苏锦墨君夜小说(锦绣宠妃)-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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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墨君夜是小说《锦绣宠妃》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锦绣宠妃》的章节内容

苏锦墨君夜小说(锦绣宠妃)-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夏季,炎热是永恒的主题。晴空万里,瓦蓝瓦蓝的天空上却是没有半点白云的影子。

太阳把地面烤的滚烫,西南风刮过,从地面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的。早已不堪炙烤的山林中,隐约可见有个人影在缓慢移动着。

找了个比较阴凉的地方将背篓放下,苏锦揉了揉已经走了将近三个时辰的双腿,随意找了块青石板就坐了上去,真的,累啊。

上次宁千寻一句话就把自己从辰轩支到了南诏,只是为了南诏似是新研究出了一种观赏花,要苏锦去南诏将这花的种子带回来。于是苏锦本着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便什么也没说的就去了。

南诏与辰轩之间还隔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南湖,这一去山高水远的,来回用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好不容易将南诏这新研究出的花种子带回了辰轩,带回府里给了宁千寻,宁千寻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只说了一句:“锦儿辛苦了,这种子已是有人给我带回来了,喏,就在那养着呢。”说着还指了指那摆在了桌子上的花盆。

苏锦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不辛苦。那锦儿就先回去了。”说着便退了下去,当时苏锦那个心情啊。真的是说点啥好。

就当是出去玩了一圈,苏锦依旧本着低调和平的原则,这样对自己说着。估计是看自己在府中休息的时间已经算是很多了,于是就在给自己找点别的活出来。

这算是秉承着府中不养闲人的信条么?可我算是闲人么?在这个世界,苏锦并不准备去争抢什么,做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二小姐就可以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威胁感,宁千寻怎么就总能看到自己呢?然后就是各种的义务“出差”。

就在昨晚,苏锦正准备睡觉之际,宁千寻忽然派来丫鬟传话,说是要她明天去连苍山采些药草回来,还特意点明:苏锦去,她放心。

宁千寻是相国府的当家主母,她的话对于目前的苏锦来说还不能直接无视掉。于是乎,天还没亮,苏锦就收拾收拾出发了。

这次去连苍山采药,苏锦并没有带上秋霜那个小丫头。在出门前小丫头还睡的香,采药这活计秋霜也分不出来什么,去了也是帮倒忙,就让她在这睡吧。

在厨房随意的找了点小吃,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出门了。

清晨的天气尚还算得上是凉爽,阳光洒在脸上,温暖的刚刚好。偶尔吹过的风,绕过发梢,带来丝丝的凉意。

坐着马车一路到了连苍山脚下,苏锦开始了采药之旅。

太阳一点点的爬了出来,温度也开始升温。

苏锦此时已是从山脚爬到了半山腰,一路爬山找草药却是收获的不多。

看了看才刚刚称得上满了小半的背篓,再看看这似是准备下火的太阳,苏锦也是无奈。还有大半没满,这要采到什么时候去?

再次舒展了下早已酸透的四肢,又在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苏锦再次向连苍山深处进发。不就是还剩下大半背篓吗?有什么难的?总是会采满的。

草血竭、白蟾、玉竹草…也不知道这些草药宁千寻是从哪打听来的。白蟾倒还好说些,再怎么说站着仔细些就能发现,那草血竭和玉竹草外形和普通的杂草就没什么分别,再加上又几乎都是和普通的杂草生长在一起,可是苦了苏锦了。

连苍山深处,苏锦就这么一株一株的找过去。这时候苏锦突然有些庆幸,也明白了宁千寻那句:她在,她便放心是什么意思。

还多亏了平日里自己没少去书房。要不是看了那么多医书,这些良药和杂草自己都不一定分的出来,她就更不放心其他人来了。

更何况,用其他人采药,她还要付工钱。自己要是弄错了药草,轻点的惩罚就是被责骂一顿,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会被扣掉这个月的月例,这个月就喝点清汤寡水的生活吧。

六月的天,本来就是闷热的,这会又到了正午,阳光的毒辣就更不用说了。没多久,苏锦就觉得自己有些头重脚轻。

还是要找个地方歇会先,苏锦决定。不然一会在这晕过去的话可是不会有人将他送回相国府的,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葬身在这荒郊野外的。

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有个山洞,苏锦想也不想的就加快了脚步,尽管现在已经是嘴唇都快干裂了,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快到那个山东区,不管怎么样,她实在是不想在外面再多待哪怕一分钟了。

前脚刚进了山洞,苏锦忽然就发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山洞实在是太干净了,怎么好像是有人打理过的样子?难不成这山洞还有人住?

这念头刚升起来,就被苏锦给打了回去:谁会没事闲的跑来住山洞,好玩吗?是不是傻。不在想这山洞到底是不是有人住,苏锦迈步走了进去,顺手将背篓放了下来。

这山洞很大,苏锦想了想便向山洞的深处走去,毕竟这天太热,就算坐在洞口,没一会也能感觉到铺面的热浪。绕过那似是人为修整过的石壁,转过身,苏锦的脚步就再也移不动了。

编制的还算可以的草席上,此时一个男子正躺在上面,似是在假寐。

苏锦壮了壮胆子又向前走了几步,视线便再也移不开了。

精致绝伦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轮廓,斜飞英挺的剑眉,削薄轻抿的唇,无一不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峻。那在睡梦中还在微微紧簇的眉头,似是显示着这个男子睡的并不安稳。

一想到这,不知为何,苏锦忽然有种很想将眼前这男子的眉头抚平的冲动。或许是自己不希望看到这样俊美的男子会有着这种皱眉的动作吧。

素手才刚刚抬起来,那原本正在假寐的男子却是忽的睁开了双眼,一把将那抬起的手挡开,站起身,锐利的目光看向苏锦:“你是谁?”

男子忽然睁开的双眼,闪过犀利的光芒,冷冽的声音响彻在这空阔的山洞中。

早在苏锦刚进这山洞之时,这男子便发现了她,不过想来她应该是无意间发现这山洞进来躲暑气的,便没什么动作。听到她脚步声转向了这边,也是没有什么动作。

可她这忽然间抬手,天知道她接下来会做出点什么,现在的他可没有多少的防御力。

苏锦此时却是和这男子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看着忽然起身的男子,只觉得这男子真的是太美了、太漂亮了、太妖孽了...

看着起身后的男子,立体的五官有如雕刻般精美,一条墨带随意的将黑发束了起来,高大却是丝毫不显得粗犷的修长身躯,整个人发出的都是不可抗拒的疏离感,却又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嗯…至少苏锦是这样。

“美,好漂亮,怎么能这么好看?”苏锦的眼中瞬间绽放朵朵鲜艳的桃花,丹唇轻启,无意识的将心中所想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忽然听到自己的声音,苏锦正在满天飘荡的思绪也是被拉了回来。再一转头,便是对上了眼前男子看过来的额那哭笑不得的目光。

苏锦的脸腾的红了起来:真是的,怎么能说出来了呢,这多不好意思...

看着脸已红透的苏锦,男子无奈的摇摇头,看样子是自己多心了:自己在这养伤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来,怎么可能在伤都快好了的时候,才派人来下黑手?就算派,那些人应该也不会派这么个小丫头来。对于那些人的智商,男子还是可以肯定的。

这应该是不知道哪家的大小姐偷跑了出来,想来连苍山欣赏欣赏景色,无意间发现了这里才对。毕竟这个样子的苏锦,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她不是第一次出门。自己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这丫头的脸怎么就能红成这样。

苏锦此时却是无暇去关注男子在想些什么,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脸上的温度已经快赶上外面炎热的天气了。她现在只想赶紧的给红霞尚在的脸降降温。“那个…这里有泉水没有?”苏锦红着脸,声音呐呐的问道。

男子抬手指了指就再不远处的一条清泉,看到苏锦的这个样子,嘴角也是不自觉的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要知道自己见过的绝sn子不知有多少,有成熟妩媚的,清纯可人的,还有故作娇羞的。对于这些或是送上门来的或是无可避免遇到的美女们,男子并不是那么感冒。他总是会在某个时候发现那隐藏在美貌与甜言蜜语之下的阴线,整天都在想的歪脑筋。

可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少女,男子在她的身上却是没有那种感觉。这个小丫头衣着简单朴实,然而不失低调的奢华。面料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江南那边盛产的蜀绣。作为辰轩为数不多的布料老大,蜀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买的起的。所以男子猜这应该是偷跑出来的哪个世家小姐,

脸上似是有涂抹过什么,遮住了本来的面貌。对于别人可能不太看得出来,但对于男子来说,这些东西都是没什么作用的。看到自己时脸上忽然染上的红晕,近乎无意识的说出自己漂亮,男子看得出来这都是毫无做作的真实流露。男子只觉得这小丫头还挺可爱。

看到那条清澈的水流,连谢都还没来得及说,苏锦转身就奔了过去。之前在外面采了几个时辰的草药,早就是热的不行了,现在脸上又像火烧一样,苏锦只想赶紧的洗洗脸,清醒清醒。

再次回到刚才的地方,在脸上拍了好多水的苏锦此时已是将脸上的红霞淡了去。看着眼前眉眼间似乎都是笑意的男子,正想问问他怎么住在山洞,肚子却是忽然响了起来。

想来也是,早上没吃多少东西便出来采药,又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怎么可能不饿?

转头看了看这山洞,这里也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苏锦瘪着嘴,一脸委屈的看向男子:“饿了,怎么办?”

男子闻言也是一愣:这事是在问他?无声的笑了笑,以他的身份平日里谁敢这么对他说话,更何况还是用这种无辜又委屈的表情,这是想让他出去找吃的?

正想着拒绝她,那句“那就饿着吧”刚要说出口,却又对上了苏锦那有些委屈又满怀期待的眼神。不知为何心yr,话再出口就变成了:“我去找吃的。”

话音刚落,不尽苏锦惊讶了,男子自己也惊讶了,自己居然会答应下来去找吃的?再看看那因自己答应下而期待看着自己的苏锦,男子笑笑,出门寻吃的去了。

苏锦在洞口找了个位置,动手生起火来,这样他一会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烤了。没多久,那男子便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只野鸡。

看到苏锦已经生好火,他什么也没说,直接便处理上了刚打回来的野鸡。就在苏锦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烤肉的香气已经开始弥漫在山洞中了。

看着那渐渐变得金灿灿的烤鸡,苏锦瞬间崇拜起身边这个人了。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说声谢谢,回眸,却是看到了他手臂上一条长长的血痕,想来应该是被刮伤的。

默默起身,将刚采好不久的草血竭拿出来坐回到他身边,又从衣裳撕下一条布料,直接给他包扎起来。

他并没有动,看了看那正在认真给自己包扎的苏锦,心底也在奇怪,他似乎不怎么讨厌她的碰触呢。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苏锦抬眸笑道:“这点小伤已经包扎上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看着她对自己包扎之后这么有成就感的笑容,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将手中刚刚烤好的鸡腿递给了她,自己也拿了一个吃着。

这么单纯的生活,自己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感受过了?男子看着吃的一脸满足的苏锦,嘴角再次扬起了微微的弧度。

原本在正在专心和眼前的烤肉作斗争的苏锦,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男子问道:“你是没地方住了吗?怎么住在山洞?难不成是来体验生活的?”

男子并没反应过来,体验生活是什么东西。抬头看到苏锦那张满是油腻的小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淡淡的弧度:这少女好像都不懂得要和陌生人保持距离的,自己烤的东西这世间敢这么吃的人,除了他们,也就只有她敢了吧?

“我现在没办法回去,需要解决掉留下来的尾巴,再说,那里现在应该也有着很多人不希望我能回去吧。”男子望着山洞外面,说道。

察觉到男子话语中那种无奈落寞,那种深深的孤寂感觉,苏锦的心竟然莫名的痛了下。

这么精致的美男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无意间流露出的孤寂竟然让我都感到心疼。苏锦看着男子俊朗的侧颜,嘴角挂着无奈的苦涩笑容,似是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疲惫。

不想再看到眼前男子这样的状态,苏锦换了话题:“尾巴是什么东西?我能不能也帮忙解决?我可是很厉害的。”说着,一脸得意的看向男子。

男子转头,看着苏锦脸上的得意,忍不住笑了。就在苏锦快看呆的时候,他开口说道:“你呢,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深山里来?”

苏锦闻言,芊指指向了那还在洞口的背篓,说道:“昨天晚上姨娘忽然派人告诉我,要我今天来采药草,外面的天实在太热了,我想找个能歇息的地方,然后就一路边采药草,边找地方的走到这了。”

“就你一个人上山采药吗?你家里就这么放心没有让你多带几个人出来?”男子问道。他知道,这连苍山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经常有人不留神间就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秋霜年龄还小,我就不让她出来和我走山路了。其他的人嘛,也不听我的啊。”苏锦又咬下了一口喷香的烤肉,随意的说道。

话音刚落,两人周围忽的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平静。

将已经吃完的烤肉收拾干净,小小的休息一会,苏锦再次背起了背篓:“那个谁,谢谢你这顿烤肉了,我还要去接着采药,拜拜啦。”

刚要出去,又再次转头看向他,扬起个大大的笑脸:“要是还能再见的话,我亲自下厨回报你这顿美食。”

就在甘冈迈出山洞之时,身后却是忽然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我陪你去吧。”看着苏锦递过来询问的眼神,他笑笑:“要是没人帮你,采不够药草,你今天是不是还准备住在这山洞里啊。”之前他就看到,那背篓里的药草少的可怜。

“你不是还有事情吗?”

“没关系。”

多个人帮忙果然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没一会,苏锦背篓里的药草就满了将近四分之三。看着那仍在低头寻着药草的男子,苏锦抻个懒腰,却是忽然看到有个人影正在向他们之前在的山洞飞快的前进着。

“那个人,是不是来找你的?”苏锦指了指那个正在飞速前进的人。

闻言,男子停下了正在找药草的动作。抬眼望去,果然是有人来了,这就是说,尾巴已经清理完了吧。

将食指与拇指弯成一个圈,放到唇边,吹出清脆的哨音。那人一听,转而奔着这边就过来了。

只见来人修长笔挺的身材,锋锐的眉眼,一身黑衣如墨,腰间别着一把宝剑,竟也算是个美男子。那刚到的黑衣男子看到自家主子衣服上明显的灰尘,表情瞬间惊住:“主子,你这是在?”

“帮她采药草。”男子淡笑说道。

此时黑衣男子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苏锦:“你是谁?”

“打酱油的。”苏锦无所谓的说道。

黑衣男子又要说什么却是被男子打断:“来找我是做什么?尾巴都清理掉了?”

“都清理掉了。现在参军们都要求要见主子,确定回朝的时间。”

男子闻言,沉吟了半晌,又看了看那不远处仍在找药草的苏锦,扬声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采的药草也够多了,快些回去吧。这里入夜之后可是有狼群出没的。”

听到他的声音,苏锦想了想也是,现在她这身体可没有夜晚在山林生活的能力向男子挥了挥手,沿路下山了。

黑子男子听到主子这似乎是在关心刚才那个少女的话,下巴都快惊掉了。这还是他那个以冷血无情让人胆怯的主子吗?

待得苏锦的身影消失,男子笑了笑:“下次相见会亲自下厨么?还真是可以期待呢。?随后也带着黑衣男子转身离去了。

苏锦回到相国府的时候已是接近华灯初上。将采好收拾好的药草送到宁千寻的住处,宁千寻正准备去吃晚饭,看到刚回来的苏锦,眉眼间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还夹杂着些不知名的意味。脸上却是早早就摆出了熟络的笑脸:“锦儿回来了,真是辛苦了,快把药草放下,一起去吃晚饭,你爹也在等你呢。”

应了一声,苏锦将药草交给了宁千寻的丫鬟,便跟在她后面,向大厅走去。

此时的大厅,苏棠的面前正摆放着一张鎏金请柬。看着这张请柬,苏棠也是满脸的严肃,自从今日收到这请柬,苏棠的表情就没有轻松过。当初定下的墨奕凡与苏锦的婚礼,时间可就要到了啊。

正在想着要怎么和苏锦说的时候,宁千寻已是带着苏锦到了大厅。

看了看只有一个人的大厅,宁千寻问道:“老爷,莹儿还没回来么?这丫头也不知道跑哪玩去了,等她回来我得好好说说她。”

“不用了,莹儿也不是小孩子了,想去哪她心里都有数。”苏棠抬头看了看宁千寻说道。视线又落在了苏锦的身上,却又不知要怎么开口了。

苏锦看出苏棠的犹豫,开口道:“爹可是有什么事要对女儿说?”

“锦儿,准备准备,几天后,你要出嫁了。”

皎洁的月光洒下细碎的清凉,时而有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飞过,忽明忽暗。

偶尔吹过的夜风,轻轻的绕过发梢。望着窗外的明月,独坐的人儿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明天就要出嫁了,那个人,怕是再也不会见到了吧。

就在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得知了自己要出嫁之时,苏锦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张在山洞中见到过的面庞。

她还记得他的笑容,他的相貌,为自己烤肉时,自己为他处理伤口时,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柔。

她还记得当她听出他话语中那深深的孤寂无奈之时,心底那种莫名的疼痛。她也记得她说过:要是下次还可以再见的话,她会亲自下厨回报他的烤肉。

望着天上的明月,苏锦悠悠一叹,那个男人,那个竟然可以影响到自己心境的男人,应该没有机会能再见了吧。

“明天就是小姐大喜的日子,小姐现在怎么再叹气呢?”秋霜将手中的相思琴放下,刚好听到苏锦那声叹气,关切道。

素手拂过琴弦,袅袅的琴音响起。听不出即将出阁的喜悦,却是有着些淡淡的悲戚。

抬眸看到秋霜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无力的笑了笑,“我累了,回去休息吧。”

将脸上的妆容卸下,看着镜子映出的容颜:眉清目秀,双眉修长若画,双眸闪烁似星,凝眸流转,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不施粉黛,自有一翻天然去雕饰的清新。

看着镜中的佳人,秋霜不满的嘀咕着:“真是的,小姐你经常把容貌遮下去,到底为了什么啊?要不是小姐把自己打扮的那么平凡,咱们辰国第一美女哪轮得到那个苏莹?”

听着秋霜在那小声的抱怨,苏锦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了微小的弧度:“你呀,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少不了又要挨顿板子。”

想起前几天被打成重伤的那些人,秋霜顿时后怕了起来,却还是说道:“这不是只有小姐在嘛。”

看着小丫头一脸讨好的看着自己,苏锦忍不住又笑了。秋霜从进入府中的第一天就跟着自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却总是会变着法的逗自己开心。

再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真的是美的倾国倾城呢。

一夜无话。

那阁中之人却似是有些辗转难眠。

清晨的风总是带有着说不出的凉意,让睡意还没退下的人瞬间清醒了许多。

“小姐快些起来洗漱了。”又看了看昨夜便送过来的嫁衣,秋霜是真的替小姐高兴:“小姐今天就要嫁人了呢。”利落的替小姐绾了凤髻:“小姐看看这样子好不好看嘛。”

看着小丫头这么开心的忙活,苏锦笑着道,“不错,好看的很。”

“小姐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小姐要多笑笑才好。”

苏锦唇边的笑意绽开,秋霜也是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现在的辰国哪个不知道奕王爷的名字,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又和小姐青梅竹马,小姐将来的生活一定幸福的很的。”

苏锦唇边的笑意略泛苦涩。

谁都知道今日将要成婚的苏锦与奕王爷是青梅竹马,自幼时就是形影不离一起长大。可又有谁知道,从五岁起,自己与他见面的次数就少之又少,唯一还记得的,就是那时的他对自己的在意,谁也不能及。

“好了,快帮我更衣吧,一会误了吉时谁也救不了你。”苏锦捎带警告的说道,不然还不知道这小丫头要说道什么时候。

太阳一点点的跃出地平线,这时的苏府已经是忙的不可开交了。相国的千金要出嫁,这可不是过家家,谁敢在这个时候偷懒?

只见府里的下人们在这一堆,在那一片。有的要布置婚礼现场,有的要准备宴请宾客,还有大堆的事情没有完成。

苏棠在大厅中看着下人们在眼前晃来晃去,只觉得莫名的烦躁。平常这些人干起活来都挺利索的,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呢?这都多长时间了,大厅还没准备好,再看看升的越来越高的太阳,时间就快到了。

苏棠仔细检查着大厅的装饰。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苏棠又忍不住怒了起来:“那双喜怎么就剩一个了!那个喜呢?啊?!还不快去把备用的拿过来!”

成婚布置的喜堂,双喜寓意佳人连理结成双,这只剩下一个喜字算是怎么回事?这婚还没结呢就先吹了?

软酥酥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呦,相爷这是发火什么呢?今天可是锦儿出嫁的日子,发火可不好。”

看了看来人,苏棠明显将怒火压抑住了:“宁千寻,这就是你管的家?这就是你训出来的下人?”

宁千寻却是毫不在乎苏棠的怒意,掩嘴笑道:“不就是少了一半么,再拿个新的挂上不就好了。”随手指了一人:“快去找找。”

苏棠暴怒的声音随后响起:“还不快去!还有你们,一个个都给我仔细着点,要是耽误了正事,有你们受的。”

前院忙碌的热闹非凡,而此时的落雨轩却是显得清冷了许多。

苏锦正静静的坐着,一袭明亮艳丽的品红缨络霞帔,略施粉黛显得更加俏丽。看看这一身的火红,苏锦心底莫名的冒出个想法:若是嫁的男人是他,该有多好?

来迎亲的人没到,她也实在不想出去看外面那些人。对于这个相府,她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小丫头秋霜说是要替她看看前院的情况,也出去了。

前院好不容易将所有的事情忙完,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看时间,苏棠苏相国也是急了起来:这都已经快要过了吉时了,迎亲的人怎么还没到?

倒了杯茶端给苏棠,宁千寻笑道,“老爷,来喝口茶清清火气,这吉时都到了人还没来,这亲可别结不成了才好。”

苏棠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训斥门外却是传来有些尖锐的声音:“圣旨到,相国府苏锦来接旨。”

听得门口那尖锐的声音,苏棠心里也是打起了鼓:最近一段时间朝中也没有什么事情,难不成那位又有什么新指示?这公公在这个时候来又是几个意思?

就在苏棠仍自猜测之时,外面那声音接着又是响了起来:“苏相国,现在这苏锦还没过来,你准备让我就这么在外面站着不成?嗯?”

苏棠听得这话忙把这来传旨的太监迎了进去。就这么让他在外面站着?别开玩笑了,这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除了皇宫里的那些个大爷们,谁敢让他就在外面晒着大太阳?

引着公公进了大厅,强压下心底正在打鼓的那份不安,苏棠摆上笑脸问道:“不知王公公可否知道,今日这圣旨和小女有着什么关系?小女今日出嫁,还请公公明示才好啊。”

王公公听得这话也是一笑:“苏相国呀,有个大馅饼砸到你们家苏锦的身上了。看到没,这写的可是皇上赐婚的旨意。”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圣旨。

此时,窗外的一缕阳光打到了圣旨上,刺眼的金色。

苏棠闻言,却是没反应过来:“小女今日便要成婚,这圣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前来,还是个赐婚的圣旨?”

淡淡的看了眼苏棠,王公公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不屑:“你们不知道吗,奕王爷几日前就去请皇上将这婚事给作废掉了,今天哪里还有着什么婚礼。”

王允这轻飘飘的话语却是震惊了大厅的所有人,苏棠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几天前就将婚事给作废了,那还将请柬送到府中来,这是要看我相符的笑话吗

看着一屋子明显处在惊愕之中的人,王公公又说道:“怎么,你们还不知道这事情吗?估计是奕王爷退婚之后忘记把这事告诉你们了。罢了,我现在告诉你们也是一样,反正这婚也结不成。”看了看仍旧处在震惊状态的众人,王公公不耐的皱了皱眉,说道:“怎么还不派人把那苏锦给叫来,等着送完这圣旨,咱家还得回去复命呢。”

一句话让仍自被这退婚消息震的有点晕的苏棠回过神来,赶紧的找了丫鬟去叫人。

“公公,几日前奕王爷就退婚的事,可是真的?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抱着侥幸的心理,苏棠又问了一遍。

“这还能有假?当时咱家可就在边上伺候着呢。”

再次确认这消息,苏棠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被退婚了自己家竟然不知道,还在这宴请宾客?原本应是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在成了笑话,再看看这刚布置好的喜庆的大厅,苏棠只觉得这喜庆的红色在赤果果的嘲笑着自己。

他们的对话,被此时正在大厅的秋霜一字不差给听去了。小姐竟然被退婚了?现在秋霜的心里只剩下一句话:这事要赶紧告诉小姐,小姐可别想不开才好。

在这个世界,一个被退婚的姑娘家,之后要怎么生存下去?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这时的落雨轩,清冷的小院中,苏锦正在吃着茶点。

因为出门后是不可以吃东西的,为了不让自己饿着肚子,现在也没什么要紧事,苏锦便闲适的吃着。却是忽然听得外面秋霜的声音。还未来得及细看,只见蓝色的身影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小姐,不好了!”

装饰大红的房间里,窈窕的倩影仍在不紧不慢的吃着。看着因为跑的太快小脸通红的秋霜,倒了杯水递了过去,等着这丫头把气喘匀了。苏锦笑着道:“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我怎么就不好了?”

“小姐!你知不知道吉时都已经过了迎亲的人还没来?”

又拿起一块茯苓糕,苏锦回道:“我知道啊。”

秋霜端起杯将水一饮而尽,看着仍旧不在意的小姐,小丫头急得直跳脚。

“小姐你知不知道迎亲的人为什么还没来?”

苏锦好笑的看着她:“你从外面进来后就一直这么慌慌张张的,刚才在前院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小姐,你知道吉时过了迎亲的人还没来,那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被奕王爷退婚了,前几天他就退婚了,但是他没告诉小姐和相国的呀。”秋霜气愤的说道,“这样的话,小姐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苏锦听完也是楞了一下,随即便回过神来,“退了便退了吧,当初的指腹为婚本来也就应该是个玩笑之举。”说罢便准备将身上的霞披褪下,小丫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是,好像皇上又给小姐赐了另一门亲事啊。”

苏锦也是一愣:这婚都退了,皇上怎么会想着再给自己赐另一门亲事?正要问问是怎么回事,苏棠派过来找苏锦的丫鬟也到了门口,“小姐,老爷让你快点去大厅接旨。”这丫鬟的语气中,没有半分应该有的尊敬

“我这就过去。”

苏府大厅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素闻苏氏有女苏锦品行端庄,聪慧贤德,可为良配。今赐婚于君王爷墨君夜,待君王爷归来后,择日完婚。钦此。”

苏氏众人齐声谢恩,苏锦也是将圣旨接了过来。王公公笑道:“咱家恭喜苏相国,恭喜苏夫人,恭喜苏小姐了。”

苏锦也是微笑的回道:“多谢公公,有劳公公了。”随手给了碎银子过去。

王公公不禁多打量了下这苏家小姐。尽管这苏家小姐是出了名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容貌也没有被称为辰国第一美女的苏莹靓丽,却也是个清新脱俗的佳人。而且言谈有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啊。在心里叹息了声,道了句不敢当便告辞了。

宁千寻这个当家主母殷勤的将人送了出去,在回来时恭喜的话就没停过:“皇上圣明啊,允了奕王爷的退婚,又将君王爷赐婚给你,不然…”

不然这都准备好了的婚礼可就变成无法挽回的大笑话了。

看着宁千寻那假意前来道贺的脸,苏锦心底冷笑就没断过:这个自己的婚礼就这么作废掉,明天一定会是皇城中茶余饭后的最佳笑料。

堂堂相国府的千金出嫁,张罗了声势浩大的婚礼,却是被奕王爷退婚了还不知道,白白的成了笑话。

相国府的面子全都被丢尽了。

面上依旧维持的淡雅有致的笑容:“多谢圣上英明,多谢夫人关心。”拿着那轻飘飘没什么重量的圣旨,苏锦转身面向苏棠:“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她是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再待上一分钟了。

当接受了被退婚的事实,苏棠眼里那转瞬即逝的嫌弃并没有逃过苏锦的目光。恐怕在他的心里,巴不得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可以早点离开相国府。

被退婚,这个可以接受,苏锦对这场婚礼原本就没什么期待。至于先被退婚又被赐婚,之后要怎么生活,这还不简单?不就是一群看热闹的人忍不住飘过来的视线吗,无视掉不就得了。

苏锦可不是这个世界中那些温室里见不得暴雨的花朵,遇到这种情况的第一反应就是活不下去了。

视线掠过宁千寻那张做作的笑脸,苏锦心底冷笑,那些期待着看自己笑话的人,这笔帐,总是要算的。

刚一转身,却不想迎面又走来了什么人。

苏锦加快了脚步,可那人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今天不是妹妹大喜的日子吗?瞧妹妹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

苏锦无奈,只好停下了脚步:“什么大喜的日子,姐姐说笑了。早几天这婚事就被退了,不过是咱们苏府不知道而已。这婚礼,也是早早就结束了的。”

苏锦抬眸,只见面前之人:双眸似水,肩若削成,十指芊芊,腰若柳素。随意系上的玉带更显身姿窈窕绰约。这人正是有着“辰国第一美女”之称的苏莹。

听到苏锦的话,苏莹掩嘴娇笑道:“妹妹可真会开玩笑,不是怪着姐姐回来的晚了些吧?姐姐也想早点回来的,可奕王爷就是留着我又不让我走,这才刚回来。”

奕王爷三个字入耳,苏锦的身体有那么一瞬的僵硬。毕竟在遥远的曾经,他也算是她的青梅竹马,。就在几天之前,这个人也还是自己的未婚夫,要说什么反应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正要回她,又听见大厅有声音传来:“莹儿回来了,快进来,在外面晒着做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会姨娘应该也会再告诉姐姐一遍。姐姐快些进去吧,妹妹先回去了。”苏锦行了礼,带着秋霜回落雨轩了。

先不说苏锦回到落雨轩,且说苏莹才进大厅,就看到一屋子人垂头丧气的,又想起刚刚苏锦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心下就觉得苏锦说的可能是真的。

宁千寻看出苏莹的疑惑,也是趁机带着苏莹退了下去:“不打扰老爷了,我先带着莹儿回去了。”

离了大厅有段距离,宁千寻和苏莹压抑不住的笑声就低低的传了出来。

一路上宁千寻早已将事情经过说给苏莹,还以为苏锦找了个大靠山,谁知道那靠山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连退婚这么大的事都不派人来通知一下。而奕王爷这几天就和苏莹在一起,却也没说过这事。

看着苏锦的婚礼就这么成了个笑话,宁千寻母女俩的心情抑制不住的好啊。

“莹儿,如今奕王爷和苏锦已退婚,这可是个好机会,咱们可不能白白将奕王爷送给其他人。”

苏莹娇声说道:“女儿明白。现在奕王爷对女儿可是宠爱有加的呢。”

“这就对了。莹儿,对奕王爷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这么优秀的人,放跑了后悔都来不及。”

人影渐行渐远,只剩下偶尔吹过的风带来前面那群人毫不掩饰的笑声,散开,湮灭。

再说苏锦带着秋霜回到落雨轩。

秋霜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开解着苏锦,什么“逸王爷退婚是最错误的决定。”什么“敢这么戏耍小姐将来会一定后悔的。”沿路这嘴就没停过。

苏锦听着实在是无奈,很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秋霜,看看你家小姐我,像是受了什么打击的人吗?放心吧,和奕王的婚约本来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没有了正好。”

秋霜听得这话却是摇摇头,满脸都在写着两个字――不信。那个人可是奕王爷,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奕王爷,就这么被退婚,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心痛?

小丫头消停了一会,又是忍不住的开导起苏锦来。

眼瞧着已经到了落雨轩门口,苏锦一路上绷着的脸也放下了。落雨轩平时留下的下人就不多,刚才几乎全调到大厅帮忙了,这会竟是一个人都不在。不过这也刚好符合自己现在的需要。

毫无形象的坐在床上,苏锦只觉得浑身都酸的很。这凤冠霞披好看是好看,穿着也是真漂亮,可就是太沉了点。尽管这一天没怎么动,可就是只在那坐着,也是沉甸甸的一堆挂在身上,也累啊。

“秋霜,快来帮我把这衣服脱下来,真是,穿着这东西这么长时间,真是累啊。”苏锦打断了还在碎碎念的秋霜,“我是真的没事,放心,就这事还打不倒我。”

仔细观察着小姐的表情,秋霜发现,小姐唇边的笑意明显的欢快了,眼眸也恢复了之前的灵动,再不复这两天的木纳。看起来真的是开心的很,完全找不到受到退婚之事的影响。

秋霜边帮着脱下这凤冠霞披,又忍不住的观察着苏锦。苏锦见秋霜还是认真的打量自己,不禁又是笑了出来:“经过你这么仔细的观察,观察出什么结果了没,觉得你家小姐我现在到底有没有受打击?”

秋霜这丫头最后将凤冠小心的摘了下去。放好后,再转身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小姐!你还能这么不在意,你还能笑得出来!现在是你被退婚了,小姐你就一点都不着急,都不觉得委屈的?”

“奕王爷退婚既然是几天前的事,那我今天为什么要去伤心?这婚礼本来我就没有多少的兴趣。要是说今天这婚事没有结成,会变成城中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吗?放心啦,你家小姐有那么脆弱吗?这婚礼取消了才合我意呢。”

转过头,看出了秋霜眼中那抹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担忧,苏锦的嘴角不禁挂起一抹阳光的笑容。在这相国府中,最关心自己的也就只有秋霜这个丫头了。

实在是不忍心在看着秋霜这丫头为自己这么担忧,苏锦只好反过来去开导她。

话音刚落,她的脑海,却是再次浮现出那张俊美的面庞。

那个人,应该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了吧。

秋霜抬头,将苏锦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当她看到苏锦嘴角那抹笑意之时,终于放心了。

这样阳光的笑容,已经多久没有在小姐的脸上出现过了?

回到落雨轩换了套苏绣月华锦衫,苏锦只觉得轻松的不得了。

那天采药草回来后,苏棠就告诉自己过两天就要出嫁。请柬已经送来了,时间也已经定好了。

苏锦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却一直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当从苏棠的口中得知未婚夫就是墨奕凡的时候,苏锦的心底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也是从那时起苏锦清秀的容颜就一直笼罩着淡淡的阴霾:自己是与墨奕凡一起长大没错,但那个时候最多也就是兄妹之情,哪会有什么所谓懵懂的爱情?之后,自己生重病回府修养了几个月,再次出府之时,墨逸凡早已经被“锁”在皇宫,接受启蒙去了,又哪里有时间培养“感情”?

从那时到现在这十多年的时间之后,忽然告诉自己要和他成亲。尽管自己的接受能力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还是强的多,却还是一时接受不了。

现在好了,没有那指腹为婚的说法,苏锦只觉得浑身轻松。至于那又被指婚的什么君王爷,他不是还没回城呢嘛,就先不管他了。

苏锦是一脸的无所谓,秋霜却是又替苏锦担忧了起来,看着苏锦嘴角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秋霜忍不住道:“那,小姐,咱们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当初苏锦的娘柳氏因朝中之事被牵连,以至于苏锦在苏府中也是处处受着打压,生活过的本就清苦,现在又加上个被逸王爷退婚,这件事情一定会被他们抓着不放的。

一个被退婚的人,有什么资格挑三捡四的?尽管又被赐婚,可谁知道这婚约会不会又被作废掉?

“什么怎么过?”苏锦忽然间反应过来,“还像以前一样,清雅苑的收入不多,倒也还是够咱们这个落雨轩的生活的。”

“小姐你忘了吗,昨天夫人刚把清雅苑的地契给收走了,说是当做给小姐的嫁妆。现在这婚事没结成,可那地契可还在夫人的手里,咱们没办法再向从前那样直接在清雅苑取钱了啊。”秋霜提醒着苏锦。

落雨轩在相国府的日子不好过,苏锦便一直在外面打理着生意,尽力让落雨轩的生活都过得好一点。这清雅苑就是落雨轩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现在地契不在手中的话,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又成了问题。

苏锦倒是真的忘了这事。昨天宁千寻一大早就过来,说是要把清雅苑当陪嫁,将地契拿走了。看样子明天还得去要回来才是。

“明天我会去把地契再要回来,清雅苑还是咱们的。而且,清雅苑也是时候好好整顿整顿了。明明挺赚钱的铺子,收入才那么丁点,这怎么行。”

看了看天色渐晚,苏锦笑笑:“折腾了一天,该休息了,明天还得去将那地契要回来呢。”虽说今天苏锦并没有怎么出门,可这几天的压抑加上今天穿的沉甸甸的那凤冠霞披,也是困乏了,没多久便熟睡了过去。

尽管自己再怎么不待见这个女儿,可这先被被退婚又被赐婚,苏棠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找苏锦谈谈。于是这边苏锦刚起没多久,那边秋霜就过来传话了:“小姐,老爷派了人来叫你过去呢。”

“我知道了。”仍带着些许倦意的苏锦接着说道。

随意挑了件着淡蓝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又几笔将自己原本绝色的面容掩去,苏锦淡淡的笑道:“走吧,别让父亲他们等急了才好。”

星海阁

苏锦行了一礼:“孩儿来给父亲请安,给夫人请安。”趁机环视了星海阁里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苏锦心底又是冷笑了起来。

果然,这是看到自己昨天的婚没有结成,闹了笑话,准备要有点什么动作了么?

正坐在首位的苏棠原是想着开导开导苏锦,昨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姑娘家的可别受不了打击才好。可今日这一看,哪里看的出来苏锦有那么一丁点的伤心?

尽管这容貌太过平凡,仍是难掩去清秀脱俗的慧气。那双灵动的眸子,似乎与前几天不太一样了,可以看得出平和,看得出淡然,却唯独看不出昨日哭过的痕迹。

苏棠心下也是叹息,这女儿的性子也是坚强的很,这么多事也没被打倒。要是没发生柳氏被连坐的事情,以至于让自己对这个女儿忽略的彻底,他的这个女儿也会是很出彩的吧。

不过,这一切都是如果而已。

“锦儿,昨日的事情不要太过伤心了,皇上不是又给指婚了君王爷吗。君王爷可是咱们辰国的战神,皇上还是没有亏待你的。”苏棠说道。

微微笑了笑,苏锦说道:“女儿现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有劳父亲挂念了。”

苏棠点点头:“没事就好,省的我还担心着。”

苏锦接着说道:“不过还有件事要和父亲说一下,既然这婚没结成,那些地契是不是可以再还给女儿了?”

这边苏棠还没说什么,那边宁千寻已是将话接了过去:“这地契还是我先保管着就好,等到君王爷回来,还得替你当嫁妆呢。”

苏锦眉梢微微一挑,淡淡的说道:“不必麻烦夫人了。”

听着苏锦这不轻不重的话语,宁千寻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听到苏锦接着说道:“我还要整顿整顿清雅苑的生意。清雅苑怎么说也是皇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每个月的入账收入怎么可能才那么多?”

不着痕迹的将视线落在宁千寻的身上,那瞬间慌张的表情并没有逃脱苏锦的眼睛。看样子,宁千寻打这清雅苑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将视线收了回来,苏锦接着说道:“还有朔古轩的门面也是时候需要在重新装潢一下了。朔古轩是各种古玩字画的天下没错,可这门面也不能太古董了吧?我实在很担心,万一哪天门忽然间坏掉,那朔古轩里的宝贝可就都留不下了。”

苏锦这轻飘飘的几句话落在宁千寻的耳朵里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清雅苑是相国府中几个最赚钱的铺子之一,早些时候柳氏尚在苏府中当家之时,宁千寻就眼馋着那间铺子。最赚钱的铺子凭什么是她柳氏的,她不过是偏旁凭什么要占着清雅苑的位置?

柳氏在被连坐逐出相国府之前,就将这清雅苑的地契交给了苏锦,要她好好保管,并且告诉她:清雅苑,和相国府从来就没有过半点关系。

苏锦一直都知道宁千寻在清雅苑中安插了许多她的人,可却一直没有清理。那时柳氏刚被逐出相国府不久,苏锦并不想再多生什么事端。可现在不同,因为这退婚一事,自己在相国府的日子一定会更不好过,自己可以忍,但决不允许秋霜再跟着自己吃苦。

宁千寻并没注意到苏锦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若是这铺子回到了苏锦手中,让她整顿一翻,那么自己安排进去这些人一定会被清理掉。要是全被清理掉了,自己上哪再去找这么好“的零花钱来源”?

见宁氏的脸色变了又变,苏莹适时的站了出来,娇声说道:“君王爷到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城,妹妹这么急着把地契拿回去是干什么?难不成是信不过我母亲吗?”

尽管心底冷笑连连,苏锦面上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微笑:“姐姐可别拿我打趣了,妹妹怎么会信不过姨娘呢。不过是妹妹的店铺的确需要打理了。姨娘这么忙,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姨娘了。”

尚未说话的苏棠此时终于开口了:“锦儿说的没错,那地契就还给她吧。现在这婚期不是还没定呢吗。”

清雅苑那些地方一直都是苏锦在打理,这个苏棠还是知道的。

“不行。”宁千寻直接摆明了态度,拒绝了苏棠刚才的话语。“那些铺子现在正式交给我来接管,你可以回去了。”后面这句话,自然是对着苏锦说的。

抬眸看了看宁氏,复又垂眸说道:“只怕夫人是忘记了,这些地契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再换言说,刚才夫人可是口口声声得说这些都是我的嫁妆,现在怎么成了你的东西,还要接管我的那些铺子,敢问夫人,想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苏锦慢悠悠的说完这几句话,此时在海棠阁的人却已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苏家二小姐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惊愕。

在相国府甚至整个辰国的人都知道,苏家二小姐向来是遇事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了就选择避开,是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做出反击的事情的。

然而就在刚才,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锦会听从宁氏的话直接出门离开的时候,苏锦却是淡淡的反驳了回去,语言还那么犀利。

再把目光放过去,苏锦仍自垂眸站着,丝毫没受到什么影响,仿佛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宁千寻也被苏锦这突如其来的反驳给弄晕了,这个从来都不敢和自己大声说话的人,居然敢反驳自己,居然还敢讽刺自己?还说自己要接管那些铺子是想太多?

被苏锦这么说,宁千寻直接站了起来,恼羞成怒的说道:“我怎么不觉得是我想多了呢,这铺子可是咱们相国府的,我是这相国府的当家主母,这铺子由我接管才正好是名正言顺。倒是你,占着地契那么长时间,没收你占用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苏锦抬眸,这次却是再没有垂下。嘴角上扬出讥翘的弧度,清脆的声音从朱唇中传出:“那些铺子全部是我娘亲当初来到相国府的陪嫁,而且娘亲也是说了,将来那些就是给我的陪嫁,不知夫人觉得,到底应该是谁付占用费给谁?”

眼看着苏锦还敢这么反驳她,宁千寻只觉得自己的面子在这一会被踩的七零八落。再看看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宁千寻的怒火止不住的向上攀登:“这么说来,这地契在我这的这几天,是不是还要付钱给你,嗯?”

“这倒不用了,毕竟当时姨娘也是为了锦儿好,那什么占用费,就当是抵消了姨娘帮锦儿保管了这几天的保管费吧。”苏锦微笑着说道,全当没听出来宁千寻压抑着的怒火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果不其然,听到苏锦这明显带着笑意的回答,宁千寻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了,腾的爆发了出来。

几步走到苏锦面前,看着这张平时都没有兴致在看第二眼的普通面容,宁千寻竟是气的一时话都说不完全:“你…你…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谁给你的胆子!?”

苏莹也是起身说道:“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对咱们相国府的当家主母这么说话啊。”

接着倒了一杯茶递给宁千寻,说道:“娘别生气,喝杯茶消消火。”

宁氏接过茶一饮而尽,仍自觉得胸中的怒火还在膨胀着。

苏锦并没有太过理会,那已是到了再度爆发边缘的宁千寻。

就那么目光淡漠看看着她,苏锦淡淡说道:“谁给我的胆子?夫人,这话就是你问得不对了。我是这相国府的二小姐,要用什么语气说话,还需要事先找个人学习汇报一声不成?”

眼看着宁氏又要起身,苏锦的声音又轻飘飘的冒了出来:“没事闲着坐下了就不要在起来了,你不累我都替那椅子觉得受罪。”

说罢也不再理会宁千寻是什么反应,苏锦的视线向苏棠望了过去。

看到苏锦投过来的视线,苏棠知道自己再不说话是不行了,只得开口说道:“行了,闹成这样像个什么样子?”

看向那仍自气愤难平的宁千寻,苏棠无奈的说道:“你是当家主母,怎么就能和锦儿吵成这样?”

再看看那好像没事人似的苏锦,苏棠也是有些头大。

之前苏锦这个女儿性子就平和,自从柳氏走后,性子愈发的忍让了。总是受到府中人的打压,却也半点都不会去反击。

苏棠很是发愁。这么懦弱的性子,要怎么在府中生活下去?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得苏棠对苏锦的关注也是越来越少。

现在苏锦忽然展露的反击与锐利,却又让得苏棠有些吃不消。

这孩子莫不是被退婚这事刺激的吧,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苏棠在心里暗暗想着。

“锦儿,不可无礼。再怎么有脾气她也是你长辈,还不快些去赔不是。”

苏锦应了一声,福身行礼,说道:“刚才不过都是些玩笑话,还请姨娘不要放在心上才是。锦儿在这里给姨娘赔不是了。”

说罢,也不管宁千寻的反应是什么,苏锦再次转身面向苏棠,又一次说道:“不知父亲可否做主将那些地契还给女儿?”

“这…”苏棠刚要同意,却是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一回头,就看到宁千寻满脸怒气的正盯着他看,那阴冷的眼神很明显的向苏棠传达着信息:你要是敢答应,后果自负!

叹了一声,苏棠只得说道:“锦儿啊,那地契就先放在你姨娘的手里吧,让她帮你打理几天。你呢,这几天就好好的出去玩一玩,散散心,怎么样?”

苏锦又是说道:“父亲,那几间铺子一直都是我在打理,交给其他人我实在不放心。就算现在这几天交给姨娘打理,等再过一段时间铺子回到我手上的时候我还是要重新整顿一遍,这不就太麻烦了吗。”

停了一下,苏锦又是说道:“几月前锦儿刚从南城回来,暂时还不想再出去。现在锦儿只想把地契拿回来,将那些铺子好好整顿,也不枉娘亲将这些留给了我。”

闻言,苏棠一摆手:“唉,也罢,那地契你就拿回去吧。”

“不给,谁答应给你的找谁要去。”苏棠的话音刚落,宁千寻尖叫的声音紧接着就响了起来:“老爷,不是我舍不得把这地契给锦儿,实在是这地契本就是相国府的东西,于情于理都是我保管才最妥当啊。”宁千寻气愤的抹着眼泪喊屈,再看着那站在一旁没开口的苏锦。宁千寻对苏锦的怨恨值瞬间增加爆表。

她怎么可能把地契交出去?想都别想!

“这…”苏相国听得这话又是为难了起来。这地契是当初柳氏的陪嫁,尽管说了是留给苏锦的嫁妆,可另一方面来说,这也的确是王府的东西。

苏莹见父亲的面色实在是为难,紧了紧手,低声说道:“父亲不必为难,莹儿手里也有着一些地契,就拿出来给妹妹好了。”看着最疼爱的女儿这么说,苏相国的神色稍稍的有些放松。

苏莹的翠竹居虽说比不上苏锦的清雅苑,却也算的上是个盈利较多的铺子。再次看向了苏锦,苏棠只希望现在她也能说句话。

苏锦心里淡淡的笑了,看着苏莹,轻声说道:“翠竹居可是姐姐一直打理着的,姐姐怎么舍得把它给妹妹?就算姐姐舍得送,妹妹也不忍心收啊。”

苏棠闻言,神色也是一柔,这个女儿果然还是很善解人意,很听话的。

却又听得苏锦接着说道:“如果姐姐真的想把翠竹居送给我的话,那就和我的那些地契一起都给我吧。这么多的铺子整顿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还是请姨娘快点将地契还给我才好。”

苏锦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波动,就好像在陈述一个很显然的事实,然而这后半句话却是让苏相国的脸黑了个通透。

刚说这女儿善解人意,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的?

宁千寻此时也终于的缓过气来,听到苏锦的话,又是忍不住的爆发了:“想都别想!有自己的地契还不够,还想要莹儿的地契?想的美,别说现在柳氏不在苏府,就是她在这,这些地契你也别想拿回去!”

苏锦抬眸看向她,奇怪到:“这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不回去,我还可以理解,若是我娘在这里也要不回去,这怎么可能?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娘的啊。”

“你娘?她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再相国府分东西?”听到苏锦的问题,宁千寻想也不想的脱口说道。

暗自湿润了眼眶,看向苏棠问道:“姨娘说的是真的么?我来这地契要不到,就算是我娘来也是要不到。现在在你眼里,我娘是不是连街上的路人都不如了?”

早在刚才宁千寻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苏棠就暗道不好,苏锦现在这么聪锐,怎么可能允许宁千寻这么说,果然来了。

“怎么会?你娘也是我的夫人,怎么会连街上的路人都不如呢。刚才夫人是和你开玩笑呢。”再转身看向宁千寻时,苏棠脸色一沉,说道:“两天之内把锦儿那些地契还给她。还有,以后要是再乱说话,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宁千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难得的没有反驳。过了好半晌才说到:“明日便将那地契还给她。”

苏锦微微挑眉,轻声应了。

在回落雨轩的路上,秋霜也是沉闷闷的没敢说话。

刚才苏锦在大厅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吓到这小丫头了。跟着小姐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样子的小姐。

不过仔细想想,那样的小姐还好威风的呢。

平日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秋霜这会居然可以什么都没和自己说,苏锦也是有些诧异。

微微侧头,看着秋霜这有些胆怯的样子,苏锦不禁笑了出来:看起来,自己刚才在大厅的表现可能是吓坏了许多人的。就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秋霜都被吓成了这样,别人的反应会更强烈吧。

不过嘛,他们被吓到了,关她苏锦什么事?

仔细想想刚才在大厅发生的一幕幕,苏锦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么不可理解。或许就是和之前他们所习惯的的那个苏家二小姐不一样了吧。

刚才的自己,言辞犀利,冷嘲热讽的顶撞着现在相国府的当家主母宁千寻。这在之前,恐怕是他们怎么像都不会想的到的。

之前的自己之所以选择忍让,对所有的事情一忍再忍,都是因为有一个尚且不知姓名的未婚夫在。只希望若是将来知道那未婚夫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时候,因为自己平常的忍让,相国府可以看在自己这么多年不争不抢的份上,将这亲事给推了。

可谁曾想,自己的忍让换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打压,尤其是宁千寻。当初的柳氏尚在相国府之时,宁千寻就总是有着各种理由给柳氏难堪。柳氏因朝中出事被连坐之际,也是宁千寻第一个跳出来要求苏棠赶紧的将这个人逐出府外,省的连累到相国府。

柳氏离开后,宁千寻还不满足,又觉得自己的存在占用了原本应该全部属于苏莹的东西。

于是,每月的月例被克扣,每次府中新送到的布料一定是苏莹先挑选完,剩下的在送来给自己。如果那布料苏莹全部都看中了,那送来给自己的一定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沉货。

还有自己打理的清雅苑,宁千寻总是隔几天就会以各种名义向里面安排她自己的人,再然后,明明是最赚钱的铺子,每次自己看到的收入却是刚刚补平铺子的消耗,有时再加上些小小的盈余,完全看不到那本来应该存在的丰厚利润。

这么长时间,尽管自己从不过问这些事情,他们就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如今那指腹为婚的约定已被退,既然没了这层束缚,凭什么还要自己再忍着受气?

至于君王爷,既然被称为战神,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再说,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秋霜,是不是觉得刚才在大厅,本小姐的表现特别霸气。”苏锦看着连话都不敢说了的秋霜,笑着说道。

“小姐…小姐刚才真的是很威风呢。”听到小姐问话,秋霜仍自低头说道。

看着秋霜依旧还是有些放不开,苏锦无奈的说道:“秋霜啊,你这一路总是低着头,这要是一会撞到人可怎么办?”再看看已是走到了落雨轩前,苏锦接着说道:“就算一会撞不到人,撞到门也是不好的啊。”

秋霜听到苏锦这么说,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抬起头,再看看正一脸无奈看着自己的苏锦,那最后一点点的胆怯也是被抛了出去。

“小姐是不会让秋霜撞上的,撞到人倒是没什么,要是撞坏了门,小姐可是要心疼死的。”秋霜笑嘻嘻的说道。

“你呀,刚才不是连头都不敢抬吗,怎么,现在不害怕了,还敢打趣你家小姐了?”看着秋霜小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又换上了平时的阳光,苏锦戏谑着笑道。

“小姐,刚才的你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倒了杯茶端给苏锦,秋霜接着说道,“平常的你别说去反驳夫人了,就算让你和夫人多说几句话都会赶紧找个机会退下,刚才竟然说的夫人说不出话来。我这不是一时有点接受不过来嘛。”

看了看四下无人,秋霜又是说道:“小姐,刚才你反驳夫人的时候是真解气啊。让那家伙总是欺负小姐,这次小小的教训还算便宜她了呢。”

放下手中的茶杯,苏锦说道:“其实原本我没想要和那个人争什么,要是那个人直接把那些地契还回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顿了一下,苏锦接着说道,“那个人安排进去的人我还一个都没动,还不满意。要是清雅苑朔古轩那些地方真的让她霸占了,那咱们吃什么用什么?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话音末了,苏锦略带委屈的声音又是说道,“咱们也是要生活的啊。”

苏锦现在对于宁千寻,已经是连说称呼的兴致都欠奉。

秋霜见小姐这么古灵精怪,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啊对啊,咱们也是要生活的,怎么能便宜了那个人。小姐你真是受委屈了。”

看着苏锦眉眼间的笑意,秋霜忽然间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苏家二小姐。之前的小姐太过压抑了,压抑的秋霜看着都心疼,就连笑都是敷衍的。再看看现在的笑容,秋霜能感觉的出来,小姐是真的开心。

苏锦也是看出了秋霜那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知道这小丫头也是再为自己高兴,便又笑着说道:“之前也就算了,从现在起,没什么人能在欺负到咱们落雨轩的头上。快去看看有什么要准备的,明天可还要整顿咱们的铺子呢。”

有可能是因为那天的苏锦太过强势,也可能是那天宁千寻真的将苏棠的怒火引发出来,不敢将那些地契留在自己手上,再去点燃苏棠好不容易才熄灭的怒火,竟是真的一大早就派人将东西送到了落雨轩。

秋霜将早饭准备好,看着宁千寻丫鬟离去的方向,不由得说道:“这真的是夫人派人送来的?夫人竟然真的把地契还回来了?!”

即便刚刚是秋霜亲手接过的地契,现在仍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宁千寻就这么把地契还回来了?就没有在耍个什么花招再拖几天?这还是宁千寻吗?

再看看那还回来的地契,秋霜忽然觉得,今天的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真的还回来了,还是早早地就还回来了,这一点倒是连我都没想到的。”

看着那还回来的地契,苏锦的嘴角也是忍不住上扬出微小的弧度。

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宁千寻在还回这些地契时对自己的怨恨是有多浓,还有交出地契时那满脸不舍的表情。

就是现在,宁千寻的心里也还在滴血呢吧。说不定,已经血流成河了。

不过她可不觉得宁千寻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心在滴血?血流成河?那就让它流着吧。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秋霜,去将这些地契都收好,一会咱们出去可能还是要用的到的。”话音落下,却是没见到秋霜有着动作,抬眼看去,秋霜竟还在失神想着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的。

拍了拍秋霜的头,苏锦笑着说道:“要是一会弄不完,我出去可就不带着你了。”

听的小姐这么说,秋霜赶忙的将这些地契小心收好,不然一会真的不能出去怎么办?

看着秋霜将地契收好,苏锦笑着说道:“这地契既然已经还回来了,一会吃了饭咱们就去看看。”吃过饭换了一身行头,苏锦便带着秋霜出门,准备查看铺子去了。

苏锦很少会在外面走动,再加上一身百姓的衣裳普通的面容,一路上竟是没人认得出来这就是相国府的二小姐。

然而两个人刚查看了几家,秋霜就已经气的满面怒火,就连自认为已经很能忍的苏锦也是气的不轻。

这地契才放在宁千寻那几天,这铺子就让她折腾的完全不像样子。

把原来的掌柜和伙计全部辞退了不说,这新招来的掌柜对铺子的情况一概不知。还有一家甜品店,只见店里面来往的人不断,再看看帐册,全是亏损。

至于首饰店,橱柜里落满了灰尘,拿起一个原本应是无暇透亮的白玉手镯,手指轻轻触碰,却是碰掉了厚厚的尘埃。几个伙计无精打采的在店里坐着,也不打扫店面,就让那墙角的蛛网挂着。

这个样子的还能叫店铺?这还是自己之前打理的好好的店铺?

在路上,秋霜气愤的说道:“小姐,夫人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这么糟蹋小姐的铺子啊。这事一定要告诉老爷,让老爷给小姐做主!”

“告诉又能怎么样呢?”看秋霜这气愤的样子,苏锦淡淡的说道:“就算告诉父亲这些铺子的事情,你觉得他会处理吗?而且现在这铺子已经还回来了,那宁千寻也是不可能让父亲在插手这件事了,再去告诉父亲反而是多事了。”

此时的苏锦却是忽然想到:怪不得会这么早的将铺子还回来,原来是因为铺子已经被她给打理成了这样。

宁千寻,这笔账,我记下了。

“那…就这么算了不成?”听得苏锦的话,小丫头有些不甘心。

苏锦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秋霜连忙跟上:“小姐,前面就是清雅苑了。”

还没进门,就能闻到饭菜飘出的香气。苏锦对着秋霜笑笑:看来这里宁氏不舍得直接糟蹋了。也有可能是还没来得及。

总之这里的情况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带着秋霜进门,随意挑了个地方坐下,立刻就有小二过来:“客官要点什么?”

“鸡丝银耳,单笼金乳酥,再加一壶洞庭碧螺春。”

“好嘞,客官您稍等,您点的饭菜马上就来。”

苏锦随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四处打量起来。来这吃饭的人很多,尽管有宁千寻安排进来的人,但为了自己的荷包也能鼓起来,做事倒也算得上勤快。

没多久饭菜便送了上来。苏锦尝着清雅苑的手艺,也是忍不住赞叹道:“嗯,这里得味道还是没变。秋霜,快过来一起吃,尝尝这主厨的手艺。”

两个人正吃得开心,却是忽然听得似是哪里有人吵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华丽服饰的富贵男子正满脸理所当然的看着小二,那小二此时却是急得满头大汗。

“这位客人,这…你真的不能不给钱啊。”

这富贵男子满是轻蔑的眼神看向小二:“你是新来的吧?去问问之前的人,再去问问掌柜的,你去问他,我来吃饭,用交钱吗?他能收吗?他敢收吗?”

清雅苑的掌柜正巧几分钟前才出去,这让小二上哪问去?只好再次说道:“真的是要付钱的啊。”

这富贵男子再次看向了他,眼底的阴狠一闪而逝:“你真的要我付钱?你可想好了,之后有什么后果自己负责。”

尽管此时这小二也是有些害怕的已满头大汗,却仍不退步的说道:“只要来这吃饭的都要收钱。”

闻言,那富贵男子眉尖一挑,伸手掏出了几锭银子,敲在桌子上:“看好了,这些够不够?”

小二认真的算着:“不够,还少十两。”

那富贵男子又掏出了十两砸在了桌子上:“这次呢?够不够了?”

小二还没说什么,一个声音先响了起来:“姚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快把银子收起来。”正是清雅苑的掌柜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富贵男子付钱的动作,这可让掌柜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随意出去打听打听,在这里,谁敢收这姚少爷的银子啊。

赶紧的挤出一条路走到那姚少爷的身前,掌柜的又是说道:“姚少爷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给上钱了呢。”

掌柜的看着那放在桌子上的银子,瞬间风中凌乱了起来。这银子要是收下了,指不定明天他这清雅苑会发生些什么。

这富贵男子抬头瞥了掌柜的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呦,这不是咱们掌柜的嘛,怎么现在出来了?你这小伙计可是说了,不给钱不行,不给钱不让我走啊。”

边说还不忘用眼角的视线在那个小二的身上打转。

在明显不过的意思,要是不处理这不懂事的小二,那他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这作掌柜也有一段时间了,一听这姚少爷阴阳怪气的语调,也就大概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赶忙的将姿态放的一低再低,向这姚少爷赔罪道:“这小二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姚少爷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接着又对那小二厉声说道:“还不快点把银子还给姚少爷,再给姚少爷道歉?”看那小二没什么动作,掌柜的又是催促了一声:“还不快啊。”

那小二只好闷声的说了句:“是我不对。姚少爷,对不起。”

正在喝着碧螺春,看着正在争吵的苏锦轻轻的挑眉:这是怎么个情况?这个什么姚少爷又是谁,怎么掌柜的见他要付钱怕的好像见了鬼一样?在自己的店铺还能出现这种事,胆子倒是不小。

询问的眼光看向秋霜,秋霜默默的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说过这个人。

再说那被掌柜的称为姚少爷的富贵男子,听到小二闷声的道歉,却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紧接着又是说道:“这是不收钱了的意思吗?嗯?爷告诉你,晚了!今儿这银子我就放这了,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说着,就将银子直接甩到那小二的脸上。

掌柜的一听,脸瞬间垮了下来:“姚少爷,别开玩笑了,你要是付钱,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这会掌柜的心里也是憋屈的很:自己才出去了几分钟,铺子就出这么大的事。这姚少爷可不是那么好想与的。

“用不用咱们去衙门理论理论。你说,衙门是会相信我呢,还是会相信你们呢?”富贵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轻蔑的道。

“这银子可以收下,去衙门就不用了。毕竟衙门一天也挺忙的,这么一点小事就不用麻烦衙门的官差了。”掌柜的还没接话,一个略带笑意的清冷声音就响了起来。

掌柜的听到这声音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今天这些事,是故意要整我的吧?这姚少爷一个就够受的了,怎么又来了一个?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靠窗的一桌,两个女子正在喝着上好的碧螺春,其中一个女子见所有人朝她们看了过去,又是淡淡的笑着道:“怎么?这银子掌柜的不准备收下,准备送给我吗?”

看到这说话的女子,掌柜的也是一愣:这女子是谁?难道她没听说过姚斌吗?怎么还敢收他的银子?

那富贵男子发现刚才好不容易营造的场面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搅了局,心情也是瞬间就不好了。

再看看苏锦一身普通的衣裳,想来也不是什么名贵人家出来的人,便阴测测的说道:“不知这位是谁家的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专心吃饭的好。”

苏锦闻言又是一笑:“这位…嗯…姚公子,这话说的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来这吃饭先是不付钱,后又是威胁掌柜的要去衙门,而我是付钱的,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

姚斌闻言冷哼一声,转向掌柜的说道:“就问你一句话,今儿这银子你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掌柜的赶紧摆手回绝道:“不收不收,姚少爷还是赶紧将银子收回去吧。”

刚准备着要把银子收回去,那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收。为什么不收?来这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凭什么他的钱就不收?”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这句话而愣住的时候,这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银子要是掌柜的不收,那我可就收下了。秋霜,去将那银子收了。正好刚刚咱们这桌饭菜也花了不少银子呢。”

秋霜应了一声,起身就去收那姚斌的银子。

看到这过来的小丫头真的将自己的银子收了起来,姚斌终于回过神来:“敢收我的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这银子是你付的饭钱。既然掌柜的不收,那就只能我收着了。”苏锦淡淡的说道,“秋霜,银子收好了没?收好了就过来吧。”

姚斌看向清雅苑的掌柜,强忍着怒气问道:“她是谁?”

却又见掌柜的也是满脸迷茫,一脸的思索之色,竟是连他的问话都没回答。不过没回答也不要紧,左右这两个黄毛丫头也不会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人。

“把银子拿出来然后道歉,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姚斌阴测测的说道,“不然信不信我把你们都送到大牢里去?”

“哎呦,我好怕呀。”苏锦夸张的说道:“怎么办怎么办,秋霜,有人威胁我,要不,咱们把银子再给他?”

秋霜看着自家小姐这夸张的表情,努力忍着想要大笑的冲动,也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怎么行呢?这银子是咱们的正当收入,还是我亲自收上来的,怎么能再交出去呢?”

听着这两个黄毛丫头旁若无人的对话,姚斌的脸也是越来越黑,森冷的说道:“你们是真的不把我说的话当真了?”

秋霜闻言,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说道:“这清雅苑都是我家小姐的,收了你一顿饭钱而已。再想想这清雅苑是属于谁的,你觉得衙门是会受理这案子呢,还是会当做没看到这个案子呢?”

众人又是一愣,齐齐看向掌柜的。只见掌柜的也是将目光看向了苏锦,不确定的道:“你…你…难不成…”

苏锦又倒了一杯茶,淡淡的说道:“我姓苏。”

“二小姐?!”

听得这女子淡淡的话语,掌柜的不由得失声叫道,脸色也顿时难看了起来。

这清雅苑的幕后老板就是相国府的二小姐,这件事其他人不知道,可在他当上了清雅苑掌柜的第一天,就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同时,他也知道宁千寻在这里做的那些手脚。

不过平时二小姐并没有出现过几次,就连他也不过是在刚刚成为掌柜的那天见过一次,今天这梁小姐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就在这一时之间,掌柜的心下已是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

苏锦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视线扫了下四周的围观群众,清冷的声音从微张的朱唇中传出:“各位都回去继续用餐吧,今天出现了这种事打扰了各位吃饭的兴致,真是抱歉。”

想了想,苏锦接着说道:“这样吧,在座的各位,今天的饭前全部减半,算是我清雅苑对各位的歉意,还请各位对今天的的事情多都担待。”

四周的人散去,还有人在低语着,类似这的老板真的不错的话。这里,只剩下了苏锦,秋霜,掌柜的,小二还有那个姚斌。

再次将视线落到那姚斌的身上,苏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说道:“不知这位,嗯,姚少爷,现在还想不想去衙门解决这件事呢?要是还想去的话,那咱们这就走吧,我一会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

苏锦边说着边迈步向门口走去,丝毫没有给姚斌反应的时间。

掌柜的在此时也终于是将思绪拉回到了现实,赶紧的挡在了苏锦的身前,赔笑着说道:“二小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清雅苑了?姚少爷这不是把银子都给结了么,就不用再去麻烦衙门了,这对咱们清雅苑也不好啊。”

听到掌柜的话的苏锦停下了脚步,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转身似笑非笑的看向仍旧站在原地没有移动的姚斌说道:“哦?掌柜的说的倒也对,不过,姚少爷也是这么想的吗?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不应去衙门了。”

接着对掌柜的吩咐道:“掌柜的,去算算姚少爷在清雅苑一共欠了多少银子,然后明天把这些银子都补记在账上。不要告诉我说只有这一次,你看我像是那么好骗的么?”

看到掌柜的欲言又止的样子,苏锦直接说道。

“姚家也算的上是个大家族了,想必姚少爷应该也不会欠我这小小的清雅苑的银子。不然,小女子可是真的会以为,诺大个姚家,竟然连自己家少爷的饭前都出不起的,这少爷当的可就太...”苏锦说着说着,忽然换成了软糯糯的声音,对着姚斌说道。

虽说软糯糯的声音很悦耳,但那话语中那份毫不掩饰的赤果果的嘲讽之意,却是让得周围的人都听得真切。

看着满脸都是疏离笑意的苏锦,姚斌冷哼一声:“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欠你这点银子?明天我会准时把银子都送过来的。”

说罢,拂袖而去,脸色铁青。他真的怕再在这里待上一会,会忍不住的砸场子。

他姚斌在这里横行这么长时间,这次居然在小河沟里翻了船,被这么个小丫头给落了面子,真的是真的是,是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小丫头,你给少爷我等着。

看着姚斌气冲冲的出去了,掌柜的看看外面,又看看苏锦,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毕竟这件事情算起来,还是因为之前他放任姚斌不用给钱的结果,可这...

“你想说什么?”看出了掌柜的欲言又止的纠结,苏锦淡淡的说道。

从刚才起,她就发现掌柜的似乎一直都在想办法替那姚斌开脱,莫不是这其中还有着什么别的事是她不知道的?苏锦心下想着。

“二小姐,你是不知道,这姚斌,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啊。”掌柜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附近的商铺有哪个是敢去收他的银子的?之前有个新开业的首饰铺,那姚斌去了,看上了一个白玉吊坠,那掌柜的收了他的银子,结果那家铺子当天晚上就遭到了强盗,将那铺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洗劫一空,拿不走的就直接砸碎。”

掌柜的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他也刚当上这清雅苑的掌柜的没多久。看着苏锦一脸接着说的表情,掌柜的接着说道:“那家铺子说是被强盗洗劫了,可谁都知道那就是姚斌找的人去砸场子的。事后有人在那铺子中发现了属于姚家的东西。从那之后,这附近的商铺就没有谁再敢收姚斌的银子了啊。”

掌柜的声音满是无奈,今天姚斌出门时那气冲冲的样子,清雅苑今天晚上不会也遭殃吧?

苏锦闻言,挑眉问道:“这姚斌不就是个姚家的少爷,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事?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别的身份,可以支持他这么为所欲为?

“他和奕王爷交好,这一点也就够了。”

墨奕凡么?苏锦心底瞬间对这个从小在一起玩的奕王爷的好感值降低。会和这样的人交好,他现在,应该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墨奕凡了吧。

苏锦笑笑:“这个不算什么问题,明天将那姚斌的银子分文不少的收回来,如果今晚咱们这清雅苑有什么损失的话,我明天就直接去姚家找他去吧。这都不算是大问题。”

忽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小二,苏锦对着那小二随意的说道:“这件事,掌柜的明天要是办不好,就交给你去办。”

“顺便说一句,掌柜的,如果姚斌的这些银子要不回来,你也就不用再清雅苑待下去了,那掌柜的位置就交给那个小二就可以了,然后自己走吧。”

即将出门之时,苏锦的声音又是淡淡的响了起来。

话音落下,带着秋霜,两人直接奔向了朔古轩。

朔古轩,虽说也是个很红火的古玩铺子,可古玩这东西,应该不会有人像姚斌一样欠钱不给吧?

“夜,你这个未婚妻,还是很有意思的嘛。”

就在苏锦带着秋霜转身离去之时,清雅苑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点点阳光透过雕花窗栏打在一袭红衣的妖孽男子身上,长眉若柳,斜飞入鬓,绝美的面容上正带着戏谑的笑意看着对面那个沉静的男子。

看着苏锦离去的方向,墨君夜的嘴角也是不自觉的扬起了微小的弧度:那天在山上遇到的少女,原来是相国府的二小姐。

在自己悄悄回城之后,还知道了她现在是自己的未婚妻。

想到这,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更加浓厚了。

他还记得那天,她在第一次看到他时,脸红红的可爱样子;为自己包扎伤口时,眼底那份小小的骄傲;吃到自己的烤肉之时,那份绝对的满足感。

再看看她刚才的样子,那份干练,那份沉稳,竟是和那天的她完全不同。这个小未婚妻,看样子还有很多面没有被他发现呢。

不过嘛,来日方长,不是么?

现在想想,这次那位给自己的赐婚,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嘛。

“看样子,你对这个未婚妻还是挺满意的嘛。”

看到墨君夜嘴角上扬出的那抹微小的弧度,那抹很久都没有出现再墨君夜脸上的微笑,作为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自然是察觉到了那抹和平时不同的意味,透露着他内心的愉悦。

这对于从不近女色的他来说,这还真是个奇迹。

不过这倒也怪不得他,之前那位送给他的哪次都是心机深沉的。本来他的位置就是很敏感,他实在不喜欢在身边在安排这么几个定时炸弹。

可现在这个相国府的二小姐,给他的感觉竟是完全的不一样。她完全不像是在尔虞我诈的生活中度过的。

司徒羽对着刚刚苏锦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或许,这一次,真的可以有人来帮着君夜了。这些年,他过得太累了。

对面那一身玄色衣衫的男子,有着如瓷器般精致的面庞,乌黑深邃的眼眸,嘴角那抹原本阳光的笑容,此时却是透着丝丝的寒气。

“司徒,是不是最近有些太过悠闲了?要不然给你点任务吧?”

此时的玄衣男子,正有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正一脸戏谑笑容的司徒羽,淡淡的说道。

司徒羽听到这话,却是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凉。

出去做任务?还是算了吧,现在这悠闲的生活挺好的。

随手将别再腰间的折扇打开,司徒羽看着墨君夜,,一脸真诚的说道:“我最近是真的很闲。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我一个没注意把老爷子的画眉给放了,老爷子一气之下给我禁足了。没有一两个月,是不可能在出城了。这可不就给我闲到了。”

看着墨君夜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司徒羽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这个月就算不能出去。倒也不会太过无聊。听说前几天墨奕凡将婚礼请帖都送到了相国府,结果却是很久之前就将这个婚礼给作废掉了。让这场婚礼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说道这里,司徒羽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着痕迹的看了墨君夜一眼,接着说道:“君夜,这次你真的想好了么?不在多考虑考虑了?这个相国府的二小姐,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可之前送到你府上的,哪个不是不错的人选?“

这次这个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闹了笑话,被退婚的人。若真是答应了,君王府的面子要往哪放?当然,这话司徒羽只是也只是默默的在心底加了。

看到刚才墨君夜的反应,他可不敢担保,这话要是被君夜听到会怎么样。

当听到苏锦被退婚还闹成了一场笑话之时,不知为何,墨君夜的心里忽然一痛,他的小丫头,这算是人欺负了吗?不过,很快的。墨奕凡就会发现他这个决定做的是个多么大的错误。

若是苏锦此时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来,这个人竟然就是之前在山上遇到的那个美男。而他,也正是自己婚约的未婚夫,自己总是会莫名想到的那个人。

他,正是辰轩王朝最有名的战神王爷,墨君夜。

听着司徒说着,墨君夜的脑海却是不由自主的又一次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形。

未婚妻要是这个小丫头的话,自己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抗拒的心情。

墨君夜淡淡一笑,望着窗外不知名的某处,忽然说道:“这有什么?你在担心什么我知道,我也明白。可这有什么用呢?天下都归那里的那位说了算,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王爷,怎么可能去抗旨不尊?”

看着司徒一脸的纠结之色,墨君夜又是接着说道:“你不也说了么,这三小姐还有点意思,不是么?比那位之前送来的人都不知道好出多少。”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次婚礼可不是开玩笑。你可别现在答应了,到了时间在来个失踪。”司徒羽似是玩笑的说道。

他可没忘了,之前那次的婚礼,就在成婚的前一天晚上,墨君夜悄悄的溜出府,直接跑到了西北,去打了一仗才回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那位可是说了,这次要是再敢逃婚,估计也是差不过要和城里的一切都说拜拜了。”墨君夜揉了揉眉心,无奈说道。

他,墨君夜,为了辰轩王朝的江山,年少就披挂征战沙场,是有名的少年将军。也正是因为有了墨君夜的存在,压制着周边的国家,才会让得现在的辰轩王朝有着这么安定的生活。

可是,就算他为这个王朝如此的尽心尽力,还一再的远离深宫内院的争端,那位却还是对他放不下心,无数次的将自己的人送到他的府上去监视他,居然还会想道找刺客去杀他。

“而且,我现在这样子,应该比传言中三无的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司徒沉默。

就在墨君夜回城之时被暗箭伤了腿,现在习惯的坐在轮椅上,只是偶尔才会选择出面的他,现在也真的是,和这三无小姐,差不多了。

“咱们也走吧,去看看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司徒羽和墨君夜刚才虽然没有在楼下,可这两人的听力却是比常人好了不知要多少,自然也是清楚的听到了苏锦与秋霜私下之间的对话。

朔古轩么?小丫头,你还会不会再给我点惊喜呢?

说话间,墨君夜已是出了清雅苑的门,只留下一句:快点把钱付了然后过来,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还在司徒羽的耳边回响。

司徒羽下意识的攥紧了茶杯,这个墨君夜,又让他给他付钱!他一个堂堂的王爷怎么可以这么小气!?

且不说这边司徒羽还在气愤着墨君夜的小气。

这边,苏锦带着秋霜一路向这朔古轩走去,沿途看着附近的生意似乎没有刚才在清雅苑发生过的事情,苏锦无声的笑了笑:看样子,宁千寻还没有来得及将朔古轩也好好糟蹋一番。

“小姐,朔古轩就在前面了。”不知走了多久,秋霜忽然随着苏锦说道。

快走了几步到了门口,苏锦的黛眉再一次皱了起来。

朔古轩是收藏古玩与淘宝的地方,平常都应该是清净的很,今天怎么会这么吵闹,还没进门,就先听到了里面争吵的声音,周围还围观了这么多的群众,这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苏锦的表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只不过周身却是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寒气。

秋霜在一旁默默地为这群人祝福着,希望他们不会死的很惨。

尤其是...哎,你说你刚刚才触到我们小姐霉头,这会居然又来网枪口上撞,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姚斌啊姚斌,你是怎么想的?

没错,在这朔古轩吵起来的,就是她们刚刚才见到过的姚斌。

在看看这店里,古玩字画放置的倒是满目琳琅,可这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在这里已经打掉了好几张名贵字画,还有的被踩上了黑色的脚印。苏锦无奈的火了,这些人就看不到?

强压着怒火,苏锦边看着事情的发展,边询问着四周看热闹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不过越听下去,苏锦周身的寒气愈发的重了。这姚斌看样子平时没少做这些欺压民众的事情,做的可以这么顺手。今天既然被我碰到了两次,那就让我来好好的教育教育你,什么叫做安分做人。

原来,姚斌从清雅苑出来之后,就准备直接回府取银子给清雅苑送去,却是忽然之间想到了,墨奕凡想要一份古玩字画什么的,去送给怡妃。于是便直接转道向着朔古轩走去。

朔古轩在辰轩王朝也是出名的古玩字画淘宝地,于是姚斌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当他到这里的时候,恰巧有一件刚刚才脱手交给朔古轩的山水字画,姚斌一眼就相中了。

他知道怡妃喜欢山水字画已是到了痴迷的地步,只要能够让她喜欢上自己的礼物,还会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吗?还用怕官途不平坦吗?

当然不用!

于是,在心底小小的打算了一下之后,姚斌决定将这幅字画弄到手。可就在他盘算期间,正巧有一个人先他一步将文壁这幅山水画买走了。

他姚斌相中的东西,还没有没弄到手过,这次怎么可以被别的人先下手一步?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本来之前在清雅苑的时候,姚斌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直接爆发了。

于是也就出现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来朔古轩的人很是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圈,看着中间这两个人的唇枪舌战。

“这幅字画明明是我先看到的,都已经交过钱了,你凭什么直接拿走?”那个一袭白衣,看起来就是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说道。

姚斌闻言冷哼一声:“你说是你先交钱的就是你的了?谁看到过?要是有人说他真的看到过,那我就放弃这东西了。”边说着,姚斌还边用危险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尤其是刚刚的那个老板。

姚斌的眼神很是明显的写着:如果你说错什么话了,后果自负,你懂得。

没办法了,为了朔古轩今天的生意还要接着做下去,朔古轩的老板只能咬着牙昧着良心说道:“这位公子,要不然你就把这幅画转让给这位姚少爷,然后你再看看我们这里别的字画?”

听到老板说的这两句话,这白衣男子竟是有了一瞬间的恍然,居然让他放弃掉他看中的东西!?他没听错吧?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了,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了?

微微勾唇,白衣男子对着老板说道:“老板,刚才可就是你同意将这副字画卖给我的,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不认账了呢?”

再次看了看挂在墙面上的:诚招天下客,誉从信中来,十个大字,白衣男子忽的笑了:“老板,你现在做的事情,应该不是你所应该做的吧?墙上那十个大字可是清楚明白的提醒着你呢。“

老板听得这话,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动摇了。这白衣男子说道对啊,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可这现在,形势比人强啊,自己要是不这样做,朔古轩可是会遭殃的啊。

就在老板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时,司徒羽和墨君夜也是到了朔古轩的门口。看到朔古轩里的情况,两人相视一笑:果然,在这朔古轩也是有好戏可以看的。

不知道,这次你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我的小未婚妻。墨君夜忽然有些小期待起来。

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墨君夜就看到了苏锦那张满面冰霜的小脸。再看看中间那正在发生争吵的人,墨君夜也是笑了。

刚才就在苏锦的手下吃了不小的亏,现在居然又犯到了苏锦的手上。再感受着苏锦周身的寒气,墨君夜有些好奇,她这次会在怎么处理姚斌。

“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知道这张字画是我要送给谁的么?这是我要送给王爷的东西,你确定你还要和我抢?”姚斌忽的转头,看向那白衣男子说道。

“你这是又想不给钱了,是么?”

白衣男子还没开口,人群中一个冷冷的声音已是传了出来。

就在姚斌看到现在的情况似乎对自己比较不利,准备抬出自己身后的人的时候,忽然在四周围观的人群中响起的清冷声音,却是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这是又不准备给钱了,对么?姚少爷。”

苏锦在人群中缓步走了出来,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对着姚斌说道。

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却是让得姚斌忽的打了个哆嗦。

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这个姑娘,白衣少年此时也是有些茫然:谁都看的出来这姚斌是准备搬出他身后的人来压他了,这会居然有人来帮他出头?

嗯,看样子好像这两个人之前就有什么恩怨,替他出头也不过就是顺带的而已,不过也不错了。

视线再次落到那刚刚走出来的姑娘身上,普通的面容,清秀的身材,普通的衣衫。白衣少年的嘴角却是忽然勾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穿着打扮虽说很是普通,但却是自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意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周围的人都是选择自顾自的看热闹或是远远地避开,可却只有这姑娘走了出来;再看看她看向姚斌时,那不加以掩饰的厌恶眼神。

他可不觉得她会不知道这姚斌是谁,可她还是走出来了。眼前这人,似乎还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呢。

此时同样出现在朔古轩一直在关注苏锦的墨君夜,忽然看到了那白衣少年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心下不由得一紧:看样子这少年似乎也对苏锦有了兴趣呢。

这怎么行!看样子是时候回城了,不然自己这小未婚妻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给盯上。

且不说墨君夜此时心下已是掠过了无数的想法,先看看姚斌。

就在苏锦的声音刚刚传出来之时,姚斌就觉的这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似乎是刚刚在哪里听到过,可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然而刚才,就在苏锦从人群中走出来之时,姚斌那原本是准备接受所有人崇拜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下来,眼底深处似是有着火焰要喷涌而出。

居然又是那个小丫头?!怎么在那都能碰到她?!姚斌的心情,此时是说不出的心塞。

要说现在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是谁,那一定就是这个小丫头无疑。

他发现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那他一定遇不到什么好事。刚才是,现在还是。

再要深算起来,现在的他可还欠着苏锦的银子,之前还在清雅苑闹了一场,其中的损失按照苏锦的性格,尽管她并没有说什么要补上,可就在刚刚接触的那几分钟里,姚斌可是深深地感觉到了苏锦犀利的言辞,嘲讽人的功力。

要是自己真的不把银子还给清雅苑,估计当天就可以在姚府见到这相国府的二小姐了。再然后,估计整个王城的人都会知道自己欠着相国府二小姐的钱,那个时候,自己的面子可就是真正彻彻底底的扫地了。

可这另一方面,要不是因为苏锦,他堂堂姚家的少爷,又怎么可能被赤果果的嘲讽走了,在清雅苑丢了那么大的人?

他现在看到苏锦,就气得牙根痒痒,可却偏偏是什么都做不了。

本以为出了清雅苑就不会再和这相国府的二小姐有什么交集,可谁知到,这天大地大的怎么就让他们在这里又碰到了?!

姚斌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之前是谁说的,相国府的二小姐无才无德,是草包一个?!出来来,我保证不打你。

看到姚斌望过来的满是愤恨的目光,苏锦无声的笑了笑,直接无视掉。

嘴角再次弯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看样子,这个姚斌对自己的意见还挺大。

“怎么,姚少爷,咱们开始就在刚才还见过面的,不是这么快就把小女子给忘了吧?”苏锦软糯糯的说道,到最后还抛出了充满爱意的眼神。

秋霜在一旁满是压抑的笑着:小姐自从婚约解除自后,又在星海阁与那宁千寻吵了一次之后,性格也是越来越恢复着古灵精怪,言辞犀利的嘲讽也是家常便饭。这姚斌现在连着两次凡在了小姐手上,嘿嘿,自求多福吧。

“你不好好的在你的清雅苑待着,上这里来干嘛?”当看到苏锦脸上那满是嘲讽的笑意之时,姚斌冷哼一声,说道。

要是苏锦在这里,他实在是不确定自己这幅字画还能不能抢到手,尽管自己的背后有着王爷,可很显然,苏锦并不是那种会选择轻易妥协的人。

苏锦闻言,淡淡挑眉说道:“哦?姚少爷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朔古轩我怎么就来不得了?难不成,你怕我来坏你的好事么?”

看看现在一脸铁青的姚斌,苏锦戏谑的笑着。

“不知姚少爷您老人家到朔古轩是来做什么了?”芊芊食指指向那副字画,苏锦忽的掩唇娇笑道:“哟,原来姚少爷还懂得欣赏字画呢,实在是让小女子佩服。”

苏锦的话音刚落,四下围观的人也是不自觉的发出了笑声。

姚斌这么长时间的蛮横行径早已是让得这里的人对他敢怒不敢言,如今能有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去嘲讽他,还真的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姚斌咬着牙说道:“我会不会欣赏这字画,就不劳二小姐费心了。”

苏锦笑笑:“对了,姚少爷,你刚才是要说什么来着?”

这边话音刚落,却是忽然话锋一转,看向那白衣少年,摆上了一幅满满的都是歉意的笑容,说道:“这位公子,真是对不起,让你在这里碰到了这样的事情,这是我的失职。”

想了想,接着说道:“这样吧,这张字画就送给你了,公子,你看这样解决可还满意?”

看到苏锦刚刚的做法,白衣少年脸上的笑意愈发的阳光了。看到苏锦问道了自己,也是笑着说道:“无妨,这次买下这幅字画也是一时兴起,倒是没想到会给这里带来麻烦,还请小姐不要见怪的好。”

看了看姚斌,白衣少年低声问道:“小姐这么处理,不怕得罪姚斌吗?”

苏锦微微笑了笑,却是向那掌柜的问道:“姚大少爷在这欠过多少银子了,快去算算,我要现在就知道。”接着转头向姚斌问道:“姚少爷,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向掌柜的交代了句,苏锦又一次问道:“姚少爷,刚才好像你是说了些什么吧,要不你再重说一遍?”

边说还带着一脸笑意:“这次我不会再打断你了,嗯,你继续。”看着四周还在围观的人们,苏锦再次扬声说道:“还希望这里这点小插曲没有打扰到大家来淘宝的兴致,还请大家都接着去淘宝吧,这里的事情一会就会处理好的。”

姚斌看着苏锦在前后的说着,脸色铁青。

这小丫头竟然如此无视他!姚斌心下想到,他姚斌什么时候存在感竟然这么低了!

抬头向苏锦望去,又看了看朔古轩的掌柜的,脸色铁青的说道:“掌柜的,你就这么让一个无关的小丫头在这里捣乱?还对你指手画脚的?你这算个什么掌柜?!”

一听这话,掌柜的瞬间也是有些火大,刚才你在这比比划划的时候忘了我是掌柜的了?这会想起来我才是掌柜的了?你还好意思在这说二小姐?

语气淡淡的回着姚斌的问话:“这是我们朔古轩的老板,相国府的二小姐。看样子,姚少爷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么?”

转过头向苏锦,语气瞬间恭敬了许多的回到:“二小姐,姚少爷在这里欠的银子还在结算中,可能还需要在等等才可以算出来。要不,你就在这里先小坐一会?”掌柜的边说着边将身旁的椅子拉了过来,请苏锦就坐。

看到这一幕的姚斌彻底风中凌乱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谁来告诉我?这相国府的二小姐怎么就又成了朔古轩的老板?她不是清雅苑的老板吗?他现在知道的所有关于苏锦的资料,到底哪条是对的?

说相国府的二小姐无德无才,可经营起清雅苑和朔古轩的幕后老板就是苏锦;说相国府的二小姐不善言谈,可这说起话来,言辞犀利的程度,连姚斌自己都甘拜下风,接不住招;说相国府的二小姐是这不好那不好的,可到现在,谁来告诉我是什么情况?!

看到姚斌风中凌乱的一脸蒙圈的样子,苏锦嘴角上扬起俏皮的弧度:“姚少爷,忘了告诉你,这朔古轩的幕后老板,也是我。所以呢,你现在应该好好算算你现在已经欠了我多少的银子了。”

说完还以一种审视打量的目光看着姚斌,语气中带上了满满的怀疑:“姚少爷,你在我那清雅苑就已经欠下了不少的银子,看样子现在在这里又欠下了不少,你确定你还可以还得上我这比银子?要是真的还不上的话,我可以直接去你府上取的,就不用麻烦你了。”

姚斌闻言脸色瞬间一僵,这要是让苏锦进了姚府,那还得了?!估计第二天自己就得被丢出来。

不过这一打岔,姚斌也是瞬间想起来刚才被打断的话是要说什么,接着说道:“你可知道我这幅字画是要买给谁的?这是要买了送给怡妃娘娘的,要是识相点,赶紧把这幅字画从那人手里拿回来,我还可以既往不咎,但要是还不给我的话,哼哼。”

姚斌的话音刚落,苏锦立刻做出了一幅受到惊吓的表情,侧过头看向秋霜,夸张的拍了拍胸口,紧接着换上一幅明显就是受到惊吓过度的声音说道:“哎呀,秋霜快来,我好怕怕啊,还不快来保护你家小姐。”

秋霜听到苏锦的话,赶紧的走到身前:“小姐别怕,只要秋霜在这,就没有谁可以伤害到小姐,那个欠钱还没还的人也是一样。”

听到秋霜的话,苏锦悄悄的递给了秋霜一个干的漂亮的眼神,接着忽然冷冷的说道:“别说你是送给怡妃,你就是送给皇上,也得把钱先给我付了。不然什么都免谈。对了,还有之前欠的银子,也都给我一并还了再来我这朔古轩。掌柜的,听明白没?”

“下次要是再有这事情发生,不用向我请示,直接就禁止不给钱的人再次入内。要是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这个掌柜的也就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苏锦向掌柜的淡淡的说道,声音中完全听不出来情绪。只有秋霜感觉到了那平静表情之下那隐藏的火山。

看到苏锦做事竟然这么干练,还有这么俏皮的一面,墨君夜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扩大,看的司徒羽一阵没反应过来。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墨君夜?那个一天到晚冷冰冰,周身的寒气可以冻死人的那个墨君夜么?

看样子,这次这个未婚妻,墨君夜真的是很满意,不然不会露出这么愉悦的笑容。不过,从刚才起,墨君夜的嘴角就一直在挂着那抹柔和的笑意,怎么看起来好像之前就见过的样子?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情况。

凭借着自己对墨君夜这么多年的了解,司徒羽可以百分之一万二的确这两个人之前一定见过,而且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司徒羽从刚刚起,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向对这些事情不太热衷的墨君夜这次怎么这么反常的想起来要跟着这个死昂国富的二小姐,原以为就是单纯的想要看看自己的未婚妻是什么一个人,可现在想想,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将墨君夜拉出人群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司徒羽一脸的八卦,“夜,快和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相国府的二小姐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这种种变现可完全不像是初次见面。”

话说完,司徒羽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答复。辰国的站神君王爷喜欢相国府的二小姐,这件事情他居然没有半点的察觉,还真是失职啊。

墨君夜看着一脸八卦之色的司徒羽,淡淡的说道:“司徒羽,想知道我之前见没见过这相国府二小姐是么?”忽的一挑眉:“这么想知道的话,我干嘛要告诉你?”

司徒羽闻言瞬间被噎到:“墨君夜,算你狠.”

愤愤的转过头,你不说,我也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羽腹诽着。

在看看还在争吵的那边,姚斌忽然说道:“那要是王爷来买呢?”

就在司徒腹诽着怎么去打探墨君夜的这段神秘事件之时,那边正在被苏锦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姚斌却是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说不管我送给谁都要交钱,那要是王爷要的呢?你还要坚持收钱吗?嗯?”姚斌这忽然说的一句话,却是让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就连墨君夜也是将注意力转到了姚斌的身上,难不成是他来了?

“就算是王爷现在站在这,也得把钱留下才能带走东西,不然你以为我这是搞慈善的?谁要送东西就可以直接拿走?”苏锦话语中满是冷漠,丝毫没有将姚斌话语中的威胁放在眼里。

笑话,她这朔古轩的收入本就大多数都不在自己的手里,现在还话音刚落,门口便有个声音响起:“没错,说的对,王爷怎么了,王爷也是要交钱的。”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得所有人都是一愣,齐齐的向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极美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一身月白银色花纹的锦袍,一条白色的丝带,随意的将乌黑的长发束起腰间束着条白玉丝带,上面系着上好的和田玉。

清秀的容貌,俊美的脸庞,俊雅的眉眼,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情意。漫不经心的一瞥,竟是让得无数少女沦陷进去。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竟是直接将所与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好像他天生就该接受这样的瞩目。

苏锦也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有了一瞬间的愣神,毕竟这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自从那天在山上看到了那个人,苏锦发觉自己对美男的抵抗力无形的增加了不少。

然而,这人是谁?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来接话?

仔细看看这人,只感觉,似乎眉眼间的轮廓有些熟悉,可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询问的眼神递向秋霜:这是谁?怎么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怎么之前没见过?

秋霜看出了自家小姐的茫然,接到了小姐询问的眼神,便低声向苏锦说道:“小姐,这就是奕王爷墨奕凡啊。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怎么在城中走动,奕王爷也是一直在外面,你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苏锦闻言淡淡的挑眉:这就是墨奕凡?这就是十几年都没见过的那个人?再次打量着墨奕凡,苏锦笑了笑,别说,这人长得还真不错,怪不得在城里这么多人都把他当做是梦中情人。

不过,这其中可不包括苏锦。

她对他的印象在刚才碰到了姚斌之后,就完全的跌倒了谷底。尽管他之前还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

“不知奕王爷前来,小女子没出去迎接,还请王爷不要见怪的好。”苏锦平静清冷的声音自朱唇中传出,回荡在在场已经沦陷的人的耳边。

“无妨,本王来此地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好玩的小玩意。”墨奕凡看着苏锦平静的表情,心下也是有些惊奇。

怎么说就在几天前,自己还是她的未婚夫,在婚礼之时还大大的耍了她一次,再次见面怎么会这么平静?就连看到自己,眼神中竟然丝毫没有其他女人看到自己时的惊艳。

一念至此,墨奕凡不禁多看了苏锦一眼。自己之所以选择去退婚,就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并不在皇城,在回城之时,却是听说了相国府二小姐,那个和自己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人,现在却是个无才无貌还无德的三无小姐,自己怎么可能还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可就这现在来看,就从小之后到现在的第一次相见来看,墨奕凡的心底竟是隐隐有着几分不安。

这真的是那个人们口中的三无小姐吗?要是三无小姐怎么可能再看到自己之后还这么冷静?

将心底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墨奕凡将手中的折扇收起,淡淡的笑道:“不知朔古轩最近可有什么进什么好东西?”

“王爷,这里有文壁的字画,不过刚刚被她白白送了出去。”姚斌此时在一旁插话说道,“那幅画可是文壁的真迹《日暮山水图》,怡妃娘娘可是很喜欢文壁的山水画的。”

墨奕凡闻言,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对着苏锦说道:“这里有文壁的真迹,对吗?可否拿出来让我看看?”

“怎么?王爷也想不给钱就拿走么?”苏锦连眼皮都没抬的说道,“刚才这个姚少爷可是说了,他是要把这幅画送给怡妃娘娘的,我们要是不交可是会...”

看着苏锦现在平静的样子,墨奕凡的眼底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讶。这么犀利的言辞,真的不像是之前在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小丫头了。在看看苏锦此时的面容,墨奕凡眼中的的眼底却又被那丝失望所取代。

就算现在苏锦表现真的有些出乎墨奕凡的意料之外,可这平凡的掉渣的面容,墨奕凡觉得,还是算了吧。

“怎么会呢,本王来这里买东西,自然也是要付钱的。”

“那就先把钱拿出来好了,不然我是不会将东西拿出来的。毕竟王爷你这个朋友的人品,我可是信不过。你俩既然是朋友,那王爷你的人品,嗯,我想我有权怀疑一下。”苏锦淡淡的说着,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平静的毫无波澜。

随手将银子哪了出来,墨奕凡说道:“这些银两可够?不知现在能不能让我先看看那副文壁先生的真迹呢?”

苏锦没说话,将视线落到了刚才那白衣少年身上。忽的笑着说道:“现在这幅画可不再我这里,王爷,你应该去问那位公子,而不是问我。”

将刚刚墨奕凡哪出的银子收下,苏锦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着说道:“这些银子呢,就当是王爷先替这位姚少爷还的钱,剩下的钱呢,还希望王爷可以让这位姚少爷赶紧还上。不然王爷替他还也是可以的。”

转头再向那白衣少年说道:“这幅字画现在是你的,要不要给他们你说了算,当然,别忘了要收钱的。”

苏锦将到手的银子收下,然后便将这问题抛给了那白衣少年。

刚刚自己将这幅字画可是送给他了,现在苏锦可不准备再去管这事了。至于墨奕凡那货能不能要的过来的来这幅字画,关她苏锦什么事?

“秋霜,去将这些银子收到柜台入账,顺便再去看看姚少爷欠的那些银子算好了没?咱们也不能让姚少爷就这么在这待着啊。”

回到刚刚的位置坐下,苏锦便是对着秋霜说道。

接着抬眸淡淡的瞟了眼姚斌,又是向着掌柜的接着说道:“姚少爷是什么平民百姓吗?人家分分钟都是有着好几千银子入账的,咱们在这耽误着姚少爷的时间,你们谁赔得起姚少爷的损失?啊?!”

苏锦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但隐藏的怒意却是谁都听得出来。

掌柜的一听这话,只觉得浑身一冷,赶忙的就跑向了后屋。

开玩笑,二小姐这话很明显的就是生气了,要是再算不出来个结果,真的不确定二小姐会不会直接发火,那样的话自己这掌柜的还能不能做下去还真的是两说了。

甫一进后屋,就听得掌柜的炸毛的声音传了出来:“还没算完?!就这么点东西怎么还没算完?!是不是不想在这干了?!啊!”

一个弱弱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没没没,掌柜的在等我两分钟,马上就算出来了。”

此时的墨奕凡并没有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正在和那白衣少年说着些什么,毕竟那副字画要真的是文壁的真迹,无论怎么样,他都要拿下来送给怡妃的啊。

怡妃现在是皇宫中最受宠的娘娘不说,重点,怡妃是可以算的上是墨奕凡的额娘的。

在这么多的王爷皇子中,现在的皇上之所以对自己可以这么宠爱的不加节制,甚至自己去毁掉当初他和相国府的婚事,他都没说什么,不仅仅是因为他俊美非凡的容貌,还因为他一直显露出的才华,最最重要的是,一直有着怡妃在那位的耳边,吹着甜言蜜语的枕边风。

这次时候怡妃的生日快要到了,作为最得宠的王爷,他并不觉得多送出一份礼物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反而,他要是什么都不送,他不确定这次会有多少人准备借用这次的事情来打压他。

摆出了一份自认为很是平和的笑容,墨奕凡向那白衣少年问道:“不知可是这位公子手中有着文壁先生的真迹?如果有的话,还请这位公子性格方便,在下也很是喜欢这个字画。不知能不能请兄台忍痛割爱,将这字画卖给我呢?”

看着现在这个样子的墨奕凡,苏锦心底也是有了打算。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喜欢着这个男人。

俊逸非凡的容貌,举止得体的动作,张口便是谈吐不凡,再加上墨奕凡的嘴角挂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灿烂笑意,的确就是迷惑万千少女的最佳利器。

不过这其中,自然是不包括苏锦。苏锦对美男的免疫力,自从那天之后可是无形中增加了不少。

“不但样子和以前比起来差了好多,就连性格和之前也大不一样了呢。不过,这幅字画,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买到手的吧?”苏锦在心底暗暗地腹诽着。

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她在之前碰到过那个人,若不是他在那天退婚以至于让自己闹了那么大的乌龙,她可能也会沉沦在他嘴角的那抹笑意里。

然而事实却没有如果。

再看看那白衣少年,苏锦嘴角挑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看之前他和姚斌互不相让的样子,她可不觉得那个白衣少年是个好欺负的主。

果然,下一秒白衣少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这里倒是刚刚才收藏了一幅字画,可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文壁的真迹我就不知道了。”

看着墨奕凡那张仍自带着笑意的脸庞,白衣少年笑了:“不知道王爷现在可还有银子可以买的下我这字画?若是没有的话,那咱们就不用接着说下去了。”

视线忽的看到了苏锦。白衣少年的嘴角扬起了微微的弧度:“不知苏小姐可是对我这字画感兴趣?要是感兴趣的话,那就送给小姐在观赏几天也无妨。”

这话说的,就算是墨奕凡的笑容在好,也是忍不住的脸色一僵。

怎么,自己现在就连她都比不过?居然可以就这么直接的无视掉自己?

然而此时的苏锦却是没有听到那白衣少年的话语,她的注意力在刚刚就被一个身影给吸引住了。

刚刚

就在墨奕凡和那白衣少年交谈之时,苏锦的视线漫无目的的开始在朔古轩里环顾。那坐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两个人却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那两个人,一个人一袭妖娆红衣,眉眼都是弯的,嘴角还一直挂着一抹邪邪的笑意。另一人一身玄衣如墨,沉静的眉眼,看向自己的眸子中,藏匿着淡淡的笑意,似乎还有着一种,嗯,宠溺?

苏锦看着这两个人,一脸茫然。依照这两个人的穿衣打扮不像是普通的人,怎么会在这里看戏?还有那个人,自己见过么?怎么好像那个人对自己很熟的样子?

正在那里看墨奕凡和白衣少年交谈的墨君夜,忽的感觉到了似乎有着什么人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一转头,正对上了苏锦那一脸的茫然目光。

看到苏锦的眼神,墨君夜忽然好无奈:自己真的就那么不容易被记住么,这小丫头那时候不是还对着自己犯花痴么,这么快就忘了?

眼底流露出了几分淡淡的无奈,墨君夜抬手做了个包扎的动作。再次看向苏锦之时,目光漓带上了明显的询问之意:这次可想起来我是谁了?

看到了墨君夜眼底的那份无奈,又看到了他紧接着的动作,苏锦瞬间想起来这个人应该是谁。

他不就是那天在山上遇到的那个美男么,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再重新的仔细打量了一遍,记忆中的影像和眼前这个人慢慢重合。

竟然真的是他?!

当记忆中的那个妖孽美男和眼前的人的影像渐渐重合,苏锦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下来。

竟然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那天在山上看到的美男!他怎么出现在这了?!

看出了苏锦脸上写满的惊愕,墨君夜的嘴角上扬出柔和的弧度,很是清晰的表明着,他此时的心情真的很好。

看到了小丫头在连苍山上的呆萌可爱,看到了小丫头在清雅苑的强势犀利,就在刚刚也看到了小丫头的狡黠聪慧,会露出这样惊愕表情的小丫头,墨君夜倒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子的苏锦,更加的让墨君夜想要去保护,去了解了。

再看看那向着自己点点头,示意自己就是之前那天的人的墨君夜,苏锦只觉得这是不是在做梦?原本以为之后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居然就这么见到了?!

苏锦现在得到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溜,毕竟她可记得她说过的话:若是有机会下次再见的话,她会亲自下厨用来回报他的。现在见到了,她要不要去履行下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要她下厨?开玩笑,她的黑暗料理可是连秋霜都看不下去的,再看看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还是赶紧跑的好。

许是看出了苏锦想要溜走的念头,墨君夜无声的说了几个字,苏锦脸色一苦,直接回到了椅子上去坐着。她忽然有些无奈,自己怎么就能看的懂唇语呢?要是看不懂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走了?哎...

就在刚刚,墨君夜无声的向她传递的话就是:你要是走了,就把朔古轩给我吧。

无数记眼刀发了过去,却是被墨君夜红果果的无视掉,苏锦终于是放弃了挣扎。

混蛋,这妖孽怎么能将眼光无视的这么彻底?苏锦再次瞥了一记眼刀过去,愤愤的坐了回去。默默腹诽着,要这么才能在他这将这笔账算回来。

当看到苏锦坐回到座位上时,墨君夜满意的点点头。这还不错,还是很听话的嘛,和刚才的那个苏老板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嘛。在看看苏锦那看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吃了的眼神,墨君夜的嘴角忍不住的再次上扬。

看样子,自己好像被这小丫头记恨上了呢。

司徒羽在一旁全程看着两个人的互动,不禁戏谑的笑着看向墨君夜:“我说夜,之前可从没见过你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过,怎么,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再次看了看苏锦那普通的面容,司徒羽剑眉一挑:“怪不得之前那位送你的人你都不要,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清淡小菜啊。”

淡淡的瞥了一眼司徒羽,墨君夜忽的笑着道:“清淡小菜,这感觉也不错,不是么?”看到司徒羽一脸洗耳恭听的八卦,墨君夜接着说道:“她是我在回城的前一天在连苍山上遇到的。那时候的她被派出去采药草,无意间闯入了我的那个山洞,还对着我犯上了花痴。不过很奇怪,当时的我对于她的眼神竟然没有事很么抵触的感觉。”

“再然后,我居然会答应去找食物来填饱她的肚子。”他似是在问司徒羽,“这是不是很奇怪?平日里不假辞色的我,居然会答应一个刚见到一次的小丫头的请求,去找吃的。”

“她说她会在再次见面之时亲自下厨,就当做是回报我去找吃的的功劳,我竟然也因为这句话开始猜测是不是还有机会见面。直到那天回城,知道了那位再次给我的一纸婚约,今天和你出来才知道那个小丫头居然就是那天见到的,或许,这都是注定的吧。”

“至于她的面容么...”看着苏锦现在的样子,墨君夜笑了,这怎么可能是她原本的容貌呢。

司徒羽听完墨君夜的叙述,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第一次见到苏锦之时,便开始凑热闹的原因了。竟然在他们之间还有着这么一层小插曲在的。

就在司徒羽准备再说点什么之时,正在和白衣少年交涉的墨奕凡那边忽然出现了争吵声。

什么情况这是?自己就准备说两句话怎么就在这时候出问题了?司徒羽无奈的想着。

几个人将视线投了过去,只见那幅字画的一角已经被撕掉,剩余的部分也满是褶皱。此时的墨奕凡脸色也不复之前的笑意平和,这幅字画在他刚刚见到之时,就可以确定是真迹,可现在这个样子,要他怎么拿回去送给怡妃?

就这么送上一个破烂的东西当贺礼,墨奕凡可以想象的到,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自己,辰轩皇室最得宠的王爷,就连墨君夜那个战神王爷都没自己得宠,送出来的东西居然就是这么个破烂货?

再看看那白衣少年一脸的无所谓,墨奕凡有种想要暴走的冲动。这人是从哪来的?居然连自己这个王爷的面子都不给?

“王爷,你要是不想要这幅字画可以直说,怎么可以就这么把它给毁了?这画现在好像还是我的东西吧?你就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就在墨奕凡正在想着什么的时候,那白衣少年忽然间说道。看向墨奕凡的眼神中,充满的是能不能给的起买画的银子的表情。

看着墨奕凡那一脸的火大,姚斌却是忽然出声说道:“你是哪来的人?竟然在王爷面前这么放肆?这幅字画你不是说要给王爷了吗?这算是什么意思?啊?!”

“这幅字画现在可还是我的,你们就这么把它给撕了,我还没管你们要赔偿呢,你还先说上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看着忽然在一边插话的姚斌,白衣少年淡淡的说道。

“老板呢,老板赶紧出来,这算是什么事啊?这幅字画是不是你们要给我们个解释?刚才明明已经准备给我们了,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闻言苏锦挑眉,正好现在正愁没地方发火呢,瞌睡着有人送来了枕头,正好拿你发泄发泄。

可就在苏锦准备出去之时,一个身影却是提前起身:“你找老板,有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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