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曦月战连城小说(夜帝盛宠:绝色邪妃哪里跑)-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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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曦月战连城小说(夜帝盛宠:绝色邪妃哪里跑)-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昏暗的天空白光阵阵,云层间电闪雷鸣,轰鸣声响彻天际,不绝于耳。

大雨,敲的窗棂啪啪作响。阴风更是吹的人骨头都疼。

静谧昏暗的灵堂里,白纱乱舞,烛火晃动,阴气十足。

黑暗里,一双清澈明亮的美眸缓缓睁开。

清亮的眸子眨巴了几下,然而却不见一物。

只闻得外面淅淅沥沥,细细密密的声响。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凰曦月动了动指尖,还好,能动。

渐渐的,身子恢复了知觉。感觉逐渐恢复过来。

但四肢百骸却疼的厉害,似是被千万只大象踩踏而过!

……自己没死吗?

被称作狩月女神,代号凰的金牌杀手凰曦月,最后一次任务是奉命夺取国家秘宝:神秘血玉。

据说这血玉上凝聚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凰曦月拿到手后,却因为被组织叛徒,凰曦月带着它一起和组织同归于尽……

按理说自己早就已经被炸的渣都不剩下了……

“……怎么回事?而且,这是哪儿?”

凰曦月抬起手,不料却撞上什么硬硬的材质。

心底隐隐腾升起一丝异样,凰曦月伸手碰触着周围,粗壮的红木阻拦了去路。

另一边也是同样,而且木材异常的厚,一时间无法击穿!

这么厚的木墙,刚好是一个人的大小,难道是……棺材?

带着疑惑,凰曦月用力推了推顶上最重的木板,果然挪开了一道缝隙!

就见有微弱的光闯入中。

木板外,响起一个从未听过的女人的声音。

“你拉人家来这里干什么!真晦气!”

男人冷哼一声,口吻里满是不屑!

“怕什么,人都死了,还怕她跳起来咬我吗?”

说着,他重重的踢了踢棺材!

凰曦月皱了皱眉。

续而又听得那女人说道:“哼!那个小贱人终于死了!不过是个没娘的贱种!我好歹也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她算个什么东西?没吃泔水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说她傻吧,怎么这会儿又不傻了?”

女人越说越生气,新仇旧恨统统爆发出来!

“她凰曦月算是个什么狗东西!还纠缠爷!不知道太子爷早就和二小姐订婚了吗?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儿!”

女人尖锐的嗓音传入耳膜,让凰曦月脑袋突然一疼!

无数的回忆犹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凰曦月,星辰帝国四大家族之一——朱雀世家的大小姐。照理说,她本该受人尊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然而她的存在对整个家族来说却是个笑话!

凰曦月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自幼身体羸弱不说,还不能运行斗气,更不会魔法,就连平常走路都不太利索。

时常大病小病,花费在她身上的药费都不知道有多少。

身为长女,别说身后的弟妹们看不起她,就连王府里的奴才都厌恶她!时常拿来奚落嘲讽。

生母生下她之后就早早的去了,爹爹厌恶冷漠,只允许她随母姓,对欺辱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夫人嚣张跋扈,独揽家中大权,有事没事都要折磨她几下。

偏偏这傻子还不自知。

数月前的国宴上,她一眼瞧中了的当今太子爷!

这太子爷早已和她的二妹范星莹有了婚约。

凰曦月明知如此,竟还厚着脸皮请求大夫人把太子爷让给自己。

大夫人如何能答应?

便无情的拒绝了。

结果这傻子就找人!

大夫人没办法,只能替她安排了亲事安抚她。

可几天后,她就出现在后花园的水池里,投湖自尽了。

大家都传言她是夺爱不成,失心疯发作,这才跳湖自杀而亡。

再说凰曦月本身也疯疯傻傻,谁关心一个傻子在想什么?何况她干的那些事……于是,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但凰曦月却知道,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就听得咚咚两声,什么东西落在了棺材上。唤回了她的思绪。

凰曦月秋水似得眸子闪过一抹寒光!

人死了都不知道尊重,真是猪狗不如!

想着,凰曦月卯足力气,用力一推!

“啪!”的一声,棺材盖便飞了出去!

两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飞了出去!

女人一头雾水,被强大的推力摔翻在地!落地后片刻,她也没有回神。

唤回其意识的,是强烈的疼痛!

“啊!我的脸!”她捂着自己的脸,脸皮火辣辣的疼着。她伸手一摸,却发现流血了!

赶忙抬手的擦拭着。

“哎哟!我的!”

伴随着惨叫声,倒地后的男人捂住了,痛苦的哀嚎着!落地之时,女的是脸着地。而他是着地。

就这样,他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儿,渐渐口吐白沫,没了气息。

而飞出去的女子则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刚刚还在和自己温存的人,怎么这会儿就咽气了?

再一看,就见躺在地上的女子缓了缓身子……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女人猛地惊呼道!哪里还顾得脸上的疼痛?整个人不断向后退去,直至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可她感觉不到冰冷,因为眼前的东西更让她感到凄寒!

就见那棺材里的人儿冷笑道:“是你家大小姐啊~”

此话一出,更是吓得她头皮发麻!

凰曦月的手肘落在棺材边上,单手托腮,那模样,看起来真是纯真善良。

她望着吓傻了的女子,呵呵的笑了起来,声如银铃,尤为动听。但却披头散发,面色苍白,似是前来索命的!

“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害死你的啊!”

女人不断后退,痴痴的喊了起来,然而凰曦月却充耳不闻。

“继续啊,如何不继续了?你不是要我看着吗?我就起来看了啊~”

戏谑的声音回荡在灵堂,女子彻底懵了!她不断打量着棺材里的人,不知道是想找出什么……

玉面之上,淡漠的美目里看出任何情绪。

没有悲伤,亦没有愤怒,只是如同耍猴似得写满残酷的笑意。

那清丽的容貌本该让人为之倾倒,但在女人看来,那笑容却比死还冷!

屋外电闪雷鸣,轰雷狰狞的裂过天际!

霹雷巨响,电光闪烁,白色的雷光映射在她半张玉面上,更是衬得冷酷阴森。

下一秒,女人凄厉的尖叫起来!

“鬼、鬼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灵堂里。只怕这灵堂从未如此热闹过。

如此,哪里还顾得死去的男人?甚至连件衣裳都来不及抓,便赤着身子,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见着那人惊慌失措连滚带爬逃窜的人影,凰曦月只觉可笑!

她拄着棺材边,轻松跃出了棺材。

出了棺材,凰曦月才发现自己半边的身子沾满了泥水,脚下的绣花鞋也湿透了。

想来是在湖中遇害后,打捞起尸身后就直接放入了棺木中。

这明日就要下葬,可父亲却就连一件像样的衣裳也没给她,甚至没有给她打整一下,就这样匆匆了事,不免让人心寒……

想来只要封在棺材里,大家看不到,也就可以了事了。

凉凉的雨水浸湿了脚,屋外寒风阵阵,凉意迅速攀上脊骨,让人不由簌簌发抖。

再看这灵堂,更是简陋的可以被称之为寒酸!

窄小的房间里除了口棺材,装饰用的白纱,就什么都没了。

连个祭台都不给!

真是亲爹啊!

凰曦月摇了摇头。

她扫了一眼躺倒在那的男人,本打算想问些什么。她用脚踢了踢,可那人依旧没了反应。

“真死啦?”

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容易就死了!

想来从棺木上摔下去折断了他的命根,这命根断了,自然也就没命了。

凰曦月想了想,也好,省的脏了自己的手!

屋外夜雨逐渐平息,皎洁的月色逐渐展露。

凰曦月缓缓走出灵堂,空气里散发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和灵堂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她深呼吸着,走向了前院的鹅卵石小路。

“看够了吧?”

突然的,就听站在路中的她开口问道。

然而空荡的前院却空无一人,更没有谁回答她。

凰曦月冷笑了一下,居然还藏?

就见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向一角的槐花树!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小小的石子迅猛的飞了出去!

尖锐的撕裂了空气,直击向树后的人影!

然而那人却一把接住了窜来的石块,突然的举动竟让他有些惊讶。

“……大小姐死而复生,实在是可喜可贺。”

“肯出来了吗?”

伴随着疑问,那人踱步而来。

穹顶乌云退散,月色倾斜而下,点亮了眼前。

不知何时,一名撑着油纸伞的男子出现在了槐花树下。

虽然大雨瓢泼,但却衣不染尘。

男人把玩着那枚石子,慵懒的眼底洋溢着一股趣味。

想来参加这场丧事,倒是个不错的决定。

谁曾想这朱雀世家的大小姐竟这般有趣。

死而复生不说,平日愚蠢的白痴,今日却连连发威……

他打量着凰曦月略显苍白容颜,也不知道是否死而复生的关系,凰曦月周身散发出一股霸气。

不到十四岁的年纪,但却有股说不出的冷酷与决绝。

明亮清澈的眼底却写满了平静,仿佛看惯了世间大风大浪,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眼底的荡起波澜。

月色萤光散落在她瀑布似得黑发上,丝绸似的肌肤亦泛着月华,只是稚嫩的小脸上有几块巴掌大的红色斑块,想来应该是胎记一类。但那并不影响他对她的看法。

男人朝凰曦月笑着,从树后缓缓走出。

“你是什么人?”

凰曦月全神戒备,双眉微蹙。

她不记得见过眼前的男人。想来,应该是不曾有过交集……

“……只是一个看客罢了。”

他语调轻缓,随意的收起了被雨水打湿的油纸伞,整个动作优雅从容,随意慵懒。

见他这么闲暇有余,凰曦月心中默默腹诽,倒是打的一手好酱油!

她抱着胳膊,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这人约莫十七八岁,俊逸无暇的容颜连精灵都要为之倾惊叹!但眼神却有几分凌厉,犹如鹰隼。懒散的眼底锋芒闪烁,高贵从容,让人敬畏!

俊逸的脸上似笑非笑,表面上看起来似是温润如玉,但漆黑的眸底却毫无光芒,仿佛是无底深渊,谁也无法轻易碰触。

而且就算杀了人,只怕他也会继续保持着不痛不痒的笑容吧?

“不知道大半夜的,你来这灵堂干什么?看尸体吗?还是你对尸体有特殊癖好?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失望了~”

凰曦月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看大小姐奇人奇事,死而复生。倒是比尸体好看多了。”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戏谑,这种起死回生之事可不是谁都可以看到的!

“既然看完了,该滚了吧?”

凰曦月有些嫌弃的说道。

男人微微愣神,瞳孔微缩。

“你不知道我是谁?”

叫自己滚的,只怕这天下间还真没几人……

“不知道,也不在乎。”

这是凰曦月的真心话,反正两个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至少凰曦月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面对她的狂傲,男人唇边的笑容更大了些。

他从未见人可以这般戒备,那张小脸上,似乎就差用毛笔写上:生人勿近几个大字了……

“你就不怕我是什么权贵,明天就要你再死一次吗?”

“反正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再死一次。只不过……到底谁死还不一定呢!”

话音才落,凰曦月一记突刺就照着男人的咽喉刺去!

凰曦月已经很快,然而男人更快!

只见他一个瞬身来到凰曦月身后,反手钳制住了她!

凰曦月心中一惊!自己居然连一个回合都过不了就被牵制住!

“就凭现在的你,是伤不到我的。”

男人唇角浅笑,手指若有若无的勾起了她的下颚。

“……什么叫现在的我?”

凰曦月冷睨着男人,捕捉到了那句话里的疑问。

男人猛地翻转了自己的手背,就见一个疑似胎记的鲜红色月牙纹刻在了上臂。

“这是……”

“月相封印。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无法学习斗气的。”

“月相封印?”

男子点了点头。

“因为这封印你才成了废物。有五道封印锁住了你的力量……当这个形状成为满月时,你的封印就可打开。不过是个简单的封印,你若有心,自然可以解开。”

男子悠然的替她解释起来。

而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个纹路上,没有离开。

“听你这口气,倒像是可以替我解开?”

凰曦月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眼神,而男人也不避让。两人相互凝望,倒映出彼此的模样,双方眼神交锋!似是要打探彼此心底的秘密。

“我的确是可以帮你破除封印,”男人浅浅一笑,“但是相对的,我有条件……”

“……你想开什么条件?”预料之中的答案,凰曦月并没感到意外。他不提才显得可疑!

“只需帮我收集几件宝物即可。待你修行到一定境界,我自然会告诉你去哪里拿到的。”

“成交。”

凰曦月痛快的答道。

反正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再坏!

何况自己以前也干过赏金猎人的工作,自然轻车熟路,不是什么难事。

大家各取所需,挺好。

两人达成约定后,男人点点头。

下一秒,就见男人掌心多出一枚小小的赤色丹药。

凰曦月正欲接手,却感到一股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太阳暴晒过后的棉被,又暖又软。又似雨天过后青草的芬芳。

唇瓣传来柔软的触觉,像是咬上了一口棉花糖,却又带着余温。

再回神,自己竟被人吻了……

口中多出一枚小小的丸药,顿时药香四溢。

凰曦月还来不及品位,在对方的推波助澜下,咽下了药丸!

“你!”

正想狠狠咬他一口!男人却快速的离开了她的唇,好看的朝女子笑了。

“第一件宝物我就先收下了。”

“做人不能那么无耻!”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激烈,在现代也没这么开放啊!

下意识的抬手,照着男人的脸上就是一耳光!

然而玉手却被人钳住。

“这药只能这么服用。”

“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灵堂之中?

又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而且还可以破除封印?

面对她的直言,男人本该招致厌恶,然而男人却不讨厌。甚至有一丝奇妙感……

“战连城。至于我是什么人,你之后会知道的。”

不痛不痒的回答让凰曦月更加愤怒!

就在凰曦月想开口怒骂之时,就听什么东西落地破碎的声音。再回头一看,就见一名梳着丫鬟头的小女孩惊讶的站在门口。

“小姐?”

那女孩才发出声音,凰曦月就感到一阵疾风擦身而过,席卷起了自己的衣裙!

再一见,战连城那丫的居然跑了?

想起他烙印在自己唇上的触觉,凰曦月抬起胳膊恶狠狠擦了擦唇。

这才是真见鬼了好吗?

战连城倒是闪了,丢下自己一个人。

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啊……

凰曦月缓缓回头,打量着门口的少女。

就见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凰曦月面前,神色恍惚。

她在一米开外站住了脚步,似乎根本就没有瞧见别人。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凰曦月身上。

就见少女傻傻的张着口,身体微微颤抖,好一会儿就发不出声。

凰曦月挑眉,示意她说话。

随即“噗通”一声,竟当场跪倒在地!

那女孩见了凰曦月,却是热泪盈眶!就见她在青石板地面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她望着凰曦月,也不害怕,一张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只有唇瓣上下颤抖,细小的声音从中传来。

“小姐,是你吗?是你的灵魂吗?”

“……我不是灵魂。”

凰曦月淡漠的回答道。

借着依稀的月色,她认出了眼前的少女,她就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绿芜。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

凰曦月虽然有时候疯起来不成人样,但不疯的时候对她还挺客气。

何况在这无人问津的府里,也只有她真心对凰曦月好。在这府邸,两人相依为命,宛如亲姐妹般。

凰曦月死后,她更是油盐不进,披麻戴孝。

而大夫人却日日歌舞升平,后院更是莺歌燕舞,如果不是服丧期间,只怕她还要放鞭炮,再请戏班子来唱一出好戏呢!

“不是灵魂?”

“不是。灵魂会有影子吗?”

凰曦月示意她看了看自己身下的暗影。

“那小姐,小姐啊!你……”

见到凰曦月的影子,绿芜震惊不已,她又惊又喜,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大着胆子碰触了凰曦月的小腿。

真实的触感传来,掌中还有人体的余温,绿芜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望着凰曦月。

就见她笑了起来。

“怎么样?我是灵魂还是人啊?”

本是戏谑的话,然而绿芜的眼泪却“哗”的流了出来!

“小姐没死!小姐没死!”

绿芜又哭又笑,抱着凰曦月的腿就不撒手!

见她这么激动,凰曦月抱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你先起来说话。”

她实在受不了动不动就下跪的,下跪能解决问题吗?

“嗯!小姐原来没死,我就知道是大夫人骗我的!小姐洪福齐天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绿芜激动的擦着眼角,一时激动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见她那么激动,估计也问不出个什么,凰曦月轻叹一声。

“……绿芜,我累了,你先带我回去休息吧。”

“是,是!”

绿芜含着泪,激动的带着凰曦月回到了偏远的柴房。

大概因为是丧期的关系,一路上都见不到什么人。

两人绕过曲折的回廊,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后院。

破旧的小屋静静的座落在大院的一角。

和记忆里一样,在府邸最偏远的角落,似是不想让人知道范家还有这么个女儿!

屋中堆满了柴火,只留下狭小的空间,勉强在屋子的一角摆放了张狭窄的床和桌椅。

落了一层薄灰的房间里,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浅浅的脚印。

绿芜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房间,又快手快脚的替凰曦月扑了床。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隐隐的月色可以照明。

凰曦月爬上了床,开口询问道:“对了,绿芜,如果我没记错,好像还有一名叫雪梅的,也是我的贴身侍女,她呢?”

凰曦月的记忆渐渐涌了上来,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个侍女。

提及雪梅,绿芜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雪梅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小姐,你死后我们都分给了其他几房做侍女,雪梅却跟了大夫人!后来我才听说,早些时候,雪梅就和大夫人里应外合了!”

“是么……”

说起雪梅,绿芜难免情绪激动。同样是进府侍奉小姐的,一个誓死效忠,而另一个却卖主求荣。

凰曦月小时候还挺正常的,可越长就越疯癫。

仔细想来,也一定是雪梅所为……想到这些,绿芜更是气愤不已。

为什么自己那么蠢,竟一点也没有看穿呢?

还相信她也是替主子着想的……

害的小姐变成这样!

好在如今小姐回来了……

“可……小姐怎么活了?明日下葬万一发现人不见了怎么办……”

小姐活了,对自己固然是件好事。可对大夫人来说就未必了……

一定又会想办法陷害她……可小姐一个大活人,自己又藏不住。

就在绿芜无比焦虑的时候,凰曦月打断了她。

“那就发现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凰曦月相信,大夫人很快就会得知自己复活的消息……想拦是拦不住的。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她吃了自己不成?

说到底,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你也别哭了,看,我这不是活了吗?”

见绿芜还在吸鼻涕,凰曦月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以前的世界,都是尔虞我诈,甚少有这样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她看得出绿芜是真心为自己考虑的。

所以她对绿芜也格外温柔。

“我这是高兴的……小姐肯定累坏了,早点睡吧。”

说不定明天他们就发难了,多少要有体力应对。绿芜咬了咬牙,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她实在不忍心让小姐那么累……

凰曦月点点头,她自然是懂这里面的道理,便让她赶紧离开了。

绿芜走后,凰曦月披着薄薄的被子,整理这脑内的思绪。

她现在所在的这片土地被称为‘君临大陆’。

这快大陆上分有战士和魔法师两种职业。

战士只要经过正规锻炼,不仅可以身强体健,力大无穷。后期修道到一定境界,还可以加入学院,跟随老师学习使用斗气。

只要勤加修炼,多少能有所进步。

若是乐意,可以成为佣兵。之后加入佣兵团,完成赏金任务,从此衣食无忧。许多人靠此大赚一笔。

更有甚者,强大到可以成为保护皇族的神圣骑士!从此光宗耀祖,加官进爵。

因此整块大陆上近乎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战士。

相比起战士,要魔法师就困难的多了。

只有有天赋的人才可以成为魔法师!

而且就算成为魔法师,也有强弱之分。

大部分人生来只会一种魔法。但也有额外的天才,生来就会两种魔法,甚至更多。

但这类的人少之又少,更不要说延伸而来的召唤师、炼丹师等。可能一万个人里面才能出一个,因此哪怕只是一阶的魔法师,大家也十分尊敬。毕竟,谁知道他将来会成为什么呢?若是成为炼丹师,随便赏你一颗四级的丹药你也是赚的。

可惜现在的身体,是废物中的废物。

虽然生于召唤世家,但毫无天赋。

别说做魔法师,就连做战士都很勉强。

所有老师都已经放弃她了。

但凰曦月却不担心,自己好歹也是组织里的金牌杀手,持续十余年的魔鬼训练和地狱任务可不是开玩笑的。凭自己的身身,她不信自己闯不出一片天!

借着月色,望着手背的新月封印,凰曦月浅笑起来。

封印也好,家族也罢,谁也无法阻止自己振翅高飞!

同样的夜晚,对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意义。

晚时候,秀乐阁。

“大夫人,老爷有事请你去一趟!”一名侍女匆匆忙忙闯入了阁中,见了坐在锦花长凳前的妇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什么事不能来这说?还有你,跌跌撞撞的!冲撞了谁怎么办?”

对镜梳妆的中年女子放下了手中的镶金发梳,一脸不悦。

“老爷请你过去……”

侍女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垂下头又重复了一次。

大夫人十分不悦,她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暗道什么事不能过来非要自己过去的?

她披上了一件淡雅的浅色绿长衫,动身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就见一个浑身沾满泥巴的侍女正跪在地上,她衣衫褴褛,目光慌乱,不肯与人直视。全身更是不住的颤抖着……

男人则面色凝重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夫人走过去仔细一看,这才辨认出是自己身边的侍女!

“雪梅?你,怎么是你?还有你的脸怎么……”

见自己的侍女破了相,大夫人不禁暗骂,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对自己手下的奴才出手?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她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一家之主:范仲卿。

就见他背着手,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老爷……这是怎么了?”

见他的脸色竟如此难看,不由的担心起来。

毕竟如今能让范仲卿脸色这般难看的,天下没有几人……

“你让她说!”男人厉声喝道!他看向了跪在地面的侍女。

大夫人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慌忙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雪梅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大半夜,你干什么了?看你把老爷气的!”

“夫人,见鬼了,见鬼了!”

雪梅话都说不出清楚,只能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见了大夫人,更是慌不择路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腿!

“冷静点发生什么了!”

大夫人嫌弃的踢开了她,不悦的追问。

被踢开的雪梅颤抖着,她目光闪烁,贼眉鼠目的四下看了看,这才缩成一团,小声说道:“大小姐,大小姐她……”

“什么?活了?”

听到雪梅那细小的声音,大夫人不可控制的喊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外面寒气逼人,只怕她还要以为是在做梦了!

这死人怎么可能又活了?自己分明是亲眼看见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她慌张的看向了男人,原来他是因为这事……

突如其来的事实让大夫人的脸色也一阵难看!

一时间,两人都诡异的沉默了。

只有那名侍女还在瑟瑟发抖,神色慌张。

“……你下去吧。”

许久,大夫人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叫她赶快离开。

可雪梅却不肯走。

“夫人!你救救我,救救我!她来索命了,厉鬼来索命了!”

雪梅疯了似得抓住妇人的裙摆,宛如握住了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松开。

大夫人气急败坏,又听那索命二字,心下一狠,用力踹了雪梅一脚,怒骂道:“什么索命!不要胡说八道!你再这般造次,小心我缝了你的嘴!”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又踹了雪梅几脚,这才端正态度。

“总之事情我们会处理的,你先下去吧!”

大夫人怒骂了几句,雪梅才平静下来。她也知道留下来没有用,不一会儿便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开了,整个书房顿时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空气诡异的静谧着,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掉一根针也可以听到……

像是受不了这种安静,大夫人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老爷,这个小……凰曦月她怎么就活了呢?”

大夫人也听闻,在医学上的确是有假死一说,但怎么偏偏让她遇到了!真是老天不开眼!

“不知道……”

男人压低了声音,似是压制住了心底的怒火。

“想来一定是那群庸医!只想匆匆了事,敷衍我们,这才误判!真是给我们惹了不少麻烦!晦气死了!”

说着,大夫人嫌弃的拍了之前被雪梅弄脏了的地方。

男人没有回应她,只是一双手落在红木桌上不断的敲打着,似是在思考。

大夫人见他没有立即表态,故作无奈低声说道:“她娘死的早,我们照顾她也是应该的……毕竟曦月脑袋也有点不正常。可再不正常也不能随便欺辱自己的弟妹不是?时常抓一下,挠一下的,弄伤了怎么办?老爷看在她已故的娘的份上,才继续留她在府中,结果她却……”

说着,她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夫人旧事重提,就是想提醒自家老爷,留着她,始终是个祸害。

说起这事来,范仲卿也是一阵头疼!

“我定会想办法!只是日后又要委屈你了……”

说着,他语重心长的握住了大夫人的手。

她脸色稍微轻松了些,毕竟男人透露出的心思和自己一样……

都是不希望她活过来。想着,也稍微松了口气。

“怎么会委屈呢……都是老爷儿女,也是我的儿女。但最近多事之秋,相信老爷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大夫人体恤的回握住了他的手,可范仲卿脸上的沉重并没有丝毫减退,就听他轻叹一声。

“嗯,你先去睡吧。”

男子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让夫人先行离开。他想独自静一静。

走之前,大夫人偷偷瞥了一眼男人。

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老爷要留着这个孽种!

又疯又傻还是个废物,这种人,居然还要自己给她安排婚事?谁肯要啊!

只怕白送都送不出去!

也是自己聪明能干,这才给她找了个归宿!

这凰曦月毫无价值,为什么范仲卿不把她撵出去?

反正对外大家也当她死的,留着也没什么用!就算撵出去,大家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可她也不敢去问……

之前她也曾试探的询问过范仲卿,不但没问到结果,还被范仲卿骂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嫌弃了自己好一阵子……

自那之后,大夫人越发恨不得凰曦月早些死了,免得挡了自己和女儿的道!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范仲卿的态度很明显,对凰曦月也是厌恶得很。

这种厌恶不比自己少,可他却不敢对凰曦月下手……

面对丈夫的奇怪行为,大夫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为什么,天下间,只有范仲卿自己知道了。

范仲卿不断敲打着桌面,满面愁绪。

本以为她会和她母亲那样,成为了不起的召唤师!如此自己便能继续霸占朱雀世家的名号!

岂料最有希望成为召唤师的大女儿竟疯疯傻傻!

而且她长的既不像自己,也不像她娘,反是十分丑陋,脸上斑斑点点,难看至极!

人丑就该自强,可到头来她还不争气!

不仅不会魔法,就连斗气都学不了!彻头彻尾的就是个废人!

你说明明就是废物了,就有点自知之明吧!

却好死不死缠上了当今太子战刑益。

这被甩后就疯傻的更厉害了。

太子已经和他的妹妹有了婚约,如何能让妹妹取消婚约让给她?

大夫人说了不行,她居然和陌生男子通奸给自己脸色看!

这丑事虽然没有传出去,但也是伤风败俗!

更何况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天晓得何时这丑闻就出去了!

若真是如此,自己的脸又往哪儿放?

为了不丢人现眼,只能将她婚配给了落寞许久的麒麟世家!

结果不出几天就死了!

也算是老天有眼,免得这个孽女继续诋毁自己名声!

对外只能说福薄命浅,本以为终于可以安生了,却不想她竟死而复生……

“活了她有什么脸面活着?”

男人低吼了一声,不由握紧了双拳!

只有她死了,他们范家才有脸!

想来,男人暗自握紧了拳头……你既然要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铺洒开时,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头顶晴空万里,微风徐徐,注定是个神清气爽的好日子。

对一些人来说,这不过普通一天。

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却是灾难的开始。

这天一早,范家大小姐复活的事便传遍了府邸!

并且,死而复生的她很快就要迎接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范府大厅此时已经坐了不少人,范仲卿坐在正中间,手边是两位夫人。

大夫人正正太自若的品着上品香茗茶,而二夫人手里则不断拨弄着千眼菩提,口中念念有词。

凰曦月在绿芜的陪同下来到了正殿。

屋内装潢奢华,墙上挂着名人字画,一看就价值不菲。

脚下是上等的魔兽幼崽皮毛缝制的地毯,上用金丝镶边,又用银线雕琢,是数百工人名赶制半月才可出一件的精品!

再看两位夫人,都是穿金戴银,锦袍家身,和落魄的凰曦月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过父亲,大娘,二娘。”

凰曦月礼貌的朝他们行礼。

她才开口,几人的反映各有不同,大夫人根本不去看她一眼。而二夫人则加快的拨弄菩提的速度。

现场唯有范仲卿直视凰曦月!

愤恨的眼神似是恨不得在她身上开个洞!

就见四十好几的男人板着张脸,气质犹如冰霜。可他双眉微蹙,隐隐又透着股怒意。

他一身锦绣黑袍,让男人越发的透着冷漠。

“跪下!”

男人威严的大喝道!

他声音之大,换作平日,就算凰曦月没有做错什么,听到这声也早就吓的瘫软在地。可惜今日却没用了。

“女儿为何要跪?”

就见凰曦月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的问道。

范仲卿一愣,怎么这个傻子没有跪下?还开口居然自己问为什么!

她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

第一次的,她开口反问在场之人!

但范仲卿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惊讶!恢复了之前的冷色。

“放肆!没大没小,见了父亲却不下跪,成何体统?”

凰曦月冷笑起来,如今也就能拿体统说事了。

从她掉入水池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十个小时,期间她滴水未沾,柴米未进。

倒是早些时候,绿芜偷偷的给自己塞了点茶点,这才勉强填了填肚子。

换做以前的凰曦月,以她的身板就算真的死里逃生,如今这一跪,只怕也起不来了!

显然他们并没有把凰曦月的身体状况考虑在内,更不会理会她的想法。

不过跪就跪了,不然这戏没办法往下唱。

于是凰曦月一甩自己的裙摆,缓缓跪了下来。

“女儿死里逃生,又滴水未进,想来脑袋不清醒还请父亲见谅。”

此话一出,一旁的大夫人才听不下去了。

“哎哟,你什么意思?意思是亏待你了?本来都是今天该下葬的人了,谁知道你突然又活了过来?看你把你爹给急的!为了你的事,他把手头的公务都放下来了。倒还责备起我们来了……”

大夫人阴阳怪气的说着,明里暗里讽刺她不懂事。

见她还有脸说自己,凰曦月也是服气。

“女儿突然活过来真是太对不起你们了。想来真是死的好不如死的巧啊。”

凰曦月也不客气的回敬道。

“你!老爷,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似是恨铁不成钢,大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则心里早就把凰曦月骂了个底朝天!敢和自己对呛,她这死过一次胆子但是肥起来了!只可惜这贤妻良母的样子还要继续装下去,如此才没有爆发!

“先不说这个!我问你,这家丁怎么死了?还死在你灵堂?”

经由他这么一说,凰曦月这才想起自己灵堂里还躺着一具尸体呢。

“晦气啊,晦气啊!”

二夫人拨弄着念珠,口里满是不吉利之类的话。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都等着凰曦月开口。

而凰曦月,只有一句话:“不知道!”

“昨夜你不是活了,在现场吗?在会不知道?”

“为什么我会知道?又不是我杀的!何况我还溺死在后院呢,怎么没人知道我怎么死的?”

凰曦月嗤笑出声,口吻满是不屑。

范仲卿一下子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你!”

没想到她竟出言不逊而且直指痛处!

因为凰曦月溺毙的事,根本就没有调查。她死了,大家皆大欢喜,都说她是自杀的。自杀的人还有什么可查的?

“好你个逆女!分明是你自己做了不堪入目的事,被发现后便跳湖自杀,如今反倒问起为父来了?现在是在问家丁暴毙一事,别给我岔开话题!”

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一旁的大夫人看不下去了!

就见她使了个眼色,身后的雪梅便发话了。

“一定是大小姐克死了他!”

雪梅昨夜不仅被她吓了一跳,还死了情郎,正想找机会讨公道。

昨夜她受了惊吓,如今睡了一晚,心神也镇定下来,也就照常办事了。

一早,夫人就下了命令,让她死咬大小姐害死了自己的情郎!

而她心里也明白,大小姐不死,死的就是自己,便照着大夫人的话说了。

听闻这话,凰曦月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雪梅!

那明亮锐利的眸子像是要撕裂她的谎言一般!直至灵魂!

这才眼神相交,雪梅便吓的打了个抖。

“……总之,不可能是我克死的。”

“胡说!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范仲卿大声的呵斥着,见他这么咄咄逼人,摆明了就是要把这事赖在自己头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惜在场的明眼人,都不是站在凰曦月这边。

凰曦月也明白,她早已看穿男人的意图。可惜自己什么都吃,就是不爱吃亏!你想诬蔑,我也要受着才行啊!

想泼脏水,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克死哪个家丁?我若真有这本事,早就把欺辱我的人一一克死了,何必去弄死一个毫不相干的奴才?”

凰曦月漠然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就见二夫人不断的避开她的视线,似乎真的怕她把自己克死了!

见她们一个个做贼心虚的模样,凰曦月冷笑着将视线落在了父亲范仲卿的身上!

第一次,她敢直视这个男人的眼睛。

范仲卿从未见过自己的长女竟露出这样的表情……

坚定,慠意,还有那么一丝轻蔑……

一个废物竟敢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这让范仲卿感到了恼怒!

“我再问你一遍……”

“阎王要谁死,谁就会死。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阎王好了。”

“大胆!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吗?”

范仲卿一拳砸在了座椅扶手上,震得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家主居然发这么大的火,大家都选择了沉默不言,免得惹火烧身。

“父亲要我说实话,我就说了实话。可惜父亲不爱听,那我也没办法了。”

凰曦月耸耸肩,一脸无辜。

“他到底如何死的,说!不要逼我大刑伺候!”

范仲卿使了个眼色,就见他身后的朱雀门弟子便拿着夹棍就上来了。

他早就明白,今日的会审是审不出什么的!

动刑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本以为凰曦月会乖乖认罪,也少了这麻烦,却不想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无论如此,只要把罪名强扣给她就行了!

其他都是不必要的!哪怕是屈打成招!

见范仲卿要来这招,凰曦月更是冷笑起来!

这就是亲爹,亲爹啊!

自己女儿死而复生,却因为死了个狗奴才而要大刑伺候!

也不怕她这脆弱的身子受不了,再死一次!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还很倔吗?”

范仲卿冷笑起来,如今见了刑具才老实,当初干什么去了!早点认罪不更好?

然而凰曦月却一点认错的意思也没有。

“只是无话可说罢了。”

“好,好一句无话可说!来人!大刑伺候!”

说着,几名内门弟子便上前,将凰曦月纤细的指尖放入了夹棍之中!

就在这时……

“本王是否错过了什么好戏?”

就听一个动听磁性的声音闯入了大堂。

在场之人都是一惊!

就连凰曦月也是同样,那声音,她似乎在哪儿听过……

就见衣冠楚楚,气度不凡的男人闯入屋中。

他一身华丽的黑袍加身,锦袍用上等金线绣着大鹏展翅,男人体态优雅,翩若惊鸿。

才入屋中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朴素的黑色却掩不住他的风华,反倒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

凰曦月瞳孔紧缩!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强吻了自己的战连城!

“夜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见了男子,范仲卿仿佛打了鸡血,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就见他立刻起身恭迎!

没想到在这个档口,夜王居然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少朝中官员,似乎是来请安的。

见了浩浩荡荡的人,范仲卿的脸上立刻换了个表情,有些讨好意味。

“今日诸位怎么这么好的心情,来我府上?”

“本是各位同僚都是来参加令媛的丧事,却不想坏事变喜事。想来,还是要和范大人道一句恭喜!”

“其实不必这般多礼……”

“打个招呼是应该的,否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战连城的话也挑剔不出什么毛病。范仲卿自然也不好拒绝,只能迎面而上。

“有劳夜王和诸位惦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范某正在处理家事……”

范仲卿保持着微笑,朝众人点头示意。

参加葬礼的人中,有不少是朝中官员。

其实女儿死后,范仲卿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借着这次葬礼,好好的跟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套个近乎。却不想女儿没死成,还让外人看了这样一出闹剧!想来更加胸闷!

“不过,这是……”

战连城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尾音,漫不经心的问道。他随意的扫了一眼跪在地面的少女,仿佛从未认识什么凰曦月般,眼神平静且无波澜。

“唉,说来话长……小女复活固然是好,却不想当日死了个奴才……而且偏偏只有她在场,为弄清事情真相,正在审讯她呢!毕竟,不能让家里平白无故死人啊……”

范仲卿说的似乎真是替这家考虑般。

“既然如此,那我就坐下来看看朱雀家的家主是如何主持公道的了~”

说着,他便自觉自愿的坐了下来。

他这一坐,一些官员也表示要坐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一下子多了那么多旁听的,范仲卿顿时浑身不自在。

如此,岂不是不好公开用刑了?

“刚才说到哪了?你们继续。”

战连城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范仲卿没办法,只能迎着头皮上!

“对了!大刑伺候!”

就见他使了个眼色,叫内门弟子赶快动手!

那丫头赶快认罪,事情也赶快结了吧!

可夹棍还没上手,又听的男人问道。

“为何要动刑?”

“这丫头嘴巴不干不净,说话放肆,还抵死不从!我正想给她点眼色看看!”

“哦?她认罪了?”战连城打趣的问道。

“……这……倒不是……只是她……”

范仲卿一下子被问的没了底气。

这夜王出了名的刨根问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果真的深究起来,只怕自己也不好过。一时间,竟语塞起来。

“真是怪了,怎么本王听到的不是这样?”

“夜王听说的……是怎样?”

范仲卿的心瞬间就被提了起来!怎么?难道真有内情?

就见他凤眼一挑,身旁的戎装侍卫立刻会意,挺身而出。

“回范大人,事情是我干的!实不相瞒,那天我偶然遇见这狗奴才在做荒唐之事,便出手制止。却不想出手过猛……两人推搡之中,就……”

“什么荒唐之事?”

范仲卿脸色煞白的追问道。

“看他死时的模样,还能是什么?”

侍卫不屑道,口吻里带了些讥讽。

“大胆!谁允许你这么跟范大人说话的?”

战连城喝止道!

“属下多嘴!还请责罚!只是那天夜里,见那狗奴才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家贼便跟了上去,却不想到了灵堂。我还以为他是要拜祭小姐,结果发现他打开棺木,打算对小姐的身体图谋不轨!”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人啊!连主人家大小姐的尸体都不放过!若就这么下葬了,岂不是污了祖坟?

只听官员们发出一阵惊呼!

大夫人狠狠瞪了一眼雪梅,怎么和她说的不一样?

雪梅听了,也是欲哭无泪,她当然知道这个侍卫是在胡说八道!当天她也在场,哪里见过什么侍卫!可明知他在胡说,却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一说,就暴露了自己昨夜的行踪。如今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招致灾祸,万一说了,只怕还要把自己牵连进去!雪梅只能选择闭嘴!

范仲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那个狗奴才居然作出如此低劣的事!

但转念,会不会是凰曦月和那奴才苟且,她死后那人才去胡来?

电光火石间,他已经千丝万绪。

但在想也没用,只能暗骂自己手下尽是些没用的东西,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四处给自己惹事,生怕自己不够丢脸!

“本王管教无方,手下这般乱来,还害及他人性命……还请范大人见谅。”

夜王都这么说了,而且语调陈恳,范仲卿怎么好继续发作?只见他迅速收起了自己的表情,陪笑道:“无碍的,无碍,区区一个奴才而已。”

“是啊,区区一个狗奴才,死了就死了吧。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就听人群里有人不耐烦的回道。

范仲卿没有说话只能耐着。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就听战连城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想来大人还真是关心属下,对一介奴仆的死也要前来计较。难道令媛复活不值得高兴吗?想来是阎王抓错了人,这一命换一命,很是值当啊。”

战连城根本不去理会范仲卿扭曲的笑脸,依旧谈笑风生,口吻仿佛是在谈论如何碾死一只虫子般!

“小女复活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但奴仆蹊跷死亡,说什么也要彻查!免得放跑了真凶!”

“真凶不是已经给你了吗?连翼,你怎么说?”

“还请王爷、范大人责罚!”说着,那侍卫一个健步上前,抱拳请罪!

虽然犯人是有了,但是谁敢动他战连城的人?真是不想活了吗?

范仲卿紧咬牙关,恨不得马上就弄死那个侍卫杀鸡儆猴!扳回自己的掩面!

可他怎么敢以下犯上……

触怒了夜王,只怕落得和麒麟世家同样的命运!

范仲卿心中暗骂,他可不能傻到和麒麟世家一样!

何况这次,本就是想借着这事收拾凰曦月的!却不想夜王居然跳了出来!真是运气太差!

为了一个废物而把一个家族搭进去……他不会那么蠢的!

范仲卿脑海里峰回路转,把战连城骂了个底朝天,好一会儿才僵硬的挂起一个笑容。

“既然是夜王的人替小女主持公道,事情水落石出,自然也就不会责罚小女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夜王!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范仲卿瞪了一眼凰曦月,要她表态。

凰曦月本可以不去理会,甚至可以要求他们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可就算盘根问底,只怕也无济于事。最多让大夫人把身后的侍女交出来。

如此大动干戈,却收效甚微,太不划算了。

想了想,凰曦月开口道:“多谢夜王,多谢连翼大哥!”

“不必多礼。况且我这手下也失礼于人前,也请范大人不要见怪。”

“无碍的。”

范仲卿打肿脸充胖子道。

“多谢范大人宽宏大量!”侍卫朝他鞠躬行礼!随后回到了战连城的身旁,他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原谅的轻松。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反倒是范仲卿的额头上多了几条青筋,突突的跳着。

“范大人宽宏大量,实在是我等学习的对象。若换做是我,定不会让他这么轻松了事!做主人的,自然该管教好下人,不要再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大人你说可是?”

“说的是……”

虽然表面上范仲卿飒爽一笑没往心里去,可心中怨恨不已!

我家家事何时轮得到你个外人来插手了?

而且句句讽刺自己不会管教下人!

怎奈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他还是皇亲国戚?手上掌管最为繁华的不夜城,哪里是自己能敌得过的?

“既然丧事不办了,那我们也就都告辞吧。”

说罢,战连城便起身离去。

他说了要走,还有谁敢留下?

一些趋之若鹜的人自然也就跟着一起走了。

战连城与跪在地上的凰曦月擦肩而过,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凰曦月根本不存在一样。

凰曦月怎么会不明白?如果他们有眼神的交集,那才麻烦!也就不去理会,只是她压低了声音,用他们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谢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但无人察觉。

两人仿佛毫无关联般,各走各的。

但凰曦月知道,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在那之前,她就等着好了。而自己,也有别的事要做!

凰曦月的审讯匆匆了事,范仲卿为此气的几天没有出房门!

虽然说因为夜王的出现,让她少受了一顿打。

但处境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小姐,我又给你送吃的来了~”

绿芜小心的探出脑袋,打量着屋里的情况。

屋里依旧十分冷清,只是因为住了人,稍微干净了些。

她小心的把食盒里的糕点和茶水取出,放在桌上。

见她偷偷给自己拿吃的,凰曦月也很过意不去。

“一直都麻烦你做这些了……”

“小姐说的哪里话!我可是您的丫头!再说现在又在厨房当班,小菜一碟!等来日有机会,还要伺候小姐!”

绿芜的壮志豪言让凰曦月微微一笑。

凰曦月浅笑着接过了她递来的茶杯,然而才打开茶盖,一股异味却让她微蹙眉头。

虽然只有一点,但凰曦月却嗅到一股酸臭味!她将茶杯放在鼻前嗅了嗅,果然,那味道依旧没有消失。

“绿芜,这茶……”凰曦月掩住了口鼻,压低了声音。

见凰曦月有所异常,绿芜不解的问道:“是小姐以前爱喝的茶啊。怎么?难道,有问题……”绿芜不解的问道。

凰曦月缓缓放下茶杯,计上心来。

“没事……对了绿芜,能把雪梅叫来吗?”

“小姐,那种人,你还见她做什么?”

提及雪梅,绿芜就有气!之前不仅不帮小姐,还说她克死了家丁!也不想想是谁把她接到府里,不用再过以前那种苦日子!可她又是用什么回报主子的?

“有些事想问她。你别多问了,去吧。”

凰曦月没去理会绿芜的心情,只是吩咐她快些去办。

绿芜见她这么执着,也没办法,只好赶快去把雪梅叫了过来。

晚些时候,柴房的门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就见一个衣着靓丽的紫衣女子走了进来。

她脸上画着粗糙的妆容,但依旧掩盖不了脸上的粗糙毛孔和密集的雀斑。

特别是几道结痂的血痕,森白的珍珠粉衬托下,格外明显。任由她扑了多少粉也盖不住。

而凰曦月,一眼就认出她正是那日在灵堂与家丁苟且的侍女!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凰曦月暗道,就决定是你了!

雪梅款款而来,可才入柴房,她就嫌弃的用手拎住了裙角,生怕这地面的灰尘弄脏了她的新衣服!

“……你来啦?”凰曦月抬起头来打量着来人。

“见过大小姐。”

雪梅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对凰曦月这种人她根本懒得行礼,如此便算是招呼了。

之前灵堂一见,还以为凰曦月成了鬼。如今却是活了,恐惧便淡了不少。加上形势并没有变化,所以她又恢复了原样。

“坐。”

凰曦月语调平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她倒了杯茶水推到了雪梅的面前。

雪梅倒也自觉,一屁股坐下了。见大小姐给自己斟茶倒水,也不觉得不妥,兀自端起茶杯就装模作样的喝了几口。

“有什么事啊?”

雪梅学着夫人们的样子,故意摆弄茶盏,盛气凌人的问道。仿佛她才是主子,凰曦月才为下人!

“也没什么,只是我这这次回来,发现没几件像样的衣服……我知道你如今混的好了,所以你可否替我……”

没等凰曦月说完,雪梅便朝她翻了个白眼。

果然还是那个小家子气的大小姐!

就见她一把将茶杯摔在桌面上!茶水留了一桌都是……

“大小姐,你可别怪奴婢我直言!您倒是死而复生了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没人在乎你穿什么,也不会有人看的,你现在这样就挺好。再说你身上这件也不差啊~”

雪梅指指点点的,语调里充满了不屑。

“你现在这件又没破又没烂的,能遮体就不错了。”

凰曦月不动声色,只是嘴角挂着浅笑。

“这也能算好?”

“穷酸衣服配穷酸人喽~”

“这、你就不能帮我这一回?”

凰曦月似是哀求般向雪梅恳求道。

“我若是帮你这一回,谁知道你会不会要求我帮下一次?再下一次?再说了,我帮了你,谁又来帮我呢?”

“可我毕竟是大小姐,来日崛起……”

“就凭你一个没权没势又没娘的野种吗?”

雪梅嫌弃的用广袖掩住了口鼻,似乎和她说话自己都会掉价。她居然还痴人说梦认为自己能崛起?真是别笑死人了!

事已至此,凰曦月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她暗道,已经足够了。

“雪梅,这么多年你照顾我,也真是辛苦了……既然你不肯帮,那就这样吧。想来提升为大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婢,你日子好过多了……”

凰曦月将视线投向了窗外,她的话语不咸不淡,但雪梅却觉得有些古怪。

还是少和凰曦月有瓜葛得好,免得大夫人又不高兴了!之前的事她还没原谅自己呢!

再说她也是废物,还怕她把自己怎么样吗?想到这里,她便打算起身离开。

“小姐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雪梅匆匆打断了凰曦月,就见她起身要走!

可还没走几步,腰上就没了力气。再下一秒,四肢乏力,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雪梅心中警铃大作!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凰曦月,麻木的嘴巴颤抖着发出了声音!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雪梅不安的朝她怒吼道!然而她的不安只会让凰曦月更开心而已。

“也没做什么,就是下了点药而已。”她收拾着茶杯,漫不经心道。

“什……么?”

凰曦月的口吻风轻云淡,仿佛谈及天气的口吻。她看也不看倒地的雪梅,每一句话说出口的话都那么漫不经心,可在雪梅听来却是比死更可怕!

“你,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不就是帮你拿几件衣服吗?我去拿,我去拿就是了!可你至于这样对我吗?”

“你真以为我是要几件衣裳的事么?”

凰曦月冷笑起来,这个雪梅还真是很傻很天真!

“那,那你是要我干什么?”

雪梅见她和傻子模样有所不同,心中不免慌乱起来!怎么都好,只要先搞到解药……

“也不做什么,只是想知道些事。你若把知道的事统统告诉我,难说我一个心情好,就姑且放过你,给你解药之类的……可你若是不合作……”

凰曦月压低了尾音,雪梅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慌忙磕头道。

“我说,我都说!奴婢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凰曦月徐徐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雪梅。

“好,那我问你,我到底是怎么到的湖里……是你把我推下湖的吗?”

身体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事发前。后面的画面太快也凌乱,根本无法整理出事情的始末。

如此,只能找人来问了!

“不是我!”

雪梅立刻回答道。

“那是谁?”

“这……我不知道……大家都说你的自杀的……”

凰曦月不信任的挑了挑眉,雪梅更是一阵窒息,仿佛有条蛇挤压着自己的心脏!每呼吸一下都是种折磨!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只是给小姐下药而已!”

“只是下药啊……”

凰曦月咀嚼着她的话,嘴角的笑容越发冷冽!

但转念,这后院的事多了去了,总不会傻到全部都让一个人来做,也就点点头。

“谁让你下药的?”

“是、是大夫人手下的李嬷嬷……那天她拿了一个红色的药包给我,让我,让我……给小姐服用……”

雪梅不敢再说下去,可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果然是她么……”

凰曦月绞着自己垂落下的散发,没有意外的说道。

“是的,是大夫人!她让我下药,让小姐神志不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从……”

话到了这里,雪梅突然结巴起来,不敢继续说下去!

“说,别让我再问。”

凰曦月压低的声音充满了威慑力,雪梅不由打了个颤!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废物,竟让自己如此害怕!面对如此威严的凰曦月,自己竟抬不起头来!

“从,从小姐六岁那年起……一直放在小姐爱喝的茶和饭菜里……”

“是吗……”

她的口吻十分平淡,也听不出悲喜。仿佛真的只是知道了一样。

这样的态度更是让雪梅无所适从。

但是!

雪梅在心中恶毒的想!

就让她嚣张一会儿!待自己拿到解药!有她好看的!

毕竟大小姐复活后,很多人都起了戒心。特别是她好像清醒了不少……所以,几个时辰前,李嬷嬷又拿了些药来,而她也偷偷把药粉倒入了绿芜送去的茶水里……

这次的药剂的分量比以前强了数百倍!只要一剂药就能让她变得和以前一样蠢!

想来再过不了多久药性就该发了,届时,凰曦月又会和以前一样痴痴傻傻!到时候再折磨她也来得及!

想来,雪梅更是放低了姿态。

好一会儿,凰曦月都没有出声,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什么……

雪梅头冷汗直冒,见凰曦月不说话,她一脸讨好的笑道:“小姐,我知道的都说完了……”

“哦,知道了,下去吧。”

就见凰曦月摆了摆小手,示意她离开。

可雪梅却没有走,她咬了咬牙,强颜欢笑。

“那……小姐,说好的解药……”

她搓着自己的手,一脸讨好的笑着。

“看我这记性!”

凰曦月一脸恍然醒悟的表情,随后朝她甜甜一笑。

“大夫人送来了什么,你刚才喝下去的就是什么。如今解药就去找大夫人要吧!”

一听这话雪梅的脸马上都绿了!

大夫人怎么可能会给自己解药?她就没想让凰曦月恢复!根本没准备过解药!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是……被欺负怕了……”

如今雪梅才是真的怕的,可却为时已晚……

“你不是不想跟着一个废物么?”

凰曦月嫌弃的抽回了自己的衣角。

“说话就说话,别拽衣服!我就只有几件像样的衣裳,被你撕破了怎么办?”

“小姐要多少衣服我都去给你取!请救救我啊!奴婢不想疯傻,我家里还有老娘,还有一个弟弟……”

雪梅不断的磕着头,不多会儿头皮就磕破了!顿时鲜血如柱,流了一脸。

但凰曦月却看也不去看,甚至无心怜悯。

“我帮你这一回,谁知道有没有再下一回?”

听到这话,雪梅更是小脸煞白!

若她真是生计所迫,那为何还和别人一起欺负凰曦月?之后也不关心她的死活?

她有送过一件可以保暖的衣裳吗?

有送过一口可以果腹的食物吗?

有在凰曦月死后感到过一丝懊悔吗?

现在她口中的一切才是求生的借口!凰曦月已经给过她机会,只是她自己没有珍惜。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啊!”雪梅撕心裂肺的喊着,可凰曦月依旧不为所动。

“既然知错,就领罚吧。”

“不!不要啊!小姐,小姐!”

雪梅凄厉的惨叫着,可惜这柴房十分偏远,平日鲜少有人来。如今任由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很快药性上头,她便没了声息……不一会儿就倒地,昏死过去。

凰曦月等了一等,待雪梅再睁眼,整个人眼神都不对了。

仿佛半岁的幼儿,她东摸摸,西看看,连腰都直不起来在地上爬着!

凰曦月推开了房门,雪梅便呆呆傻傻的爬了出去……

雪梅痴呆一事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叫了大夫来看也没有效果。

三天后,雪梅便因神志不清,被强行赶出了王府。

雪梅流落到大街上,很多天后还能看到她的身影。

凰曦月复活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帝国!

朱雀家的大小姐居然又活了!

这一消息无疑在城中炸开了锅!

一时间朱雀世家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凰曦月收拾完了雪梅,可心底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

但是从她身上已经套不出更多!

而且,自己浑身都是伤……

各种淤青和血痕,怎么看都不像是傻子自己作出来的。

凰曦月倒不在乎满身的伤口,毕竟伤口就是功勋。但颁给自己“功勋”的人,最后都要用命来偿!

就在思考之际,听得门口传来阵阵骚动声!

“小贱人!你天天给她送吃的是吧?我说怎么死不了呢!原来是你!”听声便知来者不善!

续而是皮鞭抽打的声音!少女痛苦的惨叫随之而来。

“四小姐,不敢了,我真不敢了!”

绿芜的惨叫声回荡在后院,凰曦月皱了皱眉,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自己后院撒野?

推开房门,就见三五个仆人踢打着倒地的绿芜!

他们身后,一名女子正抱着胳膊冷笑。

女子一席淡紫色纱裙,腰间上好的牛皮腰封。腰封上缠着金色的皮鞭。精巧的发髻上随意的插着几枚袖珍的金丝发簪。

逐渐长成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却带了些刁钻。

而她的行为,更是恶毒的让人害怕!

下仆打累了,她才大步上前,一把骑在绿芜身上冷笑。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贱人还是向着那傻子的。真是主人傻,奴才也傻!既然你对我娘也并非真心,那就别怪我了!”

说话间,少女取下了发簪,照着绿芜的身体就要一顿猛刺!

“住手!”凰曦月大喝一声,打断了女子的暴行。

“废物,你说什么?”

少女抬起头,将矛头对准了凰曦月,敢打断自己,她也配?她站在门口,双手叉腰,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

凰曦月打量着她,语调平缓道:“我还道是谁这般没大没小的,原来是四妹啊!”

范紫宣,朱雀世家四小姐。

平日没少欺负凰曦月,凰曦月身上的伤,至少有一半都是范紫宣所为!

范紫宣仗着自己是三阶的战士,在府上胡作非为!

在君临大陆年轻一代中,十三岁就能突破三阶,她已经算是难得的天才了!

这每一阶之间都有很大的鸿沟,一般人一生都可能只停留在一阶,甚至二阶。只有入了三阶,才可正式学习斗气。

范紫宣虽然进入三阶,可之后就不太进步了,她也是心烦意乱,时常乱发脾气。

而呆傻的凰曦月就成了证明她实力的人肉沙包!

如今她又虐打自己的侍女,想来,自己断然不能放过她!

反正你娘也欠我,如今就你来还吧!

凰曦月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她一脸不解的看向了门口的少女。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四妹有功夫来看我了?”

“谁来看你了?还真能给自己戴高帽!”

“那你是来干什么?专程来撒泼的吗?辛苦了。”

她扶起绿芜,让她藏匿在自己身后。

“不就来看你死没死!真是可惜啊,留你这条贱命在世上……像你这种垃圾,活在世界上,还不如死了!该说你命大呢,还是命贱呢?”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凰曦月耸了耸肩。

“你去死一次,看看能不能活,就知道我是否命大了。”

“什……”

范紫宣从未被人这般呛过,昔日被自己打的哭爹喊娘的废物,如今竟敢顶撞自己!新鲜之余也感到一丝恼火!

“废物,告诉你,姑奶奶我今天心情好,现在,立刻给我跪下钻裤裆!钻了,我就放过你们两个,不然……哼哼!”

范紫宣像是警告一样取下了腰间的皮鞭,在手里晃了晃。凰曦月一眼就看出那皮鞭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来钻,我来钻!你就放过小姐吧!”

绿芜见她拿出了自己的灵蛇鞭,脸马上就白了!立刻挡在主子面前!

“不!我偏要她钻!”

范紫宣走向凰曦月,用粗糙的皮鞭摩擦着她的脸,一脸狞笑。

“如果我说不呢?”

凰曦月漠然的望着她。

“那你马上就知道了!”

就见她“啪”的一声刷开了鞭子!空气里也传来微微的动荡!

绿芜颤抖起来,可凰曦月却不畏惧,她漠然的扫了一眼,傲然道:“你喜欢钻就钻吧,我没兴趣。”

“凰曦月,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弄死你!”

“哦,随便。”

凰曦月不咸不淡的回到。而这句话,也彻底挑断了范紫宣的理智!

“……到此为止了!”

话音才落,就见华丽的蛇鞭朝凰曦月飞来,疾如闪电!势不可挡!

一般人吃下这一招,只怕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地!

何况范紫宣毕竟年纪还小,不懂得拿捏轻重。像凰曦月这般体弱的,只怕挨了几次就又可以去见阎王了!

想来,她也是抱着这心思才来找麻烦的!

见她这般心狠手辣,凰曦月也无需与她客气。

就见灵蛇鞭直冲而来,凰曦月面无表情。

这来的直接,就见她脚下翻转,一个侧身,闪过了这直面攻击!皮鞭擦着凰曦月的秀发而过,根本伤不到她分毫!

范紫宣大惊!

自己居然失手了?

不!不可能!她是三阶的战士,从来不可能失手!更何况对手还是个废物!想来只是她侥幸而已!

想着范紫宣手腕用力,一把抽回了自己的鞭子。

“长进了啊,看来你运气不错……可惜又能躲得过下一鞭吗?”

范紫宣暗自运气,就见稀薄的一层白雾在她手上游走,她正凝聚自己的斗气在鞭子上!

这一鞭可不比之前那般温和,附着了斗气的鞭子越发凌厉。

鞭子上的茅草犹如鳞片似得竖了起来,如同活蛇一般。

就连低级魔兽吃了这一鞭将重伤,无法行动。更别说人!

这一下绝对可以把凰曦月抽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范紫宣大喝一声!狠辣粗壮的长鞭比之前更快更迅猛,照着凰曦月的脸迅猛袭来!

强烈的波动撕裂了空气,就听空气了传来嘶嘶的声音!

范紫宣暗道,就算她运气好再次躲开了鞭打,但包裹在鞭子上的斗气也能要叫她破了相!

本来就是个废人,如今又破了相,只怕她又会去寻死觅活吧!

范紫宣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可凰曦月如何会看不出来?鞭子没有问题,就是那层白雾引起了她的注意,想来一定就是所谓的斗气了。

凰曦月站在原地,不躲不闪!

范紫宣暗到,果然还是个傻子,死定了!

可就在长鞭就要触及她的面庞时,凰曦月却不见了!

“什么!”

再一看,凰曦月向后翻去,仅仅几个后空翻,就躲开了直面而来的蛇鞭!

然而这还没完!就见她翻腾起的脚尖照着鞭尖用力一踢!

这一踢竟改变了鞭子的走向!她连续几脚,竟牵连着蛇鞭,使它转向了自己的主人!

范紫宣大惊!丢出去的鞭子居然照着自己就来了!

这一下自己可是用了全力的!

事发突然,范紫宣来不及收力,只能慌慌张张抱头的躲开!

可鞭子却如疯了似得向前猛撞!

范紫宣倒是目睹了鞭子回转,躲开了攻击。可鞭子却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几名男子的身上!

就听他们几个惨叫一声,鞭子这才恢复原来瘫软的模样,落在地上。

好不容易等蛇鞭停下,范紫宣才松了口气!

可转念,自己何时这么狼狈过?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岂不是要嘲笑自己?

然而始作俑者,就是那个玩杂耍的凰曦月!

“凰曦月!”

“叫你姐姐我干什么?”凰曦月站定了身子,拍打着手里的灰尘,看也不去看她。

范紫宣更觉羞辱!

“不要以为耍了些小伎俩我就会放过你了!告诉你,弄死你的方法我多的是!”

说着,范紫宣双手紧握成拳,就感到依稀的白雾附在了她的拳头上!

下一秒,范紫宣几拳照着凰曦月主仆二人袭来!

女子拳风阵阵,每一拳划过都带着劲风!

正面冲突与她没有好处!

虽然斗气有些棘手,但好在她的拳法也就一般般,凰曦月可以看清楚她挥拳的套路。

就见她以手臂格挡!两人胳膊相触,短暂的接触后,手腕轻轻一推,改变了她那一拳的轨迹!

范紫宣一百零八拳照着凰曦月落下,却一拳也没击中她!她越打越乱,心中也越发越不安!怎么会只打不中?

“你,你用了什么邪法!”

“这个是巴西格斗技。”凰曦月好心的解释道。

“什么哥斗弟?”

范紫宣根本听不懂凰曦月在说什么!只是疯了似得想弄死她!

“不明白就算了。”

反正她的身体很快就会明白。

这种技艺讲究的不是力道,而是技巧。

通过借力打力,回避对方的直面攻击!一些小孩子学会后也可以轻易牵制住大人!

凰曦月学了不少技术,对付范紫宣这样的小鬼绰绰有余了!

与她相比,范紫宣却渐渐体力不支!而且她刚学习斗气,体内没有多少可以挥霍!

三两下斗气就耗尽了!斗气耗尽,体力又跟不上,渐渐的,一拳也打不动了!

而凰曦月的体力却还有富裕,高下立见!

范紫宣额头汗如雨下,她喘着粗气,愤恨的望着凰曦月,想不到自己居然在一个废柴身上吃蔫了!

越想越不甘心,她又勉强自己挥出一拳!

可惜无力的拳头挥舞出去,可再也却收不回来了!就见凰曦月架住了她的左臂!

“看来你很擅长用这只手?”凰曦月不是盲目的和她交手,她注意到范紫宣是个左撇子……

范紫宣又气又急,怒骂道:“不行吗?”

“当然可以~”

凰曦月笑了笑,她双手用力一折!

就听咔咔几声,一股剧痛穿梭过手臂!

再回神,仿佛没了线的木偶一般,左手无力的垂落下来……

“啊……啊……啊!”

范紫宣凄厉的惨叫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自己惯用的手就这么废了!

“叫什么?你以前没做过这种事?”

凰曦月漠然的问道。

范紫宣痛苦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凰曦月!你这个贱人!你竟敢……”

“没有你贱。”

不容她说完,凰曦月便打断了她。

范紫宣又疼又耻辱,只能愤恨道:“你给我等着!畜生!我要去告诉娘!你就给我等死吧!”

“请,慢走不送。”

凰曦月好看的笑了起来,她朝她摆摆手,就算是送客了!

范紫宣强忍剧痛抱着肩膀离开了。嘴里不断咒骂着,又哭哭啼啼泪流满面。身后的奴才都被她一鞭子抽晕过去,根本没人帮她。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凰曦月冷笑起来。

叫你老娘来更好!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揍一双!

“小姐……您没受伤吧?”

一旁的绿芜怯生生的走上来,担心的查看着她的全身。

“没事。”

“都怪我不好,给您惹麻烦了……”

说着说着绿芜的眼睛就红了。好在自家小姐还办法应对,否则今日只怕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

“反正他们迟早会找上来的,无所谓。”

这一战在所难免!并不是绿芜的错。

而且以后交手的机会还多着呢!

“恕奴婢多嘴,您这样做了,只怕大夫人她又要发难了……”

绿芜对此担心的不行!好不容易才平静了几天,这下又要出事了!

然而凰曦月却随意一笑。

“她不怕丢脸就来找,最好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反正自己和大夫人也有一笔债要算!

要来就一起来吧!

范紫宣狼狈逃回大夫人的院子,还没入大门,就听她哀号一声!

“娘!”

范紫宣痛苦的喊着,她已经没有力气走进屋子了。

就见她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光是忍受脱臼的疼痛就已经耗费了她所有力气……

可一想到凰曦月那个贱人的脸,她又咬了咬牙振作起来!

“宣儿……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听到女儿喊自己,大夫人才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

可这一出来,见了女儿那副模样,差点没昏过去!范紫宣浑身沾满了尘土!一条手臂垂直的挂在肩膀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而且衣角还有些血迹!

今天早上请安时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娘!你可要替女儿做主啊!”

范紫宣见了亲人,立马痛哭流涕起来!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见范紫宣哭的不成人样,做母亲的不免也心疼起来。

“别哭,你说,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在这个家,谁敢把她打成这样?若是让自己知道了,定叫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大夫人一边小心询问,一边的用丝绸帕子仔细擦着她脸上的血迹。

“是凰曦月,是凰曦月那个贱人!”

“她?她怎么……”

大夫人皱了皱眉,自从上次老爷审讯她时被人撞见,就再也没人去理会她了!

毕竟谁也不想去讨晦气。

谁知道自己女儿一听说她活了,又过去耀武扬威!

“唉!你去找她干什么?放任她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大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现在的凰曦月就是扫把星,现在府里上下,谁都不想见她。

“娘!你不知道绿芜那个小贱人一直给她送吃的!所以她才一直没饿死!我教训了下那个不听话的狗奴才,她就跳出来打我了!”

听了这话,大夫人也是把绿芜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亏自己当日只是狠狠打了一顿,就把她丢给厨房日夜操劳,自己网开一面,没有弄死她,到头来,这个贱婢就是这么报答自己的!

这对主仆,还真是命贱!

续而听范紫宣继续声泪俱下的控诉着:“而且,她,她把我打成这样……还,还废了我一条手!”

范紫宣晃了晃自己的肩膀,就见双手无力的垂下,犹如残叶一般挂在肩头随意晃了晃。

一听女儿手废了,大夫人花容失色,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呆住了!

众所周知在这个武力说话的世界里,没有力量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何况范紫宣小小年纪就突破三阶,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可如今手废了,她的大好前程也就等于葬送了!

今后她靠什么扬眉吐气?靠什么习武?靠什么穿衣吃饭?

以后,又有谁家愿意娶她这样一个废人?

纵使她有千万个不是,大夫人也顿时心疼不已!

就见她一把抱住了范紫宣的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你等着,娘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范紫宣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听到有人给自己做主,范紫宣更是声嘶力竭的哭着,哭的大夫人心肝都疼了。

“娘啊……女儿废了,废了啊!”

她捂着自己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不会的!绝不会让你跟那个贱人一样成了废人!不管花多少钱,找多少人,我都会医好你!”

“真的?”

“真的,我的宝贝,没事的,娘马上就去弄死她,你放心,没事的……”

大夫人壮志豪言的宽慰了一阵子,范紫宣才停止了哭泣。

当天她立刻传召了不少大夫,确认范紫宣的手是否能康复。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没有人能伤了她的女儿还全身而退的!

今日不蜕她一层皮,自己就不是这朱雀世家的大夫人!

晚些时候,大夫人便去了范仲卿的书房……

一改平日那般光彩照人,今日大夫人仿佛没了精神头,就连平日爱穿的华美衣服今日也变成了清秀的白色雪衫。

“老爷……”

她才一喊出声,范仲卿就觉得哪里不对。

“你怎么了?听起来不开心?”

就见平日满面欢喜的大夫人一脸愁容的走到了身边。

范仲卿还没问,就见她噗通一下跪下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

“老爷,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就听大夫人哀嚎一声,趴在地上哭了起来!看着着实的委屈,一双眼睛都红肿了。

“发生什么了?你先起来再说!”

范仲卿从没见她这么失态过,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我自己受些委屈没什么……可是,可是……老爷,你说宣儿她可怎么办啊!”

说着又是一阵哀号。

范仲卿都听糊涂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爷,可要替我们做主啊!”就见大夫人声泪俱下的哭诉起来。“凰曦月,那个小贱妇,居然折断了宣儿的手!”

“什么?”

“虽然我让大夫看过了,可大夫说,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好不了,而且还要不断的服用药物……你说这耽误了她修炼可怎么办啊!万一、万一要是治不好……宣儿她成了废人,那我,那她,可怎么办?”

妇人越说越委屈,每一个字里透露出的,都是做母亲的心碎。

说到最后,大夫人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她凰曦月自己是个废物还不满意,还要害的别人也是废物才开心啊!如此歹毒,若老爷不处理了……我,我……我就一头撞死好了!”

说着,大夫人就要去撞!

吓得范仲卿丢下手里的工作就去阻拦。

“你先别慌,冷静点!”

“老爷!宣儿可是我们的女儿啊,是您的亲生女儿,您的心头肉啊!你若是见了她那模样,肯定也会心疼的……”

大夫人越说越伤心,到了后来直接就是哭诉了!

仿佛这折断的是自己的手似得!

“……可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范仲卿觉得很是蹊跷,可大夫人哪里管的这些。

“我宣儿不过是教训了一下她以前的丫鬟,那个叫绿芜的……我承认,我是忘了给她准备饭菜……可她这复活的突然,我总是想不起有这号人来,下人们也不提醒我……绿芜就偷偷给她送去好吃好喝的!宣儿觉得你有问题可以提,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如果大家都学以后府上都成什么了?所以她忍不住教训了下那丫头,否则奴才们怎么会守规矩呢?结果凰曦月她就……就……”

大夫人又叫又喊,每句话都声泪俱下,吵得范仲卿头疼。

“我知道了,我会让韵姗去处理的。你快别哭了。”

听到了二夫人的名字,大夫人心中一滞!

“老爷,您,不亲自来吗?”

大夫人万万没想到,范仲卿居然不让自己来决断!而是交给自己的死对头!

范仲卿听到女儿受伤的消息自然也是不悦,范紫宣好歹也是个三阶的战士,未来一片光明。将来联姻嫁给达官贵人,替自己拉拢势力,也是不错的选择。可她最近都停留在三阶,一直没进步。想来也就这样了。

再说自己儿女那么多,比她成器的也不少。何苦为了这么一个操碎心?他只想把心思放在更值得投资的人身上。

所以对于此事,也不打算深究。

只是这样不好向大夫人交代,加上她又吵吵闹闹的讨说法,就只能丢给二夫人来处理。

“我最近很忙……没空理会这些琐事。”

范仲卿刻板着脸,让大夫人不要再继续无理取闹了。

“可,宣儿她……”

“我知道,你们是受委屈了,日后自然会教训那个贱丫头!再说了,韵姗也是个公正的人,一定会公事公办,替你申冤的!”

话已至此,大夫人也哭不下去了!

她没想到自己哭了这么半天,居然换来这个结局!

居然是让二夫人出面……

自己和她斗法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

她公平公正?那全天下公平公正的人都死了都轮不到她!

好在自己稳坐大夫人的位置,她才不敢太嚣张!

可惜老爷看不穿她的真面目,还真当她是吃斋念佛的好人……

但老爷都说了有事,自己死缠烂打只会让他讨厌而已。

转念,只要能为自己的孩儿讨回公道,不管是谁都好!也就答应了。

“多谢老爷……”

大夫人又随便说了些,这才告退。

虽然事情的结果不如自己想的那样顺利,但好歹是有个出头的了!

他们还没去找她,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

凰曦月……你就等死吧!

第二天一早,绿芜便慌不择跌的出现在了柴房!

“小姐,不好了!大夫人果然来兴师问罪了!”

“哦?居然真的来了?”

凰曦月挑眉,她有些惊讶,这大夫人,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嘛。

“是啊,她把事情闹到老爷那,老爷说会替她主持公道!而且还叫了二夫人……如今传召您去偏堂呢!”

绿芜急的直跺脚,这偏堂就是专门审讯下人的地方,万一大夫人设计小姐可怎么办?

绿芜并不知道凰曦月早已换了个灵魂,依旧替她操着不必要的心。

与慌张的绿芜相比,凰曦月倒是镇定许多。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凰曦月暗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就这智商也出来混,实在是小瞧了自己。

不过既然来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藏藏掖掖的。

“既然他们来请了,那我就去吧。”

见自家主子口吻这么平淡,绿芜也有些惊讶。

没想到起死回生之后,小姐整个人都变了……

“小姐,要不逃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否则,万一他们……”

“逃了,不就更留话柄给他们了吗?我们没做错,所以我们也不会逃!”

凰曦月柔声打断了绿芜:“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便跟着门口的人一起去了偏房。

与前些日子的大堂不同,此时的偏房小了许多,屋内陈设也并不奢华,只有简单的几张桌椅和字画,负责装饰屋里。

略显朴素的屋内却有股说不出的阴凉。

大夫人和二夫人分别坐在房屋正中,左右两边齐齐站着十来个奴婢,都是清一色的粉桃色纱裙,梳着丫鬟头。

人群里,只有一名帮着绷带的十三岁少女格外显眼。

“见过各位长辈。”

凰曦月没理会范紫宣,只是随意的朝几人行礼,可头还没抬起来,就听到一声怒喝!

“跪下!”

大夫人怒喝一声!

吓得身旁一些侍女也微微一颤!

凰曦月也没反抗的意思,就见她一脸迷茫的跪了下来。

“不知道今日大夫人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凰曦月继续一脸无辜,她倒要看看,这大夫人是怎么个自掘坟墓的!

就见大夫人却冷哼一声!

“现在倒是认怂了!可惜啊,晚了!”

“二娘!就是她!就是她把宣儿的手折断了的!”

范紫宣用右手指控凰曦月,恨不得就这样一指头戳死她!

见女儿这么惨,大夫人又忍不住掏出手绢,缀泣起来!

“我的宣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还那么年轻,手就废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她是战士,这样一生不就毁了吗?谁能替她主持公道啊!”

大夫人哭的声嘶力竭,似乎真的要了她的命一般。

二夫人在一旁暗自冷笑,不露声色。

“老爷叫我来,就是让我来断个是非黑白的,姐姐就不要哭了。宣儿,你把那日的情况再说一遍,她凰曦月到底是如何把你打伤了的?我自会主持公道。”

二夫人柔声说着,见有人替自己撑腰,范紫宣大声道:“她用什么‘哥斗弟’把我打成这样的!”

“噗哧!四妹妹在胡说什么啊?我在一点都听不懂,你们听得懂吗?”

凰曦月提起头,似是求救似得四处看了看。果然,在场之人都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明白她在说什么!

“不是你自己说的!什么把戏什么的……”

范紫宣见大家都不相信自己,只能将无助的目光投向了母亲。

大夫人见状,立刻怒斥道:“反正就是你干的!你这个孽子!之前克死了一个狗奴才,我们已经不去计较了!如今又要来害我女儿了吗?”

听她这样骂骂咧咧,凰曦月不由冷笑,好一个贤良淑德,口吐恶言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二夫人也是恶毒的冷笑着。

自己没用,生出来的女儿也没用!居然连一个废物都对付不了!居然还有脸出来说是别人的错,闹得人尽皆知,真是笑掉别人大牙!可她依旧不露声色,她就是要看看大夫人如何丢尽自己颜面的!

“什么?大娘的意思是,是我害了四妹?”凰曦月故作惊讶道。

“不是你是谁?”

见大夫人紧咬自己不放,凰曦月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娘真是说笑了……”

“你这个贱丫头!说什么呢?”

“不对么?我可是大家公认的废物,没有斗气,更无法习武成为战士。怎么可能就把三阶的四妹打的满嘴啃泥?还折断了一只手的?”

被她这么一问,大夫人倒是噎住了。

女儿的手断了,这可不是小事!这脑子一热就来找麻烦了!

却全然忘记了凰曦月是个没有武脉的废物!

废物怎么可能打得了她?更别说废了她的手!

“你……”

大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如今回过神来,瞬间无语。

可她不能承认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怎么了?二娘,死咬着不放指控我的……可是你们那边啊!”

凰曦月低语着,口吻里满是嘲讽。

“那你说!我女儿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如何知道?说起来,四妹是在哪里弄伤的?”

凰曦月似是好心的问道。

“别装傻!就是在你那破柴房外!”

“四妹好端端的,来柴房做什么?”

凰曦月扫了一眼大夫人身后的范紫宣,被她这么一问,范紫宣也愣住了。

“我……我……”

她一时语塞,本以为马上就能治这个丫头于死地!却不想她竟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总不能当着大家面,说自己是去殴打凰曦月去的吧?

“是,是你叫我去的!”

“哦?我叫四妹来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叫我来就来了!”

“四妹真是听话,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是比那门口的旺财还听话。”

凰曦月呵呵的笑了起来,一双晶亮的眼底扫过大夫人!

大夫人的脸色越发挂不住了!自己那么聪明,为什么生出来的女儿这么蠢!看来真是练武练傻了!

这不就和自己的话前后不一了吗?

好在老爷不在这里,也就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了。

“就是你叫宣儿过去的!想来就是想害死她!再说了,你是没有斗气和魔法,可你不会用奸计吗?不用做陷阱吗?我女儿这么善良,肯定是中了你的奸计才受伤的!”

大夫也诊断过,宣儿的确是受了重伤!就算不是她打的,也是她导致的!

如今说什么也只能咬着凰曦月不放!否则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见大夫人振振有词,凰曦月不由感叹,智商倒是上线了。

但是,智商依旧硬伤。

“那么证据呢?”凰曦月问道。

被她这么一问,大夫人又噎住了!

“证……据?”

“是啊,我叫四妹来,是我亲自去叫的,还是叫人传的话?”

凰曦月这么一问,倒是让大夫人犯了难。

她本以为事情马上就可以得到处理,没想过这么详细的设定。

如今凰曦月逼问起来,她只能马上作出判断!

“肯定是你去叫人传话的!”

“既然是我叫人去传的话,那把传话的人叫来对峙。”

凰曦月步步紧逼,大夫人也来了脾气!

区区一个下人还不好找吗?

“来人!把花芦叫来!”

不一会儿,就见一名穿着碧色长裙的侍女跪在了地面。

“花芦,我问你,当日可是你身旁的人叫你给四小姐传话的!”

“是,是的!”

跪下的侍女怯生生的答着,生怕引火烧身。

来的路上,大夫人的人就吩咐她要如何应答了。如今自然是照着说。

“凰曦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夫人扳回一局,自然是解恨!

见大夫人这么开心,凰曦月真是不忍心叫她难堪。

“敢问花芦,我是让你传的口信,还是让你送去纸条?”

“这……”花芦四下张望,不得已将视线落在大夫人身上,向她求救。

凰曦月才问出口,大夫人好不容易愉快的心情又跌回谷底!

她瞪了一眼花芦,花芦也立刻领命。

“是,是口信,口信!”

“我怎么说的?”

“说、说……午时左右,来我处有事商讨。”

花芦在午时见过范紫宣,所以只能说是午时。

“胡说!”凰曦月大喝一声:“我分明说的是巳时!”

“是!是,是奴婢记错了,记错了!”

花芦慌忙改口,一再声称是自己错了。

见她这么乖就改口,凰曦月不由笑道:“这次你确定了,不改口了?”

“是的,奴婢这次想清楚了。是巳时!”

“真是胡说八道!”

就听凰曦月话锋一转,冷笑起来,大声道:“分明是一早!辰时!”

此话一出,花容顿时失色!如今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是我,是我记错了!”

“又记错了?花芦,你左一次记错,右一次记错,请问哪一次才不会错?”

面对凰曦月的逼问,花芦只觉得头晕眼花。

“不会再错了,真的不会了。是一早,是一大早辰时!”

“哦?是吗?你确定吗?真的是辰时了吗?”

就见凰曦月不断用疑问的语调追问着!

这么一问,花芦早以大汗淋漓!

她还在套话吗?还是说,这次是真的了?

花芦无法确认,更不大回答,额头不断渗出豆大的汗滴!

“说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花芦早就顶不住压力,一听凰曦月提高音量,整个人腿都软了!只能抱头痛哭起来!

见自己找的人这般没用,大夫人也气的七窍生烟!

怎奈范紫宣被打后,范紫宣自己也蒙了,早就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去找的凰曦月,也没办法和花芦对答案。

见花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二夫人也知道这就是大夫人找来的“证人!”

可没想到竟这般没用!

“看来这人证不太可靠啊。”凰曦月笑看二夫人,在等她的答案。

二夫人见状,也是点了点头。

“的确是不可靠……我看这丫头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姐姐可否还有别的证据?”

“是啊,如果是我害了四妹,我用什么害的,怎么害的,肯定都有迹可循啊!总不会我凭空一指就伤了四妹吧?”

说着,她抬起手,照着范紫宣就是一指!

范紫宣吓得就是一缩!

看她那狼狈的样子,一些侍女忍不住嗤笑起来!

“笑什么呢!刚才笑了的人,都自己掌嘴!”

自己的人被打了不说,见女儿竟被小小的侍女们嗤笑,大夫人更是急火攻心!

一时间,范紫宣更是傻眼了。

如今这形势,怎么看都对自己不利!

她慌忙看向自己的娘,大夫人却没有理会她。

见他们谁也不说话,凰曦月呵呵的笑了起来。

“怎么?难道什么都没有,就这样来找我了吗?大夫人……你可不是那种卑鄙小人啊,应该不会随便诬蔑别人吧?”

凰曦月压低了声音,似是在提醒她!

大夫人气的牙齿咯咯作响!

传话的人好弄,可这证据一时间去哪里给她找!

“证据肯定是被你毁了,否则你哪来的自信!”大夫人只能生搬硬套道。

“我自信,是因为根本没有这回事!大娘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她,却又拿不出证据……想诬蔑也做的漂亮点啊。”

“诬蔑?谁诬蔑你了!”

自己的孩儿正是去找凰曦月才受伤的!这点绝对毋庸置疑!

何况宣儿她自己都这么说了!肯定就是真的!根本就是凰曦月这个下贱的犊子设计弄伤了自己的宣儿!

“大娘,说话要凭证的。你说我做了陷阱,我总要有材料才能做吧?可我复活才几日,哪来的银两买材料?”

“你还需要什么钱?你的那地方,不有的是材料吗?”

听大夫人居然这么说,凰曦月不由冷笑起来。

就见她不慌不忙,一字一句的吐露清楚,生怕别人听不清似得。

“哦,大娘的意思是,我用柴火就够了……嗯,原来如此。四妹妹不小心踩在柴火上摔翻了,这也能算是我的‘诡计’,是吧?如果大娘你认为是的话,那就是了吧!”

堂堂三阶的斗士,却因为踩在了柴火上摔翻受伤,这话可一点都不比被废物欺负来的好听。

话到这里,大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以前的凰曦月是个傻子,就算被诬蔑了却也百口莫辩!而如今分明就是她干的好事,怎么反而抓不住把柄了?

可恨的是二夫人也不站在自己这边,否则事情怎么会到现在也没有进展。

“是呢……姐姐,你可有确凿凭证?否则……我看也不用审了。”

“都被那死丫头毁了,哪来的证据!你是蠢的吗?”

大夫人的怒火无处可泄,只能发在二夫人身上!

如此,二夫人也不高兴了。

“我看这事啊,也是宣儿自己不懂事!”

终于,一旁的二夫人表态了。

“姐姐,我敬你是我们家大夫人,这才忍着,有些话一直没说!你放任宣儿欺负曦月,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平日不太严重,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想着她自己会拿捏……可曦月毕竟是我们家的大小姐,你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你!”

见二夫人毫不留情揭穿自己,大夫人记得直跺脚,只恨不得就这么扑上去和二夫人厮打在一起!

看二夫人却一脸平静,不屑道:“如今老爷让我调查此事,我也希望能水落石出。否则对双方来说都不好。”

二夫人说的义正言辞,大夫人只能气的牙痒!像二夫人这样精明的人,如何会不明白?凰曦月在这府中无权无势,得罪她有什么不好的?

若说权势,得罪了自己才是吃不完兜着走!这站在哪边,不是高下立判吗?

可二夫人还在犹豫。可见,她根本不是讲什么公平正义,只是想给自己不痛快罢了!

“老爷叫你来,不是让你来数落我的!是来分辨是非的!岂料你这般眼瞎!”

“如果你不服,可以去找老爷。而我也会将今日所见所闻统统告诉他的。”

说着,二夫人就做了结案陈词。

“范紫宣自己摔倒,伤了筋骨,非要赖在凰曦月身上!事情已经查明,无须再议!”

话已至此,就算大夫人有再多的话也不能说了!

她不能暴露自己的本性,二夫人就是吃准了这点,才要让她吃蔫的!

你不是喜欢忍吗?今天你就自己忍个够吧!

想着,不再去理会。

“曦月,你看你二娘可疼你?”

二夫人朝她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说你可别忘了我今日帮了你。

凰曦月假装没有看见,只是继续微笑。

“但是那日的事,你也有错!”

“我有何错?”

“我这个人呢,就是公平公正。虽然说宣儿本身有错,可你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你四妹摔倒在地,也不去搀扶!真是没有个做姐姐的样子!再说了,你平日没事,也少到处走动,或者叫她们来你处……否则惹了是非还要我们来收拾……”

二夫人滔滔不绝的说着,凰曦月心中呵呵。

她要是去扶了,不就被赖上了吗?

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扶不扶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就是要赖你。

而眼前的二夫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前脚骂完大夫人,后脚又开始教训自己给大夫人看,真是左右逢源,翻脸比翻书都快!

人致贱则无敌,凰曦月实在是甘拜下风。

就让二夫人即兴发挥吧,反正以后有的是交手的机会!

“你这做长姐的,却无半分样子,需要好好反省,就罚你四个月不能出门!”

“……呵呵。”

千言万语,只想呵呵。

“你笑什么?”

二夫人不懂其中的内涵,凰曦月心中暗道:不笑难道哭吗?

“多谢二娘!”

说着,凰曦月朝她一鞠躬算是拜谢了。

不过,你说关就关,当我死的啊?腿在自己身上,要去哪轮得到你说?

凰曦月可一点也没打算感谢她,只是对外始终要装装样子。

见凰曦月还谢自己,二夫人更加满意。

“姐姐看,这样可好?”

见她被罚,大夫人的心底多少舒坦了许多。

“……也算公正吧。”

“那我就回去与老爷说了。之前语气冲了些,还请姐姐见谅,实在是忙的焦头烂额还要处理这汇总破事……”

“行了行了,别说了!”

大夫人何尝不知道她的脾性?便挥挥手叫她滚。二夫人朝她一点头,随即起身离开了。

虽然凰曦月被罚关禁闭,但范紫宣却一点也没有因此好受!自己的伤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可是把自己弄到骨折了!

如今居然没让她掉层皮,只是简单的关禁闭,心中不免愤恨起来!

凰曦月,你给我等着!

这断手之仇,她范紫宣记下了!迟早有一天,她要拆了凰曦月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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