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腾傅月池是小说《人在聊斋,开局拜师燕赤霞》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人在聊斋,开局拜师燕赤霞》的章节内容
黄昏,苍茫山海,松涛如怒,秋风萧瑟,几棵合抱老松,巍然挺立。
古道边上,清溪丛林边,躺着个书生打扮,长相英俊,潇洒倜傥的少年,此刻正幽幽醒来。
“嘶……”
刘腾垂死梦中惊坐起,双手痛苦捂头。
神色茫然打量周遭环境,脸上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迷惑。
旋即,一股残留的信息涌入脑海,少年瞬间变得惊慌失措。
进京赶考,路遇孤魂……
刘腾皱眉,不由惊呼:“我尼玛……”
甩了甩浑浑噩噩的脑袋,连忙低头看着身穿的服饰。
他终接受残酷的事实,他竟然穿越了。
刘腾记得原本他神农架徒步旅游,忽然间电闪雷鸣,他被雷电劈中。
毫无意外,他凉了!
而今这具身体,也叫刘腾,而今十六岁,正在前往府城参加乡试的路上。
谁能料到,路遇阴兵过境,活生生被吓死。
明白一切后,刘腾吓出浑身冷汗。
这个世界竟然有阴兵过境,可见处处透着危机,那他穿越而来,岂不是又要凉了?
【神级正义系统激活!】
而就在这时,莫名的电子音突然在脑海响起。
刘腾先是惊讶,而后喜极而泣。
不等他开口询问,脑海再度响起清冷的电子音。
【新手礼包已下发,是否打开?】
“打开礼包。”刘腾迫不及待说道。
【您打开新手礼包,获得奖励如下】
【1:阴阳无极(可一键认主)】
【2:混元丹1颗(服用后可增十年修为)】
【3:金光咒(可一键入门)】
新手礼包打开,里面有三项奖励。
金光咒作用到底是什么,刘腾不了解。
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键入门。
“一键入门金光咒!”
刘腾心中暗道。
轰!
瞬间,浩瀚信息,仿若决堤天河水般,倾泄而入,席卷刘腾脑海。
消化着忽如其来的记忆,刘腾犹如醍醐灌顶。
他顿时感悟强大绝妙的道术,懂得其中真正的精髓。
传承完金光咒后,他看向混元丹。
混元丹,服用后,可获得十年修为。
十年修为,足以让刘腾从扑街,瞬间变成强者。
从系统储物空间内,刘腾取出蕴含十年修为的混元丹。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塞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如清泉在他体内流转周天。
从四肢百骸,到奇经八脉,再到血液骨骼,皆被药力荡涤。
一周天……
五周天……
十周天……
整整九九八十一周天后,刘腾浑身每寸血肉经脉,都被强化到了极致。
旋即,这股清泉,徐徐汇入他丹田内。
当药力汇入丹田后,清凉气息,陡然转变得灼热。
嗡隆!
弹指间,刘腾感觉丹田仿佛火山爆发。
无比灼热的高温,使他浑身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许久后,体内灼热的气息逐渐转弱,刘腾呼出口浊气。
犹如经历洗毛伐髓般,刘腾体内的毒素,伴随着那口浊气排出体外。
刘腾攥了攥拳头,感受身体产生的变化。
发现体内赫然多了股恐怖如斯的力量。
先前渺小难察,空空如也的丹田。
此刻扩张数倍,十年修为的真炁存储其内,精粹雄浑,难以斗量。
“十年修为,恐怖如斯!”刘腾惊叹。
不知百年修为,千年修为,又该多强!
回神后,他有些不舒服的扭动身体。
他身上的衣袍,已全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很难受。
同时,他打开系统储物空间。
他要看看那个阴阳无极,到底是什么拉轰东西。
然而,打开储物空间后,刘腾翻来覆去,都只看见一根牙签。
看着这根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牙签,直接把刘腾弄懵了。
拿根牙签来充数,糊弄谁呢?
牙签就算了,还取个牛逼轰轰的名字。
阴阳无极?
欺我没见过世面?
刘腾咬着后槽牙,默默从储物空间内取出牙签。
然而,他取出牙签瞬间,脑海响起提示音。
【法器:阴阳无极,是否一键认主?】
“是。”
刘腾撇撇嘴,一行物品信息涌入他脑海。
【阴阳无极(LV1)】
【升级所需正义值:1000】
同时还浮现一段使用说明,以及相关介绍,让刘腾明白阴阳无极到底是什么。
终究是错怪了!
刘腾毫不犹豫对系统说声对不起。
将全部奖励查看过一遍后,他眼前浮现信息面板。
【宿主:刘腾】
【修为:炼血养身后期】
【功法:……】
【炼体:……】
【技能:金光咒入门】
【物品:阴阳无极LV1】
【正义值:0】
境界从暂无,变成炼血养身。
炼血养身是什么水平?
刘腾没有师父教导,也不清楚修炼等级划分。
但他很清楚,十年修为,必然很强!
十年修为,并非是修行十年,就能得到。
譬如,有人修行数十年时光,方才凝聚出十年修为。
“系统,正义值怎么获得?干嘛用的?”
这时,刘腾方才有空询问。
【完成系统任务可获得正义值,替天行道也可获得正义值!】
【正义值可升级功法、炼体、技能、物品!】
刘腾闻言,欲继续询问,没得到回应,悻悻然起身,走到溪水边洗漱。
“啧啧,长得跟我一样帅!”
洗漱完,刘腾看着水中倒影,啧啧称奇。
只见那人剑眉星目,唇朱齿皓,头发随意拢在脑后,以白色布条绑束,鬓角两缕发丝随风飘动。
一袭白衣映衬下,简直是一枝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
大家都是帅哥,心里那丝隔阂瞬间没了,代入感十足!
起身离开溪边,朝着古道走去,刘腾心里不由对这个世界期待起来。
天下浩渺,红尘纷扰,妖魔无数,不好好体验一番,如何获取正义值,达到超脱的目的。
当然,也不能太浪。
若是敌人恐怖,力有不逮,还是溜之大吉为妙。
唯有保存生命的前提下,再去替天行道,才是正道。
刘腾站在萧瑟古道上,瞄了眼天边夕阳,手脚并用,左右腾挪,爬到树顶眺望远方,满脸黑线从树上跳下来。
山脉绵延成片,可谓是万径人踪灭,压根不见人烟。
他背着书箱,沿着古道朝前走。
“嗷呜!”
远方传来狼嚎,刘腾脚步微顿,继续前行。
常言道,独狼不可怕,就当是条狗,遇到群狼也不要怕,怕也没用。
走到半个时辰,夕阳沉沦,银月东升。
刘腾看见前方有炊烟缥缈,心里大喜。
今晚可学唐僧去女菩萨家借宿一晚,顺便蹭顿饭,并拒绝女菩萨不知廉耻,饭后活动的请求。
天色已晚,刘腾不再迟疑,加快步伐。
就在这时,路边窜出五道黑影,幽幽眼眸散发摄人青光,拦住他的去路。
几头恶狼,狼首低垂,样貌凶狠,龇牙咧嘴,尾巴拖在地上,死死盯着他。
“吼吼!”
头狼压抑的低吼,引来十几头恶狼,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围堵得刘腾无路可逃。
换成以前,荒郊野岭遇到狼群,刘腾定然脚底抹油,拼命逃窜。
“傻狗,过来!”
现在他膨胀了,蹲下身体,唤狗般勾着手指,挑衅前方五头恶狼。
“嗷呜!”
头狼低吼,便有恶狼从背后飞扑偷袭,寒光闪闪的锋锐狼牙,咬向刘腾脖颈。
刘腾侧身闪避,他右手持牙签,右手竖在身前,单手掐动法印。
“神兵火急如律令!”
话音落下,刘腾手里牙签,闪耀金光,陡然变大无数倍。
变成一根七尺长,一尺粗的尖锐木桩!
认主后,刘腾不仅知道阴阳无极能升级,还知道它的使用法诀。
群狼的嗷呜低吼戛然而止。
沃曹,还能变大?
群狼错愕之时。
刘腾对准目标,将木桩猛地甩出去,目标正是偷袭的恶狼。
恶狼嗷呜哀嚎,当场断气。
【杀死作恶多端野狼,获取正义值10点】
头狼见状凶性大发,号令群狼蜂拥而上,纷纷扑咬刘腾后背、胳膊腿。
“孽畜,竟敢拦路害人,再不速速离去,就把你们全部打杀。”
若雷霆炸响之音,响彻深山野林。
风压草伏,身穿麻衣道袍,环头豹眼,燕颔虎虚,背负剑匣,弓挎胸肩的道士。
倒是脚尖点地由远及近,身如利箭,冲至狼群前方。
见刘腾被群狼淹没,道士宝剑出鞘,凌空挥舞,朝着狼群扫去。
群狼受惊散开,刘腾有些懵逼。
看到坏事的中年道士,有些无语。
“居士,你没事吧?”
络腮胡道士满脸关切。
“没事,多谢道长相助,我和它们闹着玩呢!”
刘腾撇撇嘴,倒也没有乱发脾气。
“闹着玩?”
年轻道士闻言愣了愣,看刘腾衣衫虽染尘,却并无丝毫血痕,嘴角抽搐。
“居士,好雅兴!”
年轻道士不知说什么好,收敛心神勉强笑笑。
“吼吼!”
群狼受惊后,仗着狼多势重,徐徐散开,隐隐呈包围之势。
“孽畜就是孽畜,竟敢在我面前造次。”
络腮胡道士挥动宝剑,就要打杀群狼。
刘腾顿时不干了,竟敢抢狼头?
刘腾将尖锐木桩投掷出去,木桩带着呼啸破空声,摧枯拉朽般,贯穿头恶狼,威力丝毫未减,带着它的身躯继续朝后呼啸飞去。
一个又一个,木桩再度刺穿头狼身后,站着的几头恶狼。
宛如串糖葫芦般,带着它们的身体,深深钉在地上。
地面龟裂出无数裂痕,木桩之上,包括头狼在内,一众恶狼双眼圆瞪,神情无比绝望。
紧接着,它们的身躯如同被打碎的瓷器般,陡然碎裂满地。
最终化作一团团血雾碎骨,洒落满地。
【杀死作恶多端野狼,获取正义值10点】
【杀死作恶多端野狼,获取正义值10点】
【杀死作恶多端野狼,获取正义值10点】
……
刘腾脑海中,响起一连串机械般的提示音。
瞬间,他获取80点正义值。
见刘腾如此生猛,一击轰杀那么多恶狼,剩余的恶狼,溃败奔逃。
头狼跑远后,目光凶狠,记下刘腾和道士的面容。
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刘腾冷哼,上前一脚把头狼踹翻。
头狼翻滚在地,凶性大发,欲咬刘腾。
嗖!
钉在不远处地上的尖锐木桩,在刘腾掐动法诀下,化作流光飞来,劈在头狼脑袋上。
【杀死作恶多端野狼王,获取正义值20点】
其他恶狼跑的更快,可刘腾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让它们逃掉?
苍蝇再小也是肉,到嘴边的正义值必须吃下。
他一跃而起,朝着余下的恶狼扑杀。
散发着强大真炁的拳头,雨点般砸落。
转瞬将余下的几头恶狼干掉,获得100点正义值。
刘腾的正义值,飙升到200点,不免欣喜。
“这小子如此年轻,没想到修为竟如此高深?”
络腮胡道士眉头暴跳,这位居士也太生猛了吧!
“身怀如此强大的修为,竟然一招半式都不通,纯粹以真炁砸狼……”
络腮胡道士越看越生气,气愤的哼了声。
“搞定收工!”
一众恶狼被刘腾打得魂飞魄散,只留下飘荡在空气中的血腥。
他顺手收起阴阳无极,拍了拍手。
“多谢道长相助,未请教道长尊姓大名。”
刘腾走到道士跟前,笑着问道。
“居士客气了,贫道燕赤霞!”
络腮胡道士收起宝剑,平静回应。
刘腾原本见道士,气势惊人,真炁雄浑,便深知其是道法高深之辈。
可当他听见‘燕赤霞’三字后,顿时心头狂跳,大致明白,而今身在何处。
燕赤霞出现之处,不出三里兰若寺必然出现。
刘腾压下内心震惊,不确定道:“可是隐退江湖多年的那位燕赤霞?”
燕赤霞看着他狐疑道:“你认识我?”
见燕赤霞如此反应,刘腾明白眼前这人,定是燕赤霞。
“久仰久仰!”刘腾拱手抱拳,“燕道长侠肝义胆,刚正不阿,为世人传颂,早已名满天下,晚辈万分敬佩。”
燕赤霞老脸发烫,摆摆手,谦虚道:“降妖伏魔,乃是我辈修士的本分,不足挂齿。”
一人刻意拍马屁,一人早已飘飘然,相处得其乐融融。
“我观小友一身真炁纯正,却不懂运用,不知为何?”
燕赤霞很疑惑,他确定自己绝对没看错。
“实不相瞒,我本是书生,机缘巧合下吞服一枚朱果,这才获得真炁。”
刘腾脸不红心不跳,做出回应。
反正没人知道,怎么说都行。
燕赤霞深有同感:“我当年在衙门当捕头,缉拿要犯时,偶得上古仙术传承,才有了今日的本领。”
“没想到燕道长修道路如此坎坷,缘分啊!”
虽早已知道这些,刘腾却不会放过拉关系的机会。
燕赤霞可是弄死树妖姥姥的牛人,修为不知比他强多少。
必须与其搞好关系,跟在他身边苟着,才有安全感。
燕赤霞摆摆手:“我运气比你好多了,仙术传承完整,还附带神兵,修炼过来倒也有惊无险。”
说话时,燕赤霞打量刘腾,当看清刘腾根骨后,当即目瞪口呆。
“拜我为师如何?”燕赤霞满脸严肃,斟酌少许,正色道。
这种资质不修行打磨,何止是暴殄天物,简直是罪大恶极。
他动了收徒的心思,这种徒弟可遇不可求。
刘腾神色古怪,拉开与燕赤霞的距离。
出家当道士,一堆清规戒律,他脑袋秀逗才会出家。
“出家是不可能出家的,不过道长有什么绝学,我倒是不介意继承你的衣钵。”
刘腾眼珠滴溜溜直转,打起燕赤霞身上绝学的主意。
燕赤霞当场傻眼,觉得这人戏有点过了。
“我无门无派,没有那些破规矩,做我徒弟照样能娶妻生子。”
燕赤霞不死心,慌忙劝说。
原本准备敬谢不敏,抱着忽悠燕赤霞绝学的刘腾,没想到竟还有这种好事。
最关键的是,他急需功法用来修行。
顾忌不再,自然没了犹豫。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刘腾身体与地平行,九十度鞠躬。
燕赤霞胡子都在抖,拜师都不跪拜么?
“咳咳,拜师需要跪拜啊!”
燕赤霞拿捏起来,幽幽提醒。
“天地君亲师,我辈儿郎只跪拜天地。”
刘腾义正言辞,拒绝燕赤霞的要求。
他又不是磕头虫,这辈子都不会跪拜他人。
见他如此理直气壮,燕赤霞竟无言以对。
拜师不跪拜,你还振振有词?
沉吟少许,燕赤霞放声大笑:“说得好,好儿郎正该如此,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他可不想因迂腐的繁文缛节,失去可造之材。
“师父大气。”刘腾趁机拍马屁。
既然已经拜师,刘腾也不客气,自然要让他答疑解惑。
听到刘腾问了些修行之事,燕赤霞也不藏着掖着,耐心解释。
通过燕赤霞解释,刘腾知道,道家修行划分十个境界。
炼血养身,洗髓辟谷,抱阳守阴,魂出青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修炼到炼虚合道,便会成成为大真人。
“师父,你如今是什么境界?”
刘腾有些好奇,能打败树妖姥姥的侠者,是何修为。
“为师不才,凭借自己摸索,如今已是炼气化神。”
燕赤霞矜持的笑了笑,话语谦虚,神情却颇为自得。
刘腾直翻白眼,知道你天赋很高,不用这么强调。
月色渐高,新鲜出炉的师徒二人,不知不觉已来到一处密林。
“人间无净土,我愿寄一枝,退身功罪外,天地两不知。”
兴许收下天赋卓越的徒弟,燕赤霞心情大好,路上呵呵直笑,既然即兴赋诗。
“师父,好诗啊!”刘腾发自内心的称赞。
一路走来,他已从燕赤霞那里,知晓这个世道很乱。
朝廷腐朽,贪官污吏高居庙堂,皇帝昏庸无道,世间妖魔纵横,天灾人祸更是年年发生。
燕赤霞刚才赋诗所言‘人间无净土’,可谓道尽世间苦楚。
“你等等,为师去屙尿。”
燕赤霞幽幽叹息,没有答话,满脸忧国忧民之色。
他忽然浑身直哆嗦,破坏了高远的意境。
“小姐,你死的好惨呢!”
“小姐,你在哪儿啊?”
暗夜密林当中,忽然传来道飘忽不定的悲切声。
刘腾循声望去,视线中出现个披头散发,踉跄而来的蓝衣女子。
女子左顾右盼,在阴气森森的密林中,看不清容貌,真如鬼魅般骇人。
“小姐,小姐?”
女子飘忽上前,定定站在刘腾身前,满脸欣喜。
刘腾眉头微挑,姑娘近视多少度,眼神不好使到这种程度?
“呸呸呸……”
“别乱叫,什么小姐,小心我告你诽谤!”
刘腾激灵灵打个冷颤,满脸嫌弃,对女子的称呼很不满。
小爷虽长得帅,但绝不是娘炮好吧!
女子微微一怔,而后猛地朝前,欲要抱住刘腾。
刘腾急忙跳开,女子扑了个空。
这么拙劣的伎俩,还想占我便宜,当我是刚出道的雏儿?
女子神色委屈转身,眼泪汪汪,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刘腾方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她的模样。
神色虽憔悴了些,倒也生的美艳。
“小姐,我是霜儿啊,你失忆了么?”
听到女子的话,刘腾神色古怪,只能耐心开解:“姑娘,你可看仔细了,你家小姐长得再英俊,也不可能像男人啊!”
女子怔怔出神,盯着刘腾看了片刻,神色黯然下来。
刘腾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没让人占便宜。
谁知,女子猛地伸手抓着他衣领。
到底还是觊觎我的皮囊,刘腾板着脸:“男女授受不亲,你干什么?”
虽然你天生丽质难自弃,但我不是随便的人呐!
女子仰着脸,双手紧紧抓住刘腾的衣领,跪在他面前。
“你好心救救我家小姐吧!我梦见她在下面,被鬼追得好惨呐!”
女子泪眼潋滟,更添几分凄艳柔美。
“哎,你小姐再惨也没办法!鬼不犯人,人不犯鬼!我们不会帮你的。”
刘腾尚未说话,屙尿回来的燕赤霞替他回拒。
刘腾咂摸着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别那么傻了,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妖魔很多,快走啊!”
燕赤霞拽着刘腾转身离去,边走边好心提醒。
女子眼神变得空洞,脸色也再度木讷起来,扶着树木起身。
月光下,满脸泪水泛着清冷幽光,好似出水莲花。
“啊?小姐,小姐,小姐……”
蓝衣女子目光穿过燕赤霞和刘腾,神经兮兮越过两人跌跌撞撞跑去。
【触发主线任务,协助燕赤霞诛杀九尾狐。】
【任务奖励:1000正义值,技能一键圆满卡*1!】
【使用后,可将宿主正在修行的任意技能,一键提升至圆满至高!】
【触发支线任务,救人胜造七级浮屠,拯救霜儿。】
【任务奖励:100正义值,技能一键小成卡*1!】
就在这时,刘腾脑海响起提示音。
唰!
刘腾顾不上正看着霜儿背影皱眉的燕赤霞,发足狂奔,利箭般呼啸而去。
他虽不知霜儿有何危险,但也明白系统不会无的放矢。
“喂,你去哪里?”
燕赤霞后知后觉,冲着刘腾背影喊道。
“我去救人。”刘腾头也不回回了句。
燕赤霞皱眉,满头雾水:“救人?”
“啊……”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霜儿的惊呼。
“有鬼气!”
燕赤霞眼放寒光,闪转腾挪,轻功施展。
不多时,追到石碑林立之地。
正好看见刘腾正手持尖锐木桩环顾四周。
燕赤霞准备上前帮忙,却是被什么东西绊倒。
“啊……”
趴在地上回头望了眼,发现霜儿躺在地上。
燕赤霞慌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小姐了。”
“你想多了。”燕赤霞无语,“一点皮外伤,还死不了。”
霜儿愣在当场,你说的是人话?
忽然,不远处红光漫天,阴风骤然乍起。
草木摇晃,犹如群魔乱舞。
“咿呀咿呀……”
密林内回荡着飘忽不定的桀桀怪笑。
唰!
呼啸声中,怪笑不绝。
碑林内飘荡气灰蒙蒙的阴雾,一把撑开的鲜红油纸伞,向着站在前方的刘腾飚射而去。
“不好,那家伙又出来作恶了。”
燕赤霞神色凝重,正欲出言提醒刘腾。
呼!
只见刘腾挥动阴阳无极所化的尖锐木桩,凌空舞动,朝油纸伞撞去。
吓得油纸伞却是猛地翻转,显露出真面目。
竟是一连串油纸伞,犹如蜈蚣般串联。
邪祟就躲藏在那些油纸伞当中,漂浮在刘腾身前,耸立成层层叠叠的宝塔似的。
“这些是鬼王九尾狐的手下,你小心点。”
燕赤霞朗声开口,同时戒备着四周。
刘腾微微点头,真炁灌注木桩内,猛地朝前砸去。
撑伞邪祟散开,几头邪祟遭殃,被打得魂飞魄散。
【恭喜你斩杀邪祟,获得50点正义值】
【恭喜你斩杀邪祟,获得50点正义值】
【恭喜你斩杀邪祟,获得50点正义值】
……
余下的邪祟惊得飞到不远处,金字塔状的石塔下。
五个身穿红袍,扎着双发髻,童子打扮,白面黑眼,邪气森森的邪祟,倒三角排列漂浮。
它们身后红光炽盛,阴气滚滚,鬼影重重。
刘腾准备疼打落水狗时,那红光愈发浓烈。
燕赤霞神色凝重,剑眉倒竖,紧紧盯着红光。
刘腾心湖警钟长鸣,不知是何妖魔,以他的修为,根本感应不到。
莫非是树妖姥姥?
毕竟兰若寺也有墓碑成林,与眼前景象何其相似?
可瞧着却是略有不同,倩女幽魂剧情里,貌似没有撑红伞的邪祟啊!
莫非是其他妖魔,蝴蝶效应引起剧情出现偏差?
刘腾心里思索,最终得出结论。
呼呼!
狂风大作,呼啸呜咽,一柄巨大的红罗伞升腾,璎珞飘飞,鬼气森然,看的人毛骨悚然。
一道黑影从暗处飞出,飘然若仙。
黑色薄纱罩体,体态妖娆,冰肌玉骨若隐若现。
唯一可惜的是,苍白的有些过分,反倒失去美感,增添几分阴森可怖。
脚踏邪祟撑开的红伞,凌波微步而来。
红罗伞如影随形,旋转着漂浮在她头顶。
是个女鬼,阴气浓郁,远胜其他邪祟。
她半躺在红伞上,如玉素手挥动,袖袍飘然。
刘腾向上望去,入眼所及,是娇艳妩媚的面容。
长发盘起,满头珠花,衬托得她风姿绝世。
阴风拂过,纱裙飘舞,一双修长玉腿若隐若现。
好个颠倒众生的妖女,若法海在此,倒是可助他修行。
“九尾狐?”
神兵出鞘,铮铮作响。
燕赤霞将其紧攥在手里,剑眉倒竖,神色极为凝重。
他不动声色对刘腾传音:“待会打起来,你有多远跑多远,为师可能顾不上你。”
脑海中忽如其来的声音,令刘腾悚然大惊。
当他反应过来是燕赤霞在传音,便强自镇定下来。
心中更为敬佩燕赤霞法力高深,也琢磨着此法与我有缘。
“燕赤霞,头抬起来我看看,你老了没有。”
九尾狐眉眼带笑,丹朱般的樱唇微抿,眼波流转,瞥了眼刘腾。
暗送秋波?
刘腾倒吸口冷气,妖女太撩人。
仅仅只是眼波流转,便让人心神荡漾,衍生无尽遐想。
刘腾年轻气盛,热血沸腾,心里更似猫挠般酥酥痒痒。
妖女太邪门!
刘腾不敢再看,怕把持不住自己,急忙偏头看向燕赤霞那络腮胡,躁动的心方才徐徐平静。
冷静下来后,刘腾暗自冷笑:“区区妖魔,也想魅惑我。”
“鬼王九尾狐!”
燕赤霞慌忙把脑袋偏向他处,眼珠转了转,死活不敢去看九尾狐。
那模样不比刘腾好到哪去,妖女撩人,他也承受不住。
“怎么啦,看都不敢看我啊?”
九尾狐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充满魅惑,似有魔功加持。
燕赤霞不甚其扰,忍无可忍,怒容满面看向对方。
堂堂男子,岂能被妖女轻视?
“头还抬得起来,还不算老嘛!”
九尾狐满脸得意,笑的甚是魅惑,音波笼罩燕赤霞和刘腾。
“正气!”
燕赤霞堂堂正正直面九尾狐,猛地喝道。
“正气?哼!”九尾狐神色不屑,掩嘴娇笑,“当今之世,邪气当道,还谈什么正气?”
她声音萦绕,如同立体音环绕,扰得人心难宁。
刘腾也被燕赤霞的话弄得茫然无措,莫非心有正气可无视红粉骷髅?
刘腾表示学到了,不愧是燕赤霞!
九尾狐媚眼如丝,瞄了眼刘腾,素手轻抚红罗伞面。
刘腾眼观鼻,鼻观心,甩着脑袋,极力克制。
“我呸!”
燕赤霞挺胸抬头,正气凛然:“姻缘天定,你逆天而行坏人好事,多少新娘惨遭你毒手。”
刘腾听得云山雾罩,九尾狐明明是妖女,抢人新娘干嘛?
这根本就是女帝模板,收后宫也该抢新郎才对啊!
莫非妖女雌雄莫辨,可男可女?
想到刚才他还邪火躁动,便脸色黑成锅底。
感情我对男人起了那种心思,实在太恶心了。
刘腾自我安慰,这不怪他,都是妖女作怪。
本就夜色撩人,还穿着黑色薄纱,四处对人抛媚眼,其心可诛,不可饶恕。
“这里是我九尾狐的地方,就要行我的规矩。”
九尾狐见刘腾满脸嫌弃,微微错愕,玉面含怒,对燕赤霞警告,“我劝你最好,别惹是生非!”
“哈哈哈哈……”
闻言,燕赤霞仰天大笑。
笑着他转头看向暗处,自说自话起来:“生生死死,与我何惧?是是非非,与我何知呢?”
话到此处,他豁然转头,无所畏惧,剑指九尾狐:“今天是非惹上我,我不管是非黑白,就要按我的规矩解决!”
“谁解决谁,还不知道呢!”
九尾狐撅着红唇,倒是生出几分娇憨。
猛地转身,伸出修长素手,抓着头顶旋转漂浮的红罗伞柄,将其紧握,对着燕赤霞击出。
风声呼啸,红罗伞垂落的璎珞疾速狂飙,犹如神兵利刃,直取燕赤霞周身要害。
燕赤霞腾跃而起,身如灵蛇,于空中翻转。
九尾狐见状飘飞而起,挥舞红罗伞与燕赤霞在虚空错身而过。
叮叮!
剑伞碰撞,火花迸射,阴气溢散,剑气四溢。
燕赤霞轻飘飘落地,站定身形。
九尾狐撑开红罗伞,飘飞在一块墓碑之上。
璎珞红绫随风而舞,衣袂飘飘,她落在墓碑顶端,嘴角勾起,露出冷笑盯着燕赤霞。
燕赤霞持剑上前,欲与九尾狐大战八百回合。
“嘻嘻……”
那五头神色狰狞,身形臃肿,状似钟馗的邪祟,纷纷从四面八方飞扑而来。
阴风呼啸,黑雾缭绕。
五头邪祟猛地变幻方向,齐聚一堂,首尾相连,以红伞为节点,串联成蜈蚣般,凌空飞行撞向燕赤霞。
燕赤霞脚踩玄妙步伐,堪堪避开,持剑冷眼而视。
五头邪祟再度撞来,燕赤霞脚尖点地,身形矫健,飞身腾空。
“叫你淘气,敲你,敲你。”
燕赤霞脚踩其中一头邪祟身上,以剑柄敲打邪祟脑袋。
“哎呀,嘻嘻!”
五头邪祟猛地结阵,围成圆圈,把燕赤霞环绕其内。
“嘻嘻……”
“哈哈……”
五头邪祟张嘴去咬燕赤霞,燕赤霞双脚夹着红伞,疯狂旋转:“转死你们。”
只见,空间红影山洞,邪祟很快被转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咿咿呀呀叫唤。
噗呲!
燕赤霞趁机出手,真炁灌注,神兵变得金赤交加,高高举起,而后悍然刺下。
嘭嘭嘭!
几头邪祟纷纷坠落,重重摔在在地,惨叫不休。
鬼体不稳,阴气不可抑制飘散,青烟滋滋啦啦直冒。
唰!
刘腾怎能错过抢人头的机会,趁着邪祟没凉透,抓紧机会毫不犹豫出手。
阴阳无极所化尖锐木桩,带起道道残影,摧枯拉朽般,接连刺破那些邪祟,把它们串成糖葫芦。
毫无意外,所有邪祟本就支离破碎的身体,于惨叫声中灰飞烟灭,整整齐齐凉透。
【恭喜你斩杀邪祟,获得50正义值】
【恭喜你斩杀邪祟,获得50正义值】
【恭喜你斩杀邪祟,获得50正义值,并触发额外奖励:镇邪符!】
【镇邪符:使用后可持续时间:24小时。】
……
系统提示音在刘腾脑不停响起。
这次提示,与先前几次略有不同。
触发额外奖励?
刘腾打开自己的信息面板查探,发现镇邪符,已经存放在他道具栏中。
正在激斗的燕赤霞和九尾狐,齐刷刷偏头往来。
刘腾装作若无其事四处张望,满脸茫然:“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竟然暗中偷袭。”
“哼!别装了,等我杀了燕赤霞,再慢慢折磨你。”
九尾狐冷哼,暂且没有搭理刘腾的打算。
在她眼里,刘腾只是战五渣,压根不足挂齿。
刘腾满脸黑线:“献丑了,我见它们半死不活太痛苦,向来助人为乐的我,当然要帮它们减轻痛苦。”
九尾狐和燕赤霞都满脸无语,这家伙颠倒黑白的本事太生硬了吧?
“你们继续,我绝对不会偷袭,毕竟我是讲武德的年轻人,跟其他妖艳贱货不同。”
见九尾狐眸中杀气都快溢出来,刘腾只能硬着头皮,勉强挤出笑容。
九尾狐脸上写满‘我不信’三字,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嗖!
九尾狐轮起红罗伞,对着燕赤霞高速旋转杀去。
燕赤霞腾空而起,脚尖点在红罗伞上。
九尾狐飞身上前,袖袍如利箭飚射而出。
燕赤霞腰部发力,从红罗伞上跳跃落地。
九尾狐飘飞落在红罗伞面上,纱裙下摆若莲花盛开,铺散开来,躺倒在红罗伞上,双脚在空中舞动,姿态优雅侧坐而起。
左手撑着红罗伞,右手抬起横放胸前。
冷笑着看向燕赤霞,眼中满是轻蔑之意。
燕赤霞气得吹胡子瞪眼,持剑飞奔上前。
九尾狐神色微变,飞旋半空,脚尖踢在红罗伞上。
铛!
红罗伞撞向燕赤霞。
他手中神兵宝剑灵蛇般探出,将红罗伞击打得翻转。
同时双脚踩踏着红罗伞,闪电般出剑。
九尾狐双手格挡,更是催动红罗伞从下方攻击。
燕赤霞见势不妙,唯有抽身后退。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龙啸九天,万剑归宗!”
燕赤霞怒目圆睁,愤怒异常,掐动剑诀。
身后剑匣,无数飞剑齐出,剑尖相对,凝聚成锅盖般的同心圆,极速旋转。
“皓天正气,日月齐光!”
燕赤霞双手舞动,右臂猛地向前指去。
剑气如河,犹如脱缰野马般密密麻麻朝前轰去。
九尾狐被吓得激灵灵后遁,红罗伞飞到她身前,幻化成几把红罗伞,凝聚构筑成红罗伞盾,将其护持其后。
轰隆隆!
剑气纵横,所及之处,沿途墓碑纷纷炸裂。
红罗伞盾被剑气轰击,九尾狐遭受不小震荡,跌跌撞撞稳住身形。
“燕赤霞,数月不见,你倒是变得厉害许多。”
九尾狐手持红罗伞,悬浮半空,阴风卷起黑色薄纱,勾勒出让人血脉喷张的火辣身姿。
“还有更厉害的,马上你就能见识到了。”燕赤霞长剑遥指,满脸鄙夷,“有种别跑,和我大战八百回合。”
刘腾神色古怪,他怀疑燕赤霞在开车,可惜他没证据。
不过,燕赤霞原本高大的形象,在他心里变得不正经起来。
九尾狐玉面森寒,强压内心怒火。
“哼,你太幼稚了,觉得激将法对我有用么?”
她冷笑连连,抬手挥出无尽阴气,缭绕天地间。
顿时,天地变得雾气朦胧,难寻九尾狐踪迹。
“小家伙,姐姐记住你了,改天定要好好和你叙叙旧。”
四面八方传来九尾狐缥缈的魅惑之声。
“我呸,死不要脸。”燕赤霞撇撇嘴,“算你跑的快,饶你了。”
刘腾沉默的黑着脸,一言不发。
谁要和你叙旧,我们不熟,别乱攀交情。
“师父,她威胁徒儿,你难道不帮着找回场子,任由他溜走?”
刘腾为了自身安危,决定撺掇燕赤霞追击。
九尾狐一日不死,他便于心难安,生怕其哪天找他叙旧。
况且燕赤霞弄死九尾狐,系统任务也能顺便完成。
一箭双雕!
刘腾暗暗得意,觉得自己还真是个天才!
“别怕,师父为你兜底。”
燕赤霞收起飞剑,上前拍着刘腾肩膀,语重心长安慰道。
刘腾欲言又止,心里犯嘀咕:“就怕你兜不住,会失去我这个天才徒弟。”
行了别说了,知道他天赋异禀!
“走了,回家!”
燕赤霞嘴角抽搐,没再多言,招呼刘腾赶路。
刘腾还能怎么办,只能紧随其后。
长得帅的男孩子,出门在外需注意安全。
必须抱紧燕赤霞这条大腿,以免落单被九尾狐抓走。
路过小霜时,燕赤霞皱了皱眉,叹息道:“你背着她。”
“为什么是我?”刘腾有些不乐意。
燕赤霞没好气回道:“这里就咱两,难道让为师背她?”
刘腾只能勉为其难,不情不愿上前背起小霜。
嗯,怎么后背软绵绵的,是什么东西顶着我了?
刘腾双手颠了颠,拖着小霜丰腴圆润的小屁屁,紧紧跟在燕赤霞身后。
“师父,你哪来的家?”
刘腾很疑惑,他记得燕赤霞退隐江湖后,说好听点叫四海为家,说难听点就是流浪汉。
“为师一身正气,侠肝义胆,难道不配有家?”
燕赤霞很不满的瞪了眼刘腾,恨不得赏他两巴掌。
“哪能啊,我也是误信了谣言。”
刘腾果断认怂,叹了口气:“师父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算你会说话。”
燕赤霞哼了声,这才继续赶路。
三人披星戴月赶来,来到山下小镇。
刚进小镇,无数平民百姓便如避蛇蝎,作鸟兽散。
“哎,你们还没给钱呢!”
正在买豆浆的崔书生扯着脖子喊了声,却是无人搭理。
他朝着小镇入口望去,正好看见燕赤霞和刘腾缓步而来。
燕赤霞走到豆浆摊前,摸了摸鼻子:“给我两碗豆浆。”
崔书生没有说话,老老实实打豆浆。
“你为什么不跑?”看着打豆浆的崔书生,燕赤霞好奇道。
“跑?”崔书生满脸笑意,“为人不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跑?”
燕赤霞接过豆浆,递给刘腾。
刘腾正好腹中饥渴,顺手把小霜放下,单手搀扶着,方才伸手去接豆浆。
燕赤霞端着碗豆浆,边喝边观察崔书生,看的崔书生有些发毛,挺了挺胸膛给自己打气。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而?”
气氛极度尴尬之时,远处传来小女孩稚嫩的呼唤。
“又是鬼王!”燕赤霞放下豆浆,循声朝着小镇入口望去。
只见有个娇小的身影,朝着小镇外跑去:“姐姐,姐姐……”
“救人要紧!”燕赤霞钱都没给,就朝着那娇小身影追去。
“喂,你还没给钱呢!”崔书生伸手虚抓,气得满脸铁青:“不要走啊!”
刘腾看着风风火火离去的燕赤霞,只能尴尬笑道:“别喊了,多少钱我给。”
“一碗两个铜钱,两碗四个铜钱。”崔书生气呼呼道。
刘腾从怀里掏出两个同伴扔给崔书生,也背着小霜火急火燎追去。
追到半路,遇到正燕赤霞骂骂咧咧往回走:“玛德,白走一趟。”
“师父,那小女孩呢?”见只有燕赤霞独自一人,刘腾心里微凝。
“别提了,为师压根没追上。”燕赤霞满脸晦气。
刘腾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沉默不语。
师徒二人重新回到小镇,在燕赤霞带领下来到一座豪宅。
亭台楼阁,假山花园,应有尽有。
刘腾目瞪口呆,没想到燕赤霞竟深藏不露,偷偷摸摸置办了一座豪宅。
豪宅占地广阔,美中不足便是破败得很。
房屋年久失修,院中杂草丛生,池塘也是空荡荡的,枯枝败叶厚厚一层,却无池水。
刘腾不知道,这座豪宅曾是燕王府。
当年也是风光无限,随着燕王一脉断了传承,这座豪宅便荒废下来。
正可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燕赤霞当年于河边洗澡,救下随木盆漂流而下的拾儿,为了给拾儿个安稳的家,途经此地,见豪宅荒废,便把此地当成隐居之地。
“嗯?这个混蛋搞什么鬼?几个月不见变得这么肤浅?这个世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么道门防得了什么?”
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木门,燕赤霞满脸不悦,嘀嘀咕咕。
“哼,肤浅!”
燕赤霞拾阶而上,边走边对刘腾教诲道:“以后别跟你师兄学。”
刘腾咂摸咂摸嘴,燕赤霞什么时候收徒了?
他越发觉得剧情不对劲,倩女幽魂里燕赤霞不是孤家寡人么?
吱嘎!
在刘腾思索之时,燕赤霞已推门而入。
刘腾背着小霜,紧紧跟随,穿过光线幽暗的庭院,来到一间漆黑的房间。
“这混蛋去哪儿了?”
燕赤霞皱眉嘟囔,便给刘腾安排一间房。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虎虎生风的练武吆喝声。
燕赤霞脸上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刘腾则是放下小霜,依栏而立,循声望去。
当看见留下庭院空地边,有道身影坐在台阶上,双手挥舞着斧头,卖力的嘿哈时,险些没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燕赤霞悄无声息站到刘腾身边。
刘腾吓了一跳:“师父,神出鬼没想吓死个人啊?”
燕赤霞老脸微红,没有说话,而是朝着楼下看去。
楼下那人正好回头朝着楼上望来,见到燕赤霞的身影,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燕赤霞板着脸,转身坐椅子上。
很快,刚才那道练武的身影,眉开眼笑跑上楼来。
这是个年轻人,谈不上英俊,但器宇轩昂,威武雄壮。
正是燕赤霞当年河边捡到,收养至今的拾儿。
拾儿端着杯热茶,小心翼翼递到黑着脸的燕赤霞身前。
从头到尾,明明急的抓耳挠腮,啊吧啊吧呜呜叫,却是说不出半个字。
刘腾估摸,这应该就是燕赤霞口中所言的那位师兄了。
“可惜是个哑巴。”刘腾暗暗可惜。
在拾儿端茶的双手都快僵硬时,燕赤霞方才接过茶杯。
他端着茶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离开那么久,准你开口说话了,家里有什么事赶紧说?”
“师父,自从你走了后,我除了打扫屋子之外,还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
拾儿似乎憋坏了,仿佛打开开关般,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第一件事,那屋顶的第三行第五格的瓦,漏水漏得滴滴答答的,不过不用怕,我已经修好了。”
燕赤霞端着茶杯,微微点头,拾儿蹦蹦跳跳到旁边,手舞足蹈,越说越起劲:“还有啊,你觉不觉得,回来的时候,楼梯不再叽叽嘎嘎的啦?也是我修好的。”
燕赤霞瞥了眼,表功的拾儿没说话。
“师父,你不在的时候,我觉得时间特别多。”
燕赤霞剑眉竖起欲要发怒,拾儿赶紧摆摆手解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除了练功之外,我有很多时间,还可以出去捉鬼啊!”
刘腾眼观鼻,鼻观心,总感觉这位师兄藏着掖着,在算计燕赤霞。
看破不说破,刘腾决定静观其变,不参与到这些破事里。
“师父,为什么鬼越老越厉害,人越老越麻烦呢?”
刘腾眉头轻挑,憋得很辛苦,这位师兄果然牛啊!
居然拐弯抹角骂人,半个脏字都不带,实在是我辈楷模。
燕赤霞闻言,更是气得缓缓放下茶杯,吓得拾儿后跳:“师父,你觉得我很烦是不是?”
“师父,他们两位是?”
拾儿此刻方才注意到背着小霜的刘腾,欲用他来转移注意力:“师父,你说过,家里不招呼外人,你坏规矩了。”
“闭嘴,就你知道得多!为师是那种随意坏规矩的人吗?”
燕赤霞瞪了眼拾儿,解释道:“他是我新收的徒弟,叫刘腾,以后是你师弟,那女子有性命之危,为师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见死不救,这种事儿你可没少做。
拾儿心里腹诽,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瞥见楼下,崔书生挑着担子走出来。
崔书生是前不久,拾儿在外降妖伏魔,不小心烧了人家房屋,为了弥补过错,方才将其带回家里落脚。
崔书生为人清高,自有读书人的尊严。
原本想让拾儿赔钱,但拾儿没钱,只能跟着拾儿来到这里暂住。
崔书生虽手无缚鸡之力,还喜欢之乎者也,但为了什么每日早起磨豆浆,挑着担子在镇里卖,以求生活。
毕竟,拾儿遇到崔书生时,他已经吃饭的钱都没了。
不吃嗟来之食的他,也放下清高孤傲,沾染烟火气。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倒是与拾儿冰释前嫌,成了交心好友。
不过,燕赤霞回来前,拾儿未得许可,不敢开口说话。
故此,都是崔书生自说自话。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讲啊,那个老鬼的头发,好长好长啊!”
拾儿手舞足蹈,意图分散燕赤霞的注意力:“在我背后稀里哗啦好厉害啊!”
他边说来到楼边,看见崔书生挑着担子出门,走过楼下后,方才放心。
然而,这一切都被刘腾看在眼里。
拾儿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突突直跳,生怕他告状。
刘腾递给他安心的眼神,走到他身边,附耳低声道:“放心,我不是长舌妇,嘴巴很严。”
“师弟够义气!”拾儿暗暗竖起大拇哥。
然后,那家伙又转身,满脸唏嘘道:“师父,其实你走了后,我每天都在想你啊!”
燕赤霞懒得假惺惺跟他斤斤计较:“你讲了这么多,只有这句不是废话。”
言罢,方才将端了许久的茶水一饮而尽。
拾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余光正好看见楼下,崔书生挑着担子,倒退着回来。
拾儿郁闷得吐血,气得牙痒痒:“你还回来干嘛?”
噗!
燕赤霞喝进嘴里的水,当场喷出来,诧异的看着拾儿:“你说什么?”
拾儿战战兢兢转身,燕赤霞用手指着他:“你再胡说,我罚你一辈子不准说话。”
很显然,燕赤霞误以为拾儿是在说他不该回来。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您,我……”
拾儿感觉后背都在冒寒气,他有点慌,支支吾吾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不说话了。”
最后他索性闭嘴不言,很光棍把手背在身后,眼睛却忍不住朝楼下瞥。
刘腾站在旁边恨不厚道的笑出声,他保证不是故意的。
一般情况他是不会笑的,除非实在忍不住。
燕赤霞很不耐烦起身,朝着栏杆边走去。
“原来的燕王府,以前是何其风光,可惜现在……”
崔书生站在庭院中环视四周,幽幽叹息。
在他转身时,三道人影匆匆而来。
“你在这里干嘛?”
燕赤霞瞪着眼。
“你不要管,喝完豆浆不给钱,就是是你不对,现在世风日下,都是你这种人造成的。怪不得大家都躲开你,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看你的样子,一个臭道士。”
崔书生理直气壮,文绉绉的骂骂咧咧。
丝毫没理会旁边急的抓耳挠腮,对他又是使眼色,又是摆手的拾儿。
“你说什么?”
燕赤霞勃然大怒,拧着眉毛质问。
“喂,钱我不是给你了,你怎么得理不饶人呢?”
刘腾实在忍不了,出言呵斥。
“喂,够了吧?我们这里没人买豆浆啊,走吧!”
拾儿见势不妙,上前指着崔书生,挤眉弄眼起来。
崔书生愣了片刻,惊讶道:“你不是哑巴?”
拾儿捂着嘴,无言以对。
燕赤霞走上前,看着拾儿,严肃道:“拾儿,原来是你带他回来住的。”
燕赤霞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唾沫星子喷了拾儿一脸:“我离开一阵子,你就造反啦?”
崔书生很讲义气,挺身而出,拦在两人中间:“不关他的事,什么大不了的,每天给你一碗豆浆,当付房租喽!”
“不是钱的问题,我们无门居从来不招呼外人。”
燕赤霞怒视着崔书生,随后目光转到拾儿身上,黑着脸没好气道:“干嘛惹些麻烦回来。”
老老实实听训的拾儿,实在没办法,只能悻悻然如实相告:“师父,他的房子被我……”
燕赤霞下意识抢白道:“说话小心点。”
不让拾儿把话说完,生怕惹来麻烦,他可没钱赔。
“不用多说了。”崔书生的自尊作祟,挥手打断燕赤霞的话,边说边朝着豆浆担子走去:“天下之大,难道无我容身之地,走就是了。”
话音落下,崔书生膝盖微曲,半蹲身体,肩挑扁担,倒是显得十分洒脱。
“哎,师父……”
拾儿心底纯良,不染尘埃,于心不忍,欲言又止。
“哼,又是你干的好事。”
燕赤霞气呼呼的教训道。
挑着担子路过的崔书生,插嘴教训燕赤霞:“够了啊,做人不要太过分,我已经说过我要走了,你还骂他干嘛?”
崔书生冷哼一声,挑着担子心安理得的走了。
读书人,就是这么有骨气,绝对不寄人篱下。
“师弟,帮我劝劝师父。”拾儿不放心崔书生,拽着刘腾衣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刘腾只能耸耸肩膀,投去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他对崔书生也有些不爽,明明给钱了,他还抓着不放。
拾儿没办法,只能怯生生对燕赤霞道:“师父……”
见到燕赤霞冷着脸望来,眼神都在冒火,抬手就要揍人。
拾儿只能悻悻然闭嘴,不敢继续刺激燕赤霞。
“刘腾,你陪拾儿去看看。”
燕赤霞到底是面冷心善,板着脸说道。
刚才他只是下不来台,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撂下句话,燕赤霞便气呼呼的走回楼上自己的屋子。
看着燕赤霞一声不吭上楼,刘腾先把小霜安排好。
无门居占地面积广阔,燕赤霞和拾儿两人只占用一间两楼大屋,空余的房间还有数十间。
刘腾背着小霜,挑了间屋顶瓦片齐全,不漏风雨的房屋,安置小霜。
“师弟,别磨蹭了,快跟我去追崔书生。”
拾儿急的上蹿下跳,见刘腾安置好小霜,拽着他火急火燎朝着无门居外追去。
崔书生挑着担子离开无门居,凑巧天降朦胧细雨。
他无奈之下,只好躲在大树下避雨。
崔书生心生闷气,听到拾儿的呼喊,闷闷不乐得不吱声。
转瞬间,雨势渐大。
崔书生钱袋比脸都干净,生不起病,唯恐受凉得了风寒,便躲到不远处桥下避雨。
早起磨豆浆,挑着担子往返将近十里地,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几番折腾,早已疲倦不堪,看着桥下石墩缓缓睡去。
再睁眼,雨已停,崔书生发现河面飘着诸多水灯。
转念想象,方才恍然,今日是放灯节,那一盏盏造型各异,精致的水灯,是镇上百姓祈愿用的,放灯寄情,怀念亲人。
当然,也有才子佳人提写诗文的水灯,以文会友,彼此暗中勾搭。
有钱没钱没所谓,关键是要仪表堂堂,风流倜傥。
这种场合自诩饱读诗书的崔书生,自然不愿错过。
他可是有才华,长得还好看,当下便走到河边,随手捡起一盏水灯。
见水灯上诗文狗屁不通,失望摇摇头将其放回河水中。
崔书生打着灯笼,沿着河岸溯流而行,前方雾气渐浓,河面拓宽成小湖。
水泊湖心,长汀水榭,有女身穿素白长裙,放下手中秀气精致水灯。
女子姿容秀美,樱唇琼鼻,气质飘然,仅是看了一眼,崔书生便惊为天人。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崔书生窃喜,权当上苍垂怜,将如花美眷送到眼前。
至于对方是否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冰雪聪明,勤俭持家,这些都不重要。
毕竟,上天最大,他老人家安排的缘分,岂可辜负?
总之,崔书生不会承认,他是那种肤浅到,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人!
那白衣女子在水榭中起舞,顾盼生辉,时而看着崔书生。
崔书生顿时心花怒放,腼腆的笑着,算是回应。
在女子示意下,崔书生发现岸边,两盏水灯纠缠。
崔书生以为对方在暗示什么,更是喜不自胜。
他小心翼翼走到岸边小船上,拿起根竹竿,去捅靠近岸边的莲花水灯。
湖心水榭,白衣女子愣了愣,正好与崔书生对视。
“这书生真无礼,竟然这样盯着人家看。”
女子抬手,以衣袖挡住微红的俏脸,施施然离开。
当崔书生再度抬头,佳人已然杳无踪迹。
他微微有些失望,准备转身离去。
余光恰好瞄到水中的莲花水灯,欲将水灯挑起来瞧瞧,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他可得验证下,姑娘到底暗示了什么。
或许,上面写着人约黄昏后之类的暗语呢!
“哎,不要做傻事啊!”
拾儿和刘腾站在岸边,眼见崔书生挑灯弯腰,似要跳水轻生,拾儿焦急大喊。
“哎……”
站在岸边船头的崔书生,在拾儿跳上船头之时,船身摇晃下重心不稳,脚下打滑,带着灯笼迎面栽落水中。
“哗啦啦……”
拾儿站在岸边,扎着马步,伸出双手:“快上来,上来啊!”
刘腾站在旁边,瞥了眼莲花水灯,撇撇嘴没说话,抱着膀子看热闹。
拾儿将崔书生从冰凉刺骨的水中捞起来:“怪不得师父说,自古文人多愁善感。”
“肤浅!”崔书生坐在岸边,冻得嘴唇都在打颤,突自嘴硬。
“肤浅,如果我像你这样,一天不知道死多少次。”拾儿觉得有必要教育崔书生做人。
崔书生无语看了眼拾儿,觉得无话可说。
刘腾抱着膀子笑道:“他可不是跳水轻生,人家为的是挑哪盏水灯。”
崔书生犹如遇到知己,有些羞赫道:“还是这位兄台了解我。”
“不管为了什么,也不能拿小命开玩笑啊!”拾儿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辩解。
然后,搀扶着崔书生:“走吧,回无门居再说,小心风寒。”
“可是水灯……”
这回拾儿彻底无语,刘腾只能摇摇头道:“水灯重要,还是命重要?”
他总觉得这家伙太矫情,很不耐烦开口。
若不是拾儿拉着他出来,他此刻正躺在床上盘点今日收获呢!
拾儿见刘腾往回走,他拽着崔书生,紧紧跟上。
崔书生念念不舍看着湖面,水灯太多,已找不到那盏莲花水灯。
三人吵吵闹闹离去后,白衣女子凭空浮现水榭当中,望着崔书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叫莫愁,不久前出嫁路上被鬼王九尾狐劫走,她不愿屈从,跳崖自尽,做了孤魂野鬼。
这段时间,她都在躲避九尾狐手下邪祟追捕。
原想借着放灯节,在湖心水榭放灯,祈愿早日投胎转世。
谁知邂逅呆头呆脑的崔书生,心思不知不觉转变,想来场人鬼情未了。
“嘻嘻……”
莫愁飘飞在林中,骤然阴雾升腾,刺耳瘆人怪笑传来。
莫愁抬眼望去,见是持红纸伞的邪祟追捕而至。
莫愁吓得花容失色,落荒而逃。
邪祟穷追不舍,逃亡途中,白色头巾挂在树枝上。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拾儿?”
幽暗的林中小道上,刘腾三人打着灯笼悠然行走。
实在太无聊,拾儿主动开口,也不等刘腾和崔书生应和,他便自言自语解释:“很多人以为我有十个兄弟,其实不是,拾就是捡回来的意思,我从小就是师父捡回来养的。”
刘腾和崔书生都有些错愕,这名字取得还真是随便。
许是为了排遣无聊,又或是被罚不准说话太久,拾儿此刻话有些多。
“我喜欢个女孩子,又不敢跟她说,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闻言,崔书生和刘腾都不厚道的笑了。
拾儿不开心,走到两人身前,拦住去路,很严肃道:“你们不要笑啊,我说真的。”
“那就去找她。”刘腾说完朝前走去,崔书生也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没指望了,她已经嫁人了。”
拾儿自嘲笑了笑,满嘴苦涩。
刘腾驻足,回身拍拍拾儿肩膀:“师兄坚强点。”
坚强你妹啊,你遇到这种事,坚强给我看看。
拾儿没有得到安慰,蔫头耷脑似霜打茄子。
崔书生的确厚道,出声安慰:“没关系,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只要一息尚存,也要力争到底。”
说起灌心灵鸡汤,崔书生相当在行,举着灯笼晃了晃:“你看看前途一片光明。”
刘腾神色古怪,心中暗叹:“这家伙生错时代了!”
如果在他穿越前的时代,崔书生凭借一张嘴,何愁落魄如斯!
看似忠厚老实,都敢怂恿别人去挖墙脚。
有这种腹黑心思,想要过不好都难呐!
忽然,灯笼里的蜡烛骤然熄灭。
三人面面相觑,崔书生尤为尴尬。
“嘿嘿,现在前途可是一片黑暗呐!”刘腾嘿然笑道。
崔书生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拾儿从怀中取出火折子:“不要怕,我心中一点光明。”
说着话,拾儿对着火折子吹了吹。
然而,火折子半点火星都没冒出来。
拾儿嘴角抽搐:“刚刚弄湿了,你们等等啊!”
刘腾彻底无语,难怪拾儿能和崔书生成为好友。
两人都是属于,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类型。
他也不催促,好整以暇的等待便宜师兄,把火折子弄燃。
两人却没注意到,崔书生惊鸿一瞥,看见前方路旁树枝上挂着白色纱巾,已是满脸惊喜,忍不住迈步朝前走去。
“哎,不要到处走啊,小心被狼抓走。”拾儿摆弄着火折子,好意提醒。
刘腾抬头望去,也发现前方树枝上挂着的白色纱巾。
“还真是色胆包天。”刘腾感受到淡淡阴气,断定附近必有邪祟。
崔书生不知死活,去前面捡纱巾的行为,让他好气又好笑。
“师弟,你说什么?”拾儿没听太清,疑惑道。
“没什么。”刘腾心里已有打算。
他修为低微,找不出邪祟具体行踪,只能不打草惊蛇。
拾儿走神了,沉浸在思索着不可自拔,他发誓刘腾绝对说了什么。
刘腾直接催促道:“快点弄,等着回无门居睡觉呢!”
“额,好吧!”拾儿摇摇头,不再多想,专心致志对付火折子。
崔书生来到白色纱巾前,左顾右盼不见人影。
方才取下树枝上的纱巾,放在鼻尖狠狠嗅了嗅,顿时神清气爽。
“那姑娘果然与我有缘。”
崔书生语气笃定,殊不知不远处树上,莫愁掩嘴偷笑。
“哎,快点把灯笼点起来啊!”
身后传来拾儿的呼唤,他已把火折子弄燃。
崔书生犹如受惊的兔子,浑身一个激灵,有些心虚的把纱巾收入怀里,方才提着灯笼走回去。
“哎呀,蜡烛用完了。”崔书生揭开灯笼,不好意思道。
拾儿举着火折子,自信满满道:“没关系,这条路,我闭着眼睛也会走。”
拾儿吹灭火折子瞬间,树林内猛然有道阴风袭来。
莫愁眼珠转了转,飞入灯笼当中。
刘腾感应到阴气,道行太低无法判定阴气来源,只能戒备着四周。
“我走惯了黑路,走吧!”拾儿拍拍胸膛,在前面带路。
“哎呀!”
走了没几步,拾儿被露在外面,粗壮的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屎。
崔书生和刘腾没良心的笑着,一左一右把他搀扶起来。
“黑路不容易走啊!这都是意外!”
话犹在耳,打脸向龙卷风般袭来,拾儿老脸通红,搓着手解释。
刘腾和崔书生只是笑笑,并不接茬,以免拾儿太难堪。
没多久,三人回到无门居门口。
崔书生却是忽然停住脚步,回首望着来时路,伸手摸着胸口,露出痴汉般的笑。
“喂,你胸口疼啊?”拾儿好奇道。
崔书生惊得回头,险些撞在拾儿脸上:“没有没有,我胸口没事,舒服得很呢!”
看着崔书生朝前走去,拾儿戳了戳刘腾:“师弟,我怎么觉得崔书生在发骚呢?”
“自信点,把前面五个字去掉!”
刘腾联系到先前的阴气,断定崔书生被鬼迷惑了。
“怎么都神神秘秘的。”
拾儿看着远去的两道背影,摇摇头快步追去。
拾儿满头雾水,小跑着最上前去,提醒崔书生:“你晚上注意关上窗门。”
崔书生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并未将拾儿的话放在心里。
拾儿从腰间布袋取出一张黄纸八卦捏在手里,对崔书生告诫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这里的规矩,不准到处乱摸,不准到处乱逛……”
“啊……”崔书生哪有心情听拾儿唠叨,佯装打着哈气抢白,“我要去睡了。”
拾儿愣了下,摇摇头道:“去睡吧!”
不过,在崔书生转身之时,悄无声息将一个八卦贴在崔书生后背。
“师兄,你给他贴的什么?”刘腾好奇道。
“八卦!”拾儿摊摊手,在刘腾懵比中洒然离去。
刘腾皱眉沉思,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盘点收获。
【宿主:刘腾】
【修为:炼血养身后期】
【功法:……】
【炼体:……】
【技能:金光咒入门】
【物品:阴阳无极LV1、镇邪符(消耗品)、技能一键小成卡(消耗品)】
【正义值:800】
看着800正义值,刘腾心里唏嘘。
任重而道远啊!
升级阴阳无极,还差200正义值。
看来还得主动寻找邪祟,争取尽快凑够1000正义值。
“使用技能一键小成卡,升级金光咒!”
【技能一键小成卡使用,金光咒已提升至小成。】
“正义值可升级功法、炼体、技能、物品,明天先找师父讨要功法,看看800正义值够不够用。”
刘腾看着800正义值,转念想了想,觉得阴阳无极再厉害。
始终都是身外之物,欲在这个世界活的滋润,打铁还需自身硬。
唯有不断提升修为,方才是人间正道,立身根本。
想着想着,刘腾便睡着了。
来到这个世界,先战野狼,后战邪祟,他早已精疲力尽。
无门居中,所有人都睡得香甜,唯有崔书生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满脑子都是莫愁的音容笑貌,干脆从床上爬起来,点上蜡烛,坐在书案前提笔作画。
他脸上荡漾着春风般的笑容,笔走龙蛇画出莫愁的画像。
就在这时,躲藏在灯笼中的莫愁飞了出来。
正好看见崔书生从怀中摸出她遗失的纱巾。
左手拿着纱巾,右手提笔作画,如同打了鸡血般充满力量。
莫愁见状,轻轻挥手,刚作好的画像凭空飞旋飘向窗外。
崔书生在莫愁的指引下,追着画像来到无门居的竹林边。
莫愁看崔书生那呆呆傻傻的模样,掩嘴而笑,觉得挺有趣。
这时,道姑打扮的九尾狐来到无门居,循着莫愁气息,找到竹林。
莫愁吓得花容失色,寻找逃遁之路。
见九尾狐冷笑,她明白无路可逃,福至心灵,遁入崔书生画好的画像内。
九尾狐环顾四周,见两道威风凛凛的镇邪石狮拦住去路。
手指拈着四片绿叶,甩出贴在石狮眼睛上。
此刻,崔书生从地上捡起画像,丝毫没有察觉九尾狐到来。
“公子!”
九尾狐见崔书生转身离去,轻声呼唤。
崔书生转身望去,看了看四周,并无他人,意外道:“叫我啊?”
“是啊,我路经此地,觉得这院子有点不对。”
九尾狐打量周遭,神秘兮兮道。
“你说对啊,我也觉得有些问题。”
崔书生不知死活,边说边朝着九尾狐走去。
“公子,恕我直言,我觉得这院子,最不对劲的……”九尾狐来回踱步,最终目光灼灼的看着崔书生,“就是你。”
崔书生错愕不已,她神色笃定,言之凿凿:“你撞邪了,知道吗?”
“哎呀,为什么所有道士,都这么说啊?我不喜欢听!”
崔书生皱眉,很不开心,眼神内的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本来没什么事的,可是错就错在你手中那副画。”
“你胡说八道?”崔书生怒了,“居然说我的画不对劲,我看你才不对劲呢!”
他很不耐烦,撂下句话转身就走。
九尾狐眸光微寒,伸手去抓崔书生,被那八卦弹开,满惊愕之色。
“什么事啊?”
崔书生豁然转身,温声温气询问,根本没察觉到在鬼门关走了遭。
“啊?”九尾狐心有余悸,瞥了眼崔书生手里画像,循循善诱起来,“没事,我只是替你可惜,假如我用钱买你这幅画,你可以保全性命,而我也可以把画带走。”
倒不是怕了八卦,而是怕惊动燕赤霞。
崔书生闻言失笑,鄙夷道:“富贵于我如浮云,这幅画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不卖。”
说完,崔书生又要走。
九尾狐急忙拦住他,另辟蹊径,神色和善道:“公子,既然是无价之宝,可不可以让我开开眼界呢?”
崔书生略显犹豫,但看对方大有他不答应,便死缠烂打,誓不罢休的意思。
“好吧!”他满脸无奈,再将画像递过去前,警告道:“借给你看看可以,看完就要还给我。”
九尾狐大喜,正准备伸手去拿画像。
唰!
千钧一发之际,拾儿早被八卦惊动的拾儿出现,一脚踢飞画像。
九尾狐见状飞身腾空,欲抢夺画像。
拾儿岂能让她得逞,也飞身腾空,手持斧头阻拦。
画像落在地上,滚动几圈,崔书生慌忙上前去捡。
嘭!
拾儿到底修为浅薄,不是九尾狐对手,化作断线风筝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爬起来,满脸凝重惊惧。
九尾狐看着他冷笑,而后飞向崔书生。
拾儿强忍着伤痛,双脚猛地跺地,利箭般狂飙而出。
借助巨力,劈下手中斧头。
嘭!
九尾狐反手一拳,径直轰在拾儿胸膛上。
拾儿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面色苍白入纸。
他强撑着爬起来,手持巨斧与九尾狐对峙。
呜呜!
九尾狐跳上石灯,张开双臂轻舞。
顿时狂风骤起,拾儿身体不受控制朝九尾狐而去。
嗖!
拾儿浑身发力,依旧难以抵挡,被巨大的狂风吸扯。
他爆喝一声,猛地投掷出手中巨斧。
巨斧闪耀寒光,对着九尾狐脑袋削去。
九尾狐膝盖微曲,半蹲身体,巨斧贴着她高高的发髻飞过,带走她的头巾。
披头散发的九尾狐满脸惊怒,挥手间,巨斧猛地劈向拾儿。
拾儿满脸惊惧,朝着身侧柱子后躲去,巨斧嘭的一声劈在柱子上,入木三分,深深镶嵌其内。
九尾狐趁机飞扑上前,双手探出,利爪如神兵,闪耀幽幽森寒光华,摄人心魄。
拾儿不敢正面对抗,被打的节节败退,接连在地上翻滚。
九尾狐穷追不舍,拾儿狼狈不堪,被逼退到墙角。
无奈之下,他只能背靠着墙壁,四肢如壁虎般攀附,很快头顶撞在走廊屋顶。
噗通!
拾儿疼的龇牙咧嘴,整个人狗啃屎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疼的险些没有背过气去。
唰唰!
九尾狐双爪朝着他后背抓去,拾儿宛如泥鳅朝前蹿去。
“哈哈……”
九尾狐欲要乘胜追击时,爽朗疏狂的笑声回荡庭院。
拾儿知道师父被惊动了,狠狠松了口气的同时,左手揉着胸口,右手揉着脑袋。
燕赤霞大笑着从二楼房间内,雄鹰展翅般飞扑而出。
九尾狐只能暂且放弃拾儿,朝着燕赤霞扑杀而去。
砰砰!
两道身影在半空激战,燕赤霞挥舞着神兵宝剑,打得九尾狐狼狈应对。
噗呲一声,九尾狐的裙子被燕赤霞以剑割开。
“师父真棒啊,把她裙子打掉了。”
拾儿兴奋的拍手叫好,浑身都不疼了。
对战数十回合后,九尾狐和燕赤霞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得谁。
两人分开两旁,隔空相对。
九尾狐美眸恨恨看了眼燕赤霞和拾儿,最终咬咬牙离开此地。
毕竟这里是燕赤霞的主场,再纠缠下去,她很难占到便宜。
“不要我追她?”
见状,拾儿作势欲追,却被燕赤霞按住肩膀。
“你的打过人家吗?”燕赤霞毫不留情打击道。
“额……”拾儿尴尬的撇撇嘴,垂头丧气把脑袋偏到旁边。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燕赤霞却是注意到地上的一个布偶,将其捡起,拿在手里皱眉沉思。
“还好,无价之宝没被她抢走啊!”
崔书生兴致勃勃,满脸激动走过来。
拾儿一把从燕赤霞手里抢过布偶,心虚不敢直视燕赤霞。
“拾儿,你真是没用。”燕赤霞恨铁不成钢,“平常不好好练功,就知道玩些女人东西。”
拾儿被训得满脸通红,崔书生看不过眼,嘲讽道:“你懂什么,这些都是他心上人的……”
拾儿急了,慌忙打断崔书生的话。
“什么?”燕赤霞金得目瞪口呆:“拾儿?”
拾儿无语的看了眼崔书生,也不敢去回应燕赤霞,满脸落寞转身跑开。
崔书生傲娇的看了眼燕赤霞,哼了声抱着画像离开,徒留下燕赤霞满脸暴躁站在风中凌乱。
“师父息怒,容我说两句公道话。”
刘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抬手拦住燕赤霞:“师兄都二十多岁了,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嘛。”
“岂有此理,你懂什么?”燕赤霞大怒,抬手就要扁人。
他险些吐血,这公道话一点都不公道。
他都五十多了,怎么没有喜欢的人呢?
好好练功修道,要什么女人?
难道不知道,女人只会影响练功修道的速度么?
刘腾语重心长道:“师父,你的想法我都懂,无非是女人影响修行速度,可你怎知师兄到底想要什么?”
燕赤霞抬起来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刘腾懒得多言,踏着月光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大半夜的不睡觉,全都出来搞事,搅扰他美梦了,简直没有公德心。
天光大放,刘腾醒来,见隔壁小霜还在沉睡,也懒得打扰。
燕赤霞正在气呼呼的盘膝打坐,一字不发,似乎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
“哎,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气性。”
刘腾摇摇头,没有上去触霉头。
去洗漱了番,神清气爽后,来到厨房碰到崔书生和拾儿。
“两位,起得挺早啊!”
拾儿皱眉道:“你怎么不叫我师兄?”
刘腾摇摇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把师兄放在心中,而不是嘴上。”
“是这样吗?”拾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还能骗你不成?”刘腾一副我很受伤的表情。
“那好吧,我信你。”
拾儿将信将疑,旁边崔书生埋头干活,喊了声刘兄,算是打过招呼。
“你怎么不练功,帮着崔老弟磨豆腐?”
刘腾还想着赶紧从燕赤霞那里学点功法啥的。
“我以后再也不练功了,每天跟着崔兄去卖豆浆。”
拾儿端着盆豆浆,走到厨房外的担子前。
“那不是太可惜了?”刘腾挑眉道。
“可惜什么?”拾儿满不在乎:“反正师父老说我没用。”
“师父……”刘腾想要劝说,这个世界没点本事,活着都难。
哪知道,拾儿直接伸手打断:“不要提师父!”
他说着话,主动去挑豆浆担子。
正好这时,燕赤霞黑着脸走过来。
“哇,蛮重的嘛!”拾儿立马怂了,眼珠滴溜溜转动,急中生智,“崔兄你每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也挺辛苦的哈!”
崔书生正好从厨房走出来,憋着笑没有搭话,直接钻到扁担下,挑起担子。
“你保重啊!”崔书生路过燕赤霞时,笑着说道。
“你也保重啊,一脸妖气,当心撞邪!”燕赤霞唾沫星子都快碰到崔书生脸上。
崔书生摇摇头,压根没听进去:“你少担心。”
燕赤霞背着双手,朝着厨房走过去。
拾儿左顾右盼:“哎呀,他妖气好大,我去抓鬼了。”
话音落下,他一阵风似的,就想要溜走。
“站住!”
燕赤霞板着脸:“去哪儿?”
“上去拿纸喽!”
拾儿生无可恋,很不情愿道。
燕赤霞拉着看戏的刘腾,一路来到凉亭,拿起桌上小刀。
刘腾心里直突突,有种不祥的预感。
“师父,你这是干嘛?”
拿着纸张跑过来凑热闹的拾儿,不明所以的问道。
“别多嘴!”
燕赤霞瞪了他一眼,拾儿顿时被吓得不敢说话,很疑惑自己哪里惹到师父。
当事人刘腾更是迷糊。
随后燕赤霞拿过一个碗,在其倒上水。
这才对刘腾说道:“为师要你的血有用,别担心。”
锋利的小刀闪烁,刘腾感到手指刺疼,血液滴落在碗里。
“可以了。”
燕赤霞放开刘腾的手,让他处理下上进口,拿起八卦镜,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随后将八卦镜盖在碗上。
滋滋啦啦!
八卦镜盖在瓷碗上,亮起道金光。
而后滋啦声响,仿佛碗内有雷电般。
燕赤霞大喜过望,激动道:“大日雷体!”
拿出之前那金色福利贴在八卦上,待金光消失后,燕赤霞方才小心翼翼将符箓收好,把八卦镜放在旁边。
让人吃惊的是,刘腾滴落在瓷碗内的血消失无踪。
“咳咳,别害怕!”
燕赤霞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满脸严肃看着刘腾:“刚才为师测试你的体质,并无其他意思,没想到你竟是大日雷体。”
“体质?莫非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刘腾听着很玄乎。
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是个修道奇才?
“你可以这么认为。”燕赤霞闻言微微颔首,“妖魔乱世,修行艰难,但有些特殊存在,比如大日雷体,只要修炼合适的雷火系功法,修行可谓一日千里,更是天生对妖魔邪祟有压制作用,寻常邪祟触之即化作飞灰。”
如此解释,刘腾自然听得明白。
他的大日雷体,适合修行雷火方面的功法,而且修行速度远超常人。
尤其是对付妖魔邪祟,天生具有压制力,可轻易碾压。
“如此说来,如果我修行雷火系功法,在妖魔乱世可横着走喽?”
刘腾记得前世所见电影中,雷火都是极为恐怖的存在,触碰妖魔邪祟都会魂飞魄散。
“没错。”燕赤霞郑重其事道。
“那师弟岂不是要一飞冲天啦?”
拾儿听得云山雾绕,却也明白大日雷体很厉害,不由惊呼。
燕赤霞老脸黑下来,怒视着他:“胡说八道什么?去折纸鹤,整天净想些没用的。”
“哦……”
拾儿被训得不敢吱声,乖乖做到旁边折纸鹤。
“哎!”
燕赤霞叹了口气,对于拾儿实在没办法管教,只能让他多积些阴德,下辈子也能投个好人家。
至于修行,他算是看出来,基本没什么指望了。
燕赤霞基本上对拾儿倾囊相授,奈何对方天赋不足,成天想着舞刀弄棒,对着修行道术压根没兴趣。
燕赤霞经常被他气得暴跳如雷,却有舍不得下狠手,只能尽量让拾儿学些自保的本事。
“刘腾,你可愿真心拜我为师?”
收回思绪,燕赤霞严肃看着刘腾。
拾儿虽也是他弟子,但目前处境看来,属于外门弟子。
先前收刘腾为弟子,也并未将他当成真传弟子。
“弟子愿意。”
刘腾很好奇,若是他修行对应的功法,到底会变得多强。
燕赤霞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不过很快,燕赤霞再度出现,手里那着个小盒子,盒子内放着功法。
“从今日起,为师传授你五雷正法、奔雷剑法、御剑术,还望你认真修行,切不可三心二意,违背修道本心,持强临弱,需行侠仗义,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燕赤霞谆谆教诲,神色严厉。
“弟子谨记于心,师父大可放心。”
刘腾郑重点头,牢记燕赤霞教诲。
“为师便将五雷正法传授与你,随后教你御剑术,从今日你便安心修行,奇门遁甲为师傍晚再行传授。”
御剑术并非蜀山独有,许多修道门派都有御剑术。
奔雷剑法和五雷正法同时修行,燕赤霞悉心教导刘腾。
五雷正法和奔雷剑法,燕赤霞也只能用经验教导。
他自己都没修炼过,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至于御剑术,燕赤霞倒是精通,指导起来很轻松。
带着三本秘笈,刘腾晕晕乎乎回到房间。
他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修行,脑子乱成团浆糊。
这也和燕赤霞的指导有关系,不明不白的能教导得好才怪。
毕竟,燕赤霞自身都是半路修道,会的也不算多,能如何教导?
回到放进内,刘腾打开三本秘笈看了半晌,依旧摸不着头脑。
“系统!”
刘腾开始岔开系统。
他现在有800正义值,貌似可以用来直接升级五雷正法!
【宿主:刘腾】
【修为:炼血养身后期】
【功法:五雷正法】
【炼体:奔雷剑法】
【技能:金光咒小成、御剑术】
【物品:阴阳无极LV1、镇邪符(消耗品)】
【正义值:800】
信息面板出现变化,显示了五雷正法、奔雷剑法,以及御剑术,不过都是未入门。
刘腾看着五雷正法后面的小加号,略微犹豫便点了下去。
“嘶!”
一百正义值没了,五雷正法也变成入门第一重。
他浑身变得酥酥麻麻,好像有微量电流在体内流动。
由于刘腾是少年的缘故,所以他的心肺生出阳五雷。
五雷正法的阳五雷和阴五雷,都只不过是上半部。
说直白些,阳五雷也好,阴五雷也罢,只不过是真正五雷正法的开端而已。
阳五雷刚猛无俦,阴五雷绵软延长,威力都极其强大。
可无论是阴雷,还是阳雷,修行至大成,也仅仅只拥有修行真正五雷正法的资格而已。
从这点看,足以见得五雷正法,到底何其恐怖。
即便燕赤霞,都以为五雷正法,只要会阳五雷和阴五雷,便能修成。
人有五脏,对应五雷,心肺为阳,肝肾为阴。
人出生后若未曾破身,则阳气充足,五气中必是心火领肺金纸气率先生发。
此时修行五雷正法,则为阳五雷,也就是绛宫雷。
若是破身,则心肺阳气不足,便会由肝肾之气率先生发。
这是修行五雷正法,便为阴五雷,也就是水脏雷。
无论是阴五雷,亦或是阳五雷,都可以修炼真正的五雷正法。
人降生后,先天之气存与体内,仔细分辨,可分五行,名为五雷,实为五气。
真正的五雷正法,便是为了补齐另外三脏,五雷共生,阴阳五行归一,重归先天之气。
故此,修成五雷正法后,便不再有阴阳五雷之分。
说起来简单,但没有师父指引,究其一生,也难窥其中奥妙,无法领悟补全另外三脏生雷的功法。
真正的五雷正法,与阴阳五雷威力差距,犹如天渊之别。
“没想到五雷正法奥义无穷,如此难以领悟,难怪师父有功法在手,也没有修行啊!”
刘腾内心感到震撼,不由感慨。
五雷正法的修炼难度,可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好在,他有正义值可用来,直接升级功法,提升修为。
看了眼,修为依旧没有改变,他继续去点五雷正法后的加号。
噼里啪啦!
刘腾浑身湛蓝电光流转,消耗200正义值,五雷正法变成入门第二重。
没有丝毫犹豫,继续点击五雷正法后的小加号。
这次消耗400正义值,五雷正法变成入门第三重,随后后面的加号消失不见。
不过,这次他的修为发生了变化,从炼血养身后期变成了洗髓辟谷初期一重。
剩下100正义值,刘腾没有犹豫,点击了奔雷剑法后面的小加号。
消耗100正义值,奔雷剑法从未入门,变成入门一重!
至此,800正义值清空,信息面板内所有小加号都消失不见。
刘腾也总算明白,当正义值达到要求时,那些小加号才会出现,意味着可用正义值升级。
刘腾很满意,金光咒可如龟壳般护他安危,奔雷剑可用于攻击。
如今,他也算攻守兼备,多了几分活命的本钱。
“咦,谁这么没公德心,到处放屁?”
忽然一股恶臭钻进刘腾鼻翼,他四处嗅了嗅。
最终发现,恶臭竟然是从自己身上飘出。
刘腾感到错愕,他这么帅,怎么可能放屁。
感到身上黏黏糊糊,他低头望看去,发现皮肤表面竟浮现乌漆嘛黑的东西。
那东西看上去宛如油脂,恶臭正是脏乎乎的东西溢散出来。
刘腾险些没把隔夜饭吐出来,风风火火跑到庭院内打水清洗。
“师弟,好臭啊,你掉茅厕了么?”
拾儿的诈唬,引来燕赤霞的侧目。
刘腾顾不上说话,只管清洗。
洗干净身体,整理脑海中的信息。
刘腾便明白,他这是属于洗毛伐髓。
而他体内多出来的东西,实际上并非真正的雷霆,而是心肺生出来的雷属性真炁。
一般修道之人体内的真炁,属于无属性状态。
而刘腾修炼五雷正法,真炁则转变成雷属性。
“不错,精神不少。”
当燕赤霞看到精神饱满的刘腾后,拍拍他的肩膀:“现在为师传你折纸鹤之术,千万不能过度修行,否者容易走火入魔。”
拾儿坐在石桌前,生无可恋折着纸鹤,忽然笑嘻嘻道:“师父,你教导师弟吧,我还是去练剑吧。”
“给我坐下。”燕赤霞瞪了眼拾儿,没好气道:“给我用心折,精气神全都注入纸鹤里,你三心二意学的哪门子道,这辈子都别想出师。”
刘腾拿着秘笈回房后,燕赤霞就抓着拾儿折纸鹤。
拾儿表示只对舞刀弄枪感兴趣,对折纸鹤实在无感,闷闷不乐,繁衍了事。
“师父,我觉得我已经很厉害了,附近的妖魔邪祟,我轻轻松松都能搞定。”拾儿低声嘟囔。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燕赤霞冷哼,鄙夷道:“附近的妖魔邪祟都是为师留下的小怪,专门给你练手用的,不然你早就被妖魔了结不知多少回了。”
“师父说的对。”拾儿瘪瘪嘴,不敢再自找没趣。
燕赤霞招招手,让刘腾过去:“我有一句心法口诀,你们两个仔细听好了。”
随后,他念着心法口诀,折起纸鹤。
燕赤霞手法熟练,不知折过多少纸鹤,几乎闭着眼都能折出完美的纸鹤。
几个呼吸后,燕赤霞便折出只栩栩如生的纸鹤,并从他手里飞走。
“师父好厉害,我折的纸鹤怎么飞不起来?”拾儿咋咋呼呼道。
“折纸鹤要有耐心,全神贯注,折上一千三百六十五只,纸鹤才能感受到你的诚意。”
也不知是真是假,燕赤霞循循善诱。
“我知道,折的时候要把感情放进去。”拾儿恍然大悟。
“不要跟我谈感情!燕赤霞眉头微挑,瞪着眼,“我心中没有感情,只有酒情。”
“啊?”拾儿耷拉着脑袋,悻悻道:“难道把酒情折进去?”
啪!
“废话!”
燕赤霞捏起一张纸,扔给拾儿:“折!”
而后,燕赤霞转身离去,留下苦唧唧的拾儿。
“师弟,你不觉得闷吗?”
折了几只纸鹤,拾儿伸了个懒腰。
见刘腾折纸鹤速度飞快,当即倒吸口冷气。
那手速太吓人,恐怕堪比麒麟臂了吧!
“闷啊!”刘腾一心二用,灌起鸡汤,“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现在不努力,以后遇到妖魔只能当炮灰。”
“师弟说的有道理。”
拾儿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再也没有说任何废话,开始认真折纸鹤。
他可不想被师弟瞧不起,或被师弟赶超。
二楼,燕赤霞站在栏杆前暗暗点头。
看来徒弟要多收几个,才能激发弟子间彼此的斗志。
唰唰唰!
拾儿手下动作逐渐加快,一张白纸几番翻折。
眨眼功夫,便折成一只纸鹤。
不等他窃喜,却发现刘腾速度更快,十指运转如飞,竟出现道道残影。
纸张消耗速度,以肉眼可见不停减少。
一只只纸鹤堆满半个石桌,话落在地堆积成山。
前一只纸鹤刚扎进‘鹤山’,后一只纸鹤就被他抛出。
那速度,快到离谱。
拾儿瞠目结舌,感觉受到一万点暴击。
好胜心上来,拾儿憋着口气,拿起纸张追赶刘腾。
然而,折了上百只纸鹤后,拾儿皱眉停手。
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以他现在的速度,的确可以两三天折出一千三百六十五只纸鹤。
可折出这么多纸鹤,就真的能飞起来?
拾儿虚着眼,回想燕赤霞的话,眼中闪烁着慧光。
速度和数量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全神贯注,精气神灌入纸鹤当中。
想明白这点,拾儿深深吸了口气,不再和刘腾比拼速度,静心凝神默念心法。
刚开始时失败不断,随着时间推移,他越发得心应手。
拾儿自觉当经验积累到某个程度,熟能生巧便能让纸鹤活过来。
“师父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拾儿咕哝,责怪燕赤霞说话云山雾罩。
再看刘腾的手速,自信满满的提点道:“师弟,我悟了,折纸鹤一味追求速度……”
“我成功了。”
刘腾掌心,一只纸鹤仿佛活过来般,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
当他松手后,纸鹤振翅腾飞,围绕着他翩翩起舞。
拾儿怔怔出神,满脸惊诧,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说什么?”
刘腾手指运转如飞,一只只纸鹤振翅腾空。
围绕着凉亭飞旋,随后结队在庭院内,不亦乐乎的飞行。
“没什么!”
拾儿有种被人当场打脸的错觉,老脸火辣辣的发烫。
他惊讶无比,难以置信道:“师弟,你怎么这么快就掌握了诀窍,难道没感觉到丝毫难度吗?”
“的确有些难度。”
刘腾点头附和,这才分享经验:“我逼迫自己将精气神都灌注在纸鹤中,掌握诀窍后,折纸鹤也就有了神韵。”
他发现,折纸鹤寄托精神力,感知范围随着纸鹤扩散,具体能扩散多远,还需实验。
拾儿叹服道:“师弟还真是天资聪慧啊!”
燕赤霞也惊为天人,很难相信短短两个时辰,刘腾就学会折纸鹤。
可事实摆在眼前,燕赤霞看着庭院内成群结队飞舞的纸鹤,神色古怪起来。
他当初学了多久来着?
燕赤霞默默回忆,拾儿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自问聪明绝顶的他,折纸鹤这么久,都没有成果。
可刘腾,两个时辰就成功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师弟,我看你折的纸鹤还不到一千只啊?”
拾儿指着庭院中飞行的纸鹤,很难理解。
“师父说的一千三百六十五只,是对你最基本的要求,我随缘而已。”
刘腾神色淡然,似在阐述一个事实。
拾儿没好意思再说话,郁闷得吐血。
果然,师父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很残酷。
人真的分三六九等,修道更是如此。
“咳咳,不错,继续努力,你很有天分。”
燕赤霞背着手站在栏杆前,轻咳一声,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燕赤霞很惊喜,也很无奈。
惊喜的是徒弟天赋卓绝。
无奈的是徒弟牛逼过头,让拾儿几乎无颜见人。
他需要表现得平淡如水,绝对不能让徒弟看出他的惊讶,生出骄傲之心。
“啊……”
短促的娇呼传来,拾儿转头望去。
入眼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小霜。
小霜几日来浑浑噩噩,有种做了个噩梦的感觉。
腹中饥.渴,悠悠醒来,看到庭院里成群结队的纸鹤飞旋,吓得捂着小嘴。
她被吓得不轻,纸鹤胆子更小,扑腾着翅膀躲藏到竹林内,探头探脑戒备着小霜。
“师弟,你同伴醒了,你不去打个招呼?”拾儿很自然转移话题,打趣调侃。
刘腾无奈摇头:“我只是顺手救了她,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英雄救美,她以身相许也是正常的嘛!”拾儿笑的很欠揍。
刘腾点头赞同,这倒是大实话。
以他的容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惜,我一心向道,心中无女人。”
刘腾颇为遗憾,唏嘘不已。
至于以后遇到貌若天仙的仙女,这话就当他没说。
若有冒犯,下次还敢!
小霜头晕眼花,踉踉跄跄走到凉亭。
“三位道长,还请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小姐,她被妖魔所害,死后也不得安宁,被妖魔纠缠。”
二话不说,噗通跪倒在地,梨花带雨,苦苦哀求:“道长慈悲心肠,法力无边,求求你们……”
“姑娘,我们法力低微,可救不了你家小姐。”
拾儿摊摊手,欲上前搀扶小霜:“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我们也爱莫能助。”
小霜却是不信,她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
方才她亲眼所见,那栩栩如生的纸鹤能飞,便认定他们是得道高人。
刘腾见状,无奈上前,收刀劈在小霜后脖颈。
然后,小霜脑袋歪了歪,乖乖“睡去”。
“师弟,你真是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啊!”
拾儿咂摸着嘴,叹为观止。
刘腾矜持笑了笑:“总比她磕头磕死要好。”
他招招手,竹林内那些纸鹤飞出,抬着小霜飞回原本的房间。
几日时光匆匆流逝,刘腾过的很充实,唯一让他不满的是没有正义值入账。
御剑术也在燕赤霞的教导下初窥门径,勉强可御剑数米,只是威力尚且不堪。
奔雷剑法倒是熟能生巧,刘腾手持宝剑,剑锋上凝聚着电弧,看似不起眼,威力却不错。
燕赤霞很欣慰,总算有弟子能将他的传承发扬光大。
“师父,最近几日我想在四周转转,看有没有妖魔邪祟,也好磨砺下新学的功法。”
刘腾觉得待在无门居闭门造车,耽误他赚取正义值。
“也好。”
燕赤霞觉得有理,修炼也好,习武也罢,最大的忌讳便是闭门造车。
不过,他担心刘腾跑到别的地方浪,出现不必要的危险,故此提醒他不要跑出方圆十里之地。
方圆十里之地,目前为止属于他燕赤霞,留存下的妖魔邪祟都是小喽喽。
原本是留给拾儿练手的,现在倒是便宜刘腾了。
刘腾自然没有拒绝,他只是为了赚取正义值而已,但也没有去招惹实力强绝妖魔的想法。
小镇集市。
崔书生生意不错,黄昏时分便卖完豆浆。
“没想到卖豆浆比卖文章好。”
崔书生苦笑摇头,心中却是愤愤不平。
想当初,他拿着文章去卖,书店掌柜竟然只给他几文钱,简直不识货。
“鬼王抢亲呢,真可怜啊!”
“你看这些姑娘……”
崔书生挑着担子,路过衙门张榜发布公告的地方。
听着人们嘈杂的议论和唏嘘,直接路过。
“你们快看。”
当崔书生路过时,所有人停止议论,齐刷刷盯着他后背指指点点。
崔书生似有所感,转头看去,众人纷纷转身,又对着衙门公告议论起来。
崔书生微微皱眉,满脸疑惑,莫非是我长得太帅,引得众人觊觎?
他转身走了两步,猛地回头,惊得众人如受惊的兔子,慌忙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聚着聊天打屁。
崔书生索性放下担子,用手指了指自己后背。
“有啊有啊!”
有个耿直男子点头。
旁边另一个男子盯着耿直男子:“没有。”
耿直男子不屑与其他人为伍,愤愤然走开:“有就是有嘛!”
崔书生站在原地想了想,伸手费劲巴拉对后背抓去。
当他把拾儿贴在他后背的八卦揭下来,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不过当他想明白,拾儿也是为自己好,心里那股怒气便消失无踪,轻轻叹息一声扔掉八卦。
子不语乱力怪神!
他身为读书人,岂能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崔书生挑着担子离开集市,没多久走入林中小道。
雾气缥缈,月光幽幽,光影昏暗,视线不佳。
噗通!
崔书生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下,带着豆浆担子迎面摔倒,痛的龇牙咧嘴,哎呀不断。
揉着胸口起身,走到刚才绊倒之地探查,地面倒是很平整。
他挠了挠脑袋,没有多想,走回去收拾豆浆担子。
谁知,在他蹲着收拾豆浆担子时。
方才他探查时,还用脚踩了踩的地方,泥土翻涌,两只干枯如柴的利爪从土壤内钻出,朝着他屁股抓去。
崔书生正好挑着担子离开,两只枯手落空,未能得逞。
“啊……”
刚走出没几步的崔书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柔的疼呼。
他转身看去,入眼是半躺在地上,婀娜多姿的妙体。
他放下豆浆担子,朝着那内衬红衣,外穿白色纱衣的女子走去。
“小姐,你怎么啦?”
崔书生关心询问,并走到女子身前蹲下。
女子双掌在空气中摸索,羞涩道:“你碰到我了。”
“啊?”崔书生看着眼下似乎眼神不好使的女子,有些不好意思:“不会吧?”
说着话,他双手抓着女子两只胳膊,欲将其搀扶起来,却并未成功。
“我口渴,想喝豆浆。”
女子索性赖在地上,娇滴滴开口。
崔书生心里歉疚,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答应她咯!
当他转身去盛豆浆时,女子舌头伸出,准备对崔书生下手。
崔书生觉得身后凉嗖嗖,惊得他骤然回头望去。
女子慌忙抬手,以宽大的袖袍遮住嘴,当她将手放下后,长长的舌头已经消失,再度恢复正常。
“对不起,我的豆浆卖光了。”崔书生歉意道。
女子双眼紧闭,不假思索:“那就吃豆腐咯!”
“豆腐也没了。”
“我帮你磨。”
女子丝毫也不矜持,居然还上手了。
崔书生心脏砰砰跳,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崔书生自问不是饥不择食的人,很尴尬道:“我看你还是回家吧!”
“我的家就是这儿咯!”
女子收回双手,右手平放腿上,左手撑着地面,理所当然道。
“这儿?”崔书生满脸懵比,感觉后背凉嗖嗖的。
“公子,我听你的声音……”
女子双手很不老实,说着话又要去摸崔书生。
“小姐,别这样。”崔书生很慌,主要怕把持不住自己。
“你一定长得很英俊。”
听着女子的话,崔书生矜持的笑着。
这还用你说,我若不英俊,能在放灯节让佳人倾心?
女子倒是没再对崔书生动手动脚,双手在铺满枯枝败叶的泥土中摸索。
然后,她双手捂着眼睛,在崔书生疑惑的目光中,把一双眼珠子按在眼眶内。
那眼珠子大的有些不协调,像极了被打爆过似的。
“啊……”
高亢的惊叫声,响彻密林。
崔书生感到毛骨悚然,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他再憨傻,也晓得遭遇的不是人,而是邪祟。
邪祟也不再掩饰,面目狰狞,腾空飞起,一双利爪平举,贴着地面朝着崔书生追击。
就在这时,一道飘逸的人影跳出来,拦住邪祟的去路。
来人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白衣飘飘,恍如浊世佳公子。
不是刘腾,又是谁?
邪祟见来者殷俊远超崔书生,顿时馋得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舔着舔嘴唇:“公子,我美吗?”
“刘,刘兄……”
崔书生不停擦汗,但袖子都湿了,还是满脸汗水。
“别慌。”刘腾轻声道。
眨眼间,邪祟飞到刘腾身前不足两米处。
“公子,我能请我喝豆浆么?”
邪祟声音如大锤,狠狠砸在崔书生心脏上。
刘腾凝眉,拒绝这个要求:“你这么丑,不配喝我的豆浆。”
“哼,原来是道士,难怪不受影响。”
邪祟耷拉着眼皮,死死盯着刘腾仔细打量,随机发出尖锐的讥笑。
“小道士也敢坏我好事,是嫌弃命长吗?”
刘腾剑眉轻挑,笑了起来:“方圆十里内,都是我的地盘,你敢为非作歹,怕是做鬼都活得不耐烦了吧?”
“哈哈哈!”
邪祟仰头大笑,声音刺耳:“你身上有燕赤霞的气息,想必是他弟子无疑。”
她顿了顿,咬牙切齿:“正好今日杀了你,以报十年前,那可恶的臭道士伤我之仇!”
刘腾闻言皱眉,感情还有宿怨!
可惜燕赤霞十年前办事不够利落,怎么就没打死她呢!
“想杀我,你可能办不到。”刘腾神色淡然。
“哦?”邪祟玩味的笑了起来。“我倒要听听,怎么就办不到了?”
“因为,你又丑又弱。”刘腾凝声冷喝:“妖孽,看法器!”
此言一出,邪祟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陡然大变。
只见,刘腾手掌翻转,一根牙签,捏在手中。
邪祟和崔书生皆是愣了愣。
“哈哈哈,法器?随后,邪祟仰天大笑起来:“你拿个牙签当法器,燕赤霞怎会收了你这么个草包?”
崔书生本就因惊恐而苍白无血的脸色,在看见刘腾的牙签后,瞬间浑身被冷汗浸湿。
“无知!”
见邪祟嘲笑自己,刘腾冷笑。
他右手持着牙签,左手竖在身前,单手掐了个法诀。
“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语声落,他手中的牙签,陡然变大上百倍。
邪祟笑声戛然而止,崔书生惊愕莫名。
沃曹,还能变大?
在邪祟惊愕之时,刘腾甩手,猛地将尖锐木桩掷出。
“不过花架子而已,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邪祟回神,见刘腾只是投掷牙签,不屑冷哼。
神色狰狞的张开嘴,露出一条缭绕着浓烈黑气的长舌头。
长舌如利剑,径直朝着尖锐木桩甩去。
“能变大又如何?牙签始终是牙签!”
邪祟神色倨傲,桀桀冷笑。
嘭!
双方碰撞,火花迸射,邪祟长舌龟裂,脸色陡然大变。
尖锐木桩呼啸着破空而来,势如破竹。
邪祟慌忙在身前以黑气凝聚盾牌,然而,依然被尖锐木桩刺破。
邪祟瞳孔猛然骤缩,闪身欲要躲避,却为时已晚。
她想不到,眼前竟能摧枯拉朽般,接连破防御和攻击。
木桩洞穿邪祟胸膛,威力丝毫不减,带着她身体继续呼啸飞去。
最终撞到几颗大树后,深深钉在一株沧桑古树上。
古树龟裂出无数裂纹,木桩之上,邪祟双眼瞪得溜圆,神情惊恐。
随后,邪祟的灵体宛如被打碎的玻璃,陡然碎裂满地,灰飞烟灭。
【恭喜你斩杀邪祟,获得100正义值!】
刘腾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
“咕嘟!”
崔书生见刘腾这么生猛,一招轰杀邪祟,惊得目瞪口呆。
刘腾掐动法诀,收回木桩,指了指崔书生。
崔书生小跑到他身前,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你不是不怕吗?”刘腾似笑非笑看着他,言语间充满调侃。
崔书生很尴尬,涨红着脸:“我,我没说不怕啊!只是不信嘛!”
“现在信不信?”刘腾凑到他跟前。
“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不行了。”崔书生自知理亏,气弱的讪笑。
刘腾撇撇嘴,懒得多言。
有些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前燕赤霞多次告诫崔书生,他都当成耳旁风,还振振有词的反驳。
两人回到无门居,崔书生依旧心有余悸,捂着胸口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
刘腾回到自己房屋,崔书生也赶紧朝着他的屋子走去,需要赶紧睡觉压压惊。
崔书生推开房门,发现屋里竟点着蜡烛。
他悚然大惊,蜡烛是谁点的?
他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目光扫视屋内。
发现桌案上摆放着衣物,桌案旁散落一只鞋,除此之外,倒是没任何异常。
他这才走进屋里,捡起地上那只鞋。
“拾兄,谢谢你帮我收拾屋子。”
崔书生拿着鞋子,走到门外,对凉亭里依旧在折纸鹤的拾儿致谢。
拾儿满头雾水:“什么?我自己的屋子都懒得收拾呢!”
崔书生语塞,不甘心道:“那谁帮我收拾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鬼啊!”拾儿一针见血。
“无聊!”崔书生摇头失笑,转身回屋。
拾儿原本觉得好笑,可忽然想起什么,笑容逐渐僵硬。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翼飞,不怕江湖风雨!”
回到房中,崔书生站在莫愁画像前,读着上面的题词,满面春风:“好句好句!”
“不知谁帮我添上去的呢?”崔书生猛然惊觉不对劲,方才想起他没有在画像上题词啊!
吱嘎!
在崔书生陷入沉思时,房门打开,拾儿拿着斧头,自言自语走进来:“这屋子有问题。”
拾儿在屋内四处搜索探查,崔书生抱着鞋子:“拾兄,什么事啊?”
“有不干净的东西。”拾儿掂了掂手里的斧头,断然道。
“不干净?”崔书生紧了紧手里的鞋子,有些后怕。
拾儿左顾右盼,恰好看见莫愁的画像。
他提着斧头走过去,盯着画像看了看,惊叹画中人那惊世骇俗的容颜。
“好!”拾儿看着崔书生,满是赞叹,“崔兄,你画的真漂亮!”
崔书生心中得意,表面却是矜持笑了笑:“失礼失礼!”
拾儿打趣道:“这一定是你的梦中情人。”
“哎,不要乱说话!”崔书生拿着鞋子摆摆手,他也是要脸的人。
拾儿笑而不语,再度欣赏画中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跟我认识的女孩一样。”拾儿幽幽叹息。
“为什么?”崔书生不解。
“穷的连鞋子都没得穿。”拾儿说出所见,言罢,继续在屋中探查。。
崔书生闻言,原本觉得好笑。
但拾儿的话却如醍醐灌顶,轰然炸响在他心田。
他双眼顿时瞪得溜圆,微微转头看着画像,果然没穿鞋子。
不知为何,他慌忙将手中的鞋子藏在身后,见拾儿没有察觉,方才缓缓松了口气。
“哎,这里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最不干净的就是我了,我好几天没洗澡了。”崔书生遮遮掩掩把鞋子藏在身后,开始催促着撵人:“你先走吧!我要睡觉了。”
拾儿被崔书生推到门外,回头提醒道:“除了做噩梦,有什么事大声叫我。”
“好好好!”
崔书生敷衍着回了句,急不可耐关门。
等拾儿走后,他抱着鞋子,来到画像前,见画像没有反应,佯装打个哈气:“啊……好累啊……我要睡了!”
他把那只鞋子放在枕头前,侧卧着把头对着鞋子闭上眼。
在他半睡半醒间,画像无风自动,莫愁从中走出,画像变成白纸。
莫愁蹑手蹑脚来到床边,伸手去取鞋子。
当她将要拿走鞋子时,崔书生猛地睁眼,一把抓住莫愁的手腕,惊的她‘啊’了一声。
“原来真是你啊!”
崔书生两眼发光,死活不肯松手,紧紧抓着莫愁的手腕。
莫愁含羞带怯看了眼崔书生,读书人都这么不老实?
崔书生方才觉得有些冒犯,不情不愿松开手。
慌了神的莫愁拿着鞋子转身,崔书生顺着莫愁望去,正好看见变成白纸的画像。
“啊……”
崔书生惊得从床上跳起来,结结巴巴道:“你……”
“崔公子,你不要害怕!”莫愁欲要解释,崔书生吓得瑟瑟发抖,落荒而逃:“你不要过来。”
他慌乱下脚下绊蒜,一屁股栽倒在地。
莫愁见状,满脸心疼道:“我不会害你的。”
“你,你不会害我?”崔书生颤颤巍巍指着莫愁,质问道:“你真的是鬼吗?”
“是啊,我是孤魂野鬼,已经跳悬崖死了。”莫愁眼带泪光,满脸凄然:“我原本远嫁他乡,没想到路过黑风崖……”
崔书生满脸愤然,不等莫愁说完,便义愤填膺道:“你是被人逼死的?”
“不是,我是被鬼王抢亲。”莫愁泫然欲泣,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和委屈,“送嫁的人,吓得都跑了,只剩下我一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后来我不甘受辱,就跳悬崖自尽了。”
说到最后,莫愁已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崔书生把心疼写在脸上,感慨万千:“你真是一位贞洁烈女。”
“没想到她们不放过我,使我无容身之。”莫愁挥动衣袖,在屋中飘荡:“无奈之下,才躲在你画的画里面。”
听完莫愁的遭遇,崔书生唉声叹气,靠近莫愁:“为什么我,偏偏会遇上你?”
“崔公子,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莫愁很是感激,话锋忽转,善解人意道:“可是我留在这儿,只会连累你,我还是走吧!”
话落,她作势欲走,也不知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想走。
“哎,小姐,外面太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崔书生急忙出言挽留。
闻言,莫愁止住身形,回眸望去,眉眼尽是温柔,恰似一江春水。
“我只是担心外面那些道士,他们不知道会不会……”
崔书生强自辩解,欲把自己撇干净,免得莫愁以为他图谋美色。
原本回到房间,正打算睡觉的刘腾,被房中人影吓了大跳。
居然是睡了几天的小霜,不知何时醒来。
“道长……”
“别跪!”
眼见小霜要跪,刘腾抬手打断:“我只是刚入门的小道士,你跪谁都可以,千万别跪我,我受不起!”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恕我无能为力,阴阳两隔,鬼不犯人,人不犯鬼,阴间事阳间人管不了。”
闻言,小霜沉默片刻,随后低声啜泣:“道长,我家小姐乐善好施,她不该遭此横祸啊!”
“不要打扰我睡觉。”刘腾不为所动。
他说的实情,阳间事力所能及,他倒是可以管。
然而,阴间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非是冷漠,而是无能为力。
小霜梨花带雨,低声哽噎:“我知道是道长救了我,您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我愿做牛做马偿还,只愿道长能救救我家小姐。”
你愿做牛做马,问过我的意愿没?
刘腾满脸不耐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信不信再把你敲晕?”
小霜惊的闭嘴,只是啜泣的越来越狠。
“哭也敲晕。”刘腾莫得感情,恶狠狠瞪着她。
小霜慌忙捂嘴,憋着饱满胸口起伏,盯着刘腾看了许久,自顾自在房间内收拾起来。
“道长,若是不嫌弃,我愿意留下伺候你生活起居。”
小霜拢了拢头发,俏脸满是认真。
刘腾无语,一言不发。
小霜鼓起勇气,走到刘腾床边,撸起袖子:“道长,我的守宫砂还在……”
关我屁事!
刘腾赶苍蝇似的摆摆手,让小霜赶紧滚蛋。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忽然,传来吵闹声,伴随着阵阵阴风鼓荡,让刘腾警惕起来。
什么邪祟胆子这么大,胆敢闯入燕赤霞的府邸?
难道九尾狐去而复返?
刘腾心里嘀咕,觉得燕赤霞和九尾狐有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不然,燕赤霞为何三番两次放走九尾狐呢?
刘腾顿时来了兴致,打算看看这场好戏。
挥手灭掉房中烛火,屋里瞬间变得乌漆嘛黑。
小霜激灵灵打个冷颤,略带哭腔:“道长……”
她还以为刘腾,要对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心里有些怕怕。
“安静点,别耽误我看戏。”
刘腾有些不耐烦。
“哦!”小霜咬牙,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坐下。
刘腾满脸八卦,等着看燕赤霞和九尾狐上演狗血大戏。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他只看到拾儿冲进崔书生房间,被崔书生拦着不让进。
“她是我表妹,刚从乡下来,你不要伤害她。”
崔书生像护崽老母鸡般张开双臂,横在拾儿和莫愁之间,信誓旦旦地说着。
这一幕让拾儿有些不知所措,就连看戏的刘腾都懵逼了。
崔书生中毒太深,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不用骗我了。”
拾儿还算讲道理,没有直接动手。
“我知道她是鬼。”拾儿愁眉苦脸,冷静下来。
“她是鬼,不过她是好鬼。”
崔书生愣了下,没想到竟露馅了,有些慌张解释道。
“她不是好鬼,是可怜鬼!”拾儿知道大致情况。
崔书生眼巴巴看着他:“你肯放过她?”
拾儿听这意思,不禁说道:“我没说过要抓她。”
崔书生闻言笑的春光灿烂,眉开眼笑:“拾兄,你真是好人呐!”
然后他转头看着莫愁,介绍道:“对了,他是拾儿,她是……”
“我叫莫愁。”不等崔书生介绍自己,莫愁便主动开口,自我介绍。
说话的时候,还含风情万种看了眼崔书生。
“莫愁,真是好名字。”崔书生不吝夸张,到了现在还不忘撩妹。
“哎呀,老兄啊!“拾儿见状,强忍着吐血的冲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致谈情说爱?师父知道就麻烦了!”
“既然你师父,嫉鬼如仇,我还是离开吧!”
莫愁满脸哀怨,幽幽开口。
闻言,崔书生顿时慌了,你走了,谁和我谈恋爱?
他急吼吼站出来:“不行,怎么可以让你出去冒险呢!我要想办法把你藏起来。”
他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好像他真的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正义人士。
他只顾着自己,典型的为了美色什么都不顾,大概只有这样,才能和莫愁搞到一块去吧!
拾儿也是服了,真想打开崔书生脑子看看,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他端在凳子上,摇头晃脑道:“藏,能藏到哪儿?不管你藏到什么地方,我师父也能找得出来啊!”
你小子以为师父他老人家是吃素的,只要在无门居都避不开他的探查!
刘腾在窗边看的索然无味,蠢蠢欲动准备去找邪祟好好聊聊天。
“小姐!”
见刘腾许久没有动静,小霜忍不住上前,望着莫愁那张熟悉的脸。
她先是惊恐,后是欣喜若狂,张嘴就想呼唤,却被刘腾瞪了眼,硬生生止住声音。
“让你老实待着,吵吵什么劲?”刘腾按着小霜的脑袋,“待在这里,看我去降服勾引书生的邪祟。”
“不要!”
听到刘腾要去降服邪祟,小霜奋力挣扎。
奈何力气没刘腾大,只能死死抓着刘腾衣袖:“她是我家小姐。”
刘腾目不转睛盯着莫愁,懒得搭理小霜。
啪!
刘腾扬手,没有丝毫怜香惜玉,掌刀劈在小霜后脖颈,让她安安静静当咸鱼。
不过,刘腾对这个世界更感兴趣了,刚死没多久的邪祟,都能随意现身。
也难怪九尾狐能嚣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胆敢在阳间划下地盘,扬言让燕赤霞遵守她的规矩。
刘腾猜测,很可能与这个世界妖邪魔气有关。
常言道,邪不压正!
然而,这个世界却正好反过来。
人道示微,妖邪惑乱,人活着基本都是朝不保夕。
再联系燕赤霞所说,朝廷腐败,杀戮丛生,他觉得应该也与妖邪之气有关。
妖邪入体,人心败坏,邪念滋生,妄添杀戮,增添无穷邪怨,幻化邪祟,滋长更多妖邪气,循环往复,世道只会更乱。
“确实藏不住。”
“嗯,你也赞同是吧?”
听到旁人附和,絮絮叨叨的拾儿下意识点头。
过了片刻,屋里众人神色僵硬,愕然朝旁边望去。
入眼所及,是个英俊的一塌糊涂的人,肩上扛着尖锐木桩,笑容灿烂站在门口。
“师弟……”
拾儿惊得从地上跳起来,生怕刘腾弄出大动静,引来燕赤霞。
莫愁更是浑身发寒,只觉得那白牙晃眼,笑容比邪祟还要瘆人。
“崔兄,好雅兴啊!连鬼都不放过,在下实在钦佩不已。”
刘腾把两米长大木桩杵在地上,微笑着抚掌。
崔书生听得尴尬不已,即便脸皮很厚,此刻也是涨红了脸。
“姑娘,诱惑书生感觉怎么样?”
房间中落针可闻,只剩下刘腾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回荡。
莫愁玉面惨白,不敢搭腔,身形化作阴气,欲要遁走。
嘭!
阴阳无极所化木桩横垣在窗前。
刚逃到窗边莫愁便撞得眼冒金星,跌落在地,抱着头灰头土脸满地打滚。、
“刘兄,你怎能如此?”崔书生大惊,气得浑身颤抖,出声呵斥。
刘腾心累,表示不想和这家伙说话。
唰!
一道残影呼啸划过,木桩上湛蓝电弧闪烁。
刘腾将其,当成剑使,施展出奔雷剑法。
满屋电光闪烁,空气都在电弧跳跃下,变得焦灼起来。
崔书生吓得踉跄后退,惊慌望去,身前滋滋啦啦流转着湛蓝电弧的木桩漂浮。
“荒唐……我呸,崔兄躲远点。”
刘腾看着崔书生与某部电影中,那荒唐镜如出一辙的脸,险些顺嘴叫荒唐镜。
他招手将木桩召回,大咧咧道:“等我度化勾引你的邪祟,带你去青楼压惊!”
崔书生看刘腾来真的,顿时慌了神,也不知那来的勇气,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莫愁身前。
“刘兄,你好歹也是读书人,怎能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不分是非黑白,动辄打杀邪祟呢?”
崔书生义正言辞,说的头头是道,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刘腾。
刘腾满脸黑线,我在救你,你反过来教训我?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刘腾掐动印诀,操纵阴阳无极,对着莫愁轰去。
嘭!
莫愁逃之夭夭,钻进画中,阴阳无极轰在地上。
刘腾推开崔书生,走到墙边收画像,朝着门外走去。
“刘兄,你想做什么?”
崔书生回神,心慌意乱的拽着刘腾。
“当然是去烧画啦!”
刘腾板着脸,理所当然:“她若是业力缠身,只能让她魂飞魄散,若并未作恶,就请师父超度。”
“不可以!”
崔书生急得抓耳挠腮,超度和魂飞魄散都不是他想见到的。
说着话,他就伸手去抢夺画像,却被刘腾无情推开。
“你想干嘛?”刘腾虚着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莫愁虽生的美,甚至有电影中的小倩长得很像,但他也不会放任自流。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混居一堂,世界岂不是要乱套?
“可那是我的画。”崔书生被吓到了,扭捏开口。
“鬼迷心窍。”
刘腾绕开他,朝着庭院走去。
崔书生却再度拦住去路,愣头愣脑张开双臂:“莫愁不是坏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害我,否者我早就死了。”
“她想睡你,纠缠下去,你照样没命。”
刘腾觉得有必要,跟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说清楚其中的厉害。
那知道,崔书生闻言两眼发光,可劲抢夺画像。
可惜,他怎是刘腾的对手,再度被镇压。
“拾兄,快帮我劝劝他,你知道的,莫愁是好人啊!”
意识到势单力薄,崔书生意图鼓动拾儿。
拾儿翻了翻白眼,我知道个屁啊!
“师弟,莫愁身上的确没有冤孽业障。”拾儿觉得应该说句公道话。
刘腾瞥了眼拾儿:“信不信我告诉师父,你助纣为虐?”
拾儿闻言激灵灵打个寒颤,闭嘴不言,当起鹌鹑。
崔书生见刘腾抬脚要走,直接耍起无赖,扑倒在地,双手抱着刘腾大腿。
“果然良言难劝该死鬼!”刘腾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崔书生涨红着脸,鼓足勇气道:“实不相瞒,我对莫愁一见钟情,即便她是鬼,和她在一起,会危及性命,我也无怨无悔,这可能是命中注定……”
听着崔书生絮絮叨叨,真情流露,刘腾抬了抬退,却是抬不动。
“狗屁的一见钟情,我看你是见色起意,你根本就是馋人家身子,真尼玛下贱!”
听到刘腾毫不客气的话,崔书生害臊得不行。
糟糕,竟然被人看穿了心思。
崔书生瞪着无辜的小眼神,极为愤懑:“刘兄,你怎能平白侮我清白?我乃读书人,怎会是下流之人?”
刘腾满脸鄙夷:“少跟我狡辩,见色起意的人我见多了,想骗我门都没有。”
他每次看到美女,不也是信誓旦旦说一见钟情?
可他岂能不知,那根本就是见色起意么?
崔书生被骂的抬不起头,小声哔哔辩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如此不堪呢?”
听到这些不要脸的废话,刘腾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拾儿在旁边欲言又止,刘腾叹了口气道:“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对我产生信任,我能理解,所以我让你心服口服,免得说我不近人情。”
“刘兄仁义!”崔书生眼前一亮,堆笑点头。
刘腾真的要吐血了,不过转念一想,穷书生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为女人如此冲动也正常。
“还不把手松开。”刘腾冷笑,目光微闪,忽而又说:“待会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腾一语中的,崔书生一点也不意外,有些不好意挠挠头。
屋内,刘腾看着崔书生道:“你要是还敢强词夺理,我就让你睡个地老天荒。”
崔书生想起刘腾对小霜的所作所为,唯有闭嘴点头,表示明白。
刘腾右手甩出,卷起的画像凌空铺展,问问飘落在地。
阴阳无极如定海神针,悬在莫愁头顶,将她死死压在地上。
看清莫愁长相,刘腾微微有些失神,还真是绝色美女,难怪崔书生魔怔了似的。
刘腾强压下心中惊艳,淡定呵斥:“搅乱阴阳,罪该万死,老实交代,姓甚名谁,之前勾引过多少书生?”
崔书生眸光幽幽,不忿的看着刘腾。
那可是他的“一见钟情”的可人,当他的面便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根本没考虑他的感受啊!
奈何打不过,只能默默握紧双拳。
莫愁面白入纸,看了眼头顶悬着的,跳跃着电弧的木桩,瑟瑟发抖起来。
于是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实相告:“好叫道长知道,小女莫愁,不久前远嫁他乡,路过黑风崖,被鬼王九尾狐派来邪祟抢亲……”
“道长明鉴,我为躲避追杀,疲于奔命,从未害过人。”
最后,莫愁神色凄凄惨惨,泫然欲泣。
刘腾挑眉,邪祟身上的确没有业力缠身,灵体也不强,近乎透明,确实新诞生的阴魂没错。
看到这里,他心中杀机减弱许多。
“没害过人,不代表没勾引过人,说吧,勾引过多少人?”
刘腾神色淡然。
莫愁羞的俏脸通红,声若蚊蝇:“道长,我没勾引过别人。”
“没吃饭啊,大点声,我听不见!”惊雷般的声音响起,刘腾中气十足。
崔书生咂摸着嘴,暗骂臭道士,竟逼女子说如此羞耻的话题,简直该天打五雷轰。
“我没勾引过别人。”莫愁提高声音,柔情脉脉看着崔书生:“你对我这么好,就算今身不能投胎,来世不能超生,我也心满意足了。”
“不要说了,再说我都要哭了。”拾儿也在旁边,多愁善感的模样,试图说服刘腾:“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们两人,两情相悦,师弟你非要棒打鸳鸯吗?”
“这是良配吗?亏你跟着师父修道多年,也好意思跟我信口雌黄。”
刘腾对他的话,心中一点波澜也没有。
听闻此言,拾儿心中叹息,道理他如何不懂,可是他真不忍心看着崔书生伤心。
“臭道士,做人要有格调,你怎么如此狠心?”崔书生见刘腾似下定决心要除掉莫愁,指着她鼻子骂道。
“你以为我想啊,我是为你们好啊!”
刘腾眸光一闪,出声道。
“小姐,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啦。”
就在气氛焦灼时,一道人影从门外跑来,乳燕归巢般欲抱住莫愁。
然而,她直接穿了过去,没有抱住。
莫愁怔怔出神,看着披头散发,哭的梨花带雨的小霜,心疼不已:“小霜,你怎么在这里?”
小霜支支吾吾抽泣:“是牧道长把我救回来的……”
小霜断断续续,说清她为何会出现在此。
莫愁听得泪眼婆娑,跪在刘腾脚下:“多谢道长救了小霜,大恩大德,只能来世结草衔环!”
见莫愁跪下,小霜自然也跟着跪下。
刘腾跳到旁边,并未接受两人的跪拜。
“找到你,小霜心结也算解开,无门居已被九尾狐盯上,时刻都处于危险中,你还是让她赶紧回家得好。”
刘腾正愁,怎么把小霜撵走,正好趁此机会,让莫愁劝说。
“道长,小霜怕是回不去了。”莫愁苦闷道:“她陪我远嫁他乡,我中途遭难,她独自回去,怕是会遭受欺辱,看在她孤苦无依的份上,还望道长留她在身边!”
刘腾两眼发呆,这个小姐是想用女人来贿赂自己?
“小姐,我想跟着你,千万不要把我送人。”
小霜知道莫愁也是为她好,然而她与莫愁情同姐妹,只想永远陪在小姐身边。
“小霜,不要说胡话,我如今是浮萍般的孤魂,跟着我对你只会害了你。”
莫愁满脸凄苦,说到伤心处,眼泪如珠线般扑簌簌直落。
“哇……”
小霜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刘腾三人听得直挠头,有些心烦意燥。
崔书生见不得心上人伤心,犹豫少许上前安慰。
拾儿戳了戳刘腾:“师弟,她们孤苦无依,惨成这幅德行,你想办法帮帮她们吧!”
“莫愁倒是可以请师父帮忙超度,但那丫鬟我无能为力。”
刘腾叹了口气,如实说道。
拾儿挠挠头,小声哔哔:“可崔兄和莫愁两情相悦,超度她岂不是坏人好事?”
“我敢打赌,他们硬要在一起,师父会直接灭了莫愁。”刘腾语气笃定:“况且,你想眼睁睁看着崔兄丧命?”
拾儿沉默下来,他明白刘腾说的在理。
可就是不忍心看着崔书生伤心,那种失去爱人的感觉,他深有体会。
“傻不隆冬的,鬼是没有人性的,明明知道跟你在一起,而不离开你是害你,懂不懂啊!”
就在这时,燕赤霞粗犷的声音传来。
燕赤霞走来杀气腾腾盯着莫愁,他早就察觉到莫愁的存在,只是懒得去管,想看两个徒弟如何处理。
结果,拾儿的做法能气死他,刘腾倒是不错,就是办事不利落。
换做是他,直接快刀斩乱麻,超度再说,跟穷酸书生废什么话!
“师父,你想干嘛?”
拾儿见燕赤霞神色不善,暗道不妙。
燕赤霞冷哼:“人鬼殊途,此地无你容身之地,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么离开这里,要么我超度你。”
“师父,她身前被鬼王九尾狐所害,死后漂泊无依,被九尾狐追杀……”拾儿慌忙劝道。
“你懂什么,她可怜,你就不可怜?”
燕赤霞怒火中烧,怒视拾儿:“因为她引来九尾狐,让你也被盯上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操心别人的事儿。”
“我被九尾狐盯上了,我怎么不知道?”拾儿满头雾水。
燕赤霞懒得解释:“滚一边去。”
推开拾儿,燕赤霞看着莫愁,寒声道:“我不管你生前多可怜,但不能因你害了拾儿。”
“臭道士,也不用你超度,我们这就走。”
崔书生收起画卷,欲拉着莫愁作势欲走。
可惜,手无缚鸡之力的他,除非莫愁愿意,否则别说拉动,甚至连触碰都触碰不到莫愁。
莫愁摇头,神色决然:“崔公子,这位道长所言不错,你们跟在我身边,会有性命之忧,我不能自私自利,害了你。”
“我心甘情愿,虽死不悔。”崔书生急了,含情脉脉。
刘腾三人无语,燕赤霞更是摇头冷笑。
他没想到,崔书生竟执迷不悟,想救都没办法。
刘腾也不说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
燕赤霞确实有些不近人情,可他的做法也不能说错。
从燕赤霞的话中,他估摸着拾儿怕是真的卷入这件事了。
况且,莫愁到处撩汉,也是不管有心,还是无心,都把崔书生往火坑里推,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因此,他能理解燕赤霞的心情,也懒得再废话。
拾儿见势不妙,慌忙凑到刘腾耳边:“师弟,你赶紧劝劝师父,超度莫愁得了。”
刘腾只是沉默,不愿再说话。
他先前已经做了那么多努力,可莫愁和崔书生谁听他的了,全都把他当成才狼虎豹。
“师弟,你太冷血了。”拾儿嘟囔。
刘腾脸色发黑,想要揍人。
我冷血,刚才就不会建议,请师父超度她了。
沉吟少许,刘腾对着燕赤霞道:“师父,你看能不能帮莫愁和崔书生完成心愿?然后再超度莫愁也行啊!”
“胡言乱语。”
燕赤霞气得吹胡子瞪眼,负气走回自己的屋子。
莫愁心愿未了,不愿被超度,也不愿害了崔书生,也飘然离去,眨眼消失在黑夜中。
崔书生和小霜都急了,双双朝着无门居外跑去。
“师弟不好,我们赶紧去看看,千万别出事了。”
拾儿拽着刘腾拔腿往外追。
“去哪里找?”刘腾问道。
“我知道个地方。”拾儿想起长汀水榭。
两人来到长汀水榭,正好看见崔书生被假扮成莫愁的邪祟暴揍。
“为什么要我的命?”崔书生被白纱勒住脖子,进气少出气多,艰难开口。
“闭嘴!”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鬼王最恨自命多情的人,死吧!”
躲在暗处的莫愁满心焦急,正要跑出去救人。
就在这时,拾儿和刘腾赶来。
拾儿拿着斧头,飞身上前,斧头劈下,噗呲声响,勒住崔书生脖子的白纱断裂。
“何方妖孽,胆敢头屑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拾儿双手紧握斧头,横在胸前,把崔书生护在身后。
崔书生指着对面,说道:“拾兄,她是你的心上人啊!”
拾儿愣了愣,邪祟趁机攻来。
拾儿举着巨斧抵挡,崔书生不幸屁股朝后,摔落水中。
拾儿也顾不上救人,节节败退,手中巨斧被邪祟打掉。
只能手持竹竿,对着飞扑攻来的邪祟捅去。
扑通!
邪祟被击飞,拾儿将竹竿探向落水的崔书生,催促道:“快点抓着!”
然而,邪祟再度攻来,拾儿双手松开,崔书生只能继续在水里扑腾。
唰!
当拾儿在邪祟手里毫无还手之力,几次险死还生,刘腾投掷出阴阳无极所化木桩。
邪祟手里的白纱被洞穿,顺带着将拾儿腰间佩戴的香囊破开。
一只布偶从香囊里滑出,坠落湖水中。
邪祟看到布偶神色微变,拾儿兴奋道:“你总算认识我了。”
“你一直挂在身上?”邪祟问道。
拾儿点头,邪祟大哭,彻底想起身前的事。
这是,刘腾总算赶来。
他不会轻功,速度比拾儿慢许多,这才姗姗来迟。
手持阴阳无极拦在拾儿和邪祟间:“师弟,且慢,她……”
不过,拾儿话未说完,邪祟忽然满脸痛苦,脑海中猛地想起九尾狐的话:“不可以为情所困!”
“师弟,不要!”
刘腾手持阴阳无极上前,拾儿利用会轻功的优势,抢先一步抱着邪祟避开致命一击。
刘腾落空,两道身影跌落吊在半空的渔网当中。
拾儿抱着满脸痛苦的邪祟,邪祟痛苦中露出微笑,哀求道:“你动手,我被鬼王控制的好痛苦。”
刘腾站在旁边,没再动手。
“快动手,她是游魂,你会害你。”
燕赤霞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刘腾身边。
用剑指着拾儿,满脸焦急的催促着。
拾儿心乱如麻,神色阴晴不定。
最终下定决心,用可慢符咒的匕首刺向怀中佳人的腹部。
“啊……”
邪祟疼呼,痛苦不堪,却并未反抗。
拾儿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心脏似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攥着,心痛到无法呼吸。
感受着怀中佳人化作阴寒刺骨的阴气,拾儿方才睁开双眼。
此时,他早已泪流满面,双眼空洞无神,怔怔出神望着烟波浩渺的湖面。
“冤孽!”见拾儿失魂落魄的模样,燕赤霞也是心疼不已的叹息一声,不忍再看。
刘腾没有说话,心里滋味并不好受,五味杂陈,复杂难明。
“谁是冤孽啊,你才是冤孽呢!”
哀伤的气氛,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
伴随着“哗啦”水声,浑身湿漉漉的崔书生,从水中爬上来。
“穷书生,狗屁不通,什么你都管。”
燕赤霞剑眉倒竖,冷眼看着他。
崔书生抹了把脸上的水:“你个死道士,他是被你逼的,他不敢教训你,我帮他教训你。”
这家伙还撸起袖子,伸手去抓燕赤霞衣领。
啪!
一只手拍开崔书生的手,在崔书生疼呼声中,抓着他的衣领。
刘腾听不下去了,单手拎着崔书生的衣领,把他半个身体悬空。
燕赤霞背着手,在旁边开口:“你个臭小子,有几条命啊?我替你消灾解厄,你却诅咒我?”
撂下句话,燕赤霞走向正拿着布偶发呆的拾儿。
刘腾这才松开崔书生:“说实话,你真的有点不识好歹。”
崔书生抿抿嘴,想说些什么,刘腾狠狠瞪了眼他,吓得他不敢顶嘴。
“拾儿,跟我回去。”
燕赤霞走上前去,暗暗叹了口气,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最终化作平平淡淡一句话。
说完,燕赤霞跳上竹桥,走了两步,发现拾儿并未跟上。
他含怒转身,呵斥道:“拾儿,我的话你都不听了?造反了,我白教你这么多年……”
原本没有反应的拾儿,猛地回神,满脸怒气翻身跳上竹桥。
“我就是太听你的话了,不要跟人来往,不要相信人,不要接近人,人见到我就想见到鬼。”
拾儿心里憋着口气,不吐不快,口水都喷在燕赤霞脸上了。
燕赤霞满脸错愕,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拾儿走了几步,转身怒吼:“我跟树有什么分别啊?”
话落,他怒气冲冲扬长而去。
燕赤霞跟在后面,语气难得温和:“傻孩子,我了解你的心情,什么情比金坚呐,骗人的,难道比宝剑更坚吗?”
拾儿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理他。
刘腾已经走过来,崔书生也亦步亦趋跟着。
燕赤霞依旧在劝说:“情这玩意,不适合我们的,会伤害你自己的。”
说到最后,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燕赤霞扯着脖子高声吼道。
“你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崔书生不知死活,奚落道:“有女人要你吗?”
燕赤霞豁然转头,盯着崔书生。
崔书生被那吓人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偏过头去:“人生在世,怎么可以无情呢?情如手足,如果人真的无情,那不像残废,像行尸走肉般枯燥无味?”
“你懂个屁啊!”
燕赤霞暴脾气上来,张嘴就是粗话。
“哎!”崔书生挥手打断:“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一定要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
燕赤霞错愕,咂摸着嘴,竟无言以对。
刘腾静静当空气,他觉得崔书生的话也不无道理,倒是可以借他的嘴,开导下燕赤霞的思维。
果然,崔书生没让他失望,边走边说:“我也明白,人鬼殊途,不过,我们认真爱过,刹那间的光辉,足以代表爱的永恒。”
顿了顿,崔书生转身质问道:“你告诉我,几十年你做了什么?你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