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然祁景恒最新章节内容_洛书然祁景恒小说连载中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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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然祁景恒是小说《贵妃娘娘风情万种,冷情帝王也沦陷》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贵妃娘娘风情万种,冷情帝王也沦陷》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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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然重生了,重生在选秀结束,她刚被封为九品宝林的这一天。

盛夏,天气格外炎热,洛书然仰头望着前方的宫殿,云华宫。

仿佛间看到赤红的火焰如野兽般汹涌而出,吞噬一切,她立于其中无处可逃,漫天浓烟呛得她喊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瞧着烈火蔓延,一点一点烧灼她的皮肤。

是一种等待死亡,痛到麻木的绝望,光是回想,就足以让她喘不过气。

宫门开,里面走出一行人,为首女子一袭锦绣罗裙,两金钗挽起云鬓,雍容华贵,她站在高处台阶,微侧头看着底下的洛书然,眼神漫不经心,像是打量一个摆件。

洛书然望着她,拳头不自觉紧握,良久,终是强压着恐惧恨意走上前去。

眼前女子是贤妃娘娘,国公府嫡女,也是洛书然同父异母的姐姐洛晚柠。

前世,父亲相中她的容貌,便培养她入宫帮嫡姐固宠。

她曾天真以为只要帮嫡姐稳坐高位,家族沾光,那她也能安稳度日。

直到自己诞下皇子,这一切就都变了,他们抢走她的孩子,哪怕她跪地求饶苦苦哀求,他们都不会侧目一眼。

踢开她,陷害她算计她,最后为了永绝后患,伪装走水,活活把她烧死。

洛书然如何不恨,不怨,她从来不是圣人啊。

死后魂魄不散,看着她们假装无辜,看着嫡姐对才出生的婴儿发泄不满,看着父亲虚伪的嘴脸,看着他们那些泼天富贵下的肮脏事被人挖出。

只是可惜,她没有亲手送他们下地狱啊。

也许祈祷上达苍天,她竟然重回初入宫的这天。

“婢妾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洛书然保持冷静,低头行礼。

上位者没有说话,洛书然就这样保持着仪态。

隐忍伪装,她学得会,也能做好。

太阳毒辣,久了,她娇嫩皮肤被晒得通红,感受到石板滚烫,几欲穿过绣鞋灼伤她的脚底。

“起来吧。”洛晚柠像是才注意到她,走下台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大家都是姐妹,你别紧张,入宫了就要互帮互助。”

“娘娘说得极是。”洛书然笑得一脸单纯。

洛晚柠也在笑,只是讥讽意味明显,在她眼里,庶女就如蝼蚁。

父亲送进宫帮她固宠,以前她不关心父亲后院那些杂乱事,毕竟庶子庶女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此刻见庶女生得一副好模样,五官立体,皮肤白皙透亮,毫无瑕疵,一双柳叶眼澈明亮,举止抬眸间透着无辜单纯感。

而极具反差的是她身材好,曼妙腰身,凹凸有致,尤其胸前那对饱满,勾人心魂。

也能理解父亲为什么会把她送进宫。

胸大无脑,以色侍人,最佳的人选。

洛晚柠收回目光,“你且记着,宫里头只有本宫能护你,你凡事都得向着本宫,方能走得更远。”

洛书然乖巧点头,“婢妾谨记。”都记着,永远记得。

洛晚柠没再瞧她,转身往步辇走去,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玩物件,费不了她多少心思。

洛书然目送她离开,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只是眼底隐晦,毫无笑意。

以后,她不是洛家人,家族荣辱与她再无关系,她只要她的权利。

洛书然回到自己所住的地方,闲云轩,位置虽偏,好在是单独居住,宽敞僻静。

她看着收拾房间的奴婢,年长些站在那里指挥的是贴身侍婢喜春,前世她对喜春很信任,只可惜,她是父亲的人。

而一旁本分做事的婢女,她叫明夏,名字是洛书然改的。

明夏是宫内分配来的,印象当中,她不爱说话,洛书然对她了解也不多。

但最后她默默照料自己,不离不弃,甚至随她葬身火海。

洛书然默默收回目光,这时外面走来一个小公公,他走到洛书然身边,躬身禀报,“主子,今夜皇上召寝的是于才人。”

这是洛书然特意吩咐他去打听的,看看是否与前世轨迹重叠。

结果如她所料,只有这时,她才确信自己活过来了,一切为时未晚。

于才人是这次选秀入宫的,下州刺史之女,家世地位中等,皇上召寝她的时候,没人能想到,因为热门人选主要是尚书之女容美人,将军之女宋美人。

洛书然扶额,眸光中闪过几分思绪,若她没记错,于才人这次的侍寝很不顺利。

...............

夜间,于才人跪在内殿候着,看着宽大的龙床,她羞涩又按耐不住期待,只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她的那点期待开始消散。

等到后面,没等着皇上,等来御前总管陈安,告知皇上忙于公务不得空,让她先行回宫。

于才人浑身发冷,她是新人中第一个被召寝的,多风光的事,可若这样回去,她几乎能想到面临的是什么。

越想着,她眼泪就控制不住地落下,偏不敢出声让人瞧了去,委屈羞愤交织。

次日,消息灵通的后宫,很快得知,她们就爱看戏,里外对于才人好一顿嘲讽。

洛书然管不着这些,她位份低没侍寝,不用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但她是洛家人,刚入宫自然是要去云华宫向洛晚柠请安的。

午后,她换身衣裳,就去了云华宫。

她在内殿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肆意的笑声,与洛晚柠同坐说笑的是愉妃。

走近了,才听清楚两人谈的内容,不是什么正经事,话里话外都在说。

皇上身强体壮,重欲。

洛书然抿唇,时间久远,她都快忘记侍奉皇上的滋味了,只记得貌似不太好受。

现在的皇上正值壮年,精力充沛得很,进入后宫频繁的。

洛书然进去后,规矩行礼问安,“婢妾见过贤妃娘娘,愉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见她来了,坐在上位的人同时看向她,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审视。

洛书然今天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长裙,腰间束带显她细柳般的腰,肌肤粉嫩有光泽,衣领下弧度傲人,让人艳羡。

真是个尤物。

愉妃一双狭长丹凤眼微眯,身形靠后,笑着看向洛晚柠,“这是?”

洛晚柠眉头轻挑,才不甘不愿地说道:“这是本宫的妹妹。”

卑贱的庶女怎配成为她妹妹,洛晚柠心中是不屑到了极点,但她还是保持着面上的得体,对着底下招了招手,“坐吧。”

洛书然拘谨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举止胆怯。

愉妃捏着手帕擦拭嘴角,眼神在她们身上流转,国公府送新人进宫的事她有所耳闻,也存心赶今天来瞧瞧,“原来是娘娘的妹妹,果然与娘娘有几分相似。”

没等洛晚柠回应,愉妃笑着站起身,“娘娘,臣妾宫中有些琐事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愉妃既是瞧见人了,也是有眼力见,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私事。

等人离去,洛晚柠才转回目光,看向洛书然,“宫中可好。”

她是没把洛书然放在眼里,但对于父亲的意思,洛晚柠清楚,怎么都得多花些时间心思应付。

洛书然声音软糯,乖巧回答,“回娘娘的话,婢妾不敢奢求旁的,能够入宫都是天大的福分。”

对于她的回答,洛晚柠抿唇一笑,是啊,就应该如此,对她对洛家感恩戴德,能让她有机会入宫服侍皇上。

若不是这两年皇上成长迅速,对洛家也不像从前那般依赖,她又怎会在宫中忍气吞声,还轮得到一个庶女帮自己固宠。

后宫新人是越发多了,最可恶的是,老对家闻太师的女儿淑妃,越发受皇上喜爱,这样一来,别说她,就是父亲都坐不住脚,想方设法地维护。

“侍寝的事情,到合适时间,本宫自会安排。”洛晚柠缓缓而道,安排侍寝,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小事。

能讨得皇上欢心,博一时恩宠才是关键。

起码能让淑妃不痛快,压一压她那嚣张气焰。

至于说长久恩宠,她都懒得去说,这些年宫中娇艳美人一批又一批,没人能真正地拴住皇上的心。

只有诞下皇嗣才是真切的依靠,是父亲的盼头。

想到这里,洛晚柠心中涌出些许惆怅,太医说她体寒不易受孕。

三年间,她吃药调理,可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眼瞧着宫中子嗣多起来,算算已有三个皇子四个公主了。

也难怪父亲会这般着急送人。

洛书然应下,抬头就见洛晚柠一直看着腹部。

几乎不用猜,也是因为子嗣之事。

前世,因为洛晚柠生不了孩子,就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除去安排补药,还去弄了些生子偏方给她喝,后来她怀上孩子,生产时,艰难生了一天一夜,拿命生下的孩子,她连面都没瞧见,就被他们给抢走。

洛书然想到自己的孩子,心中就忍不住怨恨,可越是如此,她面上越是平静。

只能隐忍着,步步算计着走。

待了没一会,洛晚柠便要休憩,洛书然行礼告退,往回走,路上就瞧见了不远处御花园很是热闹,有嫔妃奏乐还有跳舞的,争奇斗艳。

做这么多的事,就是想给皇上看而已,只是君王不出现,没得办法。

洛书然目光挪向前面,与其被动等候,不如主动出击。

............

没过几天,皇上忙完国事,就开始召寝新人。

这次打头侍寝的就是容美人,侍寝后赐封容婕妤,后来的宋美人也不甘示弱,侍寝后,被封了宋婕妤。

而上次没有侍寝成功的于才人,不知是不是皇上钟意她,又一次召寝,赐封于美人。

新人接连侍寝,没轮到的就开始着急了,甚至有的,在御花园唱了整天的小曲,不过最终侍寝没成功,反倒是累坏了嗓子。

而洛书然起初是没什么动静,只是这一天趁着喜春不在,就领着明夏出门去了。

她径直往前走,这是与御花园相反的方向,路还越来越偏,几乎瞧不见来往的人。

明夏虽然疑惑主子散步怎么散到这偏僻地方来,但还是紧紧跟着,眼神不自觉地四处看,提防着。

洛书然走到一条小路,看着柳树被微风吹拂开,能瞧见满池莲花,风景独好。

她的娘亲,最是喜欢荷花的,只可惜,她再也瞧不见了。

娘亲是大户小姐出身,后家道中落,靠着刺绣调香生存,因为长得貌美,便被洛国公看上做了妾。

入府后娘亲郁郁寡欢,若不是为了自己,可能支撑不了那么多年,早早就去了。

洛书然坐在凉亭边,倚靠在栏杆处,下巴靠在手臂上,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青绿色的长衫裙,更衬得她白皙娇嫩,风一吹,发丝拂过脸颊,细碎阳光下可见其美貌惊人。

眉心蹙起,一双柳叶眼望着池水,久久没动,下一刻,晶莹剔透的泪水顺势滑落在手背之上。

她俨然画中走出来的仙子,眉间带着淡淡忧愁,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明夏,都说入宫里头是享福的,可我怎么觉得害怕呢。”洛书然的声音很清晰,后面的明夏听着走上前来,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家主子。

她没想到主子会突然对自己袒露这些,这些天她能感觉主子对自己特别的好,这让她一直很感激,眼下瞧着主子伤心,她没有别的法子,只是扑通的跪在了地上,“主子,奴婢是卑贱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随您。”

洛书然想起前世,明夏用身体尽所能及地给她挡火,她或许从未对自己说过誓言,可做的事,都在诠释忠诚二字。

她擦拭眼泪,扶起了明夏,今日她的目的很明确,洛书然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那楼阁之上。

入皇上的眼,赌这一把。

洛书然眼尾殷红,楚楚可怜,她缓步站起身,走上台阶之际,身子不稳,一个踉跄退后几步,踩了空,直接摔进水中。

明夏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吓傻了,随后又赶紧呼救。

“来人啊!来人啊,我家主子掉入水中了!”可这个地方偏僻,哪见着人,明夏不会水,着急地直冒冷汗,慌张地捡起地上的树枝,打算下水救人。

洛书然手越往上挥舞的厉害,身子越是往下溺,与此同时口鼻不断呛水,让她难以呼吸,窒息。

她忍着本能求生的冲动,告诫着自己,不要前功尽弃。

洛书然会水,前世经历过这种差点被淹死的事才学会的,她现在用一场豪赌,赌那人是否会下来,只要他出现,她就不算输。

刹那间,一只大手托起了她的腰,朦胧中看到一袭龙袍,洛书然明白,她赢了。

前世,皇上在此偶遇了于美人,便接连几天都宠幸的于美人。

导致洛晚柠给她安排侍寝的事泡汤了,她便把所有的怨气撒在自己头上,很长一段时间,洛晚柠故意冷落只,没再安排侍寝,而她不敢求宠,只能老实等洛晚柠安排,受尽白眼与欺凌。

而今,她知道会发生的事,索性来赌上一把,反正她孑然一身,没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她之所以精准锁定楼阁,也是后来才知晓,这个楼阁是先皇送给皇上的生辰礼。

回到岸上的时候,洛书然难受地侧着头,吐出呛进去的水,瘫软靠在那坚硬胸膛上。

她略施粉黛,此时已经被冲刷干净,露出那张天然完美容颜,肌肤细腻不见一丝瑕疵,长如蝶翼的睫毛眨动,细细水珠如珍珠般坠落。

浑身湿漉漉的,完全展露她那傲人窈窕的身材,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皇上?”洛书然窝在怀中,带着疑惑轻唤了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她试探地轻戳了戳他的手掌,感受到真切的肤感,洛书然才挣扎地要下去,惊慌:“婢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婢妾有罪,失了体面。”

可她挣扎,都没挣脱他的怀抱,只见皇上大手抱起她,放置在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祁景恒的眼中,她小小的一只,像是受惊白兔,整个人都透着不安。

在他的打量下,眼前女子还缓缓抬头看他,一双柳叶般的眼,带着不确定,几丝惊惧。

当今皇上年二十二,他这么站在眼前,矜贵之气扑面而来,剑眉星目,看她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探究,他的身材挺拔伟岸,几乎都有她两个身子那般大,无形中的威压足以让人喘不上来气。

“哪个宫的?”祁景恒沉稳询问。

“回皇上的话,婢妾是闲云轩的。”洛书然低垂眼眸,许是因为风一吹过,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此时身后的御前总管陈安弓着身子上前补充,“皇上,这是洛国公府次女洛宝林。”说完他便退后了。

今个皇上心情不错来这里游走,本在楼阁上低调的不惹人注意。

但这突发事件谁也没想到,而且,还是这样的美人。

祁景恒打量着她,他自然知道洛府送了人,真是个绝色美人。

他伸手抱起她,洛书然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肩膀,可又觉得很是不妥,“皇上,婢妾没事,可以自己走。”

“朕的衣裳都湿了,何谈这一会。陈安,备辇。”祁景恒说着,大步朝着前面走去,他这么抱着,感觉怀中人轻飘飘的,没几两肉似的。

祁景恒低头,却看到了她饱满的弧度,丰满傲人。

这肉倒是懂事,往该长得地方长。

途中,就碰到了出门散步的于美人。

于美人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个地方碰到皇上,挤出笑容迎接上去。

可她走近行礼问安,才发现皇上怀中抱着一个湿漉漉的美人,她自然是认得洛书然的,选秀的时候,她站在一众秀女里,尤为突出。

“起来吧。”祁景恒说着,并未太注意她,抱着洛书然朝着前面走去,很快就抱上了车辇上。

于美人五官偏柔美,今天的粉紫色罗裙,多有几分少女的俏皮,是个小美人。

但与倾城绝色的洛书然撞在一起,就显得平庸了。

大家起初不看好于美人,是因为之前宫里受宠的几位嫔妃,都是五官明媚的大美人,甚至淑妃每次泼辣行事,皇上不罚反赏,所以谁能想到皇上品位会突然转变呢,就像谁也料不准皇上的心思。

今天洛书然就是来夺宠的,前世于美人后期投靠了洛晚柠,虽不知她是为了什么,但这个柔弱美人做起阴险事可一点都不眨眼。

而她选择落水,就是想要现在的效果,既能吸引皇上,还能避开于美人,要是运气好点,说不定能侍寝。

坐在皇上身边上,洛书然默默地没有说话,她一直忍着难受,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不想失了体面。

祁景恒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并未说话。

洛书然迟疑地接过,随后感激地看了一眼皇上,拿着帕子擦拭脸上的水。

祁景恒余光一直没离开过她,他是有所猜忌的,毕竟那巧然地让他碰到,仿佛是算准了时机。

可他也清楚,就是她姐姐贤妃都无法得知他具体行踪,一个庶女哪会有什么途径。

想来,她说自己害怕,许是在宫里不好过,身子才会这般羸弱。

而御辇伴随着无数目光,平日盯着皇上的嫔妃,此时目光都看到了身边女子。

裹着皇上龙袍,露出的那张脸,出水芙蓉,花容月貌。

皇上得了美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御辇一路到了承恩殿,窝在龙袍中的洛书然睁了睁,看向身边的人。

皇上没把她送回去,而是把她带过来,是要召寝她吗?

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般顺利,皇上仅仅是吩咐底下人服侍她沐浴,而他却是离开,前往御书房了。

承恩殿的人其实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皇上带了美人回来,没说召寝,只是来沐个浴吗?

洛书然身子缓过来劲,就回去了,总不能厚着脸皮在这里等皇上。

起码皇上已经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就行了。

她就好好养着身子,等候时机便是。

闲云轩的人早早地就在外面候着,尤其是喜春,眼巴巴地看着。

她可是奉命要盯紧主子的,免得她在宫中做错事,连累家族。

谁知今天就没留神,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呢。

“主子,您没事吧?”喜春上前,立马察看,眼神还不自主地看向那边车辇,这只有皇上恩准才有这样的待遇。

洛书然累得很,什么都没说,就往里面走。

喜春不敢对她怎样,心里有气就找人撒,看着后面的明夏,恶狠狠地训斥,“你怎么照料主子的,还能让主子掉水里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有几条命。”

明夏心有余悸,面对喜春的斥责,她也无法辩驳,确实是她没有照顾好主子。

“明夏,帮我把衣物叠好吧。”里面传来了洛书然的呼唤,显然叫明夏进去。

看起来主子对明夏没有一丝的责备,喜春更觉得憋气,恨铁不成钢,她这个主子还真是傻到了极致。

洛书然洗干净皇上的帕子,晾晒好,她侧躺在小榻上,透过窗户看着外头,可她在狭小的空间里,只能看到四方四正的一处,走出去了才能领略广阔天地。

今天没有侍寝对她来说还是更好些,洛晚柠还要给她安排,这样两边都好。

祁景恒处理公务就顾不得别的,等忙完天都黑了,陈安端来晚膳,瞧着自家皇上神情,这明显疲倦了,还召寝吗?

陈安刚要开口询问,此时外面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淑妃求见。

祁景恒听着,放下手中筷子,眼神里闪过几分思绪,随后说道,“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就见着外面走进来一名女子,她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褶裙,上衣用珍珠做的开衫,衬她肌肤白皙,淑妃五官是偏明媚大气,明眸皓齿。

她端着仪态走上前,规矩行礼,可她抬着眼眸直勾勾盯着皇上,大胆又勾人。

“爱妃是有什么急事启奏啊。”祁景恒示意她起来。

陈安知晓皇上这话是揶揄,哪回淑妃来了是有什么急事,无非是想见皇上,邀宠罢了。

淑妃起身,踏着碎步就走了上去,身体柔弱地蹲在他腿边,抬头间,依恋缱绻。

“臣妾想皇上了。”淑妃指尖试探地勾着皇上衣角,语气柔媚地撒娇,与她平日的风格大有不同。

新人入宫,已经有好一段时间,皇上不曾去她那里了。

今日还听说皇上抱了个美人,她自然是坐不住,赶紧过来了。

淑妃向来就是胆大得很,别人许要拿腔作势,不想主动邀宠,她不同,只要皇上不厌恶,她就上门求宠又何妨。

许是她的直接取悦了皇上,祁景恒托住她的胳膊,示意她坐。“可用膳?”

淑妃哪会放过这机会,摇头,“未曾。”

“那就留下来用膳吧。”祁景恒话音一落,身边婢女立马给淑妃备了碗筷,布菜。

而夜间,淑妃便留在承恩殿侍寝了。后宫中好一阵热闹,毕竟这大家都想着,新人入宫这段时日,之前受宠的嫔妃也许会被冷落。

但这才几天,淑妃又得宠了,看来宫中,淑妃将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了。

...........云华宫内,洛晚柠靠在榻上,神色不悦,“淑妃,皇上偏偏喜欢这个贱人。”

她厌恶淑妃,不仅是家族原因,还因为淑妃仗着皇上宠爱惹是生非,没把她放在眼里,两人私下结了不少梁子。

眼下淑妃得宠,对她而言,是一桩坏事。

想到这里,洛晚柠控制不住气愤,伸手就拂去了小桌上的摆件,散落一地。

“不是说今天那庶女碰到了皇上吗?连人都留不住,要她有何用!”

后面举着扇子扇风的两个小侍女,不敢吱声,见状赶紧跪地,生怕被迁怒。

一侧站着的嬷嬷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上前递给她,安抚,“娘娘,淑妃主动求见皇上,不也是怕失宠,心里慌着呢。”

易嬷嬷是洛晚柠母亲给她精心挑选的。

她不谈别的,只是说淑妃几句,就让洛晚柠松了眉头,心里好受些。

洛晚柠接了茶,不屑的冷笑,“她不就是靠着那股子妖媚劲勾着皇上,不慌才怪。”

“娘娘说的是,这洛宝林今个可是进了承恩殿的,显然皇上是有兴趣的,只怕是淑妃捣乱,才没有侍寝。”易嬷嬷说着。

洛晚柠冷哼,把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就是个废物,父亲还指望她帮本宫固宠,真是笑话。”

易嬷嬷见她这般生气,缓缓道:“娘娘,皇上的恩宠不好夺,但若是她没用了,想必国公爷还会物色新人........”

她说话留了一半,大家都是聪明人,都懂其中意思,没有洛书然,但还会有下一个洛宝林。

洛晚柠神情气愤,但还是冷静下来,她再跋扈,终究拗不过家族。

她是国公府嫡小姐,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没人敢抢她的东西,更别提拱手相送。

可入宫后,她的骄傲仿佛是枷锁,为了家族为了权利,她要隐忍,要戴上假面具,也要低头去做自己不喜之事。

“那依照嬷嬷所见,本宫该如何?总之是不能让淑妃痛快。”洛晚柠恨恨说着。

得不得宠另说,送人去皇上身边,都能给淑妃添堵。

如果能得宠,于她而言也不是坏事,反正一个庶女也脱离不了她的掌控。

“天气炎热,明日给皇上送上一碗绿豆汤吧。”易嬷嬷考量着说。

听到绿豆汤,洛晚柠眼睛闪过亮光,随后又黯淡了下去。

想她刚入宫那会,这儿的小厨房熬的绿豆汤最得皇上欢心,所以夏季,皇上常常来她这里。

只是近一年来,皇上就很少踏足这里,更别说喝绿豆汤了。

虽然不确定有用,但洛晚柠还是选择就这么做,她平日里很是依赖易嬷嬷。

这碗绿豆汤顺利地送到了皇上手中,不知是味道好,还是皇上念及旧情。

午后便直接去了云华宫。

云华宫外面并没有人等候迎接,仿佛并不知道皇上会来。

陈安打量着皇上的脸色,见瞧不出喜怒,刚想吼上一声皇上驾到,就被拦住。

皇上直接走进了云华宫,里面守门的婢女公公瞧见了这一抹明黄,几乎不用抬头都知是谁,赶忙行礼。

“退下吧。”祁景恒挥手,淡淡道。

走进内殿,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丝竹乐,看来是在听曲。

他透过那珠帘,悄然看见里面的情景,洛晚柠惬意地侧靠在小榻上听曲,而底下中间的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轻衫,上面绣着一朵朵白色的海棠花。

她身轻如燕,赤足踮起,轻舒长袖,随着曲子变化而舞动,此时的她,很是耀眼,一颦一笑,美得不可方物。

祁景恒就这么瞧着,他料到她也会在,洛家把人送进来了,定然想方设法送到他眼前。

他那日没有立即召寝,除去忙于国事的原因,还是想看看洛家的心思。

祁景恒拨开珠帘走了进去,“爱妃好兴致,怎么不邀朕一同观赏。”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乐声戛然而止,众人行礼问安,洛书然惊慌停下,退到一旁行礼。

洛晚柠神色紧张,忙从上面走下来,行礼,她倒不是做戏,而是真的对皇上有畏惧感。

她近距离瞧着皇上,贵气无双,当是这天下最英俊的男子,只有这样的才能配得上她,洛晚柠闻着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气,心里滋味复杂。

若是现在能侍寝,她定然不想让出去。

可她更清楚,不能只看眼前得失,以后路还长着,总有机会的。

祁景恒挥手,“都起来吧。”

洛晚柠起身,装出一副不知他会来的模样,“皇上怎么来了,也不跟臣妾说一声,臣妾都没能好好迎接,光听曲看着妹妹跳舞了,真是失礼。”

她没想到皇上是念及与她的旧情的,看到绿豆汤就过来寻她了。

而祁景恒顺着看向角落的人,只见她低着头,整个身体都紧绷,显然很害怕,今天她的害怕,又与昨日不同。

“继续奏乐,朕也听听。”祁景恒挥手,同时,往前面走去。

隔近了,祁景恒垂下眼帘看到洛书然修长脖颈,那舞衣很薄,若隐若现,很魅惑,但这是舞姬的打扮,作为宫中嫔妃,出身不会太差,谁会想去穿这种轻浮衣物。

不由地想起她在凉亭时说的话,流露出的忧郁痛苦,想来她是不愿意的,也难怪今个瞧着她如此沉默而胆怯。

“退下。”祁景恒是对洛书然说的,他的话音一落,就感觉到了面前女子肩膀微颤,紧着她就往后面退。

洛晚柠眼中闪过嫌弃,本以为这副打扮能让血气方刚的皇上看入眼,可皇上似乎并没有,反而不喜看她?

想着,洛晚柠服侍着皇上落座,才扭头示意易嬷嬷带洛书然下去换身衣裳。

洛书然往后退,悄然抬眸,却没想到恰巧与皇上的眼神撞个正着。

刹那间,她好似感觉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炙热,穿过她的身体,直击灵魂深处。

她低下头,缓缓出去,光是这一眼,洛书然心里安定下来。

等她换了身紫色罗裙,易嬷嬷让人给她装扮了一番,才回到殿内,她安静坐在一旁。

祁景恒听着曲,余光瞥向了那一侧,今天的她格外恬静,乖巧地像个布偶般,瞧过她生动的时候,眼下倒觉出她内心悲伤之感。

下午皇上在云华宫待了会,就回了御书房。

洛晚柠靠在榻上,她手撑着额头,睁开眼眸,语气有些烦躁,“皇上是不满意她还是不满意本宫,为何连晚膳都不留。”

都说圣意难以揣测,她倒是深刻感受到了。

对于皇上的心思谁又能拿捏的准呢,易嬷嬷只得考量着说:“这事难说,就看皇上召不召她侍寝了。”

洛晚柠听着,也只能歇了气,她心中复杂极了,但好歹是苦心安排了一番,总希望有点成效。

.............

此时的御书房内,

陈安端着茶水进去,见自家皇上正在书桌那里,盯着手上奏折一动不动的,好似在沉思。

他脚步放轻,怕打扰到皇上,悄然地放下茶水。

只是当他仔细一瞧,才发现奏折两个字是反的,嘴唇颤动,这...........皇上心思是没在办公上吧。

陈安服侍皇上这些年,自然是能感觉出皇上不对劲。

旁人也许瞧不出,还会觉得皇上不喜洛宝林,他倒是感觉到了,皇上似乎对那个洛宝林有兴趣。

“皇上,该用晚膳了。”陈安躬身上前说着。

祁景恒回神,缓慢地放下手中奏折,若无其事地合上。

“皇上,今夜可要召寝啊?”陈安服侍着皇上用膳,悄然询问着,毕竟这事得要皇上有兴致,尚寝局的人才能安排。

“嗯。”祁景恒颔首,随后用膳没有说话,幽邃眼眸里不知在想什么。

晚膳后,陈安吩咐人端上来寝牌,他自己特意打量了一眼,就看到了洛宝林的牌子,今天摆在很显眼的位置。

陈安什么话都没说,挥了挥拂尘,让人进去呈给皇上。

没过一会,就传来了消息。

皇上召寝的是,洛宝林。

云华宫内,洛晚柠第一时间知道结果,松了口气,即便心里头不舒服得紧,可还是以家族为重。

“唤经验老道的嬷嬷给她讲讲侍寝规矩,别失了分寸。”

而闲云轩得知侍寝的消息也是忙够呛,洛书然心中平静亦不平静,一切似乎朝着她所期盼的那样发展,可事情又似乎有些不可预料。

候在承恩殿前的钱尚寝看着前方来的车辇,上前说道:“洛宝林,请您先行沐浴,等会嬷嬷们来给您装扮。”

凡是美人位份以下的嫔妃侍寝,一律由车辇接来承恩殿,先去浴池沐浴后,再由梳妆嬷嬷们装扮,准备妥当,才能进内殿去。

车帘缓缓掀开,只见里面走出来的女子穿着一袭祥云绿裙,挽着螺髻,明眸皓齿,娇美动人。

钱尚寝眼瞧她下来,婀娜多姿,她在宫中也见过不少嫔妃,但还是被惊艳住了。

洛书然走到她身前,含笑有礼,“有劳钱尚寝。”单从官职品级来说,钱尚寝比她高,该有的客气是少不了的。

钱尚寝见她谦卑的模样,对她也多了几分好感,脸上露出丝丝笑意,“宝林客气了,随下官进去吧!”

沐浴时间是要控制在半个时辰之内,沐浴完,洛书然一出来,等候在外的嬷嬷们就开始给她装扮。

她们手法熟稔,两三下就挽起高高的发髻,只用一支木簪,就能固定好。

嬷嬷们涂脂粉,给她描了花眉,再画上京内最流行的花钿。

等一切准备妥当,嬷嬷们悄然退出去。

洛书然只身走进内殿,穿过屏风,就看到了皇上坐在小榻上正在品茶。此时的他穿着一身紫色龙袍,神情没有那般威严,反倒多了世家公子的儒雅。

她低垂眼眉,规矩行礼,声音带着一点点沐浴后沙哑。

祁景恒看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洛书然听闻,很是听话地走过去,烛火下,照射她水灵灵的脸,她平日里不施粉黛,今个的妆容浓了,倒是有一种别样的美。

尤其是那一双柳叶般的眼眸,欲语还休,祁景恒喉结微动,但还是说道:“今天怎么想跳舞了?”

听到皇上提起这个,她眼眶瞬间红了,强忍着,“皇上是不是厌恶婢妾。”

祁景恒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中微动,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抬头望着自己,“没有。”

若是厌恶,怎会召寝呢。

洛书然瘪嘴,眼睛眨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他的掌心,“姐姐让婢妾献舞,就是给您看。”

祁景恒没说话,这个事他早就知道,只能说从她嘴里说出,倒不觉得是算计,反而率真可爱。

“你不喜欢那么做?”

洛书然闻言,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喜欢,婢妾不喜欢这样才能博得皇上宠爱,更不想皇上厌恶婢妾。”

她说着,缓缓靠近了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亮光,祁景恒几乎能从其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洛书然双手捧住了祁景恒,唇笨拙地吻过他的脸颊。

少女般的青涩,她的动作生疏又缓慢,却难以控制地撩起了他内心欲望。

祁景恒对自己的欲望从不掩藏,伸手就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那柔软身躯整个坠入在他的怀中,清香萦绕在他的鼻间。

他取下她发间木簪,三千青丝散开,那轻衫顺着滑落,香艳无比,祁景恒俯身看她,“替朕宽衣。”

洛书然脸颊粉嫩,强装淡然地起身,风光尽收眼底,指尖解开他的衣裳,两人目光相对,无言但让人疯狂。

他手掌握住她的腰,能感觉到虎口处的粗糙,带着酥意往上抬,勾起她的细腰。

纱帘飘动摇曳,浮浮沉沉。

她口中溢出的呢喃,是让人沉沦的毒药。

..........

守夜的公公平日里也算听得麻木了,但今个战况格外激烈,到底是没忍住红了脸。

好歹是熬完两个时辰,才赶紧唤皇上歇息了。

没过一会里面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了皇上叫水的声音。

外面候着的侍女们连忙进去服侍。

祁景恒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见她瘫软疲倦,连话都说不出来,无言失笑,“去给她倒杯茶。”

洛书然撑着绵软身体从侍女手中接过,喝了口茶水,润喉清甜,她好似一条鱼,找回了活着的感觉。

再由侍女们收拾,清洗汗水、粘腻脂粉,洛书然才觉得呼吸畅快,舒服多了。

对于这档子事,之前好像也没这么累吧。

前期是痛,后来皇上似乎是意识到了,轻了,但也更久了,累得她现在两腿都打颤。

等收拾妥当,洛书然就要回去,她这样的位份是无法留宿的。

出门的时候,就见着陈安从里面走出,两人相互见礼。

“老奴这就给您安排步辇,先回去歇息吧!”

洛书然颔首:“劳烦陈公公安排。”

陈安淡笑摆手,看着侍女扶着洛书然上了步辇,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刚刚在里面服侍皇上沐浴,皇上可是难得露出满足的神情。

陈安往回走,隐隐有感觉,宫里保不齐得出来一位新宠妃了。

回到闲云轩,洛书然忍着疲倦,从箱底翻出了几味香料,一同揉碎做成香,点燃。

看着白烟萦绕,她才舒了口气,这是避孕的香,是娘教给她的。

前世,她以为有孩子可以保住自己,还能让洛家安心,但现在看来,没有足够能力的时候,还是先不要为好。

做完这一切,洛书然几乎是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次日喜春唤她起床,洛书然疲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顿时感觉大腿酸痛,底裤磨到根处一阵火辣辣的疼。

给洛书然彻底痛清醒,合着昨天回来路上之所以没感觉,并不是适应了,而是麻木了。

她挣扎起身,这第一天侍寝后,该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事可不能耽搁。

梳洗完,洛书然挑选了一件淡橙色的褶裙,与她两侧的珍珠发钗相配。

等装扮完,才往坤宁宫走去,路上碰到了不少嫔妃,同等位份的保持面上和和气气,至于位份比她高的,一般都不带理会她,可能还会赏出几个大白眼。

离坤宁宫近了,就瞧见更多嫔妃,正在一侧走来就是容婕妤宋婕妤,这两人算是水火不相容,争宠也就算了,请安也要比一比,想艳压对方。

只论长相的话,容婕妤出众些,但宋婕妤身材高挑,整体身形气质要更突出。

凡事要吵几句嘴的俩人,今天倒是统一战线了,她们都打量着洛书然,毕竟是昨天才刚侍寝的人。

洛书然规矩地行礼,这俩位都是不安分的主,前世没少给她使绊子。

“长得是有几分姿色。”容婕妤调侃着,眼中却难掩嫉妒。

要是她有这么一副好模样,哪里还有旁人什么事。

“狐媚子。”宋婕妤说话不客气,直接羞辱,在她眼里,洛书然不过是个被送进来固宠的玩意。

得不得宠另外说,看着这张脸,就足以让人嫉妒发狂。

洛书然看着她们,不怒反笑,“哦?婕妤与皇上心有灵犀呢,莫不是听到皇上这么唤婢妾了?”

她不紧不慢的,用最柔的语气说出了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皇上这么唤她,只能是在床笫之间了。

“你........”宋婕妤怒然,指着面前的洛书然,气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敢反驳她的话,反驳也就算了,还变相炫耀与皇上之间的事。

皇上与她在一起的时候,连话都没说几句呢。

“宋婕妤,是婢妾说错了什么吗?”洛书然偏偏很是无辜,似乎并不懂她为何生气。

宋婕妤手帕都要被撕烂了,但她心里有分寸,洛书然是庶女,可说到底也是国公府的人,她也不敢明面发怒,只能憋着气,恨恨地走了。

容婕妤见状跟了上去,虽是没说话,但瞧见宋婕妤那吃瘪的样,笑意都快控制不住了。

后面的洛书然神情淡然,前世她一直怕这怕那,卑微谨慎,可什么都没得到。

现在,她很多事都看开了,也就不怕了,谁惹她,她就干谁。

什么家族,什么荣辱,那都不是她该管的,而且她要是捅破天了,也得拉着他们下水才是。

洛书然进了内殿,没过一会,嫔妃们陆陆续续来了。

走在前面的愉妃倒是看到了洛书然,倒不是因为之前见过,而是凭她长得这副模样,想不引人注意,都很难。

高位嫔妃们纷纷落座,其中贞妃生了大公主,三公主,大公主已有五岁,三公主也有一岁;愉妃生了二公主,三岁;丽妃三年前小产后,就一直没有身孕,直到去年才怀上,三个月前生下四公主。

四妃当中贵妃、德妃暂时空位,贤妃与淑妃暂无子嗣。

宫中皇子也有三位,大皇子是毓昭仪所生,已有四岁;二皇子则是齐昭容所生,两岁;三皇子则是皇后所生,八个月。

等人齐了,只见皇后从里面走出来,众人纷纷行礼问安。皇后比皇上小两岁,是赵太傅之女,素有端庄贤淑之名。

皇后五官端正,眉眼清秀,头戴凤钗,一袭红色的凤袍,金线缠绕绣出活灵活现的凤凰,华贵无比。

“免礼,都坐吧。”赵皇后目光看着底下,声音沉稳。

众嫔妃谢恩,纷纷落座。

洛书然在后面,遥遥看着上位的人,她两世与赵皇后都相处不多,只知她贤名在外。

但前世她被冤枉,被害,就算有证据证明清白,皇后都视而不见,许是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赵皇后端然,一如往常说着规矩,都是些老话。

坐在左侧的淑妃无声地打着哈欠,每每听这些,她就犯困,没意思得很。

旁的嫔妃同样听着累,但她们比不得受宠的淑妃,哪敢懈怠,面上都是神采奕奕,强打起精神应对。

等赵皇后说完这些,淑妃看着对面的贤妃,略带笑意出声,“贤妃,你妹妹也入宫了?我听闻,生得一副好姿色呢。”

她俩是对头,时不时就有一场唇枪舌战,大家对于看戏是热衷,顿时整个殿内变得十分安静。

淑妃就是故意当着众人面提起,给贤妃难堪。

她前脚才去邀宠,后脚洛晚柠就让皇上去了她那,晚上便召寝了她的妹妹。

若说这里头没有洛晚柠的运作,她才不信,摆明是针对她。

淑妃岂是好相与的,憋着气就要发泄,她就是想告诉大家,洛晚柠她自己争宠不行,还得亲手送人给皇上,多无能啊。

洛晚柠指尖都快把凳角给划破,好歹是忍住愤怒,笑着回应,“淑妃消息倒是挺灵。”

淑妃直勾勾盯着洛晚柠,眼里带着几分讥讽。

殿内气氛开始有些微妙,大家都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轻了些。

赵皇后看着,拨动着指间护甲,淡笑:“这么说来,本宫倒生起几分兴趣了,不如上前来,让本宫观一观。”

皇后蓦然开口,大家面上神色各不同。

后面坐着的嫔妃则是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洛书然。

神仙斗法,凡人遭殃。

洛书然深知,她是不上去都不行了,选秀的时候,皇上是提前离开了,可皇后一直在呢,她怎会没见过自己。

皇后之所以开口,是因为她十分了解淑妃,知道淑妃最善妒,唤她上去,就是给淑妃瞧,让她不痛快。

毕竟在这里请安,淑妃主动挑起事端,就是对皇后不敬。

洛书然收敛心思,缓缓走上前去。

这一袭淡橙色的褶裙本不扎眼,眼下却让人无法忽视,众人的目光几乎能戳穿了她。

洛书然站定在堂中行礼,“婢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淑妃瞧着她的脸,是有些坐不住了,她没想到贤妃的妹妹竟然生的这般貌美。

洛晚柠看到了淑妃脸上神情,嘴角闪过冷笑,就知她最怕失宠,心里头慌了吧。

“嗯,是有一副好姿色,起来吧。”赵皇后表情耐心寻味,看不出喜怒,她说了一句,便又接着道,“本宫有一对双喜镯子,就赏赐给你吧。”

身为皇后总是要得体的,既然把人唤上来了,也要大方送走。

洛书然看了一眼洛晚柠,随后又行礼谢恩,举止得体,算是中规中矩。

请安结束,赵皇后赶着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而淑妃走到了洛书然面前,眼神带着轻蔑,随后扭头离开。

她这高位若是针对这么一个小小宝林,免不了让人瞧了笑话,只能私下让她没好果子吃。

洛书然回去的路上,就碰到了于美人,见过礼后,便一道走,主要是两人住的地方相隔不远。

于美人打量着她,又像是想起那天她被皇上抱走的场面,心里不舒服,“洛宝林与贤妃娘娘关系很好啊。”

她俩是姐妹的事,大家都知道,但嫡庶有别,又同入宫侍奉,有时候关系就会很微妙。

“姐姐待婢妾是极好的。”洛书然笑着回道,眉眼弯弯,又像是无意地提了句。

“美人与家中姐妹关系不好吗?”

于美人:“.........”

她说不出话,洛书然这问的,刚好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在家中与姐妹相处是非常糟糕的。

父亲宠妾灭妻,连带小妾所生的庶女,都要比她受宠些,如今入宫来,她是万万不能让家里再送人进来的。

许是因为洛书然是庶女,所以心中对她总有一种天然的敌视。

“瞧婢妾说的,是婢妾多嘴了。”洛书然捏着手帕轻抚嘴角,像是说错了话般,打着圆场。

于美人心堵塞得很,但她保持着仪态,淡淡地扫视洛书然,“希望你跟贤妃娘娘一直这般好。”

洛书然不动声色,像是听不懂般,“当然,姐姐会护着婢妾的。”

她的眼里满是崇拜,话语间的意思,就差说出我不怕你,贤妃是我靠山这句话了。

“那样就再好不过了,届时妹妹可别忘记了我呢!”于美人是个能屈能伸的,笑盈盈地开口。

只是说的反话而已。

洛书然自然不会傻傻应下,道了几句不敢,就在路口分道回了自己的轩房。

今天听于美人试探她跟洛晚柠之间的关系,倒是让她想起前世的一些事,顺着反问一波,让有些猜测得到结果。

前世没注意的事,现在细品,都有因果。

于美人投靠洛晚柠,很大可能是跟于美人庶妹选秀入宫有关。

隐隐记得她妹妹入宫不久,就得了急病去世了,当时没引起大动静,洛书然也并未注意。

想来,就是这件事后,于美人与洛晚柠联系密切起来,比她还要频繁。

“主子,恕奴婢多嘴,您是要谨慎,但不要这么懦弱,会丢了国公府的面子。”一回到闲云轩,喜春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

她真是后悔跟着这么个主子,当初还不如努努力去贤妃娘娘身边当差。

总比现在这么窝囊的好。

喜春的话音刚落下,就感觉到了屋内透着一股低气压,洛书然转过身,望着她,往日温柔的杏眼,此时透着冷戾的光。

与往常判若两人,喜春倏地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强撑着低头,最终跪在地上,“主子,奴婢知错。”

“知错?”洛书然声音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喜春额间不由自主地冒出细汗,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会惧怕谁都瞧不上的庶女。

之前洛书然可是什么都听她的啊,这入宫了,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洛书然弯下腰,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那冷戾消失殆尽,露出熟悉的笑,“喜春,我装的怎么样,看着还懦弱吗?你怎么出汗了,被吓着了?”

她的几个连环问,让喜春回过神来,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面前的主子,她刚刚只是装腔作势吗?

“不,不,很好。”喜春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回应。

洛书然笑着,“起来吧。”

这时外面传来了动静,是陈安带来的册封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洛宝林性姿敏慧,含章秀出,朕心悦之,着册封为洛才人,钦此!”

陈安宣读完,就看向了跪地的洛书然,笑着递过去,“恭喜洛才人,接旨吧。”

洛书然双手放在额间,随后磕地谢恩,“婢妾叩谢皇上隆恩。”

接完圣旨,明夏悄然去房内,把准备好的荷包一一发给前来的侍女、公公们。

洛书然取了其中最多的那份,亲手递给了陈安,认真说道:“陈公公,我不像姐姐们富裕,拿不出太多,但这是我的心意,还望公公收下。我初来乍到,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给公公添麻烦了,公公多担待。”

说真的,到他这个位置,银钱还是贵重物件都不缺。

对这个秀气的荷包,陈安是瞧不上的,但洛书然的一番话,赤诚的模样,让他有些动容。

鬼使神差,陈安接了过去,“洛才人不必如此自谦。”

洛书然微笑着点头,并未说更多,对于她来说,陈安能收下,就已经超乎她的意料。

等人离去,洛书然回到房间休息,身体的不适感还很强,坚持到请安结束,属实不易。

明夏看出了主子疲倦,悄然拿来软垫,给她依靠着,随后候在一旁拿着扇子扇风。

洛书然侧过头看明夏,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勾起笑,“明夏,总这么端着不累吗?笑笑。”

明夏扇风的动作缓慢下来,有些迟疑地看着主子,同时,嘴角往上动了动。

这怪异的笑,逗得洛书然笑出声,许是见主子笑得开心了,明夏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笑意。

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笑起来很美。

洛书然翻了个身,满足地闭上眼,幸好,幸好,她们都还活着。

............

皇上这边下了早朝,便去慈宁宫请安。

进去的时候,赵皇后正在给太后布菜,见着皇上来了,笑着迎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了。”祁景恒扶了一下她的胳膊,随后往前走,看向上位的人,双手作拱,问安。

坐在那里的太后穿着一身祖母绿的衣袍,头戴金钗,年纪虽已过五十,但保养得很好,头上不见几根白发,眉眼处只有隐隐的细纹。

太后出生清流世家,起点高,是皇上的生母,为先帝生下三儿两女,登上中宫之位。皇上是太后的次子,皇子里排老七,在其中脱颖而出,继承大统。

太后见着皇上,笑得一脸慈爱,“恒儿,正好你来了,陪哀家一同用膳吧!”

边上侍奉的嬷嬷们赶紧去备碗筷,太后又看了一眼赵皇后,招手,“皇后,你也坐吧。”

赵皇后端然点头,坐在太后的身侧,目光不由地放在祁景恒的身上。

有好一段时间,没这么与皇上好好用一次膳了。

太后看着两人,心里通透着呢,她这个儿子聪慧是聪慧,权欲也大,自小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想方设法得到。

至于对待感情,他与先帝的多情痴情截然不同,常说他是天生的帝王,无情得很,就喜好新鲜。

赵皇后这类端庄的,他是不喜的,但好歹是皇后,面上总要过得去。

“皇后既要照料皓儿,还要管理后宫,辛苦了。”太后说着,算是在皇上面前提起皇后的不容易。

皇后摇头浅笑,“有太后惦念,臣妾不觉辛苦,就是皓儿想您,也想皇上了。” 她说着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皇上。

她入宫这些年,终于是生下皇子,是大祁的嫡皇子,这是她的命根子,尤为看重,因为有他,赵皇后格外有底气。

提起三皇子,祁景恒才缓缓开口,“倒是有些日子没去瞧皓儿,是朕疏忽了。”

赵皇后体贴地道:“皇上操劳国事,最是辛苦。”

国事繁忙是繁忙,也不耽搁去宠幸新人。

太后知道,该她打个圆场,“你们都辛苦,帝后同心,安内平外,恒儿,你是要多去瞧瞧皓儿,孩儿们长大就是一瞬间。”

祁景恒点头应下。

几人开始用膳,没再说话,多少气氛显得有几分闷了。

用完膳,祁景恒便先回了御书房,途径御花园,能看到凉亭有好些个嫔妃。

皇上的身影一出现,就被眼尖的嫔妃捕捉,很快大家纷纷上前行礼。

容婕妤站在一侧,眼睛炯炯的,就差写上,皇上看我!

好不容易遇见皇上,也不枉她一用完膳就出来散步了。

祁景恒目光在她们身上游离一圈,能选入宫中的嫔妃,长得自然不会差。

往常若是碰到了,他有闲心会与她们同散会步,不知今个怎么,没有什么兴趣。

祁景恒身形往后,靠在御辇上,挥了挥手。

身侧候着的陈安了然,立马喊了一句,“起驾!”

随着御辇慢慢离开,御花园的一众嫔妃,面色多变,大都是失望的。

容婕妤揪着手帕,转身就往回走,她后面跟着的孙宝林,快步追上,好言安慰,“容婕妤,想来皇上是公务缠身,不便多停留。”

孙宝林是这次选秀入宫的,她家世低微,与容婕妤同住在彩云殿,平日里,她也是多般讨好着容婕妤,最好是能让她宫里头有个仰仗依靠。

容婕妤撇嘴,她是没把孙宝林放在眼里,但也享受被捧着的滋味,所以总得来说俩人来往也还算频繁。

她认可孙宝林说的话,心里却是不得劲,在新人里,她是第一个侍寝的,位份算是升得快的,面对很多的目光,容婕妤深知要把握机会,好好抓住皇上的心。

这才刚入宫,按阿娘的话,应趁热打铁,再往上挪挪,毕竟时间长了,皇上的目光就不一定会停留在她身上了。

............

祁景恒回到宫中,坐在小榻上,看着摆放在那里的茶水,脑海里不由地想起那个身影。

但很快,他就摒去这些思绪,开始下棋,过了一会,祁景恒放下手中棋子,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陈安见状赶紧跟上,不知皇上是要去何处,只听到前面传来一句,“坤宁宫。”

看来皇上是要去看皇后娘娘,陈安连忙应下快步去安排。

坤宁宫,赵皇后等人早早就候在外面,当看到了拐角处出现的御辇,她嘴角含笑。

果然,旁人说百遍,不如太后娘娘说一遍,皇上再怎么特立独行,终究是个孝顺的人。

坤宁宫上下纷纷行礼拜见。

祁景恒从御辇上下来,看着迎接的赵皇后,说着,“皇后不必多礼,朕来瞧瞧皓儿。”

听到这话,赵皇后心底里虽是有些酸涩,但还是不露声色的点头,跟着皇上进去。

只要皇上能来,不管是为了谁,都是好的,况且谁不希望自己生的孩子深受皇上喜欢,这事可关乎未来继承大统之事。

她的皓儿是嫡子,名正言顺。

很快,一行人进了侧殿,乳母正在哄着小床上的三皇子,见皇上来了,乳母赶紧退在一侧行礼。

祁景恒望着里面的小娃娃,上次看到皓儿,还是一个月前,现在倒是又胖了些,白白嫩嫩的。

小奶娃手扯着被子边角,瞪着大眼珠子圆溜溜转动,两个脚在空中蹬着,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

赵皇后悄然过去,弯腰抱起了皓儿,让他离皇上更近些,“皓儿,快见过你的父皇,父皇来看你了哦。”

此时的皇后少了往日的端庄严肃,多了几分柔意。

祁景恒饶有兴趣地捏了捏皓儿的小手,像是想到什么,看了一眼后面的陈安,“朕新得申州绒缎送去司制房,给皓儿制一床褥子。”

赵皇后抱着皓儿轻轻晃动,心里是满意的,这申州绒缎,繁琐工艺,做褥子冬暖夏凉,价高量少,她宫里头的还是去年那批旧料,今年气温高,东西就更少了。

皇上能想着给皓儿,也是用心了。

“臣妾替皓儿谢过皇上赏赐了。”赵皇后说着,看着祁景恒,眼中满是温柔。

祁景恒倒是没说别的,只是逗着皓儿,到了傍晚的时候,赵皇后看向皇上,堪堪开口,“皇上若是不忙,臣妾备好膳,皇上您...”

皇后自然是期待皇上留下来的,可皇后的端庄束缚着她,无法说出口。

祁景恒指尖轻点乏累的眼皮,不得不说,每次来坤宁宫,都能让他觉得时间漫长,“不了,朕还有些要事未处理完,就不久待了。”

皇上说完就走了,坤宁宫一行人恭送着,赵皇后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皇上是不是厌弃本宫了。”

刚入宫的时候,还能经常见到皇上,自打她生下皓儿,见皇上的时间是越发少了。

她也找太医调理身子,甚至开了美容的法子,可皇上每次瞧她,都漫不经心的。

苏嬷嬷看着自家娘娘,“皇上怎会嫌弃娘娘,娘娘是正宫娘娘,皇上尊之爱之。”

赵皇后笑着,多少有些苦涩,她知道苏嬷嬷是宽慰自己,是啊,唯一能安慰的也只剩皇后之位了。

........

祁景恒仰头看着天空,脚步也没有停下,只是方向不是御书房,而是一条小路。

陈安也没多问,只是跟随着皇上的脚步。

路过池塘看着摇摇欲坠的杨柳,脑海顺着就浮现那日落水的人。

从前他不会单独想起谁,更不会拿这些女人对比,就如赏花,总要看到不同娇花绽放。

祁景恒走到二楼,双手搭在栏杆上,望着远处风景,不经意往底下瞥,就瞧见一人站在花丛里,手持着扇子掩盖半张脸,低头嗅着花朵的芬芳。

她穿着粉裙,发间别着蝴蝶珍珠钗,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仰头一瞬,妩媚动人。

正是出门散步的洛书然。

她今天是躺了半天,勉强打起精神出门散步。

洛书然起身,就感觉腰酸得很,她扶着腰,忍不住低骂昨夜索取无度的人。

“回去吧。”见主子要往回走,明夏赶紧搀扶着,她虽未经世事,但还是懂主子哪里不适的。

楼上的祁景恒眼睛微眯,勾起一抹笑意。

等到晚上,洛书然躺在小榻上正在看书,就听到尚寝局的人来传话,皇上召寝。

洛书然手上的书掉落,突然觉得某块地方有点痛。

到了承恩殿,仍是一样的流程,只是沐浴的时候,钱尚寝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一个小瓷罐。

洛书然先是一愣,随后了然,这好像是生肌液。

听说止疼还修复,老妇涂上一点,都能散发少女的弹性,当然传言是夸张了点,但一定是有效果的。

钱尚寝态度温和,“这是皇上赏赐给才人的生肌液。”

洛书然接过,也没有耽搁时间,很快的处理好。

等梳妆嬷嬷来了,洛书然出去坐在梳妆镜前,确实能感觉到某处清凉,那些痛感真的消失了。

她舒了口气,安心了些,虽说侍寝是好事,可身体是自己的,怎么都得好好爱惜。

洛书然轻车熟路地进了内殿,这次的皇上没有在小榻等她。

而是直接躺在龙床上。

洛书然脚步很轻,走到床榻边,看着皇上,他手撑着头,深邃眼眸炯炯看她。

显然是在等着她。

洛书然走过去,缓慢从床尾上去,跪坐在他脚边,俯身给他解开腰间细带,再往下。

她的手虽然看上去很纤细,但触感绵软,指尖触碰他的肌肤,就感觉一阵阵酥麻。

祁景恒他一直觉得自己定力强,尤其是想忍着的时候,谁都不好使,可眼前的女子,两三下就让他抑制不住内心欲望。

上方的她,半边青丝垂落腰间,勾勒腰线,他的手掌能够完全圈握她的细腰,她低下身子,那饱满在他眼前,他抬头,能见着她那双如柳叶的眼眸,此时没有胆怯,直勾勾看他,添了妩媚风情。

她这次大胆地轻吻他眉心,鼻间,嘴唇,酥酥麻麻地触感,让祁景恒一边享受一边又觉得这小妮子实在大胆了些。

祁景恒不装了,翻身而过,当起了大禽兽.........

洛书然无力地依靠在他的身上,受着这狂风暴雨。

服侍皇上,她经历了两世,说来也有些经验。

但之前她不敢主动,更别说亲皇上了,今个这么尝试,没想到效果却超乎她的意料。

不知折腾了多久,祁景恒才尽了兴,起身的时候,说了一句。

“今夜就留宿吧。”

洛书然想回应,但着实没有力气,浑浑噩噩被侍女拉着去收拾了一下,又被送回了龙床。

在她们眼里,美人位份以下的嫔妃,能够留宿,就是天大的恩赐。

洛书然躺在龙床上,虽然很累,但脑子还是在飞速运转。

前世她位份低来承恩殿侍寝,是一次都没被皇上留宿过,现在第二次侍寝就留宿了,已经很不错了。

她还在思索,身侧就多了一个人影,很快就占去了半边床,正是沐浴回来的皇上。

洛书然侧过头,悄然看着身边人,他手放在腹部,睡得很是规矩。

这么近距离瞧着皇上,才发现他长得是真好看,五官优越,轮廓清晰。

尤其是他举止间的帝王气,让人难以去忽视他的存在。

偏偏他的喜怒总是藏住三分,透着矜贵隐忍,这种最是勾人心魂,让人惦记着。

这也同样意味着,想得到他的宠爱,得多费些心思。

洛书然眼眸微转,下一刻,她身体往他那边靠了靠,贴着他的手臂。

只此,她没敢妄动,过了会,见皇上没有动静,显然是没有拒绝她的靠近。

“洛家送你入宫是为什么。”突的皇上开了口,只是问的却是较为刁难的问题。

洛书然面色平静,反而是很当然地说道:“就是服侍皇上您啊,然后得宠,帮嫡姐固宠,不要给洛家丢脸。”

她一一数着,洛书然说的是实话,只是借着单纯语气向皇上转达。

那天在献舞的时候,祁景恒让她下去,无非是想让她换身衣裳,显然,她的引导是有用的,起码让他能清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艰难,明白她与洛家不是一路人。

洛书然现在不求多了,只求他理解,再得到些怜惜,方便她以后好走。

“那你兼顾的还挺多。”祁景恒戏谑的说着,旁人就算是被他看穿,都要掩藏几分,她倒好,和盘托出,生怕交代的不够仔细。

洛书然闭着眼寻思,手不自觉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声音喃喃像是自说自话,“所以我才怕啊。”

祁景恒侧头,就看到了某人睡意朦胧,几欲睡着了,他便也没有动弹。

她此刻像极了温婉小白兔,粉嘟嘟的,让人有种想要在她脸上啃上一口的冲动,这块肉,应该很香。

祁景恒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闭上了眼,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仪态松懈。

一觉到了清晨,洛书然到底就醒来,见皇上不在,她第一反应就是摸床边,是温热的,显然皇上刚起床不久。

洛书然下床,腿就像登山了,酸痛不已,她穿好衣裳,出去就看到皇上正在洗漱。

隔着屏风看了一眼,洛书然就取下了挂在那里的金丝软带,走到皇上身后。

见他洗漱完,就从后服侍他更衣。

由于是背对着,祁景恒张开手臂,没有意识到后面换了人,直到她的手臂从腰后绕到身前,祁景恒闻到那股子清香,才睁开眼。

洛书然乖巧地走到他面前,柔顺长发垂在腰际,低头给他系好腰带,那胸前青紫的印记落入了祁景恒眼中,他眼眸微动。

随后,他挥了挥手,吩咐,“去太医院取些上好的白玉膏送去洛才人那。”

陈安眼神一顿,赶紧应下。

白玉膏是好东西,女子养颜活血祛疤祛皱,都是极好的,但这样的东西,不是每个嫔妃都能享用,最少都得嫔位以上。

皇上赏赐给洛才人,看得出对其的宠爱。

洛书然抬起头,就这么瞧着皇上,湿漉漉眼眸里满是惊讶。

随后她身形微微屈膝,“谢皇上。”

祁景恒没有再多停留,转身往外面走去,这边洛书然也回到了里头,开始洗漱打扮,穿了明夏送来的青色长裙,清素淡雅。

她现在接连侍寝,打扮是要低调些,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一些争端。

即便是要洛晚柠帮着她扛,可当时受罪得就是她自己。

况且宫里头看洛晚柠不顺眼的也挺多的,那些个高位嫔妃,哪个心里还没点小九九。

很快,洛书然是最早到坤宁宫的,毕竟承恩殿离这里很近。

在她后脚进来的,是李才人,她是三年前就选秀入宫的,只是她的家世低微,又不得皇上宠爱,到现在只是个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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