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诗》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位家庭主妇在婚姻中的悲惨遭遇和最终决定离婚的故事。
主角在结婚六七年后一直操持家务,却在参加聚会的地铁上被老公指责穿着丢人,儿子也跟着嫌弃她。她向老公解释家庭开销的去向,但老公并不理解。
儿子在绘画班的作品中把陆阿姨当成母亲,主角发现后十分伤心。在聚会时,老公和他的朋友们都偏向陆思思,儿子也喜欢陆思思,主角扯下陆思思的项链,宴席不欢而散,回家后老公还责怪她。
主角和闺蜜倾诉并宿醉,回家后面对老公的指责不为所动。她发现老公和陆思思的关系早已超出正常范围,决定离婚。虽然面临久未接触社会的困境,但在闺蜜的帮助下准备找离婚律师。
后来,主角不再像以前一样尽心尽力照顾家庭,老公和儿子逐渐意识到她的重要性,但主角心意已决,提出了离婚。
寻诗正文阅读
我和老公结婚六七年后,一直在当家庭主妇。
为这个家操劳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在去参加聚会的地铁上,他面色铁青地指责我,穿的杂牌太丢人了。
“每个月给你打钱,你都花到哪里去了?”
儿子抓住他的手,“妈妈好恐怖,就像吞金兽!”
在众人鄙夷的脸下,我苦苦求他们给我留点面子。
老公却越发愤怒,抽出皮带打我。
看着儿子嬉笑的脸,心里寒意丛生。
“我当然不好,连你陆阿姨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1
话音落下,父子俩诡异地安静下来。
容成面色有些尴尬。
陆思思一直是卡在我和他之间的一根刺。
她的存在,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被我说出来。
他哪里不知道我介意,可我的好丈夫,逼我为了家庭委曲求全。
我为容家当牛做马多年,以为自己尽到了为人妻为人母的职责。
可容成明里暗里贬低我,陆思思光明正大勾搭他。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每到晚上我想到他们两个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亲密,如鲠在喉,心脏滴血。
但我还有孩子,我是一走了之潇洒,小宝该怎么办?后妈会对他好吗?
冷眼看着面前喉结滚动半天,想用借口找补的男人。
“钱花到哪里去了?柴米油盐吃穿用度不需要钱吗?”
“你妈前两天才来问我要钱,说要和老太太们一起报团出去玩。小宝要学画画和散打,又要交学费。”
“我每天五六点就起床为你们爷俩做饭,中午能休息会儿了,你妈又要过来吃饭让我必须炒菜,忙碌完家务又要去接小宝放学,准备晚饭。”
容成的脸有些挂不住,“你这样说的,好像我们容家亏待了你一样。”
“说什么为我们做饭,你难道不吃吗?”
每天的生活比厂里的流水线还满,买的粉底液都已经过期了还没用完。
到处都是张着嘴要钱等饭的,当事人却义正词严地职责我,我怎么不收拾自己,这样让他拿不出手。
我面容憔悴,确实比不过他那位无忧无虑的白月光。
而对躲在容成身后的小宝,我只有失望。
2
父亲是他的避风港,即便容成再忙,上班没时间陪他,可依旧是他最爱的爸爸。
那我呢?我为他呕心沥血,换来绘画班老师的一句心疼,说后妈难当。
话里话外,那位“后妈”都指向我。
为了佐证,老师还把儿子新的画给我看。
主题是一家三口,而那女人的头上,写着陆阿姨。
我对他有多关心,从学校到兴趣班的老师都能看到。所以她有些心疼,希望儿子能早点喜欢上我。
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怒火席卷我的身体,在老师担忧的注视下,我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却失败了。
第一次,没有等他在外面疯玩,直接冲回了家里,翻儿子的桌案。
他的所有画册,替代我成为母亲的角色,都是陆思思。
一股寒意直冲我的脑门,控住不住身体直哆嗦。
这是我的儿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我的泪好像已经在路上流干了。
跌坐在原地几小时,一直在想这些年,我到底为了什么。
客厅里传来儿子不耐烦的声音,“妈,我都饿了,你怎么还不做饭?”
“你怎么乱翻我东西!你是坏女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妈!”
我以前从来没有翻过他的东西,儿子说,要我保护他的隐私。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他的房间里都是陆思思的痕迹。
婆婆被儿子的哭声吵来,一脸批判,“都做妈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照顾好家里的男人,这是女人该做的事!怎么到你就委屈上了?”
3
匆匆赶到包间时,已经酒过三巡。
老公的朋友笑眯眯的端起酒,“迟到的人自罚三杯,这个规矩你没忘吧?”
老公笑着接过去,以往都会心疼地帮他喝罚酒的我,没有丝毫阻拦,陆思思剜了我一眼。
“容哥,少喝点酒。”
有人在起哄,“还是陆姐会心疼初恋啊。”
好像无人在意我的感受,他们很自然地开着容成和陆思思的玩笑。
因为他们都是熟人,一起从高中玩到现在的朋友。
第一次见到时,我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满心欢喜地希望老公的朋友能够接纳我,可他们心里早就默认了陆思思的位置,认为我不过是容成的舔狗。
场面一片乐呵,有个陌生的面孔嘟囔了两句,“人家老婆都没说话呢,你们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组局的人连忙拽住她,对着陆思思笑,“陆姐你别介意,我女朋友第一次来。”
真好笑。
该生气的人无人在意,反倒让别人不要介意。
我低眉,懒得争辩。
一直安静的儿子突然去拉住陆思思的手,“我只喜欢陆阿姨,我妈太土了,幼儿园的同学都嘲笑我。”
众人审视的眼神朝我扫来,上下打量,眼里的鄙视要刺穿我的脊骨。
我被这样的掺着嘲笑的视线打量,已经习惯了。灯光闪烁,陆思思脖子间崭新的项链反光。
眼神一凛,伸手扯下。
“你发什么疯?”
容成一把推开我,心疼地抱住陆思思。
儿子急切询问“思思阿姨疼不疼?”
望着我的眼神愤怒极了。
这一刻,我就是他们家的仇人。
“这个项链,是容成给你买的。”
4
话语肯定。
我曾在他的购物车里见过这条项链。
以为是送我的礼物,却一直没收到。
虽然有些失落,也在安慰自己,反正我也不怎么出门,买了戴不出去,浪费钱。
不如攒着,给小宝以后用。
而现在,项链出现在了陆思思脖子上。
她语气强硬,“容哥自己的工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对别人的钱能不能少点占有欲。”
我气急反笑,环视一周,没有人出头,只有组局那人的女朋友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眼神和我对上,终于爆发了。
“谢非,我们分手!”
“没想到你名字里的非是是非不分的意思,已婚出轨你们居然还护着,真是恶心死了,烂人的朋友都是烂人,难怪相亲都没人要,求我妈来扶贫。”
她不顾阻拦,拿着包走了。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
谢非狠狠盯着我,“现在你高兴了吧!”
莫名其妙,又不是我让他分手的。
冷风嗖嗖,打的车终于来了。
我刚开车门,容成却把我扯住,先护着陆思思上了车。
“夜里一个人不安全,我先送思思回家。”
“爸爸!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也要送思思阿姨!”
容成慈爱地摸着他的头。
陆思思朝我递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有人帮我说话又怎样,最后我老公还不是站在她身边?
出租车就这么改了地址,没有人担心我的安全。
我用力扯了扯嘴角,还是挤不出一个笑。
“宝宝,出来陪我喝酒。”
闺蜜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忙人怎么有时间出来玩了?”
“等着,我来你家接你。”
“我不在家……”
声音有些哽咽。
在他们面前,我还能强装冷静,可听到闺蜜声音的那一瞬,无数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梗在咽喉。
她什么也没问,“发个定位,找个店里等我。”
5
我和闺蜜彻夜长谈,从学生时代,到误入婚姻坟墓。
容成给我发了无数信息。
从最开始催我回去做饭,到后来问我到底去了哪。
“你怎么又在生气?稍微遇到点事就闹脾气,能不能多为我着想?”
我关了机。
闺蜜抱着我,“今天你付账,就用给你儿子攒的老婆本。”
我倒杯酒,点了头。
她大笑起来。
宿醉后回到家,有些头昏脑胀,急着回房间补觉。
“啪——”杯子摔到地上的声音非常清澈。
“你昨晚到底去哪了?电话也不接,还关机。”
“今早小宝闹着要吃你煮的鸡蛋羹,我好不容易才让妈哄着他去上学,今晚你记得给他做。”
我看着一天没有收拾,就乱成一团的家。
地上碎掉的杯子,是我惯用的那个。
这算什么?觉得我不听话之后的威胁吗?
我随意点头,往房间里走去。
“都怪你夜不归宿,今早连送儿子去上学的人都没有,他吵着要妈妈,我只能请半天假。”
“儿子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你这个妈妈到哪去了?”
“你怎么不去送?不都已经请假了,怕是连你儿子幼儿园的门朝哪开的都不知道吧。”
这话说的有失偏颇。
他是知道的,只是并不是因为接送孩子上学。
幼儿园常有些父母陪伴的家庭活动,他去过很多次。
可以母亲身份出席的,都是陆思思。
那天绘画班老师说过后,我突发奇想问起幼儿园的老师。
才知道即便我每次接送孩子放学,可在小宝的嘴里,只是个照顾他的佣人。
有课后活动的时候,就会由容成通知陆思思,小宝会主动拉着老师的手,“今天爸爸和阿姨会来,老师让那个人不用来接我了。”
不知情的我,为容成抽空接孩子所感动。
识破一切后,大数据恰巧给我推送了陆思思的微博。
三人的合照,举止亲密。
配文,“无痛当妈,收获乖宝。”
他急着上班,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家。
而我不管狗窝似的家里,回到了房间睡觉。
谁爱收拾谁收拾去。
6
容成是个连扫把倒了都不会扶的人。
从前有他妈照料着家里,更不会让他摸一点灶台。
在婆婆嘴里,照顾好家里的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也为此而自豪。
即便我因为陆思思和他吵架,婆婆也只是背地里劝我,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可他的妻子还是你啊!
“我儿子魅力这么大,错过了他,有你后悔的!”
现在想起那几年,脑子像是被浆糊住了,越想越离谱。
离婚是势在必行了。
但现在的困境是太久没有接触过社会。
结婚后,婆婆以我只需要照顾好家庭,她儿子会赚钱的理由,偷偷去给我辞了职。
后来我每找一家实习,都会被她搅黄。
直到后来怀孕,我才熄了出去上班的心思。
“你担心这些干什么?来给我当助理呗,姐给你开工资。”
闺蜜在电话那头道。
我笑笑。
她是个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热爱自由。我父母离异,一直渴望有一个家,有人能爱我。
现在觉得她那样的生活也不错。
“比起当助理,当务之急是给我推个离婚律师。”
“小事。”
外面吵嚷起来,我挂了电话出去。
容成怒气冲冲,“你怎么还在家里?怎么不去接小宝。”
“饭也不做,家里也不收拾,翅膀硬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看。
既然婆婆这么喜欢照顾她的乖孙,我就让她去接孩子了。
碰巧,两人现在回来了。
婆婆背着书包,手里拿着刚买的玩具,气喘吁吁,“小宝真是太能跑了,我的乖孙以后说不定能当个运动员。”
“妈,你怎么又给小宝买玩具?他房间里已经有一堆了。”
“我给乖孙买东西,你插什么嘴!”
想要什么就能拿到,以后有的是填不满的物欲。
7
到了饭点,容成肚子饿的发出声响。
听到我的嗤笑,他面色铁青。
“还不是因为你昨晚没回来!今天忙死了,我中午饭都没吃几口。”
“快去做饭!”
我摇了摇头,“今晚吃小宝最喜欢的东西。”
不一会儿,外卖来了。
儿子抱着炸鸡可乐,笑眯了眼。
“妈妈万岁,我最喜欢妈妈了!”
容成脸色有些难看,“今晚就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你不是说,小宝的喜好最重要吗?小宝,你很喜欢对不对?”
他怕爸爸不让他吃,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点头。
从前我不然他吃这些外面的油炸食品,都是自己给他炸,而儿子真是一脸嫌弃地看我在厨房里忙活,“你做的是盗版的!不好吃!”
我又扔下一个炸弹,“你不是经常带陆思思和儿子去吃炸鸡吗?难道要在外面店里才好吃?”
他哑口无言,说下不为例。
“还不是你不让儿子吃,我怕他产生逆反心理,不喜欢你这个妈了。”
自从开始点外卖后,我彻底爱上了点外卖的方便快捷。
每天做饭再洗碗都要忙碌半个多钟头,容成嘴刁,又不能只做家常菜,于是我为了让他多吃点,经常学习菜谱,变着法做新菜。
在厨房里捣鼓半天。
换来他觉得,我做饭给他吃是理所应当的。
儿子面露菜色,“妈妈,怎么今天又吃炸鸡啊?”
“我都吃腻了,我想喝你煮的汤。”
我笑着摸他的头,“小宝喜欢吃炸鸡,那就多吃一些。”
他把茶几上的东西掀翻,难受地抽搭起来,“我不要吃炸鸡了,我要吃你做的饭!”
“我命令你现在就去做!”
我表情冷了下来,“不吃就不吃,谁教你浪费东西的?既然不吃,那今晚就饿着吧。”
他怒气冲冲地回到了房间,嘴里嚷嚷着恨我,把房门关的震天响。
我没有管他,因为容成喝的烂醉回来了。
他不省人事,衬衫上却带着口红印。
满身的酒气里,带着熟悉的香水味。
躺在沙发上,一副难受地不行的样子,吐了出来。
醉眼看我,“老婆,你怎么站着不动?”
是,如果是从前的我,早就上前替他调整靠枕,确保他姿势舒服,伺候他吐过一轮后,匆匆地去厨房煮醒酒汤。
“太脏了,我不想坐。”
他刚才还浑浊的眼睛突然清醒了几分,表情讨好,几分让步。
“老婆,我好难受。”
我淡淡点头,“那下次少喝点。”
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里,回了房间。
8
醒来时外面已经被收拾的非常整洁,餐桌上摆着早餐。
容成温柔道,“老婆,你醒了?快来吃早饭。”
见我不说话,他开始找话头,“家政阿姨的钱真好赚啊,来打扫几小时,就是几百块。”
把我推到桌前,给我盛好粥。
“确实不划算。”
他脸上露出喜色,以为是我让步。
“不如我们离婚吧。这样陆阿姨,就能名正言顺地照顾你们父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