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落幕》简介
小说讲述了主角季念丞和妻子温言初结婚七周年纪念日当天的遭遇以及后续一系列的纠葛。
结婚七周年纪念日,季念丞定好餐厅等待温言初,却被告知她临时出差。在回家途中,季念丞遭遇严重车祸,双脚被困。被救出时,他看到温言初慌张跑来,却越过他奔向了另一个男孩。在急救过程中,温言初对那个男孩关怀备至,完全忽略了重伤的季念丞。
季念丞被推进急救室,因联系不上预设的第一联系人,他自己签了字。手术成功后,他听到温言初在为那个男孩争取待遇,心中无比痛苦。
回忆起与温言初的相识相恋,季念丞感慨曾经的美好誓言如今已破碎。
之后,季念丞聘请了护理人员和营养师,却因江祈白是温言初的“新宠”而受到诸多不公。在与江祈白的冲突中,温言初偏向江祈白,甚至让保镖对季念丞动手。而最后温言初又突然有了奇怪的反应。
七年落幕正文阅读
结婚七周年纪念日。我定下了餐厅,等了温言初四个小时,却等到她临时出差的消息。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严重的车祸。
双脚卡在驾驶座里动弹不得,被人拽出的时候,我看到温言初慌张的神情。
她慌乱地拨开人群,越过我跌跌撞撞地奔向坐在路边的男孩。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太好了,你没事。”
她跟医生说,她是那个男孩的家属。
却丝毫没有看到半步开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我。
1.
救护车的呼啸如同撕裂夜空的利刃,骤然划过耳畔。
我意识朦胧,被轻轻却又不容抗拒地安置于担架之上,思绪仿佛游离于身体之外,一片混沌。
尽管医生与护士的对话刻意压低,却如同锋利的针尖,穿透了我本就脆弱的听觉屏障:
“这年头,有钱人的特权真是愈演愈烈!重伤者众多,却还要抢占这宝贵的急救资源!”
“是啊,看他那样子,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需要急救的?这不是明摆着浪费吗!”
“嘘,小声点,那可是海城温家的大小姐温言初,听说她和丈夫之间的感情深厚,看来传言非虚。”
“确实,你看到温大小姐刚才都快急得哭出来了吗,真是好让人羡慕的感情啊……”
这些话语,如同冰冷的雨滴,滴落在我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却又迅速被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与窒息感所淹没。
喉咙间涌动的腥甜,如同潮水般无法遏制,让我几乎窒息。
“这位患者,请保持清醒!”医生与护士的呼唤声急促而焦急,他们正竭尽全力对我进行急救,“坚持住,医院就在前方!”
我勉强集中起一丝力气,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
此时,温言初那焦急的声音近在耳边,仿佛要将空气都点燃:“医生,他身上有伤,你们赶紧帮他做个全面检查!”
“但是,温小姐……”
医生的话语被无情打断,温言初眼里是滔天的怒意:“他也是伤员,你们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他要是有任何闪失,谁来负责?”
周遭的嘈杂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温柔的护士安慰我:“我马上联系你的家人,让他们在医院等你。”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温言初的背影显得如此决绝,她轻柔地将那男孩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那份深情与关怀,对我而言却是无尽的讽刺。
手机铃声终是戛然而止,伴随着护士的抱怨:“怎么关机了?这时候联系不上人,真是急死人了!”
我挣扎着睁开眼,望着那个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身影。
她,的确在场,只不过忽略了我的存在。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倾注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用尽了所有的温柔。
这一刻,我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悲凉与决绝。
七年婚姻,换来的竟是如此冷漠与忽视。
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她选择了陪伴别人,而非我。
“季念丞,你,死心了吗?”我在心底默默地问自己。
答案,已无需多言。
2.
我被紧急推进了急救室,周围弥漫着紧张与急促的氛围。
“先生,”护士带着些焦急的声音响起,“由于情况紧急,手机只能联系到预设的第一联系人,但电话打不通。麻醉前需要家属签字,您还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吗?”
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声音微弱却坚定:“我自己来。”
颤抖的手指在文件上缓缓移动,最终签下了我的名字。
随后,隐约听见护士们轻声的交谈,夹杂着对婚姻现状的感慨:“选择伴侣真是门大学问啊!看看温小姐的丈夫,一点点小伤都让温小姐心疼不已,而这位,伤得这么重却……”
随着麻醉药物的缓缓注入,我逐渐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在潜意识的海洋里,我试图捕捉那些曾经美好的片段,却发现它们如同散落的珍珠,无论如何也串不成完整的项链。
耳边,温言初的声音不断回响,带着不耐烦与责备:
“季念丞,你能不能别随便乱放我的东西啊。”
“季念丞,我爸年纪大了,他说什么你听着就好了,挂着脸给谁看呢?”
“季念丞,你是不是忘了我不爱吃糖醋排骨。”
“季念丞,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我从来没翻过你的手机,你为什么要翻我的?”
那些话语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次次切割着我的心。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我仿佛被从梦境中猛然拽回现实。
睁开眼,发现原来只是麻醉前的幻觉。
但那份心痛,却比任何真实的疼痛都要来得深刻。
“先生,你醒了?”小护士轻声细语地调整着输液管,“手术很成功,麻药过后可能会有些疼,请忍耐一下。”
她继续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机好像坏了,没办法联系到第一联系人。需要我帮忙联系其他人来照顾你吗?”
正当我准备回答时,帘子另一侧传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温言初正在与医生争论着什么,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为另一个人——那个叫“祈白”的男孩,争取最好的待遇。
我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心灵深处的绝望与哀伤。
七年前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此生绝不负季念丞。”
可如今,她却将最深的伤害,无情地施加在了我的身上。
直到脸上有冰冷的湿意传来,我才知道,我原来掉了眼泪。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楚。
那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被爱情抛弃的痛楚。
“温言初,我也很痛啊。”
我在心里默默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却知道这份痛苦与绝望,她永远也无法体会。
3.
我与温言初的缘分,始于一场俗套却深刻的救命之恩。
那日,她作为嘉宾参与孤儿院的活动,不慎失足落水,而我,出于本能,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将她救起。
人工呼吸的那一刻,她脸颊绯红,耳根更是红得彻底,那是我们初次心灵的触碰。
“你叫什么名字?”她醒来后急切地问。
而我,目光掠过一旁的警示牌,淡淡回应:“这里不是游乐场,下次小心,别让自己陷入危险,还给别人添麻烦。”
我,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对温言初这样的富家子弟,总是保持着一份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然而,温言初并未因此退缩,她用三年时间,一点点地敲开了我封闭的心房。
我们一起坐在简陋的路边摊,一起分享一份炒面。
我做兼职,她会陪着我一起,第一时间给我送上一瓶冰镇的矿泉水。
我过生日,温言初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会笨拙地亲手为我准备一桌子大餐。
第三年的生日,她捧着那碗从和面开始就不假手于人的长寿面笑着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鼻腔有些酸涩。
抬手轻柔地替她擦去了脸上的面粉,问她是否愿意年年如此,为我庆祝生日。
那一刻,她的惊喜与激动溢于言表,连手中的面碗都微微颤抖。
“念丞,你这是愿意做我的男朋友了?”她眼里含着泪,紧紧拥抱着我,誓言如春风拂面,
“我承诺,以后每年的生日,都会为你准备不同的惊喜,亲手做蛋糕,煮长寿面。念丞,我会一辈子都爱你,相信我。”
温言初,当初那些誓言,曾是多么动人心弦,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沉浸在这份爱中,七年如一日,即便早已察觉到某些不和谐的音符,也总是选择性地忽略,为你编织着各种理由。
但这一次,真相如利刃般残酷,它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不留一丝余地。
它剥开了我所有的伪装与坚持,直击心灵深处,让我痛彻心扉,仿佛被剔骨剜肉,一剑穿心。
4.
我特地聘请了一位专业的护理人员,以及业界顶尖的营养师与营养师,力求得到最周全的照料。
第二天,我便顺利转入了更为舒适的VIP病房,享受着前所未有的静谧与便捷。
换病房时,我被护工推着出去,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了那个男孩。
江祈白,温氏集团新近的实习生。
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刘海乖顺地贴在前额,的确有几分青春洋溢的男大学生气息。
也不怪温言初会对他「芳心暗许」了。
他握着手机,语气里似乎带着些撒娇:
“医院的病人餐我都吃腻了,姐姐,你过会儿来的时候就给我带着些吧!”
我心中明了,他口中的美食,正是我的私人营养师为我精心准备的佳肴。
我在心底冷哼一声,看来他不止喜欢抢别人的妻子,就连别人的食物也爱抢。
对此,我并未过多在意,只是淡然离去。
VIP病房的确物有所值,除了价格不菲,它提供了最适宜的环境,让我得以享受久违的安眠。
正当我品尝着营养师精心熬制的人参鸡汤汤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份宁静。
开门一看,是我的管床护士,她的神色略显尴尬:“季先生,医院这边出了点状况,这间病房不小心同时安排给了另一位病人。”
话音未落,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进来的是那位年轻的营养师,他面带难色,向我表达了深深的歉意:“实在抱歉,季先生,不是您给的钱不够,实在是因为,那人是温小姐的丈夫……我……我实在得罪不起。”
5.
推开普通病房的门,我看见江祈白正拆着礼物包装。
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举起来我才发现,是我前段时间随口跟温言初提过的那块保罗纽曼手表。
我听见他跟温言初发消息:“姐姐,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能不喜欢吗?这可是价值不菲的腕表。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另一份惊喜的满意,“还有你特意安排的VIP病房与私人营养师,我也很喜欢。”
我站在一旁,思绪不禁飘远。
从前,温言初总能在我的每个生日里,以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珍贵的礼物让我感受到她对我的爱。
从精致的蛋糕到寓意长寿的面条,再到各式各样的贵重腕表、袖扣、领带,每一件都承载着她对我的爱。
我低头凝视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那块她六年前送我的手表,在意外中被损坏,连同那份承诺也似乎随风而逝。
“念丞,我愿与你携手共度此生,我的爱意,以此为誓。”
江祈白的目光偶然间与我交汇,他微微一笑,礼貌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锋芒:“你好,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一刻,我确信,他对我并非全然陌生,那份微妙的敌意与挑衅,如同暗流涌动,清晰可感。
我直言不讳:“听说江先生对我的VIP病房和营养师很感兴趣,但是很抱歉,我不同意把他们让给你。”
江祈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是吗?可是无论是VIP病房还是营养师,我都订好了,怎么可能让出去?”
我态度坚决:“那么,恐怕要让江先生失望了。这些,我都不会拱手相让。”
“你做梦!”他的话语中满是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轻笑,话语中带着几分讽刺:“江先生的底气应该是你身后的金主给的?借着温小姐丈夫的名义,招摇过市,恐怕不太合适吧?”
我话音刚落,病房内的气氛骤变,众人面面相觑,江祈白的脸色更是变得铁青,怒意难掩。
“如果江先生不懂怎么做情人,我倒是不介意教教你。”
“你要做的,是学会怎么取悦你的富婆姐姐,而不是横行霸道。”
我语气冷冽,随即借助轮椅的力量站起,挥手间,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病房。
正当我准备进一步动作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背后袭来,我踉跄几步,伤口因突如其来的冲击而裂开,鲜血迅速浸湿了纱布,我也被逼出了生理泪水。
视线模糊中,只见温言初带着疾步走向脸色惨白的江祈白,对着我身后的保镖厉声喝道:“许浩,你还愣着干什么!让他滚出去!”
6.
眩晕如潮水般汹涌,令我天旋地转,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地,疼痛如利刃割裂我的意识。
小护士见状有些慌了,她和护工一起把我扶回轮椅上坐着:“温小姐,我先带季先生出去。”
她虽然不卑不亢,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心里的恐慌。
看起来,许浩那大身板和温言初眼里的寒意的确把她吓到了。
温言初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尤其是欺负了她身边的人,她的手段也不是开玩笑的。
海城的富家圈子里因为我的出身,其实不太看得起我,明里暗里嘲讽的人不少。
温言初没听见还好,但凡她听见了,那些人都不太好过。
我和温言初结婚的第二年,沈家那个公子哥嘲讽我是个只会爬富家小姐床的鸭子。
温言初先是左右开弓给了他几个耳光,然后找人把他套着头打了一顿,还扒光了衣服扔到了闹市区。
第二天虽然沈家的老爷子亲自带着沈家公子哥上门道歉。
但没过一周,沈家就再也没出现在海城。
岁月流转,世事变迁,那个只会护着我的温言初,如今也会护着别人了。
此刻的我,站在她愤怒的风暴边缘,不禁揣测,依她如今的心境,我会面临怎么样的折磨。
会不会也像沈家公子哥一样被她的保镖套着麻袋揍一顿然后扔在闹市区。
我在轮椅上坐定,就看见温言初一脸温柔地安慰着江祈白。
许浩的目光触及我的脸,眼里充满着惊恐。
“许浩,”温言初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需要我亲自教你吗?嘴巴不干净就让他干净,手不干净就废了。”
这一幕,让我深刻体会到,得罪江祈白的后果竟是如此惨烈。
我紧握双拳,示意护工将我的轮椅转个个,我看着温言初和江祈白交握的双手,心中五味杂陈。
江祈白在温言初的身边依旧是那副委屈的模样,可看向我的眼中却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温言初猛然推开他,脸色惨白,眼神带着惊恐地看着我,嘴唇张合数次,却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声音,说不出话来。
7.
温言初这猝不及防的一推让江祈白脚下趔趄,不慎撞到了一旁的桌角,疼得他瞬间紧皱眉头。
可温言初却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用带着惊愕和慌张的目光注视着我。
温言初大概没想到,我和她两天没见面,所谓的「重逢」竟然是这样的画面。
我脸色惨白,伤口撕裂,病号服上还隐隐有血迹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