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陆闻屿是小说《毕业后,禁欲学长追妻发疯》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毕业后,禁欲学长追妻发疯》的章节内容
日料店。
几杯清酒下肚,舒瑶有些微醺,看到对面坐着的季远韬对她招了招手,立刻乖巧地坐了过去。
“季par,您有何吩咐?”
舒瑶一进君诚律所,季远韬就是她的带教律师,她身上所有的本事,都是季远韬教给她的。
如今他要走了,舒瑶很是不舍。
“是这样的,合众那边,说我可以带人过去,我想带的人是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舒瑶很实在地摇了摇头,当初她投简历的时候,可是被合众刷下来的,只有君诚接受了她。
季远韬郑重道:“我很直接地告诉你,现在最有发展前景的,是合众。”
舒瑶坚定道:“唯一接受我的律所,我要对君诚誓死效忠。”
季远韬笑起来:“真不考虑一下?老板难道不是旧的好?”
舒瑶端起酒杯给他敬酒:“您要走,我很舍不得的,我这几天简直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季远韬嗤了一声:“演,接着演,你这是准备改行冲击奥斯卡了?”
舒瑶郑重道:“季par,不说了,都在酒里。”
说完,一口闷了。
季远韬轻笑一声:“以后犯错,别把师父的名字抖出去就行了。”
又对一旁的何旭低声说了几句,何旭双眼冒光,激动得手都发抖,伸手推了推眼睛,颤着嗓子道:“我愿意!我愿意!”
季远韬轻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求婚成功了。”
何旭赶紧敬了季远韬一杯。
季远韬偏头对舒瑶道:“你知道接替我位子的合伙人,是谁吗?”
舒瑶摇头:“不知道,就听说很厉害,年轻,能力强悍,手段高明,是何总特地高薪请过来的。”
君诚老板指望他一人抵抗合众的来势汹汹。
季远韬顺着她的话说:“还英俊,多金。”
舒瑶的笑容爬上了脸颊:“真的吗?”
能跟年轻英俊又多金的老板共事,那是她的荣幸。
“他叫陆闻屿。”
舒瑶的笑瞬间僵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陆陆陆……陆闻屿?你确定叫陆闻屿?”
“确定啊,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吃饭了,非常的玉树临风,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绝对是律政界最强颜值担当。”
也是律政界最强毒舌担当吧。
老天爷啊,如果她犯了罪,那就让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派陆闻屿继续来折腾她。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摆脱了那个恶魔,怎么三年时间,她就又要重回地狱了呢?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立刻扑闪着大眼睛,往季远韬那边凑了凑:“季par,是这样的,要不你问问合众的老板,你能不能带两个人过去,我愿意誓死追随。”
“合众不是刷过你嘛。”
“咱就是说,做人不能那么斤斤计较。”
“怎么不早点说,梁总只说我可以带一个人。”
舒瑶欲哭无泪:“季par,我的好季par,把我也带走吧。”
你的好部下要落入恶魔掌心了!
“舒瑶,你这纯属过了追诉期了。”
当晚,君诚的各种小群里就传得沸沸扬扬,舒瑶大概率是暗恋季par,舍不得季par走,在酒桌上差点就失态了,哭着喊着让季par带她一起走。
隔天。
舒瑶强忍着宿醉的头痛,起了个大早,撸了个精致淡雅的妆,马尾扎得高高的,穿了一套米灰色的职业套装,三公分的高跟鞋,显得她挺拔又昂扬。
今天,她不是去上班的!
她是去打仗的!
她要让陆闻屿知道,时隔三年,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他呼来喝去的舒瑶了。
她,是钮祜禄.舒瑶!
到了律所大楼底下,舒瑶看到一辆陌生的车,银顶迈巴赫,肯定是陆闻屿的。
这货居然混得这么好,都开上迈巴赫了。
各大律所的合伙人一直是被五院四系出来的人垄断,律政界,是讲出身和系统的。
江大法学院毕业的舒瑶求职的时候到处碰壁。
如今,陆闻屿竟然打破了这一垄断,坐到了君诚合伙人的位子。
换个思路,那她是不是可以背靠这棵大树,青云直上,走上人生巅峰?赚钱赚到手抽筋,最终成为人人敬仰的舒par。
毕竟是校友嘛。
想到这,舒瑶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打算,继续打亲情牌,让陆闻屿带她躺赢,带她一起飞。
刚坐到工位,身后的周颖和孟诗怡捧着脸,满眼狂冒桃花——
“那辆迈巴赫真的是咱们新合伙人陆par的吗?”
“真的真的,我亲眼看到的,真帅惨了,还很高呢,目测有一八八,我一路跟着他进了大楼,进了电梯,他还问我去几楼,要帮我按楼层呢,天哪天哪,好绅士啊!”
舒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别人就那么绅士,对她就是重拳出击。
凭什么啊!
她哪里得罪他了?
艾米走过来,对几人道:“九点半陆par给大家开个会,大家去小会议室。”
舒瑶的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
九点二十,舒瑶拿着笔记本进了会议室,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九点半,门推开,艾米丽萨相继走进来,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陆闻屿。
相比在学校的时候,这人更添了几分成熟稳重,手工定制的西装显得他高不可攀,英俊中彰显着贵气。
他不笑,一整个bking的气势,满会议室的人被他的强大气场压得不敢出声。
舒瑶挺直了脊背,脸上的笑容职业标准恰到好处,不过分谄媚,也不过分疏离,她轻轻抬了一下手,充满希望地跟陆闻屿打了个招呼。
陆闻屿眉眼淡漠,目光在舒瑶脸上扫过,紧接着淡漠移开。
仿佛完全不认识她这个人。
抽开椅子,落座,清冷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闻屿,以后是君诚的合伙人,是你们的老板,接下来,各位也介绍一下自己。”
舒瑶气得咬牙,真不认识她了?
好歹她也是江大法学院的系花,长得很有辨识度的呀,毕业几年,她变化不至于这么大吧!
抬头,就看到周颖和孟诗怡意味深长的眼神,呵,要说她热脸贴冷屁股,新来的陆par不给她面子了吧。
该死的陆闻屿,大学折磨了几年的人,他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
难道真的只有被害人才会耿耿于怀?
一番自我介绍后,陆闻屿直接就开始分配工作——
“下午我要出庭,周颖,蒋文奇跟我一起去。”
被点到名的周颖立刻挺直的背,眼里的得意一览无遗。
“明晖破产重组的案子,孟诗怡,向玲,李昊一起跟一下,明天下午,把资料都整理好给我。”
“好的。”
舒瑶满眼期待地看着陆闻屿。
陆闻屿的目光落在了章岩身上:“宇腾小额贷款的案子,你来处理,我就不过手了。”
“没问题,陆par。”
只剩舒瑶了,终于要轮到她了吧,陆闻屿有什么重任要交给她呢?
陆闻屿瞥了舒瑶一眼,目光淡漠:“舒瑶……”
舒瑶满脸小学生积极范儿:“到!”
“这周你去法律援助中心值班。”
舒瑶的小脸顿时垮了。
陆闻屿,绝对还认识她!
法律援助中心,是国家拨款建立的,专门为经济困难的弱势群体提供法律帮助的机构。
去法律援助中心的路上,舒瑶泫然欲泣地跟简玥吐槽:“我以为陆闻屿不认识我了呢,这货不但认识我,他还要继续折磨我,上天怜见,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啊,让他时隔三年,对我虽远必诛!”
“咱换个思路,在陆闻屿的摧残和压榨下,大学四年,你的成长速度还是很快的,不然君诚能招你?”
舒瑶哭了:“你这意思,我还得谢谢他?他公报私仇,牺牲我去讨好美女,我还谢谢他?”
简玥:“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这周本来是周颖去法律援助中心值班的,他偏偏派我去,我跟周颖不合,你不知道周颖有多暗爽,啊啊啊陆闻屿,可恶可恶!”
“什么牺牲你讨好美女?周颖哪有你好看?出庭的时候,看过她几次,满脸的科技与狠活,比你差远了,舒瑶,你可是江大法学院的系花,你得支棱起来!”
舒瑶丧得很,支棱不起来,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背靠陆闻屿走上人生巅峰这件事,就这么戛然而止。
到了法律援助中心,舒瑶轻车熟路地跟里面的人打招呼。
周锐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舒瑶?怎么这周又是你过来?”
舒瑶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命苦。”
虽说对陆闻屿的安排很不爽,但开始工作的时候,舒瑶还是很敬业投入。
电话铃声响起——
“律师,我碰到渣男了,请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制裁他?我能去告他吗?”
舒瑶微笑回复:“感情伤害很难通过法律途径得到弥补。即使向法院起诉了,也很难被法院支持。不仅是渣男,渣女也很难被法律制裁。”
“我买到了一套假房子,实际上是违建的房子,能不能让对方假一赔十?”
舒瑶:“赔十的规定来源于《食品安全法》,适用于食品。房子肯定跟食品不沾边,没有办法假一赔十。”
也有一些无厘头的奇葩咨询——
“你好,请问领养小熊猫会被判刑吗?”
舒瑶:“……这个就要先区分,小熊猫是怎么得到的。买卖?捕猎?捡的?如果是前两者,会被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如果是很巧的救助或者捡到受伤的野生小熊猫,建议马上联系所属地区森林公安和林业部门移交,并说清楚缘由。”
沉浸式工作了两个多小时,电话终于暂时不响了。
舒瑶呼了口气。
陆闻屿虐她千百遍,她待陆闻屿如初恋。
没办法,谁叫他以前是学长,现在是老板呢。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得继续讨好巴结陆闻屿。
生活的苦,她早已尝够。
周锐拿了杯奶茶放她桌上,舒瑶看到救星一样:“啊谢谢我锐哥,中午我请你吃面条,康定路新开了一家面馆,特好吃。”
周锐笑笑:“好啊。”
喝了口奶茶,舒瑶整个人神清气爽。
方姐跟悠悠一左一右把她围住:“听说你们君诚新来的陆par,是个超级无敌大帅哥,给咱讲讲,到底是有虚假成分,还是货真价实的帅哥?”
舒瑶撇嘴,虽然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陆闻屿那张脸,真的没得挑。
“帅是挺帅的。”
紧接着加了一句:“性格特糟糕,属于赔钱倒贴给我,我都不带考虑的那种。”
悠悠八卦道:“你两都是江大的,陆par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啊?”
“没有,不过他倒是有个白月光的,两人同班,但因为两人都是高傲的天之骄子,加上两人都没长嘴,竟然就这么错过了,着实有些可惜。”
方姐啧啧:“我跟你说,男人真要爱一个女人,肯定会长嘴的,这只能说明,陆par并不爱那个女生。”
舒瑶笑道:“行了,姐,别一脸懂王的样子了,我跟他一个学校的,还能不知道吗?”
-
在法律援助中心兢兢业业上了一天班,回到律所,已经是七点钟了。
舒瑶看到自己办公桌上摞着一叠厚厚的卷宗,环顾四周,大家都下班了,只有陆闻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低沉性感的声音传来。
舒瑶推门而入,陆闻屿背着她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电话,宽肩窄腰大长腿,这人活脱脱行走的超模。
人家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继续讲他的电话。
舒瑶就跟罚站似的,站了十分钟,陆闻屿才终于挂了电话。
“陆par,我桌上那个卷宗,是……”
“明天要交给我的资料,你整理一下。”
舒瑶:“明天……大概什么时候交给你?”
“上午九点半。”
舒瑶攥紧了小拳头:“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那么多,我可能要通宵整理的。”
陆闻屿面无表情:“有什么问题吗?”
舒瑶讨好地看着他:“可不可以宽限到下午。”
“你自己克服一下。”
说完,拎着西装,出了办公室。
啊啊啊啊啊……舒瑶内心疯狂咆哮,好想追上去把他痛扁一顿,想了想,他好像是练柔术的,她还是不自取其辱了。
小小的格子间,只有舒瑶的灯亮着,她一边处理卷宗,一边打电话跟简玥吐槽——
“如果我犯了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再次派陆闻屿来折磨我,呜呜呜,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让他这么虐待我。”
简玥:“姐妹,我也在加班呢,咱两云加班,共患难。”
“啊啊啊啊,陆闻屿就是恶魔,是周扒皮,是残忍的资本主义阶级……”
一抬头,就看到玻璃门外站着的陆闻屿。
吓得心脏都停了。
舒瑶猛地站起来,语无伦次道:“陆par,你听我狡辩……”
啊不是,跟简玥聊天向来没个正形,她怎么能在陆闻屿面前这样呢?
“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诶不对,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不会专门回来偷听墙角吧?”
陆闻屿居高临下看她,一脸高冷:“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
舒瑶就差哭了,她闲?她哪里闲了?
陆闻屿,你没有心!!
“我办公桌上有份盒饭,我不吃了,你给我扔掉。”
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去。
舒瑶捧着那盒看起来就高端精致的饭盒,肚子不自觉咕噜噜响起来。
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此刻饥肠辘辘。
打开饭盒,她不由得啧啧,原来外卖盒饭也有这么高级的。
跟着陆闻屿,果然能长见识。
舒瑶不自觉舔了一下嘴角,看着一旁没拆封的筷子,小声道:“扔了就太暴殄天物了,我勉为其难帮你吃了吧。”
她捧着饭盒回到自己的工位,拆开筷子,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好吃,真好吃,好吃哭了,陆闻屿这厮太会享受了!
吃完一份盒饭,舒瑶餍足地打了个饱嗝,继续挑灯工作。
一直工作到十点,还有一半的资料没整理,舒瑶伸了个懒腰,准备把资料带回家。
出了大厦才发现,外面在下雨,她忘记带伞了,一路小跑着跑到最近的公交站台,用手机软件叫出租车,却因为雨天,没人接单。
舒瑶焦急地张望着。
突然,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打开,陆闻屿那张帅脸在雨雾中竟显得亲切起来:“上车。”
舒瑶也顾不得矫情了,赶紧拉开车门上了豪车。
“地址。”
这人还是那么惜字如金。
舒瑶赶紧自报家门,暗戳戳瞥他一眼:“你该不会一直在外面等我,就等着送我回家吧?”
陆闻屿挑眉,目视前方:“如果自恋犯法,你已经是无期徒刑。”
舒瑶撇嘴,好吧,是她自作多情。
“说起来,他们都说合众更有发展前景,你这么牛掰,怎么不直接进合众呢?我们大老板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答应来君诚的呀?”
陆闻屿修长的手指松松搭在方向盘上,声音清冷:“高层的事,你少打听。”
舒瑶:……
好气哦!
舒瑶家住得不远,开了二十分钟,便到了。
见舒瑶迟迟不下车,陆闻屿挑眉:“还想干什么?”
舒瑶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亲爱的陆par,不借我一把伞吗?你看外面雨下得跟依萍去找他爸爸借钱那天一样大呢。”
“只有一把伞。”
舒瑶微笑:“女士优先,这把伞应该借给我吧。”
陆闻屿轻笑一声:“你觉得,我跟你谁更病得起?我一个小时咨询费是五千,请问舒律师是多少?”
舒瑶:……
呜呜呜,陆狗太会侮辱人了!
舒瑶悲愤地要下车,被陆闻屿叫住。
一把伞被放到了她手上。
“不是只有一把伞吗?陆par千金贵体,怎么能生病呢?”
陆闻屿笑着看她:“其实有两把伞。”
舒瑶:!!
陆狗一如既往以玩弄她为乐。
他就是为了显摆自己一个小时咨询费五千。
五千了不起啊,终有一天,她会超越陆闻屿,她会把陆闻屿踩在脚下!
隔天,一大早,电梯里碰到了周颖,周颖假模假式地跟她打招呼,接着阴阳怪气道:“听说你跟陆par是校友,你们认识吗?”
舒瑶面无表情:“何止认识,我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简直形影不离。”
她就是陆闻屿免费的长工,陆闻屿无时无刻不在使唤她。
周颖掩唇笑:“真的假的呀?那怎么昨天你跟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你啊。”
“关系太亲密,要避嫌,你这都不懂?”
电梯门开,看着舒瑶的背影,周颖轻嗤一声:“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舒瑶准备出发去法律援助中心的时候,就看到周颖手里拿了盒感冒药,小声跟孟诗怡说话——
“我刚听到陆par咳了几声,我想给他送盒感冒药。”
“送呗。”
“不唐突吧?”
“这有啥呀?你不好意思送,我替你送进去。”
“不……不麻烦你了,我自己送进去给他。”
舒瑶腹诽,陆闻屿不是还有一把伞吗?怎么还感冒了?
司机小陈喊道:“舒瑶,我去法院,顺路捎你去法律援助中心,走不走啊?”
“走走走,谢谢陈哥。”
今天舒瑶接待了一个老奶奶,老奶奶头发银白,走路有些颤颤巍巍,满眼小心翼翼地问她:“律师,我有问题,可以咨询你吗?”
舒瑶很热情,给老奶倒了水,扶着她坐下:“当然,我们的工作就是专门为民众提供咨询服务的。”
“是这样的,我儿媳妇当年生下孙子之后,我儿子车祸走了,儿媳妇就跑掉了,留下了只有两个月大的孙子,孙子是我一个人抚养大的,我孙子一年前得了病,他留了遗嘱,说他要是哪天走了,要把他的一套房子留给我,前些时候,他……他……”
老奶奶有些哽咽,“他走了,他走之后呢,他妈妈又回来了,说是她儿子的房子,应该是属于她的。”
舒瑶心里大概有了数,问道:“您孙子立的遗嘱,有没有请人公证呢?”
老奶奶一脸茫然,哆哆嗦嗦从衣服内层夹袋里掏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出来:“公证什么的,我……我也不懂,这个是我孙子留下的遗嘱。”
舒瑶点头,“这份遗嘱我先复印一份,原件您保留好,有这份遗嘱,这栋房子就该是属于您的,您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老奶奶激动得热泪盈眶:“谢谢你律师,谢谢你,你们这……怎么收费的?”
“我们这边是国家设立的机构,是免费的,不收您一分钱,您要是不方便出行,还可以拨打12348法律援助热线。”
老奶奶对舒瑶千恩万谢,舒瑶笑笑,只说不用谢,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叮咚,手机震了一下。
艾米发来的消息:“晚上七点,陆par请大家吃饭,地址发你,准时过来哦。”
舒瑶匆忙赶过去的时候,大家都到了,周颖阴阳怪气道:“舒瑶你姗姗来迟啊,陆par都到了呢。”
舒瑶冷笑着看她:“法律援助中心离这儿远,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啊难道你是想让我翘班?周颖,你去法律援助中心值班的时候,该不会经常翘班吧?”
周颖急了:“哪有?你别乱造谣好吧?”
舒瑶一脸‘懂的都懂’的表情,挑了个离陆闻屿最远的座位坐下来。
他身旁的艾米突然走到舒瑶身边,小声道:“我跟你换个位子。”
舒瑶死死抓住桌角:“好好的换座位干嘛?”
艾米凑到她耳边道:“陆par让你坐他身边去呢。”
舒瑶:……
陆狗又要搞事情了!
舒瑶只能慢吞吞,不情不愿地挪到了陆闻屿的身边,坐下,接受来自周颖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周颖似笑非笑道:“舒瑶,那天季par走的时候,看你哭天抢地要季par带你走,你是不是,暗恋季par啊?”
陆闻屿本来平静无澜的表情,有了一丝松懈,他看了舒瑶一眼,神色未名。
舒瑶瞥了周颖一眼:“我怎么可能喜欢自己的老板呢?我绝对不可能搞办公室恋情的。”
陆闻屿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手背青筋毕露。
“周颖,你难道可以接受办公室恋情?”
周颖有些慌乱,眼神娇羞地看了一眼陆闻屿,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舒瑶的话。
这几年,她哪一次在辩论上能赢舒瑶的?偏偏她就是看不惯舒瑶,隔三差五就喜欢招一下舒瑶,最后都是自取其辱。
丽萨打圆场:“人都到齐了,我们先喝一杯,谢谢陆par的大餐。”
舒瑶喝完一小杯,桌上手机震了一下。
拿起来一看,陆闻屿发来的。
她狐疑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就在旁边,还发微信,跟她搞什么情趣呢。
点开微信一看——
[替我喝酒,一杯两百]
舒瑶打量着身旁矜贵的男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先打钱,后交货]
这老狐狸,她不得不防着。
[来自陆闻屿的转账1000]
舒瑶勾了一下嘴角,发了个表情[/成交/抱拳]。
第一个主动给陆闻屿敬酒的,是周颖,她含羞带怯的,眼里泛着春光,夹子音让舒瑶止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陆par,我敬您一杯,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舒瑶被周颖的夹子音嗲得回不过神来。
陆闻屿轻轻踢了她一脚,舒瑶立刻端起酒杯,挡住了陆闻屿:“我替陆par喝。”
周颖表情有点难看:“我敬陆par,你凑什么热闹啊?”
“我们陆par不胜酒力,今晚你们敬陆par的酒,全由我包了。”
周颖眼巴巴地看着陆闻屿,希望陆闻屿能出来说几句。
但是她发现,陆par的眼神完全锁在舒瑶身上,那眼神跟看别人的完全不一样。
似笑非笑的,又嫌弃又宠溺的感觉。
很复杂。
她心里有些乱,匆匆喝了酒,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
舒瑶一杯接着一杯,豪放地替陆闻屿挡下了所有的酒。
五杯之后,她摸起手机给陆闻屿发了条消息——
[打钱!]
陆闻屿嘴角噙着笑:[喝完再打]
舒瑶:[本店只接受预付款,不然我不干了!]
[来自陆闻屿的转账5000]
舒瑶瞪大了眼睛。
[你想喝死我啊!]
[合作愉快,下次还找你,多余的钱先存着。]
舒瑶干劲十足,又连喝了好几倍,喝得脸色一片绯红,陆闻屿看向几人:“别光顾着敬酒了,大家都吃菜吧。”
舒瑶托着下巴的手有些软绵绵的。
陆狗终于做了一回人。
聚餐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艾米让他们都上车:“律所的车送大家回去。”
周颖回头一看,舒瑶靠在墙上,陆par站在她面前,昏黄的灯光,两人的身高差莫名的很有性张力。
舒瑶喝醉了,试图对陆par动手动脚,想摸陆par的脸。
她顿时坐不住了,伸手想拉车门。
艾米连忙道:“师傅,可以走了。”
司机一脚油门下去,周颖没法下车,只能顺着后视镜看过去。
她似乎看到陆par的手撑在墙上,壁咚了舒瑶。
那个姿势,看起来过于暧昧。
车子拐弯,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舒瑶懒洋洋靠在墙上,伸手一把抓住了陆闻屿的领带,她脸颊上满是娇色,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水意盈盈的。
“哪有让女孩子代喝酒的?陆闻屿,你对别人都那么绅士,为什么偏偏对我这样?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陆闻屿很想伸手帮她拨去脸颊上凌乱的发丝。
他终究没有。
他只是低声道:“如果不想喝,为什么不拒绝呢?”
舒瑶仰头,笑着看他:“陆闻屿,你真不明白吗?你是我的上司,在这家律所,你对我是拥有生杀大权的,领导让我喝酒,我怎么拒绝?万一拒绝了,你给我穿小鞋呢?”
陆闻屿声音有些轻柔:“以后不让你喝了。”
舒瑶笑着摇头:“喝,喝,挣钱嘛,不寒碜,我要好好工作,自己攒钱买房,陆par下次有机会,还找我,还得找我。”
陆闻屿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所以你到底是想喝还是不想喝?”
舒瑶表情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有些烦,陆par,我平时不这样的,我就是喝了酒有点多愁善感,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打工人哪有资格真性情啊?
-
隔天早上,舒瑶宿醉头疼,挣扎着爬起来,给简玥打了通电话:“早安,法官小姐。”
“什么法官啊,严谨一点,是书记员。”
“哎呀,迟早是法官嘛,贷款叫一下。”
“昨晚聚餐怎么样?”
舒瑶一脸痛苦:“我完犊子了,我昨晚喝醉酒,好像跟陆闻屿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你终于爆发了?”
“要命的是,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那你今天去律所,先观望一下,敌不动你不动。”
“苦命的我啊,上班比搞谍战还心累。”
舒瑶进江大的时候,陆闻屿读研一。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研一的学长,让他处处针对她。
他是导师的得意门生,甚至会代替老师给低年级的学生监考。
陆闻屿一旦监考,就跟个柱子似的杵在舒瑶旁边了。
舒瑶大学四年唯一一次中国法制史挂科,就是因为考试的时候陆闻屿一直站她身边。
他时不时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笑得舒瑶很破防,明明会的题目,都变得不会了。
舒瑶拿着五十九分的法制史试卷去找教授,打算发动怀柔政策,让教授再赐她一分。
却没想到,办公室里,只有陆闻屿。
“试卷也是我批改的。”他供认不讳。
舒瑶:!!
就说章教授没有那么绝情!!
好气啊,可是还得保持微笑:“学长,就差一分,用不着这么严格吧,看在我平时表现良好的份上,再给我一分吧。”
“那样我有什么好处?”
“请你吃一顿大餐!理工大后面开了一家火锅店,特别好吃,我请你!”
陆闻屿笑着看她:“行贿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数额巨大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舒瑶,你这是知法犯法。”
舒瑶:……
陆闻屿你钓鱼执法,你杀人诛心。
舒瑶日盼夜盼,盼到了陆闻屿研究生毕业。
大四开学的时候,舒瑶神清气爽,终于可以过一年安生日子了。
却没想到,在校园里,又碰到了陆闻屿。
她不敢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陆闻屿微微一笑:“留校任教,正好,教你们班中国法制史。”
舒瑶:!!
上辈子造的孽,可不可以下辈子再还,为什么非要逮着她这辈子反复折磨?
于是,舒瑶大学四年,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
到了援助中心,方姐跟悠悠又拉着她八卦陆闻屿的事。
方姐激动地拉住舒瑶:“昨天,有人偷偷拍了你们陆par的照片发给我了,真的帅爆了,比好多娱乐圈流量小生还要帅啊。”
舒瑶宿醉,头疼,敷衍笑笑:“擅自传播陆par的照片,不怕他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我们又没有损坏他名誉,又没把他的照片商用,陆par不至于的,瑶瑶,能不能给我们引荐一下陆par啊,吃个便饭什么的?”
舒瑶抬头看她:“我们陆par日理万机。”
“这样,我堂妹跟她老公离婚,要打官司,我请陆par做他们的法律顾问,这总可以了吧?”
舒瑶笑:“我们陆par一个小时咨询费五千,仅咨询费而已,你确定令堂妹要请这位大佬打官司吗?从前夫那争来的钱,最后都交到陆par手里了,合算吗?”
方姐叹了口气。
“方姐你老公孩子热炕头,还对这种小白脸这么有激情干什么?”
方姐立刻跳了起来:“什么小白脸,陆par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小白脸,他的气质更偏向贵公子,而且身材那么好,人家只是站在欣赏的角度都不行吗?”
舒瑶:……
好吧,只有她能看透陆闻屿的本质。
悠悠一边咬着酸奶吸管一边道:“我这边的资料显示,你们陆par居然还在江大任教了一年?”
舒瑶点头:“是啊,听说他快毕业的时候,国内很多律所都给他抛了橄榄枝,他的留校任教,让很多人都很意外。”
“所以他为什么会留校呢?”
“应该是因为何蔚吧。”
“何蔚?”
“嗯,就是陆par的白月光,何蔚延毕,多读了一年研究生,陆par为了她,才留校任教的。”
悠悠满脸向往:“多么动人的暗恋。”
舒瑶心里骂骂咧咧的,陆闻屿为了他女神留校,最后苦逼的却是她。
生活啊,无情地朝她开了一枪,她还得以德报怨,继续笑脸相迎。
悠悠划拉手机:“我要点一杯咖啡,瑶瑶,你要不要?”
“一杯冰美式。”
冰美式的苦,哪及得她上她生活的苦?
-
君诚
项思远端着一杯咖啡,在陆闻屿的办公室里溜达来溜达去。
陆闻屿微皱眉头扫了他一眼,他立刻笑开来:“听说让人小姑娘代你喝酒了?你可真行?这么没有绅士风度。”
陆闻屿:“头孢配酒,直接送走。”
项思远吃惊:“你吃头孢了?生病了?感冒了?”
“已经好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哦?我们陆par居然也会感冒。”
陆闻屿头也不抬:“人吃五谷杂粮,会感冒很正常。”
“很少见你生病啊,难道是那天淋雨了?不对啊,你这个人向来谨慎,不可能不带伞的。”
陆闻屿终于抬头:“项思远你很闲?”
项思远一脸探究:“伞借给别人了?”
“何总高薪请你,难道是让你上班时间讲八卦的?”
项思远笑得意味深长:“好好好,我这就出去。”
-
合众。
季远韬推门而入,梁明姝正在打电话,点头示意他稍等一下。
片刻后,梁明姝挂断了电话,微笑着看他:“适应得怎么样?”
季远韬如实道:“各方面都不错,谢谢梁总关心。”
梁明姝一边处理手头的文件,一边漫不经心问了句:“我以为你会带舒瑶来我们合众呢。”
季远韬有些讶异:“梁总知道舒瑶?她在律政界这么有名的吗?我以为她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呢。”
梁明姝笑笑,没有正面回答:“怎么带了个男孩子过来?”
对方不想深谈,季远韬自然不会穷追不舍:“舒瑶她不想过来。”
梁明姝签文件的手一顿,笑容有些勉强:“是吗?嫌我们合众给的待遇不好?”
“说是毕业的时候投简历,合众没要她,小丫头恩怨分明得很。”
梁明姝失笑,没多说什么。
是夜。
梁明姝约了陆闻屿吃饭。
饭桌上,梁明姝开门见山道:“你研究生要毕业的时候,我们律所就想聘你过来的,没想到你留校任教,现在又进了君诚。”
陆闻屿绅士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梁明姝轻声说谢谢。
“听说何总的侄女何蔚跟你是大学同学,所以,是因为何蔚,才选择了君诚吗?你喜欢何蔚?”
“不是。”陆闻屿甚至都没思考,直接就否认了。
梁明姝笑:“你否定的,是哪一个问题呢?”
“都不是。”
梁明姝不解:“所以你选择君诚而不选择合众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确实有喜欢的人,只不过那人不是何蔚而已。”
梁明姝有片刻的讶异:“我一直以为你很冷静理智,绝不会因为儿女情长做出格的事情的。”
陆闻屿笑:“您现在知道了,我不过就是个恋爱脑,梁总是不是庆幸我没有选择合众?”
梁明姝摇头:“不,我很惋惜你没选择合众,哪天你要是愿意,合众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
舒瑶从法律援助中心回律所,没看到陆闻屿,她胆战心惊地一边加班,一边朝门口张望着。
直到八点半,自动玻璃门缓缓打开,舒瑶立刻抬头,就看到陆闻屿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往办公室走去。
她赶紧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办公室门口,陆闻屿挂断电话,停下脚步,转身……
舒瑶猝不及防地撞在了陆闻屿胸口,吓得立刻后退了几步。
陆闻屿眯眼看她。
舒瑶小心翼翼道:“陆par,我昨晚喝醉了,没说什么冒犯你的话吧?”
陆闻屿单手插兜,靠在墙上。
相比平时的一丝不苟,多了一份慵懒的味道。
“说了。”
舒瑶一惊:“啊?我……我说什么了?”
完蛋了,陆闻屿这人睚眦必报,不会扣她工资,扣她奖金吧。
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挣点钱,不够折腾的啊。
“你说……你喜欢我。”陆闻屿的薄唇,一字一句说出来的字,让舒瑶脸色逐渐夸张。
“啊?这不可能。”舒瑶想都没想,直接否认。
离大谱了属于是。
她可能会骂陆闻屿,绝不可能说喜欢他,她又没有受虐倾向。
陆闻屿冷笑了一声,硬邦邦丢下一句:“开玩笑的。”
便转身进了办公室。
嘭的一声,门摔得很响。
舒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吃了闭门羹,只觉得陆闻屿好像很生气。
舒瑶结束了手头工作,出了大厦。
初夏时节,多雨,外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舒瑶站在公交站台等车。
抬头又看到了陆闻屿的迈巴赫。
舒瑶脸上立刻扬起笑容,对着迈巴赫挥手。
但这一次,迈巴赫没有为她停留,而是呼啸而过。
舒瑶抱紧双臂,叹了口气,只希望陆闻屿念在校友的情分上,别扣她太多钱。
再说,她喝醉也是因为替他喝酒,她那是工伤,说点什么难听的话,那也是他活该好吗?
雨越下越大,舒瑶又忘记带伞了,她口口声声念叨着,明天一定要带一把伞,放在办公室里,免得每次都要淋雨。
陆闻屿的车子兜了一转,又绕了回来。
却看到雨雾中,舒瑶双手撑在头顶,匆匆忙忙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子开到了公交车旁边,缓缓并行着。
他看到舒瑶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她从包里拿了纸巾出来,擦拭头发上的雨水。
表情有些狼狈,有些懊恼,又有些失落。
她总是轻而易举地让本来冷静的他失控,让他无法理智地思考问题,让他忍不住想要报复她,却又在报复她之后又后悔不已。
舒瑶是他生活中的变数。
是他不可掌控的意外。
舒瑶到家,已经快十点了,听到门响,舒明朗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怎么又没带伞?啊?你这丫头怎么一点不长记性?”
说着拿出大浴巾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舒瑶擦了擦头发,一屁股坐进沙发。
“瑶瑶,你这工作怎么这么忙?天天忙到夜里才回来。”
舒瑶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职场都卷啊,我也没办法。”
“你把工作辞了吧,回来继承你老爸的家产。”
舒瑶倏然睁开了眼睛:“爸,你终于要承认其实你是亿万富豪了?”
“就我那便利店啊,怎么?你还看不上?”
舒瑶眯眼看他:“没有千万资产,你好意思说是继承吗?”
“不然你开账号跟我一起玩自媒体?我某音也是有十万粉丝的,经常有人想叫我接推广的。”
舒明朗的账号经常发舒瑶,这十万粉丝大部分都是舒瑶的粉。
舒瑶挑眉:“我们君诚的官方账号就是我负责运营的,已经两百万粉了哦。”
“那又怎么样?做得再好,那是别人的,你又不能靠这个号变现。”
舒瑶揉了揉头发:“再说,再说。”
夜里,舒瑶做了个梦,梦到她真的对陆闻屿表白了。
梦里的她,霸道总裁附体,壁咚了陆闻屿。
梦里的陆闻屿,似乎还是大学时候的清俊面容,眼神漫不经心地看她。
“学长,我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靠得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陆闻屿灼热的呼吸。
鼻尖痒痒的。
陆闻屿看她的眼神,竟是难得的温情。
舒瑶近乎要沉溺在那样的眼神里。
早上醒来的时候,舒瑶脑门上全是冷汗,怎么会做这种不吉利的梦。
关键是梦境很清晰,就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到律所时,正好碰上周颖,周颖说话阴阳怪气的:“怎么还没去援助中心?”
舒瑶冷漠脸:“一周结束了,这周应该轮到你了。”
周颖笑笑:“那不好说,也许陆par这周还派你去呢。”
舒瑶心里确实没谱,她才得罪过陆闻屿,保不齐陆闻屿真的会再次‘流放’她。
心灰意冷地坐在工位上,舒瑶叹了口气,心烦意乱地翻着桌上的文件夹。
算了,累了,毁灭吧,爱咋咋的,陆闻屿再这么针对她,她真要辞职不干了。
身后孟诗怡跟周颖小声聊天:“我刚才看到伊南在陆par的办公室。”
伊南是当红流量女明星,热搜体质,不管有点什么事,都很容易引来腥风血雨。
周颖脸色有点难看:“伊南是来找陆par打官司的?”
孟诗怡神秘兮兮的:“艾米进去送咖啡的时候,我正好路过,看到伊南靠在陆par胸口,哭得梨花带雨的呢。”
舒瑶挑眉,哦豁,陆闻屿跟明艳女明星?
他不是喜欢何蔚那种知性气质款的吗?
周颖眉头皱得很紧:“伊南有老公,而且以前还离过婚,陆par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架不住人家漂亮有钱啊。”
舒瑶啧啧,心想,难不成陆闻屿要为爱当三?
看不出来啊。
艾米走过来,拍了拍周颖的肩膀:“你怎么还没去法律援助中心呢?”
遭受双重打击的周颖脸垮得很厉害,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舒瑶一眼。
舒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着手处理自己的工作。
艾米又对舒瑶道:“陆par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现在?”
“嗯。”
舒瑶赶紧拿上笔记本和笔去了陆闻屿的办公室。
敲门而入,伊南还在哭,她长得漂亮,哭起来确实梨花带雨,让人心疼。
舒瑶站在门边上,见陆闻屿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伊南开始抽抽噎噎地控诉起她的丈夫来:“我一直没怀疑他,是因为他陪我的时间也算挺多的,他要拍戏,要上综艺,还要应付一些应酬交际,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他是时间管理大师,这么忙了,竟然还有时间去找小三。”
舒瑶举手,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先出去?”
虽然,她挺想听下去的。
陆闻屿随意朝她抬了下下巴:“过来,坐下。”
舒瑶:……
不敢动。
她走过最远的路,是陆闻屿的套路。
见舒瑶迟迟没有动作,陆闻屿睇了她一眼:“这里不需要门神,过来坐。”
舒瑶只能硬着头皮坐过去。
陆闻屿擅长给她挖坑,更何况她才得罪过他。
陆闻屿指了一下伊南:“她要打离婚官司,这案子,你来接。”
舒瑶的眼睛顿时亮了,肯定是那天晚上,她骂了陆闻屿一顿,骂得他良心发现了,不止不‘流放’她了,还给她分配了案子。
“是我独立处理吗?”
陆闻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怎么?不能胜任?”
“能能能!太能了,陆par,我有处理这方面案件的经验,您可以查一下。”
陆闻屿颔首,“好了,伊南,剩下的,你跟舒瑶说吧。”
伊南立刻皱眉:“陆闻屿,我的事,你难道不亲力亲为吗?”
舒瑶心中的八卦小雷达嘀嘀嘀作响,这两人真的有点什么吧?
“我手头上有别的案子正在处理,舒瑶也是很专业的律师。”
伊南不满地打量了舒瑶一眼:“你该不会刚从大学毕业吧。”
她看起来年轻,而且眼神里有热情,不像是遭受过社会毒打的模样。
只有刚毕业的大学生才会有这种感觉。
舒瑶扬起职业的笑容:“伊小姐,我在君诚已经工作三年了,离婚案件也处理过好几起了,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伊南表情勉强:“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隋川在我这里占到一分钱的便宜。”
“明白。”
伊南今年二十六岁,顶流小花,读艺校的时候,就拍戏一炮而红了,在她最当红的二十二岁,她结婚了,跟一摄影师,跌破众人眼镜。
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一年多,是伊南提出的离婚,说是没感觉了,摄影师要死要活,为了她自残,那段时间伊南几乎住在热搜上,所有人都觉得她的演艺事业算是完了。
没想到她拍了部大爆仙侠剧,轻轻松松重回顶流位置。
漂亮,演技好,有灵气,眼神里有故事,她是那种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人。
机会她给别人留了,别人不中用啊。
粉丝只希望她好好演戏,不要再恋爱脑,搞这闪婚闪离的,让人的心跟着坐过山车。
没想到,一年时间不到,她又结婚了,就是现在的丈夫隋川。
隋川跟伊南结婚之前,就是一十八线小演员,跟伊南结婚之后,一夜爆火,片约不断。
粉丝:……
麻了,只要她能演戏就好,她愿意扶贫就让她扶吧,她开心就好。
就在今天,隋川被狗仔爆出出轨,伊南都是从热搜上才知道,自己被三了。
虽然名气悬差太大,但隋川和伊南至少也能算得上是俊男美女,粉丝对这一任姐夫本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希望他别蹭得太过分了。
谁能想到,这段婚姻,也只维持了不到三年,而且还是以隋川出轨告终。
这会儿伊南的粉丝已经杀疯了,隋川和他的工作室都已经吓得关闭了评论区。
舒瑶大概整理了一下资料,送到了陆闻屿的办公室。
她觉得伊南跟陆闻屿有不寻常的关系,这案子的每一个进度,她还是要跟陆闻屿汇报一下。
陆闻屿身穿白衬衫,袖子挽上去一截,常年健身的人,手臂线条流畅优美,他低头审阅文件,让人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他高挺的鼻梁尚,这人认真工作的时候,透着一种莫名的严谨感,竟让舒瑶觉得有些性感。
她赶紧摇了摇有,想把脑子里的水晃出去。
半晌,陆闻屿才抬起头,漫不经心瞥了舒瑶一眼:“听不懂独立处理案件的意思?还是觉得我很闲,这么事无巨细的,都需要我来帮你做决定?”
舒瑶试探着道:“伊小姐好像跟陆par您关系挺亲近,所以……”
陆闻屿伸手按了按眉心:“什么?”
舒瑶感觉陆闻屿看向她的眼神很凌厉,立刻保证道:“你和伊小姐的关系,我绝不会说漏半个字的。”
陆闻屿冷笑了一声,笑得舒瑶提心吊胆。
“你说说,你觉得我和伊南什么关系?”
舒瑶支支吾吾的:“我听说,伊小姐今天在你办公室,靠在你胸口哭了。”
“你偷窥了?”
舒瑶就差指天发誓了:“我没有,我听别人说的。”
“还听说什么了?”
“没有了。”
“所以,你有什么感觉?”陆闻屿的眼神里,莫名多了一份期待。
舒瑶鼓足勇气道:“虽说为爱当三这件事不犯法,但毕竟咱们是律师,道德底线还是应该高一些,陆par你别急啊,等伊南离婚了再说,您说呢?”
陆闻屿又笑了,眼神里的期待却灭了。
呵,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舒瑶觉得他好像是气笑了,果然,她不该心直口快的。
“出去。”他的笑容很短促,很快便阴沉了脸。
“陆……”
“出去!”
舒瑶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心有余悸,忐忑难安。
哎,她就不该多嘴的。
翌日,伊南的助理送来了舒瑶需要的资料,满满两大牛皮纸袋。
“舒律师,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会第一时间给你送过来的。”
“谢谢你啊,你帮我看一下伊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还需要去她家里一趟,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好的,我会跟南姐约个时间的,到时候通知你。”
等助理走后,舒瑶开始整理资料,第一份便是伊南的身份证复印件。
舒瑶看到上面的名字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伊南身份证上的名字,也就是她的本名,叫陆闻靖。
陆闻屿,陆闻靖。
一眼便能看出这两人是兄妹。
伊南只不过是她的艺名。
舒瑶便知道,自己闹了多大的乌龙,怪不得陆闻屿昨天那么生气。
陆闻屿刚刚才出律所,她赶紧往外跑去,就看到电梯门缓缓关上,陆闻屿正在跟君诚的何总说话,似乎眼角余光瞥见了她,但并没有让电梯等她。
舒瑶只能焦急地等另外一部电梯。
到了一楼冲出大厦的时候,陆闻屿的车子绝尘而去。
舒瑶给陆闻屿发去消息:“陆par,对不起。”
那边的人没回,舒瑶觉得还是要当面郑重道歉才比较真诚。
她回到律所,找到艾米,问道:“陆par是回家了还是……”
“何总请他吃饭。”
舒瑶满眼期待:“你肯定知道饭店在哪里吧。”
艾米面色为难。
舒瑶拉住艾米的手:“好艾米,快点告诉我吧,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陆par。”
艾米架不住她的纠缠,便把地址告诉了她:“这饭局出席的都是重要的人物,你最好在外面等陆par吃完饭再找他。”
等舒瑶离开,艾米给陆闻屿发了条消息,那边的人简短回了句‘知道了’。
舒瑶赶到饭店的时候,已经是八点。
她坐在饭店大堂的沙发上,等到了十点,都不见人影。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了陆闻屿的声音。
抬头,陆闻屿和何总并肩往外走去,身后还跟了几个西装笔挺的人。
何总对陆闻屿的欣赏,溢于言表。
而何总正是何蔚的大伯。
舒瑶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说完话,等到何总上车离去,赶紧小跑着上前。
“陆par。”
陆闻屿回头,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似是有些惊讶。
他应该喝了酒,眼神里有醉意,看人的时候不像平时那么凌厉。
“陆par,对不起,我不该臆测你和你妹妹的关系。”
“想象力丰富,看图说话,没有事实证据做依据,舒瑶,你平时就这么当律师的?”
舒瑶自惭形秽,在陆闻屿面前头都抬不起来了。
“你的带教律师是谁?”
舒瑶抿了抿唇:“我师父说了,让我犯错的时候,别把他名字抖出去。”
陆闻屿轻嗤:“你还挺仗义。”
舒瑶笑得有点娇憨:“谢谢陆par。”
陆闻屿按了按太阳穴:“是夸你吗?你就谢谢。”
舒瑶:……
“会开车吗?”
舒瑶立刻积极道:“会会会!我大学的时候就拿到驾照了陆par你忘记了吗?我老司机了。”
“开车送我回家,我喝酒了。”
舒瑶:“……啊?”
直到两人都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舒瑶才坦白从宽:“其实我拿完驾照之后,没开过车,陆par,我……”
“没事,开吧。”
舒瑶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陆par,没想到你这么信任我。”
“我买保险了。”
舒瑶:……
嗯,自作多情了。
舒瑶挪了挪屁股,环顾四周。
陆闻屿手肘撑在车窗上,沉声道:“找什么?”
“座椅怎么往前调?脚够不到油门和刹车。”
“座椅左手边,第一个按钮,平行往前滑。”
舒瑶按了个按钮,椅背咣当一声,她直接躺平。
她和陆闻屿四目交接时,气氛有些尴尬。
“按错了,按错了。”
豪车设计就是复杂。
舒瑶又是一顿折腾,真是越急越错,搞了半天,也没能调好。
陆闻屿突然俯身过来,伸手帮她调整座位。
他喝了酒,淡淡的酒气混杂着冷调的木质香,呼吸不疾不徐落在舒瑶的脸颊。
舒瑶一时不敢动弹。
靠得太近了,车顶昏黄的灯光落下,舒瑶发现,他睫毛密得不可思议,嘴唇薄薄的,特别性感。
座椅突然向前平移,眼看舒瑶的嘴就要碰到陆闻屿的脸了,她慌乱间一把推开了陆闻屿。
推得太用力,就好像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舒瑶感觉陆闻屿的脸色阴沉得厉害,知道解释等于掩饰,算了,还是闭嘴吧。
车子上了路,舒瑶早就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整个心提在了嗓子眼。
“要到右边车道了,打灯打灯。”
“前面左转,先换车道,打灯打灯。”
“红灯还有十秒,冲不冲,冲吧冲吧……”
面对舒瑶一路的碎碎念,陆闻屿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我的车不是声控的,好好开你的车,闭上你的嘴。”
舒瑶直接充耳不闻。
因为她完全听不见庞杂的声音,她全身心高度戒备,生怕出什么差错。
她就这么一路念到陆闻屿所住的小区楼下。
是个富人区高档小区,十一层楼,每一层面积在三百平左右。
舒瑶踩了刹车,看向身边的人,带着讨好的笑容:“陆par,能不能下车帮我指挥一下倒车?”
陆闻屿挑了一下眉,“我喝醉了,意识不清醒。”
没办法,舒瑶只能小心翼翼的,这车要是磕了碰了,她可陪不起。
她看着左后视镜,慢慢往后退,又问了陆闻屿一嘴:“这么往后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陆闻屿颔首,嗯了一声伸手抵着太阳穴。
舒瑶便继续往后倒去。
突然,嘭的一声。
舒瑶猛地踩住了刹车,不敢再动,也不敢下车。
陆闻屿先下了车,又敲了敲车窗。
舒瑶硬着头皮下车一看,车屁股撞到了一旁的花坛。
“陆par,这……应该不能怪我吧。”
刚才不是得到你首肯继续倒了吗?
“如果一个案子,你是主办律师,听从别人的建议,最后败诉了,你觉得责任在谁?”
舒瑶抓紧了方向盘,一脸紧张:“这送修大概要多少钱啊?”
“不多,几万块。”
舒瑶肉疼啊,期盼地看着陆闻屿:“陆par,我……”
“可以免了你的赔偿。”
舒瑶差点就跳了起来:“谢谢谢谢。”
“以后下班了有时间,就过来给我做顿晚饭。”
舒瑶的脸顿时垮了:“啊?”
“不愿意?”
“愿意愿意,能为陆par做饭,那是我的荣幸,只是,我经常要加班。”
“不加班的时候,就过来。”
“哦。”
“好了上楼吧。”
舒瑶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还要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吗?”
“你今晚就住我这里。”
“哈?孤男寡女,这……不合适。”
两人搭乘电梯,已经到了陆闻屿家门口。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舒瑶差点热泪盈眶:“谢谢陆par的关心。”
陆闻屿伸手按密码:“现在是陆闻靖官司的关键期,你不能有事。”
舒瑶:……
好吧,错付了。
翌日,舒瑶自然是坐陆闻屿的车子去律所。
临下车前,舒瑶环顾四周,勘测敌情。
陆闻屿眯了她一眼:“鬼鬼祟祟干什么?”
“我怕被别人看见,到时候说不清。”
“你这样是欲盖弥彰,下车。”
舒瑶赶紧下车,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大厦,进了电梯,看着渐渐朝她走来的陆闻屿,抬手打招呼——
“陆par,早啊,好巧。”
陆闻屿嘴角抽了抽,白了她一眼。
-
茶水间,舒瑶泡了杯咖啡,周颖走过来,阴阳怪气笑了一声:“听说伊南的案子,陆par交给你了。”
“怎么?你有什么异议吗?”
异议?周颖当然是有的,她和舒瑶是同期进来的,她毕业于政法大学,出身明显比舒瑶正。
但偏偏,她处处比不过舒瑶。
伊南是大明星,这案子如果胜诉了,可想而知,舒瑶的名声,身价,都会跟着水涨船高。
陆par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她独立处理,天知道她有多羡慕。
周颖轻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异议嘛,只能感叹自己不像有些人,长得有优势,能靠一张脸得到一些我们得不到的东西。”
舒瑶:“你阴阳怪气什么呢?”
周颖瞥她:“我今天早上看到你从陆par车子下来的。”
“是不是思想肮脏的人,看什么事都脏?”
周颖咬牙:“你说谁脏呢?”
舒瑶冷睇她:“身为律师,你该知道,诽谤罪,侵害名誉权是多恶劣的事情。”
周颖表情有些难看,却又不敢再说什么,舒瑶她倒是不怕,但她怕陆par,万一有不好的传言传出去,陆par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心慈手软的主。
舒瑶也正是因此才有恃无恐的吧。
她气得端着咖啡杯,抬着下巴离开了茶水间。
-
舒瑶正在调查隋川的资产情况,伊南想让隋川净身出户。
而隋川在跟伊南结婚之前,是个小透明,几乎没有存到钱,跟伊南结婚之后,倒是挣了不少,这些资产调查起来,工作量是不小的。
更何况,隋川似乎从一开始,就防着伊南,他父亲名下有一套房,是去年才购入的。
所以舒瑶要查得仔细一点,他有没有转移婚后财产的行为。
晚上,舒瑶跟伊南约好了去她家里一趟。
一栋豪华的欧式别墅前,灯火通明,有保姆出来迎接:“舒律师,伊小姐在二楼等您呢。”
穿过院子,进了别墅玄关,里面装修时尚又富丽堂皇,水晶吊灯倾泻而下,舒瑶顺着楼梯缓缓向上。
突然就听到两人歇斯底里的吵架声……
“陆闻靖,你他妈永远都是这么咄咄逼人,你觉得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这个臭脾气?”
舒瑶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伊南冷笑:“隋国栋,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我从来没变过,哦,那时候能忍受,是因为有利可图,现在觉得自己红了,所以受不了了?”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老子受够你了,真拿自己当女王了,被粉丝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软饭硬吃,真有你的,没见过不要脸得这么坦坦荡荡的。”
“陆闻靖,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看你,要脸没脸,要演技没演技,你以为离了我你算什么?隋国栋,你以为你有光明的未来?别做梦了?离了我,你要重回十八线了。”
啪……
舒瑶听到响亮的耳光声,再顾不得其他,赶紧快走几步上了楼,就看到伊南半趴在地上,怒不可遏地瞪着隋川。
隋川怒火中烧:“我什么都没有,那你当初怎么看上我的?啊?”
“我当初眼瞎了呗……”
舒瑶一把推开隋川,扶起伊南:“你没事吧?”
再回头,只看到了隋川的背影,看起来火冒三丈的。
舒瑶给伊南倒了杯水,轻声询问:“隋川有婚内家暴的行为吗?”
伊南手指有些抖,点了支烟,眼角的泪这会儿早已不知踪迹:“没有,这是他第一次打我。”
舒瑶点了点头。
伊南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那时候我和他一个剧组的,我是女一号,他是男……六号?饰演男主的侍卫,有一次,剧组的打光灯砸下来,他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护住了我,我以为他爱慕我,原来人家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算计,呵……真是。”
开始的开始,他不顾一切的保护;
最后的最后,他嫌恶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对比,确实充满了讽刺。
“所以,这次离婚,我一定要让他损失惨重,我要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舒瑶赶紧拿出了自己调查的资料:“这里是我整理的隋川的财产,还有没有是你知道的,但不在他名下的财产?”
“我们认识两年半,自跟我结婚以后,片约不断,他疯狂轧戏,两年拍了十二部电视剧,上了六档综艺,还拍了一部网大,从开始的片酬只有五十万到最后的六百万,他一应开支,全部都是我在支付,包括所有的吃穿用度,他的衣服,红毯礼服,手表,豪车,我们的旅游,所以,我粗略算了一下,他名下资产大约有三千万左右,这里只有不到两千万,应该还有一千万左右的财产被他转移了。”
舒瑶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继续调查的。”
“让他净身出户,让他一无所有。”
“我会尽力的。”
舒瑶只是奇怪,陆闻屿和他妹妹性格相差太大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性格迥异的兄妹?
舒瑶整理好资料,要离开的时候,伊南突然道:“会不会从此不相信爱情了?”
舒瑶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你比我幸运,你碰到了很爱你的人。”
舒瑶不明所以:“嗯?”
“没什么,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等舒瑶离开,伊南打了通电话出去:“哥,我想起来她是谁了。”
“什么?”
“你皮夹里一直放着的照片,就是舒瑶,对吧?”
那头沉默。
伊南笑道:“你们谈过?所以现在是要破镜重圆?”
“没有谈过,在她面前不要乱说话。”
“雷厉风行的陆大律师,怎么在爱情面前如此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呢?你研二的时候,就有那张照片了吧,哥,爱情就是要凭着一股冲动,要放手一搏啊。”
“你觉得你有资格给我当爱情顾问吗?”
伊南撇嘴:“没劲,挂了。”
灯光下,陆闻屿拿出皮夹,从内层夹袋里拿出那张照片,没有塑封,照片画质已经不清晰了。
她趴在桌上睡觉,神情恬静。
他爱不释手地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人,看得出神,这人也就睡着了能跟恬静这样的词搭上边。
他甚至还记得那天的天气,暮春时节,窗外绿意盎然,她趴在图书馆的桌上,酣然大睡。
黄昏,偌大的图书馆人都几乎走光了,只剩她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光与影似乎都格外关照她,在她脸上投影出绝美的光线,陆闻屿不受控制地,拍下了这张照片。
同学仰慕,老师信赖,常年稳居年级第一的法学院之光的陆闻屿,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做贼心虚。
夜色深沉,落地窗前,甚少抽烟的人点了支烟,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眉头微蹙。
他想起在车里,她迫不及待推开他的模样,心情复杂。
舒瑶,就这么讨厌我吗?
项思远推门进来,一脸嫌弃:“这是抽了多少烟啊?不是不抽烟的吗?”
陆闻屿伸手勾过烟灰缸,捻灭了手指里的香烟,拿起一旁的卷宗,神色已恢复如常。
“有烦心事。”项思远眯眼看他。
陆闻屿心无旁骛,当他不存在。
项思远笑起来:“出息!二十三岁和二十九岁为同一个人烦心,陆闻屿,这说出去谁敢信啊?”
陆闻屿心烦气躁地合上卷宗,满脸不悦:“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向来雷厉风行的吗?喜欢就表白,喜欢就去追,犹犹豫豫了这么多年,干什么呢?”
陆闻屿又点了支烟:“怕吓跑她,怕连朋友都没得做,怕进一步她退一百步,怕再也够不到她了。”
项思远也收起了调侃的心思:“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人家真的不喜欢你,你会用卑劣的手段,让她不得不留在你身边吗?”
陆闻屿磕了磕烟灰,垂着眼帘,眉头深锁。
他没有说话,却不言而喻。
项思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舒瑶在爱情方面,好像缺根筋,或许她根本不懂爱,你要循循善诱,陆par,任重道远啊。”
舒家。
舒瑶的卧室里,她正在核实隋川转移出去的一些资产。
简玥一边吃薯片一边刷手机,啧啧吐槽:“开始了开始了,隋川开始买营销朝伊南泼脏水了。”
舒瑶骂了了句国骂:“贼喊捉贼,够不要脸的。”
“这男人真的从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的,曝光了不少私下他和伊南相处的视频,显然是他一直让人偷拍的,这些视频里,伊南是有些高傲的,但人家向来这样,从来不装,他说他一开始是很爱伊南的,但是长年累月,受不了伊南的PUA,他也为自己出轨的事情道歉了,自从和伊南结婚以来,这是他第二次拥有爆热搜,第一次是和伊南结婚那天,啧啧,吸女人血,真有他的。”
网络公关,不归舒瑶管,她有些担心,怕伊南吃了舆论的亏。
她赶紧给陆闻屿打了通电话:“陆par,你告诉你妹妹,一定也要请公关,请最好的公关,不然就算官司赢了,伊南小姐还是会吃很大的亏,让她一定要示弱,在网上,就是谁弱谁有理的。”
男人的声音漫不经心的:“怎么,想转行做公关了?”
舒瑶急死了:“陆par,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现在不是高傲清高的时候,不要不屑于做这些澄清,听懂了吗?”
伊南的声音突然传过来:“谢谢你了,舒律师,我知道要怎么应付舆论,不用替我担心。”
没一会儿,简玥激动道:“伊南发微博官宣离婚了。”
伊南:@隋川,我们曾经是朋友,恋人,夫妻,如今一别两宽,希望各自安好。
伊南的声明一发,高下立现,网友纷纷把隋川骂了个狗血淋头。
隋川为数不多的粉丝,基本都是两人的cp粉,见状,立刻脱粉重回伊南唯粉阵营。
反而是伊南的一些黑粉战斗力比较强——
[伊南有粉丝为她鞍前马后的啊,她当然可以装岁月静好了]
[要我是隋川,我也受不了这种性格,拽得二五八万的,真拿自己当女王了]
面对网上五花八门的泼脏水方式,伊南粉丝只有两句话回应他们——
[隋川吃软饭]
[隋川出轨]
又有一些围观路人爆出金句[十八线的时候能忍,三线就忍不了了?隋国栋,你飘了]
[隋川,一款只适合当十八线的明星]
[隋川,软饭硬吃,更适合中国宝宝的肠胃。]
简玥乐不可支:“网友真是我的嘴替,眼看着隋川那边评论区沦陷了,他的粉丝控不住了。”
舒瑶挑眉:“活该。”
“伊南官宣离婚一个小时,涨粉五十万,姐的事业粉都回来啦!”
伊南甚至不用请专业的公关团队,她的很多大粉都媲美专业公关,把隋川打得措手不及。
简玥激动道:“怎么感觉燃起来了,姐的粉丝都太厉害了。”
舒瑶整理好资料,关上电脑,伸了个懒腰,抱住了简玥:“这么晚了,别回家了,就睡我这里吧。”
“姐帮你暖床,你一句感谢都没有?”
“这都五月份了,还需要暖床?”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好了,我去洗个澡,继续帮我的被窝暖得热一些。”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陆闻屿打来语音电话,舒瑶一不小心按到了视频模式。
猝不及防的,陆闻屿看到手机屏幕里出现的人。
明媚的,朦胧的,水珠从黑色的发尾落入白皙的皮肤,单薄的睡衣浸润着水汽,贴在身上。
黑发,雪肤,红唇。
陆闻屿喉结重重一滚,呼吸急促,声音哑然:“我还有事,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