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简介
小说讲述了主角沈芳斋的婚姻经历和她决定离婚的过程。
沈芳斋在收拾旧物时听到了丈夫秦逸给白月光的留声带,几十载婚姻中她为家庭付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身材走样,却只得到蹉跎岁月的评价,于是在生日时提出离婚。然而,家人并不理解和重视她的想法,亲戚打趣,儿子不满。
秦昭让沈芳斋为他的白月光明月炖鸡汤,儿子也劝她别闹。沈芳斋咨询邻居离婚事宜,回来后面对家人的指责和忽视。在照顾孙子时,儿媳和阿姨对她诸多嫌弃和限制。
沈芳斋向秦昭提出离婚并说明了财产分配,秦昭却认为她是在计较,还因明月的事匆匆离开。后来孙子走丢,沈芳斋在顾衍帮助下找到孙子,回家后却遭到儿子儿媳的责备,没人在意她的付出和辛苦。最终,她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塞进门缝后离开。
主角沈芳斋经历了在婚姻中的奉献被忽视,追求离婚不被理解,在家庭中备受冷落,以及在照顾孙子时遭遇误解和指责,最终心灰意冷决定离开。
无独有偶正文阅读
收拾家里旧物时
我无意中打开了秦逸给白月光录的留声带
“这场包办婚姻就像装在袋子里的猫。
打开来是一只黑猫,无独有偶,我遇见了我想要的白猫
却只能与你白白蹉跎了几十载岁月。”
曾经嫁给秦逸是我的心愿
几十载婚姻
我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早已从那个天真娇憨的少女成了身材走样的妇人
却只得到了蹉跎岁月的评价
于是在生日那天,秦逸问我想要什么。
我第一次提了自己的要求。
“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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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
餐桌上的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嫂子是跟着秦教授学新潮了,还懂这个词。”
“妈,过生日就别开玩笑了。”
“离了爸,你怎么过活?”
一边是亲戚的打趣,一边是儿子的不满。
我的脸立马羞红。
一旁的秦昭神色淡淡,像没听到一样,“收碗筷去吧。”
我点了点头,起身收拾。
在厨房忙碌洗碗的时候。
秦昭进来了。
他语气平和,“今天的鸡汤有淡一点的吗,我给明月送过去。”
“味道太咸了,不适合病人喝。”
明月,是秦昭的同事,也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我低着头洗碗,“喝完了已经。”
“那你再炖一些吧,多放些药材,她身子弱需要滋补些。”
我还是没有动。
儿子走进来劝我,“妈,你这两天到底在闹什么。”
“明月阿姨生病,爸才这么照顾她,况且要不是你,爸早和明月阿姨在一起……”
我甩下帕子,“知道了,我待会儿炖。”
儿子这才点了点头。
等我打扫完一切,天已经晚了。
我回到卧房。
秦昭正靠着床柜看书。
我轻手轻脚上床,他松开了翻页的手指,抬起了眼。
年过四十,眉眼却依然儒雅俊逸,只是紧皱着。
“什么味道?”
“我去书房睡。”
他戴上金丝眼镜,起身离开。
我才发觉衣襟上沾染到的一片鸡汤油污。
低头闻了闻,还有一些饭菜的烟火味。
和我为伴二十几年的土灶台,燃烧柴火棍的气息没有太大区别。
我还是仔细洗了两遍澡,出来时还特地闻了闻,身上没有味道了。
我小心翼翼的拖出凳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摩天大楼。
陌生,忐忑。
我回想着今天打扫时找到的那个收音机。
里面是秦昭低沉,深情的读诗声。
因为明月生病了,所以秦昭特意录了读诗声给她解闷。
全家都知道,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我偏偏,听到了他最后的叹气。
旁人都说,嫁给秦昭是我沈芳斋这辈子命好。
我点墨不通,秦昭却满腹诗书,如今年纪就当上了大学教授的位置。
我见识短浅,秦昭却极有头脑,把村里的几间土房变成城里的高楼。
这场盲婚哑嫁,秦昭虽对我冷漠,但也算有责任。
我一直这样宽慰自己,他虽喜欢明月,却也恪守礼节,不曾和我提离婚。
可是,我青春的二十几年,就当真是高攀了?
我记得二十几岁那年黑夜。
我咬牙掏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百来块钱,递给秦昭。
“你去读书吧,家里母亲,爷爷,鸡呀牛呀,这些都有我照顾。”
他走的第一个月,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带着大肚子,守着紧巴巴的田,捏着不多的米袋,一刻也不敢停歇。
只想我的丈夫在外能安心。
这一咬牙,就是几十年。
我摸了摸胸口的那块缺玉,咬牙点头。
既然配不上,那就不配。
没开玩笑,我就是要离婚!
一晚上没睡好。
等天亮,我就带着几十个土鸡蛋,敲开了隔壁邻居的房门。
离婚这个词,还是我从她口中听说的。
邻居女人气质很好,也不怪我清早打扰,客客气气的请我坐下。
我小心的咨询离婚的事儿。
她也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心中牢牢记着,一定要带身份证,民政局的路线怎么走?该坐哪一路车?
一边念着,我一边回到家。
打开门,秦昭坐在空荡荡的餐厅前,面色不好。
儿子秦霄也带着媳妇儿孙子来了。
他看见我开口,“妈,你一大早去哪儿了,早饭都不做。爸给明姨送了饭还要赶去上课呢。”
我低头,“忘了。”
儿子却还以为我因为昨天的事儿赌气。
他语重心长,“妈,你一把年纪了,什么也不懂,就别吃爸和明月阿姨这些醋了,他们要有什么还轮的到你。”
“也就最近明月阿姨生病爸才照顾点。”
“要真离婚,你是放过了他们,可你一把年纪,在这陌生城市怎么生活,又谁来照顾你,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一声不吭坐下。
心中却想着,会后悔吗?
邻居告诉我,离婚不分年龄大小的。
只要有身份证,只要去民政局就可以办。
秦昭在一边看着报纸,目光没有分我丝毫。
直到儿媳沈悦带来早饭。
看着三岁的可爱孙子,我的心总算软了些。
我拿着半根油条撕开,想逗一下孙子,“圆圆,吃。”
小孩咯咯笑着,刚伸手想抓。
被沈悦一把拍开,油条滚落在桌面。
她紧皱眉头,“妈,多脏啊。”
我有些手足无措。
一旁的秦霄也帮着开口,“妈!手上有细菌,小圆这样的年龄抵抗力不强,以后凡事别动手了。”
他们依然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饭。
而我看了看干净的桌面,又看了看自己沾油的手,最终没有去捡那半根油条。
吃完饭。
秦昭赶着去医院送饭。
儿子儿媳也说明来意。
他们要去江南旅游几天,把圆圆放在这几天。
另外,已经请了照顾孩子的阿姨,我只要看着不出事就好了。
我赶紧点头,笑着说,“我照顾孩子的经验多,就放心交给我吧。”
儿媳周妍让阿姨带着东西进来,对着她一番叮嘱,还时不时看我几眼。
临走前,她对我说,“妈,现在带孩子和你以前乡下带孩子不一样,凡事儿你听王姨的就行。”
我看了一眼那个阿姨,这样腰细臀扁的,放在乡下可不是会生养孩子的。
我原本还挺上心。
但我发现,只要我去动圆圆的东西,那位王姨很快上来,像收到某种指令,立马把我请开。
背后,我还撞见,她对着圆圆摇晃玩具,一边不屑开口。
“周小姐说的没错,一个乡下土老太婆,一身的细菌,可别来招惹我们圆圆。”
我与王姨之间的矛盾,秦昭看在眼里,却熟视无睹。
他忙着另一件事。
但我知道不是课业。
我已经研究明白了离婚的事了。
我拿着手写的离婚协议书,敲开秦昭的书房门。
从我搬到城里后,他便一直睡在书房。
我开始也以为是课业繁忙,他才经常不归家。
那天还是我无意间打扫书房的时候看见病历,才知道,是他的白月光生病了。
我知道后,秦昭也不再掩饰。
衣不解带的去医院照顾明月,不忘带着我做好的饭菜。
大家都夸,秦教授有情有义。
小师妹曾对他有知遇之恩,如今这般照顾,两人也算般配。
只可惜……
可惜什么,那些人没明说。
我定回神,铺开写的扭扭歪歪的纸张,说,“离婚吧,我都想好了。”
乡下的房子归我。
还有婆母去世前留给我的嫁妆,那是我照顾她几十年应得的。
其他多的,我就一分不要了。
又听我重复这句话,秦昭皱起眉头,“好端端的,怎么老是提离婚。”
“你就这么容不下我照顾明月?”
他总觉得是我在计较。
我语气很平静,“是。”
他眉头微皱,“当年是明月一直鼓励我,我才有了如今的造化,你莫要小肚鸡肠,拈酸吃醋……”
话还没说完,他接到电话,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明月怎么了?好,好,我马上过来。”
他站起身来,匆匆往外走。
临走前不忘回头叮嘱我,“这事回头再说。”
“什么……”时候。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的关门声。
在明月面前,他总是会让我等待。
我都习惯了
低头把自己准备的东西都收拾好。
临走前,无意中扫过桌上小心压放的信卷。
每一张都干净平整,一看就是被主人小心呵护。
一种莫名的蛊惑,驱使我拿起信卷,一页一页翻开,我灵魂猛的一震。
泛黄的信纸上写满鼓励。
字数虽不多,却格外真情。
我猛的想起来。
秦昭刚出去那一两年,所发表的书刊诗卷并不受欢迎。
我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个情况,不忍他受挫,一边自己偷偷看他的文学,一边让隔壁家读书的二丫帮我代笔,以读者的身份写信鼓励他。
信一来二往,也持续了一年之久,直到他所发表的一首诗受到欢迎。
只是这小心保护的信纸上,被人用狂放的笔墨注下明月两字。
我颤抖的手小心放好信纸,逃也似的离开。
客厅的电话响了。
我鼓捣几下,终于接听起,里面传出王姨焦急的声音,“圆圆,圆圆走丢了!”
我心中大骇,“你现在在哪!”
摸清楚王姨的位置,我正要赶去,临走前想着不放心,我翻出秦昭的电话号码,对着拨打过去。
一通两通都是忙音。
我又给儿子儿媳打电话,没有一个接。
我只能自己先赶过去。
到地方了解情况之后,我跟王姨四处找了一圈。
我着急的向路人描述,“有见过这样一个小孩吗?”
来人无一例外摇了头。
报警也没用,走丢要达到24小时,警局才给立案。
这种焦急时刻,竟然没一个人能帮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圆圆一个小孩能去哪儿呢。
这里地势空旷,游乐园两头一个是商场,另一头是一条河。
我和王姨分头寻找。
我往商场走去,请求里面的工作人员帮我寻找。
那人见我穿着,开始并不理会,
直到一个成熟稳重的西装男人帮我。
“我叫顾衍,是这家商场的负责人,有什么麻烦事找我就行。”
有了他的帮助,我很快找到了圆圆。
监控也还原了真相,根本不是圆圆自己跑来的。
而是王姨丢下圆圆来逛商场,却没注意孩子就跟在身后。
我抱着孩子喜极而泣。
方赟教养极好的开口,“找到了就是好事,我送你们回去吧。”
我没拒绝这份好意,实在是出门匆忙,带的钱不够搭车了。
下车后,我又真挚的道了谢。
来到家门,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的哭声。
“都怪你,让我把孩子送到你妈这来,她一个乡野妇人,,一天只知道因为明姨的事和爸闹矛盾,哪里照顾的好圆圆。”
“别急别急,回来我一定好好说妈,警察去找了,很快就找回来。”
我犹豫半响,敲开了门。
门打开。
媳妇儿看见圆圆,眼眶立马红了。
“圆圆!”
儿子也一脸责备,“妈,我是相信你才把孩子交付给你,这次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我带月月和孩子回去。”
他们脚步匆匆离开,又甩上了门。
没有人问我是怎么找到的圆圆。
也没有人在意事情经过。
而我看着关上的门,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
没有钥匙。
秦昭在医院陪明月。
儿子急着安抚儿媳。
我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裹紧衣裳,喃喃自语,“这城里的冬天,比乡下的冷多了。”
我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回来。
我想,当时把我接到城里来的时候,怎么没有人给我一把钥匙呢。
还是早就知道,我不属于这个家。
我想了想,从怀里面掏出折叠好的手写离婚协议书,塞进了门缝。
上面有我签好的字,以后没了我,他们就该自由了吧。
我轻手轻脚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