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瑶方白是小说《灵魂殡葬师》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灵魂殡葬师》的章节内容
我叫曾瑶,美人如玉的瑶,没爹没妈,据说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生父不详,我被舅舅雷头儿抱回了家。
至此,我悲苦的人生开始了。
我舅舅的职业绝逼冷门,殡葬师,就是给死人美容化妆,火化一系列的事情,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虽然不是我舅舅生的,但是从小却被逼着学这些东西。
本想上大学选择了金融专业能远远的逃离殡葬那些事儿。
可是村西头那家干殡葬的大叔死了,就剩下王寡妇家孤儿寡母,人们都不信服,我家的殡葬生意就越来越火,老雷头儿也不雇人,毕竟只是在村子里面,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忙不过来,就总是把我叫回去帮忙。
大四下学期,我就彻底与金融专业绝了缘份,开始和老雷头儿忙活殡葬,期间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这话还得从我大四回家开始说起,信则有,不信则无,大家千万别细想,此话,点到为止。
大四实习那一年是2012年,和室友告别,就踏上了回家的路,却不料出了车祸,昏迷了一个星期,据护士姐姐说,肇事者每天都来,老雷头儿期间也来看过自己两次,不过今天出院却是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我拿起桌子上的名片:方氏科技——方白。
“南阴村!”出了医院,我招手打了辆车,上车丢下二百块钱,“不用找了。”
我看见那司机听到我要去南阴村时,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看了看人民币,咬牙驱动了出租车。
我们那村子的确出名,南阴村又称鬼村,一般没有人敢去,即使是白天。
下了车,出租车逃也似的快速驶走。
村里有些阴森,人却不像外面人想得稀少,之所以村外的人惧怕南阴村是因为鬼狐的传说,不过我在这村子里过了22年,却没见到过什么劳什子的鬼狐,尸体倒是见了一大堆。
“阿瑶回来了!”两个大汉蹲坐在门口抽着旱烟,下着围棋。
“张叔好!李叔好!”我笑着答应,都是老邻居。
“你快回去看看吧,那王寡妇又在你家闹了!”张叔吧嗒了一口旱烟。
听到‘王寡妇’这三个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南阴村干殡葬的就两家,一家是我们家在村东头,一家就是西头王寡妇家,她那死去的男人倒是有些真本事,只可惜死了。时间久了就记恨雷家殡葬生意好,总是找舅舅的麻烦。我立刻就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
“俺呸!那人家本来去送到我们家的,刘老三,你说,是不是他老雷头儿,让你去俺家抢的生意?”我远远就看到王寡妇,双手叉腰,‘俺呸,俺呸’的谩骂。
“我没有,你可别冤枉老雷,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家儿子没点真本事,这女的是情杀死的,万一你家葬不好,那受害的可是全村!”刘老三身材矮小,但是挺白的,一着急,憋得脸通红。
“王嫂子,我老雷敬你一声嫂子,还是别闹了!”一个身着T恤,头发凌乱的五十多岁的邋遢男子,锁着眉头,这人正是我舅舅老雷头儿。
“怎么?被俺说中了?”王寡妇叉腰撒泼,像极了圆规。
“远远地就看见了,我当是谁在我家门口勾搭我舅舅呢,原来是王家婶子!”我调笑的走了过去,转头看向老雷头儿,“死老头儿,出院都不来接我?”
“你个臭丫头,我不是给你请了护工吗,老子要是去陪着你,谁来陪着尸体,谁来赚钱?”邋遢老头儿看到我,先是一阵喜色,后是一顿臭骂。
“俺呸,就你舅舅这货色也配得上俺。”王寡妇听到我的话,当场跳了脚。
我向来是敌人越急,我就越不着急的主儿:“婶子太着急了,我话还没说完了,走近一看这艳俗的穿着,母猪的身材,当时我就打消了心中的想法,王婶子,你也别想太多,我舅舅肯定不会和你有什么的!”
“扑哧!”一旁的刘老汉笑了出来,女人的嘴,别管老少,都是厉害的。
“俺呸!不过是个野孩子,跟谁冲?跟谁拿翘?”王寡妇在门外骂着。
“走!舅舅,咱回屋。”耳边响起王寡妇的谩骂,我本来就是没爹没妈的孩子,骂了也就骂了,我拉起舅舅进了院子,将门锁上,不再理会。
“我说,老雷头儿,你跟我那劲头子都哪去了?”我看着老雷头儿哂笑。
“好男不和女斗!”老雷头儿眉头舒展不开。
院子里停着一个棺椁,想必就是王寡妇上门闹得那出生意。
“这生意可是个棘手的,你先给她穿衣服,明天就得火化了。”
听到舅舅的话,我心中大惊,明天就得火化了?也没了和老头斗嘴的心思,停尸不过七,过了头七那可是极易化鬼的。走近棺椁,一股森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棺椁周围用冰镇着,尸体暂时没有腐烂。脸上皮肉翻过滚着,是利刃所致,一双眼睛冰冷的瞪着上方,死不瞑目,身材妖娆,凹凸有致,旁边放着一身绣花衣,红绣鞋,没有穿上,这还是个大姑娘?
死尸着衣都是家人采办的,穿什么衣服都有讲究,只有没结婚的大姑娘才这样穿。我脑皮发紧,这样的尸体阴气最重,若是不能及时化解怨气,以后必定化鬼。
“死者家属说,是情杀!”老雷头儿在我一旁絮叨,点了支烟,显然很是烦闷,“你也知道,不能像普通死亡那样直接美容化妆火化,那老书上记载的情杀安抚术,用了不知道多少回,愣是没让她闭了眼睛。”
所谓老书,据说是祖师爷流传下来的,一共两本,师叔那一本主驱鬼,舅舅这一本,主殡葬安抚尸体。
我听着,二话没说,熟练利索的将女尸捞起来,脖子交颈,女尸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我身上,我头皮有些发麻,虽然从小到大就给死人穿衣服,给老雷头儿打下手,可是遇到这种未嫁的女尸还是蹙头。
白花花的手臂穿过红色绣衣,这边穿完,我把女尸扶着换了一边肩膀放,却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触及女尸冰冷空洞的眼睛。
突然!‘骇’!我大口喘气,险些跌落到棺椁里与女尸零距离接触,老雷头儿把我拽下来:“怎么了?”
我脑子里全是女人捂着肚子死去的场景,吓得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声音粗嘎。
“尼玛!怎么会这样?”我哆嗦着壮着胆子,没心思理会老雷头儿在一旁的叫唤,迫使自己再次和女尸对视。
一遍,两遍,三遍,我身上的冷汗已经出透了,腿肚子不住的打转,为什么,我能看到尸体临终前的场景?细想自己这些天的生活,唯一离奇的就是出车祸昏迷了一个星期,难道这个原因,竟然让我有了这本事?
“怎么样?说话啊!”老雷头儿有些紧张。
“没事儿,这女的眼珠子太吓人了!”我隐瞒下了这件事情,是福是祸还不知道,暂时还是先隐瞒起来。
“出息!”老雷头儿恨铁不成钢的啐了我一口,继续犯愁。
我捞起女尸,继续给她穿衣服,迫使自己不看她的眼睛,手在摸到女尸肚子的时候感觉到有些微鼓。
瞬间有了说道:“老头子,你看这女尸的肚子,这肚子里是不是有个死婴?”
老雷头儿一看,可不是么,那女尸肚子微鼓,不是孩子是什么?当场跳了起来,这女尸和死婴绝对不是一个等级的,若是知道这女尸肚子里还有一个死婴,这活儿是绝对不接的,腿吓得有些不利索,怪不得情杀安抚术不管用,拿起电话就要给死者家属打电话。
“你们快点过来一趟,这尸体肚子里还有个死婴,这活儿我们不接了!”老雷头儿大声咆哮。
“尸体已经委托给你们了,你们就要全权管到底,不然我就砸了你们雷氏的招牌!”对方说话的明显是个妇女,一副推脱责任的口气。
老雷头儿气的砸了电话。
我也蒙了,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家属都不管:“当真安抚不了?”
“不是安抚不了,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行,你丫从小到大老书是背得滚瓜烂熟的,一次都没实践过!”老雷头儿有些气闷,“让我去求那王寡妇,还不如砸了招牌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老雷头儿看着我,嘀咕了半天,“你回忆一下情杀安抚术,我来安抚死婴!”
我点头,那老书我从小背到大,情杀安抚术:铜铃摆乾坤位,以童子童女血为引,紧接着脑中过了一遍安抚咒语:“好了,开始吧!”
老雷头儿看了我一眼,将信将疑的把两只铜铃给我。
我依次摆在了乾坤二位,刚刚摆下,那女尸蹭的就坐了起来,双眼直视着我,我头皮一麻,连忙回头不看她。
老雷头儿也吓了一跳,一巴掌打向我:“麻绳没捆,你就放铃?”
我心里不满的嘀咕着,虽然常年帮死尸穿衣服,火化等等,却还真没见过老头儿作法,自然不知道禁忌。当即将铜铃拿了回来,女尸瞬间就躺了下去。
老雷头儿将女尸捆好,贴上符,转手拿起一把刀问我:“还是童女身吧?”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下一刻疼到想死:“我才刚出院,我还是个病人,都说是童子或童女血了,怎么不取你自己的?”
老雷头儿反手就又要抽过来,我连忙一躲,嘻嘻一下,我还真是怀疑舅舅是个老童子,这些年也没见他给我找个舅妈,天天就是围着尸体。
只见老雷头儿用旗子摆了个复杂的阵脚,示意我出手,我这时才将手中的铜铃摆下,女尸开始挣扎,眼神空洞,却有阴气蓬勃而出。
老雷头儿如临大敌,冷汗直冒,我这边也感觉阴气侵袭,奶奶个腿儿的,安抚术就这么难?我集中注意力,看着暴虐的女尸,一遍一遍念着咒语。
直到那女尸腾的站了起来,麻绳就要断裂,我麻了半边身子,拿起方才取得的我的童女血就往女尸身上撒去,咒语不断,铜铃逼的作响,直到老雷头儿一声暴喝。
女尸才挺直了倒了下去。
我连忙跑过去,使劲儿抚下女尸的眼睛,定睛一看,那女尸神色安详,双眼紧闭:“成功了?”
“成功了就好!”老雷头声音虚弱,“臭丫头,还不赶快扶我回屋!”
我一回头,却惊见老雷头儿口鼻窜血,窜了过去扶着:“老雷头儿,你这么玩命儿,不光是为了招牌吧?这次又赚了多少?”
老雷头儿虚弱的嘿嘿一笑,比划了个十。
我一嘬牙花,尼玛,十万,这死人的钱还真是好赚!又想起自己突然出现的异能,仿佛看到了一个清纯可爱的小菇凉走在了钱途光明的康庄大道上,想着傻笑起来。
晚上吃了饭,就打算休息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精致的锁骨。
只是脖子上原来的这的血玉不见了,那血玉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据说是死去的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舅舅也总是警告我说,那血玉是不能离身的。
我想起那场车祸,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名片,拨通了电话。
“哪位?”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很有磁性。
“方白是吧?我是被你撞到的那个女的,请问您看到过我的血玉吗?”我解释着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却听那男人语气冷淡:“没有!”
随后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声,竟是挂了电话!
我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般,气不打一出来,心中骂他逗比,还真没见过这么逗的肇事者。
过了子夜,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又想起那血玉,该是车祸时撞碎了。
“瞪!瞪!瞪!”
“瞪!瞪!瞪!”
。。。。。。。。
我听到院子里,连续不断的响声,闷闷的咒了一声:“老雷头儿,本姑娘今天也把你伺候的酒足饭饱了,你又缓过来了是吧?我刚出院,能不能安静点?”
半天,没听到回应,相反隔壁传来了呼噜声,我全身绷紧,越发觉得不对劲,开门走向院子里。
南阴村半夜不用点灯,院子里也有月光,想起禁忌,我咳嗽了两声,一副装逼贼大胆儿的样子走到了院子。
院子里那棺椁旁边,有一个穿着红色绣衣,脚踩绣花鞋的女子,此时敲打着棺椁,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一头黑亮的秀发和苍白的手指,我顿时浑身全都麻了,感觉腿肚子打转。
“骇!”我大口呼吸着空气,却觉得喘不过气来。
“老雷头儿,快出来!”我快哭出来了,只觉得嗓子眼发紧。
“阿瑶,大晚上鬼哭狼嚎什么?”
老雷头儿声音带着睡意,显然被吵醒极为不满,但还是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此时不停低头敲打着棺椁的女鬼抬起头来,两行血泪竟流到了嘴角,勾起古怪的弧度,仿佛嘲笑着我的无知,我看到老雷头儿出来,连忙窜过去,一只拖鞋还落在原地,我用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女鬼:“鬼!”
“什么鬼?”老雷头儿看着棺椁旁我指着的空空如也的地方,使劲儿拍了我的脑袋,“大惊小怪,上学上傻了吧?梦和现实分不清了?”
女鬼看着我,绣花鞋和地面还有一段距离,露出诡异的笑,慢慢的向我飘过来,我欲哭无泪,虽然天天和尸体相处,那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鬼,这次我真真切切的明白,我,撞鬼了。
“臭丫头,放开!”老雷头儿,使劲把我往屋子拎,我也回过神儿来,赶快往屋子跑,屋子里有符,心想,这女鬼应该是进不来。
老雷头儿进了屋,兴许是看到了我的怪异,回到屋里,拿了个铜铃给我:“拿着,这是避鬼铃,你祖师爷传给我的,遇到鬼,鬼也近不了身,别大惊小怪的,打扰老子清梦,哎,刚才那女人可真是火辣!”
看着老雷头儿骂骂咧咧的回去睡觉,我抱紧避鬼铃,围着被子,看着窗户。
突然,一股冷风吹过,我将被子紧了紧,再一抬头,只见那女鬼进不得屋子,却贴着玻璃窗看着我,留着血泪。
我不去看玻璃,揣着避鬼领假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看到鬼魂,但我能确定一点,大概是和车祸有关系,我不仅可以从死尸的眼睛里看出死者死前的状态,还可以看到死者的鬼魂,这绝对是大大不幸。
“瞪蹬蹬!”我这屋的窗户开始作响,在寂静的南阴村显得格外惊悚。
我顿时气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抱着避鬼铃,打开门对着那女鬼大喊了一句:“别再烦我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女鬼看到我开门竟然向后缩着倒退,随后竟然留着血泪跪了下来。血泪留在地上,空洞冰冷的眼睛看着我,鬼手抚摸着肚子,满满的都是哀求!
我心中一震,却并不想理会,人鬼有别,刚想回屋子,却见那女鬼开始磕头,周身的怨气阴冷,侵得我身子发麻。
我看那女鬼捂着肚子跪拜哀求,霎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头七化鬼,只为尊严,死的尊严,人死后,身体上的安抚并不能得到真正的超脱,只有灵魂真正的殡葬,才能走得了无牵挂。
我有了这本事,也许就是上天注定的。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正义感,或者说心底里油然而的归属感,我决定帮女鬼找到凶手。
自此,我有了一个新的职业,不是殡葬师,而是,灵魂殡葬师!
第二天一早,舅舅说停尸不过七,给家属打电话,家属却没来,也不能再拖了。我心中想着帮女鬼调查的事情,就找舅舅要了死者家属的电话,告诉舅舅先停着尸体,随后叫死者家属去了警局。
接待我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警,年纪看着不大,估计是刚刚入职的新警察。
“你说你是殡葬馆的?”这警官姓周,听到我的职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嗯,是死者给我托梦,说是被谋杀的!”我一本正经的说着,虽然知道这是个荒唐至极的理由。
“什么?”果然周警官听完我的话,一脸的狐疑,我觉得他八成觉得我神经不正常。
周警官半晌白了我一眼,然后一脸的鄙夷:“年纪轻轻看点什么不好,非得干殡葬!少壮不努力,老来干殡葬啊!”
我气笑了,本姑娘好歹是正牌大学金融系毕业的好不好?什么少壮不努力,老来干殡葬?
“话不能这么说啊警察哥哥,也许你哪天与歹徒殊死搏斗,一不小心封了烈士,还得靠妹子给你收尸火化呢!”
“你!”周警官气的刚要反驳,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
“周警官,死者家属来了。”一个警卫推开门,那警卫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大概四十多岁,身材还算没有变样子,黑色上衣,下面穿着黑裤子,一身葬礼装,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却没有该有的憔悴。
“进来吧!”周警官指着我旁边的空座,对着死者家属说道。
那妇女点了点头,在我旁边坐下,看了我一眼,显然不认识我是谁,当时老雷头儿接收那女尸的时候,我还在医院在昏迷之中。
“周警官,警局找我什么事啊!”妇女一脸不解。
“听说你女儿前几天死了?”周警官警打开录音器,开始询问。
“是啊,今天刚从我女儿的葬礼赶过来。”妇女说着低下头,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认为妇女是提及女儿伤心了。
周警官却疑惑突生的看向我,我耸了耸肩,我就说这家人有问题,你还不信?
“你女儿的葬礼?你身旁的这位是殡葬馆的,据她所说,你女儿的尸体还在殡葬馆,电话通知你前去观看火化,你也没去?”周警官问道。
妇女惊讶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是雷家殡葬馆的,脸上有了一丝慌乱:“警官,我。。。”
周警官趁热打铁:“而且,据这位女士说,你女儿是被谋杀的,是情杀,而你知道,却未来报案!”
妇女似乎没有想到警察局一下子知道这么多,害怕的哭了起来。
半晌,情绪才稳定了下来。缓缓道出实情。
“没错,是情杀,但是我没有证据。”
“其实,我与这个女儿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我和他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我一直也没有抚养她,直到去年我前夫去世,女儿才来看我,还谈了一个男朋友,不久就未婚先孕,可我是企业的高管,哪里丢得了这样的面子?”
我气笑了,企业高管丢不了面子?我抬头看向周警官,却发现他眼中没有憎恶。
“本来我是催他们结婚的,可是却不料那男人根本不想结婚,那天晚上我回家就发现她死了,身上还有伤口,慌乱之下,想起同事们聚餐时说到的南阴村殡葬馆,就开车去把她随便放在了村民说的本事扎实的雷家,再也没有去过!”
“那天,我们给你打电话让你把尸体领回去,你也不领?”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妇女,想起昨晚女鬼的跪拜,心里有些酸涩。
“我和她没感情,才回来一年,就给我各种丢脸,我早就和同事们说了,她是烧死的,没找到尸骨,拉回来尸体算什么?”
“行了,先回去吧!”周警官关了录音机,站起身来打开门,叫来警卫,让警卫将妇女带走,“我希望你随时开机,以便于我们和你联系!”
妇女点了点头,离开了。
“呸!”我看着妇女离开,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总觉得天底下有不是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今天本姑娘算是开眼了!
周警官也摇摇头:“你不用大惊小怪的,人情冷暖,见多了,也就懂了!”
我听了心里不舒服,案件总算是有了进展。有了女尸母亲的证词,接下来,警方开始展开调查,首要线索就是开始寻找女尸的男友。
周警官开始调查女尸的男友,我就回了南阴村。刚走到村西头,就听到有人念叨鬼狐什么的。我从小对于鬼狐就好奇的,于是故意走近了一点。
“鬼狐又出现了?”妇人压低了声音,似乎不想让别人听见。
另一名妇人我倒是认识,这是刘老三的老婆:“是啊,你不知道,那鬼狐就那么点,可是却厉害着呢!”
我趁机凑上去,叫了声三婶儿。
“阿瑶回来了?”那刘老三的婆娘带着客气的笑,却是不再提鬼狐的事情了。
我立时明白再呆下去也听不到想听的,就打了招呼走了。
到了家中,却看到老雷头儿看着院子里的棺椁犯愁。许是看到我回来了才露出了笑脸。
“丫头回来了,怎么样?”
“正在调查中!”我看到老雷头儿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笑着的脸又耷拉了下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坐到老雷头儿旁边。
老雷头儿一听我问,气得用手砸地面:“妈了个巴子的,老头子我平时看那王寡妇可怜,就让着她,没想到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心中瞬间明白了,准是那王寡妇又给舅舅造谣了。
刚想问舅舅到底是什么事儿,只见那村西头儿的赵大汉,跑的呼哧呼哧的,流着汗,跑进我家院子里。
“雷叔,救救我,救救我吧!”那赵大汉,人如其名,身高1米8,魁梧有力,如今却哭丧脸,跪在我和老雷头儿面前,“阿瑶,快帮我和雷叔说说!”
“赵大哥,有事儿说事儿,你这是干什么?”我想将他扶起来,却见他喘着大气,愣是不肯起来,我看着他这情形不对,神色慌张,头冒虚汗,脸色苍白。
“雷叔,这几天鬼狐总是找我,听说您师弟擅长捉鬼,能不能求个符,求个阵法之类的。”赵大汉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师叔的本事。
“鬼狐缠着你?”老雷头儿倒是不相信,一脸的狐疑,“鬼狐若是作恶,不会等到今天。”
“是真的雷叔!”那赵大汉挪着双膝就要来抱老雷头儿的大腿,“雷叔,救救我!”
“小赵你先起来!”老雷头儿皱着眉头,一把把那赵大汉拽了起来。
我却一直盯着赵大汉看,越看越奇怪。
“我给你一道符,去替你摆个阵!”老雷头儿似乎也察觉出了赵大汉不对劲,只能先答应下来。
我看着老雷头儿去拿铜铃符箓,问赵大汉:“赵大哥,你是亲眼看到鬼狐了?长什么样子?”
“没有,在窗户影子上,俺家前些日子玻璃碎了,先凑合着糊了一扇纸的。”赵大汉说到这,压低了声音,环顾了下四周,显得神秘系兮兮的,“阿瑶妹子,你晚上睡觉小心些。”
这时我看见老雷头儿走了过来,我没有再搭话,那赵大汉看见舅舅拿着铜铃和一些摆阵的家伙,这才一脸的安心起了身。
我的心却是异常的发沉,总觉得这事情和鬼狐没有关系,看他这腿脚虚浮,神色慌张的情况,这赵大汉应该是被吓丢了魂才有的症状。
到了太阳下山也没见舅舅回来,我就想去院子里看看,到了院中,却看见那女鬼,红衣黑发,脸上皮肉翻滚,流着血泪看着我,嘴角带着的弧度像是笑,但是却诡异的难看。
尼玛!我心中暗咒。
虽然昨晚见到了,但是却依旧觉得身子发抖,我摸了下口袋里的避鬼铃,才安心了些。
我知道她是关心案情,紧紧的摸着口袋处的避鬼铃,壮起胆子:“已经有了你妈妈的口供,接下来找你男朋友,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
我说完话,那女鬼才突然消失了,我当时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女鬼走过的地方,有些发怵,总觉得她就在我身边跟着。
又等了一会,老雷头儿回来了,脸色却不是很好。
吃饭的时候,我看老雷头儿总是叹气,就问:“老头子,赵大汉那安排妥了?”
老雷头儿点点头,用筷子扒拉着菜,半天没吃,最后长叹一声:“咱家这殡葬买卖要是黄了,以后我老头子就得靠你了!”
我一听连忙追问,半天,才问出来个四五六。
原来是跟院子里那女尸有关系,当时那女尸的妈妈是要将女尸送到王寡妇那里的。
但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干殡葬的都是会些道家本事的,当时那王寡妇的男人倒还算厉害,可是自从死了之后,孤儿寡母的,没什么实在本事,拉些普通生老病死的活儿也就罢了,但是这情杀的女尸,却不行。
情杀的女尸是怨气重的,若是殡葬不好,头七就会化鬼,无处申冤,就会祸害人,这一点以前我是不信的,但是现在却是信了。
而过了头七,因为案情,女尸没有火化,王寡妇就趁机到处造谣,说老雷头儿老了,没本事了。
老雷头儿平时都是容光焕发的,今天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干什么都没精神,只是盯着院子里的棺椁看,我知道他是想把那女尸火化。
下午我又给周警官打了个电话,但是那边说女尸的男朋友像是消失了一样。
我打电话的时候,老雷头儿就在我旁边,问我如何,我编瞎话说找到了,正在审讯,他这才打起了些精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时候就是杠着你倒霉。第二天早晨,就听到有人砸门。
我起来开了门,一看是那赵大汉的媳妇儿,我还没说话,就被着着实实的抡了个嘴巴子。
那女人微胖,比我高半头,平时看着倒是个和气的,今天却是一脸的怒意。
我被打了,先是懵了,然后火儿就往上拱,扬手就回了过去。
那赵大汉的媳妇儿捂着脸,唇角苍白,被我打了一下,像是找到了闸口当时就撒了泼,拽着我就往外拖。
我比她瘦小,没她有劲儿,挣扎了半天,被她拖到院子外面,就听她‘嗷’的一声哭了起来。
“乡亲们都出来看看,这就是老雷家唯一的传人,屁本事都没有,老雷头儿都把我男人耽误了,我男人死了,看他家以后能得什么好?”
死了?我当时浑身就是一抖。
这时聚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对着我们家指指点点。
这时候老雷头儿可能听到动静了,就跑了出来,那赵大汉的媳妇儿看到老雷头儿,立马松开我,撒了泼似的朝着老雷头儿跑过去就是一通打,嘴里还念叨着:“还我男人命来,你这个衰老头,丧到家了!”
老雷头儿也是懵了,半天没挣扎,我上去使出吃奶的劲儿,冲过去就把赵大汉她媳妇儿使劲儿一推,愣是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我这一推,她倒是不起来了,边哭边撒泼:“没天理了,害了我男人,还要害了我!”
围观的邻居开始指指点点,我气笑了,我向来不是圣母玛利亚的心肠,顿时犯了混。
不知道哪来的劲儿,拎着赵大汉他媳妇儿的脖领子就拽了起来:“你说是我舅舅害的?证据呢?不会是尼玛没证据大早晨的就来我家发春吧?”
赵大汉的媳妇儿使劲儿想挣脱我的束缚,怎么拽就是拽不开,脸上却是理直气壮的看着我:“昨天,就是你舅舅来我家摆的阵,画了符招了鬼狐!”
我一听,顿时起了疑惑:“你男人没告诉你,你口中所谓的阵是他跪着求我舅舅给他摆的”
赵大汉他媳妇儿一听,脸色一白一红的,底气明显不足了:“你家要是没那本事,就别管啊,我男人还不是被你家耽误死的?你们得赔!”
我顿时笑了,原来是索赔的,我一松手,她酿跄了一下,才站稳,老雷头儿则是哀声叹气的站在门口,那赵大汉的媳妇儿看我松了手,以为我软了,顿时又有了底气,冲上去又要打老雷头儿。
老雷头儿这次却没让我失望,一张手就逮住了那新寡妇的胳膊:“我摆的那阵法就是驱鬼的,别给你脸子你不要,我老雷看你是个女的让着你,别蹬鼻子上脸。”
就见着老雷头儿将那新寡妇的胳膊一甩,沉着脸子进了院子,顺便叫上我:“阿瑶,回家!”
“好嘞!”我应了一声,走到哪新寡妇面前,抡圆了胳膊,给了那寡妇一个大耳乖子,反正我当时觉得挺爽的:“回家给110打电话,有了证据,随时来。”
那邻里邻居都唏嘘的离开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泼。
晚上老雷头儿也没吃饭,我担心他,给他把饭菜端屋里去,看他脸色沧桑,头发花白,我感觉老雷头儿真的老了。
这时我电话响了,一看是周警官的,告诉老雷头儿是同学,出去接的。
但是却是一个好消息,女尸的男朋友找到了,让我去警局一趟,我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到了警局已经七点多了,还是在审讯室,我进去,看到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长得倒是英俊。
“坐吧!”周警官让我在那男的身边坐下。
我问:“死者母亲没有来吗?”
“没有!说是公司有会,来了也不能证明什么,倒是有事情要问你。”周警官对于死者母亲的态度并不在意。
我却做不到那么洒脱,因为从小没有妈妈,总是羡慕有妈的孩子,我当时心里是同情女尸的,她这妈妈算得上是奇葩了,不要也罢。
我看着周警官看透世事人情一般的眼睛,心里莫名的平静了些:“我能帮上什么忙?”
“那女尸我上次听你说,还没火化是吧?”周警官问道,打开了录音笔。
我点头:“没火化,放院子里了,亏得现在天气变凉了,每天还用冰镇着。”
周警官又说:“那晚上我和你回家,去采几张照片,人证物证最好都有。”
说完又看向我旁边的男的:“你是死者的男朋友?”
我当时记得那男的有个特别拉风的名字,叫李广,听到周警官问话,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泰然自若道:“以前是,可是我喜欢上别人了,我那晚去和她分手,不料回来之后就听到了她的死讯,我很难过。但是却真的没有杀她。”
那男人镇定的声音确实有信服力,我回忆着那日从女尸眼睛里看到的景象,很黑,屋子里像是没有开灯,女尸捂着肚子躺下去,很无助,我闭上眼睛,一遍一遍的回忆着画面,确实没有看到这个叫李广的男人。
若不是那女尸脸上的伤口,我恐怕就会联想到女人是意外死亡。
“请你提供不在场证据。”周警官很专业,“你几点离开的死者家里?”
“九点!”男人回忆了一下,“我当时记的很清楚,她纠缠我,我看了一眼表,当时差两分钟九点,等我出了门就差不多九点了。”
那男子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她家楼道口有摄像头,你们可以去调。”
周警官点头,继续问:“你之所以和死者分手,说是喜欢上了别人,那么那个女人是否知道,死者怀孕或者说二人是否认识,哪怕是交集?”
我听周警官这么问,就想他定然是怀疑到了小三杀人上。
李广依旧是泰然自若:“没有,我不会让我现在的女朋友知道。”
审讯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将李广放走了。等周警官拿了相机,白手套,镊子等采集证据的用品后,两人就一起回家。
警局和南阴村挺近的,走着也就半个小时,我们俩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我了解到周警官才刚进警局半年,但是当警察却是他的梦想,我笑着说佩服,他却说以前警察救了他爸爸的命。
我犹豫了半天,想着死者的伤口,和女鬼的跪拜,才说出了口:“周警官,不要相信李广的话,肯定是情杀,不是他杀的就是女小三杀的。”
周警官第一次笑了,长得不是很帅,但是笑起来却很有亲和力:“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录音了,如果他做了伪证,他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还有你知道他的职业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周警官却看着我说:“心理咨询师。”
我当时就懂了,我还想呢,不知道什么职业才能造就出说谎说得那么自然的人物,心理咨询师,这就不奇怪了。
到了南阴村,已经九点多了,村子里没有多少路灯,只能靠各家门前的灯泡子走路。从村西头到村东头的夜路,走得周警官脸色发白。
我知道他定是也听说过我们村子的名声,安慰道:“没事儿,我们村子里没有鬼。”
然后心里默默补了一句:除了我家院子里那一只。
到了家门口,我推开院门,周警官跟在我身后。
刚进院子,就看到老雷头儿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而旁边坐着那女鬼,此时那女鬼歪着头看着舅舅,看到我回来了,老雷头儿站了起来:“阿瑶,去哪了回来这么晚?”
我走得时候没告诉舅舅去警局,怕他担心,可是我现在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在老头子身上,而是站起来正往我这边飘的女鬼那里。
女鬼似乎嘲笑的看着我,两行血泪诡异的骇人,红色的绣衣绣鞋似乎比昨日更加鲜红,她将手放在老雷头儿身上,看着我笑。
“怎么突然这么冷?”老雷头儿有些讶异,又看了看我身后,“阿瑶,这是你男朋友?”
“叔叔你好,我是警局的周警官,今天来是公事。”周警官笑着说明来意。
我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女鬼在舅舅身上的手,我突然想明白女鬼进不了屋子是因为屋子里有符箓,而女鬼进不了我的身是因为老头子给我的避鬼铃。
我承认我是生气了,我觉得我尽心尽力的帮她,她竟然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向着女鬼走去,却见她突然惊到了一般,快速想着棺椁边上退去。
周警官见我往棺椁那边走,说道:“这就是那死者?”
我点点头,告诉老雷头儿去屋里休息,我则和周警官开始采样。
无非就是照相之类的,唯一特殊的就是在死者脸部伤口处采血。
女尸面部已经有些皱纹了,在我眼中却是鬼气太重,我看着女鬼离得我有两米的距离,眼中带着哀求和忏悔,我顿时心软了,绝不是因为善良。
我故意和周警官说话:“今日那个叫李广的说小三和死者没有交集你信吗?”
说完这句话,我看像女鬼,去发现她和我摇头,‘铛铛档’素白的手指敲着棺椁,显得有些激动。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若是假的,他会付出代价。”周警官采完血,回头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采完样了,把我送出去吧!”
我知道他说的将他送出去不是门口,而是村子,当下笑了起来,他大抵是知道我的意思的,脸色有些羞红。
之后我和老头子说了一声,将周警官送出了村子,就打算自己从西头再走回家,女鬼一直跟着我,像是有话想和我说,但是说不出来。
路过村西头赵大汉家的时候看家他家还在摆丧,请的是王寡妇家办的。
我故意看了他们家的纸窗户,看看女鬼悬空的身子,又看看地面,一惊,突然想到,鬼哪里来的影子,就算是传的神乎其神的鬼狐,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哪里来的什么鬼影?
等我再回了家,进了屋子,女鬼一直看着我,却进不得屋子。
“老头子,你记得那日赵大汉来求你,说鬼影子的事儿吗?”老雷头儿正在看电视,我也做到沙发上,和他提。
谁知老雷头儿听完立马拍了下大腿,像是突然醒悟了:“奶奶个腿儿的,老头子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愣是没反应过来,鬼就是鬼,哪里来的影子!找她去,评评理!”
我见老头子气的够呛,连忙拦住:“你说管用吗?你以为那天他媳妇儿过来是哭的?她分明就是来讹钱的,这样,去找村里的老人说道,我想个法子,让凶手自己冒出来!”
老头子一听,立马拍了我一下:“你这脑袋瓜,真能想出办法来?”
我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老雷头儿,在你眼里老娘我除了干殡葬,继承你的手艺,我干什么都干不成是吧?”
老雷头儿一听,一嘬牙花,道了声:“还真是!”
我也笑了,我知道老雷头儿一生未娶,所有的心思都在殡葬和我身上,虽然和殡葬并排有点晦气,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等到老雷头儿睡了,我出了院子,女鬼蹲坐在棺椁前,黑色的头发盖住了苍白的脸,红色的绣衣袖口露出苍白的素手,听到我出来,抬头,头发瞬间到了两边,流着血泪,皮肉翻滚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还是给我的心脏来了不小的冲击。
我走到离她两米的距离停下,问:“李广杀的你?”
女鬼一听,伸出素白的手,敲着棺椁。可能是见我半天没说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有些不明白,问:“你和女小三认识吗?”
女鬼这次却是直接点头。
我心中思索着,突然抬头看向女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俩一起杀的你?”
这次却见女鬼突然跪下,点头,地上的血泪一滴一滴聚得越来越多,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到了第二日,周警官来了电话,说死者家楼道的摄像头坏了,整修得好久。
我想起我的大学男闺蜜大龙,就和周警官约在警局旁的茶馆。
大龙比我大一届,因为恋爱失恋次数太多,懂得女人的心理,在男人女人之中混的风生水起,号称妇女之友!他和所有女生的关系都很好,尤其是跟我和齐琪,大学期间我们号称‘单身三剑客’。
大龙毕业后就来了T市工作,路上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请假出来,等我到了茶馆时,大龙却比我先到。
大龙倚靠在茶馆竖着的招牌上,看到我过来,翘起兰花指和我打招呼:“阿瑶,让我等这么久!”
我忽略他一切娘的动作,大学时期我就已将这些动作默认为是失恋多了,刺激出来的,因为据说大龙以前特别阳刚,当然,我一直认为这是他自己伪造的谣言。
“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我问他。
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你这不废话吗?也不看我吃得什么饭?”
的确,大龙是维修专业的,这是个奇葩的专业,全称是摄像维修专业。
我拉着大龙进了茶馆,通过服务生找到了周警官。
“这是周警官,这是郝大龙。”我给他们二人介绍。
郝大龙和周警官打了声招呼,我要了一壶菊花茶,我不会品茶,觉得苦,就菊花茶还能喝,服务员见我们三个人就点了一壶菊花茶眼中带着鄙夷。
我有些尴尬,连忙打岔说:“郝大龙绝对是维修摄像这方面的翘楚,交给他不出半个小时,绝对齐活!”
郝大龙接过被打碎的摄像头,笑说:“周警官你可别听阿瑶的,大学的时候没少给我拉活,告诉人家我一会就能修好,也不知道她和齐琪是在哪找的,有一天愣是给我找来十个活儿,而且稀巴烂你知道吗?当时给我气的!”
“哈哈!”周警官听到我们大学的糗事,笑了起来,说我们关系好。
我点头说是。
其实我还真不是吹,当时大龙可是专业课实操课全年级第一,我还记得他当时跟我和齐琪吹牛,说他郝大龙是称霸摄维专业,号称好大的一条龙,当然结果比较凄惨,被我和齐琪满学校的追着扒他的裤子,想要看看到底有多大。
“这个是绝对大力砸的,幸好阿瑶问了型号,我把镜头带来里,里面的内存卡应该没坏。”大龙将镜头拆下来检擦。
“那要是修好之后能看吗?”周警官问。
“应该没问题。”大龙拿出工具倒了一桌子,“这人出手够狠得,要不是找我,我敢保证,没人有这手艺。”
大龙自吹自擂,见他把镜头拆了下来,里面的线也烂了需要一根一根换好。等到他修完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可见活儿有多细。然后我们三个人就一起去警局看录像。
警局里的人这个时间都去吃饭了,我们三个开始饿着肚子看录像,周警官是为了职业操守,我是为了女鬼,而郝大龙纯属为了好奇,用他的话说,向他这样的五好青年还没进过局子呢!
这种摄像机不是像大厦里面的那种,一天一盒带子,而是内置精装的,由专业人员十天换一次,因为当时外部损坏,大龙说不敢硬取,只能费工夫把机子修好。
我们是从事发当晚九点开始看的,果然看到李广从大门走去,周警官说验血报告出来了,根据死者血液的腐败程度,暂时确定为十点左右。
我们看着,人来人往的,突然,周警官一停,画面定格在九点十分,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进了楼道。
我问:“为什么在这停?”
只听周警官说,他在去找李广的时候,看到了李广和这女的吻别。
“那个女小三?”郝大龙明显对小三很感兴趣,“这么性感!”
我拍了他一下,看向周警官:“这可以说明李广作伪证了对吗?最起码可以把他抓起来!”
周警官摇头,在画面上截图:“不好说,毕竟没拍到她进死者家门。”
画面继续,在我们都饿的不行的时候,画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带着帽子,脸上还带着口罩,挥着棒球棍子,朝着摄像头一砸,接下来环面就是一片黑暗。
周警官迅速将画面往放,然后截了几张图。
我看着图发愁,这看身形明显就是李广,但是却没把办法指证他。
我回忆着整件事情,觉得刚要理清思路,就被斩断,突然,我心中一惊:“周警官,死者的母亲并未曾看到死者被什么人所杀,可是她来殡葬时,却信誓旦旦说是情杀,而上次传讯她,你记得她说什么?”
周警官一愣:“你是说她知道什么,或者死者死前和她说了什么?”
我点头,人只有在最恐惧的时候才不会说谎,她怕女儿死后怨气太重化鬼,拉来殡葬馆,当时就是怀着恐惧的心情,说得一定是真的。
周警官立刻传讯了死者的妈妈,那女人却说下午才能过来,我们三个也饿了,一起吃了顿饭,酒足饭饱之后,大龙回了公司,他说只请了半天假。
接下来就是我和周警官在警局等那女人,这时候警局同事陆陆续续回来了,有没见过我的,打趣他说是不是女朋友,他笑称不是,我们二人闲坐无事,自然而然的聊到恋爱问题,令我惊讶的是,周警官比我大,但是却没谈过女朋友。
将近两点多的时候,那女人来了,依旧是一身黑,面色烦闷,似乎来警局真的耽误了她的时间。
“周警官,什么事?”死者的妈妈看到我,明显皱了眉头,又看向周警官。
周警官拉我们到了审讯室,打开录音笔:“你那日去殡葬馆信誓旦旦说是情杀,但上次你却说没证据,这么矛盾?我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你的口供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女人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半晌没说话,但我看她纠缠的手指,知道她很矛盾。
谁知那女人突然抬起头:“那日我只想找个借口把她丢在殡葬馆,没想太多。”
我笑了,看向周警官摇了摇头,最后却没办法,女人打死不承认。
下午三点多,我出了警局,想了半天才和周警官说:“一会儿你再传讯她一次,记得要等晚上太阳下山之后,不过不是约她来警局,找个花园之类的。”
周警官问我原因,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只说要他信我准保没错。
回了家,给老雷头儿做了顿饭,他问我警局的进程,我说快结案了,吃完饭,我和老雷头儿去找了村子里的老人苏姥爷。
我把赵大汉事件的疑点说了:“苏姥爷,您可是村里我阿瑶最敬佩的人,人吓人,吓死人,在窗户上弄影子,绝不是鬼干得,您说对吗?”
“有道理!”说话的是村东头八十多岁的苏姥爷,为人正直,村里人信服。
还没等我说话,他又说:“你家殡葬干得不错,老雷,你师傅以前可是个能耐的。”
老雷头儿点头说是,许是想起了祖师爷,和苏姥爷聊了起来,但是结果还是愉快的,苏姥爷出面和赵家去谈,然后这样凶手必定会害怕,再按我说的法子,把凶手逼出来,当然我说的法子是假的,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过几天是赵大汉的头七,赵大汉是冤死的,王寡妇家没个真本事,头七必定化鬼,我就能看到,虽然有些抵触,但也没办法。
晚上太阳落了山,女鬼现形,我让女鬼跟着我,一起去了和周警官约定的花园,那女人也在,我和周警官打了招呼,再看女鬼,那女鬼却直勾勾的盯着她妈妈。
“周警官,你先去给我们买点东西喝吧,我有点渴。”大概走五分钟会有个小超市,我打发了周警官。
女人见周警官走了,鄙夷的看着我:“你不过是个干殡葬的,我女儿怎么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笑了:“真想知道?”
那女人可能见我笑得诡异,吞了口唾沫还是点了点头。不一会便觉得冷,双手抱着肩膀。
女鬼在我的示意下,从女人身后抱住她,脖颈相交,苍白的脸蹭着女人的脸。
我问:“感觉到了吗?”
“什么?”女人下意识的说,下一刻她却将眼睛睁得好大,声音打着颤,看着我,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女儿在你身后抱着你,穿的是你给买的殡葬衣服,脸上的伤啊,啧啧,呀,血泪流到你衣服上了!”我看着女人身后的女尸描述着情景,那女人明显被吓坏了。
这时周警官回来了,那女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冲过去:“周警官,救救我,有鬼!”
周警官将饮料递给我,狐疑的看了看四周:“你在说什么?”
那女人只指着我,但是却哆嗦的厉害。
我笑着说:“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周警官说的?早说完早回家吧!”
那女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半晌,哭了出来:“我说,我说!”
女人安静下来:“那日我回到家,发现楼道里的摄像头碎了,因为地上的碎片咯到我了,当时便觉得奇怪,等走到家门口时,却发现门没锁,但是却黑着灯我就以为是我女儿出门忘了锁门,等进去,锁了门,却听到里面的动静,我看到两个人影,一个掰着我女儿的肩膀,一个在背后捅了一刀,我害怕没敢出声,我知道我要是出声死的就是两个。”
“你是说,他们都是从背后杀人?”周警官问。
女人点头:“对,我可以确认是偷袭!”
这次我相信这女人说的是真的,因为我在死者的眼睛里只看到死者抱着肚子死去的场景。
周警官也点头,让女人继续说。
“等二人走后,我跑了过去,发现她还没死透,一直捂着肚子,她看着我要和我说话,我附耳过去,我女儿只和我说了两个名字就咽气了。”女人抬头看向周警官,“李广,樊倩”
这正是死者男友和小三的名字,得到了口供,周警官想带着女人回警局再录一遍。
临走的时候,女人看着我:“告诉她别恨我,要是有来生,别做我的女儿,我这个人,呵呵,心里只有自己。”
我没说话,只觉得她可悲,连女儿情杀都不敢作证,只为了所谓的企业高管面子,要不是今天让女鬼来吓她,她哪里管女鬼怎么样。
我带着女鬼回了南阴村,刚到村子就接到电话,周警官说,凶手已经捉拿归案,说二人已经办好了护照,要是今天没有那证词,明天两人拿护照了就能出国了,我打趣警局的雷厉风行,周警官却说,李广是一时糊涂,他和那女小三太想摆脱死者才做的错事,我笑说他又同情心,他知道我是带着讽刺说的。
但是,从此我和周警官确实也结下了缘分。
我挂了电话,却看到女鬼发生了变化,血泪消失,脸上的疤痕变得白皙,空洞的眼神也似乎有了神采,美丽动人,她飘到棺椁面前,跪下向我磕头,然后起身朝我鞠了一躬,脸上带着释然。
看着怨气消失的鬼魂,带着微笑慢慢消散,我道了声走好,祝福她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我知道再也看不见她了,却为她开心,鬼也是有尊严的,头七化鬼,只为了尊严,死的尊严,但是却没有人懂。
我把老雷头儿叫了出来,告诉他凶手找到了,我找来美容工具,将女鬼脸上的刀伤做了美容,没有叫死者的妈妈参加火化,因为我觉得她不配。我和老头子给了死者一个简单的火化仪式。老头子的心病也去了一半,心情大好。
到了第二天,我接到了齐琪的电话,说是来了T市,让我和大龙接待她,我说没问题,但是却觉得头大,因为这个女人性格泼辣,爱吐槽,八婆,尤其是跟我和大龙,就没有她问不到的,也没有她不敢问的。
我和大龙先会合,开车到了东站,就看到齐琪在门口站着,摇下车窗:“齐琪,这里!”
“阿瑶,大龙!”齐琪身材很火辣,看到我俩激动的跳了两下,巨乳也随之抖动,她可是在我们学校里多少痴男的身材女神,虽然脸长得并不算好。
上了车,我们合计着找家饭店先吃饭,我推荐了C区的一家火锅,那家火锅底料不错,去了之后的确生意火爆,没有单间了,齐琪坚持等,无奈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间。
我们点了个鸳鸯锅,大龙和齐琪爱吃辣,我却不行。
“实习证明给我办了吗?”我吃着涮羊肉,嘴里含糊不清。
齐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要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给你弄好了,在行李里箱里,一会给你拿。”
我点头,继续吃,齐琪的爸爸开了一家小公司,办个实习证明还是容易的。
大龙翘着兰花指笑看我:“我说阿瑶,你不去实习,将来不会真的打算干一辈子殡葬吧?”
齐琪也睁大了眼睛,似乎很感兴趣。
“我说你们俩,这么瞧不起殡葬行业?”我一副你们不懂的表情,“暴利懂吗?”
“切,还暴利,一个女孩子干殡葬,以后谁敢娶你?”齐琪一副嫌弃的表情,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八婆的本性,转眼就换了副嘴脸,“喂,说实话,你俩最近有没有新情况?”
郝大龙一副打住的模样:“你还没嫁出去呢,我着什么急找对象?”
齐琪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女不愁嫁懂吗?看咱这身材!看,快看啊!”
齐琪将自己的巨乳挤出沟来,就往大龙眼前贴,大龙却闭着眼死活不睁眼,我忍不住扑哧笑了,但嘴上却不饶人:“大龙别怂啊!”
只听大龙闭着眼道:“哎,看了就得负责啊,你以为你们大龙哥那么傻?”
当然结果是凄惨的,挨了齐琪一顿暴揍。
后来齐琪问我,到底有没有情况,我说没有,她却是不信的,因为她和大龙打电话的时候,大龙提到了周警官。
吃完了饭,我让齐琪住到我家,大龙开车把我俩送到村头,天色还早,路过赵大汉家的时候,我往里边看了看,发现还停着棺椁,灵棚外有花圈,扎纸匠扎的白马和轿子。
到家的时候老头子正在看电视,没有生意,虽然女尸的事情解决了,但是村里人却更忌讳赵大汉的事情,总觉得老雷头儿本事不精,最近几单村外的生意也被王寡妇家拦下了。
我安慰了下老头子,就和齐琪回到了我的房间,两个人一张床,谈着些有的没得,话倒是说不完。
突然齐琪却哭了,我第一次看见她哭的这么伤心,问她才分别半个月,除了什么事儿。
却听齐琪哭着看着我说:“阿瑶,我被骗了,我没和你说,最近有一个网友追我,前些天我瞒着你们和他见面,我被强奸了……呜呜……”
我当时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齐琪,心疼的淌泪。
我抱着她安慰:“咱就当被狗咬了,你看你这也比我好,你想想,我当时和他谈了一年,最后发现也就五六厘米,56也就56了,还劈腿,你记得你当时怎么安慰我的吗?”
齐琪看我提起以前的事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能一样吗?你只看见他脱裤子,不是拒绝他了吗?不过肯定用着不舒服,还不如让他去祸害别人。”
又闲扯了半天,齐琪心情明显好了,笑着说有我真好,我但笑不语,我也觉得有她和大龙这两个朋友,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晚上睡得倒是安心,女鬼的灵魂得到真正的殡葬,我也不用总想着她在院子里游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舅舅还有苏姥爷一起去了赵家,我本来想让齐琪在家里待着的,但是没拦住她,因为她说‘八婆’是她的生命,她珍惜生命。
赵大汉的媳妇儿(我暂且叫她新寡妇)看到我们来了,明显有些惊讶,但看着是和苏姥爷来的,也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跟着苏姥爷给死者叩首,随后被请到了屋里,新寡妇给赵老爷倒了杯水,却没管我们,我也不稀罕,谁也不短杯水喝。
见新寡妇还算有礼,苏姥爷捋着白胡子说:“大汉他媳妇儿啊,苏姥爷我说句公道话,你可冤枉老雷了。”
新寡妇一听一脸的不乐意:“苏姥爷,我敬重你是村里的长辈,您要是为他们来说话的,也别当我这个寡妇好欺负!”
苏姥爷明显没有想到,这个新寡妇会变脸,白眉毛被气的一抖一抖的,手里的拐棍使劲一戳地面:“你当我苏老白活的?给人当托儿不成?”
新寡妇脸色难看,我抓准时机,走到苏姥爷面前:“苏姥爷,您别生气,为这事儿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这事儿啊,算是我们家没做好,走,咱走,不管他家的事儿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谁呢?”新寡妇听我言语,立马怒了,“你才是狗!麻痹的,看你从小没娘,就说老雷头儿能教出什么好?”
齐琪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她自小在城里长大,自然是没看到过农妇打仗撒泼的模样。
我也怒了,谁都有逆鳞,虽然我不在乎别人说我没妈,但是我舅舅却一心一意的把我拉扯大,至今未婚,这份情谊竟被她新寡妇这样骂。
我扭头看向老雷头儿,见他脸红脖子粗的,就要上前理论,我一把拽住他,笑着冲着新寡妇说:“我告诉你,鬼就是鬼,根本没有鬼影子,你家赵大汉怎么死的你自己想想,还有头七易遇见鬼,别说我不顾念乡里乡亲的,到时候在我家门前磕一百个响头,再来求我们家!”
我狠狠的撂下一句话,扶着苏姥爷,出了门。我一开始说打算激她让她问怎么回事,却不想她没问,还骂了街,我却是真的生了气。
今天是赵大汉死的第六天,过了子夜就到头七了。
回到家后,我和齐琪就回了屋子。
齐琪一脸好奇的看着我:“我说姐们儿,你们村子不会真的有鬼吧?我可是无神论者啊!”
我看着齐琪露出一脸的神秘:“信则有,不信则无。”
她听完脸色有些发白,神经兮兮的看向四周:“不会真的有鬼吧?”
我看她的样子不在逗她:“有你也看不见,再说,就算真的有鬼,鬼也进不了这房子里。”
我拍了拍墙:“看到没,这里面,听舅舅说,都是祖师爷掺乎了符水霍的泥浆。”
齐琪使劲儿对着墙闻了一下,煞有介事的说:“好像是有符水味儿。”
我当时真的彻底无语了,真想不到她有一天能二到神经的程度,幸亏没有别人,否则我绝对装作不认识她!符水有味儿?
晚上做了饭,我和齐琪就睡了,睡到半夜却听见有人在喊,声嘶力竭的,有些吓人。
我眯眯呼呼的睁开眼睛,却看见齐琪正睁大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我,长发搭拉到我的脸上,吓得我一激灵,差点魂飞魄散。
她却笑着说:“嘻嘻,我听到外面有人喊就醒了,心想你一会准保醒,故意吓你!”
“尼玛!”我愤恨的骂了句街,心脏还是跳的很快,都说人吓人吓死人,一点也不假。
谁知那姐妹儿见我惊魂未定,却拍了拍墙道:“没事儿,咱祖师爷馋了符水的。”
我发誓我当时真想一巴掌怕死她。
等到回过神儿来,再听外面的声音,是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声,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听不太清楚。
“丫头,醒了吗?”这是老头子敲了敲门,“你们别出来,我去外面看看。”
我当即穿了衣服,不放心,听声音是个女的,老雷头儿遇见女的嘴拙,怕事儿。
“齐琪,你别出来!”我穿上鞋,对着齐琪说,只见她有些害怕,随后贴着墙,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笑骂着出了院子,只见老雷头儿在门缝里看着什么。
“怎么了?”我一边问着,一遍走向门口,就听女人发了疯一般,又哭又闹。
老雷头儿听到我说话,回头,嘀咕了一句:“奶奶个腿儿的,又是那新寡妇!”
我一听嘴角含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告诉老雷头儿别理会,回去睡觉,我在门缝那听了一会,只听出来那寡妇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饶了我’‘快走’之类的。我猜定是那赵大汉化鬼了,过了子夜就是头七,呵呵,还真是冤死的。
其实说真的,我还是发怵的,赵大汉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死的?
我回了房间告诉齐琪没事儿,辗转了半天,才睡着。
到了第二天早晨也没见新寡妇找我,倒是接到了周警官的电话,只说让我带上郝大龙,我满口答应了,路过村西头的时候,听说那新寡妇得了病。
大龙在村西头路边上等着,我和齐琪上了车。
车上,大龙边开车边打趣:“我说阿瑶,哥们儿这又是油钱,又是误工钱,是不是给报个销。”
还没等我说话,躺在我大腿上看着手机的齐琪,习惯性抬了句杠:“报你个大脑袋。”
“。。。”大龙只得闭口不言好好开车。
我回忆起以前大龙非要和齐琪斗嘴分出个胜负的事儿,乐得合不拢嘴。
过了十多分钟,我们到了目的地,由于上次三个人要一壶菊花茶的尴尬事儿,今天周警官故意选择了一家咖啡馆。
服务生把我们带到周警官坐的地方。
周警官笑着和我们打招呼,等看见齐琪竟然是直了眼睛。
我和大龙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坐在了一起,别看齐琪八婆,但是她对自己的事情却麻木,甚至愚笨。
“这位是?”周警官看向我,询问。
“和你提过的,闺蜜齐琪。”我说道,又看向齐琪,“这是周警官!”
二人卧了手,齐琪浑然不自知,周警官却有些脸红。
服务员来点餐,上次是问的我,这次周警官却是直接看向齐琪:“齐琪,吃什么随便点。”
大龙暧昧的笑了,翘着兰花指看向我:“阿瑶,想吃什么,下次哥哥请你,咱也随便点!”
我噗的笑了出来,齐琪也是后知后觉的知道我们俩笑什么,刚想往大龙头上招呼巴掌,却看看旁边的周警官,没了动作。
大龙眼珠子瞪得老大,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放过了,我心里倒觉得,这俩人有戏。
齐琪点了咖啡,牛排,我们也照着一样来了一份,但是我却把咖啡换成了白开水,个人习惯问题,我总觉得什么东西都没有白开水安全。
吃着饭,周警官突然,拎起一个袋子,用手拍了拍,看向大龙:“这里面是警察局里积压的破损摄像,都是有用的,但是却一直没修好,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修好,修好了给钱。”
我看那袋子里至少有十个,大龙也蒙了:“我说周警官,你不会以为哥们真的专门修摄像的吧?阿瑶学的金融不也干殡葬了?”
“这个。。。”周警官看向我,“我还真不知道,我以为你就是修摄像的,抱歉,当我没说吧。”
说着,周警官就要将袋子拿回脚底下。
却被齐琪拦住了:“周警官,别搭理他,就让他修!”
大龙一听齐琪替周警官说话,看向我暧昧的笑了,随后又转头对着齐琪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修!”
“那就谢谢你了。”周警官道谢,“我给你算钱,一百一个行吗?”
一百一个挺多的了,当时是12年,但我当时却撇嘴,还是殡葬赚钱。
我看大龙刚想说话,就被齐琪按住了:“给什么钱啊!这修好了,万一对破案有帮助,那他郝大龙就是修功德了,还用钱?你真俗!”
大龙一听,顿时萎靡了,竖起大拇指对着齐琪:“你牛!”
我们这顿饭吃的也是当不当正不正的,然后办完正事儿,几个人顺便去了趟KTV,齐琪说去大龙那住几天,我就自己回了家。
到了村子里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路过村西头的时候发现赵大汉的尸体还在那摆着,今天就是头七了,要是正常的早就下葬了,哪还用到现在。
“阿瑶啊!”刘老三他媳妇儿看见我回来,压低声音招手让我过去。
我走过去,叫声了三婶。
“阿瑶啊,你和三婶儿说实话,你怎么知道大汉他媳妇儿会遇鬼?”刘老三媳妇儿一脸的神秘。
我被她这副表情弄的浑身别扭,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我那天说的话:“三婶儿是说我让那新寡妇磕头的事儿?”
刘老三媳妇儿点点头:“你一个小丫头怎么知道,你师叔说的吧?还真是准,这大汉媳妇儿还就是昨天子夜过了疯癫了,如今在家躺着,时不时还是要疯癫几下。”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怪不得新寡妇昨日到了我家门口也不求救,原来是疯癫了。
“找人看了吗?”我问。
刘老三媳妇儿一脸想当然:“怎么会没看,不过就是抽柳条,愣是不管用,还是疯癫的说胡话。”
我当时就纳闷,怎么听着倒像是鬼上身的?
但是我没好心的帮新寡妇去看,而是回来家,到了第二天,村子里就传开了,说新寡妇疯了,说自己是大汉。
我一听就惊了,还真让我猜着了,以前也听师叔说过,但是却第一次碰到。
下午,赵大汉的爹娘来我家敲门,老雷头儿想去开门,被我按住了。
“一百个响头!”我冲着门外喊,等喊完门外果然没了敲门声。
老雷头儿笑着看我:“要是他们真磕了,谁给他们捉鬼去?”
“找师叔啊,我也能学点真本事,不然老书背的倒是滚瓜烂熟,只会纸上谈兵哪成?”我自然不能说我,可是想到赵大汉附身有点发怵,鬼也分善恶,也不是每个鬼都像女鬼那样求我。
谁知老雷头儿一听立马翻脸:“找那驴货?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我忍不住发笑,祖师爷收了两徒弟,兄弟俩脾气却是不和,老雷头儿爱骂街,师叔就是个斯文道人,谁看谁都不顺眼。
“还不一定磕呢!”谁知我刚说完这一句话,外面就响起了磕头声。
老雷头儿一惊看向我,我却尴尬的讪笑:“我去请,我去请!”
等那赵大汉的爹娘磕完了头,我开了门,却见老两口头上顶着血包,本来是想惩罚新寡妇,不曾想却疯了,但当时新寡妇为难我舅舅的时候,这老两口没站出来也是真的。
“阿瑶,秀兰疯了,求你救救她!”赵大汉的娘看到我,跪在地上,用膝盖挪着步子来抱我的腿。
“阿瑶,你那日说头七遇鬼,你是咋知道的?”赵大汉的爹,长得也是膀大腰圆的,以前总是精神抖擞的,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面色憔悴。
我一听,觉得老两口不像是新寡妇那样贪财的,立马和二老说道:“那天赵大哥来我家求舅舅给他摆个阵,说是看到了鬼狐影子,但是您二老也知道,鬼狐只是个传说,再说鬼狐要是想害人还等今天?”
“鬼哪来的影子?你儿子糊涂啊!”老雷头儿走了出来,扶起了赵大汉的娘,“老嫂子,你丧子我难过,但是大汉媳妇儿污蔑我家就不对了。”
赵大汉的娘直点头:“俺知道秀兰做的不对,但是老雷你看在我和你哥的面子上,山娃还得有娘,不是吗?”
山娃是赵大汉和新寡妇的儿子,才三岁,我一听软了心:“我去请师叔。”
赵大娘一听我去请师叔高兴坏了,赵大叔也抹了眼泪,我师叔在这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名牌大学毕业,会捉鬼,招魂,号称斯文道人,不过也难请,一得有人,二得有钱。
“阿瑶,得多少钱?”赵大叔问,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取出钱包,在里面拿出一张卡,“里面就五万块钱,打算存着给山娃娶媳妇儿用的。”
“不够!”我看着赵大叔,觉得好笑,“赵大叔,我们不会给你添钱的,何况还是得罪过我们家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不用和我说这钱是干嘛的,20万,凑不够不用来!”
老雷头儿要听我说20万,剜了我一眼,赵大汉爹娘连连称是,忙着去筹钱了。老雷头儿把我拉到院子里,劈头盖脸的给我来了句:“没看出来啊,小丫头比我还狠?”
我知道他说的是钱:“还怪我,你别要,都是我的,是谁教育我:咱们家买卖是死人的钱的,得多要多花才长久的?”
老雷头儿脸色一红:“那是你祖师爷传下来的,又不是我说的,分我一半!”
我惊讶的看着他,果然老雷头儿是没有下限的:“小孩儿的钱你好意思要?”
“好意思!”老雷头儿在我的注视下吐出这三个字,我瞬间崩溃。
到了晚上,赵大汉爹娘又来了,说是正在筹钱,让我先去请师叔,新寡妇在家疯言疯语的,拉不住,只能捆着,说是明天钱就能凑齐。
我答应了,去请师叔,老雷头儿死活不去,师叔住在A区,而我这是B区,离得很近,打车20分钟就到了。
可遇见的司机故意开得慢,竟然花了一百多,我当时觉得冤。
师叔住的是小区的别墅区,到了他家门口,看到一辆停着的凯迪拉克,就知道有客人,因为师叔不会开车。
我进了门,就闻到里面的檀香味,安心,屋子里贴着到处是符箓。一个男人西装革履,坐在椅子上,师叔则坐在沙发上。
“师叔,有客人啊,阿瑶来的不巧!”我故意出声,走到师叔面前。
师叔虽然是个道士,却不像外行人想象的穿着道袍的,相反气质不凡,又很斯文,我倒觉得有些像大学教授。
师叔见我来了,连忙停住了和那位西装革履的人要说的话,看向我带着笑:“阿瑶来了,好久都没来看师叔了。”
我师叔也是很疼我的,我也算他的传人,却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纸上得来终觉浅,我看老书的时候都是抱着看故事的心态看的,毕竟我在女鬼之前连根鬼毛都没看到过。
“周先生,这。。。”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插话,脸上带着焦急的看向师叔。
师叔让我先去屋里呆一会,明显不想让我听。
我去了里屋,师叔家很冷清,四十多岁,结婚了但是没有孩子,我曾经问过老雷头儿,师叔和雪婶子为什么不要孩子,老雷头儿只说,师叔道行不够,怕孩子遭报应,我到现在也是没懂的。
过了一会就听师叔叫我,我回到客厅,看桌子上放着打开的箱子,里面满满全是钱:“师叔,什么买卖这么赚钱?”
谁知师叔竟然说:“这单子小,才五十个,算什么赚钱的买卖。”
我当时就懵了,说:“这还小,怪不得你都住别墅了,我和老雷头儿还住南阴村。”
“哼,他脑子笨。”听到我提老雷头儿师叔明显来了劲,“又笨又倔,能赚什么钱?”
我一听想打岔,幸亏老雷头儿今天没来,否则非打起来:“雪婶子去哪了?”
师叔听我问雪婶子,有了笑意,只说雪婶子去美容院了,一会就回来了。
我点头,絮叨了好一会,我才开口说正事儿:“师叔,这人死后附在亲人身上,然后被附身的人疯癫了,是什么情况?”
师叔寻思了一会:“怨气太重,那被附身的人可有替死者说话?”
我想了想那日半夜听到的,‘饶了我’‘走开’倒不像是替死者说话,摇了摇头:“没有,据说时好时坏的。”
师叔恍然的点了点头:“那就是阴魂不稳,估计这鬼生前是被吓丢了魂的,死后怨气太重,又丢了不知道哪一魂哪一魄,影响了神智,所以只会折腾人,不会伸冤。”
我顿时点头:“对,那死者死之前我确实看到过他腿脚虚浮,神色紧张,但是却虚弱,上门非说看到鬼狐影子,让舅舅去摆阵,晚上就死了,我觉得倒是人杀人,鬼哪来的影子?”
谁知师叔一听,立即带着鄙夷:“鬼影子?还摆阵?也就老雷头儿能干得出来,师傅的招牌都被他砸了,天天就知道梦美女,老骚货!”
我讪讪的笑了,其实那天的情况,也就是懵了。
我最后说明了来意,想让师叔陪我走一趟。
师叔笑着答应:“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来者不善,不过我有要求,帮你处理完了这件事儿,你得来我这住一个月,好歹也是我的传人,是该学些真本事的时候了。”
我笑着说没问题,如今自己能看见鬼,对于师叔的本事倒还真是有兴趣。
师叔给雪婶子打了个电话,把钱收进保险柜,我们两人就出发了,打车到了南阴村。期间我打趣师叔保险柜钱多,师叔只说过些日子就要捐出去一部分,再花出去一部分,干我们这一行的,存钱就是存因果,不好。
我点头,虽然不能存钱,但是每天有大把的钱花,也是美的。
到了村子里,村民都和师叔打招呼,在村民眼中,虽然师叔和老雷头儿是一个师傅,但是师叔的威信要高的太多。
我知道老雷头儿不待见师叔,就没往家里招呼,直接去了赵大汉家,赵大汉的爹娘一见我们来,连忙迎了进去。
“周师傅,您快看看,还有救吗?”屋子里放着一个凳子,新寡妇坐在上面,用绳子绑着,头发脏乱,已经没有形象可言,翻着白眼,嘴里有白唾沫。
我心里一紧,这是要死啊,看来赵大汉把她媳妇儿折腾坏了。
房间里放着赵大汉的黑白照,院子里还停着尸,头七就该火化的,愣是没敢。
我进了屋子只觉得比上次来阴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觉得有人盯着我,我没由来的害怕,不同于女鬼给我的感觉,那是视觉上的冲击,这次确是心里发颤。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异样,突然,目光定在那张黑白照片上,只觉得那照片过于鲜活,我下意识的抓住师叔的胳膊,企图找到安全感。
师叔拍了拍我:“别害怕。”
说完,只见师叔从包里拿出一张符,贴在那被捆着的新寡妇身上,对着空气比划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新寡妇就开始抽搐,嘴里的白沫子越来越多,许是看到了我师叔,嘴里含混不清的重复着两个字。
听了许久我才听清楚,她说的是‘救命’。
赵大汉的爹娘看着儿媳妇的样子心疼,却在旁边问师叔:“周师傅,大汉的鬼魂可会受损?”
师叔只是看着新寡妇挣扎的样子,摇了摇头:“死者生前和谁有冤仇,可知是怎么死的?”
赵大汉的爹娘看看我,吞吞吐吐:“秀兰说是老雷害的,我们老两口也不知道……”
我笑了,瞪了他们一眼:“师叔,应该是人杀人,尸体得拉回老宅,让舅舅安抚一下。”
我说这话是没错的,祖师爷留下的两本老书是相辅相成的,看似殡葬没有驱鬼厉害,但是却能安抚尸体,让鬼魂不那么躁动。
师叔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往常倒是好说,只说这赵大汉不是丢了哪一魂哪一魄,而是只剩下一魂一魄,若是直接驱鬼,那这一魂一魄也就魂飞破散了。
赵大汉爹娘找人将赵大汉抬到了我们家,他们用的是冰棺,不知道王寡妇家用什么法子让赵大汉闭的眼,我心里好奇,难道这王寡妇有一套?
师叔和老雷头儿也不免见面了,可是见了面愣是谁都没搭理谁,我有些无奈,都不小的人了,是有多大的仇啊?
老雷头儿去屋里拿来了铃铛符箓,还有麻绳丢给我:“你来练练。”
“我。。。”我有些发懵,对于安抚术这是第二次实践,但是却是第一次自己来完成,我看着手里的家伙,下定了决心,灵魂殡葬师,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得自己走下去,以后要是没了老雷头儿和师叔,自己还就不成事儿了?
我仔细研究着赵大汉,却皱了眉,其实我也没有头绪,我看着赵大汉紧闭的眼睛,有点发怵,但是为了知道他怎么死的,我只能去把他的眼睛扒开,这一扒不要紧,下一刻我气笑的不行。
“老雷头儿,师叔,你们来看!”我指着赵大汉,头七已过,身子有些臭,这是没保管好的原因,“看他那眼睛,竟然是粘上的。”
师叔和老雷头儿凑上来,用手试了试。
老雷头儿一拍大腿:“妈了个巴子的,在死者身上动土,不想活了?”
师叔本来想说什么,一听老雷头儿又骂了街,道了句:“粗俗!”
“伪娘!”老雷头儿也不示弱。
我有些头疼,不知道这兄弟俩为什么一见面就这么幼稚,跟个三岁孩子一样。
我拿来了给死人化妆的东西,用药水慢慢的将赵大汉的眼睛浸湿,用小刀慢慢的划着,非常精细,怕弄伤眼球,刀片很薄,目的就是将一层胶划开。
划着的时候,我心里将王寡妇家骂了个遍,有本事贪财行,没个本事还贪,真要命,这死人的钱这么赚,不怕遭报应吗?
等到把外面的划完,眼睛处还粘着一点,我却不敢划了,用棉花沾了药水敷着,明天一早轻轻一扒拉就行了,可是我现在看着赵大汉眼皮蹦的紧紧的,就有些发怵,这明显是强制粘上的。
只能等着,这一天也没干什么,只是回忆着老书上的内容,闲的无聊给齐琪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明天,今天去了海洋馆。
我还纳闷怎么有心思去海洋馆,最后还是和大龙通了电话才知道的,是周警官约的。
这几日村子里除了出了人命,还有一点异象,那就是来了不少外村人,因为南阴村很少有人来,所以一有人来就很明显。
这群人衣着光鲜,有男有女,分成两批,总是往人脸上看,不知道再找什么,我为什么提这件事,因为那村外人敲了我家门,正在和老雷头儿说话。
“请问,您家里有没有22岁左右,阴年阴月阴时阴秒出生的孩子?”问话的是一个男子,三十多岁左右,长相倒是俊朗,可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神经。
我在屋里听着,不禁莞尔,怎么可能有阴年阴月阴时阴秒出生的,最多也就是听说过阴年阴月的。
“没有!”老雷头儿一愣关了门。
我本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谁想到老雷头儿神色急慌慌的冲进我屋子里:“你的血玉呢?”
我一愣:“上次出车祸没了。”
谁知老雷头儿听完发了狠,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你个熊孩子你怎么不早说?”
我有点发懵,捂着脸不可置信,我记得很清楚,这是老雷头儿第一次打我,一点余力都没留,我摸着脸,肿的老高。
师叔听见动静跑了过来,脸色有些着急:“怎么了,你又发什么疯,打阿瑶干嘛?”
谁知舅舅突然蹲下来,抱着头哭:“这丫头的血玉没了,怎么办啊!”
我本来是生气的,但却没有想到老雷头儿哭,立刻没了气,只剩下害怕,我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记得老雷头儿和师叔都告诉过我,那血玉是不能离身的。
师叔一听看着我,也是垮了脸:“阿瑶,车祸地点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不过肇事者应该记得,我有他名片。”
“老雷你别着急,我们找肇事者问问,也许能找到。”师叔破天荒地安慰着老雷头儿。
我却不得不打击他们:“那肇事者说没看到,我问过了。”
师叔却摇摇头:“联系一下,见了面再说,顶不济也能知道事发地点。”
我听师叔这么说,越发好奇血玉的重要性,我本来以为它只是妈妈的遗物这么简单,可现在看来却是想错了。
我给那个逗比男打了电话,听我又问血玉似乎有点烦,老雷头儿接过电话,恳求对方见面,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没见到撞了人还这么横的主儿,看见老雷头儿低声下四的,心里发酸。
我们三人按照对方发的地址,来到方氏,前台把我们带到了休息室,一会一个穿着西裤体恤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头利落的短发,显得很精神,却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们到底什么事情?”方白坐到沙发上看着我们,又看了看表,似乎真的是抽时间来的。
“方先生,我们是曾瑶的家人,想问一下,那块血玉,您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师叔礼貌的开口。
方白皱眉,似乎仔细回想了一下:“真的没有。”
老雷头儿一听脸上带着气馁:“那您还记的事发具体地点吗?”
“记不清了。”方白想了想,“我真的很忙,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几位自便吧。”
看着方白就要起来,我连忙解释血玉的重要性:“方先生,那块血玉似乎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方白笑了:“曾瑶是吧?我想你可能没听清楚我说的话,我记不得了。”
说完,我看他起身就要走,压抑的怒火蹭的一下冒了上来:“方白?确实够白的,不光脸白,而且二,还逗比,姑奶奶我就没看见过你这样的肇事者,连最基本的态度都没有吗?”
走到门口的方白顿住了脚步,似乎没想到我这样骂他,嘲笑着向我走过来,我不自觉的倒退,觉得他表情有些恐怖:“曾瑶,你确定是我撞了你?身为一个好心的过路人把你送到医院,交了住院费,你连句道谢没有就走了,还发了神经来骂我?呵呵,良心被狗吃了吧。”
这下换我愣住了,师叔和老雷头儿听明白了事情经过,脸上带着讪笑。
“方先生,很感谢你,阿瑶小,没弄清楚状况,医药费多少,我们还给您。”师叔责怪的看了我一眼,对方白说。
我就感觉我当时脸发热,都22了,还让家长给擦屁股。
“对,对,我们还!”老雷头儿在一旁搭腔。
“不用了,你们不耽误我的时间我就很感谢了。”说完离开,走到门口的地方顿了一下,“你们可以去车站附近找找。”
老雷头儿听完显然很高兴,有消息总比没有消息好,我却没抱着什么希望,如果还完好早被人拿走了,要是碎的,也拼不全了。
结果还真让我料到了,到了车站附近一打听,找到那天发生车祸的地方,地毯式搜索了200米左右吧,最后失望而回。
师叔急匆匆的回了家,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去了南阴村,拿出来一个纸做的荷包,告诉我带在身上,不能离身。
我问为什么,师叔只说带着就对了,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这时候齐琪回来了,听我们说安抚尸体,立刻来了兴趣,非要观看,我却不愿意她看,怕对她不好,最后师叔说不妨碍,才作罢。
紧接着我将赵大汉眼睛上敷着的棉花夹了下来,用棉签轻轻擦干,一扒拉。只见那赵大汉绷紧的眼皮,蹭的一下就跳开了,眼睛睁得老圆,那眸子带着死前的恐惧,一下子就撞到了我的眼里,我看到赵大汉拼了命的在跑,在追着什么,最后看到了一直巨大的鬼狐影子,吓破了胆子死了,但是在他死前目光却紧紧的盯着一块白色的衬衫碎布,双眼一瞪像是明白了什么,死不瞑目。
“真吓人!”齐琪突然叫了起来。
“知道姐姐的职业多高尚了吧?”我得意的笑着,想缓解她的恐惧,心理却异常沉重,赵大汉死前的场景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阿瑶,姐姐服了!”这是齐琪第一次看到我给死人化妆,显然惊到了。
接着老雷头儿给我拿来了铃铛符箓,麻绳,我却不知道用什么安抚术,我回忆着赵大汉死前眼中的白色碎布,犹豫不决,我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他定然是吓死的时候突然想通了这是凶杀,而不是鬼狐吓人,并且这个杀他的人肯定是认识的,不然不会这么惊讶,想着赵大汉死不瞑目的眼神,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回想着安抚术,摆七断魂铃,避鬼门,玉女站生门,念咒。
记得上次的教训,将赵大汉绑了麻生,七断魂铃摆好,将死门留了空挡,自己站在了生门,冲着赵大汉开始念咒,一股阴气开始往体内钻,但是却可以抗住,我感觉嘴唇有些抖,咒念到第三遍,几乎脱力了,赵大汉的却依旧是睁大了眼睛,一点动作都没有。
“阿瑶,别念了!”师叔叫住我,“这赵大汉已经没了魂魄得先招魂。”
我一愣,连忙停住,退出生门,一下子感觉到阳光的暖意,松了一口气。
齐琪看我有些脱力,窜过来抱住我:“阿瑶,怎么了?”
我摇摇头,告诉她自己没有道行,才刚刚入门,然后问师叔:“招魂?今日已经是第八天,招魂得几天?”
因为我想起老书上的七七聚魂阵,需要四十九天,可是那样尸体早就腐烂了。
师叔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丫头你还得练啊,你想的是七七聚魂?那阵法太过复杂,而且赵大汉才死了八天,没有必要。”
“阿瑶的师叔,舅舅,我看我还是回屋子去吧!”齐琪脸色发白,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我点头,有些担心,让她回去休息。
后来师叔和老雷头儿商量了半天,决定用母儿招魂阵,老雷头儿是摆阵高手,这个阵法也不复杂,只是需要赵大汉的母亲,站在八卦阵里拿着赵大汉生前穿过的衣服,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如今新寡妇身子里封着赵大汉的一魂一魄,招魂的时候需要将新寡妇放在八卦阵外,等到魂魄全都收好,师叔再用符箓将两魂六魄都打进新寡妇身体里,然后再开始驱鬼。
我将想法和赵大汉爹娘说了,赵大汉他娘一百个同意,时间就定在第九天子夜,也就是明天。
吃完下午饭,五点多了,师叔要回家,说让我去送他,我说打车,但是他却说我们爷俩儿走走。
出了南阴村开始往A区走,谁知师叔突然停下哎:“阿瑶,你别骗师叔,你是不是能看见鬼?”
我一愣没想到师叔会提到这个问题,正想着怎么回答,就听师叔说。
“你的体制特殊,从小就被那块血玉镇着,你骗得了老雷那傻货,却骗不了我,那纸荷包和避鬼铃其实是一个作用,只能保证鬼不靠近你。”
我见师叔挑明了点了点头,道明了我出车祸后的异象。
师叔却大吃一惊的看着我,告诉我以后小心一点,别和陌生人接触。
“赵大汉这件事儿完了之后,跟我回家,我把本事都传给你。”
然后师叔拍了拍我的脑袋:“别看我和老雷总是闹,我们却都希望你好,我没孩子,他也没有,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我点点头心中发暖,我和师叔说了赵大汉死前看到白色衬衫衣角的事情,师叔却说,是人是鬼都没事,我们的目的是驱鬼,赶鬼。
我却摇摇头:“师叔,鬼也是有尊严的,头七化鬼,只为讨得尊严,死个明白。”
师叔却说:“不是每个鬼都是好鬼,也许有一天,避鬼铃和纸荷包也保不了你。”
我不得不承认师叔的话,想了好久还是摇摇头。
师叔见我坚持,就让我回去,自己回了家。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齐琪烧了一桌子菜,我笑着夸她贤惠,她说明天就走了,顺便将实习证明给了我。
虽然齐琪八婆,但是我还真是舍不得她。
“好好照顾自己,再过过就该回学校领毕业证了,到时候早去几天,咱聚聚。”齐琪笑着说,眼底还是有些伤感。
早上,我和大龙送齐琪到东站,周警官也来了,在我和大龙的打趣下,两个人羞红了脸,这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送走了齐琪,周警官却突然有点尴尬的和我说要我帮忙。
“周警官,什么事儿?”我问。
却听周警官说:“咱关系那么好了,以后就叫我小周好了。”
这时候大龙一脸吃惊:“阿瑶,你可别喊小周,这么殷勤,要你帮的忙肯定没好事儿。”
小周脸色尴尬,这次确实是被大龙说中了。小周本来是新入警局的警官,一直都是跟着别人破案子,也没立过功,这次我报警的女尸案件,办得很漂亮,让他得到了器重,局里分了一个案子给他,这个案子却有点复杂。
大龙开车,三人一起到了警局,警局里的人和我们打招呼,我竟然不知不觉成了T市警局的熟人,这个认知让我觉得无厘头,大龙却很享受,偷偷告诉我,他总和同事吹,说:咱警局有人,你们要是进去了,兄弟给你办出来。
我骂他吹牛,这哥们儿却说,不吹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小周去档案室给我拿了资料,招魂的事情在今天子夜,也不着急,就安心看资料。
照片上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职业装,一看就是高学历知识分子。
“这个女人是企业员工,但是我们却怀疑她吸毒,甚至意图杀人,但是没有成功。”
我皱眉,问:“杀人未遂?有人指证吗?”
“有,但是没有证据,现在当事人非常恐慌。”小周一本正经,“这是局里第一次单独给我分配任务,我不想打草惊蛇,我只能动用自己的人脉,我认识的朋友本就不多,女的都是警察,平时忙不说,警察要是去总是容易露出马脚。”
“所以你就找阿瑶去接近那女的?”大龙有些生气,“那女的吸毒还意图杀人,你让阿瑶去,多危险?”
我按住大龙:“我去,你好好表现,我希望你能给齐琪幸福。”
小周狠狠的点了头,和我发了誓。
大龙听了却笑骂我高尚,小周有些尴尬,我在中间打呵呵:“帮忙确实可以帮,有工钱吗?”
“对,别以为你是齐琪的男朋友就不用给工钱!”大龙也收了脸色,开始开玩笑,“怎么也得十万吧!”
我看小周脸色通红,笑着说:“算了,你欠着吧,将来和齐琪一起还。”
之后就开始策划,这个女的叫蒋天欣,毕业于,NQ大学,是策划小组的组长,职位不高,也不算低,我是大学是学金融的,进策划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问题是那个公司目前没有招员工,难在怎么进去。
我问:“哪个公司?”
谁知小周却说了一个让我头疼的名字:“方氏科技,做游戏的。”
我在警局背熟了蒋天欣的资料,下午就去了方氏,找到了前台,说找方白。
前台打了电话,说方白正好有时间,我诧异的上去,因为那人称呼方白为方经理。
按照前台的提示,我到了方白的办公室,敲门进去,里面正有员工汇报工作,我站在旁边没有打扰。
等到员工走了,方白站起来说了一句让我吐血的话:“你又来干嘛?”
我打着呵呵,从小到大就没求过人,还真是张不开嘴:“方先生,我是来道谢的,我们之前有误会,我以为是你撞的我,但是因为没有想过索赔,就没有问,所以……”
方白打断了我的话,嘲笑着:“如果是道谢的话,上次你家长已经到过谢了。”
听到家长两个字,我脸涨得通红,暗骂自己是自讨苦吃:“我舅舅他们毕竟不是当事人,我回家想了好久,决定还钱,正好我刚好大学毕业,花了多少钱,我拿工钱抵。”
“拿工钱抵?”方白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你确定?不用我给你开工资?”
我当时其实也不确定,听着方白的口气害怕,心里想打大不了完成了任务,再自己掏钱还了医药费,于是就点头:“我确定。”
“那行,早八晚五,中间休息两个小时,每月工资2500,从文员做起。”我就看见方白一耸肩,回到了座位上,按了座机,“小张,进来,带新人去办入职手续。”
我没有想过这么简单就进了公司,稀里糊涂的,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方白像在整我一样,不过也幸亏他是经理,要是个普通职员,想进方氏那可就麻烦了。
入职需要一寸照片和身份证。我没带,最后小张和方白打了招呼,让我明天再来。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差这一天,我出门给小周打了电话,免不了被拍了马屁,随后就赶回了家,想起今晚的招魂,有点哆嗦。
回到村子,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师叔和老雷头儿看着电视谁也不理谁,我进了屋,老雷头儿闹着饿了,我白了他一眼,认命的进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商量了一下招魂的步骤。
最后,晚上师叔亲自去接了新寡妇,那赵大汉的一魂一魄还在新寡妇身上,脸色看着有些苍白,手脚被麻绳捆着,坐在凳子上,赵大汉的爹和我师叔一前一后的抬着。
我问师叔为什么贴着符箓还捆麻绳。
师叔只说:“咱们捉鬼驱鬼这一行,小心驶得万年船。”
等抬到院子里的时候,老雷头儿已经将师叔带的箱子搬到了院子里。赵大汉的娘姗姗来迟,睡眼朦胧,显然是刚睡醒,这是师叔吩咐的,让她养精蓄锐。
师叔从箱子里开始拿出摆母儿还魂阵所用的法器,我和老雷头儿成了打下手的,老雷头儿还动动手,我却只是看,用师叔的话来说,以后有的是我上手的时候,现在却是要多想多看最重要。
紧接着,师叔将铜铃麻绳给了老雷头儿,老雷头儿开始摆阵,我仔细看着,乾、坤、震、巽、离、坎、艮、兑八位各摆了一个铜铃,阵脚却拉的很长,院子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紧接着里面开始摆小阵,看着就复杂,这阵法是老书上面没有的。
师叔则是开始穿麻绳,将麻绳弄成搓得又细又长,阵脚上的铜铃上有孔,按照八卦位置,乾、坤、震、巽、离、坎、艮、兑顺序连接。我问师叔这是为什么,师叔说,这叫锁魂,只要赵大汉的魂魄进来,那就逃不脱了,这也是捉鬼最基本的本领。
紧接着阵法里留了生门和死门,将新寡妇放在阵法外面,赵大汉的娘则站在了生门,面向的却是死门,师叔说,赵大汉已经死了,只能从死门进来,却冲不到生门,这样安排,是为了保证赵大汉的娘的安全。
我诧异了:“鬼还能谋害自己的亲人不成?”
没想到,师叔却很认真的看向我:“鬼永远是鬼,不论好坏,不要相信鬼,因为你永远不能和他们是一种思维方式,他们死了,就没了人心,也没了人性。”
我点头,觉得师叔说的有道理,她尽心尽力的帮女鬼,女鬼却将手放在舅舅身上威胁自己,这么说,人化了鬼,确实是没了人性。
到了子夜,赵大汉的娘按照师叔的指示站到了生门,开始叫赵大汉的名字。
赵大汉的娘六十多岁,穿的又是普通农妇的打扮,梳了个老女人的后扎的头发,孤身一人站在阵法之中,还是半夜子时,有些渗人。“赵大汉,娘的好儿子,你快回来啊,娘在这。”赵大汉的娘看着死门的位置,念叨着,褶皱的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
不光是她紧张,我也紧张,我盯着死门,听着赵大汉的娘说的话,就觉得这个世界最近颠覆了。
突然,那死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赵大汉的魂魄,却不知道是几魂几魄,看着不太凝实。
我刚想询问师叔,却见那死门中又钻出来一个赵大汉,老雷头儿却是在一旁抽着大烟,他什么都不懂,该帮得忙已经帮了。
我看了看师叔,却见师叔睁大了眼睛盯着赵大汉,我一惊,难道师叔也是可以看见鬼的?
突然那椅子上的新寡妇虚弱的脸上又开始狰狞,脑门上贴的符箓随着她的挣扎开始抖动,老雷头忘记了抽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阵内。
师叔示意赵大汉的娘不停,只说是成了,然后师叔开始将准备好的一小瓶血往阵法里泼,然后用毛笔沾了血,扭七扭八的画了一张符箓,对着新寡妇的脑门又贴了过去,我看阵法中的两个赵大汉鬼魂,然后紧接着汇合变成了一个鬼魂,只是更加凝实一些,飘向新寡妇,消失不见。
我惊讶,却见师叔爆喝一声:“小鬼归来!”
紧接着那赵大汉的魂魄竟然被勾了出来,我发誓,我永远无望忘记那一幕,我一直以为只有黑白无常才会勾魂,今天算是见识了。
紧接着我在看那新寡妇挣扎的脸色终于变得平和,慢慢睁开眼似乎很茫然,像是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竟然大声哭了起来。
赵大汉的娘没去管儿媳妇儿,而是着急的问:“大汉怎么样了周先生?”
师叔说没事儿,我却看着站在新寡妇旁边的赵大汉抖了一下,他似乎是恢复了神智,看着赵寡妇的神色有些怨毒,只可惜不能动弹,被师叔的符箓拘禁着,否则我真的怀疑赵大汉有想去折磨他媳妇儿。
但是我也同时明白了一点,那就是,那个白色碎布,还有他的死和她媳妇儿有关,想起新寡妇在赵大汉死的那天哭着过来讹钱的场景,我竟然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新寡妇出轨,被赵大汉发现了,然后杀了赵大汉,又或者是那奸夫杀的,但是不确定。
老雷头儿一看完事儿了,就叫赵大汉父母和新寡妇回去了,新寡妇还是一直哭,谁劝都不管用,直到赵大汉的娘安慰了一句:“秀兰啊,大汉去了,周先生办妥了,以后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这话一落,新寡妇才抽嗒几下,没了哭声,任凭赵大汉爹娘扶着走,也不出声。
我知道她吓到了,惊魂未定。
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我却突然想起正事儿叫住了他们:“钱还没给,说好了今天的。”
赵大汉的爹停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给我,告诉我忘记了,讪讪的笑了,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等他们走了,老雷头儿上来要和我分钱,我却死活不给:“不给,不给,师叔是我请的,师叔都没要,你要个屁。”
“老喽,赚的第一笔钱都不拿来孝敬我老头子了。”老雷头儿往屋里走,嘴里念叨着,“娘娘腔有钱,我没有。”
师叔一听立马放下正在收拾的工作:“你说谁娘娘腔,老色鬼!”
“我色?我是经常做春梦,可我还是童子,你可不是了,咱俩谁有行动力谁色。”老雷头儿一副老痞子的样子,“弟妹辛苦了,天天守着个娘娘腔。”
我一看师叔变了脸色,脑袋都大了,怎么这俩一见面就掐:“我明天去方氏上班。”
果然我扔下这个重磅炸弹,他们俩立刻安静了,本来嘛,别人家的孩子上个班,家里都是欢迎鼓励的,但我知道,我要是有一天真的上了班,这俩人非得把我掐死不可。
“你去上班?谁同意了?”老雷头炸了毛,“你敢去一个试试!”
“阿瑶,和师叔学捉鬼,绝对比殡葬和上班都赚钱!”师叔也有些焦急。
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才道出实情。
“原来是配合周警官查案子,去吧,注意安全!”老雷头儿上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当然,劲儿很大,然后就往屋子里走,说不想看见某人,去睡觉了。
师叔自认为是很大度的,没搭理老雷头儿的话茬,然后看向我:“警察局里的朋友多联系着,以后用处大了,尤其是破案多的警察身上都有些正气,以后你这个朋友找你帮忙破案,多帮着点,说不好以后就会救你一命。”
我笑着打趣师叔还会算命,师叔却说命数这东西太玄妙,那是玄家的东西,他不懂,倒是认识一个玄家的朋友。只是,师叔和我都没想到,小周竟然真的救了我一命,当然不是现在。
赵大汉的鬼魂还在刚才新寡妇坐的椅子旁边站着,但是此时却看着我,神色冰冷。
我诧异的问师叔:“师叔,你也能看见鬼吗?”
师叔却摇头:“看到鬼的人需要不一样的体制,比如说你,是纯阴体制,但是天底下看得见鬼的,却不只是你一个人。”
我问还有什么人可以看见鬼,师叔笑着看着我:“比如阴阳眼,比如脑死之后突然又活过来的,还有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的极少人,我知道的也不全,我那个会玄学的朋友倒是对这些奇闻异事知道的颇多,不过以你现在的道行却不够见他的。”
“什么是道行?”其实我从小到大一直听师叔和老雷头儿说道行,却不懂。
“道行?我也说不清楚,反馈到人身上的各有不同,有的人是容颜不老,你听说过鹤发童颜吧?再比如说我,就是随着道行的加深,我能感知到鬼的方位位置,比如说赵大汉,在这,对吗?”师叔说着指向赵大汉的位置,只见赵大汉畏畏缩缩,似乎很是害怕师叔。
我恍然,难怪刚才做法的时候师叔盯着死门中的魂魄看得那么准确,原来倒是这个原因。
想起自己的变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些日子就觉得皮肤越来越细,这个算不算道行的反馈?我没敢说,怕师叔拍我。
“师叔,赵大汉怎么处理?”我问师叔,实在是被赵大汉看的有些不舒服,他似乎知道我看的见他。
“拘禁着他,等他发誓不再害人了,就放了。”师叔说道。
我听了摇摇头:“师叔,你交给我处理吧!”
“阿瑶,不是师叔说你,你那什么灵魂殡葬师的身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别太相信鬼,也别同情鬼。”
“知道了!”我拉长声音哄着师叔,“那也不能怕鬼啊,何况,你在我身边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师叔最终终于妥协,但就在旁边看着我。
我走到离赵大汉两米的距离,因为我带着避鬼铃和纸荷包的缘故,女鬼每次都会在我两米之外,所以我将两米确认为安全距离。
“你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我看着赵大汉冰冷的眼睛,仿佛那日恳求自己的眼神彻底消失了,我终于知道师叔说的,做了鬼,就失了人性是什么意思。
赵大汉一听却有些激动,想要挣扎,却被符箓箍的紧紧的,我知道鬼是不能说话的,于是对师叔说:“师叔,我让他带我去找凶手,你把符箓撤了吧。”
师叔一听满脸的不赞同,最后还是在我的恳求下,撤了符咒,紧接着赵大汉开始往门外飘,我跟在他身后,师叔不放心非要跟着。
我跟着赵大汉,却见他没有去村西头,而是村东头,我家已经算是东头,赵大汉却往更东走,突然在灯火通明的一家停住,怨气冲天的就要往里面冲,却被门口的符箓拦住了,赵大汉被符箓赶了回来,身上似乎很难受,手臂上也有些焦黑。
“师叔,赵大汉被门口的符箓烧黑了,什么情况?”我问师叔。
师叔却说,那是燃魂符,是将恶鬼打的魂飞魄散的符箓,若是鬼没有恶念,不会起作用的。
我却看着这房子,眉头越锁越深,大晚上的灯火通明又贴了符箓,明显是心中有鬼。
大半夜的我也不好敲门,就说先回去,明天晚上我下了班再说,师叔也说好,只是赵大汉却在门口死活不肯走,最后还是用师叔的符箓吓唬他,才肯回了院子,只是回了院子,赵大汉却坐在自己的棺椁旁边,脸色苍白,低着头。
我问他是不是那个男人和他媳妇儿有一腿,他却抬了眸子看着我不说话。我让师叔明天去打听一下那户人家住的什么人,然后就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去了了方氏科技,找了小张,办了入职手续。
“小张,我能不能去企划组?”既然是当文员,那么哪个小组都需要文员的。
小张倒是点了头:“这个方经理倒是没有明说,企划小组也行。”
我又问:“今天怎么没见到方经理?”
小张只说经理很忙,能在公司的时间也不多,大多都是出去谈生意,我咂舌,真是大忙人。
在小张的带领下,我来到了方氏科技的策划小组,这个小组很大,大概有三十多张办公隔断,还有几个空档的,我找了一个隔断,这个位置正对着组长办公室,比较好观察蒋天欣。
想着电视剧里的镜头,对着大家鞠了一躬:“我是新来的曾瑶,请大家多多关照。”
听到我说话,同事们抬了头,对着我笑得有些假,同行是冤家,一点都不假。
然后我就在方氏有了自己的小隔断,将东西收拾好,想起赵大汉根本不配合,有些头疼,现在的线索就只有白色碎布,和那灯火通明带着符箓的人家。
无奈之下,去厕所给小周打了电话:“小周,我想问你一下,证据不足,还想查真相怎么调查?”
小周却说我说的太笼统,让我说事情,我又将我怀疑赵大汉被谋杀的事情说了,当然跳过了不该说的。
“你不是说赵大汉的爹说,他以前和人发生过争执吗?先去调查,这样就能用嫌疑犯的罪名传讯他,你要是确定就先报警。”小周给了我意见。
我觉得有道理,说等我下班找赵大汉的爹娘来了解完情况再说,小周一听我正在上班,问我看到蒋天欣没有,我只说刚刚进组,组里的人还没认全。小周嘱咐我小心些,就挂了电话。
我回了小组,却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眼袋很深的男人走向我:“职员上厕所是有限制的,一天三次。”
我睁大了眼睛:“你骗谁呢,怎么可能有这么变态的规定?”
那男人笑得我一脸的莫名其妙:“就是这么变态,因为定这规矩的人就是变态,我叫王涛,叫我涛哥就行。”
“涛哥好名字!”我打趣着,又问:“到底是哪个变态定的规矩?”
这时我旁边的隔断的女人站了起来,食指放在嘴边:“你们俩小声点,让那变态老处女听见又得加班,曾瑶你好,我叫魏倩倩!”
我点了头示好,随后又想到倩倩口中所说的老处女:“你不会说的是我们的组长吧?”
倩倩和王涛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你真相了。”
我撇了撇嘴,就看着组长室的门开了,王涛和魏倩倩赶忙坐回座位上去,我看着出来的女人,身材高挑,知识女性的形象,此人就是蒋天欣。
“你,过来一下!”蒋天欣指向我说。
“我?”我还在站着,用手指了指自己。
看到蒋天欣点头,我只能在众人同情的注视下走进了办公室,有没有这么恐怖?看着大家的表情,我头皮发麻,怎么感觉这蒋天欣比鬼还可怕?
进了办公室,蒋天欣让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一米,从我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的脸色,虽然擦了BB霜,但是还是有些雀斑,脸上没有血色。
“蒋组长,我今天刚来。”我有些磕巴的说。
“我知道。”蒋天欣打断了我的话,“你来是为了什么?”
“什么?”我一愣,难道这蒋天欣竟然知道我是小周派来的?
“没听明白吗?你为什么来方氏,为什么选企划组,这是你的梦想吗?”蒋天欣看着我疑惑的表情,解释道,“我需要有动力的员工,我的员工都是要每天活力充沛,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充满热情的。”
我咋舌,吓了我一跳:“蒋组长,说实话,我确实是喜欢策划工作,曾经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策划,但是我这次来方氏,却是为了还钱?”
“哦?”蒋天欣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直白,好笑的看着我,“还钱?”
我苦笑着点点头:“我还没毕业呢,这次是回家实习,路上却出了车祸,还好方经理把我送去了医院,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肇事者,没想到倒是个好心的,就想着还钱,反正也是实习,就来方氏了,不要钱打白工的。”
蒋天欣似乎没有想到,苍白的脸上有些惊讶,然后我看到她皱了皱鼻子,动作有点粗鲁,那样子很是不舒服:“既然是实习,就好好表现,出去吧。”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找我谈这些?
“怎么样?”魏倩倩看我回来,从隔断那边扭过头来,“那老处女怎么教育你的?”
我得意的耸了耸肩:“姐姐好运气,就是让我好好干。”
魏倩倩显然有些不相信,但是还是羡慕的看着我,说我运气好。
我想到蒋天欣皱鼻子的表情,有些别扭,一个气质美女竟然有这样的习惯?然后打开网页,搜了一下,竟然有词条写到,吸毒者有皱鼻的习惯,心里一惊,连忙给小周发了短信,小周说让我继续观察。
不一会蒋天欣出来组长室,告诉我协助王涛做个策划,一周之内必须交上来。我点头称是,等蒋天欣走了,王涛对着组长室的门比了下中指。
我笑着问他:“这么不待见她?不就是个策划吗?”
王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曾瑶,这个策划案可是一个月的量啊,哎,又得加班加点了,才刚泡了个妹子,我还想陪妹子。”
这是一个月的量一个星期做完?我也傻眼了。
中午到了员工餐厅吃饭,和倩倩一桌,吃饭的还有一个女的叫李爽,性子倒是很开朗,拉着我问东问西。
“这么说你还完钱就不干了?”李爽问我。
我点点头:“应该是。”
只见李爽伸出了友谊之手:“终于少了个竞争对手,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魏倩倩点头,一脸的赞同:“同行是冤家,我们李爽向来是嫉恶如仇的!”
什么跟什么啊?我无语,奇葩到处有,今年特别多。
吃完饭,我开始和王涛做策划,策划的是游戏里的广告,怎么在游戏里植入广告,TMD那广告竟然是沐浴露。
“胡闹嘛!”我有些生气,“我也玩游戏,最烦的就是里面有广告,影响感觉。”
“这就是为什么需要我们的原因了,要不喝西北风去?”王涛一副资深的表情,“其实这都不算难,记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公司还在发展阶段,什么名广告都接,只要赚钱,你知道吗?那时候方经理竟然接了饮料的广告,问题是,当时那款游戏是沙场点将类型的古代游戏。”
我呆愣的看着涛哥伟大的神情,瞬间觉得沐浴露广告不算什么了。
涛哥看着我的表情显然很受用:“最后你涛哥我直接在游戏里加入了穿越元素,在开始的宣传画面里,让那个主角拿着饮料,你懂吧?主角因为喝了饮料穿越到了古代!”
‘噗!’我忍不住笑喷了,竖起大拇指,然后冲向地面。
涛哥的表情在我的动作下,由得意变成了衰:“好吧,反正那款游戏最后玩家并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广告的事情。”
我点头:“肯定是啊,要是我是玩家,看到这么碉堡的开头,直接卸载。”
之后蒋天欣出现了一次,在她威胁的目光下,我俩开始策划这个奇葩的广告植入游戏,可气的是游戏还没有出来,所以,我们要做的是,不管公司推出什么游戏,都要确保这个沐浴露能够毫无痕迹的插入。
想了半天,都不行,眼见到了五点,我们决定晚上回家想,这一天我也没看到方白。
回了家,老哥俩还是谁也不理谁的看电视,但是却能看到一块去。
“老哥俩儿够闲的,今天想吃什么?”我打趣着,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当然事实证明我错了。
只见师叔嫌弃的看了一眼老雷头儿,似乎不愿与他为伍:“我可不闲,我是刚刚出去赚钱了,不像某些人没有活干。”
这次却换成老雷头儿没说话了,显然有些郁闷。
“师叔,舅舅没活儿主要是因为赵大汉这事儿闹的,等赵大汉火化了,让赵大汉爹娘和大伙说道说道,生意就起来了。”我给师叔使了个眼色,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吃完了饭,老雷头儿就回了屋子,心情显然没好起来,师叔和我说那户人家查出来了,是一个年迈的老爷子和孙子的住处,姓肖。
然后我和师叔说去趟赵大汉家,就出了门。
这几天我总是村子两头跑,跑得腿都细了,到了赵大汉家,就看见赵大汉爹娘在陪着儿媳妇和孙子吃饭,山娃才三岁,却是很有礼貌,见到我来了,叫我婶子。我愣了一会,然后释然。好吧,虽然我才22岁,但是山娃三岁,喊我婶子很正常。
“我来是想问一下,赵大叔那天提到的赵大哥一年前和人发生过争执?”我说明来意。
突然一只筷子掉到了地上,那神色木讷的新寡妇突然一个激灵筷子掉到了地上,山娃蹦下床,将筷子捡了起来:“娘,筷子。”
那新寡妇却只是看了一眼山娃,面无表情,也不接筷子,山娃只得给她放在桌子上,我看着都心疼。
“哎,自打回来就这样了,我知道她懂我们说的话,受刺激了吧!”赵大汉的爹叹了口气,就让我坐下。
“阿瑶,吃了吗?”赵大汉的娘问我,要我再吃点。
我连忙摆手,让他们快说,我又看向新寡妇,发现她木讷的夹着菜,心中纳闷。
赵大汉的爹喝了一口汤,说:“那事儿发生在一年多前了,大汉去城里做买卖,那时候山娃才一岁多,和他一起做买卖的是村东头的小肖,那孩子从小和老肖长大,很是懂事,脑子也灵光,两个人一起去做生意,本来前几个月赚了,后来却赔了,大汉呢,说是小肖的错,小肖却说是大汉不灵活,不适应社会,反正我们也没懂,倒是那时候打的真的很凶,俩人都动了手了。”
我听着心惊:“可是村子最东头的房子挺大的那肖家?”
只见赵大汉的爹点了点头。
我了然,却又看向新寡妇,若是生意上的问题,和新寡妇又有什么关系?赵大汉为什么用那么怨毒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媳妇儿?我觉得头疼,这案件有些复杂啊。
我出了赵大汉家,是赵大汉的爹送的我,我把他拉到一边:“赵大叔,赵大哥可能是被凶杀的,报警吗?”
赵大汉的爹一听,带着紧张的神色:“真不是鬼狐吓得?”
我有些无奈,不想解释,但是报警却是要通知家属的,不然我联系的到家属,私自去报警,算哪一门哪一户?
我看了看赵大汉家的方向,看到新寡妇和赵大娘都没有出来:“赵大叔,先前我就和你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可是赵大哥却说在那纸窗户上看到了影子,你说这不是人为?”
“这。。。”赵大汉的爹有些犹疑,我也不打搅他,让他自己思考。
半晌,赵大汉的爹看向我:“是不是周先生有了什么发现?”
我知道要是说我自己有了什么发现,他是绝对不信服的,我只得点了头。
赵大汉的爹一听,面露愤怒:“是谁杀了我儿,我老赵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却一笑:“赵大叔,现在说这些不是还太早吗?我们还是先去报警。但是先别告诉赵大娘和您儿媳妇知道。”
“为什么?”赵大叔不解,花白的头发在夜色下特别显眼。
我想了想说出了一个特别奇葩的回答:“赵大叔,您不知道女人舌头长吗?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见我这么一说,赵大叔明显信服了我,我开始给小周打电话,说要报警,小周让我明天去备案,我和赵大叔约了明晚吃完饭再去,再三嘱咐不要和家里人说,然后就回了家。
回到院子里,刚刚推开门,就看见赵大汉站在门口,魁梧的身材,一米八的个子,一身的怨气,冰冷阴森,眸子死死的盯着我,太突然了,我没有心里准备,打了一个颤栗。
我觉得赵大汉今天不对劲,就想去屋里去找师叔,可是我走一步,赵大汉就跟着一步。
我回头狐疑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却见他露出诡异的笑容,我当时只觉得半边身子麻得厉害。
“师叔!”我有点害怕。
却见那赵大汉往棺材那边褪去,似乎很是忌惮师叔。
师叔出来,我将事情和师叔一说,却不料师叔却指着那门角上的符箓说:“他是想出去,我怕他出去祸害人,所以封了门。”
我听后却将门角的符箓撕了下来,回头看向赵大汉,果然有些激动。
师叔看到却想阻止我,我却说我身上有避鬼铃,让他别担心,然后在赵大汉的注视下刻意堵住了门口。
其实我不是有病非要帮他查出真相,我只是想替老雷头儿讨回公道,毕竟老雷头儿这一辈子只有我和殡葬。
我严肃的看着赵大汉:“赵大哥,你生前也是条汉子,你媳妇儿闹得我舅舅生意一落千丈,你一个人的死我不在乎!”
我压低声音怕老雷头儿听见,但是字字铿锵:“但是我却在乎我舅舅的心情,你现在带我去找那块白色衬衫碎布,也就是你死去的地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大汉惊愣的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知道白色碎布。
“丫头,你和鬼废什么话?”师叔似乎不满我做事的速度,从身上拿出一张符箓。
我连忙拦住,肯定的说:“师叔,这件事交给我办!”
师叔只是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落寞,便往屋子里走边说:“你有你自己的法子,师叔老喽!”
我看着师叔离开,心里有些酸,气不打一处来,将怒火发到了赵大汉的身上:“怎么?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上床,结果合谋害死你,死前怂,死后也怂?”
我只是为了刺激赵大汉,没想到赵大汉却疯了一般向我冲过来,那眼睛冰冷,怨恨,似乎想将我撕扯开,我下意识的摸了口袋里的避鬼铃,心脏怦怦的跳,师叔说的对,鬼果然是可怕的。
但是他却进不了我的身,半晌,才见他放弃了挣扎,我想这事情似乎被我猜中了,现在唯一没有找到的证据就是那块白色衬衫碎布。
“你好好想想吧,棺椁不能永远停着,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若是你不配合我,我就让师叔将你捆住,永远不得超生。”我是真的生了气,有的人给脸不要脸,没想到鬼也是。
第二天早晨,师叔说要回家,我知道他生气,就说上班顺道,二人一起出了南阴村。
到了分别的路口,师叔语重心长地看着我,金丝眼镜似乎带着暖意:“快去上班吧,丫头,师叔只是希望你安全。”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酸涩。
到了方氏,竟然看到了大忙人方白。
“方经理好!”我按住了电梯,等他上来。
却见他华丽丽的走上了另一座电梯,我发誓当时我觉得自己很贱。
进了企划小组,就见王涛向我走了过来:“亲爱的瑶瑶,你想到没有,我们还有六天!”
然后神经质的变换了脸上的表情,拿着手里的文件使劲的拍自己的脸:“但愿我们不会死的很惨。”
我知道它是担心沐浴露广告,我也没办法,这题目太难,正常人无解。
“哎,你们也是够倒霉的。”李爽虽然和魏倩倩很好,但是办公隔断却又些远。
我讪笑的看向李爽:“你确定你是这么想的?”
李爽却突然大笑:“当然不是,我希望你们都被辞退,然后我就荣升为组长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宝贝了!”
呕!我和王涛默契的作呕吐状,然后去休息区到了一杯咖啡,两个人开始坐在一起想对策。
我倒是灵光一现:“涛哥,我们不如将沐浴露改成洁净值?就是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游戏,都设计一个清理环节,每天过清洗任务,然后用游戏币购买这款洗发水。”
当我看到王涛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听到他的话我却觉得整个人生都黑暗了。
只见王涛点点头:“但是曾瑶啊,我们必须拿出三套方案。”
我惊讶的问王涛为什么,谁制定的这么折磨人的规矩。
却不料王涛没了平时的嬉闹,神色严肃的看着我:“每个策划案三个方案,这才是方氏从不断失败走到今天不再失败的原因。”
我看着王涛的自豪感,那一刹那,我竟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是有光环的,我终于明白了蒋天欣所说的热爱工作,每天饱含热情的员工是什么样子,
如果说那个时候我还觉得要求高,那么现在我却觉得这是正确的决定。
到了中午,休息两个小时,我趁机找了蒋天欣套近乎,毕竟不能忘记自己的目的。
‘铛铛档!’我敲着组长办公室的门,看了下空挡的隔断,幸好都去休息了。
“请进。”蒋天欣的声音传来,声调很高,不同于昨天的,今日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有活力。
我进了办公室,看到蒋天欣正在批改这文件,看到我过来,让我坐下。
“组长,我刚来公司,什么人都不认识,也不了解,我想问问,如果我实习过后想留在方氏,您觉得怎么样?”
我是纯属没话找话型的,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死皮赖脸过,顿时感觉有些尴尬。
“你喜欢做企划?”蒋天欣突然停下手中的笔,问我。
我耸了耸肩说到:“只靠喜欢就能支撑自己的选择吗?”
蒋天欣似乎对于我说的话很感兴趣:“怎么不能,你要记住,不要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自己的喜好,如果有人硬要逼你改变,那就不惜一切方法让那个人改变主意。”
听蒋天欣说完这句话,我有些冷意,直视她的眸子,却发现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下意识的瑟缩,嘴上却要讨好:“你说的对,我觉得我们真的是相见恨晚啊。”
蒋天欣对我的态度开始改变,言语就都带着笑意,两人攀谈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蒋天欣问我家住哪里,下班送我,我随便编了一个地址,笑着拒绝,只说自己下午有事儿。
到了中午上班的时间,同事们看到我从组长室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更夸张的是李爽,只见她擦了擦朦胧的睡眼:“我没看错吧,老处女亲自把你送到了门口。”
我得意的笑了,迎接大家的崇拜,但是心里却是异常沉重,想起她说的,若是有人想要要改变自己的爱好,就要不惜一切方法阻拦。
不惜一切,想起这个词,我就心惊,想着那日在警局看的资料,这个蒋天欣意图谋害的是一个叫张浩的男子,据说是大学同学,我联想着二者之间的关系,觉得头疼。
我赶忙回到自己的工作隔断,探头向着魏倩倩的隔断:“对了倩倩,你在这里工作时间长,蒋组长为什么叫老处女?没有男朋友吗?”
魏倩倩一听我是问这事儿,立马来了精神,压低了声音:“这事儿可不是秘密了,据说蒋处女的恋爱记录是零。”
“你怎么知道?”我笑了,明显不相信,流言蜚语多得是。
只见魏倩倩却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啊,这事儿是蒋天欣的发小爆料的。”
我狐疑:“不会吧?怎么可能呢?”
魏倩倩白痴的看了我一眼:“怎么不可能?都闹到公司来了。”
这时候王涛也凑了过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王涛的外号的,叫大眼袋哥,调笑的喊了一声,就见王涛呆愣住:“这外号可是刚到公司的时候有的,你怎么知道?”
我故意买着关子,在他恳求的目光下,我吐出了让他惊吓的答案:“蒋处女那儿知道的。”
涛哥半天没说话,然后壮士断腕一般看着我颇有气势:“好,既然她蒋处女不仁,就别怪我大眼袋不义了!”
噗的一声,我笑出声,却连忙压低了声音,竖起耳朵听着八卦,在那一瞬间,我有种幻觉,我被齐琪附身了。
“一个月前,她那发小闺蜜确实来闹过,但是这事儿还得从蒋天欣刚入职说起。”王涛示意我们靠近一些,又瞅了瞅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我和蒋处女可是同期,她刚来公司那阵儿也是和你一样的年纪,你多大来着?”
我比划了二十二,示意他接着说。
“才二十二岁,不过那蒋天欣当时也就比你大个一两岁。”王涛继续说,“那时候就有个人追求她,不仅是那男的,公司的同事有好多也喜欢她,可是她却一个都没答应,后来突然有一天,我们竟然看到一个男人来接她,当时所有人的希望都破碎了。”
我纳闷:“涛哥,不是都说老处女没谈过对象吗?”
王涛耸了耸肩看向我:“我说她谈对象了吗?”
“涛哥当然没说!”我做了恭敬的态度,让涛哥快说。
只见王涛笑了笑有些得意:“后来我们知道那小子也没得逞,可是那小子却打碎了我们的梦,突然有一天,那男的不再接蒋天欣了,我们看她在马路边哭,当时是大壮哥吧,对,就是他,个儿挺高的一个男的,现在不在不公司干了,他过去安慰她,她却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嘴里骂着,就不该给他机会。”
“还是处对象了啊!”我耸耸肩。
“没有,只是给机会了,转天蒋天欣再来上班的时候,就现在这幅样子了,变成了工作狂,一路直升到策划部一把,牛气吧?”
为了配合气氛,我无声的为王涛的演讲鼓了掌:“那怎么又来闹?”
魏倩倩一听拉住我:“这事儿我知道,涛哥那天歇班儿,知道的肯定不全。”
“说来听听,我还真没听过完整版的。”王涛笑着说。
原来大概在一个多月前,蒋天欣的闺蜜来公司找她,接待闺蜜的正是魏倩倩,本来是想拍拍马屁,让她在蒋天欣面前说几句好话的,没想到越聊越过瘾,这闺蜜也是二,说蒋天欣拿翘,有追她的男的都得让人家先追三年,不行就拉倒,说是蒋天欣受了刺激。
我听着觉得有了门道,那被蒋天欣意图谋杀的男子是她的大学同学张浩,她闺蜜又说他受了刺激才变态的,只是为什么当初受刺激的时候没有想杀那男子呢?算算时间就是那闺蜜来了之后?
魏倩倩呼了一口气,喝了口水:“这事儿还没完,你们猜怎么着?这话竟然狗血的让刚回来的蒋处女听到了,结果这二货闺蜜就追着去解释,反正是吵起来了,至于说的什么听不清楚。”
我恍然,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八婆’其实是一种大众心态,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嫌弃齐琪了。
下班之后,王涛告诉我把那个创意的策划案写出来,我说没问题,出了方氏正看见方白下班正在倒车,我倒是觉得稀奇,昨天一次都没看到,今天就看到两次。
随后去村子口迎了赵大叔,发现他正在等我,是昨天约好的。
掏出电话,直接打给小周,告诉他带着赵大叔去报案,小周问我公司情况,我只说不方便说。
到了警局,小周迎了过来:“阿瑶,这是死者家属?”
我点头,将有用的线索都说了,只是偷换了概念,说自己听赵大叔说了二人恩怨,才去看的肖杰家,恰巧师叔懂些门道。
小周点了点头:“确实可疑,但是不能当作证据。我明天会回去一趟村子调查,今天你们先回去。”
因为我说不能打草惊蛇,小周决定亲自去村子里,随后先送走了赵大叔,我留下来和小周说了方氏的情况。
小周脸色凝重:“我是这样推理的,阿瑶你看啊,这蒋天欣当时受刺激的时候没有想杀人,但是偏偏却在闺蜜告密之后,这时间段隔得可够久的。”
我点点头,这点我倒是赞同:“我倒是觉得在她的闺蜜只是导火索,但是和这闺蜜没什么大关系,吸毒才是关键。”
小周一愣,恍然大悟的拍了怕我:“阿瑶,你这脑袋瓜还真是厉害,我怎么没想到!”
我摇头:“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然后打开小周的电脑,翻出我查的网页:“我只是这些天没事儿的时候会上网查查,你看!”
小周看着屏幕皱着眉头,嘴里念着:“发现吸毒的人,他们都自卑感强烈而隐蔽、内心孤独、害羞、不会交知心朋友、冷酷、仇恨、缺乏爱、容易激动。”
“对!”我继续说,“我是觉得闺蜜的一番话,激起了她多年的怨恨,冲动之下就去做出了超出意识范围的事情,但是我还有一点想不清楚。”
我将蒋天欣中午和我说的话和小周说了。
小周却摇摇头:“也许是她做事的准则,好在案件进展很好了,目前你那些同事应该都可以作为证人。”
我点点头,心里却觉得蒋天欣说到高兴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简单。
晚上回了家,做了饭,今天师叔不在,只有我和老雷头两个人。
老雷头儿表情有些不自然看着我,好像有话想说。
“老头子,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我吃着菜,嘴里含混不清。
“你昨天晚上叫你师叔去院子里,两个人嘀咕什么?指着门,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赵大汉。”老雷头儿咬了咬牙,还是说了,“丫头,你有事儿瞒着老头子对不对?”
“咳咳!”我险些被菜呛到,感情昨天老头子就在窗户口偷偷看着呢,不过这么猥琐事儿倒也像是老雷头儿的风格。
看到被点破,早晚都在一起,瞒不住的,干脆放下碗筷,和老头子道出了实情。
老雷头儿一副恍然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很复杂,但是却什么都没和我说,我知道他和师叔都有事儿背着我。
想起那天来家里问的人,我忍不住问:“老头子,村子里不是总来外人吗?这些日子还来吗?”
老雷头儿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先是一愣,说到:“没有,那天问了没有就走了,这些日子没听说再来。”
老雷头儿开始低头吃顿饭,一会又补了一句:“你师叔给你的纸荷包千万别离身,知道吗?”
我应了一声,这下真的开始怀疑了,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找的就是我,至于是什么人,我却想不出,血玉,妈妈的遗物,我有些头疼,想不出干脆不想。
晚上太阳落了山,我就来了院子里,这次是老雷头儿和我一起出来的,他刚知道我们院子里有鬼,想起天天在院子里走,脸色有些苍白。
我把避鬼铃摘了下来放在他身上:“你带着,鬼不能离你两米之内。”
老雷头儿却不要,我拿出纸荷包,告诉他没事儿,又说了那女鬼曾经把手放在他身上的事儿,他才战战兢兢的接过来。
赵大汉依旧是蹲坐在棺材前,看到我出来,站起来,飘了过来鞠了一躬,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老雷头儿。
看他这番举动,我心里有了底,这赵大汉是把我那番话听了进去。其实我能理解为什么赵大汉和那女鬼为什么不一样,女鬼是为了孩子和自己的尊严,而在赵大汉的意识里,还是农村人的思想,不想丢面子,媳妇儿和别的男人睡了,都不会想让别人知道。
“你想通了?带我去找碎布。”我对着赵大汉说。
赵大汉点了点头,开始往门外飘,过了一片高粱地,那里有一个小道,是种田的人们留的,很窄但是却恰巧,那里挂着一件衣服碎片,很像是跑的时候不小心刮的。
“你确定这是肖杰的?”我问,毕竟一块衣服碎片,可以说是不小心挂的,虽然正常人不会这样,因为被树枝挂到了,我们会下意识停下,把衣服弄好再走。
只见赵大汉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证明这件衣服是肖杰的?”我问道。
只见赵大汉指了指村西头又指了指村东头,眸子里满是怨气。
我一惊:“你媳妇儿给肖杰买的?”
老雷头儿也是一惊,看着我的脸冲着的地方,说:“大汉啊,虽然叔看不见你,但是叔告诉你,没有人会笑话你,只会笑话他们俩,可怜山娃。”
老雷头儿说完叹了一口气,似乎为赵大汉不平。
果然老雷头儿说完,赵大汉对着老雷头儿跪了下来,似乎对老雷头表达歉疚。
我却拧着眉毛:“这根本就不够,虽然我们相信,你没有办法证明这一衣服是肖杰的,还有他是用什么制造的鬼狐影子,工具在哪?怎么证明是他做的?虽然有杀人动机,但是肖杰不会自己承认的。”
赵大汉点点头,显得有些萎靡。
老雷头儿说:“丫头,你报了警了,这证据别动,明天让小周来看看。”
我点头称是,这警察的活儿不能代办,有作伪证的嫌疑。
赵大汉听到这些,显得有些萎靡。
老雷头儿说:“丫头,你报警了,这证据别动,明天让小周来看看。”
我点头称是,这警察的活儿不能代办,有作伪证的嫌疑。
晚上回家我给小周打了电话,告诉他在赵大汉追鬼狐的路上找到了嫌疑人的衣服碎片,小周问有没有目击证人,我说肯定会有,但是挂了电话却犯了愁。
这时电话响了,一接电话是齐琪。
“阿瑶,什么时候回学校?”齐琪声音很慵懒,一看就是沐浴爱河的小女人风味。
“这才多久,实习证明你可是给我开了三个月的,现在还没到一个月呢,回去太假了吧!”我没好气儿的说着,“你家小周和你说了让我去当卧底的事儿了吗?”
“说了!”齐琪一听这个可来了劲儿,“是不是特别惊险,特别刺激?”
我无语,有这样的闺蜜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发誓,我现在就想挂了电话,不想再和你说一句话,桑心。”
齐琪在那边却笑了,说是逗我,让我小心点,嘱咐我早些去学校,我应了,这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又去上班,我到了方氏才想起,昨天涛哥让我写得策划案我竟然没写。
一进策划部,果然王涛就扑了上来。
我连忙抱住头:“涛哥,我忘写了,你打我吧,别打脑袋。”
半天没有动静,刚刚松开护住脑袋的手,却被王涛手里的文件狠狠地拍了一下:“小样儿,还不打头,这一套哥哥我都玩腻了,每次必须爆头,知道还有几天吗?5天!,赶快去给我写!”
我弱弱的称是,霎时间,我觉得面对着对工作有饱满热情的涛哥,我就是个小渣渣,只求别拖后腿,自己去休息区到了一杯咖啡开始写那奇葩的策划案。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却见蒋天欣姗姗来迟进了办公室,可是等到她进去,我们外面就炸了锅。
“怎么回事儿,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魏倩倩扒过头来,示意我凑过来。
我有些诧异:“以前没晚过吗?一把手,有个业务没来很正常吧?”
这时候涛哥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难道昨天破处了?浑身酸软起不来床?”
噗!我们默契的笑了,果然是没有下限的八卦!
到了下午,我伸了个懒腰,企划案不是第一次写,学金融的时候也学过怎么写企划,可是这么奇葩的企划,又得什么游戏都要无缝连接,所以才完成了三分之一而已,我实在憋不住了,想起蒋处女定的一天三次厕所,我就不敢去。
“倩倩,今天我都去了两次了,我还想去。”我委屈的看着倩倩,“要是我去了,下班之前还想去,你能不能把你富余的那次分给我?”
倩倩明显被我逗坏了:“孩子,去吧,我分给你。”
我听后感动坏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一天竟然因为别人让给我去厕所的次数感动到不行。
方氏的男女厕所是对着的,其实我一直觉得这样的设计是不合理的,但是我还没想进军厕所设计行业,只能想想罢了。
“方经理好!”刚到厕所门口,却看见方白从男厕出来,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方白看到我的样子,似乎笑了一下,然后走了。
等我上完厕所我还在想,方白刚才是笑了?
回了企划部,就见倩倩同情的看着我:“刚才蒋天欣叫你,我说你去厕所了。”
我惊呆了:“倩倩,你得给我作证,我这是第三次!”
王涛却说:“不会是因为这个的。”
这时李爽凑了过来,用我以前得瑟的话,噎得我哑口无言:“你不是一直都很幸运么?”
我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敲了门进去,虽然有任务在身,和蒋天欣在一起还是会别扭,王涛倩倩他们只是因为蒋天欣太严格,我却知道她既吸毒,有过杀人的念头的,尤其是她对我态度有好之后,真怕给我拖到一个角落逼我吸毒,或者杀了我。
可是,有的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坐!”蒋天欣满脸笑意的让我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今天晚上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我有些头疼,昨天说送我回家,今天又说请我吃饭,实在推脱不下,不然太假了,想起自己的任务,点了点头:“蒋大组长请我吃饭,是我阿瑶的荣幸啊!”
我就这么违背良心的和蒋处女愉快的决定了。
下了班,在大家讶异的目光下上了车。
“我带你去吃川菜馆吧!”蒋天欣见我点头,驱动了汽车。
我则想起,今天小周还要去村里查案子,就打了个电话:“亲爱的,我今天和我们蒋组长去吃饭,嗯,别担心,不会麻烦蒋组长的,你太阳落山之后去我家就好。”
我挂了电话,却见蒋天欣从前试镜看着我,眼神荫翳:“男朋友啊?”
我和小周说话的语气是故意的,一是要报告一下小周我和蒋天欣去吃饭,并告诉他去村子里的时间,二是提醒蒋天欣别太晚,我太阳下山之后要回家。
我一直低着头,听到蒋天欣问我,一抬头,就看到那双荫翳的眼睛,弄得我胆虚:“是啊,男朋友。”
“呵呵,又是个傻孩子。”蒋天欣冷笑了几声,继续开车。
我有些害怕,因为这已经到了C区边上,再开就到了高速了,我佯装镇定:“天欣,还没到啊,我都困了。”
蒋天欣却依旧开着车,我明显感觉的到,她是在我接听了电话之后改的道,我有些慌了,脑补了一下她把我拉到荒郊野外杀了或者喂赌的场景。
刚想给小周打电话,车却停了:“到了,虽然远点,但是味道绝对好。”
我终于呼了一口气,但是看蒋天欣还是不高兴,心里有了打算。
我们来的太晚,没了单间,索性就两个人,做了靠窗户的位置,点了我最爱的水煮鱼,还有几个凉菜,两碗米饭,但是很简单,两个人绝对吃不了。
突然电话铃想了,我接了电话,是小周。
“喂,阿瑶,你小心点,你一会别挂,就这么通着,知道吗?”小周显然有些担心。
我笑着想,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亲爱的,我们刚吃,你别着急,一会吃完我就回去,恩呢,拜拜。”
然后我照着小周的提示没有挂电话,电话屏幕贴着桌子。
蒋天欣吃着水煮鱼,突然说:“曾瑶,这男的追了你多久?”
我想起之前魏倩倩说的话,爽快的说:“四年。”
“四年?”蒋天欣明显有些惊讶,“还有这么傻的男人?”
我纳闷,蒋天欣的要求不就是这样超过三年吗?
“你别误会,我只是没有想过还有这么长情的男人。”蒋天欣似乎怕我误会,解释说。
我摆了摆手,想起案子未解的疑点,说:“也不是一遇见就遇见好的,我高中的时候也受过伤,对男人失望过,后来又有人追,我就看他们能坚持多久,但是无一例外全都走了,只有他,一直在,你呢?结婚了吗?”
蒋天欣有些惊讶:“你竟然和我想得一样,就因为这样到现在还没结婚。”
虽然我是照着蒋天欣喜好随口编的,但倒是不反对蒋天欣这样的恋爱观念。
“谈过几个男朋友?”我好奇的问,水煮鱼麻辣,入口感觉很好,难怪地方这么偏,生意还这么好。
“没谈过,倒是给过一个人机会。”蒋天欣说着,语气有些沉闷,“我以为他是赶不走的,我就一直没答应,大学四年,他追了我三年,我到了方氏之后他还在,但是他却变本加厉,不让我干这个不让我干那个,当我决心要改的时候,他却走了,说不爱我了,呵呵。”
蒋天欣似乎说到了伤心的地方,对着服务员招手:“服务员来瓶酒!”
“好的小姐!要多少度的?”服务员问着,他们家是包销酒,似乎只有一种但是挺好喝的,因为我看着别人桌子上都摆着一样的酒瓶子。
“越高越好!”蒋天欣突然看向我,“曾瑶,今天陪姐姐喝,不醉不归,别管你那男朋友,行不行?”
我想了想,点了头,可是心里却有些难受,我知道,今天我晚上就能套出蒋天欣的话,但是听着她说的故事,感觉她很可怜。
我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想象着蒋天欣凶狠的杀人时的模样,顿时狠了很心:“好,我陪你!”
服务员给我们拿来的白酒,蒋天欣让我陪她喝,我确实能喝,但是却不敢喝了。
“天欣,我真的喝不了,你可以去问我的朋友,我只喝白开水,要是有茶还能喝点菊花茶,再说了,一会谁开车?”我笑着看着蒋天欣,认真的推脱。
谁知蒋天欣却不依不饶:“你别说这些,真不拿我当好朋友?都说感情深一口闷,合着你和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呗?”
我笑着讨饶,说出了我大学尴尬的一段往事:“我确实能喝,但是我可不敢喝了,现在闻道白酒味就想吐,总感觉是化学药品的味道,不瞒你说,我大学的时候第一次谈恋爱是一个渣男,最后他劈腿了,然后我那天晚上就找了个没人的小宾馆,买了一瓶高度白酒,当时还是那种一大瓶赠一小瓶的了。”
“你别告诉我你都喝了!”蒋天欣开始给自己倒酒,一听我失恋喝酒鄙视了我一番,“敬你失过恋。”
“天欣好酒量!”我说的是实话,这一口,一小酒杯的酒全去。
“你接着说啊,不会全喝了吧?”蒋天欣似乎对我戒酒史很感兴趣。
我一脸的讪笑:“真让你说对了,全喝了,而且还是在十分钟之内看着电视,一口一个,然后刚喝完一点事儿都没有,一会就感觉晕,我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给我闺蜜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的地址,后来我在醒了就是凌晨五点多了,我闺蜜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我难受,要我闺蜜抱抱我,你猜怎么着?”
我耸了耸肩:“她却跟我说,曾瑶你看看你这幅样子,你闻闻你的头发,这一闻不要紧,以后我再闻到白酒就想起我吐的味道,就恶心的不行。”
蒋天欣听完哈哈大笑:“行,那我不为难你,你喝白开水,我喝酒,反正都是白的。”
我笑着说好,心里却可惜,实在看不出来蒋天欣是个心理畸形的。
“天欣,你说追了你三年的那个男的为什么劈腿?”我继续问着。
只见蒋天欣闷了一口就,吃着水煮鱼:“臭男人,说我太难追,和我发小说我拿翘,受够了,不想继续了,其实你知道吗曾瑶,要是他再坚持几天我就答应他了,我真的好喜欢他,可是,哎,来,干一个!”
蒋天欣又干了一杯,我却喝着白开水。
“天欣别喝那么快!”我劝着,心里想着蒋天欣吸毒杀人的样子人,让自己狠心。
我咬了咬牙,问:“他和你发小说?”
谁知蒋天欣满眼的愤怒:“我发小和他好了,最可气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前些日子我发小竟然来了我公司。”
我一听,精神一紧,这么一会就到了正题:“来公司干嘛,你难道在那男的和你发小好了之后,你还和他们联系?”
蒋天欣摆摆手,样子有些醉了,明显是酒喝得急了:“当然不是,我自尊心那么强,怎么还会和他们联系,有一个多月了吧,那天小美来我公司和公司职员说我,说我什么来着,哦,说我拿翘,受过刺激,没谈过恋爱,我当时就急了,明明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给我的伤口上撒盐?”
蒋天欣哭了,继续灌酒:“那天我和小美打了起来,我把以前没说的话都和她说了,我气不过又去找了那男的,我还爱着他,他却用那副嘴脸看着我,我一生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把他一推。”
说着,蒋天欣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哭的有些害怕:“曾瑶,你知道吗?当时他就撞在沙发角上了,头破血流,昏了过去,当时我气不过还去踩了他几脚,可是,我看他半天没起来,就害怕了,呜呜。。。”
我被蒋天欣抓得生疼,心里刚才的怜惜消失的无影无踪,把人推到摔得头破血流之后还去踩几脚的人,要是说不是心理变态,谁相信?
我怕她突然发神经,劝说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别害怕没事儿,啊!”
“曾瑶你真好!”蒋天欣眼神有些迷离,脸颊带着红晕,显然是醉了,“不过还好,后来听说小美把他送去医院,最后没事儿了,我心里也去了一块病。”
我关心的却不在这里,因为故意杀人,错手杀人是不一样的罪名:“天欣,说实话,他这么可恶,你那天去找他推了他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蒋天欣又喝了一杯,我也不阻拦:“故意的,我恨他,我恨他们,都在一起了,还要来找我炫耀?真当我蒋天欣还是以前那个为他改东改西的人了?”
蒋天欣说着,我心里却异常难受,她趴在桌子上喃喃细语,我拿起电话,告诉小周来接我,小周说了声好,我听他的声音也很沉闷。
等了一会,小周来了,却是警局的车,小周已经将我们说的话录了音,而我是人证。
到了车上,说好和小周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当卧底真的不好受,难怪有的最后会背叛组织。”我心情沉闷,打趣道,“如果我和蒋天欣真是好朋友,我绝对会帮他一起杀了那两个人。”
小周却看着我笑了,说我不会。
我也笑了:“你可别当我是好人,你不信问齐琪和大龙,我可是金融专业出了名的坏。”
这时蒋天欣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听着警车的声音,似乎是想擦眼睛,却看见手上的靠手链子,讽刺的笑了:“原来你是警察?”
我摇摇头:“我是卧底。”
这是我早就设计好的台词,想着当蒋天欣落网的时候,酷酷的说出这句话,但是现在却和当初预想的不一样。
人生就是直播,没有预言,所以,我别无选择。
蒋天欣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凄凉:“枉我把你当作好朋友,呵呵,感谢你又给我上了一课,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
我耸了耸肩:“如果你悔悟了,那这次入狱就是你的财富,你要是想不通,我愿意当你说的这堂课的老师,不收学费。”
似乎蒋天欣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我还这么泼,闭上眼睛不再看我。
到了警局,小周带我做笔录,我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完事儿之后,说要请我吃饭,我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赵大汉那案子还没好。”
小周让我等会,说去看看蒋天欣,我闲着无聊开始玩他的电脑,翻着翻着,一则新闻却吸引了我的注意了:Ts大学教学楼前上吊事件。
这不是我的学校吗?然后我翻着图看,发现这个教学楼正是红衣学姐被奸杀后封死的那个教学楼。
这时小周来了,神色有些难看,我问他怎么了,他却说,蒋天欣毒瘾犯了,要关戒毒所取戒毒。
我又问:“她得判几年?”
小周摇了摇头:“案子我破了,剩下的就是法院的事情了,应该不会太久。”
我等小周准备好东西,报备了去处,就和我去了南阴村。
我打趣小周前途光明,小周笑着说回来和齐琪一起请我和大龙。
“对了,那几个摄像大龙给你修了吗?”我突然想起来就问。
小周说修了,看来两个人私下关系不错,我心中骄傲,大龙不愧是在男人和女人圈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
到了南阴村,我叫了赵大叔,虽然今天忙乎,但是太阳却没有下山,问了问当日的目击者,目击的村民指了指那日赵大汉死前走过的路,
这个环节是必须有的,我不能直接和小周说赵大汉给我指过路。
按着村民所说,和我有意无意的带着,终于找到了那块碎布杉,小周说倒是可以从衣服纤维里提取穿衣服的人的皮屑做化验,虽然不能像DNA那么准确,但是也差不多,如果能找到那人的一根头发就更好了。
突然,一只小狗走了过来,样子倒是很可爱,两只巴掌大小,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狗毛发油亮,从我面前跳了几下,就开始往前走,我看小周正在给现场拍照,就告诉小周等会,女人对于萌宠是没有抵抗力的,当时我就追着小狗走,似乎走了很远,突然就没了踪影。
我有些失望,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黑袋子,那黑袋子里一个白色衣角露了出来,我心里一惊,连忙原路返回叫了小周,等再回来,那黑袋子还在,小周带着白手套打开,返现里面有投影仪等作案工具,还有那破损的白色衬衣。
小周做了现场采集,从那白色衬衫的领子里找到几个碎头发茬子,显然是个短发的男人。小周说拿回去做DNA,告诉我先别打草惊蛇,我点头答应。
但是却奇怪:“我要是作案的人,非得把东西烧了不可,干嘛非得扔了?”
小周也奇怪:“也许是脑子不够用呢?”
我却一直觉得奇怪:“今天幸亏我喜欢那只小狗,追了过来,虽然追丢了,但是却找到了证据。”
小周却皱着眉:“曾瑶,你在说什么?这大晚上的,你可别吓唬我,我从头到尾都没看到过什么小狗,就看见你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往那边走。”
我愣住了,身子发麻,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从小周口中说出来的事实那么恐怖。
半晌看着小周苍白的脸色,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想到了鬼狐。
我笑着解释:“那只小狗是黑色的,你可能没看见。”
小周这才疑惑自己看错了。
我心里却发怵,那分明是一只毛发油亮,棕红色毛发的动物,我不肯定是不是鬼狐,我宁愿相信我也看错了,因为村子里有鬼狐的传说已经有几百年了。
若是真的……想着以前关于鬼狐的传说,我就浑身发抖。
送走了小周,约好等DNA结果一出来就传讯肖杰,我回了家将消息告诉了老雷头儿,她似乎很高兴,晚上我却睡不着,这次找到证据实在巧合的诡异,摸着身上的纸荷包逼着自己睡觉。
明天还得去方氏,可是该怎么面对同事?这时齐琪又来了电话。
“阿瑶,你什么时候来学校?”齐琪似乎有些害怕,“你看新闻了吗?死得是以前那个化学老师的儿子。”
“化学老师的孩子?那个因为奸杀了红衣学姐被关起来的化学老师?”我不敢置信,事情太巧了,就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可不是,阿瑶,你快回来吧!”齐琪似乎真的很害怕,“你说是不是学姐的鬼魂报复?学校里都传疯了。”
我安慰着她别乱想,心里却没底,那红衣学姐死了五年了,据说这学姐喜欢穿红色紧身的裙子,以性感闻名学校,学的化学专业,而且是个化学课代表,后来传说化学老师在化学实验室强奸了她,红衣学姐不堪侮辱,上吊自杀,之后学校就封了那座教学楼。可是如今那个化学老师的儿子却以上吊的方式死在那座教学楼前,想着,就是一阵哆嗦。
我知道齐琪胆子小,告诉她忙完手头的活儿就过去,挂了电话,又写那个奇葩策划案,想着明天就要离开方氏了有些不舍。
第二天一早,早早的去了,趁着没人将策划案放在王涛桌上,然后就去了方白办公室外面等着他上班。
等了一会就见方白上班了,看到我在门口等着,先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嘴角带着笑意,弄得我莫名其妙的,竟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方经理,我有话和您说。”我见方白看了我一眼就要走进办公室,连忙开口。
方白点了下头,示意我进去,方白的办公室很大,很整洁,我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仔细看,不知不觉间竟然对方氏有了感情。
“方经理,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这是赵大汉的家里给的钱,我拿出了十万,有些肉疼。
“你这是要做什么?”方白戏虐的看着我,“不会说要还钱不干了吧?”
我点点头:“对不起方经理,我当初的目的不纯,我想你也听说了蒋天欣被抓的事情,他就是我来方氏的目的。”
方白看着我,似乎有些不解,半晌,安了办公室的内向电话:“小张,将合同拿过来。”
不一会小张就进来了,将我当初签的合同放在了方白桌子上,然后退下。
我看着合同不明所以:“方经理,难道还要签解约合同吗?我可是没听说过。”
方白笑着看向我,随后露出讽刺:“这是合同,白纸黑字,上面写着曾瑶要用工钱还方白垫付的住院费,不得中途提出用金钱赔偿。”
我听方白说完就拿起了合同,果然看到了这么一条,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方白:“你有没有搞错,正规合同里没有这样的!”
方白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低下头,我有些抗拒这样的距离,往后倾斜,但是姿势却更加暧昧:“那你是正经的来方氏工作的?对待不正经的人,我为什么要用正经的方法?我方白向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我知道他是胡说,当初不可能知道我和小周的行动,因为案子都是保密的,我不说,小周更不会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有些怒了,感觉方白在整我,想推开他,却推不动,“你离我远一点。”
只见方白突然离开对我的压制:“曾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
我有些怔住,脸上的表情明显摆着五个大字:你怎么知道?
方白看到我的表情却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初令我无解的话:“我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好玩的人了,明明家里就有钱却来打工抵押?蒋天欣一天三日厕的规矩竟然被你执行得这么有声有色!”
我恍然了,难怪那天方白在厕所门口竟然笑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问道。
方白却说让我还完钱再走,不是直接还,而是打工还,不然就起诉我。
我当时就生了气,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这张卡,姑奶奶送你了,你爱收不收,反正是还了,告我是吧?”
我说着将合同抓了起来,在方白惊愣的表情下,将合同撕了个稀巴烂:“变态,僵尸脸,要告本姑娘?找黑白无常要合同去吧,也许阴间还为合同收尸呢?”
说完不理会方白,自认为很酷的就走了。
到了晚上我回了家,给老雷头儿做了饭,吃饭的时候师叔来了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他家住着学本事去,我只说等从学校回来。
老雷头儿催着我挂电话,我怕他们哥俩隔着电话吵就挂了电话,专心陪老雷头儿吃饭。
“丫头,小周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吗?不行先火化了吧!”老雷头儿说。
我却摇摇头:“老头子,你该不会不记得老书上说的,若是化鬼,有尸体在,鬼魂就在尸体左右徘徊,若是不在了,冤仇未报就火化了,那就成了孤魂野鬼,也不知道能不能轮回。”
老雷头儿叹了一生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最近都接不到城里的活儿了,村子里倒是好说。”
我明白老头子说的什么,这村子里的事情由赵大叔赵大娘说道两句,倒是会过去,只是靠着村子里的哪有那么些殡葬丧失,再说有也是一些普通的殡葬,那些是赚不到什么钱的,通常都是靠着城里人拉人来,送来的大多是冤死的或者被谋杀的怨气颇重的。
“王寡妇那张嘴不值钱,等事情完了,我叫几个朋友去平息,你放心吧!”我安慰着老头子,吃着饭。
老雷头儿听了我这句话,却是担心了:“阿瑶,可别和坏孩子学打架。”
我有些感动,刚想说话,却被老雷头儿后半句,雷了个里焦外嫩。
只听老雷头儿说:“打坏了还不是要我去赔钱,老头子我的钱都花了,没钱了!”
“好你个老雷头儿,这句话我可是记住了。”我气狠狠的说着,却见老雷头儿笑得很贼。
第二天白天,我起的很晚,已经很久没有睡懒觉了,回想一下,自从出了车祸,真是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起来吃了早点,小周就来了电话,说是结果已经出来了,可以传讯肖杰采样了。
一会村子里热闹了起来,因为很少有外人来,更别提警察,我一看却笑了,今天小周穿了正装来的,还开了拉风的警车,看来最近混得不错。
“这警察是去抓谁了啊?”村民悉悉索索的说着,声音很低。
却见,另一个村民靠过来:“我看着像是村东头肖家的样子,你看你看,敲得确实是肖家的门。”
“谁啊!”肖家的肖杰问了门。
我跟在小周身边,小周看了我一眼,我立马会意了:“是我啊,肖大哥,有事儿找你。”
其实肖杰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们俩没有过交集,可是罪犯是没有安全感的,而他们总是认为女人的安全系数比男人高得多。
只见肖杰开了门,看到小周穿着警服似乎很慌张,赶忙关门。
小周眼疾手快地,立刻一个小擒拿手:“警察,现在怀疑你蓄意谋杀,带你回警局。”
那肖杰似乎被小周按着,挣扎了几下无果,露出衰败的神色。
本来我以为没有我的事儿了,小周却执意让我跟着回警局,并且传讯了赵大汉的爹娘和他媳妇儿,山娃则交给了邻居带着。
警局审讯室。
我似乎成了这里的常客,坐在座位上也没有了以前的拘谨,反而觉得像去朋友家串门一般,不知道这样的心态是怎么炼成的,但是我的确觉得这样的心态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瞬间觉得傲娇了。
“肖杰,听说你曾经和赵大汉有过节?”小周问道。
肖杰长得很斯文,但是却很高,比起赵大汉确实是多了一份精明,听到小周的问话,笑道:“警察同志,我是和赵大汉有过过节,但是,和他有过过节的只有我自己吗?为什么只传讯我?你这是乱用职权知道吗?”
我听着,无声的笑了,这肖杰明显是有备而来,虽然没有想到小周真的会去上门抓他,但是却想了各种情况,显然是个聪明的。
小周正色:“我并没有滥用职权,我的每个怀疑都是有理有据的。”
随后小周叫来了帮手,说是要肖杰的一根头发:“我们在凶手作案的衣服衣领上还有衬衣里,找到了头发和皮屑,并且做了DNA化验,现在取你一根头发,若是化验出来是你,我们会直接定罪,因为你有充足的杀人动机,你现在若是认罪,还可以从轻处理。”小周例行公事,将准则说了一遍。
那新寡妇木讷的神情开始有了反应,看着肖杰一脸的担心。
赵大汉的爹娘不可思议的看着肖杰:“小肖,我们老赵家那点对不起你?”
肖杰却还是不承认:“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们这是栽赃嫁祸,我和赵大汉是因为以前生意上的事情有过争执,但这就是杀人动机?”
我却笑了:“你不是张秀兰的情人么?”
我这话一出,赵大汉的爹娘明显呆住了:“阿瑶,这话可不能乱说!”
“赵大叔,我可没乱说,有证人证明看到过这两个人偷情。”我说的理所应当。
小周却不赞同的看着我。
因为唯独这件事情,我们是没有证据的,可是我却觉得小周脑筋太死,查案嘛,有的时候可以用‘诈’的。
紧接着工作人员见肖杰不说话,就要去采集肖杰的头发,这时肖杰却挣脱了,看了看对面的新寡妇,叹了一口气:“我说!”
赵大汉的爹娘痛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媳,似乎没有想到,只是念叨着:“丢人!给大汉丢人!可怜的山娃。”
我也同意,这件事儿最可怜的不是别人,就是山娃,才三岁,以后少不得在流言中长大。
原来肖杰和张秀兰,就是在肖杰和赵大汉合伙干生意的时候勾搭上的,但是那个时候却有那贼心没那贼胆,时间一长赵大汉似乎有了察觉,这两个人更是不敢往来。
直到有一天,肖杰拉到了一个客户,想入股,肖杰一百个赞同,赵大汉却说这个人来历不明,不知道根底,死活是不同意。
肖杰此时笑得有些狼狈:“我当时就错了,赵大汉就是个村夫,哪有干生意的脑子,干生意如果没有风险意识,那还不如回家种地!再说那人是给我们投钱,又不是我们给他钱。”
我倒是同意肖杰的看法,赵大汉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
“你就怀恨在心了?”小周继续问。
却看肖杰摇了摇头:“当然没有,我不是那么小气的,只是后来我对秀兰的心思再也沉不住,想着秀兰和赵大汉那村夫住在一张床上,我就气得发疯。”
“呸!”赵大娘终于忍不住,对着肖杰啐了一口,“你们还要不要脸?”
赵大叔气的也是喘着粗气,却因为是在警局不敢动作。
这时新寡妇张秀兰却哭了出来:“我们有错吗?我当初嫁给大汉之前连他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就被抬过来,做了他的媳妇儿,他脾气暴,我就得处处忍着,直到遇到肖杰,我才知道原来爱情是这么美好,我们想在一起有错吗?”
赵大娘气的站起来给了张秀兰一个耳光:“不要脸,不守妇道,就算你不喜欢我儿子,你可以提出离婚啊……你个丧尽天良的!”
赵大娘似乎想到了儿子的死因,止不住的大声哭着,脸上的褶子掺杂着泪水,赵大叔抱着赵大娘,一对年迈的父母一同哽咽。
我心酸,包办婚姻即使有错,但是就可以谋害他人?想着赵大汉坐在棺椁前憋屈的样子,心里闷闷的。
“请你说完。”小周开着录音笔,虽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却必须要将事件录完整。
赵大叔和赵大娘哭得伤心,小周让警卫将老两口搀扶着送回去。
肖杰见状继续说:“后来我让秀兰故意砸碎了一块玻璃,然后用纸糊上,我知道赵大汉迷信鬼狐的传说。”
在肖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他抖了一下,似乎很害怕,心里想起那晚见到的鬼狐,思索着。
只听肖杰还在说着:“我买了小型投影仪,自己设计了一番,将鬼狐影子打到那纸窗户上面,赵大汉晚上有起夜的习惯,一来二去就被吓坏了,直到有一天他竟然请了老雷去摆驱鬼的阵,呵呵,我是人怕什么阵?”
说着肖杰不屑的笑着:“那晚他竟然壮着胆子追了出来,我等的就是这一天,我做好了木板,站在远处,拿出了和扎纸匠预定的纸狐狸,就开始拉着线,那赵大汉吓破了胆,突然跌倒,死了。等我回去,却发现秀兰给我买的衬衣破了一块,但是我也没想太多。”
肖杰说完案子,抬头看着惊慌的张秀兰:“秀兰别怕,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只见张秀兰点点头,满脸的笑意。
这两个人是病态的,我从心底里瞧不起,想着昨日的疑惑,还是没有忍住,问:“肖杰,你为什么不毁了那衣服和作案的工具?”
肖杰听我问,脸上有了惧意。
我和小周对视一眼,这里面果然有些门道。
却听肖杰有些颤抖的说道:“许是遭了报应,我那日将行凶时穿的衣服用具打算拿到偏远处烧了,刚要点火,突然一只棕红色的狐狸跳到了我面前,那狐狸脸露出森白的骨头,我当时吓傻了,丢下东西就跑了。”
“狐狸?”小周重复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看着我,脸色煞白。
“后来我就趁着白天去求了符,贴上,晚上也点着灯,不敢出来!”肖杰颤抖着说,“我们村子的鬼狐传说竟然是真的!”
审讯结束,有了录音,张秀兰和肖杰很快就会被定罪。
晚上,我等着小周忙完了事情,两个人一起出了警局,他却一直不说话。
我犹豫了半天,开口:“是不是鬼狐还不一定,也许是他做贼心虚将其它动物看作了狐狸。”
小周却突然停了下来,严肃的看着我:“阿瑶,我有脑子,可以自己去思考,你昨天也看到了吧!”
小周的语气是肯定的,我知道我解释也没有用,只是说:“小周,我只能说,几百年的鬼狐虽然可怕,但是我却觉得它不会害人,以前的传说,我不尽信。”
小周却摇了摇头,说以后晚上再也不去南阴村了。
回到村子,先是去安抚了赵大汉的爹娘,说起火化的事情,如今停尸太久,宜早不宜晚,赵大汉的爹娘,一听就穿戴整齐,抱着山娃,说是要去见赵大汉最后一面。
路上,山娃一直问娘怎么没来,没有人告诉孩子,我心里有些涩涩的,我是没娘的,他却是被娘把抛弃的,我似乎从中找到了一丝慰藉,最起码我可以安慰自己,我妈妈很爱我。
到了家门口,我推开了家门,只见赵大汉双脚悬浮,一脸的惨白,只是那眸子里没了血色,此时看到他的爹娘和山娃,眼睛里带着深深的眷恋。
“该去的就去吧!”我看着赵大汉说,给他提醒,人鬼有别,别再烦扰了人间的事儿。
赵大汉一听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往棺椁旁边退去。
赵大叔赵大娘看了看四周:“阿瑶,你刚才说什么呢?”
“只是一些感概罢了!”我打着马虎眼,我一直相信亲人之间是有感应的。
我叫了老雷头儿,告诉他案子查清楚了,老雷头儿叹了口气:“老哥哥老嫂子,今日就把大汉火化了吧!”
遗体告别期间,赵大叔赵大娘,哭的厉害,家里的火化炉在院子的角落。这事儿我一直是不愿意办的,尤其是认识的人,但是老雷头儿却在安慰赵大汉的爹娘。
我叹了口气,为嘛别的小闺女连看个死人出殡都怕,我却要火化死人,紧接着我将拉尸体的车拉了过来,一个人费力的将赵大汉一点一点搬了出来,死沉死沉的,脸色苍白,身上带着些臭味,虽然天气凉了,却还是停了太久了,随后看了一眼哭得更加厉害的赵大叔赵大娘,狠了很心,将赵大汉往里面推。
只见一直看着爹娘和山娃的赵大汉突然来到我身边,隔着两米的距离,跪了下来。
我默默的说:“走好。”
说完将赵大汉的尸体推进了火化炉,紧接着就是看到赵大汉的魂魄慢慢消散,眼中的怨气早已经不见了。
我知道他还有眷念,说不上好不好,我退到了棺椁旁边,深深的鞠躬,心里有些小骄傲,又有一个灵魂因为我的存在安心的离开了。
我是灵魂殡葬师,我又一次捍卫了鬼的尊严。
火化后,取了骨灰给赵大叔赵大娘,山娃却后知后觉哭了,哭的人心酸。赵家人离开前承诺明日就去村子里为老雷头儿平反。
到了第二日,果然又是传颂老雷头儿好本事的消息,老头子明显高兴了很多。
齐琪又来了电话:“阿瑶,警察来查了,说是要开教学楼,但是学校不让。”
“开教学楼?封着的那个?”我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让?”
齐琪却是嫌弃的语气:“还不是咱那校长,明明是警察进去,又不是他进去,说是怕有晦气,愣是不让进去。”
齐琪又问我什么时候到,我说明天买票,刚想挂电话,就听齐琪神秘兮兮的来了句:“56也来了。”
我漠然,心里还是有点痛,56厘米,我的前男友,高力。
挂了电话,又给大龙打了电话,问他去不去,大龙说聚聚,就向公司告了假。
我买了两张飞机票,第二天一早约好了在村西头,等我到了却看到了大忙人小周。
我看着大龙冲着我使眼色,秒懂:“呦!大忙人去见我家齐琪?”
小周有些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太忙了,也没怎么陪她,昨天听大龙说你们要去学校,我就告了假。”
“也应该歇息一下了,最近可是够累的,不过奖金拿了不少吧?”我打趣着小周,同时也佩服他,这几天我虽然忙,但也休息了,小周确实眼袋发青,显然睡眠不足。
小周却笑着说:“是拿了不少,到了TS大学请你们吃食堂!”
噗!大龙笑出了声:“小周同志,你可是人民的好警察!这话一听就是齐琪说的。”
我也这么觉得,这是齐琪的风格。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小周语不惊人死不休。
最后临时补了一张机票,等我们到了B市已经下午了,舟车劳顿,很是劳累。
我们到了学校门口,发现到处都是警车,警察在门口守着,有证件才能进出,齐琪出来找的我们,几个人到了一家小馆子,点了六菜一汤,他们要了酒和饮料,我还是只要了白开水。
“怎么回事儿?警察怎么还没走?”我问齐琪。
只见齐琪紧张兮兮的说:“你是不知道,又死了一个!”
“又死了?”郝大龙也惊了,“我可不相信什么学姐的鬼魂杀人,小周你怎么说?”
这时齐琪抖了抖她的波霸武器,对着大龙说:“你给我闭嘴吃你的菜,案子案子,他这几天光是案子了,和曾瑶在一起呆的时间都比我多。”
小周却笑了:“我得尽快立功,到时候好娶你。”
齐琪听完立刻收了怒色,露出一脸的喜悦。
我和大龙对视了一眼,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恋爱中的女人果然都是白痴,智商为零。
齐琪脾气过去了,知道我们好奇,主动说起了这次的事情:“这次死的是个女的,据说是化学老师儿子的女朋友。”
“殉情?”大龙感叹现在的孩子们想不开,胆子比我们要大的多。
齐琪摇了摇头:“据说都分手了。”
这事儿本来就是蹊跷的,我虽然相信鬼,但是红衣学姐死了五年了,化学老师也入狱五年了,要是想害人不早就害了,还等现在?
“别想了,今天晚上好好吃,好好喝,我是被折腾的够呛,来,我敬你们!”我举起白开水,说了一段开场白。
后果就是被喷了,小周非得让我喝酒,不用我出马,齐琪就帮我料理了,因为喝多那次,我叫去的闺蜜就是齐琪,据说她闻着我吐的味道坚持了一宿,后遗症就是监督我不再喝酒。
酒足饭饱后,大龙和小周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宾馆,我和齐琪回了宿舍,
我们宿舍是上下床的六人间,我和齐琪是上下铺,靠着窗户。一进宿舍,人少,看着又空又大,平时习惯了热闹,还有些不适应。
“刘莹什么时候回来?”我这次只是带了换洗的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和齐琪说话。
齐琪敷着面膜,听到我问,按着面膜,小幅度的张着嘴说:“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实习了,我说给她办一张实习证明,她非不要。”
我耸了耸肩:“也就我不热爱工作,她们可都是精英。”
刘莹是我的对床,宿舍里虽然六个人,但也是分帮分派的,这一点我虽然无奈,但也默许了小团伙的存在。
到了晚上,洗漱完就准备睡觉,我们大四这边来的人很少,走在楼道里都有些害怕,就早早关了灯。
半夜觉得憋得慌起来上厕所,楼道里是有灯的,只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厕所里的灯憋了,我草草的解决了,刚想推开宿舍的门,却突然听到女人的哭声,像猫叫一样挠得人心痒痒。
我愣住,摸了下身上的纸荷包将门关好,装着胆子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在在快到楼梯口的地方停住了,一个身着白色吊带长裙,披散着黑发的女人正在啜泣,似乎感到有人来了,慢慢的回过头来。
“学姐。”那女人回头叫住我。
我却长舒了一口气,鬼是不会说话的,是人就好:“你怎么了?”
听到我问,哭得更厉害了,半晌才说道明白。原来她是今天死去的那名女同学的闺蜜张咪,那死去的女同学叫李晓,上午两个人还在一起玩,下午就没了,受不了这个打击,而且两个人也是住上下铺。
上下铺,死了一个,我听着就感觉有点瘆人:“听说李晓是那男孩儿的女朋友?会不会是殉情?”
那女孩儿摇摇头,用手梳了一下漆黑的长发,脸色难看:“不会的,昨天晓晓还说,虽然那男的死了她也很伤心,但是幸好不会再缠着她了。”
原来,化学老师叫赵华明,儿子叫赵康,赵康和李晓都是学校大三的学生,恋爱一年半了,但是最近李晓却突然对赵康没感觉了,赵康每日纠缠李晓,突然却在前几天死了,李晓也是难过,但更多的是释然,终于甩掉了一个包袱。
我默然,劝说了几句,就回去睡觉了,等到了宿舍,齐琪睡得正香,我刚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女人的哭声又响了起来,我有些烦躁,蒙上被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在食堂吃早点的时候,又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一个金融专业大三的女同学住院了,听说穿着白色吊带睡衣,在楼道里昏了过去。
我听后呆怔了一会,觉得不可思议,张咪吗?
吃完了早点,刘莹也没来,我们就约着大龙和小周去逛街,购物是女人的天性,但对于有的男人来说却是地狱,比如小周,当然郝大龙除外,他是双性人。
买了几瓶护肤品,换了身衣服,齐琪看着我就夸:“呦!怎么才不到一个月,我就觉得你漂亮了许多,尤其是皮肤好细啊。”
我得意的点头,说是南阴村风水好,要她也和我搬去住,小周却一把揽过齐琪,打死也不去。
齐琪说的倒是真的,我就觉得我最近皮肤越来越好,还有耳朵听得特别真,我都怀疑要是我现在去检查身体,绝对各项达标,想起师叔说的道行的反馈,既然都有鹤发童颜,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将我最近的变化也归结到这一点?
晚上我们去了KTV,却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
KTV通道。一个身材一米八几的男人,五官端正,带着满脸的笑意向我走过来:“阿瑶,好久不见。”
“见什么见啊?”我还没说话,大龙就挡住了男人,“都分了,还见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慌神,心里酸涩,都说第一个住进女人心里的男人是最难忘的,果真如此,他就是我的初恋高力,相恋三年,大四上学期的时候,我被甩了。
高力看着大龙带着嘲笑:“我和阿瑶说话,关你什么事儿?你算老几?”
大龙笑了一下,脸上带着不羁,上去就要打高力,被我拦下了,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大龙特别MAN。
“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儿吗?”齐琪在我身后拉我的衣服,我还是走到他面前,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
“没事儿,最近还是一个人吗?”高力问我,眼睛里是我读不懂的情愫。
我不懂的不是他还爱我,只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脱单了啊。”
高力似乎很惊讶:“谁啊,有钱吗?”
我气笑了,直视他的眼睛,那是我曾经最爱看的地方:“有钱,方氏集团的经理,财产多的数不清。”
“方氏?”高力似乎用力想了一下,然后吃惊的看着我,“没想到啊,你竟然能嫁入豪门。”
我礼貌的一笑:“高先生,允许你为了钱劈腿,就不许我光明正大的追求爱情?”
这时,一个妖娆的女人走了过来,挽住高力的手:“亲爱的,不介绍一下吗?”
郝大龙见状,气的拉起我的手就走,冷冷的丢下一句:“不用介绍,我们不熟。”
到了包间,最好奇的是小周,齐琪八婆的性格发挥了余热,开始给小周讲我和高力的情史。小周却呆愣愣的看着我,说我幸运,幸亏是分了,不然56.。。。呵呵。
吃完晚饭,我和齐琪就回去了,刘莹回来了,三个人一起去看了老师。
我们专业课老师姓刘,学校的‘四大天王’之一,上她的课我从来没逃过,也没去过厕所,因为出去一趟平时分扣十分,回来再扣十分,出去不回来,扣三十分,平时分一共就五十分,我是没那个自虐的胆子。
“刘老师,几天没见漂亮了。”刘莹嘴是最甜的,扎着马尾,清纯型的,很讨喜。
刘老师看到我们三个笑了笑,但是笑却不达眼底。
东拉西扯了半天,才听刘老师说到教学楼的事情:“下午警察就来,说是无论如何也得把教学楼打开,校长梁波就是不让,闹得很僵。”
原来,因为连续出了两起命案,学校和社会上开始疯传红衣学姐鬼魂报复,警察局却不允许不良之风盛行,尤其是发生在大学,以后出去的都是栋梁,要是被这种思想感染怎么行?刘老师也是同意打开教学楼的,毕竟这样人心惶惶的可不好。
我趁机问:“刘老师,当年赵老师的案子是怎么判的,确定赵老师是强奸学姐的人?我可是听说当时是死无对症啊。”
刘老师也不解:“我也不清楚,那个时候我才刚来学校,据说,赵老师人品相当不错,家庭美满,当时赵康也上了不错的中学。”
我心里打着鼓,自动将这个案子分成了三种情况。
第一种,赵老师被冤枉,真正的罪犯还在逍遥,红衣学姐复仇;第二种,赵老师没被冤枉,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还有一种情况是最可怕的,赵老师被冤枉,真正的罪犯欲盖弥彰,连环杀人。
想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晚上,我和齐琪陪着刘莹吃完夜宵,警察们开始维护现场,进行清理,当初校长封教学楼的时候,请了道士贴了符箓的,如今被全部揭了下来。
围观的同学很多,都在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我突然感觉脖子一愣,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站在我的身后,头发有些波浪,包臀的连衣裙,皮肤白皙,简直是人间尤物,此时她正对着我笑,我礼貌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回过头继续看着警察们工作。
等人群散的时候,我发现那个穿着红色包臀裙的性感美女还跟着我们,回头看了几眼,我拉扯了一下齐琪,让齐琪看美女。
结果齐琪回了头,诧异的看着我:“哪来的美女,就一群怪咖。”
我奇怪,明明就在啊:“穿包臀裙的那个。”
刘莹看着我,拉着齐琪:“别搭理她,阿瑶故意逗咱们呢。”
我听完,却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发现那红衣女人突然离得我进了,笑着看着我,想起刚才脖子后面的冷风,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瑶,你怎么了?”齐琪紧张的问我。
“想上厕所,憋不住了,你们先走,我去操场的厕所离得近。”我随便编了谎话,打发了齐琪和刘莹。
“你想干什么?”我如果再不知道我遇鬼了,那就白痴了,只是看这女鬼脚踩高跟鞋,脸虽然白皙但是却不苍白,鬼气很少,只是不说话,更重要的是,虽然天色已晚,但是太阳还没下山,我后知后觉的想起师叔的话,遇到了厉害的角色。
谁知那红衣女鬼却摇了摇头,指向操场,往前走着,我明白她的意思跟了过去,在操场的角落,有一块草皮又被破坏的痕迹,像是拖着什么重的东西所致。
我不知道红衣女鬼要表达什么,也不想知道:“我没兴趣,我只希望你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要祸害别人。”
想起那晚晕在宿舍楼里的女孩儿,我看着女鬼:“那天的人是你吓坏的?”
却见那女鬼摇摇头,还是指着破损的草地又指了指教学楼,然后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承认这个女鬼很美,我也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就是不想理,头疼,最近太忙了,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然后不理会女鬼就往教学楼走,一会我回了头,却没见女鬼跟上来。
回了宿舍,洗漱完,越想越不对劲儿,就给师叔打了个电话:“师叔,你常年捉鬼,有脚着地的鬼吗”
我刚说完,师叔却惊了,语气有些急促:“丫头,收好了荷包,千万别离身,听到没有,还有,那样的鬼可惹不起,有年头了。”
我挂了电话,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有些发抖,有年头了?又在学校,那就是传说中的红衣学姐?
到了第二天,警察早早的开封了教学楼。
大龙和小周不知道在哪伪造的学生证,反正是如愿的混了进来,小周倒还好,大龙是一嘴的抱怨:“什么时候来自己的学校还需要伪造学生证了?嘿嘿,什么事儿都让我郝大龙赶上了。”
然后翘着兰花指,走到我面前:“情况怎么样?”
我指了指前面:“已经有连两个警察进去了。”
说着话,这时却有一个年轻的警察向我们走来。
“周涛,好久不见。”原来是找小周的。
小周热络的给我们介绍,说这是他的同期同学萧实,外号‘消食片’,毕了业两个人一个去了T市,一个来了B市。
有了熟人就满足了好奇心,小周问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
谁知萧实脸色不是很好:“死者赵康死得算是离奇了,但是李晓的死就更是稀奇。赵康是半夜死的,倒了摄像,但是发现在那个时段,所有的摄像镜头全都黑了,加上学校学生晚上出来的少,大四的宿舍离事发地点近,可是大多数都回了家,现在是死无对证。”
警察是不相信怪力乱神的,所以现在非常紧张萧实的顶头上司下达了死命令,必须把教学楼开封。
小周提出来想进去看看,萧实却说不行,但是可以转告给我们消息。
“啊!”突然教学楼里传来一声尖叫,进去的就两个警察,必定是其中之一。
教学楼外的学生们听到了尖叫,都吓得不敢出声音,只是紧紧的盯着入口,紧接着就看到两个警察冲了出来。
“你们先等会。”萧实对我们说,然后脚步有些错乱,显得有些慌张。
大龙有些紧张抓着我:“阿瑶,不会真有鬼吧?”
我却没有心思搭理他,脑子里都是那天早晨听到张咪晕倒的消息。
“天呐,快走萧实,回去告诉局长,这教学楼开不得啊!”两个警察气喘吁吁的,说是听到女人的声音。
齐琪紧张的抓着我:“阿瑶,要不然把师叔叫过来吧。”
我却笑着调节着气氛:“我师叔太贵,学校请不起。”
这开教学楼的事情又被搁置了,可是我觉得不对劲,昨天的红衣学姐明显就是找我来洗刷她的冤屈的,她指了指草地,又指着教学楼,分明就是告诉我,那两个人不是她杀的,而是有人陷害。
我始终觉得人心是恐怖的,如今我当日想的三种可能,最可怕的那一个应验了。
晚上大龙回了宾馆,因为那两个警察吓病了,B市警局特意给T市警局打了电话,说是小周正好在T市,请调帮忙,因此小周悲催的在齐琪愤怒的目光下,又去上班了。
三人回了宿舍,洗漱了一番,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我睡在上铺,齐琪住在下铺,而刘莹则是住在我的对床。
前半夜倒还睡得安稳,但是睡着睡着却觉得有些冷,头顶有冷风,我当时以为窗户没关紧,又睡了一会,可是不管头怎么动,那冷风始终在,突地睁开眼睛。
却见一个脑袋对着我吹气。
“骇!”我觉得双腿有些软,腿使不上劲儿。
“阿瑶,怎么了?”齐琪被我的声音弄醒了,迷迷糊糊的问我。
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想着那脑袋一看,雪白的肌肤,破浪的头发,五官精致,赫然是红衣学姐。
“没事儿,睡吧,做梦了。”我缓了口气,锤了锤有些软的腿,爬下了床铺。
齐琪呓语了几句,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看着红衣女鬼,发现她正笑着看着我,此时她缓缓的坐在齐琪床边看着我,似乎是威胁。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帮她查案,鬼不会说话,但是我确实能看见她的,想起师叔的话,这种鬼惹不得,但是,我身边的朋友却没有避鬼的法子。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出了宿舍,因为大四下学期,大多数学生都回去了,楼道里很空旷。
一人一鬼对峙着,我觉得很可笑,同时也觉得可悲;“我帮你,别祸害我的朋友。”
红衣学姐点了点头,显然很开心。
我想起自己心中的疑点问道:“你是五年前死的学姐对吗?”
我们宿舍对面就是那个教学楼,红衣女鬼看着教学楼,露出怨恨,点了点头。
“那qj你的真的是赵老师?”我问道。
却看红衣学姐听到我说赵老师的时候露出落寞的神色,似乎是歉疚。
之后我让她先回去,到了晚上宿管阿姨是不会让出去的,我也没办法调查。
到了第二天早晨,却接到了小周的电话,我还纳闷他为什么不给齐琪打,原来是通过小周警局知道了师叔的本事,本来不想怪力乱神的,但是昨天两名警察的事情影响很大。局里不得不保全警察的安全,因此要花重金将师叔请过来,问我多少钱。
我想起上次去师叔家里看到的保险箱,给出了一个友情价位:“五十个。”
“友情价位?”小周和我再三确认,最终无奈的点头,还夸我们的钱好赚,我微笑着点头。
小周和局里报备后,我就给师叔打了电话,师叔却说前些天答应了一个富商去捉鬼,时间重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和局里说我得了师叔的真传,这点小事儿不足以叫师叔出马。
其实这也是我的本意,毕竟红衣学姐虽然厉害,但是却不会伤害我。
于是我挑下午进行,红衣学姐虽然不怕太阳但是却不喜,选择了下午,她跟在我身后,就在大家的注视下进了教学楼。
齐琪说我大胆,让我选择白天,我笑着说都一样,事实也是如此。
教学楼里有些黑,随着我进去的是小周和萧实,他们两个打着手电筒,化学实验室是在二楼,我走在前面,红衣学姐带路,走到二楼实验室,那门紧紧的关着。
“怎么关上了?”萧实有些疑惑,“昨天他们明明已经进去了,然后出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当时那么慌乱,还把门关上是不可能的。”
我看着红衣师姐,却见她摇摇头,不是她关的。
我心里大警,心里一个念头疯了一样的生长,上前大胆的推开门,萧实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呵呵!”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了出来。
“呵呵!你们来了!”凄凉而诡异,喝着慌败的教学楼交相呼应。
“鬼啊!”萧实忍不住叫了一声。
小周却脸色发白的看着我:“阿瑶,怎么办?”
我看着红衣学姐无辜的眼神,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在小周和萧实的注视下,走了进去,抬头找了一番,在满是蜘蛛网的墙角处,看到了广播盒子,那是学校里以前广播用的。
“这是?”小周看着满是蜘蛛网的墙角,那里时断时续的传出女人的声音。
我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示意他们开始盘查。
实验室有一张方形的大桌子,是以前学生们做实验的,我看到红衣学姐的目光一直看着那桌子,我走了过去,发现桌子上还有一些褐色的印记,不是化学药品,而是血液干涸太久留下的。
大概当时红衣学姐就是在这里被qj的,我脑补着当时的惨状,心里有些不忍,抬头看红衣学姐,却见她走到一个着衣错乱的地方,指着地上。
我走过去,顺着她的手看,竟然是一个皮带扣。
“小周,萧实,你们来!”我并不是警察,所以不能拿这些东西。
萧实带着白手套,带着照相机,二人本来在拍照,听到我喊走了过来。
“欸?皮带扣?”萧实拍了几张照片,用镊子加了起来,放在塑料袋里。
“阿瑶,你是说这是那个男人的?”小周却明白我的意思。
采集完样本,我们出了教学楼,齐琪冲了过来,问我们怎么样,显然她听到了萧实的声音。
小周摇摇头,露出喜色:“没事儿,很顺利。”
周围的学生交头接耳的,似乎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小周和齐琪的腻呼劲儿和大龙挑眉。
只见大龙立刻会意:“放心吧,你家小周这建功立业的速度马上就能通过你爸的考验,荣升乘龙快婿了。”
我们嬉笑了一阵儿,紧接着对教学楼进行了最后的清理。
我装神弄鬼的糊弄,师叔是有真才实学的,但是我却没有,煞有介事的用买的鸡血在黄纸上画了几张老书上提到的驱鬼符箓,烧化了放在水里,告诉打扫的同学用这个水擦地。
这差事总算是糊弄了过去,而师叔也不知道我用他的名义赚了五十万,当小周将银行卡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感到了深深的罪恶感:“赚钱太容易了也不好受啊!”
当然下场很凄惨,被齐琪和大龙嫉妒的哄抢。
次日,我和齐琪,刘莹去食堂吃早点,听到周围的学生议论,说是赵康和李晓的家长闹到了学校,现在在校长梁波办公室索赔。
“你说梁波能给吗?两条人命啊!”刘莹一头利落的马尾,声音很干净,我们都很喜欢听她说话。
齐琪喝着豆浆,听到刘莹的话呛到,咳了两声:“哎呦,我说姐们儿,大清早吃个早点能不能安稳点?命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对了过两天咱出去旅游去不去?”
我来了兴趣,最近太累了倒是想放松一下:“去哪?大龙和小周有时间吗?”
却见齐琪得意的挑了一下眉:“等这个案子结束了,说是要给周涛放个小长假,至于大龙,哼哼,我让他去,他敢不去?”
我心里为大龙的工资和工作默哀,但是他还真不敢不去。
下午,小周约了我们吃下午茶,小周和大龙都愁眉苦脸的。
小周是因为案子没有进展,大龙则是因为齐琪的威胁。
我是要帮女鬼忙的,这些天一直在想,总算理出了头绪,可是这个结果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小周,你有没有想过,有谁能够操控摄像,操控广播?”
小周一听连忙敛了精神:“管电的员工?”
大龙却看着我,敲着的兰花指僵住,随后瞪大了双眼看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梁波?”
“怎么可能?”齐琪也大叫了起来,“梁波那么慈祥,别乱猜了!”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我也一样不愿意相信:“一开始我就怀疑,谁能让整个学校的摄像断电?我不是相信鬼魂,但是鬼没有这样的能力。”
“那也有可能是电工啊,或者控制广播的人,这样怀疑下去范围就大了。”齐琪底气十足的和争辩。
我摇头笑了笑:“进教学楼那天,广播里传出来的女声,梁波的极力阻止,今天早上家长的索赔,你们都能忽略吗?”
大龙不赞同的插了话:“家长索赔和梁波作案有什么关系?在学校出的事情就应该找他啊?”
我抓着大龙的话,接着往下说:“这是重点之一,李晓的家长暂且不说,重点是赵康的妈妈,赵老师的老婆,她来学校索赔,这疑点就大了,赵康妈妈应该听闻了这次的谣传,如果心有愧疚,就不会来索赔,之前我们也听刘老师说过,她说当时听说赵老师家庭和睦。”
小周听到这里恍然:“你是想说,从头到尾都是学校一把手梁波一个人在作祟,赵老师是被冤枉的?”
我点了点头:“当时那个案件只是qj,红衣学姐自杀,死无对证,当时确实有目击证人,但是却没有看到jw的场景,我到处打听当初的传闻,说是当时一位目击的学生只看到赵老师和红衣学姐在化学实验室,当时红衣学姐上吊,赵老师一脸惊吓,桌子上还有污血,但是梁波义不容辞的就将赵老师交给了警局。”
“那也不能……”齐琪的底气明显不足了,“qj后会留下很多证据呀,jy、精斑、毛发、皮屑等等,咋怎那么轻易的嫁祸?”
我接着说:“为什么不可能,你以为当时的验尸技术有现在这么先进?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赵老师入狱那么多年,赵老师的妻子还不离不弃,是什么原因?”
齐琪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紧张:“如果你的假设合理,我是说如果,倒是有一件事儿可以帮到你们,赵康死前去过梁波办公室,据说吵了起来,但是具体情况也不知道,是有同学经过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听到的。”
郝大龙拍了一下桌子:“这么说来越说越通了,真他妈……”
我点了点头:“不是越说越通,基本上可以下定论了,因为这个案件最重要的线索就是那个皮带扣。”
“皮带扣?”小周疑惑道,“那个皮带扣没什么特殊啊?回去已经验了指纹,因为时间太久,指纹不太清楚,而且也不全。”
我嘲讽的一笑:“不需要全,重点是,那个皮带扣,五年前买的起的只有梁波。”
“牌子?”小周想了半天,终于露出惊讶的神色,“是很贵,我现在也买不起。”
齐琪愣愣的看着我:“阿瑶,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你了,但是如果是梁波qj的红衣学姐,那么由赵老师成了替罪羊,就不应该再杀人了啊,为什么还会出现两起上吊事件?”
“这也是说的通的。”我看着齐琪,“你刚才说的时间给了我重要的线索,问问赵康的妈妈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好了!”
随后我看向小周:“你最好传讯一下赵康的妈妈,还有重新提审一下赵老师,我怀疑赵康是从探监时他父母的言语里猜到了什么,所以才去和梁波理论,不知道说了什么,踩到了梁波的雷区,才引发了杀意。”
“可是,不是上吊吗?”大龙不解,兰花指敲着有些僵硬,显然十分紧张。
我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小周:“赵康和李晓验尸了吗?赵康快头七了吧?”
小周听到我说头七,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恩恩,明天就头七了,唯一的一点就是赵康和李晓身上都有草和土,很少,而且,嘴边都检测出了一定剂量的麻沸散。”
我点头,看向大龙,想着那日红衣学姐指着的地点,说:“你说的疑点也解决了,事发地点在操场,你还记得厕所旁边的一块草地是我们的毕竟之处,那里被我们都踩出了一条路的,当初我们还开玩笑,这里隐秘又好伏击,如果玩伏击战绝对是上好的据点,如果我没有猜错,梁波在那里伏击了赵康和李晓,并将其用麻沸包捂晕,随后将晕了的人吊在教学楼前,晕厥后死前清醒过来,开始挣扎,与上吊无异。”
大龙想了想,恍然:“确实是,当时我们还说学校设计理念好,竟然借用了鲁迅先生的‘这世上本没有路’理论。可是我们有证据吗?即使有皮带扣,能证明梁波qj了学姐,那么这两起上吊事件呢?尽管可以证明这样的杀人逻辑合理,但是没有证据是梁波做的不是吗?”
我笑了笑,明天就是赵康的头七了:“小周,我想去警局看看赵康。”
说完,然后就见他们都想见了鬼似的看着我。
最后迫于无奈,小周答应明天赵康头七的时候去停尸房看他:“先说好,你进去,我不进去。”
我笑着看着齐琪:“看你男人这小胆子!”
却见齐琪一脸理所应当:“你是变态,我家周涛是吗?头七啊,听着就恐怖。”
然后齐琪扭过头去看着小周:“涛涛,你到时候就给她一张地图,让她自己去找。”
大龙听完先笑了出来,有时候交友不慎是要承担一辈子后果的,我笑骂了一声‘尼玛。’齐琪才收敛了腻呼劲儿。
小周下午回了警局上班,说是要和警局去报备一下刚才的讨论结果,我让他先别打草惊蛇,务必等明天在做打算,我抬头要走,却见小周突然看着我说:“你不会能和鬼交流吧?”
我讪笑了两声:“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去看看,也许验尸官有没发现的呢?”
小周明显不信,我也打着呵呵让他快走,大龙只能悲剧的回宾馆,走的时候还念叨着误工费,但是齐琪压根儿没搭理他。
回了宿舍,齐琪学着我的话给刘莹推理了一边。
刘莹是目瞪口呆:“哎,早知道下午就和你们去了。对了,你们猜我下午遇到了谁?”本本来刘莹下午要和我们一起去的,不巧她有个朋友来了B市,两个人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就没去。
我倒是挺好奇的,因为刘莹认识的人不多:“谁啊?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刘莹白了我一眼:“是你前男友,高力,他怎么又换了一个?”
我顿时没了兴趣:“换不换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个白眼儿狼,幸亏阿瑶没和他上床!”齐琪转着呼啦圈,气喘吁吁的说着。
“我当时本来已将下定决心把自己给他了。”我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实在是尺寸太吓人,姐姐才退缩的。”
寝室内笑作一团。
第二天,晚上小周给我来了电话,我和齐琪就去了警局,我是为了见赵康,齐琪是为了见小涛,刘莹说要睡美容觉就不去了。
B市的警局我是陌生的,进去比较拘谨,小周带着我到了停尸室,里面阴森森的,小周死活不进去,我也乐得自在。
往里面走了几步就看到两俱尸体,用白布单盖着,其中一具尸体明显比较高大,我上前将白布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