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若沈子恒是小说《绿茶她又美又茶,高岭之花他超爱》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绿茶她又美又茶,高岭之花他超爱》的章节内容
天空响起一声炸雷,大雨瞬间瓢泼而下,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冷清,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路上狂奔。
白兮若就是这其中的倒霉蛋之一。
跑到一处凉亭下跺了跺脚,鞋子大约已经湿透了,可惜了,这羊皮鞋底一泡水就坏了。
环顾周围,凉亭下站着大约十几个躲雨的行人。
离她最近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穿着一身洗的褪了颜色的衣服,佝偻着身子,正在用衣袖挨个擦眼前摆在小推车的十几本书。
“哟,这年头还有这种发黄的书啊,我说,老头,你就算想摆摊也要卖新一点的书啊,你看看你这些,书皮都旧的发黄了,这谁买啊。”
白兮若抬眸看过去。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拿起一本书随意地翻了翻,一边嚼口香糖一边随意地说道。
大抵是觉得书没意思,青年手里的书又毫不在意的扔回了原地,约是旧书的缘故,书在扔下的瞬间散架了,有几页飘到了白兮若的脚边。
青年看到周边人都不赞同的看着他,他红着脸说道:“都看我干什么,是他卖破书,跟我可没关系,大不了我赔就是了,真晦气。”
“喂,老头,这书多少钱。”
老人继续擦着手中的书,随意的看了一眼散架的书皮,身形顿了一下。
似是不可置信,放下手中擦拭的书,颤颤悠悠的拿起散架的书,看了又看。
好一会抬头看着青年蹙眉开口:“奇怪,你非此中机缘,为何……算了算了,这书本既然已散架,想必是时机到了。”
说罢,再次看了一眼青年,沉声说道:“五千你拿走吧。”
“我靠,死老头,敲诈勒索啊你,这破书值五千?大家都来看啊,这老头明显是一个职业骗子,本想给你十几块的,现在一毛也别想我给你。”青年大声嚷嚷道。
“世风日下,亏我刚还可怜这个老人,没想到是个骗子。”
“这年头,老人都当骗子,实在是没底线。”
“听说现很多团伙就是专找老人,小孩去行敲诈勒索的事。”
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说着,听着周边的声音,黄发青年双手抱胸神情更是嚣张的看着老人。
老人没有解释,只是看着手里的书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也罢,那你走吧,这书不用你赔了。”
说也奇怪,刚还瓢泼大雨,这会竟然停了。
青年哼了一声,踩着地上散架的书,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一个个陆陆续续离开了凉亭。
白兮若皱眉看着被青年踩过的书页,弯腰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递给了老人。
看着老人一脸心疼的擦着脏了的书页,白兮若开口道:“爷爷,您快点回去吧,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一整天,一会估计还要下。”
这声音,这是,老人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
就在白兮若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的时候。
老人眼里精光一闪,摸着胡子笑着开口:“姑娘,老头我已经一个月没吃饱饭了,不如姑娘买本我这小摊的书,可好?”
看着老人的年纪,估计至少八十以上了,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五千一本吗,那你给我一本吧。”
老人笑的越发和蔼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刚才的小伙子的因最多五千已是上限,并不是姑娘的因,所以,姑娘买的话须得两万。”
白兮若诧异的看了眼老人,这旧书两万,哪怕自己不缺钱,也着实算贵了。
只是,今天带的卡,购物完,刚好还差两万就限额取不出来了,是巧合吗?
看着老人洗的发旧的衣服,想到医生说自己寿命最多还有不到一年了。
也罢,既然自己开心不了,那能让眼前老人能舒服的生活,不用下雨还出摊,那就两万吧。
看了小推车上的书,想了下,指着老人手里已经散架的书,轻声开口,就这本好了。
老人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白兮若,将手中书递给白兮若。
回到家洗完澡看着桌子上的书,想到老人离开时说的话:“姑娘花了两万,那前两章吧,姑娘可要认真看啊。”
轻声一笑,这老爷爷真有意思,既然书已经成自己的了,那看多少不是由自己定的吗。
……
洗完澡,坐在书桌前,看着今天带回来的书,泛黄的书面自写着《剑道至尊第一人》。
男频文啊,边梳头发随意翻开书页,白兮若没有注意到的是,她翻开书的第一时间,书中一红色光线快速飞入到她的手腕。
同一时间,闭眼打坐的老人睁开了双眼,只见他双手开快速结印。
大雨磅礴的夜晚,被乌云遮挡的天空短暂的出现一条裂缝。
白兮若看完前两章,就被书中一剑便可挥斩万魔,一步可跨越三洲的男主所吸引,意犹未尽,正打算看第三章时,双眼开始发黑,失去了意识。
……
九天之上,悬湖崖下,偶尔有仙鹤从上空飞过。
两位老人正在下着围棋,其中黑衣服的老人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可不地道,说好了要帮她阻止那位的,结果,你倒好,直接将人又送了回去,你别忘了,那酒你可是也喝了的。”
白衣老人看着生气的好友,乐呵一笑,落下一子,抚着胡子笑道。
“你呀,越活越糊涂,我们出手已经将人分开二十年了,再分开下去,只怕到时候,神君渡劫回来,你我都要遭殃喽。”
黑衣老人落黑子的手一顿,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好友,将手中棋子扔到玉盘中,甩袖离开。
白衣老人笑着摇摇头,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
不一会,本以白棋稳压黑棋的局势变为平局,摸了摸胡子,看着九天之下,笑了笑,喝酒误事啊。
好在这才耽搁了二十年,为时不晚。
……
茶楼下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白兮若在茶楼靠窗位置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穿着古装的人群,无力感再次充斥全身。
没想到生命最后几个月她身上也能有此奇遇。
自从那天昏过去,再醒来就在陌生的地方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
询问了很多人后,惨白着脸接受了她穿书的事实。
手指摩擦着茶杯边缘,陷入沉思中。
只看了书的前两章,知道的内容很少,只知道这本书的背景是妖魔鬼怪盛行的时代。
凡人生存极其艰难,书中男主是千万年修仙第一人,成功飞升到了上界。
白兮若想到这里,抬头看向了天空,轻蹙眉头,用手指把玩着胸前的一缕长发,良久。
轻声低语:剑尊?天道之子,沈子恒,未来五界万年飞升第一人。
若是能寻得天道之子的庇护,那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活的久一点了?”
是不是自己就再也不用心脏发疼,也可以去跑很远,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
想到这里,眼神越发幽深,把玩茶杯的手颤了下。
尚带有高温的茶水落在手上,看着红了一块的手指,举起手在光照下越发显得突兀。
“这手,妙啊,妙哉,芊芊玉立,宛若柔夷,肤如凝脂,光看着手就让人销魂啊。”
“可惜,你这脸,实在丑陋不堪,浪费这双手,可惜,可惜啊。”一位浪荡公子摇着扇子边走边摇头叹息,
白兮若眉毛一挑,丑吗?
丑就对了,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非凡的化妆技术,虽说古代化妆品样式少,但主要的都能找到。
从小到大,见惯了太多人对自己的容颜惊艳的眼光,到哪里都会被无数视线看着,实在烦不胜烦,从成年起,就习惯了每天化妆出门。
陌生地方,这相貌丑陋也算是对自己的保护了。
到底去哪里找主角,早知道会穿书,自己当时肯定全书背诵完再晕啊。
现在可好了两眼摸黑,自己怕是史上最惨穿书户吧。
手腕又开始发烫。
白兮若低头看了眼自从来这里,手腕就莫名出现了一个小红点,时不时就发烫,怎么擦都擦不掉。
楼下大声吆喝声吸引了白兮若的注意。
来来来,都来看,这笼子里的可是吃灵米灵肉长大的罪犯,男女老少皆有。
嘿嘿,缺奴仆下人的尽管来瞧,这吃仙人食物的跟我们就是不一样,这里面的一人力气可顶我们凡界十人啊。
最主要是,大家都懂的,这容貌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
大家带回去消遣可不比去春风楼爽啊,络腮胡子大汉说完,猥琐一笑。
身边围着的人群皆是开始吆喝要验货,各种猥琐下流的话开始肆无忌惮的此起彼伏。
白兮若厌恶的皱起眉头,原来哪里都有人口买卖。
只是自己如今,境遇已非在现代,无大量黄金白银,又如何救这些人。
人群中有人开始喊,胡老二,你倒是揭开这笼子的红布啊,这罩的这么严实,还怎么验货。
络腮胡子大汉嘿嘿一笑,别急,这就揭,先付钱先得喽。
随着红布的掀开,人群开始吵闹,各种骂声不绝。
“我呸,胡老二,你糊弄谁呢,就这些乞丐,你给我说是貌美?还不如我十八房小妾好看。”
穿着富贵男子生气的指着胡老二骂道。
胡老二低头哈腰赔笑道。
“李二爷,您别生气,这些犯人是逃跑的日子久了,看起来落魄,比较脏,确确实实是一等一的,您再仔细看,脸虽脏,但是容貌摆着,您带回去绝对值。”
穿着富贵男子仔细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女的容貌,脸上怒气才缓了下去。
指挥着手下将那名哭喊着的年轻女子强行拉走了。
白兮若握紧拳头,不行,自己不能上去。
首饰换的钱只剩十两了,这笼中一人就要五十两。
不行,不能冲动,自己虽说故意画丑了,只是看着楼下一群猥琐的男人,不行,危险度太大了。
无力看着笼中男女老少一个个被买走。最后不知谁喊到,这笼子最里面怎么还躺着一个小的,看这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只怕活不长了。
胡老二凑到跟前一看,看了小男孩一眼,骂道晦气。
指挥身旁人说道:“赔钱货一个,去,卖给屠虎,他就好这一口,喜欢细皮嫩肉的,越小玩起来才越有滋味啊。”
白兮若猛然抬头,看向笼子角落的小男孩,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围人群,皆是一副习以为常的事情。
瞳孔紧缩,看着小男孩被人暴力拖出来,装到麻袋里,就要带走。
手指握拳已用力到发白,终究还是跑下楼,喊住了男子。
……
客栈房间内,白兮若第n次摆了毛巾放在小男孩的额头上,希望他命大能活下来吧。
仅剩的十两银也给了人贩子,还好客栈当时一次性交了一个月的钱,过了今天怕是得出去找个谋生的职业了。
床上人似乎陷入梦魇中,额头不断的出汗。
已经用冷水泡过的手帕给他擦过好几遍了,好不容易温度降下来了,但是依然没醒。
已无多余银钱请郎中了,所以,能不能活,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自己本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之人,救你已是破例。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便起身继续去楼下茶楼。
茶楼好歹能听一些这个世界的信息。虽说自己在这修真玄幻世界无所谓,成凡人也罢,成神也罢。
在现代的目标宗旨依然没变,那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现代地球自己能逛的早就逛完了,能吃的也吃遍了。
于她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游戏人间罢了。
……
听着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讲故事,白兮若端起茶抿了一口,唇齿间苦涩的味道令她不适的皱了皱眉。
果然,由富入简难。
想到自己现代别墅里的私藏上千种茶叶,还有各种各样的好酒,再看一眼现在手上的粗茶。
果然还是适应不了这里吗,手撑着下巴无聊的想着。
那本书所说的凡界会遭受大难,估计也快了,到时候万一遇到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吓自己怎么办?
一想到鬼片电影的情节,白兮若吓得赶紧摇了摇头,赶跑脑海里天马行空的场景。
唔,要不,去买个毒药,在被鬼吓死前,把自己毒死?
额,但是毒药估计还没起作用,鬼就吓死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白兮若愁眉苦脸叹了一口气。
算了算了,还是先回去看看那小子醒了没。
看了依然睡在床上的小孩,想了想身上还有什么能换钱,要不换了给请个郎中?这小子可真费钱。
哎,别说,这小子长得可真好看,脸洗干了,脸萌到让人恨不得抱上亲几口,这长大不得迷死一大堆花痴啊。
边想着,白兮若伸出手,想戳一戳这看起来Q弹的小脸蛋。
手指还没有碰上皮肤,下一秒,手指便被人抓住,动弹不得。
白兮若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抓住自己手指的小手,虽小但力气却是极大。
下一秒。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白兮若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愣了一下,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时间仿若按下暂停键。
好不容易回神,她依然无法移开目光。她不明白一个小孩子的眼睛为什么会让自己移不开眼光。
像黑曜石的光芒,深邃但明亮、悠远但平静,光华流转间,流露出了不符合年纪的淡定与从容。
好不容易回过神,看着眼前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小孩。
白兮若有点尴尬,心里骂自己,这叫什么事。
自己一个成年人,居然对一个小孩看的入迷,有病!果然有病!
对着小男孩尴尬一笑,小声开口:“额,你醒了,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真的是一个好人,你父母呢,在哪里,要不我去帮你找他们。”
内心泪流满面,这世界这么疯狂的吗,这小孩气势比我强也罢了,力气还这么大。
这哪里是小孩啊,这分明是小孩哥好吗。
手上传来的痛感打破了她的天马行空,赶紧开口:“额,那个,你的手劲有点大,可以松开了吗?”
大力气的小孩哥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陷入沉思。
白兮若手不疼了,又忘了伤疤小声问道:“你几岁了呀,你怎么会被人贩子拐了?”
看着 依然不回答的小男孩。
她后退一步,指着小男孩说:“你,你该不会是个小聋子加小哑巴吧,那你这怎么给我说你父母在哪,我可带不了孩子啊”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白兮若立马不说话了。
因为小男孩轻飘飘的看了过来,眼神透露久居上位的凌厉。
以白兮若多年第六感的经验,不能在说话了。
白兮若眼睛咕噜转着,想着能听见。那就只是个小哑巴,听说这种不能说话的小孩脾气都比较急。看来自己得温柔一点,尽快送走这祖宗。
可没有多余钱再养他了,好穷好穷的
白兮若挖空心思在想怎么送走这小土豆,土豆虽小,但也得吃饭啊。
自己喂饱自己都难,搞不好以后可就要当乞丐了呀。
就在白兮若天马行空的时候,客栈外传来了惊呼声。明明上一秒还太阳当照,下一秒就陷入黑暗。
白兮若手腕的红点那里传来疼痛感,像一根针扎进去,皱了下眉头,摸了摸手腕。
黑暗中,让人没来由的滋生恐惧感,摸出兜里没信号但好歹能照明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看向窗外,是日全食吗?
准备拉开门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下一秒,稚嫩的声音响起,“别出去”。
白兮若停下了开门的手,转头看向说话的方向,愣了一下,开心的说道:“原来你会说话呀。”
手机的手电筒照明不算太亮,依稀可看见小男孩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无论是街道还是客栈都呈现一种诡异的静默,似乎连风声都没有了。
白兮若没来由感觉到心慌,说不清楚什么感觉,这种感觉像黑暗中远处有什么盯着自己,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
窗外原本寂静的天空霎时弥漫黑雾,黑雾中四翻滚着无数黑色的影子,发出狂躁的声音。
安静被一声惨叫打破。
不知道是谁开始第一声惨叫,街道外面传来哭声,大喊求救声,脚步凌乱的跑步声,东西撞翻的碰撞声,各种惨叫接连不绝。
只不过须臾之间外面就已成人间炼狱。
白兮若从未感觉如此害怕,恐惧似乎已经从身体弥漫到喉咙,想说话,但是开不了口。
浑身开始发冷发颤,在听到隔壁房屋关门插门闩的声音,迅速转身将门闩也插好,抱了两个凳子堵住门口。
温度开始急剧下降,夏日天气,此刻却仿若置身雪地。
白兮若走到床边,看着依然坐着的小男孩,他身上只有一层单衣。
叹了一口气,拿出前天买的两件衣服,自己披上一件,另一件披在了小男孩身上。
坐在床边。白兮若依然在发抖。
黑暗中稚嫩的声音响起:“此客栈有天然阵法,魑魅邪祟暂时无法进来”。
白兮若听到这里,眼眸垂下,为什么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如此之多。
安静的空间,一片漆黑,白兮若轻柔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沈子恒”
白兮若低头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果然,怪不得如此淡定,原来是天道之子啊。
这就是穿越给的福利吗,遇到天之骄子这么容易,机会都摆在眼前了,不好好刷存在感,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只是,为何如今他才五岁,这个好感不好刷啊,难搞。
沈子恒皱眉看着此刻自己的身体,在追击魔族奸细时误入上古魔阵——血煞阵,为了救同门误吸入阵中血雾。
再次醒来便是此刻的样子,身体一丝灵气也无,看来是那血雾中含有魔幻草了,不仅无法使用灵力,还会使人身体短暂回归幼年。
再次强行闭眼运功,需得尽快逼出毒,此地不宜久留,得早点离开。
已经三个小时多了,白兮若看着闭眼打坐的小屁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根本不给她沟通的机会呀。
就在白兮若想着如何开口时,沈子恒吐了一口血,开始剧烈的咳嗽。
“哎,你,你没事吧!”白兮若惊慌的叫道,床上打坐的人已经晕过去了
已经过去两天了。
沈子恒还未醒,客栈内已经听到惨叫声了,看来客栈也不安全了。
白兮若皱眉听着外面的惨叫声,看了眼窗子外的天空。根据这几天的规律。
每天会有大约两个小时的天亮,这两个小时从未听到任何惨叫。
所以,这两个小时就是出去机遇吗?
怎么办,是待着等他醒来,还是出去?
不行,得出去,已经两天吃任何食物了,不能在这里等死。
看了眼床上昏迷的人,起身背起他,在天亮的第一时刻,拉开门跑了出去。
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在看到街上到处血迹,断肢的时候,白兮若控制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比起胃部痉挛,四肢开始打颤,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一声轻轻的叹息,背上的男孩开口:“你放我下来吧,你走吧,向西一直跑,那里邪气最少。”
白兮若看了眼西边,转头看了眼背上气息微弱的人,眼眸幽深,倘若此刻自己扔下他。
身为天道之子,他自然能活下来,只是自己大约活不了了。
所以,此人不能和自己分开,跟他在一起,自己说不定尚有生的机会。
咬了咬牙,控制住害怕,背着人,继续跌跌撞撞往前跑。
背上的人似乎又晕了过去,西边,西边,到底要跑西边哪里啊。
好累,快走不动了。看了眼手表,离两个小时只有二十分钟了。
不行,得继续跑,不能留在这里,想到地上的残肢,白兮若继续往前跑去。
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胳膊也快背不住身后的人了,头好晕,心脏快炸了,
白兮若惨淡一笑,看来自己这副身体的极限要到了
还有十分钟,五分钟,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天空又开始弥漫起黑雾。
白兮若停了下来,惨白着脸,颤抖着手将小男孩放倒在地上,看来今天自己是难逃一劫了,眼睛开始发黑。
就在这时,白兮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阴森嘶哑的嗓音出现在身后响起。
“天生剑骨?想必吃了他,我就能功力大涨,那我就先从心脏开始吃吧。”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漆黑、双眼闪烁着猩红光芒的怪物正漂浮在空中,这个怪物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它的双手伸展着,长长的黑色指甲足有一米多,锋利无比,仿佛能够轻易地刺破任何东西。
此刻,那怪物正伸出一只手,用尖锐的指甲朝着小男孩的背部刺去,似乎想要将他刺穿!
白兮若眼神一暗,那么,就赌一把,用我之以性命相救,赌你会护我安全无虞。
身体快速挡在小男孩身前。
这一瞬好像很快,又好像很久。
快到还没怎么感觉,指甲便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久到痛苦似乎每分每秒被放大了无数倍,好疼,低头看着刺穿身体的黑色指甲。
白兮若还有心情想这么黑,肯定有很多细菌吧。
怪物抽出刺入身体的指甲时,白兮若看到了胸口不断溢出的血,这次,大约是要命丧于此了。
身后这小子是未来救苍生的人,只是大约救不了自己了,亏了,赔本了。
也罢,我本就活不了多久了。
只是好坑啊,两万买了个几天穿书体验卡,还是催命的那种。
但愿你能活下来吧。
白兮若没注意到的是,手腕的红点在碰到身体流出来的血时,颜色开始变深,溢出透明的一滴水和血滴在沈子恒眉心时,沈子恒全身开始笼罩在一层金光中。
就在快要摔倒在地的前一秒钟,一双修长白皙,如玉精雕的手接住了她。
白兮若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昏过去前想着书上说的果然是真的。
原来天人之姿是这样啊。
……
沈子恒看了一眼怀中已昏过去的人,右手轻轻一挥,一道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将那只正在张牙舞爪的魔物笼罩其中。魔物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直接化作一缕缕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眼神冷淡看向弥漫着黑烟的天空,眉心金光一闪,寒渊剑如一道闪电般飞出,斩向天空。黑烟中传来哭喊惨叫声,仿佛是地狱中的恶鬼在遭受折磨。
片刻后,天空中黑暗如潮水般退却,阳光如同一把利剑,刺破黑暗,显露出来。
运功尝试,看来体内的毒已解开,只是此毒非比寻常,需天山雪莲配合冰寒泉浸泡七七四九天才能解除。
如今不过吸收了此人的一滴血,便有如此功效,就连药王亲手所炼制的解毒丹恐怕也未必有此功效。
怀中人的呼吸已微弱,手指触碰脉象,蹙眉,凡人之躯?那她为何敢不顾己身护着他?
手指下的脉络越来越微弱,沈子恒第一次感到棘手。
凡人之躯尚未引气入体,她的体质又虚弱,宗门的疗伤药她恐怕承受不住药力。 只能用自身灵力为她排体内的魔气。
只是此法太过隐私,向来是长辈或者道侣所做,男女有别,自己并不习惯与任何人亲近。
罢了,毕竟为救自己所伤。
用灵力护住怀中人的心脉,快速飞向一处山洞。
白兮若此时身处一片空间若有所思。在昏过去时,下一秒睁眼便来到此处,周边弥漫着一层看不清的白雾,可以看见的且自己能活动的空间大约只有十平米左右,再往前,仿佛就有一层玻璃挡住,无法向前。
眼前这片空地只有一个酒杯大小的泉在冒着白色的雾气。
再往上看,诧异的睁大眼睛,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场景。
看到沈子恒挥手便消灭妖魔,也看到他给自己把脉。
所以,这就是穿书给自己的金手指吗,随身空间?
唔,有意思,盘腿坐在泉眼旁,单手托腮,虽不知这泉到底有何用,但是估计也是奇珍之物 。
金手指有了,只是若无人保护,这份奇遇怕也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看着屏幕中 沈子恒闭眼,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方约几厘米处。
即使看不见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但依旧掩盖不住全身谪仙的气质。
再看脸,还是忍不住赞叹,造物主真的是太偏爱此人,无一处不精雕细琢,无一处不令人痴迷,怪不得书中曾说暗恋他的女修数以万千。
嗯?这是在给我疗伤吗,还闭眼呀,轻嗤一笑,有什么不可见的,闭眼不是感觉更敏感,毕竟发育的挺好的,就不信你感受不到。
你想保持距离,偏不如你所愿。
你是君子,可惜,我不是呀。白兮若狡黠一笑,心里默念出去。
下一秒,意识回归身体,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疼痛感,白夕若疼得瞬间想缩回空间,只是无论再默念多少次回去,进入空间,都没用,
完蛋了,难不成一次性的?还是每天有进入次数限制,还是进去的密码对不上
密码是什么?芝麻开门?没用,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没用。巴拉巴拉小魔仙,给我开,也没用?在折腾好多次后,白兮若放弃尝试密码了,算了,改天再研究。
能明显感觉一股气体在身体内部缓慢游走,这大约就是疗伤的真气了,游走之处疼痛减少很多。
仔细感知这股气体,嗯,到腰部了,到腹部了,在气体继续往下走时,白夕若睁开了眼。
看着眼前人越来越红的耳朵,舌尖触碰虎牙,心思一转。
身体仿若支撑不住,摔入眼前人的怀中。
带有青竹般好闻的气息瞬间充满鼻息,这怀抱也太舒服了吧,完了,想犯花痴了,这就这样抱着我到天荒地老或者干点其他少儿不宜的事也行啊。
沈子恒大脑短暂的出现空白,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清晰感觉手下的绵软。
真气在对方体内运行,本就犹如神识随着真气在对方身体游走,此时再靠近自己,与赤身接触无疑。
蹙眉推开眼前人。
“嘶,”白兮若疼到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毫不犹豫就推开她,向后倒的时候拉扯到了伤口。
哽咽娇弱的声音响起:“你,你是谁,为何要推我,我为何在此,你要做什么。”
沈子恒看着眼前人眼中含泪,害怕的看着他。
罕见的停顿了一下,随即清冷的声音响起:“姑娘无需害怕,我是昆仑宗弟子沈子恒,此前由于中了魔族毒,感谢姑娘出手相救。”
“姑娘被魔物所伤,体内尚有魔气,如若不清除伤口无法复合,我刚才是为姑娘去除魔气,姑娘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白兮若看向远方,眼神露出悲恸,似乎是想强忍住情绪,破碎的哽咽声依然透出些许。
“家?我的家没了,我回不去了。”
魔断山的封印松散,无数妖魔涌入人间,凡人死伤无数。
沈子恒沉思,这姑娘的家人大约也是命丧如此了,看着受伤脆弱哭泣的人,从未哄过人的他一时有些为难,想了一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粉色的小果子。
“这个是百樱果,有延年益寿,滋补养颜的功效,你要吃吗?”
白兮若本低头装哭,听到这里立马抬头两眼放光看向沈之恒,延年益寿啊还能美颜,这哪是什么绝情绝心的男主啊,这分明就是大宝贝好吗。
低头看向递到自己眼前的果子,很像现代的樱桃,只是颜色通体粉红色,晶莹剔透。
伸手拿了过来,咬了一小口,眼神一亮,唔,好吃,太好吃了,这就是修真界的果子吗,这也太好吃了,只是太小了,三口就吃光了。
看了看眼前人,小声开口说::“好吃,还有吗,我没有吃饱。”
沈子恒一愣,又拿出一个,说道“只有这一个了。”
白兮若开心的接过来,这次吃的慢了一点,吃每一口都眯一下眼睛,眼睛弯成一道小月牙。
果然不是凡间所物啊,吃完立马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流,因为受伤而有些虚弱的状态瞬间改善了很多,可惜好少哦。
白兮若不知道的是她口中的果子,是修真界有价无市,令无数女修为之痴狂的圣果——百樱果。
这颗果子拥有神奇的功效,可以提升修为、美容养颜、增强体质等,对女修士来说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由于环境极为苛刻,数量稀少,因此其价值极高。一颗白樱果的价格已是天价,但仍然有无数人愿意花费大量的灵石去购买它,但仍有价无市。
然而,白兮若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觉得这个果子味道鲜美,便随口吃了下去。
看着站在山洞口负手而立的人,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袍随风飘动,俊逸而洒脱,头戴玉冠,宛如仙人下凡一般,仅背影就让人沉迷,极品啊,人间极品啊。
似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身过来。
白兮若扬起小脸,语气尚带有一丝虚弱的娇气,“你说这果子有养颜效果,我现在吃了两个啦,你看我有变美吗,”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眼前人。
沈子恒看着少女经历一番磨难,又受了伤,衣服早已不复干净,头发也有些许凌乱,最重要的是脸上五颜六色,眉毛挑了挑。
“嗯?你怎么不说话呀,不好看吗,不应该呀。”少女微蹙眉似乎不理解。
片刻,听到山洞里惊呼一声。
完了完了,她此刻想钻到地缝里,失足了,果然一见美男脑子都罢工了,忘了此前自己化妆的事了。
想到自己为了扮丑又是涂了好几层黑粉,又是脸上画痣等等。
前面自己还哭,这古代的化妆品,它它它不防水啊,不用照镜子,都能想到自己脸上现在什么情形。
估计乞丐都比她好看啊,那刚才还又是费心机的投怀送抱,又是捏着嗓子扮娇弱, 完了完了。
不想活了,神啊,带走我吧,我没脸了。
看着眼前一会皱眉,一会嘟嘴,一会泪眼汪汪的少女,表情丰富到很少笑的他都忍不住眼神流露一丝笑意了。
有多久了,已经记不清有多久如此有情绪波动了,已经习惯什么事都是他去保护别人。
未曾站在他人身后寻求庇护,而眼前这个凡人少女在危机前不顾生死挡在自己身前。
此次若是没有少女的相助,虽是身上有诸多法宝相护,伤及不到性命,恐怕这次也不是如此轻而易举的恢复了。
想到少女的一滴血便让自己的毒解除,虽不知是何原因,若让他人发现恐怕此少女难以善了。
只是刚才疗伤曾测过她灵根,并无灵根,这种情形,去修真界恐难异生变故。
只有在凡间才能安稳一生,略一思索,看向了依然懊恼的少女。
手指轻动,对少女使了除尘诀。
白兮若只感到一阵清风从身体穿过,全身瞬间有种刚洗完澡清爽,低头看原本脏污不堪裙子瞬间干净如初。
咦,这就是电视剧的除尘吗,这也太方便了吧。
抬头对着沈子恒开心说道:“你好厉害,这个真的太神奇了,这是什么法术,好学吗,可不可以教我,我好喜欢这个法术。”
看着眼前的少女,沈子恒短暂的愣了一下。
修真界美貌女修数以万计,何况修真界排名前十的貌美女修昆仑派就占其三。 对于容颜,沈子恒早已到了万般皆不动于心,容颜之下皆为枯骨的境界。
虽早知她容貌约不俗,只是如此盛世容颜,怜弱与娇媚并存。
就连在修真界恐怕都是首屈一指,怪不得她易容。
原本想带她在下一城镇安家,给她足以富裕过一生的财物,也算是还了这几次相助之恩。
只是如此容颜看来若没有强者相护,恐生异变。
袖口被人拉住,低头看去,少女娇颜明媚,眼睛似是柔情万水,娇气的摇晃着他的袖子。
“能不能教我这个法术呀,求你了。”
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容颜,她应该是家里千宠万宠长大的,也是,娇气却善良,族中长辈因是极喜欢她的。
心里叹了一口气,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忍,说到:“先前曾为姑娘探过灵根,并无灵根,无法修炼,这法诀传授不了。”
白兮若一愣,秀眉蹙起,嗯?什么玩意?没有灵根?
那,那还怎么混啊,这,这还怎么泡万千美男子。
画面中自己踏着飞剑,左右相拥的美男的潇洒场景就这样哗啦一声如镜子摔碎一样碎的四分五裂。
头顶似乎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美男没了,什么都没了,眼中弥漫出泪水。沉浸在无法开启左拥右抱美男梦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看着即使哭泣也默默无声的少女,本就有伤她更是看起来更是脆弱。
“你放心,我会替你找一处安生之所,保你此生衣食无忧。”
白兮若眼眸垂下,眸中闪过一抹深思,衣食无忧吗,我本就现代千万富翁,享受的何止是衣食无忧。
在这异世中,见识到了妖魔的可怕,凡人的生命如蝼蚁,修仙者挥一挥衣袖便可上天入地。
如此,在这样的世界,衣食无忧又有什么意思,无丝毫可留恋处。
只是无灵根?无法修炼?就止步于此吗?
要是如此轻易放弃就不是我自己了,没有灵根无法修仙,那就换条路,条条大路通罗马。
怕什么,无非是失去生命罢了,毕竟最大的优点就是无所畏惧啊。
只是此人这条线,看来不好走了,要让他直接带自己去修真界怕是难了。
抬头扬起最好看的笑脸角度轻声道:“好,我相信你。”
看着少女眼中尚且有泪,只是脸上挂着轻微的笑意,沈子恒手动了动,终究是没说什么。
“我们要去哪里,远不远,要是远的话,能不能先吃点其他东西,我有点饿。
刚才的小果子很好吃,我,我没吃饱。”少女歪头,即使鬓边青丝微乱反而为她增加了一丝慵懒迷人。
沈子恒手伸入储物袋时突然记起,早已修炼一定境界,无需食五谷杂粮,储物袋并无准备辟谷丹。
“走吧。”
白兮若小跑跟上去,“我们去哪呀?”
“你不是饿了吗?去给你找吃的。”
眼前人即使一个背影,依然如谪仙,无法让人生出亵渎之心。
只是,嗯,除了我,我可太敢想了,白兮若眼神发光的想着。
这腰,这手,这大长腿,啧啧,这要是泡到手了,那岂不是天天乐歪歪啊,这幸福指数想都不敢想啊。
摇摇头,暂时屏蔽脑子的十八禁想法,小跑跟上去说到:“好的呀,我们去吃什么呀,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呀,我好饿呀,感觉可以吃好多好多的。”
一个时辰后,看着眼前火架子上完整的一头野猪,足有现代三个猪那么大。
白兮若一头黑线,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天然野味她也好奇,想尝一尝,只是,这么大,而且没有放盐巴,没有其他任何材料,就连内脏也没去除。
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一整头猪架在火上,这,这能吃吗,可不可以拒绝啊,内心泪流满面。
生无所恋的坐在火堆前,陷入悲伤中,为什么自己在现代攻读三个博士学位,就没有一个是烹饪。
现在好了,对做饭是一窍不通,唯一会的两个技能,一是泡面,二是微波炉热饭,现在也没有方便面,也没有微波炉。
难道以后自己就要吃这些,看着眼前正对着自己烤架上巨大的猪头,鼻孔对着她,都好像在嘲笑她。
看着鼻孔朝天的猪头,越想越悲伤,越想越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凄凄惨惨戚戚。
沈子恒看着眼前坐着的少女,双手环膝,一会皱眉,一会咬唇,这会表情已经快像要哭了。
清冷的嗓音开口“此处动物稀少,这野猪算是这片山最肥的动物了。”
白兮若抬起沾染湿意,眼尾泛红的双眸,看着眼前的大直男,内心千言万语,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倘若此刻自己给他挑一堆毛病。他会不会就把她丢下,不管她了。
吸了吸极为精致秀美的鼻子,小声开口道:“太大了。”
沈子恒疑惑的看了一眼少女,想到师门的师兄弟每次出门历练吃饭时都是用手直接撕扯烤肉吃的。
看了一眼少女的双手,白嫩小巧,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手确实是撕不开肉。
白兮若看着沈子恒眼前突然显现的一把剑。
想着书中描述,心想这大约就是寒渊剑了,在沈子恒踏入渡劫境后,一剑可破万魔渊。
只见剑身笼罩一层寒光,还未靠近,便已感觉如置身冰天雪地中,威压重重。
这就是排名前十的名剑吗,剑身通体光芒刺的眼睛睁不开,第一次见修真界的剑,且是天下名剑之一。
即使书中多次描写此剑的霸气,白兮若依然无法形容此刻身在冰雪冷气中,但心如处在恐惧深渊一般,即使眼睛有些刺痛,却无法移开眼睛,无法移动脚步。
下一秒,眼睛被手挡住,随之而来的是周边的寒气也消失了,那种恐惧的颤抖也有所缓和。
“别看,寒渊剑的剑气你承受不住。”
挡在眼前的手并未直接接触皮肤,但依然能感受着身边人冷漠下一丝温柔气息。
白兮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沈子恒,你可知,你这样的人,本就令人肖想,如今,感受到了你的一丝丝温柔,让我如何不去算计你。
这世间相生相克,万物索取皆在暗中标注了代价,只是不知道摘下这高岭之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清冷的嗓音响起“好了,现在你可以吃了。” 沈子恒收回剑,拿下遮在白兮若眼睛上的手。
看着飘在空中的莹白色布上已经切成一片片的野猪肉,好奇的走上前。
近距离可以看到眼前布薄如轻纱,表面折射出如水一般的水光,十分漂亮,摸起来更是比顶级丝绸丝滑一百倍。
这要是做成睡衣,那睡觉都不敢想有多舒服啊,果然是男主,手里的宝贝就是多啊。
可惜,现在好感未刷够,不然就有一条顶级舒服的睡衣了。
再次可惜的看了一眼这布,心痛啊,居然当桌布。
看着眼前少女眼含水光,沉默不语的样子,沈子恒以为是寒渊剑的剑气吓到她了。
眼神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识海中蕴养的寒渊剑。
寒渊剑打了个寒颤,它,它也委屈啊,哪次出场不是自放剑气的,平常放的更多,这次是觉得没有危险,它已经很收敛了好嘛。
白兮若在强忍心里不适去吃了三片肉,就无法吃下去了,太柴,也没味道。
磨蹭了好一会,才对沈子恒轻声说道“我吃饱了。”
沈子恒看着眼前少女抬起水润的眸子看着他,无辜中带着委屈。
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好她不用修道,否则,这样娇气的性子恐难以修成正果。
“走吧”
白兮若一听说走,眼睛亮了亮,“我们要去哪里呀?”
“离火城。”
沈子恒再次召唤出寒渊剑,这次寒渊剑聪明了,极度收敛自身剑气,虽还有少许泄漏出来的威压,被沈子恒用结界隔离了。
白兮若看着眼前的剑,这,这踩上去,不行啊,有恐高症啊。
“闭眼,别怕。”
沈子恒看着眼前听话闭眼的女孩,因为害怕脸色呈现出苍白,睫毛如蝴蝶翼翅轻微颤动。
手指微动,取出一张千里符。
护着女孩踏上寒渊剑。
白夕若不知道的是但凡名剑都有自己的脾气,除了主人以外,他人通常无法触碰,当然,若是剑的主人允许另说。
这要是被修真界的女修要是看见寒渊剑上有其他女的,估计要心碎了。
离火城主府
原来御剑飞行都这么快的吗,感觉没多久就到了,白夕若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城主府的会客厅。
简单不失大气,古朴不失精致。
没观察多久,眼前快步走来以一身明黄色华衣男子为首的一群人,男子大约就是城主了,白兮若猜到。
看的出男子是急赶过来的,额头的汗都未来的及擦拭。
“拜见玄已真君,让真君久等了,还请恕罪”黄衣男子行礼说道。
“城主无需多礼,此次来访有一事需麻烦城主” 沈子恒微动手指,黄衣男子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扶起来了。
“不敢,道君有事尽管说来,我等定义不容辞。”刘义惶恐说道。
离火城隶属昆仑庇护,这玄已真君是整个修真界的出名的天才,此次他亲自前来,不知有什么事,难道是发现了那件事?越想刘义额头的汗越多,不应该啊,有那等天灵地宝遮掩,应该是发现不了,难道这玄已真君带了什么灵宝?
沈子恒衣袖一挥,眼前出现一堆灵石。
“这些灵石赠与城主,还有这瓶丹药乃上品增寿丹,一颗便可让凡人增加两年寿命。”
看着这么多的灵石,刘义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
还有刚说的什么,增寿丹?还是上品的,这,这光下品的增寿丹就已经是天价,有价无市。
就他所知,哪怕在皇城皇帝也只是在前年 大寿的时候得到了一枚增寿丹。
看着眼前的整整一瓶,这还是上品的,这,这,还有这一堆的灵石,凡界货币虽不是灵石,但一块灵石能换很多黄金,黄金却换不了灵石啊。
刘义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不是害怕的颤抖,是兴奋的颤抖。
看着玄已真君,颤抖着声音问道,仙君需要我做什么,无论什么事,我定全力以赴,不计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清冷的声音响起“我身边这位姑娘,烦城主多加看顾,让她在离火城有容身之所,不被他人所扰。”
就这?刘义诧异的抬头看了眼那位姑娘。
只是这一看,便看痴了,如此极美容颜,这怕天上仙子也不过如此。
一瞬的不悦闪过沈子恒的心头,快到他自己也没发现。
周身散发威压,除了身边白兮若无事,其他人皆因这威压气血沸腾,刘义更是颤抖控制不住身体,全身都在打颤。
上一刻有多兴奋,这一刻就有多恐惧后悔,按照刚才道君给的东西,还有亲自护送这姑娘来这里,就能明白这姑娘有多重要。
自己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果然近几年城主当的太舒服了,连最起码的警惕都没有了,美人是好,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心头涌上腥甜,在刘义觉得自己要今天命丧当场的时候。
冷漠的声音响起“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望城主心里有数。。”
“是,是,小人明白,望道君恕罪,再也不会了。”
沈子恒撤去身上的威压,垂眸看着身边还在好奇望着一切的少女,本想着把她交给城主就离开的。
只是,刘义此人比起他丈人前城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现在看来,还是安顿好她再走吧。
对着刘义说道“找一处适合姑娘,安全安静一点的住处。”
刘义连忙说到,“好好,有一处再适合不过,柳巷的雍禾府。
这处府邸本是为我妹妹准备的,只可惜我妹妹还没搬进去,就生病去了,故此府邸一直空着,我这就带你们去。”
……
雍禾府
白兮若看着眼前清冷男人用除尘诀将整个府邸打扫的一尘不染,看来他打算将自己安置在此处了,眼神暗了又暗。
再次抬头已是眼含泪水,看着眼前的背影,语气哽咽到“你要走了吗,我们,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沈子恒转身过来看着眼前少女,脸色惨白,双眸含着泪,身体如蒲柳之姿,仿若下一秒就要晕倒。
手指在袖口内微不可见的握了一下,沉默了一下,开口:“离火城受昆仑庇护,城内百姓安居乐业,并无妖魔侵害,此地城主也会尽力护你,有事你可找他,”说着拿出一个荷包大小的袋子。
“这里有足够你一生衣食无忧的灵石。”
白兮若看着眼前的袋子,眼泪控制不住一颗一颗的落下来,情绪波动太大,带动身体的伤口,一手无力的抚上胸口,眼前开始发黑。
自小便体弱,但凡情绪过于悲伤,便会晕倒,这也是为什么她自成年后便随性而为,看似热情,实则内心冷漠的原因。
很少能有真的能牵动她情绪的事物和人,所以,此次强迫自己情绪起伏大,但愿不要让自己失望。
晕倒在地上的前一秒,白兮若看着男人接住了自己,内心想,大约这场戏暂时可以继续演下去,不至于提前结局了。
如玉般修长的手指虚搭在白夕若手腕,再次为她把脉,凡人寿命短暂,身体健康也最多不过百余岁。
先前为她把脉,身体已经快到油尽灯枯,最多不过一年,但先前给她食用两个百樱果,凡人食用虽说效果大打折扣,但是也只能持她二十年的寿命。
二十年,于修仙之人来说,不过弹指一挥时间,下次闭长关出来,她恐怕就不在了吧......
看着床上的少女虚弱的样子,少女脸色苍白,黛眉之间即使睡着也仿似笼落一抹烟愁。
转身看向这府邸的布局,略一思索。
手指掐诀抬手往雍禾府上空布了一层结界,此结界可维持三十年,可让她不受阴邪妖魔侵扰,又往卧室布了聚灵阵,虽不能让她修炼,也可增强她的体质。
白兮若在昏过去没多久神识又来到了之前的空间,胸口传来阵阵刺痛,一手抚着胸口,一边喃喃自语:“这次没把握好度,玩大发了,居然真的晕过去了。”
实在疼痛难忍,坐到了酒杯大小的泉眼旁边,上次进来太仓促,未来的及仔细观察这泉眼。
近距离观察更小了,泉眼里面的水?嗯???白兮若诧异到整个人趴在泉眼上方,这,这逗我玩呢,一滴???泉眼就只有一滴水。
生无可恋的看着那一滴水,皱眉,这也太少了吧。
气呼呼的坐了好一会,再次仔细观察这水,。
虽然只有一滴,但是这滴水仔细查看,内部细微一丝白气不断流动,颜色透明中偶尔又折射出七彩光,这水应不简单,估计可以再生。
只不过看来一次就一滴,只是不知道再生的时间是多少。
只是这一滴水要如何拿出来,手指刚伸到泉眼边,只见这一滴水缓缓从泉眼里升起,缓慢落在了白夕若的手心里。
下一秒只见这一滴水变成一丝丝白气缓缓进入白夕若疼痛难忍的胸口处。
白夕若只感觉胸口疼痛的地方瞬间好了很多,整个身体似乎都有了力气,诧异的看向泉眼,这是什么神仙水。
这水效果这么好,要是当爽肤水,那,那皮肤不得逆天啊,越想眼睛越亮,眼神如饿狼一般死死盯着泉眼。这宝物,金手指啊,逆天的金手指啊。
转身看了一圈这个空间,脚底这些土地,嗯,会不会也不是凡品,不知道到时候种一些种子会不会出来。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想了一下,是该醒了,再不醒怕是有问题了。
床上的少女嘤咛一声,睫毛如蝴蝶振翅,颤了颤,大约是刚醒,眼神中透露一丝迷茫。
似是不知在何处,没用多久时间,开始坐起来慌张的到处找人。
清冷的声音从窗边响起:“你醒了。”
似是终于看到想看的人了,少女眼神一亮。
只见窗边站着人负手而立,逆着光向她走来,容貌俊美无双,如天人之姿,姿态高雅,缓缓踏步而来。
不知是光线太亮,还是眼前人神姿过于耀眼,白兮若忽然觉得眼睛有些轻微刺痛灼热,一路灼烧至心里的热。
这样清贵无双的人,这样光芒一身的天之骄子,如何能轻易放过,要放手,只怕说服不了自己了。生命所剩不多,若是尽头能让这天之骄子走下神坛,也是值了。
只是眼前人眼神太过清明,道心太过稳固,哪怕自己几次舍命相救换来的也仅仅是获得他短暂的相护。
想到之前见城主时,刘义身后一衣着华贵年轻男子看着自己移不开的眼神,眼神深处闪现一抹笑意,既如此贪恋我的颜色,那给我做一次刀吧。
快速下床,如乳燕投林一般小跑到沈子恒身边,仰头弯着月牙眼睛开心小声说道:“你没走,你没走太好了,我以为我醒来就看不到你了。”
沈子恒低头看着少女大约是因为刚小跑缘故,脸色苍白中带有一丝红晕,眼神中的欢喜清晰可见。
似是有些难受,少女低声咳了一声。
看着她没穿鞋子就跑了下来,她身体虚弱,地板寒凉,心里叹了一口气,弯腰将少女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起身的时候,袖口被人抓住,沈子恒看向捏着自己袖口的手指似是太用力,血色全无,抬眸对上眼前人的眼睛,眼神中慌乱,无助,害怕,情绪过于复杂。
少女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迅速松开了捏着的袖口。用力握了握手指,似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抬头语气小声说道:“我,我知道你要走了,我已经麻烦你很多了,这个地方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我知道我们此生无再见机会了,你,你要多保重身体。”
沈子恒看着她虽是极力控制,但是颤抖的声音,发红的眼睛还是暴露出了她的害怕。
“你快走吧,天色已经不早了,一会就天黑了,就不安全了。”
久久未言,久到白兮若忍不住抬头看向他的时候。
“嗯,保重。” 一声低沉缓慢的声音响起。
沈子恒说完转身缓缓向门口走去。
白兮若看着眼前人终于转身了,终是没忍住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怕眼前人看到,手捂住嘴巴,害怕泄漏一丝声音。
走到门口的沈子恒脚步一顿。
想到师尊曾说跟凡人相处少沾染因果,该断则断。
只是眼前闪过少女在挡在自己眼前被魔刺伤的一幕,闭了闭眼,眉头蹙起。
几番挣扎后。
罢了,伸手从储物袋拿出一块玉佩。
暮色迟迟,银杏树下,晚风吹过带来一阵凉爽。
白兮若躺在躺椅上,一边晃悠椅子,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玉佩通体温润清透,无一丝瑕疵,无过多修饰,只是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字“恒”。
想到他那天所说的话,此玉佩可保她平安。只是翻来覆去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罢了,以后就知道了。
伸手拿过旁边小木桌的茶杯,茶还未入口,就已闻到了清香。
眉毛一挑,浅尝一口,果然是顶好的茶叶,这离火城的城主这几天是越发的上道了,送来的东西无一不好。
就连这府邸的下人听说都是城主亲自挑选送过来的。
只是,就不知道这眼线有多少了,白兮若放下手中茶杯,看了一眼城主府方向。
低头清浅一笑,缓慢闭上眼睛,继续摇起了摇椅。
不怕他们有动作,就怕他们不动作。手指搭在摇椅边轻敲。
可要快点啊,耐心......不多了。鱼儿不上钩,没有戏场,还怎么演戏,怎么去摘那朵高岭之花。
……
离火城城主府
“刘义,你不得好死,你对得起这满城百姓对你的拥护吗,你做的这些事,就不怕遭天谴吗。”吴念静双眼通红,眼神透出彻骨恨意看着刘义。
刘义轻蔑一笑:“天谴?呵,凡人对上天如蝼蚁,天道赋予那些修仙者无尽机遇与寿命,而凡人如乞讨者对修真者摇尾摆怜,既然上天都不把凡人的性命当一回事,我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看着已经毫无人性的刘义,想到消失一个月的小姑子,一个令她恐惧的念头涌上心头。
颤抖着开口:“婉容哪去了,上个月你说送她去庄子散心,可派人去庄子询问,并未见她,刘义!她人呢!”
刘义瞬间额头青筋涌起,猛然上前一步掐住女人的脖子,嘶吼道:“你别跟我再提这个名字。”
想到那三个人对自己做的事,滔天的恨意充满胸腔,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血,燃烧他们的魂魄,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快了,还差最后一个了,只要找到合适的人,等到阵法开启,自己就能拥有无限生机,就能亲手杀了那三个人。
所以,这一切都是对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吴念静的脸已经成青紫色,昔日离火城第一美女早已不复当年,近距离看着,眼角的皱纹更是明显。
想到自己比吴念静还要大十岁,再想到半月前玄已道君,还有一年来一次巡查的昆仑山其他弟子,哪一个不是仙风道骨,自己即使贵为城主,在这些修仙人眼中,跟蝼蚁又有何区别,凭什么!
命是什么,要是这就是我的命,我偏要逆天而为!刘义越想越兴奋,开始眼睛发红,颤抖,整个人透出一种诡异。
“住手,住手,爹,你放开娘亲,你放手。”刘如意进门就看到这一幅场景,看着娘亲已经在翻白眼了,哭喊着跑上前就去扒刘义的手。
刘义在哭喊中回过神,冷漠的看着妻子垂死的样子。
刘如意看着父亲无动于衷,惊恐的跪了下去,抓住刘义的衣摆,哭着说道:“爹,我答应你,我嫁给悟净仙长的徒弟,我嫁,你放过娘亲,我什么都答应,你放过娘亲。”
想到悟静仙长说的话,刘义眼神眯了眯,松开了手。
“咳咳,咳,”吴念静捂着脖子,痛苦的低咳着。
刘如意看着已经消瘦到脱了相得娘亲,眼前陌生的父亲和记忆里亲和父亲交织,她痛苦的哭泣着。
刘义低头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遗传了吴念静的美貌,甚至比吴念静年轻的时候容貌更为娇美,也难怪被那小子惦记。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刘义眼神闪过一抹复杂,这个女儿他也是放在掌心呵护长大的,付出了很多心血,刘如意,如意,名字是他想了三天,翻了无数书籍,最后敲定的,他希望她一生如意。
刘义右手握紧,闭了闭眼,若没有半年前的事,他可以一辈子安心做个好城主,好丈夫,好父亲,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怪就怪这天道无情,要怪就怪这造化弄人。
再睁眼,眼神已是毫无温情,“你能想通,为父很欣慰,悟净仙长法力无边,你嫁给他唯一的徒弟梁展鹏,不亏。”
“不,我不同意,意儿,不可,不能嫁啊,那梁展鹏不学无术,沉迷女色,心术不正,不是良配啊,况且那悟静哪是仙人,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不可嫁啊”吴念静嘶哑的声音哭喊道。
“啪”
刘义上前甩了吴念静一巴掌,“贱人、胆敢言语造次,诋毁仙人,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我饶你一命,倘若再有下次口出狂言,你的下场是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吴念静被这一巴掌打的摔倒在地。
“不,不要”刘如意凄厉的喊道,扑倒在吴念静身边惊慌哭着着查看伤势。
“你不怕遭天谴,难道就不怕昆仑发现你的龌龊事吗,你不要忘了,下个月就是昆仑一年一巡查的日子。”吴念静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少年就喜欢的人,从几何起,变得如此利欲熏心,残暴毫无人性。
刘义嚣张一笑,“昆仑?事到如今,我还怕他们,派来巡查的不过是普通的弟子,有悟净仙长的神器在,就连那昆仑天才玄己道君都未发现,所以,你最好按照我说的来,记住我要你做的事,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罢,甩袖离开。
雍禾府
白兮若泡完澡,坐在凳子上由着侍女惜春给她包扎手。
泡澡的玫瑰花瓣夹杂一小节玫瑰枝节,枝节上有几个小刺,等到发现的时候,手指已然开始流血,所幸伤口也不深。
对着灯光,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举起玉佩,灯光下玉佩色泽更美了,美轮美奂,拿到近处看,玉佩里似乎有一丝亮光在流动,嗯?再仔细看,又没有了。
对美丽精致的事物毫无抵抗力,白兮若忍不住用力的亲了一口,太漂亮了,真是个宝贝。
此时,远在昆仑山,隐崖峰练剑的沈子恒突然身姿一顿,只见他耳朵迅速红了起来,脸色开始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黑。
……
夜深人静,该睡的人都睡了。
只见一女子手里拿着一支玫瑰,玫瑰带刺的枝节在月光下依稀看出带有血迹,急忙出了府,方向正是那城主府方向。
……
这日,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突然就开始下起了雨。
白兮若本在外赏花,等跑回屋子,不可避免的衣服湿了。
惜春连忙去拿了一套新衣服过来。
惜春被派来服侍白姑娘已经一月有余了,但是依然会时不时盯着白姑娘发呆。
只见少女刚脱下外衣,穿一身白衣底衫,依然掩饰不了身姿婀娜,曼妙的曲线哪怕女人看了都心跳加速。
想到那天在姑娘洗完澡扶她出浴桶,再次回想,依然没忍住咽了口口水,那腰,柔软如蛇,细到生怕一用力就能断,那胸,那腿,真真是,实在是造物主太过偏心,自己一个女人光看着就令人口渴难耐,妖艳至极。
偏偏容颜更是绝美到令人窒息,肤若凝脂,眉目流转间,清纯与魅惑结合,我见犹怜,令人心生怜爱,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又魅惑至极,勾人心魄,让人无法移开眼光。
这样如仙如玉的人儿,也难怪被那位上了心。只是,想到这里,惜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一个多月,惜春也逐渐了解了白兮若的习惯,跟她所认识的闺阁小姐都不一样,性子活泼又淡然。
说是活泼,因为白姑娘经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的行为。
比如都已睡下,她突然说想吃火锅,最开始大家还不知火锅是何物,当对她说没有的时候,只见她睁着水润的眼睛,眨了眨眼,眼中的亮光似一下黯淡不少,也没有指责下人,只是委屈的低声说道“好吧。”
惜春当时只觉得自己心也跟着难过起来了。
结果第二天,天才微微亮,白姑娘就起来直嚷嚷要纸和笔,待到她一个人在那里画画涂涂,一早上就过去了,画好后,又让人拿去城中铁铺按照她的图纸打造。
每日眼巴巴的问好几次铁铺打造好了没,直惹的府里众人哭笑不得。
等到铁匠送来的时候除了姑娘口中的火锅还有一个长方形铁炉,姑娘说叫烧烤架。
自打这两样东西送来,府里一日比一日热闹,姑娘吃火锅并不像一般世家大小姐要人服侍,反而要求院里的丫鬟婆子一起吃。
吃烧烤也是,姑娘甚至边吃边唱起了歌,那歌大家都没有听过,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好听。
大家不只一起吃,姑娘还跟大家一起玩,打马吊,踢毽子,捉迷藏。
这一方小院每天都充满欢声笑语。
真好,惜春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要是可以一直服侍姑娘就好了。
说姑娘淡然是因为,这满府人员鱼龙混杂,有偷懒的,有贪府中财务的,有说闲话的,只是姑娘从来不问不管,即使自己曾在姑娘面前隐晦的提了几次。
前几次姑娘闭眼不说话,大约是被自己烦了,姑娘睁眼笑盈盈的看着她,轻柔说道:“我们小惜春是个管家婆啊,放心,我心里有数。”
大多数情况姑娘都是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院中那棵银杏树下,一躺就是好久。
很多次,会让惜春觉得姑娘周身透露着孤寂与悲伤。
只是每次自己上前为姑娘添茶询问可否有心事的时候,她就会弯着那双迷人的眼睛,温柔的说道:“无事。”
只是真的无事吗?
……
这日,惜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仿似不经意随口轻声道:“小姐,今日收到了吴夫人的拜帖,说是三日后想上门拜访,要接吗吗。”
白兮若把玩玉佩的手一顿,歪了歪头,眼神流露出一抹兴致。
“哦?吴夫人?谁啊。”
惜春看着一脸好奇的白兮若,说道:“吴夫人是城主的夫人。”
“城主夫人啊。”仿似低声轻喃的声音一顿又接着说道:“接啊,自然得接”。
惜春擦头发的手一抖,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小姐不是一向不接任何人的拜帖吗,虽是城主夫人,若是,若是不想接,也可以不接的。”
白兮若抬眸看着着惜春咬着唇,神色几经挣扎。
继续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似随口说道:“今晚的月色比昨晚的亮呢。”
“是呀,小姐,今儿个十五了,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
白兮若浅浅笑着:“十五了呀,适合跟家人团圆的日子,惜春想家人吗,明天放你几天假回家探亲吧。”
惜春眼神一亮,但想到来之前城主的话,眼 神又暗淡下去,低声数到:“不用了,奴婢就只有一个妹妹了,只是妹妹,妹妹她随悟净仙人在城外皇庙祈福,轻易出不来。”
“悟净?仙人?很厉害吗?”
欢快崇拜的声音想起:“嗯!说是仙人,其实只是大家对悟净的尊称,他本是散修,半年前来到岩火城,当时恰好城内有妖物在城中伤人无数,要不是悟净仙人出手,城里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丢掉性命呢。
这城中原本干旱了好几月了,也是悟净仙人慈悲,开坛祭祀祈求上天,然后就下了好几场大雨,现在每隔十天,悟净仙人就会做法祭祀一次,所以我们城这半年都是风调雨顺呢。”
“祭祀?”白兮若眼神一眯,手指敲了敲浴桶边缘,低沉缓慢问道:“自古祭祀要献祭,你们献祭的什么?”
惜春声音更亮了:“这正是我们称他为仙人的原因,这强行下雨,本就违和天道,按照仙人说的。
本来要献祭至少一百头牛,100头羊,还要,还要献祭一名少女,但是悟净仙人慈悲,不忍生命流失,所以,每次只要祭祀后,派五名少女去城外皇庙念经一百天,就好了呢,我妹妹也去了呢,算算日子她去了满打满算三个月,还有十天我们就能见了。”
听着惜春欢快的声音,白兮若眉头蹙起,沉思了一会,问道:“这离火城隶属昆仑管辖,城中出现妖物,昆仑不管吗。”
“小姐,这你就不知了,昆仑是最大的修仙门派,隶属昆仑管辖的地域有十大城,这十大城各自底下还有三十六小城,我们离火城只是属于离城底下的一个小城,且离城是离昆仑最远的。
城里发生这类事一般即使城主第一时间向昆仑求助,来我们这里也要至少一个月。”
本靠在浴桶闭目养神的白兮若听到这里,睁开眼看向凳子上的玉佩,最远的城,他把自己放在离他最远的地方,所以是不想再看到自己吗?是生怕自己去缠着他吗?
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伤疤,蹙眉,本以为以身入局,会改变局势。
原来
原来是废棋啊。
这一晚,白兮若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看了很久。
天快亮的时候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嘲讽一笑,想自己本是家中掌上明珠,家族强大,自己又从小优秀,若不是这个世界凡人太过无力,自己何至于去卑微成那样去祈求示好。
想起父亲说的话:“若若啊,你要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能把主动权交给别人,无论是生意、还是爱情,我的若若值得天下最好的。”
眼角流出一滴泪水,比起长生,她更想回去。
她还能回去吗……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白兮若靠在软榻上闭眼沉思,此番赴宴怕是鸿门宴了。
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可以她也愿意就这样平淡的度过剩下的日子。
只是,从来都不是她想就可以,先不说接下来凡间会大量出现魔物,凡人惨遭屠杀,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所以,在人间地狱来临前,她要逼他现身!这城主府怕既来者不善,那就顺势而为。
“小姐,到城主府了。”侍女在马车外说道。
车帘掀开,白兮若看了一眼外面,只见打头的一位约四十几岁的夫人。
身穿绮丽繁复的衣服,头戴金钗,端看身姿,实端庄华贵,只是这位夫人脸色即使打粉依然掩饰不了黑眼圈和倦怠。身后跟着约二十几位丫鬟和婆子。
扶着惜春的手下马车,抬头看众人的时候,只听周围一阵抽气的声音,然后好久一阵静默。
吴念静自己年轻的时候亦是这离火城第一美人,只是今日见白姑娘,方知何为九天玄女。
眼前少女一身白色细纱衣,腰间系着精致的同色丝带,头上无过多首饰,只有一根玉簪,这样简单朴素的装扮非但没有损伤她的美,反而更是冰清玉洁,遗世独立,如清莲令人不敢亵渎,只见少女抬眸,螓首峨眉,冰肌玉骨,美到令人不敢直视又移不开眼光。
好一会才回过神,赶紧上前道:“这位就是白姑娘吧,是我的不是,那日姑娘随玄已道君来的时候,只是那日我身子不适,才未相见,今日一见,才知何为仙女啊,这门口热,快随我入府,府内已备好吃食,茶水。”
一入府,白夕若蹙了蹙眉,不知怎么回事,身体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阴冷,手腕的红点开始发热。
看了一眼手腕,垂眸凝思,想起上次手腕红点发热的情形。
唔,看来,这城主府看来果然是虎穴啊,心口的玉佩依然毫无反应,也不知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用。
会客厅,侍女络绎不绝的端来一盘盘精致的美食,色香味俱全,上次未仔细观察这城主府,一路走来,风景秀丽,布局之精雅大气。
似乎府主格外偏爱银杏树,一路走来,处处可见银杏树。
吴念静看着对面少女静静端着茶杯轻抿,姿态端庄,看得出这姑娘大约出自名门,一般小门小户培养不出这样的气质。
想到刘义的话,还有地牢中的场景,双手颤了颤,这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容貌,倘若按照计划,这少女怕也……
想到吴家家训,自己亦是吴家嫡长女,父亲一辈子光明磊落,如今难道真要助纣为虐吗。
倘若真的这样做了,百年后自己有何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可是若不按照刘义所说的,自己这条命已无所谓,可是自己的女儿,侄女,她们都还年轻,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失去生命。
进退皆不得,父亲,我该怎么办。
白兮若看着刘夫人面色惨白,眼中痛苦交替。
轻叹一口气,放下茶杯,语气缓慢开口:“这茶要是没猜错的话,是今年的新茶吧,入口清香,毫无涩味,回味带有丝丝甘甜,这是离火城的特产吗?”
听到声音,吴念静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着少女说道:“是啊,这茶叶是刚送来不久的新茶,我们城其他的不说,最出名的就是这茶叶了,天然地理优势,让我们这里的茶叶不但味道好,且产量好,品种多,制茶工艺更是一绝。
外城的茶叶有三成都来自我们城,民间也有俗语细称,喝茶就喝西都茶,喝完赛过活神仙。”
“ 哦?西都,这是哪里?”白夕若好奇的问道。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城原本不叫离火城,叫西都城。”吴念静说到这里,神情似是怀念又似恐惧。
沙哑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西都的茶叶很出名,这为西都带来了收入,但是也同样带来了灾难,不知是哪里的谣言。
传西都孕育出了一株太玄果,这太玄果据说吃了能让无灵根的人生出灵根。”
“自打有了这谣言,西都开始出现了大量的人,不止,不止是人,还有妖、散修,邪修,他们为了找出这太玄果,毁了多少茶庄不说,邪修和妖一路烧杀抢夺,百姓水生火热。”
“我父亲是上一任城主,西都城本不属于任何修仙门派管辖,这些大门派又怎么会管我们死活,我父亲不忍百姓继续受苦受难。
便去昆仑宗求助,可西都离昆仑远,昆仑向来又是不太插手凡间事。”
“我父亲在昆仑山底一步一磕头,直走了一个月,才让昆仑答应庇护西都,从此西都也正式划在了离城区域里,改名离火城。”
‘一步一磕头,直走了一个月’,白兮若心里想着看来这上任城主的确是真心为百姓,只是自古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也不知这现任城主是否能坚守这一份爱护百姓的良善。
白兮若看着吴念静的眼睛真诚缓慢的开口:“先城主确实令人敬佩,所幸离火城现在百姓安居乐业,又有昆仑庇护,若继续保持先城主的良善,无其他大的天灾人祸,离火城必然铮铮向荣,也不枉先城主当初一片拳拳赤城爱护百姓之心。”
听到这话,吴念静身子一晃,眼泪弥漫上眼眶,喃喃自语:“良善,爱护百姓。”
想到当初是自己,是自己让父亲接受刘义的,若不是她非要嫁给刘义,这城主如何轮得到他一个穷酸秀才,是自己,是她,她才是这罪人啊。
如今,已犯下的罪孽数不清,自己百年也无脸面去见父亲,错已犯下,联系昆仑的符纸被刘义控制,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只是,抬眼看了坐着的少女,自己守护不住百姓,难道如今要亲手当刽子手毁了这少女吗。
况且这少女是玄已道君交给离火城的,倘若她在离火城遇难,昆仑未必不会迁怒,从此不会再庇护离火城,不行,不可让当初的悲剧再重演。
看了一眼高堂悬挂父亲亲自写的字,《清廉一生,勿忘心安》。
心安,是了,哪怕为了女儿、侄女将这少女推下深渊,自己恐怕这一生都无法心安,若是父亲定然不会伤害任何一人。
想到父亲当初留给自己的护身符,这符已给了侄女和女儿,也因会护她们无性命之忧。
罢了,吴家的风骨不能从自己这里断了。
吴念静站起来,似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的说道:“白姑娘,你走吧,走的远远的,离开离火城,越快越好”
“走吧,什么也别问,你只需要知道,这离火城已不安全了,杏春,送客。”
白兮若缓慢站起来,弯了弯月牙眼,对着吴念静行了一礼。
转身边走边轻柔开口:“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他日因,今日果,心有良善,为时不晚,吴夫人,我们后会有期。”
白兮若快步向门口走去,阴冷让她不适的感觉越来越重。
看到大门了,两百米了,一百五十米了,一百米。
嗯?奇怪,难道自己猜错了,这城主府没问题?。
“白姑娘来城主府怎能不吃午饭就走,这可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身后传来暗沉的声音。
这声音,是那天见面城主刘义的声音。
眼神划过一抹警惕,来了。
看了一眼一百米外的大门,脚步不停,继续向门口走去。只听厚重的大门‘吱呀’得一声,彻底关闭了。
阴冷的视线如毒蛇一样,即使背对着,依然能感受到。
握紧了手,心脏开始出现疼痛,看来这‘虎穴’中的‘虎’出来了。这种阴森的感觉让她浑身汗毛的竖起.
院中开始刮起狂风。
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稳定住心神,转身,眼眸对上那道阴冷的视线。
白兮若一愣,眼前人让她第一感觉就是矛盾,是的矛盾,本以为这道阴森视线的人应是穷凶极恶。
但是恰好相反,此人穿着一身看起来洗的发旧的青袍,面容清秀白皙,左手持佛串,右手戴着黑色的手套。
而他的眼睛。
左眼清透绝伦,清正、慈悲,右眼呈血红色,阴冷、邪恶。
至善亦至邪,似光明与黑暗交织。
白兮若手放在胸口,表情冷淡,内心疯狂尖叫‘我的妈呀,天呐,以自己多年看小说电视剧的经验,这分明就是大BOSS级别的人物啊。
这哪是她坑蒙拐骗撒娇动小心思能解决的啊,呼叫沈子恒,你快出来,快来,再不来我真的就挂了。
只是无论她怎么按压胸口的玉佩,都......没反应!
什么破玉佩,什么有危险这玉佩会保护她。
这都什么情况了,这分明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了。
白兮若想跑,可是脚步却怎么也挪不动。
身体......动不了了。
眼睁睁看着刘义右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走过来。
刘义右手捏着噬魂匕,内心狂跳着,最后一个了,这阵眼找了整整半年,全离火城的女子无一合适,眼看就要毁之一旦,前功尽弃。
奈何天助我,好一个玄已道君,将你亲手托付于我。
本不想动你,玄已是修真界的奇才,他的师父太恒仙尊更是五大渡劫境大能之一,为一个女人得罪昆仑实在不值。
可想到悟静仙长答应他的,看着白兮若,眼神一狠,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要怪也只能怪只有你的血能被那具尸身融合。
只要能长生,能成仙,得罪昆仑算什么,早在把自己的妹妹祭祀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
白兮若看着眼神流露疯狂的刘义,慌乱涌上心头,动不了,金手指空间没有任何防御攻击作用,玉佩怎么都没反应。
恐慌的情绪牵动心脏,已经开始呼吸不顺,难道今天就要这样交代在这里?
不,怎甘如此,还未开场就死于宵小之辈手中,还未去真正的体验这个世界,还未去学会心心念念的除尘术,还未……
昏迷前,看着刘义举起的匕首,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那人一身白衣,身姿如青松,矜贵而高雅的背影,原来……最舍不得的竟然是他。
刘义挥起匕首兴奋的用力刺向白夕若的胸口。
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刘义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这白光反伤,摔飞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
刘义挣扎着爬着,看向远处悟静的方向,嘴里不断涌出血沫,手伸出“救……救我救……救”
“阿弥陀佛”悟静转了转手中的佛珠,左眼流露慈悲,抬步走了过来,只是很快右眼血色弥漫更红,这抹慈悲也已然不见踪迹。
停住了脚步,整个人流露出漠视生命,阴祀的神情,手指微动,城主府令牌就从刘义身上飞到他手中。
刘义瞳孔睁大:“救我……你答应……助我修仙,报仇。”
悟静微侧头,看向身后的随从。
只见那身后三人走向刘义,其中一人片刻之间已然变了一副容貌。
由原本端正古板五十岁左右相貌变成皮肤偏白,相貌阴柔,年龄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只是眼底虚青揭露了此人纵欲过度。
此人嘲讽开口:“区区凡人蝼蚁,敢不知天高地厚惦记太玄果,就你,也配修仙?难道是我们哥三那天没让你爽够吗,区区障眼法就让你在我们跟前摇讨好,哈哈,愚蠢,实在愚蠢。”
悟静身后的两人也笑起来,其中一人说道:“大哥,你还别说,这刘义昔日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尽管年龄大了点,但是那天滋味实在让人怀念啊。”
另一人接着开口:“最好玩的还是这蠢货每天对我们献殷勤,给我们说等他吃了仙草,就当我们的四弟,然后学了本事,去杀当初凌辱他的人。哈哈,太蠢了,实在是蠢。”
“我的好四弟,你好好看看,你要杀得人,就是你的大哥、二哥、三哥啊。”似是越说越好笑,此人笑的弯下了腰,连连摆手。
刘义整个人剧烈的开始颤抖,想说什么可是嘴角血不断涌出,一个字也发不出声音来。
看着那三人脸上嘲讽的笑,想到半年前被这三人关在山洞凌辱,又想到自己将悟静奉为神明供着只为报仇,害了多少性命,就连自己的亲妹妹也……
而仇人却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想站起来杀了这些人,却发现毫连动都动不了,感受着身体大限已至。
看着眼前的栀子树,眼前走马灯的闪现他第一次和妻子见面的情节,为妻子熬夜写情书,和妻子一起种这满院的栀子树,还有初为人父,抱着女儿,陪她长大,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
“刘义,我父亲用了一生去护百姓,你做了我夫君,陪我一起,继续守护这离火城的百姓可好”
“好,我刘义向你发誓,此生必以命护你和这满城的百姓。”
“刘义,今日起,我就将离火城城主传位给你了,你需记住,若有一天遇到十万紧急,危及满城百姓时,你可捏碎这枚魂引珠,记住万不得已千万别动,捏碎这魂引珠,昆仑山会立马知道离火城有难。
只是,代价是,魂引珠以燃烧你魂魄代价传送消息,你将永世不再入轮回,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吗?也好,只是,不能……手刃仇人了......
眼角流出一滴泪水,在咽气的前一秒,捏碎了紧急联系昆仑的魂灵珠。
白兮若在空间内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也一样。若是没有半年前这一遭,刘义此生应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城主。
只是,奈何造化弄人。
不管如何刘义也不应该被仇恨蒙蔽良心,与恶人同行,与虎谋皮。
终究是害了他自己,也害了......想到之前侍女说的城中九百九十九名少女去祈福。
眉心浅皱,只怕这些少女是危大于安了。
危?不对,自己此刻在发什么感慨,还担心别人,外面一群Boss级别的人物,自己才是最危的好吧。
刚挡住了刘义那一刀好像就是这玉佩。冤枉了他,可是,可是,这么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是办法啊,怎么办,怎么办。
就算这群人因为玉佩不敢伤我,可是一直这么躺着,会饿死的吧......
下一秒,白兮若就被空间踢出来了。
感受着身下冰冷的地面,白兮若内心一万字奔腾而过。
什么玩意,这空间还带限制时间的,到底能不能靠谱点啊。
这下好了,地面又冷又硬,装死也不成了估计,好想起来啊,呜呜……
就在白兮若还在天马行空乱想的时候,一声缓慢低沉的声音响起:“白姑娘既然醒了,就起来随我们走一趟吧。”
“当然,若是白姑娘不愿意起来,贫僧也只好拖着白姑娘的一条腿走了。”
白兮若恨的咬了咬牙齿,这秃驴,不按照常规走。
说好的佛家人慈悲为怀呢,这秃驴,绝对妖僧一个。
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我扶你起来吧,你别怕,悟静仙人是好人,他,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睁开眼看着颤抖的惜春,借着她的手站起来。
喔~,我的个神呐,屁股好痛。
“姑娘,我们会没事的吧,对吗,今天,对,今天就可以接我妹妹了,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抽出被惜春用力抓住的手,看着手上已经显出抓痕。
想到刘义说只有自己的血能开什么法阵。
看着惜春,语气缓慢轻启:“那日扎破我手指的花,你说害怕再次伤到我,拿走了,那花哪里去了?”
看着后退一步眼神露出惊慌害怕的惜春。
白兮若眼神闪过一抹难过,这几个月,其实俨然把她当成亲人,好姐妹,只是……
这个世界终究无人真心对自己吗,惜春是,他,也是。
只是,手术台三次心脏手术自己都撑下来了,任何时候都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不可惹怒这些人,冷静。
万险中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去抓住。
我会救自己千千万万次!
掩下眸中泛起的湿意,抬头看着悟静,冷静开口:“带路吧,费尽心思引我来此,应该不是请我喝茶的。”
……
大约是觉得她必死无疑了,没有蒙她的眼睛。
原来在城主府地下,怪不得无人发现。
那日沈子恒分明也来了城主府,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看来要么地下没什么,要么就是有什么阵法或者宝物遮掩了。
密道很深,走了约有一刻,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扇漆黑的大门,门上诡异的贴着密密麻麻的符纸。
手腕的红点又开始发烫。
好了,不用猜就知道了,里面准又有危害自己生命的东西了。
漆黑诡异的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尽管来之前,一路都在做心理准备,只是看到眼前的场景,白兮若愣在了原地。
害怕、不可置信、愤怒、悲伤,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眼前场景带给她的震撼打击。
整个城主府的地下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周围每隔一米就有一个少女,肩胛骨被一根黑色的链子穿透,她们的血液源源不断从被铁链从身上送往血池。
血池中间上方飘着一副棺材,血池不断凝结红色血雾和黑色符文涌向棺材中。
这些少女有些看起来已经失去生命,有些还有生命气息。
但是她们张嘴却不出声,看着离她最近的少女看着她,张嘴无声求救,眼神充满痛苦。
白兮若踉跄后退一步,她看着眼前少女嘴里空无一物。
怪不得这样的酷刑,她们却无丝毫痛声。
看着眼前巨大的血池,白夕若张了张嘴,眼泪涌出。
是害怕,更多的亦是愤怒!
这些畜生,这些少女中甚至还有七八岁的女童,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从未有一刻,她开始痛恨自己虚弱的身体,倘若自己和他一样,是不是就可以救出这些少女,或者早点发现这里。
“不,不,妹妹,惜冬。”惜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哭喊着跑向其中一个女孩。
只是无论她怎么喊,那少女都是闭眼不应声,已然无生命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要残害这些女孩。”这就是你说的祈福,你可知她们有多信你”眼泪模糊了视线,白兮若低头轻声说道。
身边无一人应答,只有身旁之人不断转动佛珠的声音。
“师傅,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阵法可以开启了”一黑衣男子说道。
悟静看着棺材,眼神露出温柔。
“是吗,准备好了,终于可以开启阵法了”。
“画娘,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了,你别怕,快了,很快了。”
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白兮若猛然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两个人拿着散发黑色符咒的链子向她走来。
她一步步后退,身后两人挡住她。
没事的没事的,之前玉佩都能阻挡刘义的刀,这次定然也可以。
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那三兄弟其中一人嘲讽开口。
“人人皆说那玄已道君多高风亮节,不过也是俗人一个,竟然将南山沈氏家族嫡系玉佩交给一个女人”。
“乖乖认命,谁让你的血能当阵眼。至于你那玉佩,别想了,此地有灵宝级的宝物寂月伞笼罩,此地隔绝一切仙法器物。”
白兮若抿紧唇,原来头顶那顶红伞是隔绝法器,那自己的空间只怕也进不去了。
眼睁睁看着铁链离她越来越近。
今天只怕要命丧于此了......
很快,快到她还未看清,两根铁链已穿透她的身体。
剧痛传遍全身,痛到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血池的血雾涌起通过铁链流向她的身体,再由她的身体流向悬空的棺材。
耳边传来无数痛苦的嚎叫,低头看向穿透身体的铁链。
原来,原来这哪是什么黑色的符咒,每一丝黑气都是一张痛苦的人脸。
黑气通过铁链穿过她的身体
每一秒都似乎有万千生魂撕咬她的魂魄。
感受到不止是血液的流失,生命力也在抽离。
看着不断震动的黑棺,缓慢闭上了眼睛。
昆仑山
打坐修炼的沈子恒睁开眼睛,看向山门方向。
垂眸沉思,山门警钟响了一声,应是门派门下哪个小城遭遇大难了。
闭眼放出神识,看到赶往的弟子皆为内门金英弟子。
领头弟子是掌门亲传弟子,应是没什么问题。
正准备收回神识,继续修炼。
下一秒猛然睁开双眼。
刚刚两个弟子说的是离火城。
单手掐诀,感应沈氏玉佩。
毫无反应,双眸眯起,有人用了隔绝灵宝级宝物。
唤出寒渊剑,瞬间已消失在原地。
。
“喂,醒醒,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要吃了你了,听说你们这种和尚最是细皮嫩肉了。”
“快醒醒,你都睡了三个月了”。
耳边声音太过嘈杂,白兮若睫毛颤抖,好吵,地府都这么吵得吗。
缓缓睁开眼睛,过了一会,疑惑的眨了眨眼。
地府,也有太阳?
“喂,呆子,你终于醒了,你好能睡啊。”
白兮若看向左边一直响个不停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是他!颤抖害怕的后退一步,转身就跑。
……
第三次又被拉回原地,白兮若认命的坐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的人,闭眼喊道,不跑了,来来来,弄死我,累死了。
好久不见反应,睁开一只眼看,嗯?没反应?
蹙眉看了一会。
起身,走到两人跟前晃了晃手。
果然,看不见自己。
所以这里是秃驴的梦?
眼前的秃驴比现在的年轻,两个眼睛都是清透绝伦,浑身慈悲,甚至是害羞?
想起铁链的剧痛,跑过去准备扇秃驴几百巴掌泄愤,反正梦里他伤不了自己。
跑过去一删,看着穿过去的手掌……
好吧,看来自己也伤不了他。
……
看着梦境里娇俏少女,是妖族吗,头顶又两个可爱的白色耳朵。
少女围着悟静一直转。
“我不管,反正是我救了你,还用了族里的灵草救了你。”
“反正、反正你得嫁给我,我们狐族一向大方,你放心,你嫁给我,就是正房夫人。”
“阿弥托佛,姑娘,这是幻灵草,可增加你们妖族的修为,当是还救命之恩,放我离开吧……”
白兮若往前一走,想看的更清时,画面突然一转,像地震一般,天空都旋转。
刚站稳,发现又是新的场景。
看着少女尾随悟静下山,尽管看起来一直是少女单方面的付出,可一路的斩除魔物,为民除害。
两人之间除了互相救助,还有......
悟静逐渐在少女不注意时偷看她的眼神,偶尔间对视红了的耳朵。
“入画姑娘,前面就是我的师门度空寺了,我师门禁止、禁止。”说到这里,悟静停顿了一下。
少女明亮的眼睛湿润,拉着悟静的袖子不松手。
“声音委屈说道,我知道,你们禁止妖入内,你们甚至见妖就杀。”
“我真的是个好妖怪,我没有杀过人,我们妖怪里好多都是好的。”
“你别回去好不好,我也不回去了,我们就找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像这三个月一样好不好。”
悟静看着少女期艾的眼神,抽出袖子,转身:“你回去吧,我乃主持大弟子,从小受师门所养育。”
“我绝不会叛师门”。
少女红着眼:“你可有喜欢我一点点。”
良久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无”。
白兮若看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这秃驴分明对妖族少女是喜欢,况且这妖也是一个善良的好妖,实在古板。
画面再次旋转
……
白兮若看着周围宏伟庄严的建筑,不愧是八大修真界门派之一。
“师兄,提前恭喜你,等今晚仪式过后,你就是佛子了。”
悟静看着眼前的佛像,喃喃自语:“佛子当真这样好啊,当真是我要的吗?”
清秀的和尚诧异的抬头:“师兄这是什么话,我们度空寺人人都向往成为佛子。”
“只有成为佛子,才有资格学习我派武功秘学《无量掌》。”
不行,我得再去看看仪式地点,万不可出差池,悟迟师叔他们可盯着我们。
巴不得我们出差错,然后他们的人上。
“哼,几百年了,他们哪一次比武赢过,每次就知道背后小动作。”
青衣和尚说完就急急忙忙跑走了。
……
画面再次一转。
“悟静,你还有何脸面回来,你一路残害百姓,伙同妖邪一起,你这种败类不堪为佛子。”一黄衣和尚大声开口。
青衣和尚愤怒说到:“ 悟迟师叔怎可污蔑悟静师叔,我派谁不知悟静师叔最是慈悲。”
“哼,污蔑?掌门已经亲自查看那些百姓尸体,皆死于青阳指,我派唯有悟静学成了青阳指。”
况且还有这妖物,说着,宽袖一甩,少女满身是伤的滚落下来。
无论之前别人说什么都保持淡定一言不发的悟静在看到少女满身伤痕时。
眼神慌乱的闪现到少女身前查看少女的伤势。
“哈哈,还要什么证据,耻辱,我寺万年之前便与妖势不两立,如今你与这妖物苟且。”
“事到如今,掌门、各位师兄弟,大家请看,这样与妖物厮混伤害百姓的败类,大家难道还要替他说话吗。”
之前愤怒的青衣和尚看到这一幕,诧异的说到:“师兄,你,你疯了吗,你还抱着她,你快点杀了她证明啊。”
看到丝毫没有动作,反而给少女喂疗伤药。
青衣和尚气的跑了出去。
良久
众人齐声开口:“请掌门判决!”
白兮若看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佛门圣地看来也是一样。
……
画面再次旋转
阴暗潮湿的地牢。
悟静双手被铁链绑住,吊在空中,浑身是血。
看着这样的悟静,白夕若得意的在他眼前晃悠好几圈,死秃驴,让你拿铁链绑我,活该。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阳光一瞬间照入。
站在阳光下的妖族少女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悟静眼神亮了亮:“你伤好了,你没事吧,我求掌门别关押你,此事跟你无关,他们果然没对你怎么样。”
悟静笑了起来,笑的像个孩子。
“你快走吧,回你的族人身边去,别在回来了。”
少女静静的看着悟静。
静静的的看了他很久,久到悟静疑惑的时候。
嘴角扯出一抹笑:“嗯,我今日前来就是跟你道别的,我要回去了,你也要保重,佛子。”
“佛子估计是悟迟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悟静就好。”
少女轻轻摇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不,你这么好,是要站在最高点,最上面,受万人供养的。”
“你会永生大道,与天同福的,一定会的!”
少女脸色苍白,站着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在悟静开口询问前快速说道:“我要回万妖山了,你,你保重。”
白兮若皱眉看着少女裙子后面不断渗出的血,上前准备细看时,画面又转了。
……
“师叔,你伤还未好,别乱跑,毕竟七七四十九道雷鞭。”
青衣和尚扶着悟静说道。
“无妨,佛子召唤,我应该去。”
“哼,悟迟师叔昨天才当上佛子,今日就乱摆架子。”
“不可妄言佛子。”悟静说完看着不高兴的青衣和尚,又笑着开口。
“好了,到殿门口了,你快点回去做今天的功课,不然小心掌门又罚你。“
白兮若紧跟着进入了佛子殿。
“你终于来了,悟静。”
“佛子召我前来,有何吩咐”。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有多久,你我一同入门,可是掌门,师兄弟眼中永远只有天才悟静,而我悟迟从来排在你后面。”
“你看,你从来都是一副假圣人样子,即使现在,也是不卑不亢,不争不抢。”
悟静垂眸不语。
悟迟满脸狰狞。
片刻之后,悟迟缓缓坐下,眼含恶意看着悟静轻笑开口。
“师弟不愧是天才,就连看上的女人,滋味都是如此之好,令人回味无穷。”
悟静猛的抬头:“你说什么?”
“好师弟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能从牢狱出来,好不容易能让你入暗牢,我本打算让你死在里面的,你能出来是那妖女换来的。”
“而我之所以让你出来,是因为”
悟迟走到脸色惨白的悟静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那个小妖女九尾妖狐血脉。采阴补阳最是增加功法不过。”
“而她自愿当鼎炉,被我采了整整一个月,你关在地牢的日子,我夜夜都将所有招数在她身上用了个遍。”
那滋味,相当销魂,那身段,还有那。”
话未说完,悟静一拳抡过来,悟迟轻蔑一笑,一只手轻松接住。
“你伤未好就敢与我动手,更何况我采了那妖女,功力涨了足足一个境界,就你也配跟我动手。”
随手一挥,悟静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口吐着血,往前爬着:“我问你,她人呢。”
悟迟走上去,踩着悟静的手;“人啊,你不是见了最后一面吗,她修为太弱,被我采补一月就精气全无,活不过一日。”
我的好师弟,你出狱那天不是见了吗。
“哦,对了,忘了告诉师弟,其实我也会青阳指,。”
“那些愚蠢的凡人,是我杀的,哈哈哈。”
看着趴在地上的悟静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浑身开始散发黑色的魔气。
俨然是入魔的征兆。
白兮若垂眸。
原来这就是因吗。
心里明明没有伤口,却一抽一抽的疼,是为那妖族少女,也是为……悟静,也是为那无辜的数名女子。
白兮若喃喃自语:“人与妖,就一定是善与恶吗。”
“为什么他们就要如此坚定对所有妖赶尽杀绝,倘若他们偏见少一点,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眼前画面全部消失,所有房屋人物皆消失不见。
四周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看着这如梦境一般的空间,看向远处。
“入画姑娘带我看过去这一幕,如今还不现身吗?”看着一望无际的白雾,白兮若淡淡开口。
“姑娘好生聪明。”
白雾散去,一位姑娘显出身形,依然还是那天那身白衣.
走到白兮若身边缓缓一笑。
看着这份依然纯真无忧的笑容,白兮若眼眶一热。
入画眼含歉意的开口:“对不起,因为这些旧事,将你牵扯其中,对不起。”
白兮若在心里叹息一声:“外面棺材里躺的人是你吧,你拉我入这场幻境是所为何事。”
入画:“嗯,是我,你应该也猜出来了吧,我早已身死,如今不过是悟静用禁术强留的一缕残魂。”
“我这缕魂魄太弱了,悟静他。”入画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
“他虽已入魔,可他并未完全沉沦,所以是半佛半魔,有一半佛光在身,我无法靠近他,也无法跟他联系。”
白夕若低头沉思,原来是这样吗,半佛半魔,怪不得双眼只有一只眼呈入魔之势。
看着入画,静静靠口“就算你们之间万般不由己,可外面那些少女也是无辜的,她们不该如此沦为你复活的牺牲品,天道也会不容你和这样罪孽深重的他。”
入画流下一滴泪:“我知道,我知道,我从未想过复活,也比谁都希望外面那些女孩好好的。”
白兮若冷静看着她:“所以,你带我看着一切,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阻止悟静,想救那些女孩,阵法已开启,是借由你的身体将这一切转为生机逆天改命换我复活。”
“所以,只要这些被抽取的生机返送回那些还有生命气息女孩身体中,她们就能活,只是”
入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是不知道真没开口。
白兮若:“你直接说吧,我会怎么样。”
入画看了一眼白兮若,忐忑的开口,逆转阵法,会影响你的寿命,影响身体的根基。
白兮若沉默了一下,竟是以寿命为代价的吗?
来到这个世界,一切的努力不过是想多活一些时日罢了。
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形。
嘴角迁起苦涩的笑,罢了罢了,既能救而不救,苟且偷生不是白家的作风。
抬起眼眸看向入画:“好。”
……
城主府
一道剑光快速闪过,沈子恒看着地上刘义的尸体。
眼睛闪过一缕寒光,冰冷的气息不再压抑。
他居然敢!这伤势分明是沈氏玉佩护主所伤。
右手紧握的凌霄剑感应到了主人的怒气,不断地颤动。
沈子恒左手握拳,是自己的错,她一个凡人,身体亦不好,不该因为自己的玉佩感受到她的亲吻,就断了与玉佩的链接。
闭了闭眼完全感应不到丝毫气息!
气压越来越低!抬眸看向整个城主府,气息就是在城主府突然消失的。
玉佩内封存了自己的血,看来只能用心头血感应玉佩气息了!
身后闪过一道一道剑光,救急昆仑弟子赶来了。
钟离看着前方的身影,惊喜的上前:“玄已师兄,你怎么也在这,我看名单没有师兄啊。”
在看到沈子恒的动作时,钟离眼睛睁大,失声喊道:“师兄,不可,心头血怎可用!”
身后弟子听到这话皆是一愣。
修仙之人心头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失一滴心头血吃多少丹药都补不回来。
轻者掉落修为,重者影响根基!
这玄已道君是天骄中的天才,宗门的希望,无数人心中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如今怎会一个小小的离火城就用到心头血。
这……,众人面相视,都不明所以。
钟离着急上前,却被凌霄剑剑光逼得退后一步。
钟离更是一愣,入门百余年,无论什么时候,多危险都不曾见玄已师兄情绪外露。
如今发生了什么,竟让师兄控制不住怒火,连凌霄剑都有所感应。
沈子恒咽下喉咙的血腥味,哪怕如今已金丹境界,贸然取出一滴心头血,依然让他元气大伤。
取出灵符纸,以心头血为引,手指聚灵,须臾之间,天阶寻影符出现在众人眼前。
身后昆仑一众弟子发出惊叹。
“我……我,天阶!我了个去,这,这,我神符峰哪怕真传弟子到现在都画不了天阶符啊。”
“看这光芒,至少是上品级别的的天阶。”
“快掐我,是不是我看错了,玄已师兄不是御剑峰的弟子吗,怎么还会画符啊。”
沈子恒快速服下一颗补气丹,快速催动符纸。
闭眼感受片刻,随后快速向一处飞去。
以钟离为首的众昆仑弟子也跟着飞了过去。
衣服已经湿透,白兮若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汗。
或许都有,只是,好疼,原来逆转阵法身体所受的疼是之前的双倍。
看着底下那些一个个妙龄女孩,她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再坚持一会,坚持一会就好,视线模糊中她仿似看到了那个谪仙般的身影。
苦笑一声,他怎么可能会来,自己果然异想天开。
……
沈子恒破开门进来就看见这副让他以后每次想起都后怕的画面。
悟静在棺材旁操纵阵法无法抽身离开,只是加速操纵的手指显示他内心的着急。
昆仑弟子已经跟密室其他人邪修打了起来。
沈子恒举起寒渊剑,巨大灵力波动显示他要强行破阵。
“姑娘,姑娘,醒醒,来不及了,”入画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凌厉清正的剑气不断涌入铁链中,无数黑气不断消散。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也看到了那个让她内心呼唤无数次的人。
他终于来救她了吗,还是依然是幻觉……
“姑娘不可啊,他此刻若强行破阵,这些姑娘就全部没救了”入画着急的快速说着。
白兮若勉强睁眼看着眼前即使神情冰冷依旧俊美如神祗的沈子恒。
嘴角想扯出笑容只是实在疼。
算了,不笑了,如今这副鬼样子,估计无论笑不笑都丑。
费力抬起一只手,看着沈子恒,嘴唇轻启。
看着她要说什么,沈子恒手中的剑不断破阵,脸色依旧寒若冰霜,对她轻声说道:“别怕,马上就好了。”
“你真的来了,这次终于不是我的幻觉了。”
沈子恒的嘴唇抿了抿,加快了手中的剑速。
“住手吧,别再破阵了。”
沈子恒握剑的手一顿,看向白兮若。
眼前少女明显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额上青筋显示她正承受的痛苦。
记忆中那个娇气到走路久一点都要喊疼得少女一字一句费力开口:“我想救她们,别......破阵,你......应该看出来了。
“阵法已经逆转,我想救......她们,帮我”
沈子恒握剑的手一颤,看着白兮若,眼神暗沉翻涌,几经变换。
钟离边挥剑边高声喊着,玄已师叔,这里有一半女孩还活着。
悟静猛的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的看向棺材,几近发癫般喃喃自语:“为什么,阵法逆转,除非你用了你的妖丹之力。”
猛然扑向棺材,双手颤抖的抚着里面的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你还有感应是不是,画画,你醒来,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看着阵法,悟静突然惊慌说道。“不要,不要。
“画画你收手,妖魂丹用了,你最后一丝魂魄就无法承受,不要,会魂飞魄散的,不可!”
白兮若无奈的眨眨眼,身体已经很痛苦了,入画还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哭泣。
好想把她一巴掌从脑海拍出去。
入画完全已经嚎啕大哭:“姑娘,你帮帮我,你帮我告诉他,我说话他们都听不见,只有阵法连接你能听见我说话。”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传什么,自己说一句话都费劲。
只是,此事过后,她,大约就魂飞魄散了......
好麻烦啊,自己这两万买的到底什么体验卡啊。
虐身又虐心。
空间不能进入,但是泉眼的水不知能不能用。
心念一闪,白兮若感觉空间中新溢出的一滴灵泉涌入铁链。
入画惨哭的声音一顿,是原始之气,看着原始之气涌入身体。
她眼睛一亮,本孱弱到透明的魂魄外形裹着一层绿色的结界。
下一秒,出现在了悟静身前。
白兮若疼得已经想晕过去,偏生平时爱晕的身体此时怎么都不晕。
雪松般清冷的气息传来,沈子恒手握住白兮若一只手,白兮若感觉一股温和包容的真气从手中传来,疼痛不堪的身体缓解了很多。
钟离看着这一幕一愣,差点被邪修伤到,这,这还是玄已师叔吗,师叔不是向来不喜别人碰他的吗?
棺材前
悟静颤抖着手想碰眼前人的脸,却仿若触碰空气一般穿透而过。
入画看着眼前本该坐高位受万人香火供奉,如今却为她成这样。
泣不成声的开口:“悟静哥哥”
还想在说什么,入画却感觉原始之气的结界在松动,肉眼可见身体外面绿色的结界在变薄。
入画看着悟静,眼含不舍:“没时间了,悟静哥哥,我此生最好的时光就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光。”
“我从不后悔为你做的这些,以前是,现在也是。”
“只是,若是可以重来,我不愿意再去你身边,因为,我想让你永远受人供奉。”
“悟静哥哥,我不愿,不愿你为了我如此,也不愿用这些女孩换取我的生命。”
悟静清透绝伦的那只眼睛流下了血泪。
嘴唇颤抖着说:“没事的,画画,因果我皆背,你别害怕,你收回妖魂丹之力,再有两刻钟,不一刻钟就好了。”
入画摇摇头,透过悟静的那只血红的眼睛,仿似看见了当初山中醒来害羞的他,眼神清明不敢看她。
要是可以回到当时该多好啊。
张嘴吐出妖魂丹,只是本明亮如明珠的妖魂丹,此时已黯淡不少。
悟静目露惊恐:“不,画画,不要。”
入画看着身上快消失的结界,带着妖魂丹飞入阵法中将悟静推了出去。
“悟静哥哥,其实我是妖后九尾血脉,留有一丝妖神血脉,以前我不觉得这血脉好,现在觉得幸好我是”
入画最后看了一眼悟静,闭眼启动阵法。
阵法中传来入画决绝的声音。
“我以血脉之力为引,奉献灵魂,诸般因果皆加吾身”
妖丹在血池上方快速旋转,悟静身后出现一只巨大九尾白狐光影。
只见悟静身上无数黑气皆往白狐身上而去。
哪怕即使在地下室,依然能听到到巨大的雷声传来,声音之大,仿似要消除一切邪祟。
沈子恒看了一眼上方,蹙眉。
上前一步将白兮若虚虚揽在怀中,低头对她轻声说:“闭眼,别怕。”
说完抬手设结界,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白兮若抬眼看着眼前人鬼斧神工精雕的下颌线,身边尽是他好闻的气息,清冷但极具安全。
她低头看着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真是惨啊,只是……。
这场局,身伤。
但局势,她赢......
连续的惊吓、疼痛,在这安全的怀抱中,时刻保持警惕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
只是,入画她大约凶多极少了……
城主府主院被巨大雷柱以倾覆之势劈开,震荡之处一片混乱。
唯独沈子恒怀中的白兮若一无所知,结界隔离了一切声音和动荡。
最后一道雷电直劈血池中的入画。
白兮若脑海中响起来入画的声音:“姑娘,多谢,我心愿已了。”
“这是我九尾妖狐一族的秘术,如今我族仅剩我一人,也无人可传,就给姑娘你了。”
白兮若眼眸睁大,轻声说道:“入画?”
只是先前一直在脑海中吵吵闹闹的声音再也没有声响。
许久
早先盘旋铁链上的黑气尽数消散不见。
沈子恒松开了捂住白兮若耳朵的手。
手指轻动,去除铁链。
即使他再小心,也不可避免的扯动了伤口,白兮若瞬间惨白了脸,手指用力撺紧了眼前人的衣袍。
沈子恒低头看着拽着他衣袍用力到发白的手指,动作更轻了一些。
待到完全去除,不止白兮若一身冷汗,就连沈子恒脸色也苍白了一些。
白兮若看着眼前场景,约是有结界加持,雷电劈开了上方地面,但地牢并未坍塌。
其他邪修皆败落,昆仑弟子正在全力救助其他女孩。
只是,血池上方的棺材已被雷劈到什么都没了。
想到入画,白兮若的眼眸黯淡了下去。
她看向了悟静,愣了一下。
悟净的双眼已然都已变为清透绝伦,身上再无一丝邪气。
再想到之前入画最后所说的,她暗叹一口气。
有时候,活着的人不一定快乐。
看着悟静双眼木然的看着血池,仿似一尊雕像。
钟离快步走过来,对着沈子恒说道:“师叔,已通知灵空寺,主持约有一刻赶过来。”
沈子恒将白兮若打横抱起,抬步向外走去。
在走过悟身边的时候,在看到悟净拿出一把刀时,刀尖对着他自己时。
白兮若轻轻拽了拽的衣袖。
沈子恒垂眸看她。
“等下”
挣扎起身,看着悟净说道:“这就要自缢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还有入画姑娘的身死道消,魂飞魄散,这些是你自缢就能抵消的吗?”
“你本是万人供养的佛子,受百姓信仰,却行邪修之事,死亡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你死了,可入轮回,可这些失去生命的人,被你提炼魂魄的人,她们能入轮回吗?”
“若你当真悔改,就应先为这失去生命的人日夜诵经渡她们安然入轮回。”
“人生除却情爱之事,每个人皆有自己身上该背负的重担,入画已不在,佛门培养你百年就是让你在犯下滔天错误后一死百了?”
“入画曾说,你是先天佛子之身,是玄仓界唯一可净化受损魂魄超度他们入轮回之人,望你不负入画的一番苦心,也望你不负佛门百年教导。”
悟静呆愣的身形一顿,木然的眼睛流下泪,沙哑的声音开口:“多谢。”
“ 之前多有得罪,多谢你不计较帮画画。”
“这惊寂伞就赠与姑娘了。”
……
雍禾府
自那天起,已经躺了三天了,伤势在沈子恒的帮助下已经好了很多。
白兮若无聊的看着已经缩成巴掌大的小红伞。
这真的是灵器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只是,自己现在没有灵力,无法主动使用它。
不过听沈子恒的意思就是这伞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撑起保护结界。
这伞最最厉害的是遮掩气息,就像之前地牢的事,沈子恒最开始就没有发现,就是这伞的作用。
惊寂,惊寂,名字也很好听呢。
白兮若看着手里的小伞,喜滋滋的想着,在看到门口那洁白的衣角。
瞬间皱起了小脸,赶紧躺下,用被子将头完全盖住。
沈子恒端着药碗的身形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上前看着裹在被子中的人,伸手轻轻拉了拉,并未拉动。
磁性的声音响起:“你身上的魔气尚有残留,元气伤的太过,祛魔符你尚且承受不住,这药加了培元草,有利于你身体恢复。”
裹成粽子的人在床上还是一动不动。
沈子恒“”
白兮若听着外面无一丝声响,心里一慌,糟了,生病这几天果然躺的的久了,脑子都不合适了。
沈子恒该不会被自己气走了吧。
越想越慌。
猛然一把掀开被子,眼前果然没有人了,只有床头放着一碗药。
眼神划过一抹黯然,果然这里自己不能使丝毫的性子。
沉思着怎么亡羊补牢,寻沈子恒的时候。
清冷的声音响起:“好了,我去买了点蜜饯,这个吃了就不苦了,吃吧”
白兮若猛然抬头,看着逆着光走向她的人,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一时分不清是光耀眼还是他更胜一筹,
清冷出尘的他仿似触不可及的高山雪莲,恍惚间竟不知是神明降世还是他本就是神明。
白兮若看着眼前的蜜饯,眼神蓦然有些湿润。
沈子恒看着呆呆看着蜜饯不说话的人。
眉头轻轻一蹙,难道记错了?记得师兄曾说过,师门小师弟、师妹不爱喝药就给蜜饯就好了。
白兮若抬头,眼眸湿润:“蜜饯太甜了,我不喜欢吃,有上次你给我吃的那个百樱果吗?那个好吃。”
“有,还有两个。”沈子恒拿出两个百樱果递给眼前闹着不吃药的人。
看着吃完百樱果后乖乖喝药的了,沈子恒想还好上次去了鬼市。
去鬼市本要去买万年精铁,但在一个小摊看到百樱果时。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要买平常价格十几倍的果子。
现在看到她不闹,这果子也算买的不亏。
只是……,沈自恒皱眉,已无多余的百樱果了。
低头沉思,还有什么类似的果子好吃。
白兮若边喝药边看着眼前人身姿如松如月,光华如仙。
又端看他神情,无丝毫不耐烦。
唔,怎么办,好喜欢,果然是男主,这不得随随便便迷晕她啊。
只是,想到自己无灵根,眼神闪过一抹深思。
该如何让他带走自己,或者如何让他留下。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数次抵命相救。
毕竟是天道之子,怕是还欠缺一丝火候。
这一丝火候怕是又得让自己以身入局了。
看着虚弱的身体,内心嘲讽一笑,自己前半生好强,读书二十余载。
如今却数次将自己置于危险中。
只是,努力克制住内心酸涩的情绪。在这里,自己又有什么,什么都没有,除了以身入局,还又能如何!
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肆意的活着,不用担心身体状况,能在阳光下肆意干任何自己想干的事。
沈子恒看着眼前人忽然情绪低落,看着该有一半的药,沉声说道:“没有几副药了,明天最后一副药了。”
白兮若握紧了手中的药碗,最后一副吗,看来得加快行动了。
白兮若在慢悠悠终于喝完药的时候,看向在窗边负手而立的人。
他似乎总爱看向远方,上次醒来就是看到他这样。
或许是想修炼了?原书曾说他修炼如神速,不问世事,顿折闭关就是十年百年的。
想到那天昆仑弟子走之前,提醒他尽早疗伤。
所以他是受伤了吗?救她的时候吗?
看着自己洁白手腕下细细青色的血管,手指在床沿边上敲了敲。
沈子恒压下心头的血腥味,蹙眉,看来得尽快闭关了。
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转身,看向床边自己不监督就不好好喝药的人。
终究还是个小姑娘。
床边人脸色虽还是带有苍白,但已比之前好了许多。
床上之人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沈子恒心里一哂,开口:“饿了?想吃什么了。”
白兮若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城南有家豆腐脑,很好吃,我可以吃吗?”
迁就的声音响起:“好,我去买。”
白兮若静静看着离去的人,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城南那家豆腐脑最火,排队至少半小时,足够了。
眼神冷淡了下来,他很好,好到让她无法放手。
像他这样,站在众山之巅的人,要什么有什么。
几次救命之恩是会让他记住恩情。
伤势未好前他也不会扔下自己,但是离自己想要的还是相去甚远。
起身赤脚一步一步走向桌前,看着桌子上的小刀。
半小时后
白兮若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似是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一样,眼神冷然的用布缠着流血的手腕。
看着桌上小半碗血,取出一滴空间灵液滴入血液中。
自从地牢回来,空间就有所变化,空间出现一块玉碑,最上面写着浮生三世芥子空间。
底下显示几行小字,相救四十二人,解锁空间一级灵气,可空间滞留五分钟。
看来是升级流金手指啊。
这空间灵液是好东西,只可惜每天只有一滴。
之前悟静他们说只有自己的血能用,其实是这灵液的作用。
眩晕感涌上来,白兮若不适的抚了抚额。
大意了,看来身体状况如今不是很好,小半碗血都已经让身体抗|议了。
手指掐入掌心,用力保持清明。
眼前茶杯开始旋转,坚持一下,再一下就好了。
眼尾余光扫过门口白色衣角,闭眼向地上摔了下去。
身体被那人接住,手指撺住眼前的白衣,睁眼,只是眩晕让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
彻底晕过去前费力的一字一句开口:“你受伤了,他们,他们,说,我的血有用,”
“这些你先,先用,等我醒来,再,再……”
话还没说完,便彻底的晕了过去。
沈子恒看着怀中虚弱至极的人,看着桌边的小半碗血,陌生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腔。
是怒气,也是震惊,还是怜惜,让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入床上,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容颜。
这是第多少次了?
自最开始就是如此,她义无反顾的挡在自己眼前。
以性命相救,于他有恩,他为她找的容身之地,却让她又一次陷入危险之中。
地牢中,她凡人之躯却为救其他女孩性命而忍受魂魄撕咬剧痛,宁愿被献祭丢失性命也不愿看到她人丢失性命。
悟静如此对她,她却帮那九尾狐。
这一切,本该怪他。
说好让她一生无忧,却间接让她承受这些。
而她,没有丝毫抱怨指责。
如今却只是听到自己受伤,就不顾身体尚未恢复,就用自己的血。
分辨不来自己陌生的情绪,也不知该如何。
沈子恒闭上眼睛。
许久
沈子恒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床上的人,他想,他大约是做不到再让她继续受伤了。
也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置于凡间。
……
白兮若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夜幕降临,身体残留的不适感让她头痛到呻|吟了一声。
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样子,估计他已经休息了。
下一秒,如玉质感的手指按上她的太阳穴。
闻到熟悉的清冷雪松气息,白兮若诧异的睁大双眼,转头想看那人。
“别动。”
许是听到了声音中的一丝冷然,白兮若听话的没有再动。
想到那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正给她按|摩太阳穴。
一抹红晕涌上脸颊。
谁懂啊。她,她手控好不好。
那样禁欲的一双手,光看着就让她垂涎三尺。
这是什么福利啊,这也太香了吧。
好想摸——那双手。
白兮若气息加快,内心尖叫“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沈子恒抚上眼前人的额头。
感受他手心如玉的质感,白兮若一个鲤鱼打滚,迅速翻身起来。
结结巴巴说道:“没事,没发烧。”
内心实则囧到想钻到地缝。
救命,她承认,沈子恒无论气质,身形,颜值都是让女人着迷。
但是,但是,她也不至于被人摸了一下额头,就,就可耻的……
她现在撞墙,还来不来得及。
在沈子恒开口前她快速的打断。
“我,我好多了,夜深了,我要睡觉了,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说完就低着头,不敢再看眼前即使什么都不做,都勾的她想扑上去的人。
白兮若内心疯狂尖叫:“怎么回事,不至于啊,自己虽然没经历过人事,但是在现代什么没看过啊”
在现代看八块腹肌的男模都没反应啊,怎么到这里会这样?
沈子恒一愣,想到这里是凡间,是他冒昧了,她毕竟是姑娘家,跟修真界不一样,凡间礼仪严格。
轻咳了一声:“休息吧,明天再说。”
白兮若看着勾引她的身影终于走了,舒了一口气。
待陌生的感觉终于褪去后,她蹙眉,不对劲,自己身体反应不对。
这跟中了春药有什么两样?
仔细回想哪里出了岔子,想到之前入画最后以妖力传授她的家族秘法。
她之前并未仔细回想。
闭眼,凝神,回想那秘法。
是一本书,书面写的是,阴阳协调???
才回想完第一页,她气得咬了咬牙。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见了沈子恒跟狼见了肉一样。
扶额,这该如何是好。
这秘术第一页介绍的是注意事项和一些基本内容。
九尾狐家族的秘术,阴阳协调术,作用就是字面的意思......
借助对方阳气或者阴气,来提升自己的功力和容颜。
一共有十二境界,传说中的九尾始祖就修炼到第十二境界,一颦一笑皆有法则魅惑。
此术并不一定要双修才有用,若是女的修炼,只要对方阳气足够精纯,功力足够深厚,只要在对方十米范围之内,就可以吸收。
当然,不接触吸收的最少,肢体触碰其次,再下来就是接吻,吸收最多的就是双修……
对方阳气的好与坏间接影响她身体的好与坏,若是吸收淫邪之人的阳气,久之也会让自己整体淫邪。
若是吸收正直强大之人的阳气,久之,不但功力增加,且容貌身姿会更加完美。
此术两大缺点,其一,无法传授多人,只有上任拥有此术之人性命消散,才能传与下一人。
其二就是,此术被吸之人不可是多人,百年只能是同一人,所以传承此术之人,三天之内,此术会自动吸收阳气最精纯之人,自动绑定对方。
一旦吸收到对方阳气,拥有此术之人身体会燥热,动情,产生气息会与吸收的阳气结合,以此来滋补自身。
白兮若直接大字形摊在床上,完蛋了,这术看来自动绑定了沈子恒。
想到什么,忽然捂住脸,这术还真会挑,毕竟是男主,天道气运之子,这阳气自然是最精纯的。
想到什么,忽然坐起来,不对,那,这,这难道每次一见沈子恒就会如此?这!不可以!
白兮若赶紧继续研究这秘术,看了第二页之后,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凡事讲究平衡,这术也一样,每月会根据自身的境界定量吸收阳气,阳气满则不会继续收。
根据书中方法指示,闭眼仔细寻找自己的阳气炉。
找到了,位于小腹处,一个黄色小光团,一个紫色光团。
白兮若耳朵红了又红,这黄色的应该就是从沈子恒身上偷的阳气,看外形已经吸满了。
再看紫色,白兮若一脸黑线,这是想干嘛!造反吗,一个小球,紫色光团只占了其中的百分之六十,还有接近一半是透明的!!!
怎么想都不明白,紫色是自己这边产生的,按理应该完全够啊,哪里出了问题?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困倦涌上来,算了,睡觉,明天再说。
白兮若深睡的时候,体内的紫色小球快速绕着黄色小球旋转。
紫色光团与黄色光团结合产生白色光团涌向身体各处。
黄色光团还剩有一些,紫色消耗完的时候。
熟睡中的白兮若突然呼吸急促,脸色发红,额上出了汗,表情似痛苦,又似欢愉。
许久平静了下来,而此时若她观察紫色小球,就会发现不断有紫色光团涌入小球内。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纱照耀在了床上。
只见床上的人困倦的睁开眼睛,不自觉露出些许她都未曾发觉的魅意。
白兮若眼神迷茫了一会,忽然猛地用被子将头捂住。
她!她昨晚居然!居然做这种梦!还是跟沈子恒!
……
叹了无数次气后,白兮若打起精神来去洗漱,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
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手摸了摸脸,最近一连串的事,加上惊吓受伤等,脸色早已苍白,昨天还照镜子看着明显的黑眼圈。
可现在,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可这苍白不但显得不难看,反而增加了弱柳扶风之美,眼睛的黑眼圈不但没有了,反而像含着一汪春水,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早已习惯自己长得美,可今天这,这身上蓦然多出来的魅惑,这之前从来没有。
镜中人蹙了蹙眉头,这应该就是那阴阳秘术的作用。
这才一次,就有如此的效果,自己本来就容貌出众,这以后要是更美,那恐怕就不是福了。
恐 ……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看着桌子上的那小半碗血,依然在,就知道沈子恒压根没用。
这早在意料之中,只是不知道昨天这味猛药有没有用。
成败与否,就看今天了!
……
偌大的府中,就只剩自己和沈子恒了,那日赴城主府前早将卖身契全给府里的下人,遣散了她们,只留了惜春。
若是败了,那自己也没命回来,若是赢了,自己也不用呆在这里。
故而遣散了其他人。
只是,没想到惜春她,相处三个多月,怎能没有感情。
沈子恒看着白兮若即使静静坐着吃早餐,也眼含悲伤的人。
眼眸垂下,有多久了,无愧于父母,无愧于师门,从未有后悔之事。
可在她身上,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后悔。
当日察觉自己对她关照过多,强硬快速为她定下居所,继而离开。
后又因察觉她轻吻自己从小贴身所带的玉佩,又切断与玉佩之间的感应。
种种一切,才……
她不过一个骨龄十八岁的小姑娘,遭遇这些,该是害怕又无助,又无长辈为她做主。
不自禁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坐着的人抬头,乖顺中带着疑惑的看着他。
也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
这样善良,容貌又倾城,又无任何自保手段,若没人护着,恐怕以后类似的事不会少。
看到她手腕的伤口,记起她昨晚的话,眼神微微眯起:“是谁告诉你说你的血有用的,谁让你这么做的。”
似是被他语气中的冷冽吓到,白兮若咬咬唇,轻声开口:“没有人指示我,是我自己这么做的,之前在地牢,悟静他们说只有我的血能融合阵法。我就以为我的血也能救你。”
说完怯怯的抬头看着沈子恒;"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吗?"
沈子恒看着她苍白的脸,被纱布缠裹的手腕,心突然软了一下。
轻声开口:“没有,你身体孱弱,以后切不可放血了,还有你血的事从此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
白兮若点点头,开口:“好。”
沈子恒唤出寒渊剑:“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看着这威势逼人的剑,在地牢见识到了此剑的威力。
白兮若还是有些害怕,迟迟不敢上去。
沈子恒看出了她的害怕,上前轻轻揽着她,踏上了寒渊剑。
一抹阳光穿透云朵洒在湖面上,湖面波光点点,清水凛凛。
白兮若恐高不敢睁眼,又不舍这美景,身后之人身姿如松如柏,即使在这飞剑上,亦是让人安全感满满。
小心翼翼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色所惊叹。
一时让她忘了害怕,看着景色不自觉露出笑容。
看出她喜欢,沈子恒轻动手指,本来速度飞快的剑速度慢了下来。
寒渊剑乃十大神器之一,现如今飞的还不如一把木剑快,故而不满的晃了晃。
察觉震颤的白兮若,眼神闪过惊慌,脸色猛然苍白起来,下一秒转身猛的扑进身后人的怀中,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微微颤抖。
沈子恒毫无防备,腰上传来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下,一时没控制住灵力,脚下飞剑猛然下降。
感觉这快速的下坠,白兮若更是用力抱住眼前人,快速降落的不适感让她惊慌到轻轻哽咽起来。
沈子恒眼神划过一抹懊恼,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寒渊,寒渊剑灵虽然还未化形,但已有神识。
察觉主人的怒气,知道坏了事,悄悄的开始装死,再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控制住飞剑,沈子恒低头看着怀中被吓到的人,睫毛的泪水湿了他的外衫。
一时为难,从未哄过人的他不知如何下手,回忆自己小时候不高兴的时候,只要一个人独自闭关练习功法就好了。
可她未修炼,无法闭关……
感觉怀中人哽咽到快岔气,无措感涌上心头,即使修炼最难的功法他都未曾感觉如此煎熬。
试探的手环上眼前人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眼前哭泣的身形顿了一下。
白兮若抬起头来,脸色苍白,眼尾晕红,睫毛尚带着泪珠,语气颤颤说:“沈子恒,我害怕。”
沈子恒低头近距离看着这张脸,哭过的她美得惊人,尤其这样孱弱的依偎在他怀中,向他求助,让他忍不住想为何她会如此美,美到他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想让飞剑继续下降,想让她眼尾更红一些。
察觉自己内心的想法,沈子恒眼眸幽深。
双手握拳,内心挣扎,他知道,此时正确做法是和上次一样将她安置凡间,自己快速抽身离开。
可,他内心——不愿。
白兮若看着眼前看着她眼神如古井一样,深到她产生惧意,下意识想离开他的怀抱。
手松开眼前人的腰,刚准备后退半步,下一秒就被人按在怀中。
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是沈子恒单手环住她的腰身。
低沉的嗓音响起:“不是害怕吗,别动。”
白兮若眉毛一挑,试探的再次环住眼前人的腰。
并无斥责声?眼神转动,刚刚害怕,都没仔细感觉这劲瘦的腰到底有几尺。
现在这泼天的富贵来袭,自己不仔细摸摸,好像对不住自己啊。
沈子恒察觉怀中人手指的不安分,眼神划过一抹无奈。
“别动,再乱动,你掉下去我就不管了。”
乱动的手一停,片刻,怀中传来一声不情不愿的:“哦。”
白兮若则在心里尖叫:“我的妈呀,人间极品,这腰看着细,实在摸起来身下竟是肌肉,这也太逆天了吧。”
飞了已经有接近一个时辰了,白兮若趴在沈子恒怀中,昏昏欲睡。
唔,要是每天都可以在这样的怀抱中睡觉就好了。
一刻钟后。
沈子恒低头看着睡熟的人,将她打横抱起,寒渊剑终于可以不用被压制速度,飞快的向前飞去。
……
白兮若是被一阵怒吼声吵醒的,睡眼朦胧的看向前方,吓得立刻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
她们身处一个空间很大的洞穴中,前方沈子恒面前一头说不上是什么名字的妖兽。全身深青色,身形巨大,最主要的是它长着两个头,眼睛呈血红色,张嘴能看到锋利尖锐的牙齿,如同两把尖锐的匕首。
只见此妖兽嘴中吐出巨大的火球喷向沈子恒,速度很快。
沈子恒侧身躲过。
白兮若放心了下来,果然男主嘛,怎么可能一个火球都躲不过。
下一秒,白兮若吓得大声喊:“小心,后面。”
只见沈子恒身后突然出现另外一只妖兽,跟前面这只一模一样,只不过体型略微小一些。
小一点的妖兽猛的扑向沈子恒。
沈子恒看了一眼白兮若,并未转身,只是手中寒渊剑向后一挥。
身后偷袭的妖兽瞬间头身分家,黑红的血液不断洒了出来。
前面的妖兽见到同伴死了,仰头怒吼,远处的妖兽尸体 化作黑色烟雾尽数涌向它嘴巴张中。
它的身体不断变大,直到最后一丝黑雾涌入口中,脖子猛然又长出了两个头。
身形如此庞大,白兮若看着还受伤未好的沈子恒,为他捏了一把汗。
虽说知道他是天道之子,未来修真界强者第一人,只是此刻,他境界还有限,还受了伤。
白兮若着急的看着,深青色妖兽扑向沈子恒。
只是下一刻,刚还扑向沈子恒的妖兽身形消失了。
手腕红点开始剧烈发烫,白兮若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警觉的后退一步。
消失的妖兽猛然出现在了白兮若的上方。
白兮若看着上方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想跑,可是距离太近,跑不了了。
本能的闭上眼睛。
砰地一声。
妖兽哀嚎的声音响起,白兮若睁开眼睛。
看到眼前滚地不断哀嚎的妖兽,再看她身前出现的结界。
白兮若突然感觉空气一冷,她打了个寒颤。
沈子恒控制不住全身的寒气。
手中的寒渊剑感受到主人的杀意,不断地震颤。
一步一步走向驹狼妖,眼神冰冷。
驹狼妖被阵法反噬,已受了严重的内伤,感受到浓烈的杀气。
驹狼妖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四肢跪在地上,口中喊着:“饶了我,饶了我,别杀我,我说,我带你们去摘神韵草,”
沈子恒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别杀我,我知道你们要来摘养神草,若无我们驹狼引路,你们即使去,也要被那养神草周边的顿雾吸取精血,甚至成为废人。”
沈子恒眼神冰冷,举起剑,没有丝毫犹豫砍了下去。
再次踏上飞剑的白兮若依然没有前两次那么害怕,或许是知道无论什么事,身后人都会第一时间保护自己。
手指拿着深蓝色珠子不停的看着,原来这就是妖丹啊。
“好了,别玩了,这驹狼身上的杀孽太重,妖丹上的邪气过盛,把玩的时间久了,容易伤及身体。”沈子恒伸手。
白兮若乖乖的将妖丹放在沈子恒手中,好奇的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
沈子恒:“茶紫崖。”
白兮若一愣,听着自己的心跳不断加快,没错,之前听惜春说过,离火城之乱就是因为传出离城茶紫崖下面有太玄果。
太玄果、太玄果!吃了可以让无灵根的人生出五灵根!
手指用力掐了掐掌心,逼迫自己不去乱想,最大的痛苦就是白高兴一场,空欢喜,所以,平常心,要平常心。
即使再怎么心里告诫自己,依然控制不住,无法不期待。
沈子恒看着一路不说话的人,以为她又害怕了。
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怕了就闭眼休息一会,快到了。”
一路再无言,白兮若好奇的望着眼前景色。
整片整片的茶株长在崖面上,最让人瞩目的还是陡峭悬崖旁边一颗紫色叶子的树。
原来这就是茶紫崖名字的来由吗?
本以为崖上的风景已经够美了,没想到崖下的风景更是迷人眼。
手腕的红点灼热验证此地的不安全性。
寒渊剑在一望无际全是深红色的草前停了下来,不用踏进去就知道危险性不言而喻,仿佛这草中隐藏着无数的陷阱和危险,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沈子恒:“惊寂伞呢”
白兮若将兜兜中巴掌大的小红伞拿出来。
沈子恒手轻轻拂过,惊寂伞就瞬间变大,将伞柄递到白兮若手中。
“前面就是血雾草了,太危险了,你拿着惊寂伞就站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白兮若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进入血雾草中的沈子恒,白兮若才可终于确定了刚才一直不敢确认之事。
想到那驹狼死之前所说的话,皱了皱眉头。
这太玄果不管真的是否在这血雾草之中,一眼望去这大片大片的血雾草,一眼扫去,无法看到尽头。
在这么多的血雾草中寻太玄果,怕不是一件易事了。
况且这么多年来,离城一直传有太玄果,可太玄果只有一颗,来离城的修仙者不计数万,无一人寻找到。
可见要么是无,要么就是极难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沈子恒还没有回来。
太阳逐渐西沉,夕阳的余晖如烈火般燃烧,映照了整片天空。
白兮若看着眼前血红的一片,在夕阳的映晖下,像杜鹃啼血。
无端生出悲凉。
叹了一口气,时间太久了,扮演一个合格的的且单纯傻白甜的爱慕者,此刻应该进去了。
真是麻烦。
再次看了一眼毫无边界的血雾草,抬脚跨了进去。
只不过往前走了一小步,手中还拿着惊寂伞。
手中伞开始变重,第一步没事,后面就说不准了。
可以了,一步也是步,不走了,小命要紧。
等了没多久后。
“怎么进来了,这里危险,出去吧。”沈子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兮若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本高风亮节,白衣谪仙的人此时满身血污。
忽然眼角一红。
被沈子恒带出血雾草,猛地扑在他怀中,轻声抽泣了起来。
沈子恒一愣,随即含笑的声音响起:“吓到了?没事,好了,别哭了,之前不是一直想学除尘术吗,以后你都可以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