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莞江应淮是小说《设陷占有》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设陷占有》的章节内容
舒莞22岁生日这天,傅铭森正在包厢搂着她的准继妹有恃无恐地上下其手着。
香槟色的迈凯伦720s停在会所门口,管家拉开车门,跻身而出一张甜美精致的娇靥。
她黑发笔直如瀑,身形曼妙步伐轻盈,黑色的缎面镶钻连衣裙华贵逼人,一副财阀千金既视感。
“能在舒家千金生日party上明目张胆地偷情,傅少真他妈争分夺秒啊。”
“还有一刻钟正主就来了,你俩可悠着点。”
“我还怕她?”
一声鄙夷的冷嗤溢出,傅铭森恶劣地揩了一把腿上人儿胸前的乱颤,吹着牛逼,“老子碰她跟摸自己身体似的,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傲得要死,连我们家馨馨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说着就准备吻上去。
“不要~”
宁馨一袭服务生装,素面朝天,含羞带臊地抵着男人胸膛,“森哥,这里不行,会被姐姐看到的……”
周围兄弟哄笑怂恿:“宁馨都没名没分跟着你这么久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摆脱舒大小姐给人家个名分啊?”
“乖,忍到毕业,等拿到唯舒集团股权,我就把她踹了娶你。”
傅铭森啃咬着女人的耳垂诱哄,大言不惭,“等吞并舒氏,老子非让她来给你端茶倒水当保姆不可——”
话音未落,包厢门无声半开,他扭头就看到了舒莞似笑非笑的脸。
生日趴明明约在晚八点,她怎么提前到了?
“……莞莞,你听我解释,是她被人灌醉了,我扶她一把而已。”
傅铭森仓惶起身,只见舒莞微微俯身,红唇微挑,满桌丰盛的红酒佳肴顷刻被她掀翻。
一声惊叫,宁馨跌了个屁股墩,滚烫的茶汤溅了两人一身。
然而舒莞瞟都没瞟她一眼,优雅又骄矜地在沙发中央坐下,红唇轻挑,戏谑地望向男人,“怎么,该不会能吃得下这金针菇的人,真是我异父异母的妹妹吧?”
没用的女人才解决小三,有用的女人只解决男人。
傅铭森咬了咬牙还想辩解,舒莞慵懒地拢了拢长发,施施然拿着包起身:“就此分手。以后你就是被我扔掉的杂碎了。”
身为唯舒集团的千金,她身边追求者如云,傅铭森是各方面不算顶尖的那一个。
若不是他成绩优异,又是金融系的系草,平时能借她作业抄让她混个学分,她怎么可能赏他名分这么久。
还搞上了她未来后妈的女儿,真他妈烂裤裆烂到一块去了。
“这37桌我请客,大家慢慢享用,账记傅少账上。”
舒莞一拂手,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
傅铭森脸色越来越铁青,当下便砸了两个酒瓶,扼住一人的脖颈:“谁他妈通风报信的?是不是你?!”
他背着舒莞跟宁馨谈了快半年的地下情,为什么偏偏现在被抓包?
宁馨眼底掠过一抹心虚。
半小时前,她去楼下会堂点甜品,一款名贵的黑色男士皮夹不慎掉在了她面前,她拾起,倏然发现夹层里正是舒莞的高中时的照片!
男人五官俊美深邃,气质清冷凌厉,眼尾上挑如薄薄的冰刃,穿着高定黑衬衫,淡淡跟她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排队顾客一阵议论唏嘘,她才得知皮夹的主人是淮易资本的CEO创始人江应淮。
江总怎么会私藏舒莞的照片?!
如果这两人关系匪浅,那傅铭森不就是她的了吗?
思及此,她想上位的心破土而出,什么理智都不顾了,瞒着傅铭森给舒莞发了挑衅短信,才有了两人分手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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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驶入碧顷庄园的私人停车坪,舒莞在花园一众佣人的拥趸下迈入别墅,一眼就看到了茶厅中端坐着的不速之客。
茶香袅袅中,男人一身熨帖挺括的黑西装,姿态矜贵闲适地靠在沙发椅侧,和她父亲谈笑风生。
他侧颜清冷立体,茶褐色的瞳仁,鼻挺唇薄,打量人时有种居高临下的冷淡睥睨感。
江应淮。
传说他是风投界公认的操盘大佬,曾凭一己之力让江老亏空的产业以80%的增长率扶摇直上;同年,他创业成立了淮易资本,不到五年,已登顶全国高利润投资公司榜首。
然而高中他替老东西开家长会那次初见面,却让舒莞恨他恨得牙痒痒。
……等等,他来她家做什么?
“高数挂科、翘考出去飙车,今晚还大闹凰腰华府,你是嫌还不够丢人?”
舒长柏看到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儿就一肚子火,“你要是再不思进取,整天旷课挂科,就等着留级吧。”
在教育方面,舒长柏并不会溺爱女儿,相反,相当严苛。
“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也算舒家的半个生意合作伙伴,淮易的江总,江应淮——”
舒长柏朝她招了招手,赞不绝口地看向对面从容不迫的男人,“江家家风清正,你就暂住进江家,跟着江总历练历练。”
“他有个弟弟,比你小一岁,也是学金融的,人家一家子学霸,帮你补课都是屈才了。”
宛如晴天霹雳,舒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什么玩笑?!”
她杏眸圆瞪,恶狠狠地剜了淡笑不语的男人一眼,“要和他共处一室,我还不如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
一声沉磁悦耳的低笑溢出,江应淮宠辱不惊地啜了口茶:“令媛当真是,天真可爱。”
“只是舒大小姐不同意也无用,我欠你父亲沪北一块地皮,正愁如何补偿,舒总盛情难却,我岂有拒绝的道理?”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我让助理来接人。”
舒莞险被气得悬梁自尽。
这是关照吗?分明是老东西让这男人监视她生活一举一动吧?!
舒长柏见终于能有个能让女儿吃瘪的人,一双如炬的慧眼满意眯起,正好电话响起,他起身去接,示意舒莞招待一下客人。
一进了她的卧室,反锁上门。
舒莞极为不悦地仰起脸:“你现在就去跟我爸回绝掉,说你日理万机,没空照料我。”
“哦,给我个理由?”
江应淮不慌不忙在她床边的鹅绒软沙发落座,长腿交叠,语气随意,“我刚结束完一个医疗项目的投决会,刚好空出一段时间。”
“你撒个谎不会吗?!”
男人笑了:“不过是住进江家几个月,你就这么怕我?”
“谁怕你了?!”
舒莞哼了一声,眼见好言相劝不成,威逼利诱起来,“你不答应也行,我现在就告诉我爸,说你非礼我——”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男人骨节分明的指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碎了她书架上陶瓷情侣猫咪杯——是傅铭森跟她在一起时送的那只。
“怎么回事?”
舒长柏蹙眉沉声走来。
舒莞还未反应过来,江应淮已清浅地勾起唇角:“舒总,莞莞好像不是很满意您的安排,气得把杯子都摔了。”
舒莞被这男人的腹黑程度震惊得瞠目结舌。
“就是因为从小缺乏管教,才养出她这么无法无天的性子!”
舒长柏果然被气得够呛,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今往后,舒莞,冻结你一年的银行卡生活费,小惩大诫。”
“天色不早,舒大小姐,我们明日再见。”
江应淮含笑掸了掸衣襟上的细微灰尘,镇定起身,在舒长柏和佣人的恭迎下,施施然离去。
离别前,邵特助呈上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说是江总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舒莞倍感耻辱地摔了盒子。
——里面是一幅半人高的她的油画画像,她穿着连衣裙在河畔喂鱼,面孔娇憨逼真如相机直出。
这笔触她认得,是著名法国油画大师阿黛尔所作,她随便一幅画作拍卖就要千万起步。
笑面虎,腹黑怪,伪君子!
和江应淮的那次针尖对麦芒的初遇是在高二。
那年期末开家长会,舒长柏在外地出差,嘱托老友——盛恒国际董事长江源培回国休假的儿子替他出席。
也就是江应淮。
彼时他还在念大学,已经凭借专业第一的绩点早早接拿到英国某top大学的金融硕博跳级offer,成为豪门圈令人叹为观止的风云人物。
而她却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被校长视为头疼的存在。
男人来得很早,一双狭长瞳仁是浅茶色,身形挺括颀长,黑衬衫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方,风光霁月,眉眼清隽锋利。
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和侵略气息。
对方没看她一眼,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后,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随意翻过她28、49、51的成绩单。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他眼底划掠过几分冷嘲热讽的讥凉。
“你就是我爸请来的‘家长’?”
舒莞托着腮,好整以暇地靠在墙壁上,指尖绕着栗色发尾,“应淮哥哥,你也知道,我懒散惯了,这些小事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吧?”
她早已准备好转五万封口费,让这男人在她爸面前闭嘴。
谁知,江应淮冷笑一声,优越而颠倒众生的脸冷淡无比:“掩耳盗铃?”
“我凭什么替你保密?”
他猝然攥住她作势转钱的手腕,看透她心思般眯起眼,附耳道,“你喜欢顾凡?”
顾凡就是死心塌地追了她好久,她终于答应玩一玩的男朋友。
她被吓了一跳,脚下差点不稳:“你、视奸我隐私?”
“看来是猜对了。”
江应淮不紧不慢地勾唇,眯起眼盯了她两秒,眸中划过她看不懂的晦暗,幽幽命令,“和他分手。”
“凭什么?!”
男人慢悠悠扫过急得跳脚的女孩,漠然道:“不分?那我只能如实告诉舒总了。”
于是,两人还没谈到第二天,这段恋情就告吹了,后来哪怕舒莞身边出现了形形色色的追求者,她那些恋情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遇到江应淮。”
舒莞咬牙切齿地跟姜暖控诉那人的“恶行”,“该死的‘桃花粉碎机’,我跟他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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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舒莞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换了一身热辣性感的露肩裙装,吃了个午饭就准备出门。
“大小姐,您这是准备去哪?”
方嫂收拾着餐桌,忙提醒她,“一会江家的人还要过来接您。”
“等人过来,您帮我把房间门口的纸盒给他就行。”
舒莞漫不经心地拿上车钥匙和挎包,眸光流转,想起了自己的“杰作”,心情大好地哼着歌出了门。
“零度”酒吧一群狐朋狗友正恭候她多时。
昨夜季凉他们本给她包了整座凰耀华府好好庆生的,傅铭森出轨她未来继妹,便只好改到今日补过。
“真垃圾配绿茶,晦气玩意。”
姜暖性子文静却不柔弱,此时恨不得扇渣男贱女两耳光。
季凉随手给舒莞端了杯威士忌,放荡不羁地倚在卡座上,余光扫过她侧脸:“舒大小姐一句话,我让他俩在明大跪着走。”
舒莞随性散漫地掸掸指甲:“被狗咬了你还咬回去不成?”
正当经理殷勤推来几人提前预定好的豪华蛋糕和甜品美酒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是傅铭森和他的兄弟。
傅铭森一身笔挺的西装,梳着精心装扮过的背头,手捧一大束巨型粉钞玫瑰,背靠着一车的娃娃和鲜红红酒,显然是在门口堵她很久了。
自从昨晚出轨被她当场抓包,他就彻夜难眠,当晚打了舒莞无数电话。
被统统拒接。
连号码都被她拉黑了。
他一边暗自愤恨着告密者,一边后悔不迭这次玩过火,直接玩脱了。
舒莞把他甩了。
他是不喜欢这个张扬肆意的大小姐不假,但宁馨的母亲还未正式过门嫁给舒长柏,她又不得宠,身份卑微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不傻,放着豪门大小姐的未婚夫不做,和一个小三的女儿在一起。
女人嘛,都是感性生物,花点小钱再好好哄一哄,她舒莞翻破天还能找到下一个比他更能容忍公主脾气的优质男人不成?
思及此,他大着胆子上前。
却在进门时被经理拦了下来。
“很抱歉,傅少,您不可以进去。”
“你什么意思?”
傅铭森脸色一变,几个朋友也恼了:“周经理,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傅少是什么来路?松隆地产的太子爷!”
“舒莞呢?叫她出来!我们森哥有话跟她说。”
“抱歉,这是舒大小姐的吩咐。”
“莞莞?”
傅铭森气急,蹙着眉,盯着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的舒莞,眸色蕴着骇人的戾气,“舒莞,你有必要闹这么难看吗?!”
“我跟宁馨什么都没有,你听我解释……”
他正欲上前,倏地被眼前乍亮的双闪吓了一跳。
五米开外,停着辆奢昂气派的黑色宾利慕尚,一个身姿峻拔的男人下了车。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领口半敞,露出半截冷白嶙峋的锁骨,腕间露出精致昂贵的银色腕表,尽显矜贵优雅。
面孔冰里藏刀,强大而极具压迫感的森冷气息笼罩着四周。
一只有力而冷白的手轻而易举地桎梏住他的后领,几欲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傅铭森腿脚发麻,身子抖如筛糠。
“痒了就自己拿砂纸搓搓。”
江应淮撩起眼皮,嗓音沉冽,吐出的话语刻薄似冰,面色却无波无澜,“别跟个牲畜似的乱发情。”
“江……”
傅铭森惶恐抬眸,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扣着,话都说不利索了,双腿发软,“啊——!”
男人就跟睥睨一条狗似的,倏地松了手,傅铭森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痛得龇牙咧嘴,全身骨头都快散架。
四下噤若寒蝉,那帮兄弟吓得七手八脚把人拖走了。
一片吸气声中,舒莞慌乱心虚地躲避着男人梭巡捕捉着她的视线。
江应淮?
他怎么会来这儿?
难道是来抓她的?
就在她作势要逃时,男人已然来到近前,舒莞脑中警铃大作,迅速后退。
“你……”
话还没说出半句,手肘就被蓦然攥住,径直被拽出了酒吧,锢着肩押进了车,宾利车门在背后重重阖上。
江应淮平静地理着肘部袖管,在她耳廓发出恶魔的低语:“把我那幅画剪碎了就想跑?”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去见江家住!”
“江应淮,你别以为我会怕你。”
见舒莞气急败坏地拧着门把手,男人绽开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方向盘上轻叩着:“你大可以继续躲下去试试。”
“只是,这些东西若被舒总看到了……”
他指骨一动,露出手机屏幕上她逃课陪傅铭森看电影的照片、还有逛商场、去情侣私人电竞俱乐部的照片。
江应淮无声垂睨着她,身形不动,唇角挑出一抹弧度得宜的薄笑,“你觉得他会信你,还是……信我?”
跟傅铭森谈了半年多,但他们只发展到牵手。
可要是被舒长柏看到她不务正业逃考逃课出去约会,出行这些酒色之地,会怎么想?!
等等,他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你最好乖一点,省得吃苦头。”
男人发动引擎,唇角无声轻哂,“我也不想当那个恶人。”
舒莞被他气得发笑,指着他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手机突然响了。
“莞莞啊,昨天是你的生日,阿姨听说你在宴会上玩得不太高兴,是不是误会你妹妹了?”
女人声音柔媚中带着几分讨巧,“宁馨在那边做兼职工,许是被顾客灌醉了正好被傅少扶了一把,被你撞见。”
“我跟你爸爸在万禧给你补过个风风光光的生日,就在今晚,如何?”
表面姿态放得极低,然而句句都让对面的人拒绝不了。
舒莞暗暗冷笑一声,将手机一滑,挂断。
未来继母?”
江应淮瞥她一眼,指尖改了目的地导航,得到她冷哼的答复后,眼角绯红的泪痣微扬,“先吃饭,再押人回家。”
舒莞莫名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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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禧酒店。
一进厅,宾客云集,为首张罗的妇人看样貌也就三十五六,温柔妩媚,一袭素雅的浅绿长裙,端庄娴雅,骨子却难掩媚态。
此人便是她未来的后妈,钟莉。
“莞莞来了,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钟莉笑得虚与委蛇,差人呈上一对碧玺耳坠,目光在触及舒莞身旁衣冠楚楚的陌生男人时,一愣,“……江总?您怎么来了?”
舒长柏显然也注意到了江应淮,笑道:“能有幸让江总赴小女生日宴,真是我舒某的荣幸。”
“莞莞进了江宅可还听话?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舒莞咬着唇,飞速向男人递去一个眼神。
江应淮不知是看到还是没看到,面不改色地理了理衣襟,垂眸盯了她三秒:“舒总多虑了,舒大小姐还算懂规矩。”
算你识相!
舒莞松了口气。
“姐姐。”
坐于她左侧的宁馨低声唤她,她声音孱弱轻细,身段弱柳扶风,穿着一身素朴的雪纺长裙,谨小慎微,“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和傅少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哪种关系?”
舒莞撩开茶盏,轻啜一口,一双从未干过粗活的手纤柔莹白,她眯起眼,笑得妖娆慵懒,“你当鸡,他当鸭的同伴关系?”
“——舒莞!”舒长柏冷喝。
“我玩剩下的垃圾,你当成宝我不拦着。”
她无所谓地撩了把长发,托着下巴歪头一笑,吐出的话却字字诛心,“你想带着你妈进舒家,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骄矜、高贵。
就连她发上一个发夹都要十几万,宁馨自惭形秽地摸了把发尾,垂眸把手腕上的淘宝货手链藏进了兜里。
不知谁问了声:“舒小姐,傅少怎么还没来?你们都要订婚了,你生日他怎么能缺席?”
“订婚?”
江应淮表情有几分微妙,情绪不明地睨了舒莞一眼,不知是嘲讽还是讥诮,“我不得不佩服舒大小姐的本事。”
“未婚夫都跟自己妹妹滚到一张床上了,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赴宴。”
此话一出,一桌人的表情骤变。
还有人震惊地在窃窃私语。
舒莞咬牙瞪他,又不能发作,只觉背后凉飕飕的,如被蛰伏的毒蛇窥伺上,黏腻诡谲。
“……江总,您可别乱说。”
傅父傅母装聋作哑,白着脸频频看着手机,“莞莞,铭森说路上有点堵,怕是得晚点到。”
“这孩子也真是的……”
江应淮眸光淡淡,环顾四周,眼眸微眯,冷淡气息尽显,冷笑一声:“我看不必等了。”
“婚约就此作废。”
沉冷的嗓音就如一柄锋利尖锐的冰刃,洞穿所有的假笑和虚与委蛇。
所有宾客都被他强劲而不容置喙的气场压迫得不敢呼吸。
还是傅父率先反应过来,脸色难看:“江总,您这是何意?!”
傅家虽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但房地产行业这两年日渐萧条,他们急需攀上一棵盘轧有力的大树来提供充裕的现金流周转。
此时和舒家解除婚约?怕是比他们死了还难受!
他们不是不知道傅铭森干的那点烂裤裆的事,但为人父母,哪能不帮儿子擦屁股。
“字面意思。看不得舒大小姐受委屈。”
江应淮看都没看傅父一眼,毫无留恋,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拭着唇角,“更见不得舒小姐用二手货。”
昨天傅铭森包厢偷情的事闹那么大,舒长柏正愁如何甩掉傅家这个烫手山芋,没想到江应淮会贸然出手,当即顺坡下驴:“铭森德行有亏,个人作风不正,确实配不上我的女儿。”
“莞莞,你意下如何?”
舒莞还没从男人倏然出手帮她的“好心”中回过神:“当然得退。”
此话一出,满堂人脸色一变!
门口待命的邵特助脊背汗毛直竖,冷汗涔涔,不得不佩服他们总裁的雷霆手段。
本来傅少那腌臜的事还未广为人知,他们江总率先在台面上开了这个口。
一来让舒大小姐和傅少退了婚,二来傅铭森不检点的私生活被曝光,宁馨无论跟不跟他继续在一块,都已在舒长柏心中落下负面印象了;
三来,傅少偷情对象“恰巧”还是钟莉的女儿,此事一出,钟莉想携女嫁入豪门怕是也难了。
一箭三雕,埋长线钓大鱼。
一场生日宴席吃得人心各异。
黑色宾利在鳞次栉比的城市暗夜中穿梭疾驰,云涧天苑坐落在海市寸土寸金的富人区。
碧波澄澈的广阔湖面,和楼台亭阁假山嶙峋的繁茂庭院。
舒莞望着面前三层繁复典雅的新中式别墅,深吸一口气,千算万算,她还是逃不了住进江宅的“厄运”!
他有那么好心?
刚才在宴会出手帮她,想必是看在她爸的面子上吧。
包里的手机消息疯狂轰炸。
姜暖:【大小姐,你生日蛋糕还没吃完怎么突然就被淮易的江总拐走了?!!从实招来,你们是什么关系/坏笑】
舒莞瞟了眼不紧不慢从车内探身而出的男人,心里直翻白眼:【别提了,老东西让我这段时间暂住进江家,说跟着江应淮长长见识,修身养性。】
【表面是把我寄养在他朋友儿子家,实则就是个人形监控器ok?】
【老娘风光恣意了22年,第一次碰到这么表里不一的无耻之徒。】
姜暖却兴奋了:【我可听说,江应淮才27,一直单身没女朋友,就是个清冷禁欲的高岭之花,你勾勾手指,他不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勾引?
舒莞咬着指尖思索。
姜暖:【浴室假装没带内衣、做饭不小心被烫到手、脚底打滑摔倒他怀里……你将他迷得五迷三道的,他自然不就放你回去了吗?】
舒莞眼珠一转,撇下一记狡黠的浅笑,计上心来。
“杵那不动,你是准备给榕树陪个行军礼?”
不远处,江应淮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台阶处冷睨着她,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恶魔,“喜欢站?那站一晚上。”
舒莞匆忙跨步迈进别墅。
咬牙暗暗唾骂,该死的江应淮,她一定亲手撕了他衣冠禽兽的皮。
管家毕恭毕敬地引着她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宽敞向阳的朝南卧室:“舒小姐,这是江总给您安排的房间。”
舒莞懒散地拨了下发梢,环顾了一圈简雅整洁的四周。
还有个露天阳台,倒是方便她跑路。
“您对面是江总平时常住的卧室,隔壁这间……是二少的卧室,亦扬少爷平时住在学校,周末难得回家。”
传闻江老有二子,江应淮还有个比舒莞小一岁的弟弟,江亦扬,是个高材生学霸,只不过性格大大咧咧,让老爷子很是头疼。
不出意外,将来给她补课的应该就是这位江二少。
“Ok,您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她还跟姜暖她们约了午夜嗨皮,正要转身,后衣领的布料倏然被人捏住,阴影覆下,令她动弹不得。
“舒小姐的记性貌似不是很好。”
江应淮眉眼漠然冷郁,单手捏着她的衣领,将她拽进卧室,骨节分明的长指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脖颈拧断,“舒总既然将你托付在江家让我好好管教你,你自然得守我的规矩。”
“一,江家有宵禁,10点前得准时回来;二,夜间出行玩乐要跟我随时报备;三,除了上课时间,其余的,都要在江家补习高数和经济学。”
“管教?”
舒莞嗤一声气笑了,“江应淮,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自己苦行僧守活寡,还不让人——”
“……嘶!”
“舒小姐大可以现在就出去通宵嗨,不过被舒总冻了一年的银行卡,还有钱消费么?”
冷白骨感的手指搔刮小兽似的挠了她下巴两下后,蓦然捏住了她的下颌:“嗯?”
好痛!
舒莞羞愤跺脚,恶狠狠地剜他一眼,男人才缓缓松开,用湿巾拭着手,扬长而去。
给她等着,她今天非把这笔账报复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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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璀璨的夜景下,云涧天苑里万籁俱寂,华灯昼亮。
简约冷淡的浴室内,花洒喷出水柱,喷洒在反光的瓷砖面,江应淮面无表情地掀下高定衬衣,任由冷水冲洗着身躯。
男人宽肩窄腰,肤色瓷白,水珠一路从凌厉的喉结蔓延至紧绷而壁垒分明的腹肌,斯文冷淡的气息尽显。
任谁也想不到,表面一丝不苟的男人脑子里想的却是少女澄澈而狡黠的杏眼、馥郁萦绕的唇瓣,还有轮廓姣好的柔软。
春寒料峭,哪怕冷水开了很久,也浇不灭他昂扬炽热的欲望。
江应淮有极其严重的洁癖,不知冲洗了多久,蓦然听见浴室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声,眼皮微掀。
“不会被发现吧?”水流声隐约漏出舒莞压低的声音。
“……舒学姐,我包给你开锁的,你想对我哥随便做什么随便干。”
江亦扬有些幸灾乐祸,“放心吧,他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你。”
江应淮的卧室是套房,浴室很大,干湿分离,沐浴区有玻璃门阻断,浴室门是指纹解锁,为避免指腹潮湿,还设了密码。
“滴”一声门打开,舒莞蹑手蹑脚地探头钻进浴室,瞄了眼远处淋浴间暗色浴帘映衬着的颀长挺括的背影,影影绰绰,如玉山青柏。
她本计划“偷”了江应淮换的浴袍让他没衣服换,但来都来了,一想起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淮易员工群看到他们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江总的裸照,会有什么反应?
一想想,舒莞就快要笑疯。
她屏息凝神地凑近,蹑手蹑脚地够到高架上男人的手机,正准备拍照,男人冲洗的动静倏然停了。
神经骤然紧绷,一只手突然伸出来,精准地攫住了她的下巴,往里一拖。
“啊——”
略带薄茧的手一把钳制住她的手,把她抵在瓷砖上,温热的水珠喷洒在她闭起的眼睫上,激起她一阵颤栗。
“舒莞,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就不敢动你?”
睨着她的露肩白色紧身上衣很快被濡湿,下半身的牛仔裙可怜巴巴地贴在腿根,江应淮勾出一个漠然又腹黑的微笑,就着她的拇指按下了拍摄快门。
咔嚓。
她狼狈浑身湿身的照片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手机相册里。
“你放开我!”
江应淮眼尾上扬,一把掰开她的手掌,她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下半身已然裹了条浴袍,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浑身赤裸的样子。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准备的两件浴袍?!
“啧。”
男人俊美沉冷的脸掠过讥诮,单手扯过她两只皓腕,堪堪一扯,舒莞和他较劲挣扎间,脚下一滑,身躯重心不稳地后仰跌进了身后布满温水的浴缸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下次别再犯蠢了。”
江应淮面不改色地拎着手机踱步出了淋浴间,步伐从容,根本不管她的死活,“自己在里面换好衣服再出来。”
“江家客厅瓷砖很贵,你淋不起。”
舒莞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气得肺腑快爆炸。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好一个衣冠禽兽!她根本没带换洗的衣服!!
第二日一大早,江应淮人就没影了,司机送舒莞来到了明大女寝门口。
整个330女寝发出尖锐爆鸣。
“他真这么跟你说的?”
有人破口大骂:“谁啊谁啊,到底是谁这么没有风度,把我们舒大小姐一个人晾在浴室?”
“不是吧,他也太有心机了,居然能让舒总冻你一年的银行卡?马上就是校周年庆了,还有社团出游,你怎么生活啊?”
苏妍心疼地掏出手机,“莞莞,要不我先借你两万应急,反正你凭这张脸什么外快挣不到。”
“挣什么挣,哪个集团的ceo,敢这么横?”
另一人豪气万丈地将一条胳膊搭在舒莞肩上,“你说是谁,姐们非帮你出这口恶气不可。”
舒莞沉默了两秒:“江应淮。”
这三个字一出,全寝室人瞬间陷入死寂。
“……淮易资本的那个创始人江江江总?!”
有人翻着百度百科,“舒莞,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他?”
“我听说他在商界手腕凌厉狠辣,操盘起来六亲不认,两年时间吞并了不少大型精锐企业,风头无二。”
“装什么,那种人活了27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不就是没人看得上他吗?”
舒莞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衣冠禽兽的败类,谁知道私底下玩得有多花?”
姜暖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教授上周说今天下午会有位知名企业家给我们分享金融实操的座谈会,好像姓江。”
江应淮?
这么巧?
舒莞眸光“噌”的亮了,心里的报复小计划立马+1。
她今天绝对要让这混蛋在大庭广众下身败名裂!
-
午后。
一辆车身华丽流畅的黑色玛莎拉蒂停在了樟树葱郁的校门口,跻身而出的男人一身深灰高定西装,气质矜贵疏离。
在校领导和系主任的热情恭迎下,一行人马正往校内款款而来。
舒莞还是第一次见他戴了金丝边眼镜,邵关给他撑着黑色遮阳伞,排场浩大而瞩目。
“我去,今天淮易的总裁真要来我们学校做讲坛?”
“羡慕了!!天呐,别的系还有没有位置?”
“诶不说了,我要抢第一排近距离看他的颜了!”
周围女生红着脸惊喜地走过。
舒莞很是无语地拉着姜暖走上前,笑眯眯地将手怀里的传单递了过去:“您好,江总,我们金融系有个问卷调查,能麻烦您扫码配合我们做一下吗?”
清冽幽远的冷杉香气扑面而来。
江应淮垂眸,冷瞥着她,掏出手机,清冷淡漠的面孔上攒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可以。”
“这个问卷答起来比较麻烦,不如江总把手机给我,我帮您操作一下先?”
舒莞笑得一派真诚无害,嗓音软软糯糯。
只要拿到了他的手机,就能把她昨日的丑照删除,还能导入她事先p好的江应淮和某挡脸ai美女的酒店床照。
等演讲的时候跳出来,让他身败名裂,社死当场。
江应淮仿若未觉她暗戳戳的兴奋,扫了她一眼,异常淡然地将手机递给了她。
就继续和旁边热情的校领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了。
“……莞莞,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姜暖看着她指尖飞快操作的样子,有些担忧,“你现在毕竟还住在他家,让他声誉尽毁,他回头让公关起诉你怎么办?”
他敢?!
让他爸冻结她一年银行卡,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可拿到手机后,她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那日被拍下的丑照。
该死的!
舒莞暗自磨了磨牙,只好不甘将准备好的酒店ps图插入图层隐藏进他的演讲ppt里,呼,大功告成!
“江总,已经弄好了,谢谢您。”
她就如如同一只狡黠嚣张的狐狸,亮出利爪就溜了,男人接过手机看也未看,只是唇畔淡笑余韵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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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来到了讲座时间。
大会堂内人群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座无虚席,舒莞事先买通了主持人,揽了个帮忙放ppt的活。
主持人含笑介绍:“诚邀淮易资本的创始人江总来我校作《深度解析国内金融体系和风险防范》学术讲座,让我们掌声有请。”
掌声如雷中,男人面容冷淡地迈上演讲台,挺括的肩颈线条隐匿在背光中,若有若无地睨了她一眼。
一想到马上这男人就要迎来大型社死场面,舒莞兴奋得掌心都沁出了汗。
正当她在台下准备点开江应淮准备好的ppt时,男人眉梢微扬,将掌心的递给她:“舒小姐,那份是备用稿,这份才是演讲稿。”
舒莞整个人错愕了一秒,咬牙弯腰将u盘插入电脑,随后,整个阒暗的大礼堂爆发出沸腾的抽气声。
“——我的天呐!我没看错吧,那个女孩是谁?!!!”
“'小猞猁'是什么意思啊家人们??重金悬赏江总u盘文件里的相册主人!”
“江总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
舒莞一抬头,泛着荧光的大荧幕文件夹中赫然正是她那日闯入他家浴室,双手捂脸,满脸湿漉漉如落汤鸡的缩略图。
她两眼一黑,脾胃血气翻涌几欲晕倒,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长指虚扶镜框了一把的玩味神色。
哪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江应淮切掉了屏,还是被不少人捕捉到了画面。
“……那女孩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救命,和江总同居的那人到底是谁!”
“好像有点像国际金融1班的舒莞?”
台下坐着的傅铭森还以为自己眼花,直到被兄弟拍下了照舞到他面前,才意识过来——
出现在江应淮u盘文件夹里的那张照片是舒莞?!
他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他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妒火攻心,表情阴沉地起身用眸光寻找着舒莞的身影。
演讲结束,舒莞刚躲避着人群飞快走出后门,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倏然扣住手腕,蓦然拽入了旁边的休息室中。
房门重重阖上。
她整个人跌进一个宽阔又结实的胸膛,桎梏着双手带到了黑色的真皮沙发,江应淮神色岿然不动,就好像做这登徒子事的不是他。
“莞莞?!”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传来傅铭森不确定的焦急询问,“你在里面吗?”
他嗓音焦灼:“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莞莞,我错了,你能不能别跟我分手?”
“唔……啊——!”
舒莞还没回答,江应淮就单手拎着她的腰臀把她整个人提到了他腿上,她骤然溢出破碎的呜咽,男人眼尾轻勾,斯文冷淡的脸上添上昳丽的色彩。
她咬唇用力地挣扎,换来男人力道更重的禁锢:“你上次和他去酒店过生日了是吗?”
他手腕翻转,露出手机屏幕上她曾和傅铭森赴酒店过生日的照片,舒莞瞳孔骤缩!
虽然和傅铭森谈了半年多,但他们只发展到拉拉手就完了。
那次她约他去酒店过生日,只是吃了个千层蛋糕,玩了几局棋牌,犒劳他帮她搞定烦人的论文罢了。
可两人并肩共赴酒店的背影,很难不让外人往别的方面想。
要是让她古板保守,封建如清朝余孽的活爹看到还得了?
就因为她不肯去江家接受“管制”就扣她一年生活费,要是再弄出点什么,老东西岂不将她的皮剥了?!
江应淮斜靠在沙发一侧,唇角的笑意好整以暇又闲散幽冷,“倒是胆大,不知你父亲看到了,会怎么想?”
舒莞脑中紧绷理智的弦“嘣”一声骤断。
宛如被拔掉利爪的猎豹,她脑中警铃大作,双手急迫地攥住男人的拇指:“你敢?!”
江应垂睨着她的脸,神态岿然不动:“不发可以。”
“作为条件交换,你得跟我结婚。”
舒莞瞳眸微颤,差点意外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结婚?!!
她讽笑了一声,懒洋洋地嗤之以鼻:“你算哪根葱,凭什么你想跟我结婚,我就得跟你结?”
他凭什么觉得她眼光差到能看得上他?
“凭我能帮你摆脱继母对你的控制。”
江应淮一副游刃有余的漠然模样,连眼眸都未眨一下,似乎笃定了她会答应,“如果舒小姐不在乎舒家股份被两个外人挤占吞并,也不介意这份这份照片流落到你父亲手中,那请自便。”
“而我,也正好需要一位太太来堵住家里人的悠悠之口。”
舒莞后槽牙都快咬碎。
舒长柏看似将她托付在江家寄养,一方面是想磨砺她的性子,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和钟莉关系不和,在家中难免勾心斗角。
而她爸夹在中间难做人,索性把她推了出去。
她在心中冷笑,瞧瞧,这就是她的好父亲,把亲女儿赶出家门,让小三和绿茶登堂入室。
他就是吃准了她会受他要挟,不得不跟他领证。
门口的傅铭森焦躁不安地踱步间,大门倏然打开。
他惊喜抬头,蓦然对上了舒莞涣散迷蒙的水眸,凌乱压出皱褶的黑色裙摆。
不疾不徐走出的男人则冷静自持,面孔冰山般淡然,只是从内而外散发的凌厉掌控感让傅铭森心头跳了跳。
室内暧昧的气氛铺洒开来,傅铭森只觉一股气血上涌,指骨被攥得泛白:“江总,你和我女朋友共处一室,是什么意思?”
江应淮头也未抬,淡淡反问:“你女朋友?”
没等舒莞作出反应,他慢悠悠地执起她的莹白手腕,放在掌心摩挲,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和舒大小姐在一起的人,是我。”
“认清自己的地位。”
“你,还不配。”
谁和他在一起了!
舒莞愤然抵抗,皓腕被他钳得更紧,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指尖随意地将她胸襟的扣子扣上,侵略性的目光在她耳垂黏连:“怎么,傅少也想陪同我和太太去民政局?”
民、政、局?!
这三个字一出,傅铭森如被人敲了当头一棒,脊背发冷:“……怎么可能?莞莞,你要跟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人结婚?”
“你爱信不信喽。”
舒莞盈盈一笑,妖娆妩媚得就像妖精下凡,选择了同仇敌忾,“傅铭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两家已经退婚了。”
“不找你的馨馨滚床单,别来我这儿犯贱。”
两人吸睛又伉俪情深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徒留傅铭森脸色阴沉如水,屈辱地一拳重重捶在雪白的墙壁。
一定是为了气他!
舒莞肯定是为了气他,才假装跟一个陌生男人“结婚”,实际上,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试探他心意的伎俩罢了。
不到三天,她肯定哭着回来求他!
-
民政局门口。
深色皮质驾驶座上,男人黑衬衫熨帖规整,袖子挽至手肘,修长冷白的指骨捏着一沓证件:“户口本怎么取?”
“我让方姨送过来。”
舒莞发完消息,下巴微昂,态度一如既往的傲慢盛气凌人,“事先说好,我只是因为你开出的条件才跟你结婚。”
“我们只是协议夫妻,没有真正的感情,没有我的允许,结婚的事在我爸妈和外人面前保密,最多只能让你的特助和保姆知道;”
“以及,在我碰到更心仪的男人之前,我能随时跟你分开。”
江应淮一张脸全程淡然自若,清冷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闻言偏头冷笑了声,略带嘲意地勾唇:“可以。”
“不过,你也得守我的规矩。”
他漫不经心地理着黑漆珐琅袖扣,“你得从宿舍搬出来,从今以后都住在云涧天苑。”
“按时上下课,不得旷课早退,一切外出,都要跟我报备;”
“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和傅铭森联系。”
舒莞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眨了下眼,荒谬地笑出声。
还没领证,他就已经管上她了?
“你管我?!”
江应淮并不理她,青白血管凸起的手掌覆住她的手背,轻声呢喃如恶魔的低语,两指一滑便把那人的微信删了:“怎么?舍不得?”
说话间,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边,舒莞一个激灵,赶紧推开他的手:“怎么可能!”
“那就好。”
男人似笑非笑,掌心抚了把她的后脑,带着股温柔又危险的惑人气息。
材料和证件呈交上去没多久,又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拍了张照,一对泛着喜庆的大红本本就到手了。
舒莞攥着结婚证坐在副驾驶上发呆。
她……就,这样,结婚了?
还是跟她平生最厌恶的男人?!
她无法想象这样阴险狡诈的人如果成为自己的丈夫,她将来的日子该有多艰难。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姓江的到底被人下了什么蛊,怎么偏偏要跟她结婚?
难道是……伺机报复?
正当她出神间,一个西装革履斯文清秀的男人轻叩了叩车窗,是江应淮的特助邵关。
“夫人,这是江总在米兰拍卖行提前预定的一套婚戒,希望您喜欢。”
摇开车窗,舒莞接过一个白金的首饰袋拆开一看,一对泪珠形状的温斯顿蓝全钻钻戒静静躺在黑色绒面盒中。
她曾在珠宝报刊上无意瞥见过,高达7000万美元,被誉为“爱人的蓝月亮”,剔透晶莹如皎月鲛人泪。
“即便是协议结婚,婚戒自是必不可少。”
江应淮摘下男戒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用眼神示意她:“戴上,配合我拍一张照。”
拍完后,舒莞光速把钻戒摘下揣进兜里,只见朋友圈多了条动态。
H:【今晚的月亮很美】
配图是他十指相扣着她的,露出一对璀璨夺目的淡蓝色钻戒,看不到女主人是谁。
江应淮的微信头像是月光映照着深蓝色的湖面,波光粼粼,竹叶翕动,有种沉静内敛的内省之美。
看着正人君子,实则内心早就烂透了!
舒莞没好气地在心中蔑笑。
她远瞥了一眼屏幕,评论区瞬间炸出不少人点赞评论,所有人都在好奇江应淮的结婚对象是谁。
邵关:【天赐良缘,金童玉女】
江亦扬:【啊?不是?哥???你跟谁结的婚???我2G网了?(ΩДΩ)】
就连她的父亲舒长柏也点了个赞,笑呵呵地评论:【这么快?喜事将近,再让舒莞住在江家只怕多有不便。】
舒莞冷汗涔涔,莫名有种背着长辈做亏心事的背德感。
思绪徜徉间,江亦扬给她打来了电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莞姐,你知道今天跟我哥领证的女人是谁吗?!我去,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我的嫂子了?”
江亦扬义愤填膺,“我只认你当我的准嫂子,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但我对你一见如故,别的任何女人我都不会让她进门的!”
舒莞沉默了好几秒,她就在昨晚帮他王者晋级赛冲了一波分,以及共同骂了江应淮两句,不知道怎么就赢得了他的好感。
“舒总不是让我给你补高数吗,你要不晚上来我房间一趟,我保证补到你西经满分,拿到奖学金为止!”
一声若有若无的嗤笑,江应淮低沉悦耳的声音如琴弦撩动:“你活腻了?”
“哥?!”
不过几秒钟,电话那头传来江亦扬的鬼哭狼嚎,“卡被停了,跑车也被扣了,连家里密码都换了?!!不是?你真是我亲哥?!”
“自己住学校附近那套房子。”
江应淮眼皮都没抬一下,冷静又不近人情,“不行滚回学校住。”
“不是——”
“家里有你嫂子,不方便。”
男人似乎有些燥,修长指尖随意解开了衬衫两颗扣子:“补课我自会找家教老师教她,就不劳烦你来操心了。”
“呃?喂——?!”
电话被应声挂断。
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舒莞警惕地将身子缩回一侧,那她以后,岂不是都是江应淮这个禽兽给她亲自补课了?!
“原本打算今天带你去看我母亲,”
江应淮单手掌着方向盘,直视前方,深邃的眼光目光幽远而空旷,“但她突然身体状况欠佳,改日吧。”
舒莞哑然失语,他就这么轻易地把他的家庭关系告诉她了?
传言江父和江母是一对怨偶,江母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控制欲很强,因怀疑江父包养秘书小三,曾大闹过公司好几次,还上过新闻。
后来因病休养,外界传得很混乱,什么罹患精神病、狂躁症的都有。
更有人称,江父心仪的女子另有其人。
多年来,外界传言江应淮和江父早有不睦,所以才早早出国留学,一手创办了淮易资本,拓展自己的商业版图。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车子很快在云涧天苑停下。
繁茂枝叶和庭院里的碧波荷塘相映成趣,时不时跳出几条嬉戏的红鲤,春风拂面,杨柳翕动。
谁能想到,上一次来的时候她还只是住进江家,第二次来,他们已经是燕尔夫妻了。
保姆岑姨一早听说了两人结婚的消息,系着围裙笑着将一双毛绒猫耳拖鞋递上:“太太,晚餐已经在准备了,菜式都是按您喜欢的制备。
“先生的日程表、日常喜忌我一会发给您,请您过目。”
因为岑姨是看着江应淮从小长大的钟点工,男人对她很是信任,结婚的事也没有隐瞒。
除了岑姨,也就只有他贴身的特助邵关知晓。
两人保密性极强,舒莞也就没有异议。
私底下,他们的确该称她一声太太。
舒莞被这声称呼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连摆手:“岑姨,您客气了。”
他们是假夫妻,差不多得了,她才没兴趣研究江应淮喜欢什么。
江应淮一边将西装外套解给佣人,修长的手握着玻璃杯,随着冷水入喉,凌厉的喉结上下攒动,有股说不出的性感。
“岑姨,一会晚餐送到我卧室就好。”
舒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拎小鸡似的提到了卧室,攥得她后颈绯红了一小块,江应淮低眸瞟了一眼,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江应淮,你混蛋!!”
“自己把高数和西经的作业拿出来,晚餐前学不会我规定的章节要领,这饭你就别吃了。”
男人将她的豹纹双肩包扔至她面前,掌间捏着两份挂科的专业试卷——正是她上学期期末考了45分的。
长腿在旋转椅上优雅交叠,骨感而遒劲有力的手在笔筒里检了支钢笔,斜她一眼,淡然犀利的眼神仿佛在说:需要我重复一遍?
在舒莞拔腿要溜的刹那,一只瘦削有力青筋凸起的手臂,游刃有余地扯住了她的连衣裙摆。
不过一秒,她便被揽到了他旁边的书桌座椅上。
江应淮快速地翻阅了一下她的试卷得分情况:“求二阶偏导数的公式还记得么?”
舒莞平时高数作业不是抄傅铭森的就是问季凉取经,哪里记得什么导数公式:“江应淮,你别太有病,谁家结婚夜补课的?!”
“不知道?那就先把公式背了吧。”
江应淮冷呵一声,钢笔在课本中逐一圈画着重点和例题,眸色深沉地抬眼,“还是说,你想让我给你补点别的?”
“啊?”
舒莞一个激灵,盯着男人灵活转着钢笔的修长手指,两指打旋碾动,腕骨劲瘦瘦削,指骨如玉般清贵温润。
她脸颊骤然发烫。
该死的,她在乱想什么!
就在这时,岑姨轻轻敲响了卧室房门:“先生,嘉仪的王总想跟您进一步商谈GW酒店的运营决策方案,有个电话……”
“知道了。”
江应淮轻啜了口茶,慵懒掀起眼帘,不动声色地睇她一眼,“圈出来的公式要领,在我回来之前得背好。”
“一会我检查。”
等男人步入一楼书房时,舒莞憋了一晚上的浊气才得以释放。
她攥紧拳头,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巧言令色,她才会昏了头跟他领证!
她才不要当他的老婆,要当就当他看不惯又干不掉的克星!!!
舒莞走到露台上,俯瞰了一圈这里距离一楼的距离,目测不到三米。
地面就是松软的草坪,动静不大,也不会引起男人和岑姨的注意。
她深吸一口气,默念着逃出生天就能不被这个禽兽控制自由,咬了咬牙,一条长腿跨了出去,双手紧拽栏杆:“先跑了再说。”
一声沉闷的坠响,她凌空一跃,扑进了蓬软的草坪。
书房里,江应淮正在视频会议的瞳仁一颤,像是倏然意识到了什么,薄冷的眼皮撩起,眼神锐利沁寒。
隔着玻璃窗,舒莞懒散挑衅地撩了一把长发,笑得妖娆,对他比了个竖起的中指。
管家吓得冷汗涔涔,忍不住上前:“江总,您要不要……”
江应淮唇角噙着抹似有似无的薄笑。
男人闲散自若地靠坐在办公桌椅背,摘下金丝边眼镜,昂贵精致的钢笔在指尖绕了两圈,叩在桌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急,她只属于我。”
-
夜晚的“游荡人间”会所纸醉金迷,带劲的金属DJ疯狂劲爆。
包厢里除了她圈子里的朋友,还有清一色的年轻小鲜肉,个个一米八带着薄肌,身材模样极好。
“舒大小姐,打你电话打了八百遍,男模都给你点好了,今晚哪阵阴风把您给吹来了?”
季凉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沙发上,拢火帮她点燃了一根女士烟,放荡形骸又格外迷人。
舒莞一身妖艳如火的高定开叉曼妙长裙,阖眼享受着男模的按摩:“别提了,最近碰到个讨厌的人。”
“老娘跟他水火不容。”
“什么人能让你这么气?”
季凉揶揄地瞟她一眼,夹着烟的手给她扇着风,见她沉闷不语,神色凝重起来,“又是你那后妈?”
她跟季凉从小一块长大,是穿一条开裆裤的过硬交情,季氏汽车实业风生水起,这公子哥在圈里也落了个“换女人比换赛车还快”的名声。
念书时,她被罚站季凉陪同;她被罚写检讨时季凉代笔;她跟不怀好意的体校男生打架时季凉出面撂翻一群人;
就连小时候舒莞父母离婚,舒长柏接了个当护士的陌生女人回来时,他都帮她往那女人医院狂砸投诉信。
“不是。”
舒莞饿得饥肠辘辘,大口吃着季凉给他点的一堆小龙虾夜宵,坐姿豪迈,高开叉的裙摆滑下半截,“一男的。”
“谁?”
季凉瞳眸掠过一丝不自然,很快恢复正常,帮她将裙摆拽好,“傅铭森?”
舒莞摇头,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不给兄弟引火烧身:“我爸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拎着我去他家补习,煽风点火让我爸把我卡冻了一年。”
她冷笑,“大概是个表面衣冠楚楚,商业精英范的男的,背地里一肚子坏水。”
要不是在江应淮身上接连跌了两次跟头,她不会把这事告诉季凉。
“简单。”
季凉凤眼微眯,将烟熄灭,招手让她靠过来,“他不是你爸的生意友人么,那舒总定然对他十分信任。你钓鱼执法,拉他下水,反手告他一个对你心怀不轨,你爸那么古板的老古董,还能放心让你住在江家?”
“卧槽,季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慷慨了?”
史宇航差点被唇边的龙舌兰呛到,一双滴溜溜的眼珠望着舒莞出去拿软饮的背影,低声问,“你真舍得,让她和那人近距离接触?”
“老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季凉哂笑,“连个名字都不肯跟我透露,保不齐是个四五十的地中海秃顶大叔,她小脑萎缩了才会看上那男的。”
“……”
舒莞去前台问服务生要了两支香草冰淇淋甜筒,见姜暖迟迟不来,正要拨个电话过去,忽听门口传来一声调笑。
姜暖正被一个人高马大的黄毛耳钉男拦住了去路,胳膊横亘在她面前。
“哪来的小美人啊,娇滴滴的,又乖又纯,让爷玩……”
舒莞抄起一杯空啤酒瓶对准男人头顶就开了瓢,她学过近身搏击,对准男人胳膊就是一个反拧。
“啊——!!”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额头沁出了痛楚的汗,脸色惨白,舒莞明艳一笑,冷啐一口,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不是很横吗,再牛逼一个我看看。”
手臂直接脱臼。
男人痛得撒手的空隙,她眼疾手快地将姜暖一把拽开。
“妈的臭婊子,你谁啊,敢抢我们耀哥看上的女人?!”
“海城宋浦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几个兄弟怒不可遏,男人抹了把额头滴下的血,仰头,对上了一张明媚万千、跋扈嚣张却过分精致的脸蛋。
女孩身躯纤秾合度,一双乌黑的杏眼如在糖水里浸泡过,眼尾锋利上挑,有一种攻击性与娇俏并存的美。
又甜又野,可高傲大小姐亦可难驯恶女。
这种气质是用钱浸泡出来的,每一处都浑然天成。
他呼吸一滞,竟一时忘了呼吸,心里窜上难耐的心痒和悸动:“……你就是那个唯舒集团舒长柏的掌上明珠,舒家大小姐舒莞?”
赵耀一摆手,那些兄弟只好隐而不发。
“是我。”
舒莞将姜暖揽进怀,胳膊横搭在她肩上,妖娆又危险地勾勾手指,“今儿个你脑袋不清醒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再有下次——”
她眼皮轻抬,握着酒瓶的手缓缓在他裤裆处虚虚一点,红唇轻绽:“这儿,可给我捂严实了。”
这架势,唬得赵耀一帮兄弟差点全都给跪了。
“还不滚?”
几人灰溜溜地远去,反倒赵耀依依不舍地偷觑了舒莞的背影好几眼,蠢蠢欲动的心思昭然若揭。
“对不起啊莞莞,又麻烦你为我得罪人了。”
姜暖有些愧疚,殷勤地地给她捶背捏腿,“那个赵耀好像是国贸系的,听说家里背景不小,私生活挺混乱的,我怕……他盯上你。”
“不妨事。”
舒莞对朋友是出了名的两肋插刀,心疼地捏了两把她清秀的小脸,“总比骚扰毫无缚鸡之力的你好。”
比起家世显赫性格张扬的舒莞,姜暖就是另一个极端——成绩很好却父亲早逝,母亲去年嫁入豪门却不受待见,日子过得清贫又谨小慎微。
格外不待见她的继兄,恰巧是季凉。
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季凉跟舒莞关系更亲近,并不喜欢性子温吞唯唯诺诺的姜暖,要不是舒莞跟她是闺蜜,季凉压根连话都不愿意跟她多费一句。
这种关系在去年姜暖的母亲成为季凉继母后,急剧恶化,季凉每日带面孔不一的女人回家,两人关系剑拔弩张。
所以,在舒莞想带她上去时,姜暖毅然拒绝了。
既然季凉那么讨厌她,她还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好。
“舒大小姐,您刚才砸的冰啤,请这边付款。”
酒吧侍应生拿出付款机的动作把舒莞一下拉了回来,正当她掏出手机准备扫码时,蓦然一拍脑袋:
她的银行卡被她爸冻结了。
全都拜江应淮所赐!
舒莞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晚餐都让季凉请了,这下连瓶酒都点不起,可不得被那狗给笑死。
她咬了咬牙,蓦然在门外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
夜幕沉沦,路边幽暗的光照在街边一辆奢华冰冷的黑色布加迪上。
坐在后座的男人面孔浸在月光中,冷白皎洁的月光映得他那张脸愈发寒意横生,矜贵淡漠。
江应淮面无表情地抬腕瞟了一眼腕表,犀利冷漠的视线将她的窘迫逮了个正着:“舒莞。”
一股居高临下,掌控着她的生死的腔调让舒莞如坠冰窖,浑身一颤。
“现在是10点47分,距离江家的门禁时间,超过了47分钟。”
姜暖狐疑看来。
舒莞气不打一处来,反唇相讥:“江总真有闲工夫,放着几百亿的投资生意不谈,跑来监视我一个无名小卒。”
车门扬起。
她大步走到车窗前,伸手:“既然江总这么有空,什么时候把我一年的生活费还给我?”
一想到她现在出门身无分文,无法纵情声乐,就想撕了这男人。
江应淮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握着手机盯着她,俯下身子:“那你求求我。”
声线低哑暧昧,喷在她耳根上如有电流窜过,又酥又麻。
舒莞猜不透他想做什么,恼羞成怒地扬手去夺他怀里的皮夹,刚弯下腰,江应淮唇角翘起,抬手一把将她拽进了车内。
车内黑咕隆咚,她跌坐车内,臀撞到了门把手。
男人有力的大手将她牢牢按在了他腿上,相触的皮肤滚烫,如擦枪走火,舒莞整个人都颤栗了一下,羞愤慌乱起来:“……江应淮,你干什么!”
陌生又蛊惑的冷杉气息和独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她的毛孔,舒莞能透过后视镜窥见男人箍着她的腰的动作。
江应淮虚托着她的腰,一字一顿面无表情道:
“再乱动,我会把你今晚夜不归宿的事通知你父亲。”
舒莞脸上的笑凝住,眼中戾气陡生:“你敢?”
江应淮情绪端得四平八稳,吐字清冷刻薄:“你违反一次,我就押你一回,直到你彻底懂规矩了为止。”
他淡然命令:“邵关,去结下账。”
开车的邵关浑身一抖,眼观鼻鼻观心,立马下车前往酒吧准备把夫人刚才的开销给付了。
“慢着,”
男人叫住他,“把季少付的那份一并结清。”
“……是,江总。”
这也就意味着,从进酒吧到现在,他的保镖一直在跟踪她。
忍耐许久的怒气喷薄而出,舒莞忍无可忍,双手紧紧攥住男人熨帖工整的衬衫衣襟,指甲用力到泛白——
“江应淮,你给我等着。”
邵关刚回来,就看见两人身躯交缠,舒莞被圈禁着腰跪趴在男人腿上,气得脸颊青白,江应淮却像是丝毫没感觉到,神色异常冷静。
“以后你在外面的每一笔开支,都可以刷我的卡。”
舒莞气笑了,她向来花钱如流水,生活骄奢淫逸,要是被他过目了每一笔账单隐私,还得了?
横竖都是花钱,花她的,和花他的,有区别?
如果不是看清了舒莞脸上的表情,这垂首帖耳的姿势,邵关还以为一对亲密耳语的伉俪真夫妻。
他轻咳了一声,佯装没看到后座的旖旎暧昧,迅速钻进驾驶座,发动引擎打道回府。
回到云涧天苑,舒莞将卧室房门摔得砰砰响,震得墙上油画抖三抖,惊得栖在窗外庭院屋檐的麻雀振翅高飞。
二楼书房拐角。
窗外清冷的月光倾泻在男人身上,他此刻正倚在露天小阳台,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猩红袅袅。
周正禁欲的黑衬衫隐匿在爬山虎和蔷薇的砖红墙面,烟雾缭绕在他四周,衬得男人如明月孤悬般高不可攀。
岑姨叩响房门,端着一杯红茶小心翼翼地进来,不解地问:“江总,您需急着磨砺她性子?莞莞一个家境优渥的大小姐,从小被宠惯了的,冷不防被您下了这么剂猛药,她不恨您才怪呢。”
“婚后来日方长,她还小,您何必把人逼得这么紧?依我看,您不妨依着她,您省心,她也乐得自在。”
江应淮闻言淡笑了一下,打断了岑姨的话:“得逼。”
岑姨一愣,男人慢条斯理地扯了扯领带:“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让她刷我的卡,她知道每一笔记录我都会过目,从此每大手大脚花一笔钱都得深思熟虑,掂量掂量这笔钱我会不会告诉她父亲。”
“人性本贱,轻而易举得到的她不会珍惜。”
身为一个“败家”的纨绔大小姐,舒莞奢靡到请一个有点交情的朋友吃饭都能动辄几十万,衣橱里全是限定不重样的新款大牌,赛车、玩滑翔艇、越野……全是烧钱的爱好。
花钱大手大脚并非什么缺点,但当能力和消费不成正比时,便成了滑向深渊的催化剂。
江家不缺钱给她造,但他希望,如果哪天他不在她身边,她能不丧失自保的能力。
岑姨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您给太太的卡开月限额即可,何必用您的卡呢?”
“我要让她在无助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只能是我。”
江应淮将烟骤然掐灭,抬起头俯视着岑姨,幽暗的夜色也溶不去男人眼底的势在必得,字字道,“也只有我。”
岑姨一时间被震慑到,默默将茶端到桌上准备退出去,转身时又被叫住。
“太太每周的课表、参加的社团,和之前每学期的学分成绩单,一并发给我。”
岑姨赶紧应声,出门时心里还直感叹总裁对夫人的上心程度。
能把夫人生活方方面面都考虑俱全,亲力亲为,还这么有远见,既当“丈夫”又当“爹”还当“人生导师”的……
世上也只有她们江总莫属了!
金融大三下的课程不多,舒莞第一节是早八的证券投资。
平常她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让姜暖帮她答到,可今日,刚过七点,男人深邃冷淡的五官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吓得弹坐起身,醒来才发现是一场梦。
洗漱完化完妆下楼,舒莞就看见江应淮长腿交叠,斯文优雅地吃着早餐,晨曦的第一缕金光照在他面容上,衬得男人的眉骨和轮廓愈发冷隽优越。
蟹粉小笼包、豆浆、开胃小菜。
江应淮不喜欢西餐,偏好中式餐料,饮食也极为规律清淡,这点和舒莞截然相反。
早餐没有麦门,还有什么乐趣?
舒莞心烦意乱,拎起Gucci包往肩上一挂就走,一字肩后背镂空的黑色小洋装配上玫红的超短裙,裙摆沿着嫩白的腿根摇晃逶迤,勾勒出修长莹润的腿部轮廓。
“站住。”
江应淮撂下餐具,不咸不淡地抬眸紧盯她,眼皮褶压下一道阴影,“吃了早餐,我送你去学校。”
舒莞身形一顿,双拳攥了又攥,挑衅又反叛地一扬下巴:“江应淮,好好的人不当,你偏要做狗?”
她还就来劲了,耳旁风似的往门口走,刚走出两步,后领被男人蓦然拽住,指尖堪堪下滑,不费吹灰之力拎着她带出了房门。
“岑姨,把早餐打包,我亲自送她上学。”
舒莞的脸蛋一下子烧得通红,男人骨节分明瘦削有力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勾的是她的内衣后背肩带!
“死变态,流氓!”
“嗯,我是变态。”
江应淮似乎心情很好,薄唇噙着抹笑,眯起瞳眸,泛着凉意的指尖冰冷玩味地按了按她的蝴蝶骨,“你再惹我一次,下次碰的地方,就不是这里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喷洒在她耳廓,让她腰软了一半,尾椎都颤了颤。
该死的姓江的,好一招色令智昏!!
男人的车整洁而一丝不苟,引擎设备锃亮到反光,就是这么一个禁欲洁癖的男人,舒莞刚上车,就发现有个雪莉玫的毛绒大脸包摆在副驾驶座上。
就连车载香薰都是粉嫩可爱的美乐蒂。
这软萌可爱的风格,莫非是他女朋友留下的?
他前女友口味跟她还挺像。
舒莞冷笑了一声,准备将那包挪开,谁知不经意打开,发现里面装的赫然是她今日上课的所有课本和作业册。
笔袋、水杯、平板一应俱全,还散发着淡而好闻的冷杉香。
她脑袋瞬间宕机了一下,这应该是……岑姨帮她放的吧?!
昨日来云涧天苑来得匆忙,她很多日用品都没准备,她没想到江应淮会派人把她的东西全都搬来了。
……绝对是她想多了,说不定是她爸给她送过来的呢!
眼看着车要停在大门口,舒莞瞬间惊觉和男人签下的“隐婚政策”:“快靠边停!”
见她戴上鸭舌帽,拉上口罩,一副生怕别人看到的样子,江应淮虎口掰过她的下颌,不放人:“就这么不想让别人看到?”
凌厉强大的气场,让舒莞有些发怵,愤愤咬牙:“不想。”
“是么。”
她本以为他会迁就她,谁知,江应淮轻笑一声,瞳仁锐利而极有压迫感,捏着她的脸颊,那枚婚戒研磨过她脸颊:“迟早,我会让你想。”
指尖抠开门把手,舒莞羞愤地下了车,如一只怕被猎手瞄准的小猞猁,掩帽疾逃。
唯余驾驶座上的男人面孔晦暗地紧盯着她的背影,黑眸深邃阒暗,如静水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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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是几个班一起上的大课,舒莞迈进教室,姜暖她们已经在大教室后排帮她占好座了。
不知是哪个女生眼尖,八卦地戳了戳舒莞的后背:“诶,今天早上我看到一个女生下了江总的车,背影有点像你……”
舒莞坐姿不动,面不改色:“你看错了。”
底下却躁动起来:“什么?淮易资本的那个江总?!”
“是啊,好像还背了个米色的雪莉玫包,和舒大小姐这个一模一样。”
“你肯定是看错了,人家江总可是福布斯青年榜上最年轻有为的商界精英,留学海归人才,公司都是高端高净值客户的业务,淮易旗下光餐旅酒店全国就有五十多家,和舒莞这种成天游手好闲的大小姐十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好吗?”
“可我上次在酒店吃饭,好像听到了舒家和傅家取消婚约的事,这前脚刚退婚,后脚就勾搭上了淮易的总裁,这无缝衔接的速度,啧啧……”
舒莞眯起眼,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那人,眼风如利刃:“大清早的舌头刷过马桶了,这么臭?”
那女生立马悻悻闭了嘴。
一粒石如激起千层浪,闲言碎语无孔不入。
坐在斜后方的傅铭森却坐不住了,心里一团乱麻,神情阴冷。
生日宴被捉奸的事本就始料莫及,半路还杀出个什么淮易的总裁,难道舒莞真能看上一个面都没见过几次来历不明的陌生男人?
不,不会的,她肯定是故意做戏给他看。
“下面我来抽一位同学回答一下这道选择题,答对了,平时学分加双倍。”
许教授环视了一圈教室,视线在点名册上停顿了下,“金融1班,舒莞,你来回答一下:影响债券投资价值的外部因素是——?”
突然被cue的舒莞身体一抖,还是站了起来,讪讪看向PPT上的四个选项。
许教授头发花白,当长得慈眉善目,平时老爱关怀不思进取的“问题学生”,在他们平时分不及格时故意“提问送分”,深受同学们爱戴。
底下有男生起哄:“许佛爷,人家上学就是来度假的,主打一个玩,您就别为难人家了。”
“笑死,舒莞每次学分考试垫底您又不是不知道。”
2班人看向傅铭森:“诶,傅少,这不帮你女朋友一把?”
苏妍冷笑:“人家早分了,出轨男谁爱要谁要去吧!”
傅铭森紧紧盯着舒莞漠不关心的样子,攥紧拳头,要是她现在求助地看他一下,他也不是不能在教授前帮她一把。
熟料,舒莞低头翻阅了一下课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时,才开口:“选C.市场利率。”
全班一片哗然,许教授也愣了一秒。
“……卧槽,不是吧,居然答对了!”
“猜的吧,要不就是姜暖告诉她的!”
许教授拍了两下掌,示意大家安静:“这道题课本上有类似的例题,本身不难,这位同学答得很好,请坐。”
舒莞松了一口气,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她早上坐江应淮车来时,翻了下那本书,正好就看到了相应例题。
可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却立马带了异样。
“大小姐,你老实交代,最近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导?”苏妍问。
姜暖也坐不住了,难掩兴奋地附耳低问:“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上了一个男人的车,是不是淮易资本的江应淮?天,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是说你只是寄住在江家补课的吗,这才几天,大有增进啊!”
提到那个男人舒莞就不屑,甚至懒得解释,冷笑了一声:“呵。”
一字一句无孔不入地钻入傅铭森的耳廓,他愈发心烦意躁,连大清早宁馨给他买的小米粥一口没吃就扔了。
下了课,他就将舒莞堵在了门口,脸色阴沉——
“那个姓江的显然就是为了包养你,我听说他还留你在他家过夜?你这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吗?”
“玩玩而已,人家江总是什么阅历,见过的女人多了,要是真喜欢你,怎么可能直接把一个女人带回家?”
“所以呢?”
舒莞眼皮都懒得抬,唇瓣讥哂地勾起一抹弧度,“你哪来的脸教育我?”
“舒莞,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再这样就没意思了。”
傅铭森脸色渐沉,急得扬手擒住她的手腕,“别再跟我摆谱了,我说了,上次的事是个误会,宁馨她是无辜的,你想撒气可以,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便宜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男人吧?”
舒莞听得发笑。
“你想多了,自己裤腰带拴拴好,实在寂寞就去医院看看肛肠科。”
她随手拢了把耳后的长发,趾高气昂得仿佛眼里根本容不下他这个人,“不好意思傅少,我对你早就不感兴趣了。”
说完,她抬脚就走。
“莞莞——”
“诶诶诶干嘛呢,性骚扰前女友啊?”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的男声打破僵局,玩世不恭的声音带着几分野性。
舒莞循声看去,来人正是昨晚在酒吧碰到的那个“耀哥”,黄毛耳钉,配上黑色铆钉皮夹克,唇角带着张扬不羁的坏笑。
他挡在舒莞身前,“傅大公子,大庭广众之下,死缠不打不好吧。”
下课时分,络绎不绝的同学眼神异样地朝他看过来,傅铭森只好罢休,咬牙不舍离开。
“舒大小姐,我替你解了围,给我个联系方式不过分吧?”
大清早起来上早八,舒莞本来怨气就比鬼重,此事又被人搭讪,更觉无语,眼皮都未抬一下,傲慢又任性嚣张:“想加我的都从东方明珠排到长城了,先排队吧。”
她被同寝室的几个女生拉着离开,原地几个高大的男生却小声议论起来。
“耀哥,什么情况,你真看上那舒大小姐了?还替人解围?”
被称为耀哥的就是隔壁国贸系3班的赵耀,出了名的纨绔,好色且精于猎艳。
“耀哥,你昨日不是还喜欢那个姜暖吗,怎么今天胃口变了,看上这离经叛道嚣张小辣椒了?”
“听说她跟淮易那位总裁的关系可不简单,今早还被人看到从江应淮车上下来的。”
“那就是长辈帮捎晚辈一程,你踏马真是猪脑子。”
赵耀气笑了,紧盯着舒莞的背影,他爹就是淮易的经理,江应淮连结婚对象都有了,昨天还晒照婚戒朋友圈呢。
“她,我追定了,你们谁都不许给我生事。”
舒莞给他的感觉跟别的女生都不一样,刁蛮火辣,难以预测,让他心底无端生出几分新奇和征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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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淮易集团总部大厦。
高耸入云的排排高档写字楼在日光下折射出银光,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内,一整面环型落地窗能将黄浦江和汽轮尽收眼底。
坐于老板椅上的男人西装笔挺熨帖,长腿优雅交叠,面无表情地翻阅着高层呈交上来的投资方案分析报表,倾泻出来的腕骨冷白而修利。
签名字迹遒劲有力,苍劲如松。
一旁的邵关接回一沓文件,江应淮揭起茶杯轻啜一口,薄平的指尖在桌上轻敲:“太太上午的出勤率如何?”
“……许教授说很好,连上课出的题都破天荒答对了。”
邵关略一沉吟,“哦对了,午餐二少爷看到太太原本打算去校外吃大餐,结果不知是没钱还是怎么,改吃食堂了。”
男人薄唇弧度轻勾:“是个有骨气的,即便饿死,也不愿刷我的卡。”
不过,她能坚持多久?
“还有,”
邵关冷汗涔涔,“有人看到,下课后傅少对太太死缠烂打,而后被国贸系的那个赵耀解了围,问太太要微信,太太没给。”
“赵耀?”
江应淮冷淡疏离的眼皮掀起,锋锐之色尽显,邵关明显感觉周围都在下冰刀,“人事部赵方潭的儿子赵耀?”
“……是,私生活混乱,他之前把隔壁职校人家一女孩肚子都搞大过,赵经理还被叫去医院善后,很多人都知道这事。”
邵关头皮发麻。
这赵耀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觊觎他爹顶头上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