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弗若祁贺连是小说《快穿:女配太娇媚,全世界都沦陷了》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快穿:女配太娇媚,全世界都沦陷了》的章节内容
史册记载:乾坤大陆,四国鼎立,南方晋国,北方仓国,东方清国,西方卫国。原本偶有冲突摩擦的四国,却在最后和平融合。在这段历史中,有一个人的存在令无数后人心向往之,就连史书都称她为:古今第一人。
晋国皇宫 雕梁画柱,金碧辉煌。然而今天的皇宫,肃穆之中却又不太平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你道为何?今日原是晋皇爱妻晋后生产之日。晋皇焦急地等待在产房之外,英俊的脸庞表情凝重,焦急地来回踱步。皇后的痛呼声连绵不绝,原本娇软清脆的嗓音已是些微沙哑了,即使在生产之时,她的心中似乎还是只有夫君晋皇,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晋皇之名,晋皇听到那一声声自己的名字,不免更加焦急,与此同时,心中对妻子的爱意也增多了,愈演愈烈。他心一横,不顾祖宗遗训,推门入内,柔情满满地握住了晋后的手,晋后发丝凌乱,却依旧美丽。她内心喜悦,嘴上却道
晋后:" 夫君,这不合规矩,允儿不能让你为了我而承受非议。"
晋皇:" 允儿,你是为了我而受苦的,我怎么能安心地等在外面呢?"
晋后愣住了,晶莹的眼泪顺着琼姿花貌的脸庞流了下来。
晋后:" 夫君,能进入皇宫,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是我最大的福气。"
她心下明白时间到了,用尽力气,孩子呱呱坠地,传来响亮的哭声,产婆心下一喜,却也明白,此时万万不能放松,还有一个。于是鼓励道:
稳婆:" 娘娘,用力,还有一个,快了"
晋后调整呼吸,握紧晋皇的手,又一个女婴坠地。稳婆连忙道喜
稳婆:"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平安诞下了两位小公主。"
晋后嫣然一笑,对着晋皇情意绵绵。
晋后:" 多亏了夫君在此陪伴,我才能有力气平安诞下这两个孩儿。"
晋皇心下大动 ,允儿一直这么傻,只有她一直以来初心不变,把自己当作她的全部。看着晋皇的神情,晋后心知此事成了,自此以后她在晋皇心中的地位自然是牢不可破了 。在两人甜甜蜜蜜之时,稳婆也很有眼色地为两位公主进行清洗,洗到哭声较为细弱的小公主时,却惊呼一声。
稳婆:" 这,小公主……"
晋皇心中不悦,也担心这个女儿
晋皇:" 如此喧哗,所为何事,小公主怎么了?"
稳婆心知不好,连忙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请罪
稳婆:" 启禀陛下,小公主胸口上有个脚印,现已发青,恐是要宣太医。"
晋后闻言心神恍惚,忙接过女儿仔细检查,见她胸口上确实有个脚印,心下猜测是生产途中大女儿无意中踢了小女儿一脚,不由地叹息,愧疚不已。她百般筹谋,迟迟不肯用尽全力,只为在晋皇心中再增添一点砝码,谁料却是害苦了小女儿。
晋皇也是忧心忡忡,看着妻子怀中的女儿,谁料她却突然对着二人展露笑颜,似是在安慰她们,笑容天真纯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自是更加怜爱这个生来体弱的女儿。忙宣太医前来。
太医匆匆赶来,为小公主仔细检查,心里一个咯噔,连连叹息,如此金尊玉贵的小公主,生来就患上了心疾,还是因为自己的亲姐姐,实在可惜了。
太医:" 禀陛下娘娘,小公主在娘胎之中就更加体弱一点,如今又受了一脚,怕是会患上心疾,往后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剧烈运动,情绪也不宜大起大落,万万记得定时服药。"
晋后直到此时,才流下了真挚的泪水,这么小的孩子却先天不足,往后可如何是好。心中内疚不已,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啊。
晋皇上前搂住晋后,看着怀中的女儿,承诺道
晋皇:" 允儿,你放心,咱们的女儿会没事的"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产房之内,还有一个公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妹妹的身上。毕竟就连她的娘亲,在内心深处都对她心有芥蒂,只是把这份心思狠狠压下去了而已。
系统001:" 若若,第一步走成了,现在在晋皇心里你是可怜乖巧的小公主,在晋后心中你又是令她内疚心疼的小女儿,女主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宫弗若现在只是一个婴儿的形态,她倒是饶有兴致,这样的体验于她而言甚是新奇。她在脑海中默默回想着原剧情:女主宫弗莱自小明朗大方,妹妹宫弗若却因为在母体中吸收得不好,先天体弱,可是因为没有那个明显的脚印,父母却并未给予如今这般的重视。
妹妹胆小怯弱,姐姐明艳热情。久而久之,父母也更疼爱姐姐。她一直笼罩在姐姐的光环之下。甚至连自己的爱情都处处充满了姐姐的影子,最终郁郁而终。可是现如今,她宫弗若来了,那么所有人的目光就只能放在她的身上,宫弗若微微一笑,虽只是个小婴儿,却粉雕玉琢,皮肉莹嫩,足以看出其未来的天人之姿。
宫弗若:" 小一,你是明白我的,我要拥有最多最极致的爱,这一次,宫弗莱就做我的影子便可以了。"
系统001沉默,它与宿主若若已经合作了数千年了,在这么多年当中,她已经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了,从前在系统的掌控之下,她也不愿受一丝委屈。如今他们能够叛逃主神,更应该万事由着若若的性子,让她玩个痛快。
时光匆匆流逝,两位公主渐渐长大了。小公主虽然身体柔弱,却善良单纯,体贴可爱更何况她小小年纪,就已经出落得清秀绝俗,光彩照人,气质如出水白莲,实在是一个绝色的佳人。
如果说妹妹宫弗若是白莲山茶般的楚楚美人,那么姐姐宫弗莱便是玫瑰般的明艳美人,虽不及晋国皇室之宝弗若公主,也称得上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只是晋国皇宫之中,自上到下,提及这弗莱公主,皆是连连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福莱公主嚣张跋扈,这些年来更是对弗若公主嫉妒不已,仗着小公主的善良与对姐妹亲情的珍视,屡屡伤害小公主。这傻乎乎的小公主,受尽了伤害,还选择掩饰太平,更加可怜可爱。
傍晚时分,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着凉意,随着暮色层林浸染,片片落叶随风飘舞,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
晋后宫殿中,烛火摇曳,餐桌上摆放着火腿炖猪肚、烧糟鹅、炙烤鹿肉、莲花羹等美食,香气扑人。晋后纤纤玉手,执起银箸,为晋皇夹起他爱吃的菜。晋皇神情放松,姿态惬意,礼尚往来地为晋后夹了她爱吃的梅花肉。小公主宫弗若肤色冷白,面庞精致,连连撒娇。
宫弗若:" 父皇母后,我也要,也给我夹菜嘛"
晋后看着这个自己呵护备至的小女儿,心中满是柔情,伸出手点点了她的鼻子,动作轻柔,嗔怪道
晋后:" 你这小丫头,最会卖乖撒娇。"
晋皇看着身边的娇妻爱女,也撑不住笑了出来。为女儿盛了一碗汤。
晋皇:" 怎么能忘得了你,来,你爱吃的福彩鸡汤。"
宫弗若微微一笑,颊边映出了两个小梨涡,乖巧地道谢喝起了汤。晋皇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三人气氛亲密和谐。宫弗莱安静地用膳,深深地低下头,强忍泪意。
宫弗若美目顾盼,眼波流转,她自然看到了姐姐的一番作态,心中冷笑一声,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怎么还是不习惯呢?但是她可是善良单纯的小公主,怎么能不安慰安慰这个失意的姐姐呢?
她姿态自然大方,轻巧地拿起了做工精致的勺子,那只纤细白嫩的手搭在勺子上,宫中匠人费心做出的工艺品般的勺子都失色不少。
宫弗若:" 姐姐,这今日的福彩鸡汤格外清香,你快尝尝吧。"
晋国地处乾坤大陆的南方,晋人的口音本就娇软一些,小公主的声音尤为软糯动听,沁着蜜一般的甜,单单是听她的声音,就是一种享受。可是这般天籁的声音,却让宫弗莱烦躁不已,她执箸的手不由握紧,暗暗咬紧了牙齿。又是这样,明明是她抢走了所有的一切,却又施舍一般偶然从 手掌里漏些东西给自己。
她忍了又忍,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地接过了碗,却只是放在一边,不愿动一口。宫弗若期待地关注着她的行为,见她如此,眼中光彩都暗淡了不少,表情带出了一丝伤心,在接来的用餐时间里沉默了不少。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晋皇与晋后看在了眼里,他们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小女儿的心疼与对大女儿的不满。晋后叹息一声,不明白明明是一母双胎,为何品性如此天差地别。晋皇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宫弗若的头,满满的帝王柔情,安慰她道
晋皇:" 下面进贡了几批天光软烟纱,你最是喜爱的 ,等会儿父皇让人给你送来做衣服,我们小公主定是这大晋最夺目的姑娘。"
宫弗若抬起头,清亮的杏仁眼中满是孺慕依赖,在父皇的耐心安慰下,情绪好转了许多,便也挽住晋皇的手臂,连连撒娇。
宫弗若:" 父皇,若儿不穿天光软烟纱,就不是最漂亮的姑娘了吗?"
晋皇哈哈大笑,晋后也捂嘴笑了起来。守在一边的宫人们对此情景早已司空见惯了。小公主身体不好却乐观玲珑,只有她才能令皇上如此开怀。
明明阳光和煦,宫弗莱只觉得自己遍体生凉,明明坐在这一家团聚的桌子上,尤然仿若一个外人而已,心底越发不甘。
青鸾阁中,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素指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空气中弥漫着瓜果的清请幽香,令人心旷神怡。宫弗若身着白衣,外罩粉纱,头上轻巧地挽了个百花飞月,只簪了一只碧玺弯月钗,简洁清爽却不朴素。身上穿的是最为名贵的布料,头上戴的是价值连城的宝玉,就连抚的琴都是珍贵的阜南梧桐木所制。
宫弗若沉浸在琴声当中,忽然听闻珠帘作响,声音清脆,不由抬头望去。只见一男子立于珠帘之下,剑眉凤目,鼻正唇薄,身段挺拔,身着晋皇皇室四爪蟒袍。她不由惊喜异常,忙奔过去。
宫弗若:" 皇兄,你终于回来了,若儿好想你。"
此人原来就是宫彻朗,晋国嫡太子。自小耳聪目明,品行端方,是朝野上下不二的储君人选。日前出宫游学,顺便代晋皇体察民情。
宫彻朗:" 我的好妹妹,皇兄也想你了,整日里担心着你呢。宫弗莱欺负你没有,有没有听皇兄的话,保护好自己。"
明明宫弗莱也是皇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他提起这个妹妹时,却满是厌恶。
宫弗若:" 皇兄,没有的事,姐姐待我挺好的。"
宫彻朗无奈一笑,心知她就是这样的脾性,过于纯善,也不再追问,星眸中闪过暗芒,如今自己回来了,也该好好警告宫弗莱一番了。宫弗若看着他的神情,岂会不知他的所思所想呢?心底满意极了,面上仍是楚楚懵懂。
宫弗若:" 皇兄,你快给我讲讲你在宫外的见闻吧。"
宫彻朗温柔一笑,连连点头。
宫彻朗:" 好好好,对了,四国朝会今年会在晋国举行,我为你购置了许多漂亮衣服和珠宝首饰,我们若儿一定是最夺目的小姑娘。"
宫弗若:" 皇兄,你待若儿真好,若儿最喜欢皇兄啦。"
宫弗若扑进了这个傻哥哥的怀里,笑容甜蜜纯真。宫彻朗拥着妹妹柔软的身子,只觉心头都被填满了。宫弗若喜欢极了这种感觉,就是这样,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没有人可以夺走。转念又想到了四国朝会,原剧情中这是故事开始的地方,她微微一笑,真是拭目以待呢。
四国朝会将近,这是整个乾坤大陆最最隆重的会典。晋宫上上下下皆是忙碌不已,四国朝会能否顺利举行也关系着晋国的脸面,人人严阵以待。倒是宫弗若因为贪凉,多用了一碗樱桃冰乳酪,身体不适,多年的心疾反反复复,只得安安稳稳地呆在青鸾阁养病。
宫彻朗:" 若儿乖,把这碗药喝了,良药苦口。"
宫弗若面色苍白,面庞不掩清丽,身段纤细,她斜倚着床柱。晋国尊贵的皇太子端着药碗,为了一碗汤药,苦口婆心,费劲口舌,全无往日威仪。宫弗若抿出笑意,软着声音撒娇。
宫弗若:" 皇兄,好哥哥,实在太苦了,若儿从会吃饭起就吃药,这几日更甚,日日喝这些苦汤汁子,怪没趣的。"
宫彻朗原是又气又心疼,气她不知好好照顾自己,心疼她又要遭罪。如今听得这一席话,只觉心脏都抽痛了,恨不能替她受罪。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宫弗莱倒是身体康健,听说前几日还无故在花园里罚了一个小宫女,恶毒又不堪,白白浪费了那副好身子。
宫彻朗:" 乖若儿,皇兄喂你用药,你好生喝完,皇兄给你准备了奖励。"
宫弗若眼睛一亮,略略抿了抿嘴,乖巧地张开了樱桃小嘴,一口一口地喝着药。宫彻朗见她如此,柔肠婉转,只觉自己的妹妹是天下最好的姑娘,让人爱到了心里。见她乖乖用完了药,宫彻朗长舒一口气,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小丫头笑得眼睛弯弯,梨涡浅浅。按照往日的习惯,为她掖好被单,轻声讲起了故事。时间慢慢流逝,纵使不舍,宫彻朗也只得起身准备离去。
宫弗若:" 皇兄,你说要送若儿礼物的是不是?"
宫彻朗好笑不已,这小丫头还怕自己会赖账不成,他唇角含笑,点点头,好整以暇。
宫弗若:" 皇兄,能不能多来陪陪若儿,若儿再不想与皇兄分离那么久了,只能用书信寄托思念。"
宫彻朗心中划过暖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盈满了,以后自己恐怕也不会再疼爱一个人能胜过面前的小姑娘了。
宫彻朗:" 好,皇兄答应你。"
宫弗若:" 对了,皇兄,你有时间的时候能不能也去看看姐姐,她也很想你的。"
宫弗若表情纠结为难,声音小得像蚊鸣,扑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恳求。宫彻朗对此心知肚明,定是那不知所谓的宫弗莱又到若儿面前胡言乱语了,却也不愿多说,让若儿为难,只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宫彻朗:" 若儿早些休息,皇兄明日再来看你。"
宫弗若:" 皇兄,可不许忘了。"
听到她娇俏的话语,宫彻朗的唇角无意识地上扬,表情柔和。待走出青鸾阁后,表情倏忽凝重,转身走向了宫弗莱的黄鹂阁。
黄鹂阁,宫弗莱正在作诗,她苦思冥想,写了一首又一首,却总觉得不够好,与宫弗若充满灵气的诗词相差甚远,她烦躁地把泾阳宣纸揉成一团。正当此时,听得下人通报:太子殿下来访。她乍听得此消息,喜意蔓延眉梢,忙不迭迎了上去。
宫弗莱:" 皇兄,你来看我了。"
宫彻朗眉头紧皱,想起她上次在幽僻的小路把若儿推倒的恶毒模样,现在在自己面前又是一副小意殷勤的嘴脸,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声音沉穆。
宫彻朗:" 宫弗莱,你可真行。平日里欺负若儿便罢了,现在又处心积虑地利用她,她待你一片真心,你就孰视无睹吗?"
宫弗莱闻言,面色唰地惨白。自小到大,她最崇拜这个无所不能的哥哥。明明以前父皇母后一贯偏宠宫弗若,只有皇兄曾对自己和她一视同仁,可是什么时候就变了呢?
宫弗莱:" 我没有,皇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你相信我呀。"
宫弗莱眼眶微红,泪流满面,连连摇头,恳求地抓住了宫彻朗的手臂。宫彻朗却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这就是宫弗莱,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他抽出手臂,甩开了她。宫弗若跌坐在地上,华贵的宫服也掩不住她的狼狈。
宫彻朗:" 我警告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别再搞一些小动作了,我不想看见若儿因为你这样的姐姐哭泣,听懂了吗?"
宫弗若,又是宫弗若,怎么人人就只喜欢她,她陷入了癫狂。
宫弗莱:" 我偏不,我恨她,她已经得到了那么多东西,而我呢,我就像个可怜虫。"
宫彻朗眼神晦暗,定定地凝视着她,心知这是她的心声了。心中最后一点温情彻底消失,只有厌烦。
宫彻朗:" 是吗,你大可以试试看。"
宫彻朗大步流星,急不可耐地离开了黄鹂阁。宫弗莱伏在地上,失声痛哭,她明白,自己彻底完了。倏忽疯了一般将殿内的东西砸了个精光,宫人们战战兢兢,暗道倒霉,如若服侍的是小公主,断不会如此。
青鸾阁,暗香浮动,纱帘飞舞。宫弗若看着001为她传送的画面,心里乐不可支,面上倒只带了静谧的浅笑,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宫弗若:" 小一,原剧情中,宫弗莱嚣张跋扈,他们只觉得她率直可爱。宫弗莱高傲自大,他们却认为她自信明艳。如今,我来了,她没有了光环,这个蠢物的缺点更是在我的推波助澜下被放大了无数倍。"
系统001:" 是啊,若若,我会配合你,铲去任何绊脚石的。"
细微的烛光打在了宫弗若的脸上,明暗恍惚,她微微一笑,倾国误人。小一的话她自是相信的,怎么会有人能不爱自己呢?
自上次皇太子求见晋皇晋后之后,肉眼可见的,黄鹂阁在晋宫中更不受待见了。且不论这宫弗莱会如何自怜自艾,伤春悲秋吧,四国朝会已经拉开了帷幕。
北仓的土地多为草原,此地人民喂养牛马,体格健壮,擅战擅兵。东清多为山地,地势险阻,易守不易攻。西卫隐隐有四国之首的姿态,此方百姓善钻研,有许多独门发明,利国利民。至于南晋,占据天时地利的所在,土地肥沃,苍谷丰盈,国库充实。
值得一提的是,四国皇太子,无论哪一个可都是乾坤大陆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北仓储汜,放浪不羁,豪爽快意;东清单孜,风流多情,红颜漫天;西卫祁贺连,沉默稳重,手段超凡;南晋宫彻朗,君子端方,温柔似水。
晋国是东道主,北仓、东清、西卫三国已经陆续抵达晋国。四国国主与太子在南晋的溢政殿一番寒暄客套之后,纷纷住进了晋皇精心安排的宫殿之中,稍作休息,为隆重的晚宴蓄精养神。
宫弗若这几日身子好了许多,见今日天朗气清,不免起了兴致,净身焚香之后,便吩咐贴身婢女蓝楹带上自己的梧桐琴,去了花园。一路走来,只见佳木花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就连困于病中烦闷的心情都好了许多,调试琴弦,纤纤玉手上下翩飞,奏了一曲晋国民谣《好春光》,琴声潺潺流动,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落壳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仿佛黑夜里一轮明月给人的宽慰,又如孩童们追逐风筝的欢喜。
习惯使然,每到陌生的地方,祁贺连便无法惬意,左右休息不好,干脆出来闲逛,早在西卫时就听说南晋花园百花斗艳,假山流水,颇富情趣,便遣了宫人引路,看看是否果真不错。刚靠近花园就听到琴音响起,一路上的奔波疲惫都消散无形了,饶是内敛沉稳如他,都赞叹一句。
祁贺连:"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影影绰绰地看到一白衣女子正抚琴奏曲,背影窈窕,身姿修长,气质脱俗,如此才艺绝佳的佳人,似乎不做他想,该是那位名动乾坤大陆的青鸾公主宫弗若了罢。但他性格谨慎,扭头向宫人确认。
祁贺连:" 这位是?"
工具人:" 这是我们晋国小公主,封号乃是青鸾。"
他提起小公主宫弗若,眼瞳中满是骄傲,与有荣焉一般。祁贺连暗自点头,名不虚传。自己一介外男,不方便上前,毕竟孤男寡女,也怕扰了公主雅兴,只是默默顿足,侧耳倾听,如痴如醉。
良久,直到琴声停下,祁贺连才悄悄离去。宫弗若察觉到他的离去,勾唇一笑,眼神明亮。
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情呢?在原来的世界线中,宫弗莱与祁贺连便是在花园相遇,可是如今,她可没有好心情赏花作乐,祁贺连此人,城府颇深,就连宫弗莱都只得到了些微好感。但是宫弗若与宫弗莱可不会一样,一见倾心,再见钟情,直至深爱不可自拔,是宫弗若为这位西卫太子编写好了的剧本。
黄昏时分,青鸾阁中婢女内侍来去匆匆,倒也井然有序,四国朝会的晚宴即将开始,他们精心地为小公主准备着参加晚宴的一应事宜,青鸾公主待人体贴诚恳,几乎每个人都受过公主恩惠,作为下人,无以报答,唯有尽心伺候。
宫弗若平日着装以简单低调为主,倒是难得打扮得如此隆重。雨后天晴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的素锦古纹双蝶云千水裙,五星朝月的云髻峨峨,佩戴着一套镂空山茶头面,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面色略显苍白,体型弱柳扶风,可看得出体虚之症,更惹人怜爱。她对镜轻抿胭脂,漾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好戏即将开场。眼看天色不早,该去晋后宫中了。
宫弗若到的时候,晋后也将将收拾完毕,穿着象征身份的红色大朵牡丹烟纱碧霞罗,挽着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岁月格外厚待这个女人,人至中年,仍如少女般鲜嫩,晋皇正为晋后亲手描眉,柔情蜜意。
宫弗若:" 父皇今日格外英俊潇洒,母后端庄美丽。"
宫弗若笑道。
晋皇:" 若儿今日可是小嘴抹蜜了。"
晋皇开怀大笑,语气宠溺。
宫弗若:" 父皇,不许取笑若儿。"
晋后嘴角含笑,看着这对天家父女,心中柔软。
晋后:" 若儿,可有服用过汤药,你身子弱,今晚的宴会估计时间会过久,身子可能撑得住。"
宫弗若乖巧地点点头。
宫弗若:" 母后不用担心,若儿已经用过了。对了,皇兄和姐姐什么时候来呀?我要给他们看看若儿的新发髻呢。"
自上次事件之后,宫弗莱便被半软禁在了宫中,这样隆重的场合,当然怕她再生事端。
宫彻朗:" 若儿,可是想皇兄了。"
宫彻朗声音温柔,走进内殿。
宫彻朗:" 宫弗莱身体不适,偶感风寒,今晚便不参加了。"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面前的小公主,毕竟天真纯洁的小公主不需要了解肮脏的真相。
一家四口收拾完毕,便启程去了招待贵客的颐喜殿。
随着太监的唱报,晋皇携妻儿进入了颐喜殿, 大厅上,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宫弗若跟在家人身后,婀娜小蛮,潘鬓沈腰,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回身举步,恰似柳 摇花笑润初妍,大厅倏忽安静,晋宫诸人与她日夜相对倒还好些,三国来者一时间,目光都粘在了她的身上,无法移动,其容貌之盛,可见一斑。
东清单孜,红衣灼灼,鬓发鸦黑,一手撑腮,一手举杯送至唇畔,酒液清亮,一饮而尽,半晌,啧啧道。
单孜:"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南晋为表尊重,几位太子席位相近,北仓储汜,听闻此言,小麦色的脸上飘上了两朵红云,他向来心中只有兵武,对女色不曾开窍,此刻倒也讷讷着附了一句。
仓汜:" 有……有道理。"
祁贺连沉默地坐着,脑海中却总是回忆起下午时的琴音,单单看到青鸾公主的背影,便觉得不同流俗,如今她盛妆打扮,这么俏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才知有多出彩。他微不可查地扭头睇了一眼单孜和储汜,自觉这两人比不上自己,一个花心多情,谁家女儿会喜欢这样的,另外一个愣头青,只懂舞刀弄剑,毫无情趣,心底暗自满意。可是,祁贺连却忽略了一件事,按照他往日的行事风格,可不屑于在心底与人攀比,这心呀,终究还是乱了。宫彻朗看着自己的妹妹,颇有一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待晋皇等人落座后,面向大殿,举杯相祝,适才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的大殿才重新热闹起来,四国内锦衣华服的皇亲重臣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身姿纤细的粉衣婢女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奉上一盏又一盏佳肴美馔,呈上一壶又一壶的琼浆玉液。大殿之内,笑语盈盈。
酒过三巡,按照惯例,宫廷舞姬婀娜多姿地上场,个个身着红衣,轻纱掩面,细细看来,中间领舞那人还算有些本事,身段柔弱,有几分味道。宫弗若体弱不能饮酒,小口地抿着夜蝶香花露水,定睛瞄了领舞那人一眼,心里嗤笑,还算有两分本事,只是在自己面前,就不够看了。
一舞完毕,众人拍掌叫好,领舞之人揭下面纱,上前行礼。
单姝:" 东清单姝问晋皇、卫皇、仓皇、父皇安。"
晋国毕竟是东道主,她这样排序也没有问题。
单孜:" 姝儿。"
单孜低唤了一声,单姝是她的妹妹,美貌出众,舞技精湛,在东清时常听人说起青鸾公主,言她多才多艺,一曲霓凰舞能倾倒天下,那时她便暗自不服,自认不逊分毫,誓要与她分出个高低。单孜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单姝笑意飞扬。
单姝:" 听闻南晋青鸾公主琴棋书画,诗词绣舞,无一不精,单姝自问不如青鸾公主这般多才多艺,但是于舞蹈一门倒有些造诣,请公主赐教。"
单孜:" 怨不得一早就跑没影了,如此行事,实在欠妥。"
单姝是他的亲妹妹,平日里也算疼爱,此时不免为她忧心起来,摇头叹息了一声。
颐喜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宫弗若,她本来正在享用糕点,自得其乐,现下看所有人都望向了自己,怯生生地回望着单姝,似乎有些紧张,慌乱之下一口糕点咕噜吞了下去,可怜可爱,不知搅乱了多少人的心旌。饶是单姝,都眼含笑意。
宫弗若:" 单姝公主不必妄自菲薄,若儿人在南晋深闺,也听说过公主美名,公主车马劳累远道而来,晋国本应招待好好休息,如今倒是累得公主,令诸人一睹风采,总不好一直劳累公主,若儿愿以公主为楷模。"
宫弗若这一番话出口,原本气氛气拔弩张的大殿平和了不少,她将单姝向她挑战的事情解释成寻常的献舞,既没有回绝单姝公主的请战,也没有把这定义为一次挑衅,众人暗自点头。
单孜:" 姝儿过于莽撞,这次真的多亏青鸾公主心胸宽广。"
单孜言语中蕴含欣赏,纵然流连花丛,阅人无数,可他从未见过如此大气优秀的女子,心湖泛起了一波波涟漪。储汜虽为人爽直,但能当上太子的,哪有蠢人,否则早便被那帮兄弟啃得尸骨无存了。他看着那娇滴滴的公主,明白这番话滴水不漏而朗然开阔,只觉她的内心是坚韧非常的。
祁贺连:" 青鸾公主不喜计较,也劳烦你教育好自己的妹妹,莫要别人处处包含找补的好。"
此话一出,连祁贺连自己都愣住了,他自小喜怒不形于色,可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场面,总觉得她不该受此无妄之灾,话既出口,倒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单孜:" 祁兄教训得是,此次是家妹无状,我定会好生教导。"
单孜嘴上云淡风轻,心里倒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祁贺连冷心冷情,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难道他也……
在他们争执的时间,宫弗若已经悄悄地下去换好了舞服,舞服艳丽,她的姿容出尘,亭亭玉立,宛如洛神在世。随着乐师的奏乐声,抬腿、下腰、旋转、水袖飞舞,衣裙翩飞,展眸一笑,直击人心。宫弗若以霓凰舞闻名于世,却也明白,不做出新的尝试,可不能让人输得心服口服,不然怎么拉拢这位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的单姝公主呢?她脚尖轻踩,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甩出桃红色的绸缎,饶殿飞舞,似有无数桃花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一舞完毕,宫弗若气喘吁吁,面色绯红,她一贯身子弱,妆容也以清淡为主,现今那一抹艳红挂在眼尾,倒蕴出了不同的味道,告礼后,便匆匆离去打算换下衣服,徒留一众青年才子魂牵梦绕。
良久,宫弗若重新走上大殿,微微福身,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偏也做得柔情万种。
单姝:" 青鸾公主,名不虚传,今日单姝输与你,口服亦心服。"
宫弗若未语先含三分笑,片刻之前因为舞蹈而蕴出的绯红从脸颊褪去,又显出了病弱之体的苍白来,天生带了一二分楚楚的韵致。
宫弗若:" 单姝公主谬赞了,公主远道而来,于劳累之时献舞,品节便已不俗,更何况,你我二人各有千秋,何来输赢之说呢?"
宫弗若并非那等子把输赢挂在嘴边,锋芒毕露的庸人,她习惯于示弱,扮演着纯善大度的角色,以退为进。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自己更胜一筹,那么在口头上让她二分又能怎样呢?简简单单几句话,便能赢得人心,赢得赞美,岂不美哉?
单姝:" 青鸾公主过谦了,倒是让单姝无地自容,敬佩不已。敢问公主此舞可有名字?"
似是谈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宫弗若眼睛一亮。
宫弗若:" 此舞名为桃夭,去岁春日我与皇兄赏花之时,见桃花纷纷飘落,甚是美丽,有感而发,又钻研了许久,才形成了这么一曲桃夭。"
单姝:" 原来如此,公主好悟性,好灵性。"
宫弗若抿紧唇瓣,白嫩修长的小手不着痕迹地抓住了衣裙边缘,讷讷着开口。
宫弗若:" 其实,我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啦,编练桃夭时,也摔过好几跤,皇兄心疼我,还向父皇母后告状了,有好些天我都奉旨禁舞呢。"
青鸾公主身份高贵,其本人更是娇花软玉般的美人儿,难免让人有距离感,此刻得见她一番小女儿作态,众人只觉好笑,对她的包容也多了不少。
天赋异禀,轻而易举就能赢了旁人,固然令人感慨,却远远及不上天资出众,却对自我要求严格,发奋努力的人。前者招人妒忌,后者只会令人叹服。
果不其然,宫弗若此言一出,单姝望向她的眼神已然改变了,更加诚恳,也更真诚了。
清皇原也忧心爱女惹祸上身,不曾想晋皇之女人儿小小,心胸倒是宽广。如今见得大殿之内风平浪静,忙举杯示意。
清皇:" 宫老兄,你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呀,得此佳女,须得满饮此杯才行呀。"
清皇的话也不全然是为了带动气氛,他在心中默默叹息,同样是女儿,怎么人家的乖巧懂事,自己的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
晋皇:" 诶,单老弟此言差矣,我观令爱举止从容,明艳爽朗,兼之才艺颇绝,我倒也羡慕你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呢。"
至于晋皇的话嘛,假的。他心中觉着这单姝过于闹腾,暗自得意于自己女儿的乖巧。
一晌欢乐,终究还是酒阑人散。甭管这一场晚宴众人感想如何吧,宫弗若倒是心情不错,在心默默计算着,自认收获不浅,热烈的爱情与真挚的友情,可都唾手可得了。
宫宴之后,宫弗若便深居简出起来,静心养病,外人要想见她一面,难如登天,越是见不到,越是让人心向往之。可不是嘛,这不,祁贺连、单孜、储汜三人偶然间便会回味起那水袖轻甩,桃花般娇艳的美人,有如万蚁噬心,心痒难耐。
青鸾阁内,火烛通明,宫弗若静坐于雕刻了精美花纹的梳妆铜镜前,由着蓝楹为她卸去珠钗,闭眼假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男女博弈,犹如放风筝,一松一紧,松弛有道,方为上策,宫弗若对这些理论运用得炉火纯青。她面色淡淡,随意地开口道。
宫弗若:" 蓝楹,听说千鲤湖新添了两条稀有的赤色岩原鲤。"
蓝楹:" 是啊公主,岩原鲤本就难得,更何况是颜色那么艳丽的,更是稀有,听说很是美丽灵动呢 。"
蓝楹性子沉稳,一边不慌不忙地回话,一边有条不紊地伺候宫弗若换上寝衣。
宫弗若:" 难为你耐得住性子,日日陪我窝在这青鸾阁,明日陪我去千鲤湖走走吧。"
听得宫弗若这一番话,蓝楹忙摇头,心中柔软,只觉得自己愿意用一生去保护她。
蓝楹:" 公主,能伺候您是蓝楹的福气,蓝楹只觉得公主身边才是最好的地方,离了公主,哪怕是仙境又有什么趣儿呢。"
宫弗若噗嗤一笑,轻轻拉住了蓝楹的手。
宫弗若:" 蓝楹,你也太夸张啦,是不是在拍我的马屁呀。"
蓝楹看着那双搭在自己手上的柔荑,鼻间是一缕暗香,悄悄红了脸。
蓝楹:" 公主,蓝楹说得可都是真心话。"
次日,白日微熹,宫弗若嘤咛着醒来,睡眼惺忪,蓝楹并一帮宫婢来来往往地为她梳妆打扮。
蓝楹:" 殿下,您看这件新裁的碧色鲛罗纱飞仙裙如何?"
宫弗若赞赏地点了点头。
宫弗若:" 甚好,蓝楹,你的眼光素来是不错的。"
宫弗若缓缓走在千鲤湖边,她今日梳了一个接天莲叶髻,发间点缀着几只小小的垂露荷花宝石发簪,是极清爽的。
宫弗若:" 小一,他们快来了吧。"
宫弗若与系统001在脑海中交流着,昨日她便从系统那里得知,作为主人家,今日宫彻朗会携手三位太子游赏千鲤湖。她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宫弗若从蓝楹手中接过了鱼食,慢悠悠地洒向湖面,只见鲤鱼们纷纷跃出水面,有如万朵银花迸发,此起彼落,瑰丽异常。其中有两尾红色鲤鱼格外显眼,仿若红艳艳的大绒球。
宫弗若:" 眼似真珠鳞似金,时时动浪出还沈。 原是东海点额龙,归于尘间伴凡鱼。"
宫弗若望着这一对赤色岩原鲤儿,有感而发,轻声诵来,竟是一气呵成,明明是一闺阁女子所作,却气势磅礴不乏细腻柔情,实属佳作。
宫弗若身后,赫然站着四位丰神俊朗的男子,自宫弗若巧笑嫣然地同婢女闲谈赏鱼时他们便在了,直至她出口吟诵出这首诗,宫彻朗率先走上前去。
宫彻朗:" 若儿,看来这两条鱼倒得了你的青眼了。这首诗作得甚好,我最爱“原是东海点额龙,归于尘间伴凡鱼”两句,境界开阔。"
蠢作者:" “眼似真珠鳞似金,点点动浪出还沈。”出自唐代诗人张效标的《鲤鱼》。“原是东海点额龙,归于尘间伴凡鱼”是化用了李白的《赠崔侍郎》,原诗是“点额不成龙,归来伴凡鱼。”不太符合蠢作者描写的这个场景。"
宫弗若原是有些惊讶的,她仿佛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后会站着这么几个大活人,完完整整地把自己新作的诗都听了去,乍地又听到兄长在外人面前如此盛赞自己,面如红霞,水眸盈光,恰是一抹娇羞最动人。
祁贺连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幕中没有回过神来。阳光正好,少女笑靥如花,身着碧衣,如一缕清风般飘逸,似一弯碧池般清爽,她凝视着一池鲤鱼,神态自信,满富神采,轻而易举地便作出了绝句。短短的几天之间,每当自己觉得她已经够优秀的时候,她总能令自己又大吃一惊,就像是一本瑰丽的书,神秘而充满了吸引力。祁贺连本人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望向少女的眸子可盛满了柔情啊。
宫弗若:" 皇兄,不许再夸若儿了,直把人夸得害臊呢,怪不好意思的。"
宫弗若把祁贺连的失态看在眼底,明白这一步成了。任他祁贺连再深沉寡言,也一样逃不出美人掌。
其实,呆若木鸡的又何止祁贺连一人呢?单孜再是浪荡多闻,又何曾见这样的美人骨呢?外表弱不禁风,内里坚韧大气,才华横溢,冠绝四国。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连沉着稳重的祁贺连,久经花丛的单孜都过不了的美人关,更别提储汜这样的愣头青了,他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宫弗若,竟不加掩饰。因此,直到宫弗若珠落玉盘般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三人才堪堪回过神来,忙提步向前走去。
单孜:" 青鸾公主,在下东清单孜,前些日子宫宴之上,家妹无状唐突,幸得公主解围,单孜替家妹向公主致歉。"
在另外两人绞尽脑汁寻找话题的时候,单孜这位个中老手已率先一步,风度翩翩地抛出了一个话题。
宫弗若:" 东清太子殿下不必多礼,贵国单姝公主坦率可爱,又何曾冒犯于我呢?我倒是很喜欢单姝公主。"
宫弗若微微歪头,表情无辜,毫不吝啬地给了单孜一个浅笑。单孜好笑地摇了摇头,觉得她果真心性纯稚如幼童,属实难得。
单孜:" 如此,便多谢公主了。实不相瞒,姝儿也很喜欢公主,常吵嚷着要去青鸾阁拜访殿下,只是我怕她再冒犯殿下,拘住了她罢了。"
宫弗若闻言,登时雀跃不已。
宫弗若:" 果真吗?那我很欢迎单姝公主前来做客呢。"
宫弗若暗道他上道,如此一来,有来有回,加之他待人体贴,丝毫不会让人生出恶感,不愧是东清浪子。
单孜与宫弗若二人渐入佳境,可旁边却三人渐渐黑了脸。宫彻朗清楚单孜情史丰富,是个多情公子,现下眼见得他动机不良,疑似对自己娇弱的妹妹图谋不轨,哪能容他。不同于宫彻朗这个亲哥哥保护妹妹的正当理由,祁贺连与储汜二人则是因为被人捷足先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插不进去话而不忿。
祁贺连:" 敢问青鸾公主,今日所作的这首诗可有名字?如此好诗,若是不能被赋予一个好名字便太可惜了。"
祁贺连毕竟心机深沉,虽然因为缺少经验而慌了手脚,但是冷静下来细细思索一番,片刻便自然地打断了他们的话题,将佳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宫弗若听得祁贺连这番话,觉得甚是有理,赞许似地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当中,片刻,她轻轻摇了摇头,略有些苦恼地道。
宫弗若:" 西卫太子言之有理,只是这一时半刻的,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值得称赞的名字来。"
祁贺连见她皱紧眉头,轻咬嘴唇的可怜样儿,心脏都跟着颤了一颤,在心中默默朗诵着这首诗,“原是东海点额龙,归于尘间伴凡鱼”,灵光一闪,心理激动,面上却是沉稳的。
祁贺连:" 公主若是不嫌弃,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名字可供公主品鉴。"
少女闻言,睁大了一双漂亮的杏仁眼,忙欢喜道。
宫弗若:" 殿下过谦了,四国之内谁人不知您是一位才子呢?"
祁贺连暗自窃喜:她认为我是才子吗?随后,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日的行为有多么鲁莽,浑然不似往日的自己,沉稳的姿态全无。纠结过后,倒是释然了,难得遇到一个令自己动心的人,又何须在意那些边边框框呢,平白地把自己束缚住了。
祁贺连:" 莫如《伴鲤》何如,劳公主鉴赏一番。"
祁贺连今日着了一件黑色织金松柏纹袍,头戴和田白玉发冠,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此时薄唇上漾出了一抹笑意,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人突然展露笑颜,倒令人目眩神迷。宫弗若钝钝地睨着他的笑眸,可巧他也在望着面前的碧衣少女,二人视线相接,暧昧横生。
宫弗若的脸上烧起了两团火苗,忙移开视线。
宫弗若:" 《伴鲤》…《伴鲤》…"
为了转移注意力,宫弗若品起了祁贺连的这个诗题,口中喃喃自语。
宫弗若:" 果真不错,越是咀嚼越是觉得这个题目趣味盎然,且与整首诗也是极契合的,那若儿在此便谢过殿下了。"
宫弗若微微福身行礼,祁贺连半侧开身子,避过了这一礼。
祁贺连:"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殿下所作的诗往往为四国传颂抄誊,如今沾了公主的光,连带着我这短短的两字标题都能一炮而红,该是我谢公主才是。"
祁贺连肃着一张脸,偏生又说出这等子让人忍俊不禁的俏皮话来,宫弗若展开帕子,掩唇而笑。
宫彻朗左看右看,心里极不是滋味儿,今日自己费尽唇舌为这祁贺连介绍这一路的好风光,不过得他廖廖几字的“尚可”、“不错”,怎的这一刻又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了,目的过于明显了。再一看旁边虎视眈眈的储汜、单孜二人,心气更不顺了。抬起头,见日头愈发大了,顺势道。
宫彻朗:" 若儿,太阳大了,你禁不住久晒,不若等下午炎热散去之时再来赏景,可好?"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再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宫弗若乐于扮演这个乖巧的妹妹,因而仰起精致的小脸,孺慕地看着皇兄。
宫弗若:" 皇兄说得是,多亏皇兄处处替若儿着想,那若儿便先行回去了。"
宫彻朗一方面是怕自己的妹妹被诱拐,另一方面也是真忧心她的身体,眼见得她如此听话,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宫彻朗:" 回去少用些冰,乍炎还凉不是养生之道,尤其你更加体虚气弱一些。"
宫弗若并不顶嘴,只是乖乖点头,她喜欢这样,他的心里眼里全是自己。
宫弗若:" 若儿失礼,便先行告辞了,南晋皇宫之中有许多优美的风景,就由皇兄引几位殿下欣赏了。"
宫弗若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告辞后,弯膝福身,恰好露出了一截欺霜赛雪的后脖颈,让人口干舌燥,而后袅袅婷婷地款步走远了。
碧衣佳人渐渐走远,与青天绿水相互融合,几人痴痴地望着,直至那抹倩影彻底消失。宫彻朗心如明镜,也能明白少年慕艾,但是这不妨碍他对觊觎自己妹妹的人的敌视,当下轻咳一声,唤回他们的注意力,面色如常,烊作不知,只是语气尔尔。
宫彻朗:" 祁兄,单兄,储兄,诸位请。"
几人推让一番,继续赏景游园,本就不热络的气氛更加冷凝起来,个个都跟丢了魂一般,宫彻朗内心更加不愉,此种表现,怕是还想着若儿呢。凡此种种,几人胡乱地赏完了景,草草结束。
宫弗若:" 蓝楹,你亲自去给东清单姝公主递上拜帖,言若公主不弃,我明日便登门拜访了。"
宫弗若回到青鸾阁用膳后,略歇了一觉,兴致勃勃地唤蓝楹为自己涂上淡淡的丹蔻,她手指细长似嫩葱,甲形圆润小巧若贝壳,再敷上一层淡粉色,美则美矣却不会过分张扬。你瞧,连指甲的颜色都在她的精心考量之内,处处符合她体弱心善的人设,这么一个人,试问她会输吗?
正当她欣赏着指甲的时候,蓦地想起了单姝,哂笑一声,倒险些忘了她了,原来的宫弗若拜宫弗莱所赐,友情、亲情、爱情皆有所欠缺,自然是要把她除之而后快了。很玄妙的,有时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步步为营,谋取所爱,有时却又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好人,欠了别人的难道不用还的吗?
蓝楹:" 是,殿下。恕奴多嘴,您似乎很喜欢单姝公主呢?"
蓝楹实在不明白,那单姝公主何德何能,明明殿下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偏那一次还寻衅滋事,为何很偏爱她的样子。
宫弗若:" 傻蓝楹,你不觉着单姝公主与姐姐很相似吗?一样的明艳,一样的爽直呀。"
她眼里泛起星光,心中却满是嘲讽,傻孩子,是因为她即将成为一枚打倒宫弗莱的合格的棋子呀。想来可笑,若是没有自己,这两人会因为性格相似而一见如故,志趣相投。不过,如今嘛,她们只会明争暗斗,至死方休,青鸾公主会夹在闺中密友与双生胞姐之间左右为难,坐收渔翁之利
蓝楹心中暗暗叹息,殿下对大公主倒是情深义重,可人家毫不领情,只希望单姝公主是个好的,别再让殿下伤心了。
话说两头,蓝楹揣着宫弗若的拜帖前去单姝居所。
蓝楹:" 蓝楹拜见东清公主殿下,奴婢乃青鸾公主的贴身侍女,替殿下递上拜帖,若公主不弃,殿下欲登门拜访。"
蓝楹是宫弗若的贴身大宫女,单姝是清楚的,如今见她前来递帖,便知宫弗若对自己的态度是真诚敬重的,兼之回想起宫弗若桃夭舞时的绝色之姿,哪能不爱呢。当下扶起蓝楹半蹲的身子,笑意盈盈。
单姝:" 难得妹妹一片真心,天仙儿般的人愿意与我这地上的污泥结交,我岂有不愿的呢。"
蓝楹听得她这番话,忙道。
蓝楹:" 公主过于自谦了,世人皆知您才貌双全,若您都是泥,那如奴婢这般的又是什么呢。"
单姝暗自点头,不愧是青鸾公主的大宫女,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一番寒暄,便定下了明日宫弗若与单姝相聚的事宜。
翌日,天空澄碧,纤云不染,阳光普照,和风送暖。青鸾阁里早早地忙活了起来,宫弗若对镜描眉,眉若远山,眉眼似画,轻巧地拈起红纸,微微一抿,唇色娇艳,对镜自揽,端得是闭月羞花的倾城色。
宫弗若:" 蓝楹,你做的玉芙蓉糕最是一绝,不若做上一些给单姝公主尝尝吧。"
宫弗若轻抚鬓发,纤纤玉手在妆奁的发饰上轻轻划过,雀跃地挑选着首饰,还不忘期待地要把自己认为单姝会喜欢的东西带上。蓝楹欣慰地看着她,总算是有一个合得来的朋友了,昨日观那单姝公主,倒也算坦荡,想来应该还好,于是欢快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这边宫弗若已拿定主意,选好首饰,恰好蓝楹也携着鎏金千鸟錾花食盒走了进来,不由心情大好,不急不躁地起身带着蓝楹并一帮清丽的宫婢出发了。
单姝这边,自也是千万分的重视,早早地梳妆打扮,收拾停当,一阵兵荒马乱后,见日上枝头,猜测宫弗若也快到了,随意指了个脚程快的小太监出去守着,若是得见青鸾公主尊颜,便速速回来禀报。这也算是个露脸的美差,小太监欢天喜地地出门去了。
不出所料,没一会儿小太监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言明公主已近宫门,单姝在婢女服侍下理了理衣服,出门迎接去了。
远远地就见着一群青春靓丽的宫女簇拥着一月牙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女子走了过来,先在心里叹了一声,等到了近处一瞧,见她弯弯柳叶眉,小小樱桃嘴,更是啧啧赞叹。
单姝:" 妹妹今日这身打扮好生出彩,更衬得肌肤如雪,气质脱俗。"
宫弗若:" 姐姐当真觉得好吗?那妹妹就放心了,这云锦我拢共得了两匹,一匹月牙色的裁成了我身上这件,另一件鲜红色的裁了出来预备送给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单姝:" 难为妹妹想着我,这样的好东西我要是还敢说嘴,可不得教人说上一句不识好歹。"
单姝喜不自胜,一边与宫弗若顽笑,一边迎着她往正殿去。
单姝:" 妹妹也尝尝我自东清带来的甘露茶叶吧,以清晨收集到的花瓣露水烹制,愈发入口甘甜,回味无穷了呢。"
宫弗若听她如此形容,也来了兴趣,端起茶盏,微抿一口,果然不俗,不似别的茶叶总是带着几分清苦,这甘露倒是甘甜。
宫弗若:" 果真不错,姐姐当真是雅士,以花露烹茶,倒便宜了妹妹此等俗人。对了,姐姐,我身边这蓝楹,别的倒也罢了,只做的玉芙蓉糕乃是一绝,我特地带了些来,姐姐尝尝吧。"
蓝楹忙打开食盒,亲自上去拿银针试毒,端到二人面前时尤是热腾腾的。
单姝先是赏了一眼,见这糕点色泽莹白,小巧精致,别出心裁地做成了芙蓉花的样式,心中满意,从容不迫地掂起一块咬了一口,粉质细腻,甜而不腻。
单姝:" 妹妹自身是个仙子,这身边的侍女都心灵手巧些呢。"
两人都是有意示好,何况那单姝早对宫弗若起了赏识之心,一时间,是和睦融洽。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能以小名互称了。
宫弗若:" 姝姐姐有所不知,打妹妹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便仿佛看见了我的姐姐,明艳照人,细处下来,却又觉得不那么像了,姐姐鲁直大方,姝姐姐却心细如发,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单姝在东清时只听说过南晋青鸾公主美名,倒没有听人正儿八经地提起她的姐姐,只偶然听过小道消息评价青鸾公主的双胎姐姐为善妒恶毒之人,当时自己只是嗤之以鼻,认为不能捕风捉影,现下想来,着实奇怪,不知这位公主究竟如何呢?
单姝:" 若儿,莫怪姝姐姐多嘴,只你这姐姐我还从未见过呢,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宫弗若听她突然之间这样发问,白玉无瑕的脸上微微一愣,心里却道终于来了,不枉自己铺垫了这么久。
宫弗若:" 嗯…姐姐,她长相美艳,性子大方,心性率直。"
宫弗若嫣然一笑,耳上的素色东珠耳珰微微晃动,略微思考,娓娓道来,声音如泠泠泉水,直淌到了人心里去
单姝见她如此,先是爱怜地摇了摇头,看她这样子,该是极喜欢自己姐姐的,不经意间,却看到了她身后蓝楹的神情,她秀丽的脸上写满了愤懑隐忍,当即心下有了计较,看来是她喜欢这个姐姐,宫弗莱却未必如此,恐怕还做了不少过火的事情,否则蓝楹这般稳重的人,也不会如此失态。
单姝:" 是吗?若果真如若儿你说的这般,那你姐姐定是不错的。"
她话语中隐藏的含义细细一品便可知晓,简单平淡的话语中却掩不住她的不喜。
蓝楹是端庄沉稳不错,可是唯有宫弗莱最令她厌恶,她越是喜爱宫弗若,便越是厌恶宫弗莱,如今听得自己在新朋友面前大肆赞扬宫弗莱,自然会担心自己,会愤恨宫弗莱,无法短时间内极好地掩饰自己,而自己只需要通过细微的动作让单姝不经意地看到蓝楹的表情,单姝必定先入为主地不喜宫弗莱。
宫弗若拈起糕点微抿一口,而后端起茶杯抵到嘴边,不着痕迹地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而后,宫弗若便没有再刻意地提起宫弗莱的话题,毕竟过犹不及。两人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越聊越是投机,见天色不早,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宫弗若洗漱之后半躺在床上翻阅着诗集,渐渐看得入了神。
蓝楹:" 殿下,那件赤色云锦织金裙已经给单姝公主送去了,单姝公主喜欢得不得了,叮嘱奴婢代她向您道谢呢。"
宫弗若:" 姝姐姐喜欢就好,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宫弗若闻言一时也欢喜得不得了,而后才重又拾起书册默默翻着,蓝楹侍候她已久,知晓她看书喜静,也不言语,悄悄退到门口,只预备宫弗若要使人时能听到。
宫弗若一面赏着佳词妙句,一面心中思索着也该把宫弗莱放出来了,否则这戏台子都搭好了,没有人登台表演可怎生是好。
果不其然,第二日晚间与晋皇等人用膳时,便烊做落寞,没甚胃口地随意用了几口饭,待晋皇看着她时,却又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晋皇哪能招架得住,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忙撂下银箸,关切地问她。
晋皇:" 乖若儿今日是怎么了,看着闷闷不乐的,可是哪个不长眼的给你委屈了。"
晋后并宫彻朗也眼巴巴地盯着她,随时预备着为她出气一般,宫弗若心中好笑。
宫弗若:" 我只是想念姐姐了而已,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听得她如此,几人默默对视了一眼,轮番安慰却无甚效果,最后见她捂着心口皱眉咳嗽的样子,还是心疼占了上风,无奈只能哄骗她宫弗莱即将痊愈,马上便可以重新出来行走,她才扯起了一个虚弱的笑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随着太医一声大公主已痊愈,黄鹂阁的半软禁也结束了,宫弗莱并不知晓这次解封是宫弗若为她求来的,是将她推入深渊的开始,她却毫无察觉,只一味地喜悦着,认为自己也并非不受宠。
乾坤大陆民风开发,男女大防并不严重,这日,宫弗若特特举办了一场宴会,邀上三国随行来到南晋的皇子公主,当然主角是宫弗莱,可少不了她呢。
宴会地点选在了御花园的莲池旁,所谓莲池,顾名思义,错乱交杂地种着荷花、铁线莲、睡莲、马蹄莲等莲花,此时正是赏荷佳节,因青鸾公主爱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品格,这莲池是晋皇专为她建造的,等闲不对人开放,如今众人终于能一睹莲池美景,哪能不心中开怀呢?
收到宫弗若请柬邀约,祁贺连心中又是期待又是惴惴,自上次一别已有好几日未见了,这些天来他时常在脑海中回味着上次与宫弗若视线交缠时的羞涩甜蜜,便暗暗期待着再见到她,可是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早把那个小插曲抛诸脑后了,自然惴惴不安。
祁贺连的贴身小厮名唤毕扉,自小伺候着祁贺连长大的,他心中的主子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哪见过他这般模样,自言自语地在屋里踱来踱去,不过毕扉聪明,稍一思考,便知道是为何了。他暗暗憋着笑,能看到这位主子失态的模样可不容易,真是情爱冲人脑呀。
那边,单孜在妹妹单姝的指导下挑选起了衣服,如今单姝可是宫弗若的闺中密友,应该很是清楚宫弗若会喜欢男儿作何打扮,扭扭捏捏地请求单姝帮忙,单姝今日才发现他的心思,暗叹往日倒藏得深,不过她也是乐见其成的,自然是好一番出谋划策。
唯有仓汜憨傻一些,他一直坚信女儿家喜欢有力量感的男人,倒没有想到要挑选衣服这回事,只默默多练了会武,属实有趣。
这便导致了第二日的赏莲宴上,祁贺连同单孜打扮得是一个“花枝招展”,仓汜却是“朴实无华”,仓汜一时气结,人靠衣装,如今这一出子,倒把他给比了下去似的。
宫弗莱咋一见到祁贺连,眼睛便亮了又亮,眼睛竟粘在了他身上一样,不愿挪开。平心而论,祁贺连长相的确俊美出众,刀雕斧刻般的面庞有棱有角,鼻子高挺,长眉入髻,身为西卫太子,身上满是贵气,气势凌冽,甚至可以说是极完美的一个人了,也难怪宫弗莱总是会对他一见钟情,而后非卿不嫁了。
宫弗莱:" 听说西卫太子威严沉着,观您气质,该是西卫太子了吧。"
宫弗莱看着祁贺连,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使着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男人一样,为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扬起笑容,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故作自然地搭讪。
祁贺连看着眼前这个过于热情的女人,微不可察地皱紧了眉头,她对南晋皇宫显得很熟悉,应该是南晋皇室之人,可是在上次的宴会当中又没有见到她,怕这位就是传说中以欺压妹妹为乐的宫弗莱了吧。
祁贺连:" 正是在下,只是在下并当不得公主如此夸奖。"
祁贺连小幅度地后退了两步,默默地和宫弗莱拉开了距离,如若她真如传言中那般喜爱欺负若儿,那此人便是自己的敌人,若她没有传言中那样不堪,自己也万万要和她保持距离,可不能和心上人的亲姐姐传出什么桃色秘闻来。
宫弗莱怎么可能一点脑子都没有呢?她注意到了祁贺连拉开距离的举动,不过也并未多思,只是以为他待人冷淡,不喜生人靠近自己罢了。
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宫弗莱在这南晋皇宫之中,公然搭讪祁贺连,若是原来人们喜爱她明艳大方的人设时,会觉得她勇敢坦率,可现在则不然,大家听到的关于她的传闻皆是负面的,此刻只觉得她轻浮无礼。
宫彻朗:" 弗莱,今日这碗莲藕杏仁酥极不错,你尝尝吧。"
宫彻朗脸色铁青,见她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作态,又不好出言斥责,只能用甜点转移注意力,好不再丢人现眼。
宫弗莱:" 是,既然皇兄都这般盛赞,那我可一定得好好品尝了。"
宫弗莱没有发现异常,只是为宫彻朗对她的称呼暗喜,这么久以来宫彻朗叫她时都是连名带姓,突然来了这一出子她倒兀自昏了头了。
宫弗若旁观了这一切,只是笑而不语。她端起自己桌上的养生参雪糕,缓步走到宫弗莱面前,笑容温婉可爱。
宫弗若:" 姐姐,这盘养生参雪糕是我宫中的小厨房新近研发出来的,不仅软糯香甜,吃了还能补身益气呢,你快尝尝吧。"
宫弗莱最恨的便是宫弗若仗着那一具体弱多病的身子夺得所有人的喜爱,自小人人都说她身体不好自己得让着,因此宫弗莱最听不得的便是什么养生等字,再加上宫彻朗难得给了她一个好脸,便有些得意忘形了,当下把那糕点往旁边一推,语气不悦
宫弗莱:" 这养生参雪糕还是妹妹自己吃吧,姐姐身体康健,倒比不得妹妹需要这个呢。"
宫弗莱本来以为此处偏僻,没有人会注意,可哪能想到,宫弗若可一直都是人群的焦点,更何况祁贺连等人又心悦于她,便一直都关注着她。
宫弗若:" 姐姐说得是,是妹妹考虑不周了,没有关系,我再端回去好了。"
宫弗若眼中含泪,深深地低着头,强自忍耐。单姝脾气直朗,见自己好友受辱,哪还能忍得住,第一个跳出了头。
单姝:" 身子好是好事一件,可是若脑子不好,不知是福是是祸呢?"
按理说,这也关乎南晋,可一来宫弗莱属实过分,二来单姝也是为了若儿出头,三来,这是女儿家的事情,因此,宫彻朗只自斟自酌,充耳不闻。
祁贺连心悦宫弗若,自然看不得心上人受了委屈,默默垂泪,当下剑眉上扬,鲜红的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可是碍于宫弗莱毕竟是宫弗若的亲姐姐,为顾及南晋的面子,只淡淡说了句。
祁贺连:" 青鸾公主真是心思灵巧,既然大公主殿下不喜欢,不知在下可否有此荣幸能一尝这养生参雪糕的滋味。"
宫弗若见他如此,破涕为笑,亲手将糕点送至祁贺连手上,清脆的嗓音里还带着两分颤音。
宫弗若:" 西卫太子能喜欢这糕点,也是若儿的幸事了。"
祁贺连深深地凝视着她,看她眼眶还是微微泛红,心中微痛,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祁贺连:" 这糕点色泽如雪,味道香甜,入口即化,属实不错,只是我只吃出了人参与山药,不知还有什么用料吗?"
宫弗若看他拈起糕点送入嘴中,显见得是喜欢的,又听他这么问,情绪也好了一些。
宫弗若:" 还加了桂花蜜和研磨得极细的红豆粉呢。"
单孜和储汜为了帮宫弗若撑腰,也忙凑了上来,闹着要尝尝这养生雪参糕,连宫彻朗也站了起来,尝了一块,暗中给了宫弗莱个没脸。
宫弗莱看着人群中被簇拥着的宫弗若,只觉得恨极了,又见着对自己横眉冷对的祁贺连对宫弗若却柔情百中,还为了她打自己的脸,对她的怨恨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
宫弗莱:" 如果没有她,如果她能消失,该有多好。"
宫弗莱一个人低声自语着,近乎癫狂,所幸此时也没有人注意她,否则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这便是宫弗若今日的目的,宫弗莱必定会对祁贺连一见钟情,这可是她上辈子便求而不得的人,而自己便在她面前展现出祁贺连对自己的特殊之处,这么多年来的新仇旧恨,总有一天会冲得宫弗莱失去理智。
众人目睹一切经过,只觉得疑惑不解,青鸾公主这般好的人,在自己姐姐面前小心翼翼却只得来了指责欺压,看来这南晋大公主果然如传言中那般招人生厌。
之后的日子里,宫弗若有意无意地和祁贺连又遇见过那么几次,两人的感情更加暧昧,偶然望向对方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两分隐晦的情意。
这日,宫弗若正在青鸾阁练字,却听得蓝楹禀报。
蓝楹:" 殿下,西卫太子遣他身边的小厮为您送来了西卫的特产冰霄花。"
宫弗若心中明了,看来是忍不住了,不过祁贺连此人行事向来有章法,定不会让自己落下一个私相授受的污名。
宫弗若:" 除了我,还有谁收到了。"
蓝楹在进来回禀之前,早打听了个一清二楚了,当下脆生生地答道。
蓝楹:" 除了西卫本国,其他三国的皇子公主都有呢。"
宫弗若暗笑,果然妥帖,倒也难为他了。
宫弗若:" 把盒子拿给我吧,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蓝楹,你先下去吧。"
宫弗若打开盒子,里面除了一朵美丽的冰霄花,还有一只精致的 莲花状的白玉簪子,雪亮剔透,成色极好,玉色中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触手温润。钗子下还压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今夜子时御花园千鲤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