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南殊商时屿的小说,《夫人别撩了,禁欲总裁破戒了》全文阅读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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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殊商时屿是小说《夫人别撩了,禁欲总裁破戒了》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夫人别撩了,禁欲总裁破戒了》的章节内容

主角是南殊商时屿的小说,《夫人别撩了,禁欲总裁破戒了》全文阅读完整版

破戒是为她,动情也是为她,这辈子,他就栽在她身上了。———商时屿

“过来。”

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阴暗的房间里,男人西装革履,鼻骨高挺,优越的下颌线清晰可见。

冷白肌肤上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左手腕间一串小叶紫檀,极近庄重肃穆。

这是一位清隽矜贵,姿容绝佳的极品优质男人。

南殊就站在原地,漫不经心的眯起眼眸,心中却在轻哂:南晴之得心痛死吧。

狐狸似的眼眸一变,顷刻间波光流转,春色潋滟,南殊一步一步走向昏暗中的男人,红唇勾起。

“时屿。”

出乎意料的妩媚声线,倒是显得不做作。

商时屿这样想。

女人在距离他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如此近的距离清晰到商时屿能嗅到南殊身上清爽,又有些苦涩的柑橘香味。

男人的身量很高,即使坐在椅子上,两条难以安放的长腿依旧显得空间逼仄。

黑色衬衫下隐隐可见紧绷隆起的胸肌,蔓延至劲瘦有力的腰肢,勾勒出淡淡的欲色。

南殊就这么静静的望着男人,不说话,也不克制动作,狐狸般的眼眸干干净净,完全不似之前那般模样。

商时屿目光一滞,指腹下意识摩挲腕间的檀珠。

这是他思考问题时惯用的动作。

南殊压住干净眼眸下的蠢蠢欲动,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亢奋着。

这男人长得倒是不赖。

南殊眼底闪烁着异样的流光,在商时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转了几圈。

“时屿,我今天好看吗?”

南殊今日穿了一身墨绿色长裙,后背镂空,腰间几根细线相连,将她瓷白细软的玉腰完美的显露了出来。

看上去如上等的瓷玉一般,完美无瑕。

商时屿眸色暗沉,喉结轻滚几下,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触觉很好。

察觉到男人发暗的眼神,南殊红唇浅勾,双手自然而然搂住了他。

“是不好看吗?”

商时屿没有说话,只觉得今日的人倒是不如往日那般令人生厌。

换作平时,她估计连近身都难。

见男人不说话,南殊嘴角笑意更深。

“时屿。”

男人身子猛的一僵,扣着腰的手也紧了一下,似乎让她安分点。

南殊轻佻的打量着男人不时滚动的喉结,眼底一片淡漠,暗自嗤笑:也不过如此。

“安分点。”

他出声道。

南殊冷冷打量着他。

他倒是能忍,可惜……她才不会让他如愿。

“我才不要。”

南殊趴在男人怀里,红唇凑近了几分。

男人如墨的眸底瞬间翻腾着汹涌的欲色,像是要把人淹没。

手背凸起的青筋彰显着他的紧绷,那串小叶紫檀更是被旖旎的气氛压了下去,尽失庄重。

“你在做什么?”

哑到极致的声音透着点低沉,清隽的面容也染上几分暗沉。

南殊很满意商时屿现在的表情。

她就喜欢看他隐忍克制的模样。

真爽。

“你没看到吗,我在……”

声音还未落,南殊面色一僵,冷静占据上风的面容也有了一丝皲裂。

“勾引我?你知道后果吗?”

商时屿浑身紧绷,吐出的声音也是暗自发狠。

南殊僵硬了一瞬,立马恢复成之前游刃有余的模样,直接吻住他。

她的胆子可是很大,不然今天也不会来睡他了。

男人眸中暗色翻涌,压不住的翻天覆地。

他一只手压住那纤细如玉的玉腰,猛的吻了回去。

南殊仰起脖颈,然而还未来得及深想,滚烫的薄唇便落在她后颈。

“不后悔,嗯?”

南殊有些疑虑。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南殊仔细思索,她便听见男人性感低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也容不得你后悔了。”

话音刚落,女人身上的墨绿色衣裙碎成了一块烂布。

南殊惊呼了一声,下一秒,惊呼声全都被堵了回去。

他将她抱起,快速往卧室走去。

身体被压在柔软的床铺,他伏在她耳边,吐出的一句话让南殊禁不住红了耳垂。

“我满足你。”

一念之差,勾的商时屿破了一整晚的戒。

满室的旖旎依旧挡不住暧昧浓稠的气息。

南殊扶着腰,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丝质的床单从腰间划过,纤细瓷白的玉腰红痕点点,还有几道青紫色的掐痕。

瘦削单薄的脊背亦是尽显旖旎。

“啧,禁欲个鬼。”

京圈皆传,商家继承人商时屿矜贵禁欲,不好女色,甚至有传言说他那方面有问题,南殊如今才真真体会到了什么是谣言害人。

和几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南殊嘟哝了一句,刚准备起身,便疼的小脸煞白,又躺了回去。

身侧男人还在熟睡,高挺的鼻梁落下一小片阴影在脸上,衬的他更加端贵斯文。

“啧,可真是……差劲。”

南殊侧眸,娇媚的小脸笑的恣意张狂,轻佻的拍了拍男人熟睡的侧脸。

不过,可惜了。

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南殊才慢吞吞的下来,一步一缓的走向浴室。

她脱掉衣服,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热水浸湿全身,连同将身上的滑腻一同洗掉。

等再次出来,南殊将房间内有关自己的东西清理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清理完,她居高临下的盯着床上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讥讽,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走出酒店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事情已经办妥,一百万什么时候到账?”

很快,手机信息就传来了叮咚的声音。

南殊看到一百万到账的消息,心止不住的发冷,她闭上眼睛,遏制住想哭的冲动,挺直腰背,骄傲的离开了酒店。

-

南家。

“哗啦——”

物体掉落发出的巨响难以掩盖女人尖锐愤怒的声音。

“商少竟然真的与南殊……”

南晴之的脸上写满了浓浓的不甘心,嫉妒使得她发狂,让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庞更显得骇人。

“晴之,快躺下,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生气。”

南晴之的母亲苏烟见到房间里一片狼藉,惊慌失措的将地上的南晴之扶了起来。

“妈,南殊那个贱人得逞了,商少真的碰了那个贱人!”

南晴之咬着牙,和南殊相似的脸庞满是妒恨。

若不是她不是处,又受了伤,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哪里轮得到南殊?!

“晴之,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若是叫商少发现了异常,我们南家吃不了兜着走!”

苏烟安慰道,内心却也是恨的牙痒痒。

晴之之前追了商少那么久,商少都不为所动,怎么南殊去了,商少就碰了她?

狐媚子,和她那个妈一样!

“晴之啊,你听妈说,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要沉住气,等商家和南家的婚约确定下来以后,南殊那丫头任你处置。”

“在此之前,南殊还有用处。”

即使南晴之内心再有不甘,也只能点了点头。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定下来两家的婚约。

商家是京市的百年望族,祖上三代皆从商,造就了商家的商业帝国,继承人商时屿更是商业大佬,手段了得。

按理说,南家这种不入流的豪门根本与商家扯不上关系,但是往几十年前数,南家也是实力雄厚的顶尖豪门。

只是在南老爷子去世以后,南家渐渐走向衰败,成了不入流的豪门。

至于婚约,则是南老爷子与商老爷子不经意间提了一句,细究起来也作不得数。

只是因为商时屿如今已经28岁,身边还没个女人,清心寡欲的如同苦行僧似的,商老爷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想起了这么一桩事。

于是便想撮合。

彼时南晴之因为意外生病,听到这个消息后懊悔不已,无奈之下,只能找来她的妹妹南殊来代替。

毕竟南殊和她的样子有九分相似,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现在就等商家那边的消息了。

-

皇庭酒店。

奢华大床上的男人悠悠转醒,身侧早已冰凉一片。

商时屿挑眸睨了一眼,狭长的眼眸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顷刻又恢复正常。

她竟然还有力气逃走,看来昨天还是轻饶了她。

他默默站在窗边,蓝色的火焰一闪而过,任由烟兀自燃着。

脑中禁不住想起昨晚的温香玉软,女人如同一滩要化掉的泥欲从他掌心溜走。

甚至还胆大包天的咬他。

那张娇媚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嫌弃他*****。

这是他第一次,自然没经验,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积累经验。

男人低笑了一声,指尖摸过手机,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告诉爷爷,婚约的事情,我自有决定。”

……

帝玺酒吧。

顶楼包厢。

黑金色玻璃桌上摆满了奢华名酒,红蓝灯光碰撞,显出几分旖旎。

男人矜贵的坐在弧形沙发上,白色衬衫微微敞开,精致的锁骨红痕点点。

众人盯着商时屿喉结处的红色咬痕,一时间瞠目结舌。

“我没看错吧,那,那是咬痕?”

顾妄淮惊的酒杯里的酒水都洒了出来,打在衣服上也没在意。

“呵,清心寡欲的苦行僧这是开荤了。”

应岑瞥了一眼,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

“时屿,能勾的你破戒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贺知韫晃了晃杯中的红酒,金丝镜框下的眼睛冷淡凉薄,却笑的一脸暧昧。

商时屿双腿交叠,指尖轻搭在衬衫领口处,慢条斯理的系上扣子,将暧昧的痕迹遮了起来。

唇角愉悦的勾起。

“保密。”

顾妄淮轻啧了几声:“保密?有空带来让兄弟几个瞧瞧,能让我们商少爷破戒的人可不简单。”

“不过时屿,你不是与南家有婚约吗?”

应岑抬眸。

“啧啧啧,那婚约不过是口头的,算什么数?”

“若是南家还是十几年的南家,说不定还能与商家匹配,只不过现在……再说了,老爷子不过顺嘴提了一句而已。”

顾妄淮丝毫不假掩饰对南家的鄙夷。

“听说南家千金还一直追着你不放?虽然是有几分姿色,可惜美则美矣,少了灵魂。”

商时屿的眸虽然平静,但内里之下已经藏着淡淡的不悦。

虽然不知为何她转变如此之大,但既已是他的人,他得护着。

“妄淮,注意点,以后她可能是你嫂子。”

“噗————”

顾妄淮喝进去的酒水全都喷了出来,声音蓦地提高,俊美脸庞错愕难掩。

“你要与南家联姻?!”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诡谲的沉默与惊诧。

商家自身就是顶级豪门,完全用不着联姻,而商时屿本人清心寡欲,更是和女人扯不上什么关系,如今竟然有联姻的想法,莫不是……

“卧槽,屿哥,你,你和南晴之睡了??”

一想到自家矜贵清隽,视女人如无物的屿哥竟然睡了南晴之,顾妄淮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那南晴之的确是长的不赖,可给人的感觉一言难尽,怎么就得屿哥的青眼了?

以前费尽心机的想要接近他,也没见屿哥有多热衷,如今睡了一觉,竟完全变了个样。

商时屿没有说话,落在众人眼中就是沉默。

顾妄淮痛惜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造孽啊。”

他屿哥的清白被糟蹋了。

商时屿轻执酒杯,细长的凤眸暗光摇曳,他习惯的摩挲着腕间的小叶紫檀,温凉的液体滑入喉间,压下几分燥热。

他莫名想到昨晚这串小叶紫檀陷入柔软肌肤的触感,她还娇气的嫌硌得慌。

和南家的婚约,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左右不过一个口头的,若是他不想,它就不存在。

若是他想,口头的也可以变成实质的。

想到昨晚那人的滋味,真叫他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他改变主意了。

-

“什么?好,好,我会尽快收拾。”

南晴之一脸娇羞的挂断了电话,随后兴奋的冲下楼去,高兴的扑进苏烟的怀里。

“妈,商少刚才打电话约我出去!”

苏烟一怔,随后一脸狂喜。

“真的?!”

“妈,真的,商少还说一会派车来接我。”

南晴之眼底的得意怎么都遮挡不住,她松开苏烟,急匆匆往楼上跑。

“妈,我先去化个妆,换个衣服。”

等南晴之换好衣服下来,苏烟眸中浮起满意的神色,她的女儿就是漂亮,南殊那个丫头怎么比得上?!

她上前拉住南晴之的手,语重心长道:“晴之,商少约你,就说明我们还有机会,如今你身子已经好全了,最重要的是要勾住商少爷。”

这样他们就不愁商家和南家的婚约了,晴之也能够进入商家成为商家的少夫人。

想想,苏烟就觉得激动万分,仿佛那滔天的富贵已经在朝她招手。

“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牢牢的抓住商少爷。”

南晴之骄矜的扬起下巴,漂亮的美眸藏着一股势在必得。

商少碰南殊,肯定是因为这张脸,她和南殊长的如此相似,商少只会更青睐于她。

等和商家的婚约尘埃落定之后,她一定要让南殊那个贱丫头好看!

低调的奢华的布加迪稳稳的行驶在路上,窗边的风景一一掠过。

商时屿的喉咙莫名有些干渴,眸色也愈发暗沉,轻捻檀珠的手透着几分不耐。

他忍不住解开几颗扣子,将束缚解散开来,那股感觉仍消褪不下,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感觉。

他竟然如此渴望见到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多等。

只不过几天没见而已,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商时屿敛眸,心中默念清心咒。

几日的时间,算算她应当休息好了。

楼下传来动静的时候,南晴之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直接奔了下去。

商少竟然亲自来接她?!

瞧见清贵挺拔的男人站在客厅,她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了些,她抿了抿唇,一脸羞涩的走了过去。

“商少。”

商时屿眉心蹙起,握着檀珠的手一顿。

她那日不是还很胆大的喊他“时屿”吗,几日不见,竟然这般循规蹈矩。

男人眼底浮现点点笑意。

他转过身来,视线在对上南晴之的那一秒,猛的一滞,像是有一盆冷水径直浇在了他身上。

眼前女人一脸羞涩,面容看起来虽然同那天一模一样,但商时屿莫名觉得哪里不一样。

脸上的笑意淡去,男人唇角寡淡的压了压,顷刻间又变得矜贵冰冷。

“你是……南晴之?”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蓦地响起,南晴之脸羞红了一片,点了点头。

“是,商少,我是南晴之。”

若说之前商时屿还满怀期待,如今满身的悸动顷刻间湮灭,他垂下眼眸,眸底晦涩不明。

一旁的苏烟见状急忙将南晴之往商时屿的方向推了推,心底暗暗得意。

她女儿和商少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商时屿不留痕迹的避开,思索片刻后,压下了立刻就走的冲动。

“既然如此,走吧。”

南晴之僵硬了半刻,随后投给苏烟一个放心的眼神,紧紧跟在商时屿身后出了门。

路上,南晴之悄悄抬眸小心翼翼打量着清贵的男人,一颗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商少可真是清隽矜贵,她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商少,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南晴之微微凑近了些,娇滴滴的捏着嗓子,欲拒还迎的盯着男人。

香水的刺鼻味瞬间涌入商时屿的鼻尖,他蹙眉往旁边坐了坐,冷淡道:“你那天晚上不是叫我‘时屿’吗?”

南晴之指尖下意识掐着包包,美眸慌乱了一瞬。

该死的南殊,居然敢这样称呼商少!

“那我以后都叫您‘时屿’。”

南晴之唇角恰到好处的弯起,手指撩起耳边的碎发,一举一动都透着诱惑。

商时屿阖眸不语,指尖不停的把玩着那串小叶紫檀,脑海中却禁不住忆起那日被他肆意按压的腰窝。

小小的,莹白如玉。

简直爱不释手。

男人倏然睁开眼睛,凤眸黑涔涔的吓人,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欲色,拨动檀珠的手默默加快了速度。

商时屿侧眸盯了旁边的女人一眼,那股怪异的感觉再度袭来。

他总觉得这人有点陌生。

一样的容貌,却不一样的感觉。

他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隐隐为自己今天约南晴之出来而感到后悔。

但是她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再相处看看吧。

商时屿薄唇绷紧,强迫自己继续呆在车里。

“苏慈的家属。”

手术室的红灯唰的熄灭,南殊急忙上前,喉咙一阵发紧。

“我是,我是苏慈的家属。”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还需要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

“好,谢谢医生。”

南殊不停的鞠躬,等到医生离开后,她才瘫软着坐到了地上,指尖不停的发颤。

幸好,幸好妈妈没事。

南殊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克制许久的情绪如开闸的水龙头喷涌而出,压抑而痛苦。

医院走廊里灯光忽明忽暗,将墙角处小小的一团浸没在黑暗之中,仿佛与周围的世界割裂开来。

“南小殊!”

江柚穿着高跟鞋在走廊里飞奔而来,看见角落里的南殊,她一时间愣在原地。

南殊仰起哭的不成样子的小脸,一把扑进了江柚的怀里。

“柚子,我妈妈没事,我妈妈没事。”

江柚伸手拍着南殊单薄的后背,鼻子一酸,也差点掉下泪来。

南小殊和阿姨从小相依为命,若是阿姨出了事情,她不敢想象南小殊该有多伤心。

……

“南小殊,喝点水。”

南殊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接过江柚手中的杯子,默默抿了一口。

“南小殊,你告诉我,你哪来的手术钱?”

江柚一脸严肃。

这一台手术没有几十万做不下来,她是知道南殊和阿姨家的情况,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南殊长睫低垂,双肩微微颤抖,娇媚的小脸扬起一抹笑,故作轻松的口吻:“哎呀,我去了南家,他们给我了一百万。”

“南小殊,你别骗我了。”

南家几十年来都对阿姨和南小殊不闻不问,怎么可能会给她一百万,这谎言也太过拙劣了些。

江柚强撑着站在原地,不敢想象南小殊究竟和南家做了什么交易。

“柚子,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南殊敛起笑意,脊背挺的很直,漂亮的红唇被她抿到发白,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卖了我的第一次,替南晴之睡了一个人。”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说来我也不吃亏,那男人技术虽然差劲,但是他是南晴之的未婚夫,一看就是个雏。”

“南晴之没占到的便宜,我占到了,况且我还得了一百万,怎么算都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你别说了。”

江柚一把将南殊抱入怀中,声音发酸,哽咽的厉害。

她最是了解南小殊,若不是因为阿姨的病情,她怎么会去求到南家?

从得知苏慈生病以后,南殊一直保持着冷静。

即使去了南家,得到她父亲的一句“你去代替你姐姐陪商少一晚”,再到男人把她压在床上肆意*弄,她也依旧没有慌乱半分。

几日以来刻意掩饰的情绪将南殊的心压的沉沉的,此刻她是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委屈与忧惧,失声痛哭了起来。

“柚子,我好疼,好疼……”

那男人根本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一下比一下狠。

即使几天过去,她依旧感觉隐隐作痛。

而她的尊严与骄傲也随那晚一同被折断。

-

装饰低调奢华的餐厅,奏着悠扬的音乐,温柔灯光点衬,显出几分浪漫气息。

商时屿眉目冷淡,慢条斯理的享用着盘中的食物,只是吃了几口,他便兴致乏乏。

他的口腹之欲并不重。

相较于商时屿,南晴之却享用的很开心,即使她已经非常克制,眉目间的得意依旧遮掩不住。

“时屿,我们之后去哪里?”

南晴之暗自期盼着男人能够去酒店,这样她也能顺势抓住男人的心。

最好能怀上他的孩子。

商时屿矜贵的用手帕擦拭着手指,一举一动透着优雅。

南晴之不由得沉浸其中,却猛的听见男人低沉疏离的声音:“不了,我还有事。”

“吃完饭,我会派司机送你回家。”

南晴之难掩错愕,忽然站起身来,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离开餐厅。

坐上布加迪后,商时屿淡淡瞥了一眼南晴之刚才坐过的位置,吩咐司机:“回去将车消毒一遍,再将她碰过的东西全都换了。”

说完,商时屿兀自闭目养神。

司机有些惊讶。

他们少爷这是不满意这位……南家千金?

-

“哼,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商时屿回到华庭公馆时已是晚上,商老爷子瞥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我都以为你断情绝爱,不入俗世了。”

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生个曾孙孝敬长辈,害的他只能眼馋看别人家的曾孙。

商时屿将外套递给旁边的佣人,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仿佛早已习惯为常。

“爷爷,您答应过,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商时屿的父亲商湛急忙给商老爷子夹菜:“爸,时屿的意思是想找个称心如意的人。”

“还称心如意,能找到人就不错了!”

商老爷子半点不掩饰对商时屿的埋汰。

就他这幅清心寡欲的模样,能碰女人就稀罕了,他甚至悄悄咨询过医生怀疑他在那方面有问题。

“对了,南家的婚约,你有什么决定?”

商时屿握着刀叉的手顿住,矜漠的眼底划过一道幽光:“爷爷,这件事情,我需要再思考思考。”

商老爷子的心又痛了起来。

“思考,思考,你就思考去吧,只要人品性好,家世什么的,我们商家都可以接受,是个女人就成!”

商时屿不耐其烦的听着商老爷子的数落,往日熟悉的话语如今竟有些许怠倦。

自从过了二十五岁,爷爷每每在他耳边絮叨的就是结婚生子,他从一开始的厌倦到习以为常,时间的积淀并未让他改变想法,他暂时还不想结婚。

至少他不想要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

那晚,女人撩起了他心底沉寂已久的渴望,他萌生了想要发展的念头,只是今日看来,他还是要思量思量。

商时屿低眸,遮住心底的思索。

入夜。

万籁寂静。

小兽般的呜咽声骤然砸在男人耳边,娇软的嗓音恍若江南女子声调,甜腻的让他发热。

“抱歉。”

黑暗中,男人停下了动作,漆黑如墨的凤眸藏着难捱的欲色,嗓音却哑的很。

女人双臂环着他的脖颈,万千发丝凌乱的铺散在床上,红唇溢出娇气的腔调。

哼哼唧唧的。

商时屿低喘了片刻,喉结上下滚动,留给女人喘息的时间。

但下一秒,颤栗的感觉又蔓延至他的全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撑着身子,尾音拖着浓稠的歉意。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

呜咽声尽数被男人堵回,徒留旖旎。

呼!

商时屿猛地惊醒,一滴汗珠悄然从额头滑落至喉结,黑眸是尚未消散的欲色。

他狼狈的拉了拉被子,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做这种旖旎的梦。

虽然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

破戒以后,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如今不值一提,一场虚幻的梦境竟也能这般轻易让他动了妄念。

窗外的月色皎洁明亮,商时屿却依旧口干舌燥。

他摩挲着腕间的小叶紫檀,平心静气念着清心咒。

往日仅需默念小片刻的清心咒,如今竟念了许久才压下身体深处的冲动。

良久,商时屿默默站起身来,朝着浴室走去。

-

商南两家的婚约本就是口头之约,商时屿并未打算公之于众,然而有关商南两家要联姻的消息却悄然冲上了热搜。

还配上了南晴之和商时屿在餐厅吃饭的图片。

一时间南家风光无限,无数人猜测南家千金将要嫁入豪门。

“妈,怎么样,消息都散播出去了吗?”

“晴之,你就放心吧,我找的都是可靠的人,况且还有照片。”

“如今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说你即将嫁入豪门的消息呢。”

苏烟一脸兴奋的翻看着网上的消息,笑的合不拢嘴。

南晴之缓缓勾起唇角。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商少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找她了,既然他不来,那她得主动出击。

商少是她的,她一定要嫁进商家,成为商家的少夫人!

只是此刻身处医院的商时屿并不知晓。

“怎么,你生病了?”

贺知韫一袭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拨弄着黑色钢笔,温润的面庞难掩诧异。

他的身体状况一向很好,怎么突然来医院?

商时屿淡漠的坐在椅子上,薄唇吐出几个字眼:“嗯,来看病。”

贺知韫心底揣着好奇,不过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哪病了,他打开钢笔,低头在纸上写划着什么。

“你哪里不舒服?”

“夜间总是爱做梦。”

商时屿说着,贺知韫在纸上写着。

“夜间做梦可能是因为作息不规律,身体过度疲劳,外界刺激等原因。”

“做的都是一些什么梦?”

贺知韫解释完,又继续询问。

商时屿顿住,眼底划过一丝窘迫,随后一本正经道。

“春梦。”

“哗啦————”

笔尖划在纸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贺知韫目瞪口呆,惊得将纸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春,春梦?”

两个字眼,贺知韫开口却异常艰难。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禁欲冷漠的商时屿竟然会做那种梦?

不过他不是有女人吗,怎么还会做梦?

相比较贺知韫的诧异,商时屿则表现的很正常。

他本以为那天晚上的梦很正常,谁知道一连几天,他天天做梦,而且欲念一日比一日浓重,即使清心咒也压制不住他体内的火气。

一连几天,他都已经习惯了。

“时屿,你做梦做了几天?”

贺知韫按压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恢复医生的冷静。

“这几天都在做梦。”

说到这,商时屿顿了顿。

又道:“一做梦就是一晚上。”

而且那个女人一直都在他的梦中,想赶都赶不走。

贺知韫深吸一口气,又问:“你上一次碰女人是什么时候?”

“半月前。”

“之后呢?”

“什么之后?”

商时屿皱眉。

“你之后还有没有碰过女人?”

“没有。”

贺知韫顿时就明白商时屿这种症状从何而来了。

他缓缓勾起唇角,笑的一脸暧昧。

“时屿,你就没想过去找那位南家千金吗?”

“没有。”

商时屿很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那次见过之后,他就没有再与南晴之见过面,而且他也不想见她。

贺知韫惊得嘴角抽了抽。

“我看,你这是憋的,多去找那位南家千金几次就好了,我准保你不再做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这完全就是禁欲禁的。

原因就在于此。

他不喜欢那位南家千金,身体根本对她提不起欲望,但是他第一次却又是被她勾起的欲望。

这就很矛盾。

贺知韫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因为你找她的次数太少了?”

“不,我根本不想见她。”

贺知韫眸光微滞,视线移了移,金丝框眼镜下投来几分怀疑的目光。

不是吧,莫不是……

“我很正常。”

商时屿淡淡道。

他还不至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常的,况且已经实践过了,一整夜。

他很正常。

这下彻底让贺知韫混乱了。

“时屿,半月前你还说她可能是我们未来嫂子,如今又说对她半点兴趣都没有,你这……”

“要不然你先去……男科检查一下?”

贺知韫又偷偷瞥了一眼男人,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一片诡谲的沉默。

“而且你要是真没问题,一直这样憋下去,对……对肾不好。”

江知韫唇角一片揶揄,有点想笑,又不敢,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商时屿扼紧了腕间的小叶紫檀,危险自眼中一闪而过。

半晌过后,他像是终于妥协一般,轻轻点了点头。

贺知韫松了一口气,又怕男人拉不下去面子,道:“要是你害怕传出去,我安排私人医生……”

“不用。”

话还没有说完,商时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门外。

南殊刚准备敲门,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转身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南殊转身的瞬间,商时屿正好开门出来,他淡漠的扫了一眼旁边接电话的女人,眸光一滞。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搭配蓝色牛仔短裤,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乌黑的发丝松松垮垮的扎了个低马尾。

背影看上去单薄又倔强。

鼻尖隐隐有一股清爽,苦涩的柑橘香味。

男人的心底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涟漪,像是有把小钩子,悄无声息挠他的心脏,

“我知道了。”

娇软的声音蓦地响起,商时屿一滞,心底仿佛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莫名的情绪让他伸出手。

刚准备去拍女人的肩膀,身后传来了助理的声音。

商时屿转身,此刻南殊恰好挂断电话,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人之间直接错过。

林言快步走到商时屿耳边,急声道:“总裁,您和南小姐约会的事情爆了出来,如今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您二人的绯闻。”

“老爷子打电话催您回去。”

商时屿有些不悦的拧眉,转身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压下心底怪异的感觉,冷声道:“走吧。”

办公室里。

南殊忐忑不安的询问着贺知韫有关自己母亲的情况。

“幸亏你母亲的癌症只是初期,病情并未扩散,经过手术也已经得到了控制。”

“只是还需要在医院里面观察一段时间,以后定期来医院复查。”

“好,谢谢医生。”

南殊一脸感激,深深鞠了一躬才离开办公室。

贺知韫盯着南殊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商时屿。

这女人生的明艳娇媚,姿容绝佳,倒是和时屿看起来挺登对。

不过这女人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南殊回到病房的时候,一个男人正立在门前默默注视着里面的情况。

她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上前冷声质问:“你来做什么?!”

南行简今年四十多岁,不再拥有以前挺拔俊秀的身姿,倒是有几分臃肿,面上也有些苍老。

他讪讪的笑了笑,上前想摸摸南殊的头,南殊直接后退一步,表达自己对他的厌恶。

南行简的手僵在了半空,又尴尬的收了回去。

“窈窈,爸爸听说你妈妈生病了,来看看。”

窈,有文静,美好的意思,这是妈妈给她取的小名,他没资格这样喊她。

“呵,我妈妈不需要你这么虚伪的人来看!”

瞧男人这副虚情假意的模样,南殊讥讽出声,言语间皆是对他的厌恶与憎恨。

若他真心对妈妈,又怎会现在才来看?甚至还拿妈妈威胁她去陪南晴之的未婚夫?

他就是个虚伪至极的小人!

在他眼中,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利益更加重要。

哪怕是卖女儿。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南行简无奈叹了口气。

“窈窈,爸爸知道你心底还在怨恨我这么多年对你们不管不问。”

“爸爸也后悔了,想好好的补偿你们,不如你跟着爸爸回家吧,你妈妈的医药费我也会出,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

男人说的情真意切,如果南殊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或许就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了。

呵,让她回南家?

是准备把她送人还是给南晴之当垫脚石?在他眼中,她的利用价值也不过如此。

她南殊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我妈妈还需要休息,这周围总是时不时有狗吠,烦请南总小心一点,省得被狗咬到。”

南殊字音咬的很重,精致的眉眼恹恹耷着,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南行简脸色一僵,阴郁的光芒转纵即逝,顷刻间化成淡淡慈爱。

“窈窈,爸爸会一直等你回家。”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你先拿着用。”

看着递过来的银行卡,南殊只觉得好笑。

南晴之一个包随随便便就十几万,他却拿着这二十万来敷衍她。

不过,不拿白不拿,这是他欠妈妈的。

南殊接过卡,淡漠的扫了南行简一眼,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径直走向病房。

-

华庭公馆。

因为商时屿的突发性绯闻,商家较为亲近的人都聚在了公馆,就连平日一向见不到人影的商祁也被叫回来,参与审判。

紧张、严肃的氛围因为商时屿的到来有了几分松懈。

“时屿。”

商时屿的母亲白景兰上前几步,眸中藏着几分担忧。

商时屿瞳孔漾着温润的光,示意母亲不用担心,才颔首看向主座上的商老爷子:“爷爷。”

话音刚落,一根拐杖就砸了过来,伴着商老爷子暴怒的声音。

“好你个小子,和人家姑娘暗搓搓谈着恋爱,还不告诉家里。”

“要不是爆出来绯闻,我们全都被你蒙在鼓里!”

商时屿没有躲,任由那根拐杖砸在身上,一声不吭。

“爸,您不妨先听听时屿的解释。”

一道清润的声音兀自插了进来。

商祁和商时屿长的有三分相似,同样狭长深邃的眼眸,商祁却别有一番斯文儒雅。

“你闭嘴!”

“时屿都谈恋爱了,你呢?我看你还不如出家当和尚去!”

商老爷子恨铁不成钢。

他这个小儿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性子和商时屿一样的冷淡,都三十多了,还不近女色。

要不是他没了指望,他还不至于那么迫切的催促商时屿这个孙子结婚。

生怕他也和他小叔一样,断了商家的香火,毕竟他是这一辈的独苗。

商祁这话已经听到耳朵长茧了,他眼底浮现出无奈的神色,坐在沙发上闭口不言。

“爷爷,绯闻的事情是意外,我会派人去处理。”

商时屿一向冷静自持,不需多加思索,就猜到这绯闻是南晴之的手笔。

想到这,他有些厌恶,不明白那晚怎么就被她勾起了欲,动了她。

商老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要去寻自己的拐杖,打死这个不开窍的孙子。

“你真是要气死我!”

“我叫你回来是要结婚,结婚,你和人家姑娘的绯闻都出来了,还不想对人家负责?!”

“结婚,必须马上结婚!”

结了婚以后,最好三年生俩,五年抱三,他也不用看见他们糟心了。

“爷爷……”

商时屿一脸无奈,刚想解释,手机突然响了。

“是不是那小姑娘的电话?”

“快接。”

商老爷子眼睛一亮,恨不得亲手替商时屿接通电话。

商时屿知道不可能是南晴之打来的电话,因为他根本没把自己的电话告诉别人。

他正欲解释,商老爷子一把夺过来手机,接通了电话。

“时屿,你怎么没去男科检查?”

那边甫一出声,周围仿佛时间凝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男,男科?

电话那头的声音继续响着。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你放心,除了医生和我之外,没人知道你对那女人提不起兴趣这件事。”

商时屿:……

商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震惊的视线缓缓下移,顿时捶胸跺足。

“完了。”

曾孙梦泡汤了,他要彻底成为孤家寡人了。

他孙子居、然、不、举!

怪不得他不近女色,怪不得他洁身自好,原来一切原因都归咎于于此。

他的曾孙子,曾孙女啊,没了!

“老公,我们的儿子居然……”

商时屿的母亲白景兰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她捂着胸口,头晕眼花的靠在商湛怀里,难以接受。

不同于商家其他的人的反应,商祁表现的很正常。

至少在他看来,他这侄子应该不至于不举。

饶是商时屿素来沉着稳定,寡淡如水,此刻也隐露几分尴尬的神色。

“爷爷,爸妈,我很正常。”

“你正常还能去男科?!”

“什么都别说了。”

商老爷子心如死灰,顿时明白这绯闻从何而来,原来都是为了遮掩他不举的事实。

造孽啊。

一家人接受不了这个事情,纷纷回屋消化,偌大的客厅顿时只有商祁一人。

“时屿,时屿?”

电话那头的贺知韫喊了几声,惊觉自己闯了大祸,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商时屿松了松领带,有几分倦意:“无事。”

他挂了电话,径直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兀自捏着眉心。

“时屿,小叔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还是趁早向你爷爷解释清楚。”

不然,遭罪的就是他了。

商祁起身拍了拍商时屿的肩膀,径直离去。

-

“窈窈,你告诉妈妈,做手术的钱哪里来的?”

苏慈背靠枕头,面容温婉如水,骨子里一股端庄由内而外渗透出来。

即使年过四十,依旧有一股病弱柔美的气息。

此刻她面色苍白,但却透出几分严肃。

南殊和苏慈有五六分相似,一双风流绮丽的狐狸眼随了她的渣爹,本该风情万种,但内里澄澈干净。

清纯与娇媚两种极端的感觉在她身上并不突兀,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美。

左唇角有一颗黑痣,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妈,您先喝点水。”

南殊回避了苏慈的问题,端了一杯水给她。

“南殊。”

苏慈叫了南殊的大名,温婉的眸子一片冷意。

她不是傻子,她做手术最起码要几十万元,她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妈,我去了南家。”

“这是他欠您的!”

见瞒不下去,南殊也不再隐瞒,只是隐去了她代替南晴之以假乱真这件事。

见自己的女儿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苏慈不敢想象她是怎么从南家拿来的钱,温婉的眸子很快就沁出了泪。

她搂着南殊,声音哽咽。

“对不起,窈窈,是妈妈不好,他们有没有逼你?”

南殊喉间一阵干涩,很想将心中的委屈一一述出,但是她还是将委屈敛去。

她不能让妈妈担心。

“妈妈,我决定回南家。”

这几日她想通了。

南家人想要通过她来攀附上京市权贵商家,若是南家真的与商家联姻,届时南晴之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不能不为自己和妈妈考虑。

而且南家还有妈妈的东西,不能轻易便宜了那群禽兽不如的人。

苏慈和南行简当初是自由恋爱,二人感情深厚,许下海誓山盟的誓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南老爷子非常喜欢苏慈,为此还给了她南氏集团15%的股份。

二人最初浓情蜜意,只是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南行简就与苏慈的双胞胎妹妹搞到了一起。

甚至苏烟怀孕的时间比苏慈还要早。

苏慈心灰意冷,决心与南行简离婚,只是恰逢南老爷子去世,南行简和苏烟这对狗男女就借此夺走了她的股份,并将她赶出了家门。

那15%的股份是爷爷给她妈妈的,本就属于妈妈。

她要帮妈妈夺回来。

苏慈愣了半晌,温婉的眼眸溢出一抹哀伤。

她和南行简自由恋爱,却终究比不过她亲生妹妹的蓄意勾引。

真讽刺。

只是南家虽不比以往,但是仍不是他们可以与之抗衡的。

“窈窈,妈妈知道你已经大了,自己也有主意。”

“妈妈不会阻止你回南家。”

“但是,妈妈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南行简虽然是个畜牲,但还不至于对他的亲生骨肉下毒手,只有那对母女……

苏慈遮住眼底的恨意,握紧拳头。

要是窈窈回南家,她绝不能托她的后腿。

-

南家。

南家住的还是以前的别墅,极尽奢华辉煌,只可惜现在的南家早已不同往日。

南行简将南殊带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南家,佣人们纷纷都在讨论这个从未见过的二小姐。

“听说二小姐要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二小姐?”

“这二小姐莫不是私生女?”

“我还看见了那位私生女,长的和大小姐一模一样,只是模样比大小姐更精致一点。”

……

佣人的窃窃私语全都被南殊尽收耳底,她眼底悄然划过一抹讥讽。

明明苏烟才是插足她妈妈家庭的小三,可如今却被颠倒了黑白。

真是讽刺。

不过,南晴之不是想要攀上商家吗?她偏不如她的意。

“窈窈啊,以后你就住在家里,爸爸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房间。”

“你只要乖乖听话,爸爸会每个月给你妈妈打钱。”

南行简一脸慈善的看着南殊,十足十的慈父做派。

“爸爸,你怎么把她带回家来了?!”

尖锐的女声响起,南晴之冲着奔下了楼,满脸惊诧。

南殊敛去内心的厌恶,扬起了乖巧的笑容。

“姐姐好。”

“谁是你姐姐?!”

南晴之推了南殊一把,相似的面容完全被嫉妒所覆盖。

她的出现提醒了她,那晚是她代替她去以假乱真。

还和商少有了肌肤之亲。

南殊被触不及防的一推,跌倒在地上,娇媚的小脸立马漾出了委屈。

“姐姐为什么推我?”

“是我做错了什么,惹的姐姐这般对我?”

南行简罕见的训斥起南晴之。

“晴之,你怎么能推你妹妹?”

南殊默默站起身来,擦干泪,对着南行简摇了摇头:“爸爸,我没事。”

“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我还是走吧。”

南晴之心底的妒火彻底被激起,她面目狰狞,一字一句数落着南殊。

“你这个私生女凭什么进我的家门,说,你回来是不是想和我抢商少?”

“我告诉你,商少是我的,你这个贱人他是看也不会看的。”

南行简脸色算不上好看,训斥了南晴之一句:“晴之,窈窈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如此无理?”

妹妹?

一瞧见南殊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恨不得把她的脸给刮花。

她一个私生女凭什么和她长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要不是她身体不适,哪里用得着她去陪商少?

如今她突然回来,万一让商少发现了异常,她可就完了。

“爸爸,我不同意你把这个私生女带回家,妈妈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恰巧,苏烟从外面购物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听到南晴之的这句话,她脸色一变,将东西扔给了佣人,急匆匆的进去。

“行简,晴之,这是怎么了?”

南殊低垂着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缓缓抬起眸子,怯怯的喊了一句:“小姨……”

苏烟脸色一僵,透过南殊的脸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处处胜过她一筹的姐姐。

瞳孔轻颤了几下,苏烟很快又恢复正常,向南晴之使了一个眼色,笑着上前拉过南殊的手。

“窈窈啊,你怎么来了?”

“阿烟,我准备接窈窈回家,已经给她安排好了房间,你多照顾她一点。”

苏烟并未露出什么异常,只是握着南殊的手悄然加大了力气。

随后,她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在南行简面前,苏烟还特地将别墅上下的佣人召集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南殊是南家的二小姐。

佣人盯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虽然心底有疑惑,终究还是不敢开口。

“妈,你怎么能让南殊那个贱人回家?”

她看着南殊同自己并无区别的容貌就来气,那张脸总是透着一股娇媚,净会勾引人!

商少肯定也是被她那股子狐媚劲给勾引的。

苏烟握住南晴之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我已经探过你爸的口风了,他让南殊回来就是为了拉投资,她威胁不到你的位置。”

“说到这个,晴之,你和商少最近怎么样了?”

南晴之一脸挫败。

“妈,商少再也没找过我。”

那天的绯闻也很快被撤了下去,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

苏烟心底一咯噔,不好的预测顿时浮上心头。

“你说会不会是商少发现了你的事情?”

南晴之下意识反驳。

“不可能,我做的极其隐蔽,绝不会被人发现。”

“那商少怎么会怎么久都不联系你,还不给个说法?”

苏烟不免有些焦灼,她看了看南晴之,又想到了南殊那张娇媚至极的脸,莫不是商少只对南殊有兴趣……

她下意识否定,晴之和南殊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可能对南殊有兴趣,对晴之没兴趣?

可万一真是如此,那她的晴之怎么办?

“晴之,再过几天,有一场宴会,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商少跟着你一起出席,我要验证一件事情。”

苏烟眯起眼眸,眸中一闪而过狠厉。

若真如她所想,那南殊还有用处。

-

一场晚宴,京圈能叫上名字的权贵家族尽数出席,原因无他,京市的顶级豪门商家也会出席宴会。

南殊一身白色镶钻礼服,脸上妆容极淡,遮住眼角的娇媚,干净的仿佛不谙世事。

她默默跟在南行简和苏烟身后,乖巧到不行。

今日南晴之没有和他们一起来,想必应当是和她那个男人在一起。

南殊讥笑一声,唇瓣勾起若有若无的嘲讽。

可惜,她不会让她如愿。

至于那个商时屿……

南殊眼底划过蠢蠢欲动的碎光,漆黑,又疯狂。

她能勾他一次,自然也能有第二次。

晚宴的主角并未登场,是以宾客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举杯交谈,聊合作,偶尔谈论一点小八卦。

“呦,南总,这位是……”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朝南行简举杯,笑的油腻,一双眼睛色眯眯的打量着南殊。

他记得南家就只有一位小姐,而且似乎已经攀上了商家。

南行简碰了杯,笑了笑。

“这是晴之的双胞胎妹妹,因为身体不好,自幼长在乡下,最近才接回来。”

“窈窈,来和陈总打个招呼。”

这就是南行简对外宣称的说法。

南殊面不改色,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酒杯,温柔的笑了笑。

“陈总好。”

“这一杯,我敬您。”

陈总哈哈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南行简一眼。

“南总真是教导了一个好女儿。”

宴会这边的喧闹丝毫没有影响布加迪车上的冷肃气氛。

商时屿阖眸不语,鼻尖萦绕着浓烈的香水味,让他有些许不适。

腕间的小叶紫檀被他一颗颗拨动,无端透出几分烦躁。

和这个女人呆在一个空间里,真是难熬。

南晴之面含羞色,握着裙摆的手松了又握紧。

她今日特地穿了一身酒红色法式小短裙,以珍珠、细钻镶嵌,奢华中透着魅惑,完美凸出了她傲人的曲线。

可惜商时屿无动于衷。

肃穆凝滞的气氛让南晴之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男人厌恶了自己。

可一想到母亲的话,她又很不甘心。

要是真如母亲若说,她难道把商少让出去?

南晴之咬着红唇,大着胆子凑近了商时屿,手指也试探性的抚上男人的肩膀。

“时屿,今天晚上你陪我好不好?”

“那晚过后,你就对我不冷不淡,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商时屿身体骤然紧绷,下意识想要将手甩出去。

但是听到南晴之提及那晚,他停下了抽手的动作,悄悄挪了挪,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眸子冷淡至极。

“你没错。”

是他的错。

嘈杂的宴会因为主角的突然到来陷入一片寂静。

南殊敛目低眉,指尖摩挲着杯柱,随后轻晃,并未关注门口的骚动。

杯中的红酒随着晃动的动作一层层漾起,在玻璃杯上印出漂亮的印子。

她覆唇抿上杯口,苦涩圆润的味道瞬间绽放在她的舌尖。

人,总算是来了。

商时屿下了车,眉目矜冷的望向四周,眸子平淡至极。

记者们纷纷按下快门键,在南晴之也从车上下来后,记者们愣了片刻,随后更是猛按快门键。

南晴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底的虚荣心被大大满足,刚想去搀扶男人的手臂,商时屿却已兀自进去。

她神色一僵,但很快收拾好情绪,快步跟了进去。

“莫非商家真要和南家那种不入流的豪门联姻?”

“什么联姻,是婚约!我听说商家和南家以前可是订过婚约的。”

“那南家这次可真要攀上豪门了。”

“可不是吗,这南家千金前段时间还和商总约会呢?”

众人艳羡的盯着进来的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步伐很快,女人已经被他丢下一大截。

在他们眼中,能和商少这种距离的接触都是莫大的荣幸。

南殊没什么表情的盯着这一幕,只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看来南晴之和她未婚夫的关系并没有她想的好。

南晴之整理好情绪后,准备再次搀扶男人的手腕,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对不起,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商时屿语气平淡,眼中露出得体歉意。

他实在无法忍受。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他已经非常克制才没有把她丢出去。

身体检查结果也已经出来,他具备一切正常男人应有的功能,如今他倒是愈发疑虑,那日他究竟是怎么碰的她。

淡漠的语气让南晴之眼底有了一瞬间的扭曲。

种种迹象表明,母亲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南晴之目光沉了沉,却笑的善解人意:“没事。”

“时屿,我带你去见见我爸妈吧。”

商时屿点头,两人并排往南行简的方向走去。

“爸,妈。”

正在与人交谈的南行简一回头,心头一震,端着酒杯的手差点没拿稳。

“商,商总?”

商时屿微微颔首示意,南行简更加受宠若惊。

但瞧见周围羡慕的目光,他心底的虚荣感也悄然升起,一旁的苏烟更是止都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窈窈,快来见过商总。”

正在同别人交谈的南殊面露歉意,转身往南行简这边走来。

面容矜贵的男人身姿挺拔,眉目冷峻,和身旁的女人宛若一对神仙眷侣。

南殊勾起唇角,宛若一朵纯白茉莉,干净纯粹,随后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

商时屿瞳孔一缩,眼神顿时变得犀利。

这张脸……和他旁边的人竟生的极其相似!

而那只手细腻莹白,指尖处弯起如弦月般的漂亮弧度,五指纤细笔直,就连指甲盖都泛着粉嫩莹润的光。

像极了那晚他攥住勾缠交握的手。

平静无波的心间恍若被投掷一颗石子,阵阵涟漪继而化作波浪侵袭着他。

商时屿眼神倏地变暗,墨色翻滚,身体也悄然紧绷。

娇软的嗓音也如同月前被他压在身下娇声求饶的模样。

“商少,这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南殊。”

“她刚被接回来,不认识人。”

南晴之狠的咬牙切齿,暗暗剜了南殊一眼,又笑着解释。

商时屿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喉咙一阵阵发紧,捻着檀珠的手也极其用力,泛起青白,心底的独占欲悄然升起。

眼底的侵略性被他很好的遮掩,商时屿回过神来,伸手回握。

“你好。”

然而,女人柔软的指尖却悄悄挠了挠他的掌心。

痒痒的,像猫儿似的。

男人喉间一阵干涩,眸色愈发浓稠深邃,身体深处被勾起一抹燥热。

二人交握间,似有暗流涌动。

“你……”

商时屿收回手,指尖蜷缩,嗓音低哑,似乎在回味刚才的一握。

南殊小脸一愣。

南晴之眼皮一跳,顾不得什么,直接搂住商时屿的手臂,笑道:“好了,时屿,先别说这个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商时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她拉出去了几步后,冷漠的抽回手。

淡淡道:“我还有事,你去吧。”

说完,商时屿转身朝楼上走去,只不过却悄悄看了站在南行简旁边笑靥如花的南殊一眼。

南殊察觉到了男人在看她,她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眸,对上他浓郁晦涩的目光后,猛的想起那晚他亦是这种暗的发沉的眼神。

不过那晚的他眸中欲色难忍。

南殊收回眼神,继续乖巧的站在南行简身边。

楼上贵宾休息室。

商时屿脱下外套,坐在沙发,扯松了领带,随意丢在地上,倚靠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寂静的休息室很快又进来了几个人。

顾妄淮几人见商时屿衣衫凌乱的坐在沙发上一脸惊讶。

“屿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商时屿收回思绪,沉声道:“刚来。”

顾妄淮眼眸转了转,盯着被商时屿扯乱的衣领,以及被丢在地上的领带,笑容渐渐变得暧昧起来。

“屿哥,你这衣服凌乱,莫不是和你那未婚妻,嗯?”

话音刚落,贺知韫就笑着拍了拍顾妄淮的肩。

“这不可能。”

“时屿对他那未婚妻根本提不起兴趣。”

要不是检查没出问题,估计商爷爷他们都得来炮轰他了。

“不是未婚妻。”

还没等顾妄淮出声,商时屿就蓦地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应岑皱眉:“屿哥,那你还和那位南晴之一起参加晚宴。”

商时屿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兀自走到落地窗前,盯着楼下众人,漆黑的眼眸准确无误的攫夺到了一抹白。

黑夜中,她犹如一朵纯白的茉莉花,透着单纯,干净,与这华丽的宴会格格不入。

她太干净了。

干净到想把她折断,颤颤巍巍的绽放纯白的花瓣。

然后捣碎。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商时屿下意识拨动小叶紫檀,心中默念清心咒,妄图压下内心的不该起来的妄念。

只可惜徒劳无功。

“那是要弥补她的。”

他碰了她,便要为此付出代价。

本来他想趁这次晚宴结束,告诉南晴之结果,补偿给她他可以补偿的东西。

虽然这话听起来并不负责,但是他别无他法。

他可以给南家投资,也可以扶持南家,但唯独给不了爱和婚姻。

只因为一次鬼迷心窍的触碰。

可如今……

商时屿盯着楼下的那一抹白,黑眸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长的如此像……

南殊跟着南行简见了许多宾客,也喝了许多酒。

“父亲,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去趟洗手间。”

南殊面色酡红,眼眸湿漉漉的泅着水光,媚意更是遮都遮不住,乖巧娇软的让周围的男人看的皆是心神一动。

正在和合作伙伴谈话的南行简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南殊嘴角的嘲讽。

她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慢慢上楼,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南殊眼底的朦胧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幸亏她提前吃了解酒药。

见南殊上了楼,南晴之和苏烟对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南晴之招呼过来一个侍者,吩咐道:“我是商少的女伴,商少爷在顶楼贵宾室。”

“我妹妹有些酒力不胜,去了洗手间,你告诉商总我现在离不开,希望他能帮我照拂一下。”

侍者恭敬的离开后,南晴之再也掩盖不住面上的虚伪,眸子嫉妒的发狂。

“妈,万一真如我们想的那样,商少对南殊有兴趣,我怎么办?!”

刚才商少看南殊的目光很不对劲,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苏烟眼神阴沉,拍了拍南晴之的肩膀:“晴之,想要嫁进豪门,就必须要付出点代价!”

“若是商少真的对南殊有那方面的兴趣,她将会是你的踏脚石。”

“只要你嫁进了商家,南殊就不足为惧。”

侍者禀告完,商时屿坐在沙发上,眼眸黑涔涔的,看不出神色。

“这南家何时又多了一位千金,还是双胞胎?”

顾妄淮惊讶出声。

应岑和贺知韫也并未听说过。

不过,几人皆是顶级豪门世家,像南家这种不入流的豪门的事,他们也不会过多关注。

想到那黑夜中白的发光的人,商时屿眼神闪烁着明暗的碎光,指骨紧握。

最终还是起身往外走去。

“诶,屿哥,你不会真要去照顾那什么的妹妹吧?”

“是她的妹妹,我应该照拂一二。”

商时屿丢下一句话,径直走出了贵宾室。

“非亲非故的,她妹妹有什么好照顾的。”

顾妄淮嘀咕了一声,语气颇为不满。

屿哥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丢下他们。

应岑低低的笑了一声,妖孽般的面容挂着揶揄。

“有趣,时屿到时候可别把自己照顾进去了。”

-

洗手间。

南殊洗了把脸,又默默补了妆。

外界皆传商家要与南家联姻,可如今瞧南晴之和那位商少之间并不像外届所传那般。

甚至,她那位“姐夫”对南晴之很冷淡呢。

她目光微转,狐狸眸波光潋滟,媚眼如丝。

看来勾引那位商少至少要比她想象中的容易。

南殊缓缓勾起唇角,毕竟那位传言清心寡欲的爷可并非如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禁欲啊。

收拾好,南殊准备重新回到晚宴,一墙之隔,却倏然传来了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

她顿住,眸光微闪。

“里面是否有位穿白色礼服的姑娘出来?”

“先生,还没有。”

这场晚宴举办的甚是宏伟盛大,服务也是十分贴心,就连洗手间外都配置了专门的侍者。

侍者记得十分清楚,刚才就还有一位姑娘进去,但现在还没有出来。

商时屿礼貌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一旁等待。

侍者有些脸红的悄悄看了商时屿一眼。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尽显矜贵冷漠,身姿修长卓越,袖口处繁杂神秘的黑金色袖扣更平添几分神秘冷淡。

但很快她又低下了头,生怕男人发现什么。

洗手间内的南殊有些好奇她这位“姐夫”怎么会来洗手间,白色礼服……

南殊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礼服,薄唇渐渐勾起。

啊,猎物来了呢。

“砰!”

洗手间内忽然传来一道重物倒地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娇媚的痛呼声。

商时屿心一紧,下意识想要进去。

“先生,您不能进去。”

侍者大惊,急忙阻止,可男人已经冲了进去。

地上,南殊痛苦的靠着墙壁,一张小脸泪眼朦胧的泅着红晕,眼尾的水意简直要溢出来似的,像是醉极了。

白色礼服因为沾染了水,隐隐有些透明,勾勒出姣好有致的身材。

商时屿喉间一紧,狼狈的侧过眸去,指腹被按到发白。

“先生……”

侍者的一声喊让商时屿回了神,他脱下宽大的外套,搭在南殊身上,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没关系,这里我来就可以。”

女人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酒气,被男人这么一抱,双手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带着凉意的红唇猛的贴近颈侧,又倏地的离开。

商时屿手一紧,一股燥热缓缓萦绕至心间。

“唔,好疼。”

娇气的哭腔让商时屿心头一颤,他凝眸查看女人身上的伤,突然发现白皙莹润的脚踝处青紫了一片,还有红血丝。

“别怕,我带你去处理。”

商时屿低声安慰了一句,抱着南殊离开了洗手间。

宴会准备了许多供客人休息的贵宾室,里面不乏有医药箱。

商时屿抱着南殊来到了一间无人休息的贵宾室,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起身去翻找医药箱。

床上的南殊很不安分,甩掉了两只高跟鞋,原本盘好的发也被她弄的凌乱不堪。

“渴。”

她迷呼呼的睁着眼睛,娇声娇气。

好在商时屿找到了医药箱,他先去给南殊倒了一杯水,才开始替她消毒上药。

南殊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水,白皙的脚腕被男人扯过去,放在腿上,细心的上着药。

“疼……”

男人手上一时没个轻重,疼的南殊眼泪汪汪,杯中的水全都打湿了礼服,甚至溅在了男人衣服上。

商时屿一顿,抬眸看了一眼那张醉醺醺的小脸因为疼痛拧起了眉,眼眸湿漉漉的,像小奶猫一样可怜。

他动作愈发轻柔。

上完药后,南殊身上的礼服已经彻底不能穿了,商时屿沉默半晌,挪开了视线。

最终给助理林言打了个电话。

“给我送来一套女装,要快。”

南殊难受的扯着身上的礼服,却怎么都扯不下来,她仰着醉醺醺的小脸,拉过男人的手,娇声的抱怨。

“衣服湿了,你快给我解开。”

楼下宾客的交谈声透过窗户隐隐还能听见几分,贵宾室内却静的惊人,只有女人娇俏的哼唧声。

“你在说什么?”

商时屿语气平淡的很,一双黑沉的眸子叫人捉摸不出情绪。

佯醉的南殊心里一咯噔,莫非他发现自己是蓄意勾引了?

被她拉住的大掌温度急剧升高,让她下意识缩回了手。

南殊继续装作醉醺醺的模样,嘟囔着。

“你不给我解,我自己解。”

南殊没有注意到,男人冷白的手掌已经青筋暴起,昭示他的隐忍与克制,喉结不停上下滚动。

从在宴会上见到南殊的第一眼,商时屿就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自己能隐隐察觉出来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明明是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可偏偏对之前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毫无波澜,对她却……

商时屿小时候曾在寺庙里待过几年,也熟读过许多佛经,长到这么大,一直戒骄戒躁戒,不曾动过妄念。

第一次是一个月前那次,他鬼迷了心窍,但那之后,他心静如水,这第二次居然被她的妹妹撩动了心弦。

商时屿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学的礼义廉耻都喂狗吃了。

此刻,南殊心跳密集如鼓,但还是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她要赌一把。

商时屿眼神一暗,猛的上前制止住了女人的动作。

钳住手腕的大掌用力一拉,南殊就轻飘飘的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啊,好疼。”

南殊仰起水雾雾的眼睛,捂着鼻子,疼的眼睛都红了。

商时屿眼神愈发克制,浓稠的黑雾仿佛要把眼底的最后一丝理智淹没殆尽。

“你醉了。”

他缓缓出声,眼眸半敛。

南殊醉笑着傻笑了一会,猛的跌进男人怀里,嘴里嘟哝着不知名的话,最终趴在这位矜贵的爷怀里,睡着了。

商时屿欲色难掩,有些难堪的低声喘了喘,最终将全身的妄念通通压下。

他有些逾矩了。

不该如此。

恰好,林言带着衣服已经到了贵宾室门外。

“去找个女侍者,帮她换衣服。”

商时屿关上房门,遮住房间里的景象,语气平淡。

林言有些惊讶,但还是在心底嘀咕了一句:里面不是那位南家千金吗?爷都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怎么不亲自帮她换?

但林言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压下内心的疑惑,叫来了女侍者,替屋内的人换好了衣服。

“她怎么样?”

商时屿耐着性子询问。

“先生,已经喂过那位小姐解酒药了。”

“嗯。”

“爷,您的衣服……”

林言注意到商时屿的身上也有一大片水渍。

商时屿低头看了一眼,并未在意这件事情。

“时屿?”

轻柔的女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南晴之快步走到商时屿身边,语气有些焦急:“我妹妹她现在怎么样?”

林言惊的眼珠子都要出来了,看看那扇被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南晴之,仿佛窥探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里面是南小姐的妹妹?!

天呐,他家爷居然……

“你妹妹没事,只是有点醉了,我已经派人给她喂过解酒药了。”

商时屿垂眸,又看了一眼那张和屋内人一模一样的脸,心底弥漫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南晴之此刻恨不得将屋里的南殊生吞活剥,心头妒火翻涌。

果真如她们所想,商少平日连抱都没抱过她,如今居然抱了南殊,还为她冲进女洗手间。

但南晴之遮掩的很好,她瞧见商时屿身上的水渍,温柔开口:“时屿,你衣服脏了,要不去换一身吧。”

商时屿现在心绪杂乱,的确不适合待在这里。

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房门后转身离开。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南晴之再也遮不住脸上的怒火,径直打开门,冲了进去。

屋内,南殊正躺在床上,一张小脸醉意朦胧,漾着撩人的媚意。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取而代之的是比那件礼服更高级的奢侈品。

南晴之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直接扇南殊一巴掌,但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她反复深吸了几口气,又换上和善的面容,走出去吩咐外面的女侍者:“里面是我的妹妹,麻烦你照顾好她。”

屋内,南殊缓缓睁开眼睛,瞧见身上的奢侈品和旁边的黑色西装,红唇勾起。

啧,她还有的是机会。

不着急。

-

另一间贵宾室。

商时屿闭目假寐,脑子却忍不住回忆起刚才那副场景。

燥意渐渐上涌,将他内心搅的天翻地覆,冷静自持的面上也罕见的露出了几分阴郁。

掌心一寸寸收拢,商时屿握着小叶紫檀,深深呼出一口气。

“爷,衣服。”

开门声响起,林言将衣服送了过来,然后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

“林言,你去看一看她的妹妹。”

“小姑娘一个,需要有人照看。”

商时屿接过私人定制的西装,不冷不淡的吩咐了一句。

林言瞳孔一缩,迟疑的又问了一遍:“爷,您是让我照看那位……小姐?”

“有问题?”

平淡的语气吓得林言一咯噔,他急忙摇头,转身离开了贵宾室。

虽然南殊的那杯水大部分打湿在了她身上,但商时屿的衬衫也不可避免的被泅湿了一大片。

他拿着衣服去了休息室,慢条斯理解着纽扣,沿着脖颈处一直蔓延往下,一举一动都透着赏心悦目。

正当商时屿的纽扣解到最后一颗时,他敏锐的察觉到身后多了一道呼吸声。

他转身,一道人影径直扑了过来。

“时屿。”

商时屿一时避之不及,往后踉跄几下,才堪堪躲过女人的投怀送抱。

他心底划过一抹凉意,蹙眉道:“你怎么进来的?”

明明是极其相似的脸,那小姑娘和南晴之却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南晴之咬着红唇,娇滴滴的又靠近了几分:“时屿,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你要换衣服,我帮你换好不好?”

南晴之毫不避讳,若不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她恐怕早就已经扑过去了。

商时屿拢好衣服,面容冷峻寒凉,狭长的凤眸尽是凉薄。

外人只道商家继承人矜贵禁欲,端方有礼,却不知道那只是掩饰他真实性格的表象罢了。

他骨子里凉薄寡欲,之所以一直克制有礼,不过是没遇见对的人罢了。

但他也不是个惯会委屈自己的人。

那一夜终是他动了情,破了戒,是他自己做的孽,他自己得受。

他也尝试过与南晴之相处,但那只是浪费功夫。

如今他能做的,也就只能给予她补偿。

“南小姐,那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男人面露歉意,一出声,南晴之的身体就晃了一下,不好的预感笼罩她的全身。

“婚约的事情也是当年老爷子口头随便提了一句,作不得数。”

“至于你,我会给予你补偿。”

“你想要什么,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给你。”

“其他的,恕我无法办到。”

商时屿扣上最后一颗扣子,面容平静疏离,吐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狠。

女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整个人都遏制不住的发抖起来。

她像是猛的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想要去拉男人的手腕,却被他躲了过去。

那眼睛里的冷漠淡然深深刺痛了南晴之的心。

不,商少怎么能和她说结束?

“商少,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晚,那晚可是我的第一次啊。”

“那你想如何?”

商时屿抬眸,语气平淡的很。

南晴之到嘴的话忽然就不敢开口了。

这可是京市赫赫有名的商家继承人啊,若是攀上他,她乃至南家都能一步登天。

而且虽然商时屿表面矜贵端方,是位矜持有礼的君子,但是有关他的传闻他也听过不少。

什么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等等。

南晴之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退却的心思,但想到那些富贵权势,她咬咬牙,终究还是开了口。

“时屿,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好不好?”

“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依旧无法接受我,我绝无怨言。”

“好。”

商时屿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应下。

这是他欠她的。

南晴之面上一喜,男人却提出了另外几个条件。

“我还有几个条件。”

“一,我们只是相处,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二,我不希望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一旦知道,我不会手下留情。”

“三,不要自作聪明,做些无用之事。”

男人很平静的说出这几个条件,并没有意有所指,可偏偏南晴之觉得商时屿是在警告她。

她的心瞬间被提高,勉强笑了笑。

“时屿,你放心,我会遵守的。”

商时屿穿上外套,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回来的林言将南晴之送回但晚宴。

等林言回来后,商时屿已经坐在沙发上,一脸冷淡的处理公务。

“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林言眨了眨眼,才猛的意识到商时屿是在询问南小姐妹妹的事情。

“爷,南小姐已经派人去照顾她妹妹了。”

男人听完后并没有什么表情,依旧认真的处理公务。

只有林言一个人暗自琢磨着商时屿的心思。

他家爷禁欲却端方有礼,骨子里透着清冷自持,对于女色,也不曾沾染半分。

除了一个月前与南小姐那次。

只是这一个月,爷对那位南小姐冷淡的紧,如今却突然对她妹妹如此关心……

莫不是他家爷对南小姐的妹妹起了心思?

林言心里一咯噔,顿时觉得自己窥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他家爷这可是有悖道德啊!

-

苏烟见南晴之一个人回来,俨然已经猜到了几分。

她面上依旧挂着富家太太得体的笑容,游刃有余的带着南晴之继续游走在宾客之间。

得了空,她才偷偷将南晴之拉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妈,果然像我们想的那样,商少对南殊那个贱人不排斥。”

南晴之一脸嫉妒,硬生生的将美貌压下去了几分。

苏烟眸光闪烁,眼底却悄然露出一股嫉妒的神情。

她比不过她的双胞胎姐姐苏慈,难道就连她的女儿也要被南殊压上一头吗?

明明她们长的一模一样!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晴之,不论使用什么办法,你都要将商少牢牢攥在掌心,绝不能便宜了南殊那个小贱人!”

“必要时,南殊对你拿下商少还有用处。”

“妈,您放心吧,商少答应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勾住他。”

听到南晴之信誓旦旦的回答,苏烟面色缓和了几分,但是眼底仍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南殊现在唯一的软肋就是她的那位双胞胎姐姐,只要拿捏住苏慈,就等于扼住了南殊的喉咙,不愁她不听他们的话!

-

第二天。

南殊一个人从贵宾室的床上醒来。

昨天晚宴结束后,南行简和苏烟三人便独自将她丢在了贵宾室,回了家。

如今半天过去,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进来。

南殊丝毫不在意这件事情,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柔软的被子从腰间滑落,发丝乌黑凌乱,透着一股风情万种的靡丽。

不过不得不说,贵宾室的床可比南家舒服的多了。

在给苏慈打电话,确定完身体状况后,南殊才从贵宾室出来,并且把商时屿的那件外套一并带走了。

只是,令南殊意外的是,她居然在走廊的拐角处碰到了矜贵冷漠的男人。

“商总?”

商时屿身姿颀长,紧身西装勾勒出肌理线条,衬衫被一丝不苟系到喉结下方,禁欲又好看。

身后跟着同样装扮的助理林言。

听到她的称呼,商时屿眉目淡淡,轻笑:“南小姐醒了?”

话落,他抬眸与南殊对视。

林言站在一旁,心跳密集如鼓。

天呐,他家爷果然对南小姐的妹妹有着不可描述的心思!

南殊微怔,漆黑的瞳孔映出浅浅的水光,乖巧懵懂。

“昨天是商总……”

南殊故作迟疑,羞赧出声,眼底却悄然划过一抹嘲弄。

商时屿指尖轻捏了一下小叶紫檀,眉目温和,话却是非常笃定。

“举手之劳而已。”

“吃过早餐了吗?”

男人话音一转,语气温和,仿佛长辈对待小辈一般。

南殊摇摇头,更加羞窘的捂住肚子。

商时屿将南殊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笑意。

昨日南家人离开晚宴的时候,并未将她叫醒离开,而他竟然也破天荒的住在了贵宾室。

“既然如此,不如一起?”

商时屿眼角含笑,周身的疏离之气也淡薄的很,和平日完全不一样。

他昨晚对她有些冒犯,请她吃早餐,或许能平息一下内心的罪恶感。

“会不会打扰到您?”

南殊有些迟疑的开口。

她没有想到商时屿居然要和自己一起吃早餐?

“不会。”

男人肯定的语气让她松了一口气。

南殊嘴角微扬,透着一点欢呼与雀跃,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手上的西装外套。

“听侍者说这是昨天您留下的,不好意思,我喝醉了,给您添麻烦了。”

“我会把衣服干洗后还给您。”

眼前的女孩干净纯粹,就连说话都透着一股乖巧娇软,让商时屿的心颤抖了几下。

他笑笑:“衣服就不用还了,也不值几个钱。”

“走吧,去吃早餐。”

南殊默默跟在商时屿身后,心底却感觉有些古怪。

不值几个钱?

这件衣服用料昂贵,乃是私人定制,只算上袖扣都价值不菲,他居然说不值几个钱?

还是说,他想拒绝她才不想要这件衣服?

南殊心绪万千,疑心自己是不是露馅了。

餐桌上。

各式各样的早餐被摆放在桌上,既有中餐,也有西餐,琳琅满目,看的南殊啧舌。

只一顿早餐便如此丰富,可想而知他的生活到底有多享受了。

用餐时,商时屿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如同古代世家培育出来的公子哥,赏心悦目。

南殊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人有着让所有人泯然不及的傲人资本。

“听说,你是南晴之的双胞胎妹妹?”

南殊一顿,然后点了点头。

身份方面的问题,南家早就替她安排好了。

“你在南家生活的不好吗?”

商时屿用帕子优雅的拭了拭嘴,随即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目光温润却不乏犀利。

南殊低下头,有些慌乱避开男人的视线:“没,没有,姐姐他们对我都很好。”

“我吃饱了,我要回家了。”

说完,南殊抱着衣服匆匆离去。

林言好奇的盯着南殊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询问:“南二小姐怎么感觉有点对劲?”

商时屿收回视线,指尖搭在小叶紫檀上,声音低沉。

“她与南家关系不好。”

“啊?可是她不是南小姐的妹妹吗?”

如果真的是双胞胎姐妹,又怎会一个送到乡下,一个养在身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二人长的一模一样,但是她的身份肯定不如南家所说那般。

商时屿敛眸,起身道:“走吧。”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和她有什么牵扯。

-

南家。

南殊回来的时候,整个南家就只有南晴之一人。

佣人们也不在意多出来的这个二小姐,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只有南晴之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盯着南殊,一脸不屑。

“姐姐。”

南殊强忍着内心的恶心与厌恶,乖巧的喊了南晴之一声。

“呵,南殊你就别装了,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南殊一脸迷茫:“姐姐,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见南殊怀里的衣服,南晴之宛若受刺激了一般,快步下楼狠狠扼住南殊的手腕,眼神恶毒。

“你说,你是不是想勾引时屿?”

她一把夺过来西装外套,眼神里的嫉妒仿佛要把她包围起来,当着南殊的面就把那个衣服扔了下去。

“啊,姐夫的衣服。”

南殊惊呼一声,南晴之更加被刺激到了。

“姐夫?你还知道他是你姐夫?!为什么勾引他,你个贱人!”

“我没有,我没有勾引姐夫。”

南殊哭着争辩,挣扎着想要下去捡那件衣服,却被南晴之死死扼住脖颈。

“明明是姐姐让我去以假乱真,除了那一晚,我与姐夫并没有其他的关系!”

南晴之更加疯狂,她瞪大眼睛,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嘴里咒骂着:“就是你,就是你勾引我的时屿!”

不然,时屿怎么会不碰她,反而对她不一样?

明明她们长的一模一样。

一阵窒息感袭来,南殊并未挣扎,只是淡然的看着南晴之此刻癫狂入魔的模样。

啧,真有趣。

门口忽然传来佣人的声音,是南行简和苏烟回来了。

南殊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恶劣的勾起唇角,楚楚可怜道:“姐姐,我真的没有勾引姐夫。”

“那晚他动情,在我耳边一直喊的是你的名字。”

其实,那晚商时屿并未喊南晴之的名字,而是一直叫她小野猫,每叫一次,他就动情的厉害,之后就胡乱的作弄她。

不过,这句话,也足以刺激到南晴之了。

听话这话,南晴之的嫉妒如波浪般翻涌而来,理智的弦再也绷不住。

“南殊,你去死吧!”

她伸手,猛的将南殊推了下去。

在南殊身子往后倒的那一刻,她飞快抓住南晴之的衣服,拉着她一起。

然后身子微微一转,将南晴之靠在身下,减缓冲击力。

南行简和苏烟一进门,就看见两道交叠的身影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苏烟惊呼一声,意识到什么,她猛的跑上前。

“晴之!”

南殊和南晴之双双倒在地上,不过因为他们站的地方只有几级台阶,从上面摔下来,伤的并不重。

而冲击力大部分也都是被南晴之所挡,只有她痛苦的捂着腿,不停的哀嚎。

“妈,妈,我的腿好疼。”

苏烟慌乱的看着南晴之,随后一脸狠毒的看向南殊。

“窈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推你姐姐下来?”

南晴之也紧跟着附和。

“南殊,你为什么推我?”

南殊面色有些苍白,辩驳道:“我没有推姐姐,是姐姐她……”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烟打断了。

她一脸悲痛的看着南殊,字字透着伤心。

“窈窈,我知道你怨恨小姨,也怨恨晴之夺走了你的父亲,可是你们本来就是亲姐妹。”

“你再怎么恨她,也不能将她从楼梯上推下去啊。”

南行简的目光已经带着怀疑,一脸不悦。

南殊心里闪过一抹冷意,装作红了眼眶,怯怯的看向南行简。

“爸爸,就连你也觉得是我推了姐姐?”

南行简没有说话,俨然已经认定这个事实,不过南殊对他还有用处,他还是开口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姐妹之间的一点小矛盾吗,窈窈以后注意一点就行了。”

南殊小脸更加惨白,低声呢喃道:“原来爸爸也不相信我。”

“那就报警吧。”

南殊抬起小脸,倔强的握紧拳头,又重复了一遍。

“爸爸,那就报警吧。”

“楼梯间应该有监控,我相信警察叔叔会还我一个清白。”

苏烟和南晴之的脸色骤变,望着南殊恨的牙痒痒。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南殊居然要报警!

苏烟清楚自己女儿的性子,自然不肯叫警察来。

“窈窈啊,这毕竟是我们家的家事,不好让外人来处理。”

南殊却一点也不肯松口。

“当初爸爸让我代替姐姐以假乱真,我去了。”

“过后,我也并未对姐夫有任何不轨之心,可姐姐偏偏说我想勾引姐夫,还污蔑我推她下楼。”

“明明我也是爸爸的女儿,可爸爸不相信我,那我只能请警察叔叔来证明我的清白了。”

说完,南殊拿起手机,作势要拨打110,却被苏烟一把按住。

“窈窈啊,是小姨错了,我们就不用报警了吧?”

“可是姐姐一直污蔑我勾引姐夫……”

“是你姐姐的错,小姨代她像你道歉。”

“妈!”

南晴之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却被苏烟一记眼神吓得憋了回去。

南行简看着这一场闹剧,头疼的厉害,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事情解决就行了。”

随后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南殊。

“窈窈啊,你既然已经回了家,这张卡就是你的了,多买点好看的衣服和首饰,不够再向爸爸要。”

南殊丝毫没有犹豫就接过了银行卡。

她知道南行简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多打扮打扮,日后他更方便把她送给其他人。

“谢谢爸爸。”

南行简不欲再掺合这些事情,叫了家庭医生后,直接上了楼。

在他眼中,谁对谁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

苏烟和南晴之一脸怨恨的盯着南殊,最终也只能吞下这口气。

家庭医生来后做了检查。

南晴之脚腕有些扭伤,需要在床上静养半个多月。

“妈,怎么办,我要是在床上躺半个多月,我和时屿之间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南晴之躺在床上,左腿被打上绷带,一动也不能动,心底对南殊的怨恨又多加了一分。

“都是南殊那个贱人!”

苏烟一脸凝重,不停的思考解决办法。

不知想到了什么,苏烟猛的握住南晴之的手,面露难色。

“晴之,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

“让南殊代替你和商少去相处一个月。”

南晴之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否决:“不行!”

“妈,我绝不能让南殊再和时屿有任何接触。”

万一时屿的心真的被南殊那个小贱人给勾走了,到时候她怎么办?

“晴之!”

苏烟的声音加重了几分,秀美的面庞因为染上阴霾有几分可怖。

“现在你腿动不了,而你又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让南殊去,我们还怎么攀上商家?”

“再说了,商少对南殊特殊,说不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毕竟你们长的一模一样,常人很难分清楚。”

“可是,可是为什么时屿根本不碰我?”

南晴之自诩貌美,可是商时屿却一点没有碰她的心思,反而对她能避则避。

“晴之,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只要现在能留住商少,一切就还有机会,反正商少只知道和他相处的人是你。”

“到时候,实在不行,我们就下点药成事,不愁商少不碰你。”

南晴之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虽然内心仍有不甘,但是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留住商少的心。

“可是妈,万一南殊不肯配合呢?”

苏烟轻蔑一笑:“我的那位好姐姐不是还在医院吗?”

“只要有她在,南殊肯定会听我们的话。”

-

南山咖啡馆。

“哈哈哈,柚子,你是没看见南晴之母女吃瘪的模样,笑死我了。”

南殊和江柚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分享着昨日苏烟母女俩的囧样。

“对了,柚子,这张卡,你收着。”

南殊打开包,将卡递给了对面的江柚。

“南小殊,你这是做什么?”

江柚急忙将卡推了回去,却又被南殊给推回去。

“柚子,自从我妈生病以来,你帮我帮了不少忙,这里面有十万,还你之前借给我的那些钱。”

“可是你这也太多了。”

南殊笑笑:“我还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南晴之母女知道我妈是我的软肋,很可能会对我妈动手。”

“在我妈养病这段期间,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个保密性比较好的医院,钱方面不用担心。”

江柚点点头。

“我妈有一个朋友就是在一家私立医院工作,保密性极好,我给你联系。”

“谢谢你,柚子。”

“谢什么谢,我们可是最好的闺蜜。”

江柚摆摆手,最后将卡收了下来。

南殊端起杯子,眼眸微眯,慵懒的抿了一口咖啡。

如今南晴之受伤,不知道苏烟母女俩又会有什么动作呢?

“爸爸,您怎么能让我去代替姐姐?”

南殊满脸错愕,眼睛红通通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南行简面露不悦。

“窈窈啊,为了我们南家,你做出这一点牺牲怎么了?”

“就一个月,等你姐姐康复,你就可以不用再代替她了。”

单薄的身影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这个结果一样,南殊眼眸通红,颤声询问:“那,那如果商少想要碰姐,碰,碰我,我怎么办?”

苏烟眼底闪过一抹阴霾,上前拉过南殊的手,轻轻拍了拍。

“窈窈啊,反正商少只以为你是晴之,你要对他千依百顺,这样才不会露馅。”

“但是你要记住,商少是你姐姐的,你不能和她抢,不然你妈妈的医药费也就……”

南殊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冷光。

她居然用她妈妈威胁她!

良久,南殊怯怯的低下头,点了点头。

“我去。”

-

“爷,南小姐在楼下等您。”

办公室,林言匆匆走到商时屿身边,将南殊在楼下的事情告诉他。

商时屿的手一顿,钢笔瞬间在纸上泅出了一小块墨渍。

“爷,需要我把南小姐请上来吗?”

林言斟酌着询问。

“嗯。”

商时屿沉了一声,继续处理工作。

南殊跟着林言上楼的时候,整个公司的人都在偷偷看着她。

毕竟他们公司除了合作伙伴,很少有女人来找总裁,如今突然来了个女人,马上就在公司八卦群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甜甜小飞棍:@林特助,快老实交代,身边的女人是什么人?

xxx:不会是商总的女朋友吧!!!

xxxx:不可能,我前段时间还听见小道消息说商总不举,都去医院男科检查了呢。

xx:什么???商总不举!!!

总裁专用电梯里,林言的手机嘀嘀响个不停。

南殊侧眸温柔一笑:“林特助,如果您有事情,您先处理,我不要紧的。”

温柔似水的声音让林言猛的一抖,心底弥漫出一股怪异来。

这声音听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但是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林言在心底嘀咕了一句,面露歉意,然后看了一眼手机,顿时被99+的消息给惊到了。

他侧过身来,翻开公司的群消息,发现@他的人都是在询问总裁举不举的问题?!

天呐,他家爷不举吗?!

林言猛的想起前段时间他家爷似乎真的去过一次医院。

但是不对啊,他家爷若是不举,那一个月前的那晚爷怎么和南小姐酱酱酿酿一整晚呢?

谣言,肯定是谣言。

林特助:总裁可举了,强悍的不行,不要乱传谣言!

xxx:林特助怎么知道???莫非林特助深有体会?

xxxx:啊啊啊,不是吧?cp竟然我身边,总裁竟然是……

xx: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还我英明神武的总裁来!

……

眼见越描越黑,林言一把关掉了手机,尴尬的不行。

这要是让爷知道,不得弄死他?!

顶楼很快就到了。

林言先一步跨出电梯,恭敬的请南殊出来。

“南小姐,爷的办公室在这边。”

南殊微微颔首,提着包走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南殊推门而入,就看到一丝不苟沉浸在工作中的男人。

骨玉修长的手指握着黑金色钢笔,不停在纸上龙飞凤舞,清贵禁欲,赏心悦目。

除了刚才那一声,男人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南殊心底已然明白些什么。

或许除了那一晚,南晴之和他并没有像她所说,到了马上就要结婚的地步。

甚至,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想到这,南殊缓缓勾起唇角。

那么,这男人对她来说更容易勾到手了。

不过,现在她是南晴之,那她就得装好她的样子,有什么比快要得到,最后却失去还要痛苦呢?

南殊坐在沙发上,并未打扰男人。

而商时屿也在埋头工作,办公室里一时寂静下来。

直到一道苦涩又带着清爽的柑橘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商时屿才倏然停住,抬头看了南殊一眼。

“你换香水了?”

疑虑的声音让南殊心头一跳,他竟然如此敏锐。

她疏忽了香水这一点。

“我之前的香水用完了,这是我妹妹的。”

女人嗓音轻柔,和之前并无二致,只是落在男人耳中说不出的怪异。

商时屿放下笔,起身走到南殊身边,垂眸凝望,清冷的凤眸夹杂着一股晦涩情绪。

她的样子……

一模一样的容貌,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南殊依旧温柔笑着,汗意却濡湿了她大半个掌心。

天知道,被男人这样盯着,她有多紧张,生怕自己露馅。

甚至连容貌她都通过化妆画的和南晴之一模一样,声音也是模仿的她。

见男人收了视线,南殊才默默叹了一口气。

商时屿敛去内心的涟漪,忽然发觉他对今日的南晴之似乎并没有多少抵触。

“你第一次用的也是你妹妹的香水吗?”

男人话中的第一次显然意有所指。

南殊微愣,然后点了点头。

“时屿,你不喜欢这个香水吗,明天我就……”

“不,我很喜欢。”

商时屿打断了南殊,又下意识的摩挲着小叶紫檀。

或许是因为这香水,他才对她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我现在还有工作要忙……”

商时屿话音未落,南殊就猛的起身,手指轻搭在男人领带上,嗓音温柔却禁不住露出一点娇软。

“别动。”

“你领带歪了,我给你弄正。”

娇柔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下来,指尖掠过之处,肌肤瞬间变得滚烫。

凸起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商时屿薄唇微抿,呼吸有些不稳。

而面色隐隐有些难堪,失了淡然。

他怎么突然又不抵触她了?

甚至,甚至还渴望她多摸一会。

商时屿素来冷静淡然,此刻也禁不住起了点羞耻之心。

但那抹羞耻之心消失的很快,他又恢复成了毫无情绪的模样,只是微微紧绷的身躯暴露了他。

“不用。”

他抬手扼住南殊的半截手腕,却感觉入手滑腻莹白,纤细至仿佛一折就断。

如同那晚他握住她妹妹手的触感。

商时屿眼瞳骤然一颤。

南殊吃痛一声,察觉到自己失礼,商时屿立马松开手,眼含歉意,礼貌的后退几步。

“抱歉。”

眼底的惊颤与疑惑还未消散,男人的目光却悄然带上了几分审视。

南殊手一紧,娇媚明艳的小脸闪过一抹不自然。

“抱歉”二字,她实在印象深刻。

明明那么瘦的腰,可偏偏让她只觉得力量爆发的惊人,恨不得把她给弄死。

南殊温柔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时屿,你先忙工作吧。”

“等有空我们再约。”

她心底还是有点犯怵,尤其是刚刚他扼住自己手腕,总有一种让她回到那晚的感觉。

商时屿盯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眼底泛起幽暗的光。

“等等。”

南殊推门的动作骤然一僵。

商时屿拿起座子上的外套,走到南殊身边,唇角抿起一道极淡的弧度。

“今天我有空。”

什,什么?

南殊难掩错愕,他刚才不是还在处理工作吗,怎么突然就有空了?

“走吧。”

南殊无奈只能跟上。

因为距离饭点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商时屿直接将南殊带到了一家高奢店。

店里装饰富丽堂皇,满目尽是私人设计以及各种奢侈名牌。

“帮她挑几件衣服。”

商时屿兀自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

望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南殊脸上的笑意差点挂不住。

他带她挑衣服做什么?难道……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他不至于那么饥渴难耐吧。

早已待命的经理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南小姐,这边请。”

南殊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在经理身后。

在南殊换衣服的空闲时间里,商时屿指尖不停轻叩着大腿,眉眼深处蕴着淡淡烦躁。

怎么几天不见,感觉她又像是换了一个人?

现在她给他的感觉,并不讨厌,反而有一种蠢蠢欲动的躁动,让他心绪不宁。

商时屿没思索出结果,兀自站起身来,掏出手机给贺知韫打了个电话。

“呦,我们商少又遇到了什么困难?”

电话那头,贺知韫慵懒的靠在座子上,懒散的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眼尾一抹揶揄。

真稀奇,他竟然又给他打电话了。

“还有,我已经亲自和商爷爷打过电话,证明你哪哪都健康了。”

商时屿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出声询问:“你对心理学颇有研究,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内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

贺知韫难得坐直了身体,眉目惊讶。

“怎么,你觉得自己有病?”

商时屿皱眉,将自己的情况讲给了贺知韫。

“那天晚上,我并不排斥她,甚至碰她时,心脏都处于一种亢奋震颤的状态。”

“只是第二次见她,却感觉满心厌恶。”

“如今,我竟又不排斥她了。”

贺知韫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症状。

“时屿,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建议你联系一下专业的心理医生,做个检查。”

“不过不排除是压力等外部因素导致的症状。”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多尝试与,额,那位南小姐相处一下。”

话音刚落,商时屿耳边传来一阵高跟鞋声。

他抬眸望去,原本准备说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心脏剧烈跳动着,一下比一下强劲。

女人一袭青绿色旗袍,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勾勒的更加秾丽绰约,眼里似有万般风情,却干净澄澈的紧。

一抹浓稠莹润的白顺着旗袍下摆蜿蜒起伏,欲隐欲现,叫人忍不住窥探。

“南小姐,这件旗袍真是适合您。”

经理笑着夸赞道。

南殊红唇微抿,有些羞赧的笑了笑,余光却悄悄瞥了不远处的商时屿一眼。

见他眼中似有惊艳闪过,她低下头,遮住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特地选择了这件天青色旗袍,能勾勒出她前凸后翘的曲线。

虽然只有他与她只有短短一夜的接触,但是单从那晚的情形来看,传言禁欲的商少爷并非半点情欲不染。

相反,他很是喜欢把弄她的细腰。

南晴之需要休养一个多月,但是她们绝对会想办法尽快让她尽快起来,留给她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商时屿敛去眸中的惊讶,挂断电话,径直走到南殊身边,毫不吝啬的夸奖:“你穿这身,很漂亮。”

南殊羞涩的笑了笑,自然而然的拢住了男人的手臂。

莹白纤细的手腕一闪而过,商时屿身体一僵,但是并不排斥。

他看向南殊光秃秃的腕间,觉得缺了些什么。

旗袍要配美玉,他想,应该还得再配上一个玉镯更合适。

不过,商时屿还是淡然的收回了手。

“走吧。”

-

商时屿选择的餐厅是一家私人餐厅,中式建筑风格,环境清雅古意,静谧不失风韵,处处透着中式之美。

服务员带领商时屿和南殊进了包间,然后将菜单递了过去。

南殊接过菜单,扫了几眼,忍不住啧舌,这里的菜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贵。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子做的呢。

不过这钱也不是她付,她也不需要客气。

南殊毫不客气的点了好几道。

服务员记下后,又低声询问商时屿。

商时屿背靠餐椅,双腿交叠,解开了西装的纽扣,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与慵懒。

修长的指尖搭在菜单上,轻轻点了点。

她点那么少,能吃饱吗?

他不禁有些疑惑,但想到她那旗袍下的细腰,还是没有开口。

“喝红酒吗?”

他抬眸询问。

南殊乖巧的点了点头。

“能喝的。”

商时屿又点了几道,然后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请两位客人稍等片刻。”

在等待上菜的期间,南殊悄悄打量了一下包间。

包间里依旧是中式风格,内置绿植和屏风,雅致清幽,很容易让人沉下来,别有一番风味。

“你喜欢这里?”

男人蓦地出声,吓了南殊一大跳,她敛去眸中的情绪,轻轻点了点头。

“这里环境清幽,的确是个好地方。”

商时屿拨动了几下檀珠,只觉得心浮躁的厉害,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略微点点头。

“这里的茶也不错,吃完饭可以尝尝。”

南殊轻“嗯”了一声,随后低头静默不语。

餐上的很快,不过南殊还是被惊讶到了。

因为她发现她点的菜都少的可怜,连她都为自己的胃隐隐担忧。

不过让她比较宽慰的是,商时屿点的几道菜不至于让她吃不饱。

餐桌上非常寂静,两人皆专心用餐,并未交谈,而且男人的餐桌礼仪很是优雅,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南殊默默垂下眼眸,心底却在腹诽:这男人看起来清贵禁欲,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内里不知道有多狠。

若不是因为他和南晴之有关系,她或许也不会招惹他。

“吃饱了?”

南殊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就只吃了半饱。

男人低声笑了笑,随后打了个响指,服务员很快就送了一块慕斯蛋糕过来。

“饭后甜点。”

南殊眼睛一亮,恨不得立马丢掉所有的矜持,将那块甜点吞吃入腹。

不过,在商时屿面前,她还是维持住了矜持,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甜点,乖巧的像只小奶猫。

商时屿没有错过南殊眼中的欣喜,眼底悄然划过一抹笑意。

她这样子倒是有点可爱。

有点像……她的妹妹。

这个念头一划过,男人的身体骤然一僵,心立刻沉入谷地,薄唇抿了又抿。

他怎么又想起她妹妹了?

商时屿甩开内心的杂念,眉目间拢上一层阴郁。

等南殊吃完后,商时屿才再度开口。

“南小姐,相信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南殊擦拭嘴角的手一顿,眼瞳颤了几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记得。”

“那晚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今后一个月,如果我还没有喜欢上你,那我们之间就再无关系。”

“之后我会给你那晚的补偿。”

南殊面色平静,然后那平静的面容下却悄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忍不住握紧了手指,心脏一阵阵发沉。

所以,南晴之说她和他快要结婚的事情是假的。

那那个婚约……

南殊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商家和南家的婚约只是一个口头婚约,南家要想攀附上商家,就只有勾引这一条路。

而南家逼迫她代替南晴之去以假乱真,估计是南晴之那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让她去。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商时屿居然会不认,所以南晴之借那晚的事情提出相处一个月的条件。

不过谁也没有料到,她们会跌下楼梯,阴差阳错之间还是她继续代替南晴之来以假乱真。

想到这,南殊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商时屿。

她和南晴之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密的人,根本察觉不出来异常。

那他为什么不肯接受南晴之?

莫非是嫌弃她?

南殊差点维持不住温柔的表情。

嫌弃她那天晚上还使劲折腾他一晚上?!

哦不对,那天晚上她其实偷偷抹了些药,能够让人发晕,意乱情迷。

所以,他那方面有问题,那天晚上也是因为药物作用?

南殊顿时觉得自己窥探到了真相,隐隐有些可惜。

这么清贵一个人,居然不行。

看来外界所传也并无道理啊。

商时屿将南殊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惋惜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觉得有些怪异,但是还是没多说什么。

“只要南小姐遵守约定就可以。”

南殊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余光却还是忍不住挪了挪视线。

一想到她窥探的秘密,她就有些坐立难安。

不过,这也并不是没有好处。

最起码她撩他可以放肆大胆的撩了,反正他不行,也不能对自己做什么。

二人最后品了茶才一起离开了餐厅。

等南殊回到南家的时候,立马被苏烟叫了过去。

南晴之腿缠着绷带,一脸嫉妒的盯着南殊。

“窈窈啊,我听说姐姐的手术很成功,有空我就会去看望看望姐姐。”

苏烟笑的温柔,但只有南殊知道她温柔面庞下的蛇蝎心肠。

而且这句话充满了威胁。

她在警告她,她要是不听话,她就会对妈妈动手。

南殊怯怯的低头,小声道:“知道了,小姨。”

“妈,你先别管这个,南殊,我问你,你今天和时屿做了什么?”

南晴之尖锐的嗓音刺的南殊皱了一下眉,不过她还是低眉顺目的回答道:“今天商少带我去了高奢店,然后去吃了饭。”

“还有吗?”

“没有了。”

听到这,南晴之嫉妒的面庞才稍稍收敛。

她轻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滚吧!”

等离开房间后,南殊的怯懦全都消失不见,只余冷意。

-

晚上。

南殊和江柚约在路边的烧烤摊一起撸串,路边灯火通明,处处飘着食物的香味。

“柚子,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南殊撸了一口烤串,灌了一口啤酒,悄悄凑到江柚身边。

“商时屿,他不举!”

“噗————”

江柚惊得一口啤酒全都吐了出来。

“南小殊,你说什么?!”

南殊嘘了一声,悄咪咪道:“真的。”

“可,可是,你们那晚不是……”

江柚难掩错愕,忍不住询问。

南殊摆了摆手:“那晚上我用了药。”

随后,南殊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江柚。

“南家人也忒不要脸了,竟然这样对你,一群畜牲!”

江柚拍了一下桌子,气的咒骂了一句。

南殊则一脸不在意。

“柚子,我没事,不过他们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她要尽快让商时屿喜欢上自己,然后让南家得到之后再失去。

另一边。

商时屿处理完公司事务后,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想到今天上午和他一起吃饭的人,他心绪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真不知道最近究竟是怎么了,说不出的古怪。

“爷,您要回去吗?”

商时屿站起身来,穿好外套,嗯了一声。

“爷,您回哪里?”

“回别墅。”

林言知道他家爷这是要回私人别墅,毕竟公馆那边还一直催着爷找女朋友呢。

坐上车后,商时屿一直坐在车里小憩,直到红绿灯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眼。

他按下车窗按钮,准备透透气,然后不经意间的一撇,却叫他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手一顿,立马沉声道:“林言,停车。”

南殊和江柚身边散落着好几个酒瓶,两人都有些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

“爷,这,这是南小姐还是……”

林言有些不确定的出声。

商时屿眼瞳深眯,指骨上缠绕的小叶紫檀被他拨动了几下,继而又收拢回掌心。

昏暗的灯光打在女人瓷白的面颊上,清晰可见上面的红晕,如同熟透了的樱桃,艳丽中又带着几分骄矜。

他竟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谁。

貌似是今天刚同他用过午餐的人,又似乎是她的妹妹。

商时屿眉心蹙着,觉得自己甚是荒唐,如今竟然连个人都分辨不清楚。

“柚子,柚子,醒醒,我们该走了。”

南殊迷迷糊糊的撑起头,忍不住推了对面的江柚一把。

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低着一张布满红晕的小脸,在包包里胡乱翻找,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两个大活人。

直到商时屿不轻不重的唤了南殊一声。

“南殊。”

南晴之是南家千金,应当不会来这种地方吃饭,而且她现在这模样和南晴之的打扮也不尽相同。

所以,她应该是南殊。

南殊本来醉醺醺的,听到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心里一个激灵,顷刻间酒醒了大半。

她抬头,却猛的跌入一双漆黑慑人的黑瞳,一股胆寒之意从大脑猛的窜到她脚底,身形都僵硬了几分,南殊下意识往后踉跄。

只是双腿无力,眼见着就要跌倒,商时屿眼疾手快,一把将南殊拉回了自己怀里。

娇躯撞上坚硬的胸膛,犹如一根细弱的藤蔓顺着缝隙钻入他的胸膛。

柔软却又无比坚硬。

商时屿晃神片刻,低头温声询问:“还站得住吗?”

南殊点点头,男人便非常绅士的松开了她。

“姐,姐夫,你怎么在这?”

南殊缓过神,低着头,心底有些忐忑。

她今天上午刚和商时屿吃过饭,不知道他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南殊喝了酒,脸上是还未褪去的红晕,几缕发丝黏在雪白的小脸上,脖颈纤细修长,有一种靡丽的美。

商时屿凝眸盯了她片刻,忽然出声:“你和你姐姐长的倒是很像。”

男人的话并没有什么深意,只是单纯评价一下,但是落在南殊耳中却觉得是他发现了什么。

她心底的弦立马绷紧,下意识扣弄小拇指,讪笑道:“我和姐姐是双胞胎,长的像很正常。”

她母亲苏慈和苏烟是双胞胎,本来就长的很像,生出来的女儿也是极其相似。

商时屿没有说话,眼眸却悄然眯起,随后挪开视线,打量了一下四周后,接着眉心拧起,有些不悦。

带着长辈说教的口吻。

“两个女孩子晚上还是不要出门喝酒的好,不太安全。”

南殊急忙点点头,男人高大逼人的气势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她也不敢表露半分不悦来。

而是乖巧的听他讲话,如同认真听长辈教诲的乖孩子。

“姐夫,以后我一定不会了。”

南殊认真保证,才让商时屿缓了神色。

“对了,以后不必称我为姐夫。”

“那,那我称呼您什么?”

女孩声音乖巧,双手交握在前面,显而易见的有些紧张和拘谨。

商时屿意识到自己自己可能吓到了她,看了一眼才堪堪到他肩膀的小丫头,禁不住软了嗓音。

“随你。”

话音刚落,女孩就仰起巴掌大的小脸,干净澄澈的眼眸满是欣喜,又有些雀跃。

“那我可以叫你商大哥吗?”

“我没有哥哥,从小不在父亲身边,姐夫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

商时屿忽然哽住,他今年快29了,应该比她大六岁还要多一点,这个称呼倒是像长辈一样。

不过下一秒,他轻哂一声,觉得自己之前起的绮念真是荒唐。

她不过是个孩子。

想到这,商时屿目光又柔和了几分,大掌直接揉了揉南殊的发丝:“嗯,可以。”

“需要我送你和你的朋友回家吗?”

“真的吗,那太好了,商大哥。”

小姑娘笑意盈盈,乌黑的眼瞳仿佛盛满了漫天星河,漂亮至极。

她委实漂亮极了,又乖巧。

商时屿告诫自己应当把她当做一个晚辈来看,不管他和南晴之是否会在一起。

“走吧。”

江柚是被林言抱上车的,车上空间很大,隔绝了外面带着凉意的空气,南殊的脸却愈发滚烫起来。

告诉完江柚家的地址后,她闭上眼睛,乖巧的靠在座子上一动不动,心头却在暗暗思索。

她作为南晴之出现的时候,有很多和商时屿接触的机会,但是南殊却没有。

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既要让商时屿不能提前结束这段关系,同时也要让自己能入的了他的眼。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要让这男人彻底为她沦陷。

车上很安静,商时屿也默默沉下心来,闭目小憩,直到肩头忽然一沉,一颗小脑袋悄悄靠在了她肩膀上。

他侧目望过去,发现女孩脸红的异常厉害,裸漏在外的肌肤泛着一层薄红,红唇也微微嘟着。

酒劲上来了。

商时屿失笑,但还是没有挪动那颗小脑袋,任由她不停的在他肩上哄着。

甚至有时还会贴心的扶住她。

只有江柚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靠在车窗上,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这一举一动全都被坐在副驾驶的林言尽收眼底。

他苦不堪言,一肚子想说的话却只有咽在肚子里,只能一副痛心的模样。

他家爷果然对南小姐的妹妹有不轨之心,实在是有损爷的名声啊。

车子路上开的慢,总算是稳稳当当把江柚送回家了,只是南殊却是醉到一点意识都没有。

“南殊,我送你回南家?”

沉声缓缓落入南殊的耳中,她睁开醉意朦胧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商时屿看,然后就突然傻笑了起来,发着小脾气。

“我不,我不回南家。”

南殊气呼呼的甩掉脚上的鞋,抱着自己的腿将自己缩成一小团,窝在座椅里不肯动。

像极了独自生闷气的小奶猫。

商时屿瞳色较深,兀自失笑。

有点可爱。

-

解释一下为什么男主为什么认不出女主。

一是因为男女主接触的并不多,男主对南晴之了解的也不多,所以不容易分辨两人的区别;

二是因为女主和南晴之的长相是一模一样的程度,身形也差不多,还有就是女主以南晴之的身份和男主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刻意模仿南晴之,所以分辨不清楚。

“爷。”

林言有些迟疑的看向后座的商时屿,生怕他家爷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商时屿又瞥了旁边的南殊一眼,思量一番后,轻声询问:“南殊,我送你去酒店好吗?”

他不是傻子,却也能猜到几分。

南家这么多年都只有一个千金,如今却对外宣称有个双胞胎妹妹,只要想想就能知道其中必定有古怪之处。

无非是为了两个东西。

权和钱。

豪门家族从没有亲情可言,看重的而是利益。

商时屿出生权贵世家,父母恩爱,家庭幸福,自然对这种举动嗤之以鼻。

不过倒是可怜这小姑娘了。

林言瞳孔一缩,心都提了起来。

酒店?

爷竟然要带她去酒店?!

已经这么明目张胆的了吗?

犹豫再三,林言还是出口了。

“爷,您与南小姐之间的关系……”

商时屿淡然抬头,忽然嗤笑一声。

“怎么,你觉得我对她有心思?”

“难道不是吗?”

林言有些错愕。

他家爷明显对那人不一样。

林言的话让商时屿心底泛起了一丝波澜。

的确,他开始见南殊的第一眼心底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因为她和南晴之实在是太像,让他生出一种他们就是一个人的错觉。

但是,今天和南晴之再度接触后,他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受了那晚的影响,才会对她起了心思。

小姑娘实在太干净了,反倒是他有点龌龊。

“林言,我对她没有心思。”

但是以后,他还是应该少和她接触一些。

商时屿这样想。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南殊耳朵里,她紧闭着双眸,内心却掀起了翻云覆雨。

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

商时屿虽然不行,但是为人清贵端方,之前那样对她,应该是因为她和南晴之长的相像的原因。

可是是同一个人,还是南殊心底还是有点别扭。

不过,也容不得她多想,现在当务之急是她如何以南殊的身份接近这个男人,

把南殊送到酒店后,商时屿就离开了。

他坐在座椅上,指尖不停敲击着前膝。

如今和南晴之有了一月之约,尽管他并不觉得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为了信守承诺,他还是与南殊保持适当距离的好。

次日,南殊早早就又来了商氏集团。

“时屿,我给你带了早餐。”

从酒店醒来后,她就被苏烟母女直接叫回了家,让她把这份精心准备的早餐给商时屿送过去。

南殊没吃早餐,只能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匆忙来了公司。

商时屿没有想到昨天才见过她,她今日又来了。

看着她提着的早餐,他拧眉还是拒绝了这份心意。

“我已经吃过了,还是你吃吧。”

话音刚落,一阵咕噜声响起,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尤为明显。

南殊白皙的耳垂立马氤氲出一层粉色,脸上满是尴尬。

“你没吃?”

商时屿抬眸,眼底闪过一抹揶揄。

“我,我减肥。”

南殊面上不显,实则眼巴巴的瞅着那份早餐。

商时屿笑而不语,不过这份早餐最后还是进了南殊的肚子里。

-

帝玺酒吧。

南殊换上了酒吧的侍者服装,带上酒吧专属的金色面具,恭恭敬敬的站在经理面前。

“一会上去送酒都小心一点,里面的人非富即贵,随便一个你们都招惹不起!”

南殊低眉顺眼,唇角却缓缓勾起。

幸亏,她今天早上询问了林特助商时屿的行程,得知他要来酒吧,她特地也来了。

经理扫过站成一排的人,视线在南殊身上停顿了几秒,然后指了指。

“你,去给商少的包厢去送酒。”

“是。”

南殊恭敬的推着酒车,在侍者的带领下,到了商时屿一行人所在的包厢。

包厢里有些昏暗,隐隐可见四个人影,南殊悄悄打量了一下,心中已经有了大概。

其余三人应该是商时屿的朋友,至于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身形高大,一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中,如同蛰伏的野兽。

南殊抬头看了一眼,迅速低下头。

应该是商时屿。

“先生,酒。”

南殊拿起一瓶红酒,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指令。

顾妄淮倚靠在沙发上,随意瞥了南殊一眼,眼角突然勾起坏笑。

他指了指南殊手里的酒瓶,又指了指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诺,去给他倒。”

“能让他喝下一口酒,这些酒我就全包了。”

话音刚落,一道懒散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妄淮,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谁不知道,他们时屿不喜女人靠近,又怎么可能喝下这杯酒。

“哈哈哈,我这不是担心屿哥吗?屿哥去男科检查的事情,我们可都知道了。”

贺知韫一听,眼皮突突的跳着,急忙为自己辩解。

“时屿,这可不是我告诉他们的,你的事我可都隐瞒的好好的。”

端着酒的南殊不由得握紧了酒杯,红唇用力抿了抿。

商时屿居然真的去了男科检查,他的不行。

想到这,南殊更加松了一口气,没有犹豫,径直去了商时屿身边。

“先生,我为您倒酒。”

娇软的嗓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商时屿掀开眼皮,见女人带着个金色面具,又挪开了视线。

“不用你倒,离我远点。”

顾妄淮偏生嫌看热闹不够事大,故意恐吓道:“要是今天你不让商少喝下这口酒,你就等着被辞退吧。”

听到这话,南殊的身子抖了抖,握着红酒的指骨已经用力到发白。

商时屿已经有些不悦。

“老四。”

话音刚落,南殊在商时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径直上前。

她深吸一口气,重复道:“先生,请让我为你倒酒。”

商时屿身子一僵,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忽然,凑近的女人低声开口。

“商大哥,是我。”

声线颤抖,娇软又可怜。

女人出声的瞬间,商时屿难掩错愕,下意识搂住南殊的腰肢。

从远处望去,像是被他完全圈禁似的。

此刻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二人姿态有多亲密。

包厢内寂静无声,其余三人早就惊掉了下巴,默默注视着姿态亲密的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妄淮率先反应过来,笑的更加意味深长。

“还不快给商少倒酒。”

南殊眼睫颤了几下,挪开覆在男人胸膛上的手掌,准备去倒酒,却被拉住了手腕。

两人四目相对,南殊乌黑的眼瞳闪过一抹祈求。

她张了张唇,眼眸波光潋滟,无声的喊他。

商时屿紧抿薄唇,眼眸漆黑慑人。

但是看见南殊眼中的祈求,他还是松开了手。

南殊悄悄松了一口气,有些僵硬的起身去倒酒,然后将酒杯递到了男人面前。

“先生,请喝酒。”

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商时屿细心的发现她的手在抖,酒杯泛起了一层微不可见的波澜。

他没有动,于是她又朝他露出那副可怜祈求的目光。

那种感觉又来了。

隐晦的心思如潮水般一点点充盈心脏,商时屿眸底晦涩无光,像是突然顿悟般,他摘下了腕间的小叶紫檀。

只浅浅勾着。

见男人许久没有反应,南殊紧咬下唇,心底愈发焦灼。

他怎么不接酒?

难道她露馅了?

不可能,她伪装的很好,怎么可能会叫他发现异常。

南殊不知道的是,此刻商时屿的内心正龌龊的想着如何让她ku。

终于,在南殊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一声轻笑传来,释放了她所有的压力。

男人突然一把将她拉过来,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她甚至能感受他有些粗糙的手掌。

“你喂我喝。”

短短几个字眼彻底让南殊傻了眼。

她以前也在酒吧打过工,知道“喂我喝”代表什么意思,肯定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喂。

只是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还让她喂他喝,他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这也不失一个勾引他的好机会。

南殊咬咬牙,直接喝了一口红酒。

看到这一幕,男人眸光渐冷,周身也萦绕着一股寒肃之气,惹人生寒。

偏偏南殊察觉不到,一点点凑近,眼看马上要碰到,商时屿却突然侧过头。

“咽下去。”

他凑到耳边,冷声吩咐。

下一秒,周围传来暧昧声响。

“我艹。”

顾妄淮低咒一声,其余两人面上也都闪过一抹不自在。

他们哪知道时屿居然真TM的碰酒吧里的人。

还这么不加掩饰。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应岑淡然起身,快步往外走,顾妄淮和贺知韫紧随其后。

“我突然想起来,我医院还有事。”

“我,我也是。”

临关门前,贺知韫悄悄瞥了一眼。

男人那修长泛白的手掌已然青筋暴起,搭在纤细的细腰间,说不出的欲色与占有欲。

瞧,开过荤的男人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待到关门声响起,南殊愣愣的,不敢相信他居然含她的耳垂。

但无论如何,她的目的达到了。

“商,商大哥……”

红唇吐出急促的呼吸,商时屿垂眸,将她的慌乱与无错尽收眼底。

他的手依旧搭在她腰间,并未松开。

“你之前也这样喂过别人酒?”

南殊猛的看向男人那张毫无情欲的脸,随后急忙摇头。

“没,没有。”

“我是第一次这样。”

说完,南殊眼眶发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商时屿吐了一口气,徒手去解身上的外套,然后将它系在南殊腰间,遮住那略显暴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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