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卿自清》简介
小说讲述了许如卿这位女将军悲惨的遭遇。
许如卿在战场上被敌军刀剑包围,而她的夫君、当今圣上容凛却搂着小青梅颜映秋饮酒作乐,还烧毁了她的求救飞鸽传书。最终许如卿战死沙场,死无全尸被埋在城外乱葬岗。
她以灵魂的形态看到了后续的发展。容凛得知她下落不明后并不在意,还准备迎娶颜映秋为后。副将叶澜为找不到她的尸骨而叹息。
在容凛的封后大典上,许如卿的父亲被颜映秋的父亲颜凯诬陷投敌叛国,容凛也判定她投敌,要对许家处以极刑。就在这时,小太监禀报找到了许如卿的尸首。
许如卿生前对容凛有情有义,为守卫疆土出征,却遭容凛的无情对待和误解。
如卿自清正文阅读
我被敌军的刀剑包围的时候,我的夫君正搂着他的小青梅饮酒作乐。
就连我发出的最后一封飞鸽传书也被他烧毁。
“烧了烧了,她许如卿不是能打吗?若是败了,朕诛她九族。”
后来容凛终于收到归来将士的回报。
“回禀陛下,许将军至今下落不明。”
容凛听完只是笑了笑,“怕什么?许如卿才不会让自己这么简单就死掉。”
然而他不知道。
我早已死无全尸,就被埋在城外的乱葬岗。
1
被刺眼的阳光惊醒,我才发现我已经是个灵魂了。
眼前的这具尸骨千疮百孔,看骨头能发现,手臂和腿都是被人生生折断的。
就连头颅都不知所踪。
我被眼前的惨状吓到,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我的尸体,肋骨下方有一道剑痕。
是我的夫君,也是当今圣上送给我的出征礼物。
“你非去不可是吗?”
那日大殿之上,容凛用剑指着阶下跪拜的我。
“回陛下,守卫疆土是臣的责任。”我抬头看他,“臣非去不可。”
容凛希望听到什么我不是不知道,他想让我向他求饶,他一向如此,热衷于听到别人言不由衷的求告。
但我却从来不会如其他人一般求他,今日我必须如此。
“真不知好歹。”
剑光在我的眼前闪过,贵妃身着华丽的凤袍出现在我的眼前,伴随而来的是钻心的疼痛。
可容凛却冷眼看着,他眼看着贵妃一剑刺入我的身体,却什么也没说。
不过现如今,我已经解脱了。
将军百战死,可真是世间真言啊。
“可曾找到许将军?”我的副将叶澜问身边的小士兵,士兵摇摇头。
叶澜的嘴唇颤抖了半天,最终吐出一句叹息。
“唉,许将军若是知道,圣上明日就要娶颜映秋为后,不知是何想法。”
他又叹了口气,指挥人将尸体抬上车子。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
真是可笑啊,就连外人都能明白我对容凛的情义,可他却不懂。
颜映秋是容凛的小青梅,是太后曾经收养的义女。
但容凛登基之时,太后却下旨要立我为后。
容凛在太后的殿外跪了一夜,也没能改变她的心意。
我知道,太后不过是忌惮我家世代都是征战沙场的将领,想要从我这里截取兵权而已。
但容凛却宁愿为了颜映秋,与太后抗争数年,直到太后薨逝。
现在我也死了,他终于可以如愿迎娶颜映秋了。
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我抬眼望了望太阳,日光刺目,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怎么就死了呢?
2
随着运尸体的车子回到皇城,我又跟着叶澜来到皇宫。
大殿上灯火通明,我踏进殿内的那一刻就看到我曾经的夫君容凛,正高坐在龙椅之上。
脸上带着即将成婚的喜悦。
是啊,只要不是与我这个只知舞刀弄剑的女人成婚,与谁他都是高兴的吧。
“可曾把将士都安顿好了?”容凛的声音响起,还是那样冷冽。
“回陛下,都安顿好了,只是……”
“有话就快说。”
叶澜跪在地上,“只是依旧未曾找到许将军的尸骨。”
高台上的容凛嘴角落下,但肯定不是为我,只是因为派出人力却一无所获。
我多想告诉他,早在那日我就已经死去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呵。”容凛低声笑道,“既已找过,便无需再费力了。”
我看到叶澜的手在地上握成了拳头,容凛也许也注意到了。
“这样罢,等朕的封后大典过去,你再派人去寻寻。”
容凛是当今圣上,他的婚礼自是无尽奢华。
入夜后皇宫内灯火通明,红金色的帐幔挂满了大殿,就连窗户上都贴满了金色的花箔。
这并非是封后该有的规制,应是容凛私下吩咐的。
他就是如此,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就像我在沙场上被刀剑戳穿胸膛时,最后一封飞鸽传书寄回皇城。
容凛却搂着颜映秋,举着杯中的美酒。
“信?烧了!她许如卿不是很能打吗?若是这仗败了,朕诛她九族!”
回禀的太监深知事大跪在地上不敢动,颜映秋一把夺过信函。
“你们这群狗奴才,陛下说要烧那就自然要烧,愣着作甚?”
我的救命稻草就那样被轻飘飘的焚毁在香炉中。
那天,颜映秋因哄的容凛龙颜大悦荣升贵妃。
而我,却因援兵久久不至战死沙场。
3
洞房内,龙凤花烛彻夜长燃。
容凛身下的颜映秋婉转多情,香汗淋漓。
“陛下,臣妾终于能陪在您身边了。”她的声音娇柔,令容凛眉开眼笑。
“自然唯有爱妃深得朕心。”他摸着颜映秋的头发,手指一顿。
寝殿内的气氛有些不虞,颜映秋撇撇嘴。
“陛下,臣妾已经是您的皇后了,您怎么还叫臣妾爱妃……”
容凛愣了一瞬,他没再像之前一样哄着颜映秋,而是望向了一侧的窗户。
我被吓了一跳。
因为我就站在窗边,他的眼神仿佛直接看到了我。
“睡吧,朕有些累了。”容凛不知为何停下动作,终结了一室旖旎。
烛火映照着他的脸,我缓步走过去想要再次看看他。
容凛一向是好看的,他的睫毛很长,鼻梁很挺,在眼下投出一道深邃的阴影。
今夜过后,他就是颜映秋的夫君了。
曾经的容凛,曾经的许如卿,再也回不去了。
我如今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容凛时是在太后举办的赏花宴上。
彼时的容凛并不受先帝看重,一个人蹲在角落里。
我看他不合群,上去跟他搭话才知道,他原来就是那位不受宠的三皇子。
后来我就总是进宫来找他玩,只是他次次冷脸。
“许如卿,你能不能别每天舞刀弄剑的像个假小子?”
我有些委屈,“可是我父亲说了,女子也可保家卫国……”
容凛发出一声嗤笑,“保家卫国用得着你一个小丫头?你就不能跟颜映秋学学吗?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我转头看过去,颜映秋正凑在嬷嬷身前学习女工。
她确实如容凛所说,温婉大方,贤淑有礼。
只是那时候,颜映秋最看不上的就是容凛。
“你们知不知道,三皇子今日又偷偷来找我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还不如我的狗受人待见。”
她与别的世家女子闲谈时被我听到,我直接一剑钉在她身后的柱子上。
一群人叽喳尖叫,像一群受惊的老鼠。
“你做什么啊许如卿!”颜映秋被吓得头发都散了。
我抬头瞥着她,“若再让我听到你嚼舌根,下次就不是柱子,而是你的脖子了!”
“哼!我们走!”
颜映秋从不敢在我面前造次,因为她只是太后的义女,而我是许陵侯独女。
她家什么也没有,可我家有世代的军功。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容凛第一次登许陵侯府的大门,却是为了颜映秋。
“许如卿,你为何要欺负映秋?她怎么你了?”
他气势汹汹闯进我的院落,目光铮铮立在我出鞘的剑光前,吓了我一跳。
“我欺负她?”我被气笑了,“你怎么不问问她说了什么?”
容凛往前走上一步,“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该在她面前动刀剑,她是个女儿身!”
“她和你不一样!”
容凛的这句话让我愣在原地,半天都没缓过来。
她是女儿身,我就不是了吗?
我也是个女儿身啊!
可再次看到容凛冷峻的脸,我还是没忍住走上前。
“抱歉,是我错了,我不该在颜映秋骂你还不如她家狗的时候替你出头。”
我手握着父亲赐予我的剑,无视掉容凛在我身后震惊的眼神。
我是许陵侯之女,我有这个底气。
只是心底却依然酸涩,就像吃到了尚未成熟的酸杏,令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就像此时,我看着容凛搂着怀里的颜映秋沉沉睡去。
龙凤花烛晃得我眼睛直酸。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没有眼泪,我也不该有心跳。
可心脏依然如同被人攥住一般疼痛。
4
天光大亮,我跟着容凛前往朝堂之上。
“陛下,此次战败皆因许如卿一人,她命部队前往南疆深入敌穴,才致一众人马皆因南疆的瘴气而死,请陛下将许家其余人等下狱流放,为首者处以极刑!”
朝堂上说话的人是颜映秋的父亲,颜凯。
我在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
然而现在却凭借颜映秋的势力,已经可以在朝堂上左右我许陵侯一家的处置。
“颜大人此话不妥,许将军至今下落不明,况且那场战役中死伤惨烈,几乎未有生者,你又是如何得知许将军的筹划?”
这是我的副将叶澜,出征时他因身在北境未能参战,故而保住了一条性命。
许家军至此仅剩他一人。
“哼,筹划?我看明明是投敌叛国!若非如此,怎会仅仅找不到许如卿的尸首?叶将军可别站错了边!”
颜凯一番高谈阔论,引得堂下一顿吵闹,可我却直直的看着高台之上端坐的容凛。
我相信,他是明白我的。
因为容凛从来不是个听之任之的皇帝。
在朝堂之事上,他一向有自己的主张。
若非如此,容凛也不会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坐上今日的龙座。
他一定知道,我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更何况要牵扯无数条无辜的性命。
他是明白我的吧?
“下落不明?朕看再清楚不过,许如卿已然投敌!”
一句话,如同将万千钢针刺入我的灵魂。
我的耳畔风声呼啸,一切都听不到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那个曾经蹲在廊下,默然不语的看着我练剑的容凛。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投敌?
我许如卿怎会投敌!
颜凯日日呆在京城,他又从何知道我在战场的一举一动?
我跑到台下诸臣的面前,大声冲着他们央告我的无辜。
“我不是,我没有!”
只是此刻我不过是一缕幽魂,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我急的团团转,我想要再听见一句,哪怕只有一句为我辩解的话。
但堂下的诸位大臣,却都因容凛的话而对我家嗤之以鼻。
蜡炬成灰泪始干。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
并非是为了歌颂奉献者的伟大,而是悲凉于兔死狗烹。
是啊,他才是皇上。
他是坐拥这个天下的主人。
我不过是他的臣子,如这世间万物一样。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就算他想让我死,也不该牵扯许家其他人。
“既然陛下已有决断,那就请赐许家的叛逆之徒以极刑!”
阶下诸臣跪倒一片,我目光炯炯的盯着容凛,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不忍。
然而却没有。
什么都没有。
“全国境内搜捕许如卿,一旦发觉其踪迹,立刻押送京城,许家其余人等,年十四以上斩首,妇孺皆流放给披甲人为奴。”
容凛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决定了我许家一众人等的生死。
流放给披甲人为奴。
我的母亲年事已高,幼妹才不过六岁。
他们怎么能受得了流放之苦?
况且世人皆知给披甲人为奴的后果会是什么。
并非像京城中的使女奴婢一样,好吃好喝,只是端茶送水。
披甲人,那可是北疆的蛮子,他们能做出什么可想而知。
“容凛,求求你……”
我跪在他的脚边,极力的抓着容凛的龙袍,想要求他能够回心转意。
我想求他彻查这件事,我没有投敌,我不可能投敌啊!
但他冰冷的眼神却告诉我,没有回旋的余地。
“报!”
突然一名小太监匆匆从殿外跑进来,直接跪倒在地。
“禀陛下,城外平民拾到了许将军的令牌,也……也找到了许将军的……”
大殿上顿时落针可闻,我转头看向容凛,他的瞳孔微颤。
“找到什么?”容凛的手死死地龙椅的扶手,声音有些莫名地拔高。
小太监哆哆嗦嗦,跪着又磕了个头。
“找到了许将军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