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宗门大师兄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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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宗门大师兄后》简介

    小说讲述了主角阮菱在栖霞宗的一系列经历。

    阮菱被掌门师尊定下与顾晏离的婚事,尽管栖霞宗上下不情愿,但依然开始筹备结契大典。阮菱虽想取消婚事却因自身只是凡人,离开栖霞宗难以立足而无奈接受。顾晏离却指责她闹事,阮菱气愤反驳。

    结契大典前一天,涪风仙尊门下的清瑶师姐不告而别,她是修炼奇才。结契大典上众人都不开心,婚后阮菱与顾晏离分居,她潜心研究医术,后来竟步入筑基期。

    清瑶历练归来已突破至出窍期,顾晏离的几个弟子来阮菱小院找茬,说顾晏离为不让清瑶误会而当众说出他们从未有夫妻之实。清瑶出现赶走弟子并向阮菱解释对顾晏离只有同门情谊。顾晏离却误会是阮菱离间他和清瑶的感情,清瑶替阮菱说话并拒绝顾晏离。

    最后,阮菱和清瑶计划离开栖霞宗,清瑶带阮菱来到了栖霞宗山下的小镇。

    

《嫁给宗门大师兄后》小说

嫁给宗门大师兄后正文阅读

    08.

    即便掌门师尊已经闭关。

    但因着婚期已定,栖霞宗上下再不愿意,也只能依照掌门之命行事。

    结契大典风风火火的开始准备。

    同顾晏离说不通,掌门师尊又闭关不出。

    我甚至不知道该同谁说取消这场可笑的婚事。

    不是没想过离开栖霞宗。

    但正如顾晏离还有其他弟子所说那样。

    我终究只是个区区凡人。

    哪怕已经在修真界待了几年,哪怕医术已小有所成。

    如果就这么离开栖霞宗,别说凭本事立足,怕是连行走其间都会危险重重。

    算了,成个婚而已,有什么的。

    当然还是命重要。

    日子一天天过去,与过去隔三差五出门不同,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自从得知婚约,我便再没出过小院的门。

    可我都已经忍气吞声到了这个地步。

    身为这场婚事始作俑者之一的顾晏离。

    竟还要来没事找事。

    「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顾晏离长身玉立,素来冷漠的神情中带了几分不满。

    「这我就不是很懂了。」

    快三个月了,我门都没出过一步,他居然来问我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直接被气笑,问他:「你来说说,我到底闹什么了?」

    09.

    顾晏离的脸色愈发难看,眉心微蹙,看上去不耐烦至极。

    「不必同我装模作样,你既然已经达成心愿,还是适可而止的好,莫要真闹到宗门上下所有人都对你弃若敝履你才满意?」

    我:「……」

    瞧这副理直气壮高高在上的样子,真后悔当初踹他那一脚,像他这种连话都听不懂的人,入魔才是他的归宿。

    无话可说,我选择把他当空气。

    「阮菱!」

    谁知,他竟然还得寸进尺了。

    「我言尽于此,若不想你我婚事横生枝节,我劝你最好收敛一二,否则……」

    话虽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好好好。

    我微微一笑,目光冷淡望住他。

    「我早说过,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没想过要同你成婚结契,更不会仗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就在栖霞宗乱来。」

    「所以,烦请大师兄与其来我这里无事生非,不如去好好管教下你那些整日不思进取,只会嚼人舌根的师弟师妹。」

    说罢,我转身回房锁门一气呵成。

    还否则,有本事你就打进师尊洞府,把这桩婚事取消了啊。

    不敢跟师尊对着干,扭头来我面前耍威风。

    当我会惯着他不成?

    许是没料到我会如此不给他面子。

    透过门缝看去,来势汹汹的顾晏离此时身形僵在原地,气势也再不像方才那般强硬。

    只半晌后,活像挽尊似的说了句。

    「希望你好自为之。」

    便飞身离开了我的小院。

    我翻着白眼冷笑。

    要不是为了活命我早连夜跑路了,还轮得到他来对我说三道四。

    10.

    结契大典前一天。

    栖霞宗涪风仙尊门下的清瑶师姐不告而别了。

    听闻清瑶是整个栖霞宗,唯一一个灵气尤在顾晏离之上的修炼奇才。

    为了把清瑶抢到门下做弟子。

    掌门与涪风仙尊又是论道,又是斗法。

    终是涪风仙尊技高一筹,这才总算得偿所愿将清瑶收入门下。

    有传闻。

    只用不到十年时间,便能从练气期突破至元婴期的,拢共不到十人,而这其中清瑶就占了一席之地。

    而栖霞宗上下弟子交口称颂的顾晏离,也用了足足四十年,才到了金丹期而已。

    这么一想。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

    顾晏离也是实打实快六十岁的人,这要放在凡世,他这年纪都能做我祖父了。

    原谅我还是凡人的思维方式。

    实在跟不上这些堂堂修真之人的思路。

    还有传闻。

    顾晏离与清瑶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清瑶自小便心悦顾晏离,幼时还曾说过将来要让顾晏离坐她道侣的话。

    但就我看来,这则传闻还真不一定靠谱。

    青梅竹马或许为真。

    但那句清瑶幼时说过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收回纷飞的思绪,环视被布置成通红一片的小院。

    我发自内心地无奈叹了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

    11.

    结契大典上。

    几乎没一个人脸上带着笑。

    弟子们自不必说。

    宗门各位长老,仙尊也都全程面无表情。

    顾晏离更是全程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这场面。

    仿佛我是什么强抢民男的恶霸。

    本该隆重的结契大典,开始的随意,结束的仓促。

    独自一人坐在顾晏离的房间。

    也不等回来,我自顾自掀掉他们以我还是凡人之名,装作体贴给我盖上的红盖头。

    满屋子打量有什么可以拿来垫垫肚子的吃食。

    忙活了一整天,我已经饿到头晕眼花。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别说已至金丹后期的顾晏离,身为修真界第一大宗的栖霞宗,估计全宗门上下也只有我还需要吃东西来果腹。

    没有食物,那只能硬抗了。

    又在心里骂了顾晏离八百回,我强忍着腹中饥饿,重新坐下好节省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细微的开门声传入我耳中。

    抬眼看去,刚巧对上同样身着一身大红婚服,此时正站在门口驻足望来的顾晏离。

    「你——」

    不耐烦听他啰嗦,我直接打断坦诚自己的态度。

    「别你了,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这婚本就是你不情我不愿,既如此,那往后咱们就还是各住各的,谁也别碍着谁,可好?」

    顾晏离眉心一压,一副对我这番话不甚满意的模样。

    房中沉默半晌。

    他才开口:「既已结成道侣,便当住在一处,合来各住各的一说。」

    忍了又忍,我实在没忍住呛他一句。

    「住在一起做什么?相看两相厌吗?」

    顾晏离眉心压得更低,脸色也逐渐变得铁青。

    「阮菱,既然你已经得偿所愿同我成婚,便莫要再耍这些欲拒还迎的把戏,我没功夫配合你。」

    我:「……」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也就没再跟他废话,盖头一扔,直接起身朝门口走去。

    「爱信不信,再多跟你说一个字算我是你孙子。」

    12.

    得益于被所有人厌恶。

    宗门上下几乎没人知道,结契当天,我和顾晏离就分居了。

    我依旧住在我与世无争的小院。

    不分昼夜潜心研究医术,栽种各类草药,迫不及待地想拥有在这个世界独立行走的能力。

    这般,又过去两年。

    不知到是不是在天灵地宝的栖霞宗呆久了,原以为到死也只能是个凡人的我。

    某天早上醒来后,竟发觉自己不知为何步入了筑基期。

    虽然,在我一番打坐修炼后。

    发现自己的灵力依旧聊胜于无,若想突破开光期,少说还得再过五十年。

    但这点微末灵力,也让我在研习医术时事半功倍了。

    当初下山历练的清瑶回来了。

    离开时还是元婴期的她,回来后已经突破至出窍期。

    果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

    我一边在心里叹服,一边更加用心专研医术。

    这日。

    我正潜心钻研,小院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一脸张狂的弟子走进来,也不说话,只拿一如既往的讥诮眼神把我看住。

    「果然如大师兄所说,你们还真没住在一起。」

    我就说他们怎么突然来找茬了。

    顾晏离那个嘴,真是比裤腰带还松。

    我挑眉看回去。

    「所以呢?」

    说话那弟子往前几步,格外幸灾乐祸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对方并不等我问,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原因告诉了我。

    「是因为青瑶师姐。」

    「没错!就算你如今成了大师兄的道侣,但大师兄心系之人依旧只有清瑶师姐!」

    「大师兄不愿清瑶师姐误会,便当众说了你们从未有过夫妻之实的事情!」

    「你这样的凡人,本就配不上大师兄,如今能占个名分已经是你高攀,若你是些抬举,就该主动让大师兄休了你,莫要耽误了大师兄与清瑶师姐的缘分!」

    「就是!整个修真界,也只有清瑶师姐才配得上大师兄!」

    「像你这样又蠢又废物的凡人,就该尽早滚出我们栖霞宗才是!」

    13.

    眼见这群人叫吱吱喳喳叫骂个不停。

    我深吸一口。

    刚要舌战群鳖,一道剑气凌空落下,在那些弟子狡辩劈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下一瞬,一道天青色身影,挡在了我面前。

    紧接着便是一阵冷声呵斥。

    「平时修炼不见你们如何刻苦,欺辱宗门同袍倒是一个比一个来劲,这般做派也配做我栖霞宗弟子?」

    从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清瑶师姐,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我面前。

    方才还叫嚣不迭的弟子,此时个个讷讷着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修真界从来都是用修为说话。

    莫说这些弟子,只要修为没有清瑶高,便是长老来了都得客气说话。

    前来寻衅的弟子们灰头土脸的跑走了。

    直至他们身影彻底消失,清瑶才缓缓回身面向了我。

    果真是天人之姿。

    更别说修为还那样高。

    难怪那些弟子总会拿清瑶来拉踩我,我与她确实犹如云泥之别。

    「别听他们胡言乱语。」

    清瑶的声音依旧冷清,语气却温和至极。

    说话时眼中还带着浅浅笑意。

    「虽不知门内弟子为何会有这样的误解,但我对大师兄从始至终都只有同门情谊,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男女之情。」

    看我说什么来着。

    顾晏离他根本不配。

    14.

    清瑶话音刚落。

    院外忽的传来一声脚踩到碎石的「咔啦」声。

    抬眼看去,刚好对上顾晏离震惊之下难以置信的目光。

    旋即,他立刻将被清瑶撇清关系的怒火,朝我倾泻而来。

    「阮菱,我早说过,别再跟耍花样玩手段,你竟还敢明知故犯,离间我与清瑶的感情,你到底要闹到什么什么地步才肯甘休!」

    我:「……」

    早知他听不懂人话,还以为只是听不懂我的,没想到是谁的话都听不懂。

    清瑶蹙了蹙眉,侧身将我挡在身后,朗声道:「大师兄,从我见到阮菱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未对我说,更没有做过什么,无根无据,你怎么能如此误解她!」

    顾晏离脸上闪过我前所未见的慌乱。

    「清瑶,我没有,我只、只是不想你误会我与她的关系,你知道的,我心悦的人一直——」

    「大师兄!」

    喝断顾晏离的离谱发言,清瑶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且不说阮菱如今是你的道侣,此事宗门上下人人皆知,我认为你对她该有最起码的尊重。」

    「我对你也从未有过任何超越同门之谊的感情,还请大师兄自重,往后莫再说这些会引人误会的话。」

    「还请大师兄自重!」

    清瑶拒绝得干脆利落。

    顾晏离却只痴痴望住她,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又像是直把她的这番话当做委曲求全之下的违心之言。

    见状,清瑶也没再同他啰嗦,轻轻一会袖子便将院门关上。

    彻底阻隔了顾晏离那双堪称骚扰级别的视线。

    15.

    院内。

    清瑶狠狠吐出口气。

    「还他娘的只有老娘配得上顾晏离,怎么不说顾晏离配不配得上老娘!」

    说罢,她身形僵了僵,扭头朝我看来时又慌忙找补。

    「诶呀小师妹,我就是气狠了,你可别告诉他们我说脏话了。」

    眼皮一跳。

    虽然已经领略过对方的不留情面。

    但我属实没想到,清瑶私底下是这个样子。

    不过,真的很有趣就是了。

    我浅笑着摇摇头。

    「不会。」

    清瑶放下心,大喇喇背着手在院子里闲逛起来,还不断发出惊呼。

    「哇,你居然种得出连云草?山下这草一株就能卖得出一千灵石呢!」

    「这是曲灵花吗?药王谷的人可说这话只有他们药王谷才养的出,还借此跟老娘漫天要价害我荷包大出血,就知道他们是胡扯!」

    「这又是什么草药?我先前从未见过,不过瞧着就很不一般。」

    「籽乌草?这是籽乌草吧?我跟天凌阁阁主打赌打输了,答应给他找几枝籽乌草,小师妹,你这草着急用吗?不急的话能不能先给我应应急?你放心,我不白拿,你要多少灵石尽管说!」

    眼见清瑶毫无出窍期修为的可怜巴巴模样,我忍俊不禁的同时,一个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形。

    「小师妹,小师妹?」

    清瑶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来,从容答应:「不要灵石,师姐需要几枝,只管采就是了。」

    「那不行!」

    清瑶义正严词道。

    「我毕竟身为师姐,可不能白占小师妹的便宜!」

    我勾了下嘴角,只说:「这草药师姐有任何需要,大可随意采摘,我不要灵石,但希望师姐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清瑶眼神一动,拉着我在院中坐下,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展开说说。」

    16.

    夜黑风高。

    一道黑影飞身进入我的院中,看着行迹鬼祟,还特意换了身夜行衣的清瑶。

    我无奈扶额。

    清瑶在我身前落下,掐声问道。

    「小师妹,你准备好了吗?」

    抿抿嘴,有求于人的我决定配合她的演出,于是也压低嗓音。

    「我准备好了。」

    清瑶眨巴着眼盯着我看了会儿,忽地笑了个酣畅淋漓。

    终于笑够,清瑶拍拍我肩膀,语气赞赏至极。

    「可以啊小师妹,难怪能让我一见如故,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我自谦道:「师姐谬赞。」

    正事要紧,又打趣两句,再次确认我行囊全部收拾好,且去意已决后。

    清瑶没再多说什么,干脆利落便带着我往栖霞宗山下飞快略去。

    好似只一眨眼的功夫。

    我们便出现在了栖霞宗山下的小镇中。

    自十三年前被带回宗门至今。

    这还是我第一次踏足外界。

    稳住身形,我郑重向清瑶道谢:「多谢清瑶师姐。」

    清瑶摆摆手,一扫先前玩世不恭的模样,微蹙着眉心说道。

    「先前,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顾晏离,为免多生事端,才决定在你们结契前下山历练,没想到……」

    她缓缓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中多添了几分嫌恶。

    「顾晏离那人从我认识他起就那样,从不管旁人如何想的,只顾自说自话,之前我便同他说过不知多少次对他无意,让他别自作多情,谁知他不仅没听进去,还变本加厉了,真叫人无话可说。」

    「算了,不说他了,倒胃口。」

    熙熙攘攘的街头,不知是不是清瑶施过法的缘故。

    来往行人竟无一个留意到我们。

    亲自将我护送到与栖霞宗相隔百里之遥的城镇。

    离开前,清瑶语重心长嘱咐我。

    「既然离了栖霞宗,你应该已然想好往后的打算,若有我帮得上忙的但说无妨。」

    我应下来,将收着籽乌草的储灵袋交给清瑶。

    「师姐放心,我定不会同你客气。」

    毕竟在外行走,若能有个靠山,万事都会方便许多。

    17.

    在新的城镇落脚,又开了间打出活死人肉白骨旗号的医馆后。

    用了两年时间,我总算在修真界站稳了脚跟。

    这两年间,我断断续续与清瑶见过几面,她同我讲在外历练时惊心动魄的遭遇,我同她讲来求医的修士、妖族甚至魔修。

    每次她来,我都会备上最好的酒,再叫上几只讨喜俊俏的妖族作陪。

    她也总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只最后一次。

    出现在我面前的她再不复往日潇洒恣意,眉眼间全是挥之不去的愁苦,整个人也消瘦了许多。

    我也问过她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她却只说自己修炼遇到瓶颈。

    直到,我听闻她与顾晏离结成了道侣,顾晏离也不知为何,竟提前坐上了栖霞宗掌门之位。

    从那以后整整五年,无论我如何给她传信,都再没见过清瑶哪怕一次。

    起先我也并未在意。

    无论天分还是修为,顾晏离都远不如清瑶。

    就算顾晏离成了掌门,也定没那个本事伤到清瑶半分,更遑论,他本就心悦清瑶。

    但尽管清楚这些,我却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听清瑶近况。

    直至三个月前。

    我在前来医馆求医的修士口中听到一些事。

    「听说,栖霞宗掌门在与清瑶道长结契前,其实还同他的本门小师妹结过契呢!」

    「休得胡言?顾掌门与清瑶道长举案齐眉神仙眷侣,天下谁人不知?」

    「这可是我上次在归远宗时,听顾掌门亲口说的!」

    「顾掌门还说什么了?」

    「顾掌门说,他心悦的其实一直都是那个小师妹,同清瑶道长结契,不过为了栖霞宗而已!」

    听到这些话的我:?

    可那人之后说的话,却实实在在让我心沉沉往下坠去。

    「我还听说顾掌门说,其实早在两年前,清瑶道长就因渡劫失败跌至心动期了!且哪怕用了不知多少灵草丹药,清瑶道长的修为也没有任何增长。」

    「什么?!」

    「千真万确!」

    说到这里,那人忽地压低了声音:「我前段时间无意中听到归远宗掌门同旁人提起,说顾掌门到了瓶颈期,似是打算……」

    那人的声音又低了些,说出的四个字让我瞬间遍体生寒。

    「杀妻证道。」

    18.

    今时今日我与顾晏离的这场对峙。

    其实是我与天凌阁阁主精心筹划而成的。

    当初听到那修士那番话后。

    我没有丝毫犹豫,当下启程去往了天凌阁。

    离开栖霞宗的七年间,源于起初两年清瑶的牵线搭桥,我与天凌阁阁主也熟络了起来。

    身为天下第一法宝、灵器锻造地,加之拥有整个修真界最神出鬼没的杀手组织。

    天凌阁在修真界的地位一直超然于众。

    据我观察,清瑶与天凌阁阁主段绝崖应当是两情相悦的。

    只是不知她当年为何会突然与顾晏离结契。

    不过眼下这个问题也不重要了。

    「杀妻证道?!」

    听完我的复述,段绝崖脸色顿时一黑,周身更是被杀气萦绕。

    「这个顾晏离,我早先就说过该杀了这个畜生!」

    我忍不住问了句:「段阁主可知,清瑶当年为何会与顾晏离结契?」

    段绝崖灌满杀气的神情一滞。

    旋即,满身颓丧坐下,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不知,我当年也曾反复追问,甚至不惜追去栖霞宗,可清瑶非但不愿意告诉我,甚至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

    若是之前,我还能相信是清瑶自己不愿再见段绝崖。

    但事到如今。

    我却不由地想,究竟是她自己不愿见,还是有另外什么人,迫使她不能见。

    19.

    其实也不需要如何周全的计划。

    只要我能在医馆将顾晏离拖住,让段绝崖能顺利带人潜入栖霞宗,将清瑶救出来就好。

    此时。

    立在我面前,死死钳着我手腕的顾晏离。

    望来的双眼中,渐渐漫起密布的红血丝。

    「顾晏离。」

    我叫了他的名字。

    「你当年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此生心悦之人唯有清瑶道长吗?怎么?难道时隔七年,你的心悦之人就又换成了我?」

    别说现在,就是当年,我也不会相信这般离谱又可笑的说辞。

    与其说他是喜欢我或者清瑶。

    不如说,他从头到尾,喜欢的都只是能给予他助力的人。

    一如当年早早突破出窍期的清瑶。

    又一如现在,因一手医术而在三界都占有一席之地的我。

    「不是,阮菱,」顾晏离急切地分辩着:「从始至终,我真正爱的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他脸上盛满虚伪至极的痛色,眼中载着惺惺作态的鳄鱼泪。

    「只是…只是当年我不懂,我以为……我对清瑶的感情就是爱恋,可等你真正离开我之后我才醒悟,我的心悦之人是你!」

    「真的吗?」我嗤笑出声:「可我不信啊,这可怎么办?」

    「毕竟虽然你嘴上说从我离开才知道心悦我,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跟清瑶道长结契了。」

    顾晏离还想往前,甚至张开双臂想拥我入怀。

    对亏我眼疾手快及时拿出法器。

    这才免于一难。

    看着他好不容易才躲开灵器攻击的狼狈样,我轻声道:「大师兄,其实我当年将你踹进水里,根本没能彻底解决那魔修留在你体内的毒,只是暂且将毒素压制了而已,对吗?」

    顾晏离呼吸一滞,瞳孔皱缩。

    「之后你虽然察觉了,但你发现那毒素能助你快速增长修为,你自然选择对那不会危机你性命的毒素听之任之,不对,依照你这平庸至极的天分,约莫还用了些别的旁门左道。」

    「所以,你才能在短短十数年间,修为就突破至分神期,甚至……」

    我顿了一顿,在他愈发惊慌地表情中,说出最后半句话。

    「不惜杀妻证道。」

    20.

    看到顾晏离彻底皲裂的表情。

    我勾起唇角,故作遗憾道。

    「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你借助歪门邪道修炼的事情,终究纸包住火的。」

    「就像你先说喜欢清瑶,又说喜欢我,说到底,不过因为我二人在修真界此消彼长的地位而已,从始至终,你喜欢的,爱的,其实只有修为、只有地位、只有在修真界的无上权威而已。」

    「你什么意思!」

    虚情假意的面皮被戳破,顾晏离也不装了。

    他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上一瞬还在假装神情的眸子。

    此时也被狰狞覆盖。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要杀人灭口了。

    我不着痕迹地将又一间用于防护的灵器拿出,不等他出手便祭了出去。

    这件灵器是段绝崖临走前交给我的。

    说但凡修为没突破至渡劫期,只要我拿出这件灵器,对方都绝无半分可能伤到我。

    结界张开的瞬间。

    顾晏离挥出盛满杀意的一掌。

    看着他那付诸全力,却被结界轻松化解的一击,我继续激怒他。

    「当初在栖霞宗你交给我那本医书时,想必以为我会就此对你感恩戴德吧?可惜我这人实在太过油盐不进,这才让你转而再次计划利用清瑶师姐!」

    「如今想来,掌门师尊为你我定下婚约,应当也是你做了什么吧?」

    「否则他怎会刚宣布完婚约便闭关修炼,而直至我离开栖霞宗,都未能再见他一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师尊他老人家怕是早在宣布完婚约后,便身死道消了。」

    顾晏离发了狂似的攻击着结界。

    「胡说八道!阮菱,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你的臆想!你有什么凭证!」

    「凭证?」

    我隔着透明结界,满眼厌恶地看住他。

    「你如今这副恨不能将我杀之而后快的癫狂之相,就是最大的凭证。」

    21.

    「轰!」

    被顾晏离施法封住的医馆大门。

    被一道蛮横的灵力轰开。

    停下对我的疯狂攻击,顾晏离双眼猩红转身看去。

    门外。

    除了顺利救回清瑶的段绝崖。

    竟还站了十几位各派宗门的掌门,以及栖霞宗的各位长老。

    所有人,都用着如出一辙的震惊目光将顾晏离看住。

    即将失去理智的顾晏离。

    几乎瞬间便冷静下来。

    但门外的人,却不会因为他的冷静而善罢甘休。

    满身盈满怒火与杀意的段绝崖。

    一步踏进门来,两只乌沉沉眼睛,没有分毫情绪波动地盯住顾晏离,手中长剑,剑尖直指顾晏离。

    「利用妖法,将清瑶修为吸到自己身上,还设法毁了清瑶灵根,还想用她的性命来施展你所谓的杀妻证道!」

    「顾晏离,你死不足惜!」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

    至此,我也猜到,我这间医馆应该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

    很快,栖霞宗长老对他质问出声。

    「掌门!阮菱所言可当真?!」

    顾晏离怒极:「当然是她信口胡诌!」

    又有长老喝问。

    「那为何从你与凌阮大婚,到你继任掌门之位,元恒仙尊始终不曾露面!所有掌门之命都由你一人传达!」

    「自是因为我是师尊首席弟子!」

    「一派胡言!」

    有急脾气的其它宗门的掌门,已然出声呵斥。

    「饶你再是首席弟子,也不该事事都由你来传达!」

    顾晏离眼中强行压下的戾气,在十几个人的责问声中,再次蠢蠢欲动。

    22.

    相较于其他还想问个究竟的掌门、长老、

    段绝崖选择了直接出手。

    寒光闪过,一道蕴含磅礴灵力的剑气直朝顾晏离门面而去。

    旋即便有惊呼传来。

    「段阁主竟已是大乘期!」

    当世大乘期大能不过屈指可数,今日之前,从未有知晓段绝崖的真正实力。

    顾晏离脸色一变,堪堪才躲过这全力一击。

    期间还不忘威胁。

    「段绝崖!你敢对我动手!」

    「你别忘了,清瑶可还在栖霞宗,你若想她平安无事,便——」

    不由他把话说完。

    一道又一道愈发迅猛的剑气,就这么劈头盖脸朝着顾晏离袭去。

    段绝崖冷声道:「清瑶已身处天凌阁,顾晏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顾晏离一惊。

    好不容易躲开那些致命攻击,却又开始胡言乱语。

    「段绝崖!清雅对我情根深种,你若敢伤了我,她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我终于忍无可忍。

    「别他娘的放屁了!」

    23.

    「别他娘的放屁了!」

    我怒吼:「清瑶自始至终都没看上你过哪怕一息,你他娘是演戏演到自己都信了?还清瑶对你情根深种,你他娘的也配?!」

    「阮菱!!!」

    顾晏离怒火中烧,躲避段绝崖攻击期间,竟还有余力攻击我。

    可惜,段绝崖给的灵力实在厉害。

    无论顾晏离如何拼尽全力,所有攻向我的灵力,都被尽数化解。

    越打不到我他就越愤怒。

    到最后,整个人都彻底乱了章法。

    被段绝崖一道剑风击中,整个人横飞出去,砸在一地狼藉中,刚落地就呕出大口鲜血。

    「段…绝崖,你怎、怎敢……」

    顾晏离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他一手抚上胸口,眼神癫狂,断断续续地说着恫吓之言。

    「我可是……栖霞宗,掌门,你敢伤我,栖霞宗上下…定会与你不死不休!」

    「是吗?」

    段绝崖毫不在意。

    他冷冷睨着顾晏离:「那就放马过来,我倒很想看看,究竟是你这天下第一宗厉害,还是我这天下第一阁厉害。」

    「你——」

    话刚出口,顾晏离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早说了,假的就是假的。

    即便他用哪些旁门左道将自己的修为提升起来,也终究比不过踏踏实实的修为。

    遑论,哪怕段绝崖的修为,本也就比虚高的顾晏离更加高深。

    可正当段绝崖要彻底了结顾晏离时。

    一道剑光凌空而来,消解了他的攻击。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

    来人竟是涪风仙尊。

    当年,我与顾晏离结契,清瑶返回宗门后,涪风长老便因修为隐隐又要突破的趋势,选择了闭关。

    之后便一直闭关修炼。

    却没想到,他竟会在今时今刻出现在此。

    而且,已突破至渡劫期。

    24.

    「仙尊!」

    顾晏离连滚带爬,涕泗横流地逃到了涪风仙尊脚边。

    「他、段绝崖…他竟敢伤我!」

    「仙尊,我毕竟是栖霞宗掌门,他这般不将我放在眼里,与不讲我栖霞宗放在眼里有什么区别!」

    「求仙尊为我、为栖霞宗讨个公道啊!」

    知晓对方境界高自己一等。

    段绝崖并未冲动出手,只戒备地把人看住。

    而成为所有人视线焦点的涪风。

    只静静立在那里,那张看起来分明格外平静的面容,却总给我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半晌,涪风仙尊终于开口了,语气不见喜怒。

    「顾晏离。」

    他垂眸看向匍匐在自己脚边的顾晏离。

    哪怕对方已经贵为栖霞宗掌门,此时也只直呼对方姓名。

    「仙尊,弟子在。」

    此时的顾晏离,也摆出极尽卑微的姿态。

    涪风仙尊仍旧淡漠至极,他睨着顾晏离,又顿了片刻,才缓缓问道。

    「云恒,可是死于你手?」

    没想到涪风仙尊第一问便如此直接。

    顾晏离忙不迭否认:「当然不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怎会为一己之私残害师尊!」

    涪风仙尊微微颔首,看不出有没有相信顾晏离的话。

    「本尊再问你。」

    涪风仙尊又道:「清瑶灵根被废,可是你动的手?」

    「不是!」

    顾晏离更大声的否认道。

    「是她、是她强行突破瓶颈遭到反噬,这才、这才……」

    听完顾晏离的回答。

    涪风仙尊沉默良久,夜风刮过,吹起他鬓边银白的发丝,还有一声伴随着叹息的。

    「本尊知道了。」

    25.

    段绝崖急道:「仙尊万不可听信这畜生的一面之词,清瑶的灵根分明就是——」

    「段小友。」

    涪风仙尊打断段绝崖的话不急不缓道。

    「多谢你出手搭救清瑶,」他波澜不惊地眸子转而看向段绝崖:「但此等清理门户的事情,还是交由本尊来做吧。」

    原以为自己得到庇佑的顾晏离,陡然瞪大了眼。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涪风仙尊,沾满了血的嘴虽然还长着,却没能发出分毫声响。

    听出涪风仙尊的话外音。

    段绝崖收敛满身灵力退至一侧。

    继而,在场所有人屏息凝神,将视线落在涪风仙尊与顾晏离身上。

    「一罪,欺师灭祖。」

    「二罪,残害同门。」

    「三罪,自堕入魔。」

    顾晏离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涪风仙尊既已说出这种话,那便是认定顾晏离确实犯下这三条罪行。

    「云恒既已身死道消,那便由本尊,来替他料理了你这不肖徒吧。」

    说话间。

    涪风仙尊缓缓抬起握着本命剑的手。

    冷冽的话音伴着杀意凛然磅礴剑气响起。

    「清瑶是何资质,本尊再清楚不过,你以本尊性命要挟逼她与你结契,后又害她至此,今日本尊便叫你也尝尝,灵根被废究竟是何滋味。」

    哪怕不是冲着我来,哪怕隔着万无一失的结界。

    我也被涪风仙尊的剑气压倒喘不过来气。

    凄厉地惨叫陡然响起。

    剑光散去,就见方才还只是稍显狼狈的顾晏离,眼下几乎快没个人样。

    他趴在一片血泊中,还欲挣扎起身,又被涪风仙尊一剑刺下,牢牢钉在了地上。

    「这条命,便抵给你那识人不清的师尊吧。」

    剑落剑起。

    顾晏离一命呜呼。

    26.

    再见到清瑶。

    她与我记忆中恣意傲然的女子,已经截然不同。

    瘦仃仃,白白涔涔,像一页纸似的。

    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离我们而去。

    「清瑶她……」

    段绝崖哽咽着发不出声。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必须冷静。

    随我们一道前来的涪风仙尊,二话不说,往清瑶口中塞了颗不知哪来的内丹。

    我目瞪口呆看过去。

    涪风仙尊淡淡道:「放心,清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又是本尊的徒弟,纵使遭了些罪,也能重新回到她原本该走的那条路。」

    「清瑶她,」段绝崖哽咽着:「当真不会有性命之忧吗?」

    闻言,涪风仙尊瞥了眼段绝崖。

    不知为何,我竟从中察觉到几分嫌弃。

    「你当清瑶是顾晏离那废物吗?」涪风仙尊捉起清瑶的细仃仃的手腕探了探,而后轻柔万分塞回被中:「放心,她不仅不会有性命之忧,再醒来时,便能重回金丹期了。」

    「当真?!」

    段绝崖喜极而泣:「多谢涪风仙尊!」

    涪风仙尊张了张嘴,最终却又闭上。

    总觉得,他好像是咽回了千言万语的脏话。

    「阮菱。」

    他唤了我一声,说:「清瑶醒来后,虽能重回金丹期,身体却也需要好生修养,之后,便由你来照顾她。」

    我立刻应下:「这是我该做的。」

    「好了。」

    又深深望了眼尚在昏迷中的清瑶。

    涪风仙尊眨眼消失。

    我也未再房中多做逗留,叮嘱段绝崖几句后,转身走出房间。

    站在院里,抬眼望向高悬于空的明月,我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真好。

    顾晏离死无葬身之地。

    清瑶重获新生。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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