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隐婚:亿万老公宠上瘾最新章节列表_(慕初夏秦绍寒)小说最新章节列表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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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夏秦绍寒是小说《盛世隐婚:亿万老公宠上瘾》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盛世隐婚:亿万老公宠上瘾》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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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九月天凉。

慕初夏与秦绍寒隐婚后的第一场冷战持续了一个星期。

这七天来,秦绍寒每晚都不回家,名流圈中关于他的绯闻四起,而慕初夏却对此不闻不问,要知道在偌大的国际都市海城,秦绍寒这三字拥有太多名誉、权利、财富,人人对他趋之若鹜。

慕初夏作为秦绍寒的枕边人,对于双方之间的差距,她再清楚不过,本来就是没有感情的婚姻,他不回来,正好她一个人过的清闲。

直到今天晚上,慕初夏入睡前接到秦绍寒助理北昱的电话。

“太太,先生在希尔顿喝醉了,您方便过来接一下吧。”北昱语气说的客气,却让慕初夏不能拒绝。

末了,听慕初夏不说话,北昱补充:“是先生这么要求。”

慕初夏掀被起床,想秦绍寒这次是真的醉得稀巴烂了,不然怎么会打电话让她过去接?

十点多,慕初夏开车到希尔顿酒店时,北昱早早就在灯火明亮璀璨的大堂等待她。

一件休闲的米色风衣,长发慵懒优雅的披散着,穿过夜色而来的慕初夏素面朝天,气质清雅韵致,是难得一见的天生美人。

北昱在前面带路,慕初夏跟着他进了电梯。出乎慕初夏的意料,秦绍寒这天晚上不是酒局应酬,而是跟他那些发小的饭宴。

刹那,一屋子的人都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慕初夏,寂静无声,惊得她转身想走。慕初夏从来没有以秦太太的身份露面过,也从不张扬,因为这场双方各取所需的婚姻的结果是什么,她很清楚!

“秦哥,她就是嫂子?你没有开玩笑啊?”

屋内,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吃惊道。其他人不认识慕初夏是谁,但他顾均熙还能不知道?上次见面,慕初夏的身份还是秦绍寒弟弟的女朋友!

秦绍寒喝了不少酒,三分清醒七分醉意,往日厉烈冷峻的脸上在酒意下缓和不少,视线落在慕初夏身上,分不清喜怒。

慕初夏被秦绍寒看的芒刺在背,她不喜欢他那种冷静却波涛暗涌的眼神。直觉告诉慕初夏,心计城府如秦绍寒,即使醉酒也不应该把他们的关系暴露在众人眼前。

“初夏,过来。”

声音清冽低沉,听不出秦绍寒是醒是醉,但他刚才所说的话与现在说的话,已经出卖他跟慕初夏的夫妻关系。

秦绍寒似乎醉了?但这个极度危险,强势无比的男人,即便醉了也带着一张臻至无暇的完美面具,让外人只看到他风华万千,冷漠清贵的表象。

“秦哥!你怎么跟她在一起?她不是那个贱种的女朋友?”

顾均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听到的,而他口中的那个贱种是秦绍寒弟弟,秦奂哲!

秦奂哲的女朋友?那她跟秦绍寒在一起的原因……

本来几个公子哥正跟进门的慕初夏打招呼,现在却都是一脸尴尬的不知道怎么下台。顾均熙这小子也太不会做人!这种事私下说说就好,怎么可以当面说出来?难道非得让秦绍寒当面说他是在利用慕初夏,顾均熙才会爽?

慕初夏忍不住回头,呵斥:“顾均熙,你放尊重点!”

慕初夏眼里有厌恶,她跟秦奂哲已经一刀两断,顾均熙这么说只会让她后悔自己当初有多无知!

但在外人听来,慕初夏的话有维护秦奂哲的意思!秦绍寒修长的指间慢慢摇着一杯红酒,想她这秦太太是不是当着太没分寸?

尊重?他顾均熙用得着对一个小三的儿子尊重?刚才秦绍寒自曝隐婚,他不信,这个妻子是慕初夏,他更不信!秦绍寒对秦奂哲什么态度,众人都有所耳闻,秦绍寒顶多只把慕初夏包养,利用而已。

“难道我说错了?想要让别人放尊重,先打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顾均熙的话没说完,便被秦绍寒打断,声音缓缓,不怒自威:“秦奂哲还是我弟弟,均熙坐下吃饭,别坏了气氛。”

慕初夏站到秦绍寒身边,身旁的人给她让了一个位置,北昱适时拿了一张椅子过来,但酒气熏人的秦绍寒一个伸手,利落的将慕初夏拉坐到他腿上,一手圈住她的细腰,整个人亲密的与她贴在一起。

“嘶——”

全场有人倒吸冷气,他们看的可是一惊一乍,少年老成的秦绍寒何时对女人有这么放肆举动?在人前,秦绍寒是君子,即便有女人送上门他也不为所动。

“怎么,我对我老婆这么做,你们看不下去?”秦绍寒的神情冷淡,但微微挑起的眉梢透露出别的意味,那似乎是得意与炫耀……

慕初夏觉得秦绍寒在发酒疯,他的下巴就抵在自己肩膀上,呼出的热气有些透到白皙的颈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她反握住他的手,紧绷了声音:“快点让我起来,你不是要我过来接你回去?我车还停在路边。”

“留下来陪我。”秦绍寒有些霸道。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居然会起那种念头?慕初夏真恨不得推开秦绍寒这下半身动物,可惜被秦绍寒提前察觉,双手紧搂住她的腰。

看看这哪是对一个妻子该有的态度?怪不得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都是不清不楚的暧昧之色,以为她是家里养的金丝雀吧?

“秦绍寒你别发酒疯!要发疯也不是这个时候,也别对着我!”慕初夏有些咬牙切齿,声音低低的。

“初夏,乖。”初夏两字从秦绍寒嘴里说出来,蒙上了一层晦暗求欢的纱。

慕初夏忍不住要生气,她所受的家教让她容忍不了秦绍寒此刻对她的邪念。

她跟他是领了结婚证的夫妻!即便是隐婚,他也应该要给予自己尊重!她恪尽职守做他的妻子,而他却好像把她当成一个情人!为所欲为!

看秦绍寒美人在怀,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嫂子,楼上有房间,要不你带秦哥

说话的男人很漂亮,一双桃花眼能勾人心魂,古往今来长得漂亮的男人,往往花心。陆深卿,陆家三少正是其中典型。

慕初夏一刻都待不下去,她觉得秦绍寒醉了做事不分场合,她狠狠秦绍寒的手,站立俯视他,声音不小:“秦绍寒,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这架势倒是有秦太太风范,众人都等着看秦绍寒怎么“教训”他不听话的“太太”,唯独北昱对这场面习以为常。

当初秦绍寒用阴招让慕初夏跟秦奂哲分手后,慕初夏骂的更凶更狠,甚至用棍子把他打得住院,但是他们老板还不是默默忍着。作为旁观者,北昱丝毫看不清秦绍寒对慕初夏的感情,说爱又不像爱,说不爱又放在心上。

北昱想这只能算是秦绍寒喜欢宠着慕初夏,惯着慕初夏罢了,但女人一惯,就要骑到男人头上。冷战一个星期,慕初夏没给过秦绍寒一个电话一个短信,这哪像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妻?如今看自己老板似乎在向慕初夏服软,可太太不领情啊。

秦绍寒拉住慕初夏手腕:“要走?你过来扶我。”

秦绍寒这么没脾气的一说,大家都愣了,难道这女人真是秦太太?顾均熙也愣了,秦绍寒什么人?对他大呼小叫的那些人,你见过他们有好日子过吗?顾均熙有些后怕,因为他刚刚夹了私心才说慕初夏是秦奂哲的女朋友,实际上两个人早已分手。

慕初夏一边恼着,一边去扶秦绍寒,手臂横在自己肩上,耳边传来他磁性的声音:“秦太太。”

奇怪,为什么慕初夏听出了一丝坏笑?

就在这时,秦绍寒像个酒鬼吐了慕初夏一身,慕初夏根本不能闪躲,风衣牛仔裤都湿了半边,酒臭隐隐入鼻。慕初夏眉头紧皱,脸色并不好看,但理智先一步让她行动,快速伸手抱住站不稳的秦绍寒。

秦绍寒吐得毫无征兆,双臂虚浮的圈住慕初夏颈间,一半的体重压在她身上,西装革履,即便是毫无形象的醉酒也让人不禁感叹他清贵无双。

秦绍寒纵横酒局多年,天底下什么样的酒没喝过,什么样的权贵王室没见过?人前绅士的秦绍寒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别说在座的人目瞪口呆,就连跟在秦绍寒身边不少年头的北昱也是惊掉了下巴。老板这样子若被对手或是公司职员看到,他的英明威严、雷厉风行形象将会轰然崩塌吧?也没见的老板酒量会差到这种地步,以前几瓶白酒下肚也不会当众失态。

慕初夏不像别的女人一样嘘寒问暖,她只板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秦绍寒你喝不下去就不能少喝一点?什么时候你让自己这么吃亏过?我带你去楼上休息!”

说完,慕初夏问北昱要了房门号码,她知道秦绍寒在希尔顿常年有个包房。

“等会让人送碗米汤上来。”慕初夏边带着秦绍寒出门,边嘱咐。

直到此时,大伙才信了慕初夏的身份,跟秦绍寒关系最好的陆深卿忍不住“啧啧”几声,厉害如秦绍寒在自家老婆面前变得像只拔了牙的狮子,男人的雄风呢?也不知道这狮子晚上回去会不会被罚跪键盘?

陆深卿正想着那“美丽”的画面时,坐在他身边娇滴滴的女伴站起来,倒了一杯牛奶端到慕初夏面前:“要不先给秦先生喝点牛奶醒酒?”

话音落,在场的女人不少冷哼,有正妻在场居然还敢勾搭秦先生?真是下作犯贱!看她那副花枝招展的样,恐怕也知道陆三少玩几天也就会弃了,开始物色下个金主。

“谢谢,他不喝牛奶。”不是慕初夏偏见或是看不爽眼前的女人,而是秦绍寒真的不喝牛奶。

“秦太太,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秦先生难受可以先喝一杯牛奶缓缓。”陶烟有些缠着不放的意思,双目盈盈透着委屈。

北昱冷笑,这女人自作聪明,老板现在娇妻在旁,她哪只眼看到他难受不舒服?

“这位小姐,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秦绍寒他真的不喝牛奶,不信你问他助理北昱。”慕初夏有些无奈,她可没有仗势欺人。

“哦……我知道秦太太不喜欢,真是对不起,打扰秦太太了。”躬身道歉完,陶烟倒是乖乖回去坐着了,但那表情任谁看了都觉得她受人欺负。

明明是陶烟做贱当着慕初夏的面上来勾搭秦绍寒,这会儿做恶人的却成了慕初夏。有些人就是奇葩,她们的道德观世界观与正常人相比不一样。可这才是慕初夏第一次以秦太太身份露面就遇到这种人,以后呢?只会越来越多,这点儿不过是开胃菜,想爬到秦绍寒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

慕初夏不做理会,正要离开时,秦绍寒突然开口,觑起的双眸含着冷霜,气场渗人:“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我太太说错了?不爱听就滚出去,装什么!”

醉着都能那么清醒的骂人,秦绍寒是慕初夏见过的第一个。

陶烟一愣,眼泪啪嗒的掉在手背,楚楚可怜道:“秦先生,我真的没有冒犯秦太太的意思。我是秦太太校友,以前秦太太跟秦先生弟弟还是我们学校公认情侣的时候,我常常去听他们讲课。我知道秦太太人很好,我只是想帮帮秦太太……我,我以为秦太太看不起我,装作不认识才不接那杯牛奶……对不起,真得很对不起……”

慕初夏扯了扯嘴角,一个两个都说起她跟秦格昱的曾经,是在暗讽没资格做秦太太吗?

其实,她也不想,不想步入秦绍寒的世界,而且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秦太太”三个字意味将慕初夏这默默无闻,过往不堪的女人推到灯光舞台上,任所有人品头论足——那样的人生不是慕初夏想要的。

秦绍寒极少辱骂女人,他有良好的修养,但陶烟那番话让他心底冒火,谁跟谁是公认情侣?慕初夏现在是他秦绍寒的妻子!谁都别想指染一丝一毫!

他残忍的说:“一个都不知道自重的女人,也配让我太太正眼相看?我太太一没嫌你脏二没辱骂你,你哭给谁看?”

婊子这个两字,秦绍寒没有说出口,但以他的身份说出这番话无疑是把陶烟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秦绍寒,别发酒疯!”慕初夏恼道,急忙带秦绍寒出门。虽是发小朋友的宴席,但毕竟还有外人在,秦绍寒这样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时刻要注意形象。

秦绍寒与慕初夏离开后,陆深卿玩味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哭泣的陶烟,“啧啧,我秦哥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吧?”

陶烟点点头,红了一双眼,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只白兔。

“你能把秦哥那种话都逼出来,也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吧?”陆深卿从口袋里摸了摸,发现有一张十块钱纸币,他塞在陶烟丰满的胸前,轻声笑道:“滚。”

……

慕初夏不是海城本地人,她跟着母亲到海城的时候,一场冬雨浇灭了她对海城的向往。

但同是那年雨后,慕初夏的爱情在心房怦然发芽,因为她遇到了秦奂哲。大学时期的秦奂哲是所有学生老师眼里的优秀生,他的容貌出众,他的修养高尚,慕初夏跟他一起走了三年时光,到最后才发现他的残忍皆是隐藏在美好之下。

慕初夏母亲车祸时,他明明在一旁,却熟视无睹的走开,慕初夏得知后忍不住想笑。这样的男人她真的瞎了眼爱了三年吗?那段时间,她夜夜噩梦恨不得挖出他的心来看看,那心是不是黑色的!

以慕初夏现在身份早晚要跟秦奂哲见面,她也慢慢准备着跟秦奂哲见面,但是她料想不到这个见面会这么突然,会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候,让她猝不及防!

“慕初夏?”

秦奂哲吃惊看着眼前酒气滔天的女人,她扶着的好像是秦绍寒?

秦奂哲的剑眉皱起,面上故作平静,但心底有一块地方就像跟被老鼠啃了似得。自己的前女友跟敌对的哥哥不清不楚的混到一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恶心吧?

慕初夏愣了片刻,接着似笑非笑,走廊的灯光落在她姣好的容颜上,让她的表情被秦奂哲一一看清。

嘲讽、轻蔑、憎恨、可笑……这些负面的情绪落入秦奂哲眼底,他清冷严厉道:“慕初夏,你怎么在这里?”

“你跟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又怎么在这里?”慕初夏讽笑反问。

苏依然挽紧了秦奂哲的手臂,小鸟依人的惹人怜惜。秦奂哲低头看了一眼她:“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应该知道你身边这位是我哥哥,他喝醉了你要带他去哪?”

身上的重量蓦然重了许多,慕初夏不得不咬牙挺起腰杆,顾不得秦绍寒使坏的手跟炽热的气息:“秦奂哲你是什么身份?你身边这位小姐又是什么身份?我为什么要回答?”

秦奂哲是秦家的私生子,他母亲原本只是个秦家下人,后来跟秦父暗地里好上了,俗称小三。而秦奂哲身边漂亮气质韵致的女人是顾均熙的前女友,这也就是顾均熙为什么会当着那么多人面忍不住骂秦奂哲贱种的原因!

跟秦绍寒有关系?是有点,但秦奂哲弄错了,他没资格询问她,她却有资格教训他。

“我身边是你哥哥,即使他喝醉了也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慕初夏容不得自己弱丝毫,这时候她是希望秦绍寒能出来震慑秦奂哲一番的,但是秦绍寒这酒鬼的注意力好像只在自己身上。

秦奂哲恼怒的看着慕初夏不说话,她这话是说他没资格?故意挑刺说他是什么身份?

慕初夏可不管他想什么,与他僵持了一会,冷道:“让开!”

“要让也是你让开!”秦奂哲不让,凝视慕初夏,至于秦绍寒已经被他划到醉汉,构不成危险这一类。

这时,醉酒的秦绍寒好像终于听到慕初夏心里话,缓缓笔挺站立,气场强大冷冽:“你要谁让开?”秦太太已经说了让开,眼前这人是没耳朵呢?还是一条会当道的恶狗?

秦奂哲下意识的就退开一步,他跟秦绍寒不能比,一比孰高孰低一目了然,毕竟秦绍寒才是正统的秦家继承人,天之骄子!

秦绍寒连余光都未曾停顿在秦奂哲身上,也不让慕初夏扶着,直接圈住她的腰走开。

不知为什么,慕初夏突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秦奂哲捏紧了拳头,因为秦绍寒的轻视,因为慕初夏的背叛!身边的苏依然见他情绪不对劲,闻声细语道:“阿哲,怎么了?”

“没,没有。”秦奂哲笑。

“阿哲,我们都要订婚了,慕初夏那么不自爱做了大哥情人,你说她是不是为了吸引你注意?毕竟……”苏依然一脸担心。

秦绍寒结婚没有放出任何风声,再看刚刚秦绍寒与慕初夏当众亲密的模样,苏依然自然而然认为慕初夏是秦绍寒的玩物。

秦奂哲愣住,如果是这个原因,他觉得这世上再没比慕初夏更肮脏不堪的女人了。良久,他回神说:“依然,我心里只有你。”

……

房间璀璨辉煌的水晶灯亮起,每一平都精心装饰的套房,秦绍寒穿上拖鞋往房间里走,却见慕初夏立在门口不动。

“怎么?”秦绍寒寸寸无暇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慕初夏质问道:“秦绍寒,你没有醉对不对?”他是不是一直在装醉,一想到他的目的,还有刚刚碰上的秦奂哲,慕初夏心里发寒。

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为什么她送他上来,恰好就遇见了秦奂哲,还有苏依然?在秦绍寒身边久了,慕初夏不自觉的就会多想一些事。

秦绍寒一眼看穿慕初夏的想法,伸手揉揉眉心:“吐了就清醒不少,难道你以为我故意让你来看秦奂哲跟苏依然恩爱?初夏,你这么想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有他?”

爱与恨是两极端感情,慕初夏深爱过秦奂哲,也恨透了秦奂哲。她的心因为这爱恨,有那么大半的地方是属于秦奂哲。

“不,是你故意让他看到我和你。他快要订婚了,而你不想让他订婚!”慕初夏说。

即便不在一起,她依旧是那么关注秦奂哲,秦绍寒的眼里有暴戾一闪而过:“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现在头痛,不跟你吵,你去给我放水。”

好不容易慕初夏肯稍微关心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再吵架。

米汤适时送来,打破了这僵持,慕初夏端过瓷碗走到秦绍寒跟前,顿了顿开口:“喝了汤再洗澡。”

秦绍寒不说话,那表情似要慕初夏喂,慕初夏懒得说他什么,他爱喝不喝跟她无关,放下米汤转身就去了浴室。

其实应该先洗澡的人是慕初夏,她被吐了一身,说不难受都是假的,可秦绍寒那种大爷能受得了一丁点的怠慢?风衣扔在一边,慕初夏老老实实的放好温水。

纵使慕初夏有时候不喜秦绍寒,但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做到的,她都能做到,这是家教使然,因为婚姻不是爱情,是责任。

秦绍寒脱衣进来,白色的衬衫随手扔在慕初夏的风衣上,身材比那些电视机里出来秀的男星还要好上几分,他看慕初夏从自己衬衫下拿走风衣,然后一副要出门模样。

“去哪?”秦绍寒问。

“回家,家里有份合同明天上班要用到,我就不留在这里了,而且身上酒味太大,我想回去洗洗。”慕初夏说。

秦绍寒看她,出了一口浊气。这些是不是都是借口?她是不是着急去找秦奂哲?然而,伤人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我的好太太,你把我扔在酒店里?”

什么叫扔?慕初夏的手被秦绍寒拉着,渐渐走回浴缸,无奈道:“秦绍寒,我真的要回去睡觉了,不然明天上班迟到。”

她眼里好像只有工作,秦绍寒有些执狞,俯身去解慕初夏衣物:“慕初夏,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一次冷战导火线就是因为慕初夏为了工作放他鸽子,结婚一个月多,秦绍寒日夜加班为的就是能与她度过一个蜜月,给她一个惊喜,而她呢?

想到那天慕初夏为了一个男客户跟他说忙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笑,什么时候他秦绍寒也要跟别的男人一样为一个女人低三下四?

然后一个星期的冷战,慕初夏不闻不问,看她过的逍遥自在,秦绍寒心里就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今晚他是装醉,那些亲密是他想罚她。他后悔隐婚了,他的太太就应该被万人知晓,独他所有。

慕初夏觉得他不可理喻,目中无人如他问自己他重要还是工作重要,这不是幼稚发酒疯是什么?慕初夏握住他的手,挣扎:“我承认你醉了简直矫情的让人受不了,我在浴室外面等你,等你洗好了睡着了我再走好不好?”

哄小孩的话都被她说出来,秦绍寒一手捏住慕初夏下巴,俯身狠吻,唇齿间他的霸道展露无遗,慕初夏被吻的喘不过气,涨红了脸。

“你的合同我让北昱送过来。”秦绍寒不容置否的说,将慕初夏放入浴缸。

慕初夏找借口:“没衣服。”

“衣服这里有,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坐地铁过去,不会迟到。”秦绍寒挽起慕初夏的长发,用自己那条手工制作、价格不菲的领带系在慕初夏头顶。

秦绍寒的别墅在海城的一座岛屿上,岛是人工扩建开,面积不小,岛上人们的生活与海城的快节奏有着鲜明对比。慕初夏往常上班是要开车二十多分钟过跨海大桥,到海城三环,然后转公交或者地铁坐个十几分钟到公司。

海城的堵车近年好了不少,但依旧堵,为了慕初夏上班不迟到,所以秦绍寒才说坐地铁。

秦绍寒都这么说了,慕初夏连拒绝的借口都找不到了。他闯进来的时候,慕初夏闷哼,显然没有做好准备,钝钝的指甲嵌入秦绍寒的背,让秦绍寒的欲念一发不可收拾。

……

凌晨一点多,身旁的秦绍寒已经睡去,而慕初夏浑身酸软睡的不踏实。

厚重的窗帘遮掩了窗外的夜光,四下黑暗寂静,慕初夏的手机却突然亮了起来,有人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吵醒了混混沌沌的慕初夏。

出来见个面。

短短的五个字还有那熟悉的手机号码,慕初夏睡意全无,她转头试探的喊了一声:“秦绍寒。”

不听回答,不见秦绍寒没什么反应,慕初夏便缓缓掀被下床,穿上衣裤出门,电话打给秦奂哲,很快被接通。

“说吧,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慕初夏的声音冷冷的。

“你跟秦绍寒一起?我过来找你。”秦奂哲的口气更冷。

秦奂哲过来时,看到慕初夏靠着房门,脸色阴沉,“去楼梯口谈谈?”

慕初夏跟了上去,紧握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如今见了面便锋芒相交。

楼梯口灯光明亮,却没有一个人,秦奂哲顺手就点了一支烟,烟头的火心猩红。秦奂哲抽烟,但以前若是被慕初夏见到,肯定是会上前掐灭。

“初夏,别那么不自爱,即使我们分手,我也不愿意你受伤害。”秦奂哲开口的第一句话,为慕初夏好。

慕初夏不语,秦奂哲以为她心虚,继续说:“初夏,秦绍寒这个人喜怒无常,你就算真的跟我怄气,或者恨我,也不应该把自己的未来搭上,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慕初夏还是不说话,但是迈开脚步站立在秦奂哲跟前,明亮的眼眸倒映秦奂哲略微慵懒与无奈的神情。

突然,慕初夏笑了,弯起的双眼似天底下最美的风景,秦奂哲一直是这么认为,即便是时隔几个月再见她笑,依然觉得美艳不可方物。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楼道,慕初夏打的手疼,但心里爽,从见面她就蠢蠢欲动的想打他,这个无情无义,冷漠冷血的男人!

“你个人渣!”慕初夏扇了秦奂哲一巴掌,缓缓说。

秦奂哲猛地丢了烟,擒住慕初夏的手,怒道:“跟了秦绍寒脾气见长啊!慕初夏,谁让你打我?别以为做了秦绍寒情妇,他就会为你出头!你不看看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他玩弄你是看上你了?我告诉你,他是为了恶心我!”

秦奂哲想不到,那夜过后,秦绍寒居然与慕初夏好上了!果然一对狗男女!

“你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正眼看过?秦奂哲我也告诉你,别一副被害妄想症的样子,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人渣!我那一巴掌是为我妈打得!”慕初夏的手被捏得剧痛,却一点也不示弱。

她有一肚子的火要宣泄出来,有些话她要说出口,才能解气:“秦奂哲!你跟我说说,我妈哪一点对你不好?你要来!她工作请假从早忙到晚!她处处帮你说话,对你好!你呢?你那天为什么对我妈见死不救?你要分手我有缠着你吗?就算你看我不爽,你也不应该把气撒在我妈身上!”

“秦奂哲,你不知道吧?医生说我妈如果早送来一分钟,只要一分钟!她就能活下来!在你眼里,这一分钟或许什么都不算,可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妈的命啊!那时候我都恨不得拿把刀捅死你!要你这种没良心的东西滚去十八层地狱!”

秦奂哲松了慕初夏的手,铁青着脸:“伯母知道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会死不瞑目!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堕落,狭义!你为了什么跟在秦绍寒身边?如果为了报复我,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就算秦绍寒玩死你,我也不会眨一下!”

“别喊什么伯母!不过是我跟我妈瞎了眼!现在你装出为我好的样子,是为了在秦家的地位让我滚的远远吧?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你猜,如果我跟你父亲说你在秦氏耍的那些小手段,你会有什么下场?”

慕初夏的话刚说完,秦奂哲便掐住她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慕初夏,我真想不到你这么有心计!说!你都知道什么?”

那狰狞的样子仿佛要慕初夏去死,慕初夏艰难的提膝歪歪的踢在秦奂哲胯下,他才松开手,目光愤怒、狠毒、更有震惊,他刚刚居然真的想要慕初夏死?

慕初夏咳嗽几声,缓了缓气息道:“我知道一点。放心,我不会跟秦绍寒说,就算跟他说了也无济于事,反正你们两个本来就是死对头。至于你父亲那里,我说不说就要看你怎么做。”

慕初夏现在跟了秦绍寒,是有机会见到秦父的,秦奂哲不怕秦绍寒当面说那些事,因为秦父只会把秦绍寒的话当作是兄弟竞争,但慕初夏就不一样了。

慕初夏曾经以秦奂哲女朋友身份去过秦家,她如果告诉秦父,秦父就算没有证据也会信几分,到时候秦奂哲能得到的秦氏股份将会大大减少。

“你想我做什么?慕初夏你真是变了,你靠近秦绍寒果然是为了我!”秦奂哲怒道。

慕初夏嗤笑:“我变不变与你无关,你只要跪到我母亲坟前道歉,然后找出真正的肇事司机!我就对你做的那些闭口不提!”

秦奂哲一愣,道:“我不知道,那个开车的司机不是已经判刑坐牢了。”

刚刚慕初夏在试探,直觉告诉她那起车祸一定有猫腻,当时什么录像证据都没有,只有一两个赶早的路人看到,有人做手脚是很轻松的事,但是秦奂哲的表情又好像不知道什么。

慕初夏不放弃,她一定要找出事实,她冷道:“事实如何,你自己清楚!过几天,你最好把当天事件的档案拿给我看看!不然,我随时可以让秦绍寒带我去秦家做客。”

说完,慕初夏转身离开,独留秦奂哲靠在墙面抽了一根烟,他疑惑,慕初夏她究竟知道多少事?对自己的感情究竟还剩多少?

片刻,他点燃了第三根烟,只要他拿到公司跟股份,慕初夏的这些威胁就算不得什么,在这之前,能拖就拖……

凌晨一点半,慕初夏窘迫的被关在了门外,她不知道房门密码,指纹锁也没录她的,难道干站着等一晚上?

慕初夏犹豫一番打电话给北昱,很可惜,北昱也不知道这房间密码。半梦半醒的北昱还纳闷,难道自家老板真把老板娘给关门了?

“好了你睡吧,这事千万不能告诉秦绍寒。”慕初夏挂断电话,就见房门已经开了。

一身睡袍的秦绍寒双手抱臂,冷道:“什么不能告诉我?”

“没什么,我正好饿了去楼下吃了点东西,你饿不饿?”慕初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进门脱鞋。

饿?秦绍寒都被气饱了!半夜三更老婆不见人影,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去见谁!看她脖子上一片通红,衣着整齐,不像什么叙旧的样子,秦绍寒才隐忍不发。

房间里有风,从窗户那儿吹过来,丝丝凉凉的,慕初夏闻到了一股烟味,她皱眉,脚下突然一阵刺痛。

她踩到了什么?慕初夏后退几步,低头看清那是原来盛米汤的碗,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碎了,锐利的陶瓷片散在名贵的地毯上。

“走路眼睛看哪里?”秦绍寒赶过来,把慕初夏横抱到床上。那碗是他心情阴沉砸的,谁知慕初夏会笨的踩到碎片。

拖鞋的底面凹了一个尖头,秦绍寒蹲在慕初夏身边,拿掉鞋拖发现并没流血,他睇视道:“你明天不用去上班。”

白皙的脚被秦绍寒一手握住,慕初夏挣扎了下,疑惑的说:“不是没有流血吗?现在也不疼啊,那份工作我刚起色不能松懈。”

“不能松懈?你这么晚出门找男人,你觉得你明天能起来?”秦绍寒冷声道,手指却揉捏着她的脚心脚背。

慕初夏沉默了一会,老实交代:“我去见秦奂哲。本来还想等一两个月,等我工作稳定后才去找他,但是我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问他,我妈肇事司机究竟是谁?还有秦奂哲一天不跟我妈道歉,我心里就咽不下那口气。”

在秦绍寒听来这番话有点像年轻男女的赌气,他不知道慕初夏心里还有没有秦奂哲,但他毕竟年长了慕初夏六岁,很多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在习惯性的包容她。

“所以你们争执,他掐了你。”秦绍寒注意力放在慕初夏通红的脖子上。

“嗯。”慕初夏应声。

“左手还是右手?”秦绍寒问。

慕初夏看着眼前透着危险气息的秦绍寒,转头避开他的视线:“我先睡觉。”

秦绍寒眯了眼,不说?不说更好。

……

上下班时间点挤地铁是件残忍的事情。

慕初夏与秦绍寒在酒店用过早餐后,赶去附近的地铁站。匆忙的人流里,时不时有人回头看向秦绍寒,或惊艳,或震惊,或疑惑,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因为秦绍寒素来不是什么民生、亲和之人,他所站之处只会让人敬而远之。

秦绍寒在前带路,买票、入站,轻车熟路,慕初夏忍不住诧异的问:“你以前经常坐地铁?”

“偶尔。”秦绍寒说。“海城地铁我最熟悉五号线。以前五号线还在施工时,我就在隧道里玩。”

别人家的小孩玩泥巴,秦家的小孩居然玩地铁?慕初夏说:“你是怎么进去的?这些产业不是不准许民资入股?”

“你猜,猜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秦绍寒看着离自己一步之远的慕初夏说道。

附近有人在拿手机拍照,慕初夏离他更远了一些:“不猜,你的秘密我也不好奇!”

快到公司的时候,慕初夏以为秦绍寒走了,却不料转头他还跟在自己身后。

慕初夏看了下表,提醒他:“秦董,八点五十了,你不回去上班?你再站在我们公司门口,我估计海城的论坛上又要多你一贴。”

“跟秦太太一起上帖子,有何不可?”秦绍寒挑眉。他是有打算让慕初夏曝光,这样日后她走到哪,都会有人喊她一声秦太太,提醒她,她是谁的人。

慕初夏怔忪,后背有些凉:“秦绍寒,我们的婚姻是什么,你跟我都清楚。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已经让你朋友知道我们关系。你难道还想再闹大?非得让全海城都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才结婚?”

朋友圈内,早晚可能都会露面,所以慕初夏昨晚没有多说,但在公共场所慕初夏一直很注意两人的距离,她有多不想曝光,秦绍寒清楚。

秦绍寒反问:“怎么,我找你们老总喝杯茶不行?”

算他狠,慕初夏被堵得哑口无言,跺了跺脚进大厦。

还跺脚?真是孩子气。秦绍寒在她身后如此想。

慕初夏是销售部的,工作不到两个月,她的业务量已经超过销售部绝大多数人,这月工资应该不少,还了车贷还有剩。

“我天!你们知道谁来我们公司了?是秦绍寒!秦氏那个最年轻的总裁!”

销售部老油条林东提着公文包,冲进办公室。

正打完卡要走人的慕初夏,却被林东一手拍在肩膀上,开玩笑的说:“听说他来谈秦氏旗下一家轮运公司的广告,初夏我们要不适当竞争一下?”

“慕初夏连杰·亚伯拉罕是谁都不知道,还能去跟秦总谈什么业务?被倒卖了都不知道吧?当年秦总在美国可是被这位大师称作天才!林东你要拿慕初夏开涮,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进门的女人干练之中带着妖艳,大波浪甩到肩后,杨珮霁藐视慕初夏一眼,踩着高跟鞋过去。

林东打哈哈的拍马屁笑道:“杨姐出马,必定成功!初夏我们还要多向杨姐学习啊。”

杨珮霁是上浦地区销售主管,业绩不算好,但位置就是坐得稳,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办公室吵吵闹闹一番,几个业务员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去拦截秦绍寒,要知道秦绍寒在外演讲一次几乎是天价,他们这些小人物能趁机会跟秦董说上几句话,收获肯定不少!

慕初夏好友董丝丝进门的时候,正跟这帮人撞上,董丝丝是边笑边说对不起,然后靠着墙壁眼泪花都要笑出来了:“给你们讲个笑话,陈总办公室那徐秘书刚给秦董倒咖啡的时候流鼻血了!哈哈哈哈……后来换成了总经理女儿倒茶,更离谱!还没出门就摔了个狗吃屎!哈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

杨珮霁照着镜子,低声冷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慕初夏过去,让董丝丝少说两句,说这些是非话,小心有人给穿小鞋!但董丝丝却不怎么在意:“初夏,你不知道那些女人跟疯了一样,拿着报表堵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眼巴巴等着秦绍寒看一眼呢。但是秦绍寒那种人眼睛高到天上去,会看就怪了!”

林东闻言,屁颠屁颠跑过来:“怎么,董大小姐有门路?要不你带个路让我也见见秦董,回头我请客,你付钱去国际酒店吃一顿?”

董丝丝拍拍手,玩笑道:“还我付钱?一万块!带你见一面,少一毛都不行!”

这时,董丝丝口中流鼻血的徐秘书过来,所有人都吃惊的望向脸色难看的徐秘书,难不成她来找董丝丝算账?顺风耳啊?杨珮霁正准备看一场好戏,却听徐秘书羡慕妒忌恨的说:“慕初夏对吧?秦总说你在地铁里跟他说广告创意不错,让你上去谈一谈。”

慕初夏愣了,董丝丝跟林东惊呆了,杨珮霁更是摔了手里的镜子,这怎么一回事?难道秦绍寒来他们公司就是因为慕初夏跟他谈业务成功了?

她慕初夏究竟是什么样的黑马?当初跟华安老总一拍即合,现在又跟秦绍寒交谈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杀得所有人措手不及!怪不得听到消息,她最冷静,原来已经胸有成竹了啊!

杨珮霁盯着慕初夏,红唇都要被她自己咬破!好样的儿,这心机婊勾引男人的手段确实让她佩服,她倒要看看慕初夏能威风几时!

“慕初夏?初夏,你居然这么厉害?我天,初夏你收徒弟不,我拜你为师!一天三杯茶水我全包了!”林东狗腿道。他以为跟秦绍寒谈业务的好位置已经被杨珮霁包了呢,想不到慕初夏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连坐地铁偶尔大总裁这种狗屎运都能有,果然是销售部新人王!

一群人过来围着慕初夏,不是阿谀奉承就是让慕初夏多多提点,那样子几乎是把慕初夏当成主管了。

慕初夏一一应付,然后跟着徐秘书进了总裁办公室,后面一群豺狼虎豹盯着她,让她高跟鞋一个踩斜,差点崴了脚。

秦绍寒是想折腾她是吧?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应该去希尔顿!

“慕初夏是吧?这边来,这位秦董,你也见过……”

慕初夏老板还想说点什么,就被秦绍寒止住,“我跟她单独谈谈。”

慕初夏瞪他,他们之间能谈什么?

片刻,办公室就剩秦绍寒与慕初夏两人,慕初夏坐到秦绍寒面前,拿出一副谈合作的样子。

“秦董,秦氏旗下的轮运公司主要负责境内还是境外?”慕初夏职业的问。

秦绍寒双腿交叠,有些散漫:“境内外都有,主要是境外,北美与南美还有几个大港口,你觉得这广告怎么做才好。”

慕初夏笑:“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公司不负责国际广告业务。”

“可你们陈总有这个意向,而且你拿下这份合同,这个月的业绩可以稳坐第一。”顿了顿,秦绍寒又道:“如果因为你英语勉强四级就放弃,我觉得有些可惜。”

慕初夏最受不了他一副挖苦别人,还能一本正经的样,当年过英语四级时的痛苦,慕初夏已经不想多说。前段时间秦绍寒还拿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戏弄过她,慕初夏忍无可忍:“要不你就跟我们老总谈,反正我不接,还有你茶也喝,北昱也在楼下等了,你总该回去了吧?”

“没关系,公事我们可以回家谈。”秦绍寒站起来,随意的靠近慕初夏:“现在聊聊我们晚上吃什么。”

慕初夏气恼后退:“秦绍寒你是不是昨晚上的酒还没醒?你要把别人耍的团团转,你是秦氏老总想怎么就怎么!你继续!我要出去跑客户。”

慕初夏一心防着秦绍寒,却不想脚下碰到一边名贵的盆栽,身形猛地踉跄,差点摔倒。

少根筋!秦绍寒及时把慕初夏拉入怀中,低头看了眼她的脚踝:“没事?”

“能有什么事!”慕初夏嘟囔。

突然,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徐秘书笑颜如花的端了杯咖啡,在见到两人亲密抱在一起时,呆愣在原地。慕初夏……竟然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在陈总办公室明目张胆勾引秦绍寒?

“我……”徐秘书一时不知怎么说,瞪着慕初夏脸色难堪。

慕初夏觉得这事闹大了!她本能的挣扎,但秦绍寒就是不松手。

“秦董!你自重!”慕初夏低声严厉道。

秦绍寒不理她,抬眼看向徐秘书,徐秘书顿觉芒刺在背:“秦,秦董……刚才真是对不起,您慢用,这是现磨的咖啡。”

说完,徐秘书把咖啡放在玻璃桌上,僵直的离开。她就说哪有一个新人跑业务这么厉害?感情还不是靠这手段?听说慕初夏都已经结婚了,背着老公这么大胆,慕初夏倒是厉害!

“秦绍寒,你放开我!你刚刚为什么不跟她解释一下?公司里一点事都能传个遍!我不想以后走到哪都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那些明明是我辛苦所获得!”慕初夏甩开秦绍寒的手,愤怒质问。

秦绍寒觉得慕初夏杯弓蛇影,话里有些冷意:“你怕别人知道?那好,我问你,你真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猛地,慕初夏浑身透凉,她怎么不知道?冠以“秦太太”这三字能在海城翻云覆雨,多少人明里暗里注视着秦绍寒,跟秦绍寒隐婚又能瞒多久?

可慕初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以为只要在生活上家庭里做好一个妻子,而后在他们相互利用的婚姻结束后,全身而退。

慕初夏有一颗游离在婚姻边缘的心,她不想曝光因为她从不想与他天长地久。秦绍寒看她:“如果你时时刻刻知道你是谁,又怕什么?”

慕初夏就是怕,她不敢与他对视:“我跟你不一样!秦绍寒,我没有那么勇敢。以后不要这样了,被别人知道对你跟我都不好。我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看她一脸缩头乌龟样,秦绍寒心里有火气,冷峻的下颚紧绷。

秦绍寒真正生气时,慕初夏是不敢去触矛头的。她咬了咬唇,转移话题:“晚上吃什么。”

“随便。”秦绍寒扔下两个字离开。

慕初夏知道自己刚才态度过于恶劣,客客气气的送走了秦绍寒,才着手自己的事情。

下午时分,公司销售部里有个会,慕初夏带着与华安集团签好的合同回来。关于她上午与秦绍寒的事,在公司里已经疯传开,连保洁大妈都知道慕初夏这个有夫之妇跟秦大老板勾搭上的事。

“慕初夏,既然有心做了那种事被人看见,就别躲躲藏藏着。上午跟秦总事儿没谈成,慕初夏你还要多多努力啊,不然我们销售部的新人王可要被人给看不起了。”杨珮霁在办公室门口截下慕初夏。

讽刺调侃的声音,慕初夏直接无视,回到自己座位,慕初夏整理文件,准备等下开会。发生的事情无力悔改,只有调整好状态面对现实才是最重要的。

听说这次会议是关于销售部空着的销售经理职位,被海城某个千金空降了。这位千金倒是大牌,下午时间才过来上班。办公室里的人说归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去了会议室。

慕初夏比他们稍早一些到,踏入会议室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她恍然才知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成了苏依然!

“慕初夏?你怎么会在这里?”想到秦奂哲正在楼上跟陈总谈话,苏依然就觉得慕初夏阴魂不散!

难不成苏依然以为自己故意在这里工作,等着她过来?

“我是这里的员工,为什么不能在。”慕初夏反问。

苏依然翻了翻人事部刚给她的资料,目光落在慕初夏的档案上,入职近两个月,刚刚确实是她多心。

董丝丝跟在身后好奇的问:“初夏,你怎么认识新来的经理?感觉她对你有恶意啊,你怎么惹到她的?”

“前男友的现女友,上次见过一面。”慕初夏低声说。

董丝丝不知道慕初夏跟谁隐婚,但她知道慕初夏与秦奂哲的三年恋情,还有秦绍寒与秦奂哲之间的矛盾,所以整个公司只有她觉得上午在陈总办公室发生的事不是慕初夏主动,而是秦绍寒主动!

董丝丝吃惊:“不是吧,这种倒霉的事你也会遇到?以后她就是我们销售部的经理,肯定会给你穿小鞋!现在所谓的什么名门千金,早就没有修养了。”

等众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苏依然装模作样的看向慕初夏,笑道:“我看了一下各位的档案跟业绩,大家都很辛苦,做的很不错,但慕初夏的业绩我不得不赞赏,一个新人能做到如此程度确实有实力,大家可以多向初夏学习。”

“有什么实力,不过是有一张脸,技术好而已。”杨珮霁冷笑低声说。

在场与杨珮霁同想法的人不少,他们看向慕初夏的目光皆是鄙夷。苏依然一句话轻巧的就把慕初夏推到众人厌恶的位置上。

进入会议后,销售部更有人针对慕初夏发言,慕初夏攻读过公司的制度规则,还击还算轻松,行的端坐的正,就不要怕流言蜚语。

会议快要结束时,苏依然突然开口:“慕初夏你等会迟点走,我这里有个客户与你商量,还有你手里客户名单复制给我一份。”

众人一愣,原来这新上任的经理不是真正看重慕初夏!先前一个枣子,现在一个巴掌,抢走慕初夏的客户,慕初夏还能威风几时?

苏依然刚上任,需要在众人面前立威,自然而然的慕初夏就是她的踏脚石。何况,她也要让慕初夏知道,男人是她的,事业更是她的!

一旁,杨珮霁幸灾乐祸的转着钢笔,王威,王老板就是苏依然口中的客户。原本是杨珮霁的客户,但合同迟迟签不下来,杨珮霁在办公室不止一次说过这老王八蛋就是明目张胆的想玩女人!

苏依然让慕初夏去谈,显然是不安什么好心。但慕初夏不可以不接受,因为苏依然字字在理,而且她是上司!下属对于上司有反抗的权利?除非你想辞职不干!

“一个星期时间可以吧?初夏,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笑着说完,苏依然淑雅的踩着高跟鞋离开,到门口时转头笑说:“这段时间,你的客户我可以帮忙联系,顺便续约的事也由我负责。”

春风得意,苏依然觉得自己这份工作有点意思了。

“初夏,那女人也真够狠得,居然明目张胆跟你要客户!一点气量都没有!你怎么办?真要把名单给她?”

董丝丝从出会议室开始,就在慕初夏身边急的团团转。

“她要就给她,明的玩不了,我跟她玩阴的。”慕初夏说。

董丝丝一愣,旋即似笑非笑的看向慕初夏:“行啊,初夏,你最近是越来越有‘内涵’了,说说要怎么阴她?最好阴的她裤子都穿不稳!”

慕初夏笑了笑,没说,跟着董丝丝一起去了厕所。

杨珮霁正巧在洗手,看到镜子里照映出来的人,挑眉道:“接了王老板的单子?慕初夏你也是运气好,王老板呢最好你这一口,年纪轻又不要脸的。你热情奔放一点,这个单子就是白白送给你。不过,你老公如果知道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会怎么样?”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董丝丝冷哼,跟杨珮霁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说话简直降低自己智商。

她老公是谁?秦绍寒!不知道杨珮霁知道这事实后会有什么反应?但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一闪而过,慕初夏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有的东西她绝对不碰,有的东西她绝对要得到。

“道听途说的事,我想杨主管说话前最好想一想。如果我真的那么有能耐,那杨主管你一个单子都别想接到。”慕初夏缓缓说。

狂妄,放肆!杨珮霁一甩手,水珠子就溅在慕初夏脸上,“慕初夏,你嘴巴干净点。自己做了那些就别装出一副圣女的样子!免得别人看了恶心!”

慕初夏走到洗手台前,洗了一把脸:“可我怎么觉得杨主管在嫉妒?还有我是不是说错话,大家心知肚明。”

快到下班时间,外面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朦胧了市区的高楼大厦。

“初夏,苏经理让你去趟她办公室。”

林东过来招呼慕初夏,慕初夏刚跟华安老总通完电话,她放下手机,去了苏依然办公室。

“慕初夏!你在跟我玩什么花样?”

慕初夏还没进屋,里面的苏依然便砸了一堆资料过来,写满黑字的白纸纷纷扬扬的撒在地面。

“苏经理,你请注意形象。你要我的客户名单我已经给你,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你可以当面说出来。”慕初夏关上门说。

“华安林总的事,是你给我下的套!他要的根本不是广告画册!慕初夏,你真是好样的,这一手借刀杀人做的确实漂亮,怪不得阿哲说你是个心计女!借着阿哲爬上秦绍寒的床,你也真够下作!”苏依然怒视着慕初夏,刚刚她被华安老总训了一顿,心情差到极点。

慕初夏面色平静:“苏依然,别以己度人,自作聪明!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乖乖任你拿捏?我慕初夏没有欠你一分一毫!以后你如果想在我头上随便撒野,抱歉,我一定会把你踹下去!”

苏依然气结,呵斥道:“慕初夏你不要脸!你敢这么跟我说话,阿哲一定会让你滚出公司!”

这场争吵,谁把公事扯到私事上,谁就先输了一截。慕初夏眼里,苏依然就是个被宠坏的女人,受了一丁点委屈就要回家找男人。“你大可把他喊过来,我在这里等着!”

……

秦氏准点下班,整栋恢宏的秦氏大楼灯光一盏盏熄灭,人流涌出大厦。

总裁办公室寂静无声,秦绍寒修长的食指敲打着桌面,片刻,他打了个电话给慕初夏。慕初夏停在希尔顿的车,他已经让人开回家,这会她下班一定是挤公交地铁,碰上没有带伞的下雨天,慕初夏回来时有多狼狈,秦绍寒可以想象。

并且刚刚秦父打了一个电话过……

铃声响了几次,便被人接通,意外的是个陌生的女人。

“慕初夏老公?我是她上司。”那女人如此说。

秦绍寒敷衍:“嗯。”如果不是听她说自己是慕初夏上司,秦绍寒连敷衍都懒得给。

“你还不知道吧,慕初夏今天在办公室给你戴了绿帽子,当着别人的面跟秦氏总裁搂搂抱抱,你说你这老婆是不是厉害?”杨珮霁的笑声讽刺,在她想来慕初夏老公顶多也就一公司职员,说白了就是给人打工,对于这一类人,杨珮霁素来看不起。

秦绍寒不语。

“我都不止一次跟她说过要她注意身份,她呢?一点都听不进去。她工作这么点时间,我都看到好几个男的跟她关系亲密。我也是好意跟你说这些事,希望你能劝劝她,让她爱惜自己。”杨珮霁继续说,也不点破,她相信慕初夏老公能意会。

“现在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慕初夏的业绩是怎么来的,你一直被她蒙在鼓里,我作为旁观者也过意不去,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慕初夏那么做早晚会有人家老婆找上门,到时候弄得大家都难堪。”杨珮霁看着自己的美甲,坐在慕初夏办公桌上,漫不经心的说。

办公室里,要走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剩下的人也懒得劝杨珮霁什么,毕竟她是什么样的人,众人都清楚。

杨珮霁就是见不得他人比自己好,这时,她还不知道对面就是当事人秦绍寒!如果她知道,那求饶的场面完全可以想象!

秦绍寒听她一口气把挑拨离间的话都说完了,冷问:“证据呢?”

杨珮霁好笑:“这些还要什么证据?随便抓个人问问不就好了。怎么?我好心跟你说你老婆的事,你反过来怪我?”

“无凭无据说这些话,我可以告你污蔑罪。”慕初夏每天的行踪,秦绍寒一清二楚,他会信这些话?

杨珮霁一听那语气声音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听过。她疑心道:“你是谁?你这话什么意思?”

“过几天法院会传票给你,把手机还给我太太。”秦绍寒久居高位,单单是声音便给人无穷的压迫感。

难道慕初夏老公是个律师?她这一脚踢在铁板上了?杨珮霁简直不敢相信!“我,我哪有污蔑?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这男人怎么这么犯贱?我告诉你慕初夏跟好几个男人睡过!我是有证据的!你敢告我?”杨珮霁死鸭子嘴硬。

秦绍寒连个回应都没给她,顺手把录音的通话保存……

苏依然犹豫再三,没有打电话给秦奂哲。慕初夏那样子太过于自信,精致的脸容素面朝天,简简单单的一站便是一道独特风景。

今天凌晨,秦奂哲出门她是知道的,虽然不清楚他去干什么,但女人的只觉告诉她一定与慕初夏有关系。她拿不准慕初夏在秦奂哲心里的地位,如果可以,她想慕初夏永远消失在秦奂哲的世界里!然而这想法不切实际,她能做的便只有让秦奂哲厌恶慕初夏!

“苏依然如果你觉得我跟秦奂哲还有机会在一起,才找我麻烦,那你找错人了。我跟他之间已经彻底没有希望!如果你单纯觉得我是他前女友而不爽我的话,我可以跟你奉陪到底,无论公事,还是私事!”慕初夏脊背挺直,丝毫不怯弱。

没理由苏依然跟她慕初夏斗,她就要乖乖的辞职走人。

说完,慕初夏开门离开,门外八卦听墙角的林东见到慕初夏出现,尴尬的笑:“初夏,出来了啊,外面下雨了,要不要带把伞,我这里有伞。”

慕初夏也不在意:“不用,谢谢。”

“刚刚杨珮霁接了你老公的电话,跟你老公说了一点事。”林东低声的说,毕竟他蹲墙角被发现,总要给慕初夏提供情报,改善一下自己的形象。

慕初夏一愣,杨珮霁跟秦绍寒说了什么?

杨珮霁的脸色很难看,半天都缓不过来,看慕初夏回来,她立刻站起来冷道:“慕初夏,你的老公是律师你怎么不早说?”

“我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他不是律师。”慕初夏确定杨珮霁肯定跌了大跟头,不然早就在她面前眉飞色舞了。

杨珮霁冷笑,掩盖自己的发虚:“慕初夏,我告诉你如果真要打官司,我还真不怕你!让你老公尽管来找我啊!看看到时候谁能赢到最后!”

慕初夏看了杨珮霁一眼,挑眉,走过她身侧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下班。

“慕初夏,你听到没?”杨珮霁尖声道。

“我当然听到了!要我回去就跟他说说?”慕初夏硬忍住没笑出声,跟秦绍寒打官司?分分钟弄死你!

……

慕初夏坐电梯到楼下时,接通了秦绍寒的电话。

“下班干什么去了?”秦绍寒问。

“经理找我有些事,手机没有带在身边。”慕初夏说。

秦绍寒不提跟杨珮霁的事,应道:“嗯,等下我来接你。”

大楼外,雨水冲刷了路面,花坛里的草木绿的鲜亮,慕初夏的脚步停在与雨帘一步之遥的廊檐下:“我已经坐地铁回去了。”

秦绍寒听不到什么嘈杂声,心里清楚慕初夏在骗自己,他刚想开口,却听见那端传来秦奂哲的声音,心情猛地转阴。

“慕初夏?”

秦奂哲是看到慕初夏背影出来确认的。

慕初夏睇视他一眼,直接走入雨中,“我过会就回家,你不用来接。”说完已经把手机挂断放入包中。

“慕初夏,你给我站住!”秦奂哲呵斥道。

他让站,她就站?如果他把档案拿出来,慕初夏可能会与他好好谈谈,其余时间,相见不如不见!

秦奂哲直接冲入雨中,拽住慕初夏的手臂:“你这么着急走干什么?慕初夏,那份文档我已经拿出来了,里面没有任何问题!我也找过肇事司机,她对那天发生的事确认无误!慕初夏你如果要缠着不放,可以直接来找我!不要对依然耍花招!”

“她怎么说?说来听听。”慕初夏也不走了,站在原地,雨水很快打湿她的黑发与套裙。

卷曲浓纤的睫毛沾了雨珠,冷淡的瞳孔里漾起细碎的嘲弄。

秦奂哲知道慕初夏在套话,看她一脸高傲瞧不起自己的样,他的怒气喷发:“慕初夏,我在跟你说话,不是在求你!你这么偏执下去,惹恼了我,你不要后悔!依然她有修养跟你这种女人不一样,你让华安老总训她,这是公事,她忍了!但是你听到我的名字,泼了依然一脸茶水,这事难道不是你做错了?”

有意思!居然跟秦奂哲这么说?慕初夏挣开秦奂哲禁锢自己手臂的手,冷静道:“泼了一脸茶水?她有腿怎么不躲?秦奂哲她说什么你就信?也对,她快要成为你的未婚妻了,但有些事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

以前的秦奂哲信她,现在的秦奂哲只想她变了,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所以他不信。

“跟我过去道歉!不然你今天别想走!”慕初夏不吃软,那秦奂哲只有来硬的!

“如果我不道歉呢?”

慕初夏冷笑。她就算真的泼了苏依然一脸茶水,也不会道歉!

“那我只能跟你们陈总谈谈,让他辞了你。”秦奂哲威胁道。

慕初夏点点头,不在意:“好啊,你尽管去说,我上午还在跟秦绍寒谈合作的事,你猜陈总听到你的要求会不会答应?苏依然要抢我客户,我凭什么乖乖给她?难道她要赚钱吃饭,我就该去喝西北风?秦奂哲,做人不能太自私!你以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做的就都错了?”

“慕初夏是你出手伤人在先!现在自私自利的人也是你!要你低个头去道歉有多难?是不是跟在秦绍寒身边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秦奂哲厉声道。他想不到慕初夏这么快就学会仗势欺人了,拿秦绍寒压他?

“如果我说是呢。”慕初夏扬起下巴,看到苏依然撑着伞跑过来,她走到最近的绿荫下避雨。

慕初夏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走的急,弄得现在自己一身湿透,在对手面前永远不要让自己显得狼狈,不然还没开场便输了气势。

“阿哲,你怎么出来淋雨?”苏依然担忧过来。

秦奂哲看了眼慕初夏,说:“慕初夏对你做的事我不能容忍。我要她跟你道歉!”

苏依然顺着他的视线,目光落在慕初夏身上,温声道:“算了吧,阿哲。就一点小事,那时我的语气也有些过激,不应该当着她的面说起你。”

“苏依然,你可以再圣母再白莲花一点,我拿茶水泼你?你办公室里有茶?说谎也要打草稿,不然也就只能骗骗白痴。”慕初夏出言打断这对男女的温情。

秦奂哲对于慕初夏的咄咄逼人,忍无可忍,要不是苏依然在身边阻拦,他或许真的要对慕初夏动手!

这时,秦奂哲的手机铃声响起,与以前一样,他的铃声还是那首慕初夏订的老歌。

“哥?”秦奂哲疑声。

“爸要你回家。”

秦绍寒的五个字像是一道命令,容不得秦奂哲质疑或者拒绝。

秦奂哲平复怒气,缓缓道:“嗯,我知道了。”

秦奂哲与苏依然撑伞离开后,慕初夏毫不意外的接到了秦绍寒的电话,树荫外雨下得大了些,她看着溅着水花的路面,神情有些发呆。秦绍寒似乎是特地打电话给秦奂哲,帮她解围?

“老实说你在哪?”秦绍寒冷说。

“地铁——”

话没说完就被秦绍寒打断:“你再骗我试试?”

慕初夏瘪瘪嘴:“公司楼下。”

“大概半个小时会到,你不要淋雨。”

慕初夏浑身湿透,黑色高跟单鞋里都积了水,她老实说:“已经淋到了,我这边坐公交回去比较快,你不用过来。”

“十五分钟。一会我让人给你送套衣服过去。”

慕初夏第一次觉得秦绍寒在海城几乎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她挂断电话没几分钟,便有一个商场精明的负责人送衣服过来。

公司里已经没了什么人,静静的只有慕初夏自己的脚步声,等她换好衣服,那辆眼熟的迈巴赫已经停在路边。

撑伞过来接她的是北昱,慕初夏对他歉意的点点头,然后与他一同走入雨中。

“今晚回宅子吃顿饭。”秦绍寒交叠的腿上放着笔记本,懒洋洋的坐在那,依旧清贵优雅。

慕初夏一愣,不敢相信的问:“回哪里?”

“跟我爸,我阿姨,还有我弟弟吃顿饭。”秦绍寒漫不经心的解释。

“这个时候合适吗?我要以什么身份过去?”慕初夏问,心里有些起伏。

秦绍寒看她,吐字优雅:“秦太太。”

……

慕初夏去宅子之前,被秦绍寒带去私人的形象工作室打扮了一番。慕初夏起初抗拒,但秦绍寒一句话让她无力挣扎。

他说:“初夏,隐婚一个多月连长辈都不见,这合适?”

慕初夏知道是她自己原因,是她还没有接受以秦太太身份出现在别人眼前,所以跟不上秦绍寒的步伐。

秦家宅子在郊区,占地极广,是一座欧式古典城堡,听闻是当年殖民者为西欧的皇室所建,用来度假,战争解放后便被秦家买下。而那高耸的围墙因此就隔绝出两个世界,一面奢华,一面平凡。

“你这个逆子还知道回家?我都以为你要忘了自己是谁?”

慕初夏刚进大堂便听到一声厉喝,一身威严的秦父在楼梯口砸了一个花瓶下来。

“呯——”

花瓶碎在离秦绍寒老远的地方,显然没有往秦绍寒身上砸的意思。秦绍寒拉着慕初夏踏上大堂的正梯:“带我太太过来跟你见个面,不乐意我现在就回去。”

闻言,秦父才正眼看向慕初夏,一脸怒不可遏,她不是奂哲的前女友?

有那么一瞬间,慕初夏在当年纵横海城的秦父脸上看到了苍老,似乎还带着痛心与无奈。

再见面,谁也不想到慕初夏成了秦绍寒的妻子,她低着头,不愿多看秦父,她知道因为自己,这个原本就不和睦的家庭会闹得更加永无宁日!

“秦绍寒!你看看你做了什么混账事?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人是谁?你带她回来是想气死我?”秦父连名带姓的骂。

若是陆深卿在此一定会反驳一句,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但秦绍寒只抬眼看他,气势睥睨:“证早就领了,我带她来不是听你骂混账。”

言下之意就是秦父不认也得认,谁让慕初夏是秦绍寒妻子。

秦父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本来父子关系就不好,自从秦绍寒生母离开,这么多年秦父是把秦绍寒捧在头顶长大,秦氏早早交给他,他要回来一趟,整个秦家的佣人就跟逢年过节一般,忙里忙外。

年过半百的秦父很多时候在秦绍寒面前犹如孩童,他对秦绍寒好,对秦绍寒冷漠,生气,发怒,都是为了秦绍寒能多陪陪自己这个父亲!

见秦父不说话,秦绍寒道:“初夏,喊爸。”

慕初夏抿嘴,不好残忍的开口,原本她以秦奂哲女友来秦家时,秦父对她的态度很不错。现在她冒然介入这个家庭,看眼前的秦父有多愤怒就知道他对自己有多厌恶!

“别喊爸!我受不起!”秦父冷怒。

“那就不喊。”秦绍寒的声音冷淡而不在意,但又含杂了一丝宠溺。

秦父闻言,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直眉怒目的愣在原地,他的好儿子啊!果然是好儿子!非要闹得家不宁才甘心吗?

……

不过半小时,秦绍寒带慕初夏回来的消息便在秦家传开。

“绍寒什么时候结婚的?”

作为现在秦家的当家女主,李西岚听到这个消息说不吃惊都是假的,之前可没有一点秦绍寒要结婚的消息。

“结婚跟谁?带过来的女人长什么样?”

李西岚身边的秦奂哲急忙追问,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慕初夏的脸!

“就是二少爷以前带回来的初夏小姐。”佣人回答。

心里有些东西被猛地打碎,秦奂哲僵直在沙发里许久不能回神,他没有听错?慕初夏跟秦绍寒早就是夫妻关系?她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跟自己作对,原来是仗着秦太太的身份?

慕初夏藏得有多深,秦奂哲直到此时才想明白,他铁青着一张脸从房间里出去,在长长的走廊里驻足,随后他漫无目的的在城堡里走动,直到在秦绍寒房口遇见慕初夏!

秦绍寒的房间面朝西,上下连着三间房合在一起,被装修成一个独立小楼。房门口靠着走廊尽头的阳台,一览庭院的风光。

慕初夏靠在阳台上看雨,听到脚步声回头。

然而,在她还未看清来人的时候,接连两个巴掌已经打在慕初夏脸上,火辣辣的痛。

“慕初夏,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会躲在秦绍寒房间里不敢出来!”秦奂哲的脸色狰狞,往日俊秀的模样全无。

“一巴掌为我自己,另一巴掌为依然,现在这一巴掌为我父亲打!”秦奂哲说着,再次举手扇了过去。

慕初夏想躲,但躲不开,伸手想挡已经来不及。这一巴掌打在脸上的时候,慕初夏痛的眼前有一霎那漆黑,嘴角很快有血丝浮现。

秦奂哲从昨晚压抑的怒气,如火山喷涌而出:“慕初夏!是不是当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想着怎么跟秦绍寒搞上关系?你厉害啊!把我当猴子耍的感觉爽吗?我爸以前怎么对你的?你就没点良心?你有什么脸进我秦家的门?”

“一次两次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嫁给秦绍寒就以为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落魄女永远是个落魄女,别妄图攀高枝,不然终有一天会被摔死!你嫁给秦绍寒为的什么?为了钱?我现在就开支票给你,要多少说个数!为了报复我?慕初夏搞清楚是你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们现在就把话说清楚,然后你这个疯子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秦奂哲极度失态。

慕初夏为什么嫁给秦绍寒?想要报复自己,跟自己抢秦家的家产?想要找出她母亲的肇事司机,存心跟自己过不去?无论哪种,在知道慕初夏是秦绍寒妻子时,秦奂哲就觉得她是个真正的疯子!怪不得她原来的家人要把她关入精神病院!

关于慕初夏的过去,秦奂哲知道不多,但慕初夏母亲去世后,精神失常的慕初夏被家人带走,送进精神病院,他是知道的。

那时候,慕初夏的世界是一片漆黑的,她甚至在烈日当头的白天都感觉不到光线,没人清楚她怎么熬过那些日子的,所有人都说她脑子有问题,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傻子白痴。

可实际上,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厌了,就像是把自己关进了小房子,外面的世界如何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而别人要怎么说就随他们说去好了。

直到后来,她被秦绍寒带出精神病院,秦绍寒那天一身黑色西装,光阴在他脸上交错,半明半暗,恍如地狱深渊的魔鬼,又似从天而降的天神。

秦绍寒说:“慕初夏,你觉得你母亲的车祸凶手是谁?秦奂哲那天明明在场,为什么不救你母亲?当天雾那么大,谁知道证人有没少看几个人?”

慕初夏恍然,毫无生机的面容浮现些许波动,那颗死寂的心忽然就有了跳动的力量。她为什么就此颓废?为什么整日整夜迷茫?母亲赐予她的人生不应该这样等死的一日复一日。

而后,回神的慕初夏听到秦绍寒继续说:“嫁给我,我要一个妻子,而你需要一个可以解开秘密的身份。”

若是将来,秦绍寒借她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慕初夏知晓了母亲真正的肇事司机,那这段婚姻就此结束,夫妻人间陌路。

……

“慕初夏,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做事从来不用脑子想一想,整天疑神疑鬼!谁把你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的?他跟你一样肯定是个神经病!”

秦奂哲的大骂声,让慕初夏从那段回忆里出来,她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不敢面对秦太太的身份?因为她骨子里是自卑的,弱小的,她不愿意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像是魔咒一样说着她是如何不堪。

退了血色的嘴唇翕动,好一会儿,慕初夏才颤着声音骂他:“秦奂哲你才是神经病!”

这一句像是让慕初夏找回了底气,她用尽力气反驳:“秦奂哲,我自己做的事有我自己的想法与道理!就算你要偏见的看待我,也不要对我的人格污蔑!那样只会让你变得越来越像个小人!”

“小人?那你说说你慕初夏不小人吗?嫁给前男友的哥哥?”秦奂哲举手便想再扇慕初夏耳光,但刹那,他的手被背后的秦绍寒握住。

秦绍寒一手捏紧秦奂哲的手,另一手端着准备给慕初夏的糕点,一字字冷道:“她嫁给我,你很有意见?”

目光掠过秦奂哲肩膀,落到慕初夏脸上时,秦绍寒一手便将糕点砸在秦奂哲头上,随后干净利落的扯过秦奂哲的领子,不容反抗的拖着他往餐厅走。

“初夏,你跟上。”秦绍寒冷道,冷漠的脸上酝酿着暴风雨来袭前的平静。

秦奂哲的衣服脏了一大块,沉默不语,仍由秦绍寒快步扯着,慕初夏小跑跟在他身后,姣好的脸上红肿了一边,看着十分狼狈。

“滚进去!”

秦绍寒踹开餐厅的门,一脚踢在秦奂哲身上,三个人这么进来时,餐厅里一片慌乱!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二少爷他做了什么错事?”在秦家主管多年的周姨小心翼翼开口。

“闭嘴!”秦绍寒冷呵完,俯视秦奂哲:“给我站起来!既然打了我女人就不要跟个孬种一样躺着。”

正在端菜的李西岚惊恐,一盆热菜摔在脚边,她三两步跑过去,急道:“绍寒,有什么话好好说,他是你弟弟!你不能为了外面一个女人就跟你弟弟闹翻!”

“李西岚看你教的好儿子。”秦绍寒发怒时,似一头凶气腾腾却蛰伏着的猛兽,随时都能发起致命一击。

听秦绍寒这么一说,李西岚那么多年的委屈化作了一腔怒火!她从一开始便强忍着秦绍寒,同样是秦家的儿子,为什么秦绍寒出门被人万众瞩目?她儿子出门却被骂贱种?

秦绍寒这么折辱自己儿子,难道都是应该的?这秦家什么东西都是秦绍寒说了算?她跟秦奂哲明明要熬到头了,秦绍寒这一出又耍什么阴谋诡计?

李西岚红了眼眶,眼泪在里面打转:“我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秦绍寒,这里是秦家不是你的秦氏,你不能这么为所欲为!奂哲打了那个忘恩负义的贱女人又怎么样?难道他打错了?你敢打奂哲,你爸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李西岚看向脸色一直难看的秦父,痛声哭喊:“老公,你看看绍寒都做了什么?他是不是要我跟奂哲娘儿俩滚出秦家才开心?”

年纪一大把还老公老公的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秦家的女主人。

秦绍寒讽笑,以一敌众的架势让他气势愈发强大,“我有让你们滚了吗?如果我想,你们还能在秦家待到现在?”

秦绍寒说的是事实,但这事实就像一把刀子,锋利的刃一刀刀割在李西岚与秦奂哲的心上,外面光鲜的秦夫人与秦二少,在秦绍寒面前犹如蝼蚁。

“秦奂哲在秦氏做的那些事,自以为天衣无缝。”秦绍寒睇视秦奂哲,很多事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秦绍寒的脚步每靠近一寸,秦奂哲的目光便不敢置信的一分,秦绍寒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慕初夏告诉他?

“秦氏一年前唯一一次亏损,记得吧?当时本来跟是华安的合作,临时改成苏氏。”秦绍寒看着秦奂哲,冷道:“别那么看着我,证据我有。”

秦奂哲嘴硬,反驳:“秦绍寒你在污蔑我!那份合同跟我有关系?”

秦绍寒眼中轻蔑,“你毕业进秦氏做了副总,我没有一句话,现在犯得着跟你较劲?”

有些话私下说是不能让人相信的,只有当着所有人的面才能显示它的真实性。

“爸,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的秦氏的事!他容不得我在秦氏工作,大可让我走人,犯不着这么羞辱我!”秦奂哲知道跟秦绍寒力争下去,输的只是自己,所以他向秦父求助。

秦父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是他纵容秦绍寒,而是他看看这儿子究竟能把自己逼到什么程度?

“秦绍寒说的都是真的,不光跟华安的合作,还有董事会齐先生的退股都跟秦奂哲有关系。”慕初夏突然的开口,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慕初夏捏紧了拳头,既然跟秦奂哲的关系已经到绝地,让他去向自己母亲道歉也不可能吧?她抬起头,尽量让自己有秦太太的气势:“我以前是秦奂哲女友,你们都是知道,我看过他手机短信,也偷听过他背着我打电话。他给齐先生的承认是退股之后,等他入股秦氏,便会双倍赠送股份给齐先生。我慕初夏不是不知廉耻的女人,我跟秦奂哲分手前,他已经跟苏氏小姐苏依然在一起,缘分自然因为那份合同开始。”

李西岚被慕初夏说的直冒冷汗,怒道:“你胡说什么!你这个贱货进了我们秦家就知道挑拨离间!如果不是你激怒奂哲,奂哲会出手教训你?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这些话说了谁会信?”

“我说的是事实,秦夫人说我挑拨离间那就拿出证据来!光说是没有什么用的,你再怎么圆谎,都别忘了秦绍寒手里有证据!”慕初夏的声音掷地有声。

“慕初夏你个神经病,满嘴胡说八道!一年前你的精神就不正常了!知道个什么?你哥把你送进神经病院,你不在里面待着,出来搅得别人家庭鸡飞狗跳,你安得什么心?”话有多难听,可见秦奂哲有多气急败坏!

紧握的拳头砸在秦奂哲脸上,绷直的骨节都泛了红,秦绍寒这一拳之后,便捏着秦奂哲的左手,用劲一扭。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之后,秦奂哲痛呼出声,听的旁边的下人都心惊胆战!

“秦奂哲,我容忍你不是让你来骂我太太神经病!”秦绍寒那样子仿佛嗜血而归的图腾中的杀神。“昨天晚上你掐了初夏,以为我不知道?”

秦奂哲左手骨折后,秦绍寒并不打算放过他,一样的力道一样的角度,令秦奂哲右手一样骨折后,他才缓缓逼人道:“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如果行得端就坐得正些,不要跟街边的流氓一样骂架,丢我秦家的脸!”

“啊——”

见到自己儿子被虐的李西岚大声尖叫,疯了一般的冲过来:“秦绍寒你这个疯子!你个没妈养的废物,杂种,你有什么气尽管找我出啊!你伤了我儿子,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我要去法院告你!管你是什么秦氏总裁都要滚去坐牢!”

“老公,你就不能说句话教训一下这逆种?装聋作哑,你是巴不得我们奂哲去死对不对?”李西岚抱着秦奂哲,丝毫没有形象的大哭起来。

李西岚碰到秦奂哲的手,秦奂哲不禁嘶了一声,天下父母心,哪有不疼儿女的?李西岚哭的肝肠寸断:“奂哲,妈带你去医院!周姨,快叫陈医生过来!备车去医院!”

秦绍寒无动于衷,让慕初夏过来,牵过她的手:“以后谁再说你神经病,你告诉我。”

而后,他抬眼看向正坐的秦父:“人善被人欺,初夏不要像我妈一样。”

李西岚有一个词用错了,秦绍寒母亲是秦父明媒正娶,盛世红妆娶到秦家的。她骂秦绍寒杂种,不过是显得她没有修养,上不了台面罢了。

秦绍寒可以容忍李西岚跟秦奂哲在秦家生活那么多年,但他不能容忍,原本属于自己母亲的东西落到李西岚手里。

“布菜。”

秦绍寒嘱咐佣人,带着慕初夏入座,大红布铺展的大盘桌前只坐了他们三个人。

一场闹剧过后,四下安静,那气氛好像真是和睦的一家,如果忽略秦父粗重愤怒的呼吸声,与他铁青阴沉的一张脸。

率先沉不住的气是秦父,他一手拍在桌面:“秦绍寒,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你还不带着你女人给我滚出秦家?”

佣人给秦绍寒摆好碗筷后,递了一条毛巾过来,秦绍寒擦过手,慢道:“你不跟着去医院,不就是想教训我。”

知父莫若子,秦绍寒是一语道中秦父的心思。坐在一旁的慕初夏略有所思的思索着这对父子的关系。

秦父气结,缓了一口气骂他:“秦绍寒,你出息啊!眼里都没我这个父亲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能让你坐上秦氏总裁,也能把你从那位置上踢下来!你如果再敢这么目中无人下去,我秦隶没你这个逆子!”

“你试试。”试试如今的秦氏少不少的了秦绍寒。

“不孝!逆子!”秦父说着砸了一口瓷碗过来!

慕初夏见状急忙想拉走秦绍寒,但秦绍寒坐着纹丝不动,碗就砸在他额头,然后被他稳稳的接住。

额头破了皮,殷红的血从秦绍寒额头不断渗出,顺着他清俊的脸侧滴在西服上。秦绍寒的表情淡淡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百善孝为先,秦绍寒如今万人之上,却还保留这种根深蒂固的风度与态度,实在难得。

他不顺从秦父,有自己的主见与选择,他偶尔会尊重秦父,因为这个男人即使逼走了自己母亲,却还是他父亲。但对于秦父的责罚,他绝不还手。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动手,什么时候不该动手!

慕初夏用自己那根没有擦过手的毛巾捂住秦绍寒额头,急着对下人道:“快去拿纱布,还有双氧水。”

东西拿来后,另一位家庭医生也跟着过来,但秦绍寒只让慕初夏动手包扎,还允许她包得乱七八糟。

秦父此时看清几分秦绍寒的态度,能对慕初夏如此纵容,足以说明她在秦绍寒心里地位。

端上来的菜热气腾腾,慕初夏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按着秦绍寒的口味做的。

秦父瞪眼看着被包了差不多半个头的秦绍寒,气氛缓和不少,他道:“奂哲是做的过分了!但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一点肚量都没有?你要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着你犯错,你如果不处处留心眼,以后怎么被赶出秦氏的都不知道!”

秦绍寒打断他的教育:“我下手自有分寸。”

是啊,正因为秦父知道秦绍寒下手自由分寸,才能不慌不忙的在这里教训他,不知不觉间,他的儿子已经长成一棵参天巨树,足能庇佑秦氏百年。

开饭前,秦父打了电话给李西岚,那边只是哭只是骂,秦父并未多劝便挂了。一些事他心里清楚,他不是老糊涂,只是人生难得糊涂,活的太清醒只会烦恼。

“我带初夏过来还有一件事。”

秦绍寒饭后,说出他的来意。

“什么事?”

“钥匙的事。”

刚刚和洽的气氛立刻消散,秦父竖眉,火气噌噌往上冒,秦绍寒是想气死自己这把老骨头是不是?“钥匙你想都不要想!我已经给西岚了!”

“所以我过来拿。”理所当然的一件事,那串钥匙是属于秦绍寒母亲的。李西岚?想都别想碰!

“好好好!好啊!”秦父喘着大气在餐厅里踱步,大怒道:“秦绍寒你给我滚去书房!我今天不收拾你,你还反了不成?这秦家轮不到你当家作主!”

转眼看到跟在秦绍寒身后的慕初夏,秦父斥道:“慕初夏你敢跟上来,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在海城无处安身!”

其实用不着秦父威胁,慕初夏也不会无礼的跟着秦绍寒一起去秦父书房,自己在这家的位置还太尴尬。秦绍寒父子走后,慕初夏被精明的周姨请到偏厅。

“初夏小姐,老爷的态度你也看到,不要想着你不该想的事,不管从前还是今后这秦家的女主人只有我们太太。”周姨在秦家多年,性子高傲,这话的潜意思便是要慕初夏有自知之明的从秦家滚出去。

慕初夏别有深意的笑:“人善被人欺,秦绍寒跟我说的一点都不错。”

一语双关,即说了前任秦夫人,又说了慕初夏现在的处境。

慕初夏不知道秦绍寒母亲因为什么离开,但他母亲毕竟是明媒正娶的秦夫人,即便离开,威严依旧在,这时也正好被慕初夏借用。

“你们太太是什么人?整个海城都知道知道她是秦夫人,但是说到秦家女主人,恐怕没几个人会认同吧?”慕初夏就是挑让周姨最难堪的事说。

周姨声色俱厉,“初夏小姐,你这么年纪轻轻就敢做这些事,说这些话,不怕遭报应?我们太太原本就是秦家的女主人,轮不到外人说是非!你以为有大少爷出面,老爷会把那串钥匙交给你?白日做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一句报应就想掐灭她的声势?慕初夏端庄而坐:“我为什么要怕遭报应,我有说错什么?至于那串钥匙不是我想要,是秦绍寒想要。我都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抢来干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你撒谎,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少爷怎么可能不跟你说?”周姨大为吃惊,秦绍寒都没跟慕初夏说过这件事?那他今天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带慕初夏过来?

慕初夏发现秦家人都喜欢先声夺人,不管事实如何,他们一出声便是说别人错,自己对!

与这些人交谈最好是顺着他们的意思来,然后找到溃堤之洞,一举击破!慕初夏说:“等秦绍寒拿到钥匙,我自然知道它是什么。”

周姨此时怎么也不敢轻视慕初夏了,她言语句句如利刃!哪像一个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女人?周姨力争反驳,却被无一不被慕初夏四两拨千斤的堵得哑口无言。

到最后,她几乎忍不住要上前抽慕初夏几巴掌。怪不得,怪不得,二少爷会如此失态,眼前这年轻端庄的女子太过于察言观色,喜怒不露。有那么一瞬间,周姨在慕初夏身上看到秦绍寒的影子!

慕初夏在偏厅坐了大约一小时,秦绍寒一身寒气而来,西装不知扔在何处,铁灰色的凌乱的衬衫上沾有血迹,手臂处开了一道裂口,可以想象这对父子的争吵有多激烈。

“谁要你带初夏来偏厅的?”秦绍寒一出声,又冷漠又强势,让周姨头皮发麻。

周姨在秦绍寒面前自然不能威风,身段放得极低:“大少爷,我……我觉得偏厅安静些。”

“你觉得?你有问过大太太的意见?你在秦家做了二十几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分寸?”秦绍寒的责问声犹如千斤之锤。

慕初夏坐在一旁不说话,她知道秦绍寒心里有火气,不然犯不着跟一下人过不去。

这时,秦绍寒迈步过来,手里多了一串钥匙交给慕初夏:“别坐着不吭声,以后你才是秦家的女主人。”

周姨看的瞠目结舌,心中恐惧,这串钥匙不是秦父昨天才交给李西岚的?秦绍寒他不光在秦氏,就连在秦家也只手遮天?周姨不敢想象李西岚得知这消息的暴怒,更不敢想象秦绍寒的手段与实力!

眼前这个男人太可怕,他想要便夺取,不顾任何人的眼光!慕初夏看着秦绍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秦绍寒是把钥匙硬塞给慕初夏,然后搂着她的腰,往外走:“周姨,我看你在秦家也待得够久了,等会我让人发你工资,你去收拾一下。”

这么多年,周姨威风过也光鲜过,说的好听她是秦家管家,说的难听不过是下人,如果她离开了秦家,她还算个什么东西?

周姨猛地跪在地上,求饶道:“大少爷,大太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她当然错,帮着李西岚做了那么多事,也该让她回家养老去了。秦绍寒嘴角扯起一抹讽笑,头也不回的出门。

“秦绍寒。”慕初夏有些看不下去,周姨那不光是跪着走,还连路磕着头!太轻贱自己!

秦绍寒目光幽冷:“我说过人善被人欺,初夏,在这个家里,如果有人欺你,你就十倍打回去,不要丢我秦绍寒的脸。出了天大的事,我都给你顶着。”

刹那,慕初夏晃神,她何曾想过,在某一天会有一个男人以这样不容置疑的口吻告诉她,她的背后还有他。所以她不用忍着性子看别人脸色,她就是秦家女主人,可以随意任性!

闻言,满脸复杂恐惧的周姨跑上来,跪在慕初夏跟前:“大太太,大太太,求求你!你不要让我走!我知道我存了私心不让你好过,我错了,我糊涂!太太你就看在我兢兢业业在秦家那么多年的份上,放我一马!”

慕初夏不是瑕疵必报的人,她也受不了一个可以做长辈的女人长跪自己脚跟前不起来,这不是什么愚善,而是人性。

“周姨她就是跟我说了几句话,没做什么事,而且周姨年纪大了,也不好换工作。”慕初夏开口道。

秦绍寒也不低头看一眼周姨,他要说的已经说过,其它随慕初夏:“你做主。”

周姨见事情有转机,几乎是喜极而泣,一个劲的对慕初夏道谢,但她高兴没多久便再次跪下求慕初夏,因为秦绍寒让她去了秦家城堡外庭!也就是说她再也不可能是内庭里威风的总管了!

可惜,慕初夏忽视了她的恳求,对于一个心存贪念的人,一味的仁慈是没有用的。

慕初夏红肿的脸,被家庭医生上了药。秦绍寒手臂止血包扎后,见她还未好,便站起来到房间外抽了一根烟,烟丝袅袅,半笼着他出色的侧脸。

秦绍寒不常抽烟,偶尔抽几根烟只会增添他的男人本色,但今晚却越抽越寂寥,越抽越空虚。

慕初夏出来时,见他烟不离嘴,就猜他此时心里一定烦躁。她站在一旁问:“钥匙为什么给我,它不是你想要的?”

“替我保管。”秦绍寒说。

“我放在身边不安全,又找不到地方藏起来,那么重要的东西揣着,寝食难安。”慕初夏只知这串钥匙的重要,却不知拥有了这串钥匙等于拥有了什么!

“那你好好想想放哪。”秦绍寒掐灭了烟,烟头随意扔出窗外,然后转过头:“我们回家。”

慕初夏跟在他身后,突然开口:“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她说的是去看秦奂哲。

“你想看?”秦绍寒嗤笑。

难道不应该看一看?秦奂哲万一出了什么事,要负责任的可是秦绍寒!可他这么刺人的语气,却让慕初夏什么劝说的话都止在咽喉:“随你便!”

秦绍寒低不可闻的冷哼,直接让北昱开车回海心岛的别墅。

别墅警备森严,限量改装的迈巴赫从乡道分岔路出来,绕过一座小山抵达秦绍寒的别墅。别墅占地极广,前后靠着人工改造过的小山,左面视线开朗,一望浩瀚的海平面。山与海环抱出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

一夜折腾,短短时间里,发生那么多事,想到今早上秦绍寒还与自己商量吃什么,慕初夏便能猜到他是临时才起意去秦家,目的就是这串钥匙。

而现在这串钥匙正在慕初夏口袋里躺着,她极累,又不得不思索该把这串钥匙放在哪里。

“秦绍寒,要不把钥匙放在你书房?我怕丢了。”慕初夏紧张的说。

秦绍寒不理她,直接进了浴室。

慕初夏瞪着那扇浴室的门,居然不理她?不行,秦绍寒不理她,也不能随便把这烫手的山芋给处置了。

水流声止,洗完澡心情依旧不见好的秦绍寒围了一条浴巾出来,在卧室看不到慕初夏人影,深深皱眉,眼里含了冷怒,她真是跑去见秦奂哲了?

但秦绍寒不出去追,坐在床头,随手翻着一本财经杂志,偌大的卧室水晶灯光柔和明亮。“哗啦啦”的快速的翻书声出卖了秦绍寒不平静的内心,扯到伤口,秦绍寒的脸色更加阴沉。

终于,他掀被起来,却见慕初夏悠悠走进来。

“去哪了?”秦绍寒问。

慕初夏关了水晶灯,打开床头灯:“藏钥匙。”

“藏哪?”

“你猜,猜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慕初夏狡黠的笑,背着手难得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秦绍寒的阴郁一扫而空,性感的薄唇勾着笑:“小狐狸,学我讲话。”

“老狐狸,那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告诉你我的秘密怎么样?”慕初夏可没忘记他在地铁站说的秘密。

“不成交,我吃亏。”秦绍寒坐靠床头,一副懒漫模样。

慕初夏哼了一声,准备了衣物进去浴室,看到垃圾篓里一堆染了血的纸巾,她惊跑出去问:“秦绍寒,你伤口是不是碰到水了?”

“不碍事。”

慕初夏还是紧张:“要不去医院换一下药?万一伤口感染。”

秦绍寒分不清慕初夏是对自己关心,还是想去医院看秦奂哲,他曾猜透过很多人的心思,却始终猜不透慕初夏。

见秦绍寒不说话,慕初夏又不知自己哪里碍着他,果然对于他的事不要多话,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洗完澡,清爽的钻进被窝,慕初夏正要闭眼睡觉,却听秦绍寒说:“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爸会把钥匙给我?”

慕初夏看着他,黑暗里,她只能隐约见他轮廓,不知他脸上表情。

“因为我跟他说起我妈。”秦绍寒平躺着,与慕初夏手臂挨着手臂。

慕初夏沉默,母亲对于秦绍寒来说是个敏感的话题,慕初夏尽量不去触碰,以免话多失言。

“所以初夏,钥匙你一定要放好。”秦绍寒嘱咐。

“嗯,好。”慕初夏给他回应。

夜色漫漫,长短一样,可人人所度之夜不同,秦绍寒与慕初夏入睡时,李西岚正守在秦奂哲病床前,她刚接听过周姨的电话,脸上怒气滔天。

“奂哲!你知道你爸做了什么?他昨天才给我金库的钥匙,今天却拿给了秦绍寒!你在医院,他连个人都不来就算了,他凭什么把属于我的东西给抢走?”

李西岚怒不可遏,她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当了副总,她接管了秦家!结果呢?一个晚上时间,一个秦绍寒一个慕初夏毁了她一辈子的经营!

“爸一直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奂哲自嘲的笑,双手打了石膏,要修养几个月。

“对!他是偏心,他眼里就只有秦绍寒!他敢抢了我的东西,我就要他儿子去坐牢!”李西岚猛地站起来,脸色狰狞怨恨的往外走。

秦奂哲坐在病床上什么都没说。李西岚怨恨,他又何尝不怨恨?他以为自己把尾巴藏的够好了,却不料还是被秦绍寒揪出来!

一想到那些证据曝光,慕初夏翻脸不认人的话,秦奂哲就恨不得弄死那对狗男女。事到如今,他再装着藏着也没用,索性就挑明了跟秦绍寒争!爸给不了的,他就去争回来!他也要秦绍寒正眼看看自己,他秦奂哲不是什么懦夫!

……

慕初夏一清早醒来,发现秦绍寒不在身旁,原本他睡得被窝里冷冷的。那么早起来,去晨跑了?

洗漱好,慕初夏用了不少粉底也没遮好脸上的巴掌痕迹,她觉得自己应该请个假,不然到了公司又该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早晨七点半多,慕初夏做好早餐,简单的稀粥与一些小碟的热菜,秦绍寒依旧没有回来,别墅里外都不见他人影。赶早上班去了?慕初夏疑惑。

慕初夏收拾碗筷不多想,打电话给公司请假,却被告知早有人替她请过假。那人是谁,不用猜也知道。

别墅里没其他佣人,顶多有几个钟点工定时过来清扫,所以里里外外的家务落在慕初夏肩上,按秦绍寒的话说这是有家庭气息。慕初夏当时忍不住反刺他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

接到苏依然的电话时,慕初夏正在洗衣服,秦绍寒的衣物一般都是手洗,家里的洗衣机都快成为她的个人专属了。

“慕初夏,告诉你一个消息,我跟阿哲的订婚日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今年十二月!你识相的就不要缠着阿哲,不然我让你身败名裂!”苏依然得意又威风的说。

吃惊过后,慕初夏便淡淡道:“秦奂哲不是伤了手?”

苏依然气急败坏,“果然你昨天晚上去了秦家!你可真是不要脸至极!如今秦绍寒坐了牢,我看你拿什么在我面前得瑟!明天我就把你给踢出公司!”

“谁坐了牢?”慕初夏惊问,不敢置信。

苏依然笑,笑声穿过听筒,刺耳又让人膈应:“秦绍寒啊。你昨晚上在秦家难道没看见?阿哲的手就是被秦绍寒打伤的!秦绍寒他要负全责!秦绍寒坐了牢,秦氏就是我们阿哲的了!”

苏依然是早上才得知这些事,她只知结果,却不知经过。在秦父没有认可慕初夏前,秦家下人会随便乱说关系?至于李西岚与秦奂哲更不会说慕初夏跟秦绍寒已经结婚的事实!也就她一个人以为昨晚慕初夏去秦家是缠着秦奂哲不放,所以早早打电话过来警告慕初夏。

“哦,那你等着,现在就可以数数秦氏有多少亿,分给你的又有多少。”慕初夏讽刺完,挂掉电话,心里止不住发慌,秦绍寒会被这么轻易击垮?慕初夏不相信!可一大早不见秦绍寒人影,再听苏依然这么一说,说不担心都是假的。

慕初夏打给北昱电话,铃声还未回响几声,焦急的慕初夏就拎上包匆匆出门。

“太太?”北昱那边很安静。

“秦绍寒呢?他人是不是在公安局?北昱别骗我,我什么都知道。”慕初夏先声夺人。

“是在这边——”

北昱话还没说完,慕初夏便急道:“你们是昨天晚上,还是今天早上去得?是警察找上门?我睡的那么死竟然都没听到什么动静!我现在就过去!秦绍寒呢,他现在怎么样?律师是不是都已经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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