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莹褚泽阳是小说《疯批千金的日常:军官你别想跑》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疯批千金的日常:军官你别想跑》的章节内容
“妈,我和建民两人仔细商量后,还是决定让思莹和牧原两人订婚。”
“当然,婷婷也是我们的女儿,我和建民当然也非常关心她。而且建民的部队中还有很多优秀年轻人,所以以后可以再为婷婷找到合适的对象......”
杜淑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老太太不屑的打断,一脸不悦道:“真是笑话,建民部队里那些兵,有陈家那样的家世?你再上哪去给婷婷找一个比陈家还好的婆家!”
接着,她气愤地伸手指向病床上躺着的人。
她双眼瞪得大大的,语气里满满的轻视跟鄙夷,“就她这样没文化、没教养、既粗俗又野蛮还不知检点的乡下丫头,配去给陈家做儿媳妇吗,也不照照自己是啥德行,还有脸恬不知耻的去跟婷婷抢未婚夫,陈家需要的是像婷婷那样有学识有文化、有素养、明事理的。
就她这样动不动就割腕自杀、要死要活的,威胁谁呢,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现在好了,弄得整个大院儿人尽皆知,简直是丢尽了我齐家的脸面。
嫁进陈家的事,她就想都不要......”
“呀!”一声怒吼。
床上原本闭目躺着的人再也躺不住了,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几乎没有停顿地拔下了插在胳膊上的输液针,径直走到齐老太太跟前。
“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内响起。
齐思莹迅速而果断地出手,让齐老太太来不及反应,她已经重重地打在了老太太的脸上。
齐老太太捂着脸,眼睛中充满不可置信地盯着打她的齐思莹。
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愤怒又迅速升起,她想用手还击齐思莹,但在她抬手之际,齐思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齐老太太恶狠狠地瞪着齐思莹,眼睛通红。她正要发泄怒火,却感到胳膊上湿湿的,黏糊糊的感觉。
她的目光下移,被齐思莹胳膊上流下来的鲜血吓了一跳。
尖声大叫着:“啊,血啊!”
齐思莹对着尖叫的齐老太很无语般嗤笑了一下,一点一点的将齐老太太的手给松了开。
任由着鲜艳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也察觉不到黏腻的触感。
冷笑着看着齐老太太,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充满了嘲讽,“奶奶害怕了吗?
话音落下,她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轻轻捂住嘴,无辜地瞪大了眼睛。
“哎呀,刚才真是太冲动了,用力过猛了。但是孙女是为了让奶奶明白,缺乏教养、粗俗和野蛮就是这样的。你觉得刚才的举止素质够差、够粗俗、够野蛮吗?”
齐老太太被齐思莹的话气得直哆嗦,一手捂着胸口,像是喘不过气一般,“疯了,简直就是疯了!”
齐建民跟杜淑贞两口子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给惊讶得僵在那好一会儿没动弹。
此刻眼看着齐老太太要倒下去了,“妈!”齐建民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去将人给扶住。
并朝门外大喊着,“护士!”
杜淑贞也上前拉住齐思莹的胳膊,看着女儿因拔针而导致血流不止的胳膊,泪水浸湿了眼眶,自责又心疼,拿出手帕不停地给她擦拭着胳膊上的血。
很快,闻声进来的护士从齐建民的另一侧将齐老太太搀扶住,并让齐建民跟着一块儿带齐老太太去检查。
齐思莹笑的温柔,“奶奶,要配合医生好好的检查哦。”
“疯子~”齐老太太愤怒得直发颤,手指着齐思莹,嘴角抽搐着,破口大骂。
面对齐老太太的谩骂,齐思莹不怒反笑。
齐思莹就是个疯子,这点过去只要熟识她的人都是知道的,她自己也不打算反驳。
送走了齐老太太,齐思莹并未觉得心里畅快,面无表情的躺回了床上。
杜淑贞叫来了医生护士,给她止住了血,重新输上了液,医生又为她检查了一下,训斥了她刚才的过激行为,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杜淑贞走到床边,张了张嘴,想和她说些什么,“莹莹......”
齐思莹打断杜淑贞想要说的话,“我有点累,想歇会儿。”
“好好~”杜淑贞连连点头,闭了嘴。
齐思莹再次闭目养起了神。
其实她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房间里几人的对话她一直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脑袋里多出来的记忆让她不想睁眼面对现实而已。
但被齐老太太指着鼻子骂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于是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此刻终于安静下来的病房,得以让她有时间喘息一会儿,捋捋剧情。
她穿书了,还是落后的八十年代。
病床旁的日历上赫然写着:
今天是1984年7月26。
原主今年刚二十,是齐家在外流落多年的真千金,在农村挖了二十年的土,吃尽了人生小半辈子的苦。
前阵子刚被爹妈接回来。
至于抱错的假千金。
互换?
不存在的,贫穷人才做选择,齐家又不差那点钱儿,当然是两个都要。
给了原主养母家一点儿小钱财,打发打发直接就将人给接回来了。
至于原主养母家?
典型的八十年代农村重男轻女思想,一个赔钱货女儿,突然还有比彩礼钱更多的钱进口袋,当然是打包连夜送走,生怕多吃了家里一粒米。
按理说原主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脱离了苦海,从此开始吃香的喝辣的。
但坏就坏在回来第一天就将心给丢了,对假千金的未婚夫一见钟情了。
好吧,其实若是她没有被抱错,那这就是她的未婚夫了,因为两家从小订的是娃娃亲,但显然比起她这个刚回来的啥都不懂的村姑,人男方家里更中意打小按着名媛方向培养的假千金。
虽没有明着说,但也有过暗示。
但原主知道后就不干了,非得逼着亲爹亲妈让自己嫁过去。
这就让亲爹有些为难了,男方家的爹是原主爹的领导,那是首长级别的,自己家本来就是高攀,回头还整一个没文化的村姑硬塞给别人,那也得人要不是?
可原主根本不管那些。
不让她嫁是吧?那就死给你们看!
于是乎,毫不犹豫的在家里玩起了割手腕。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话说这齐家夫妇也真是的,你说原主在乡下的名字好好的——刘大花。
这不挺好听一名字嘛,回来后改个姓叫齐大花不也一样的嘛!
非得要给改个名——齐思莹
这不她这个同名同姓的冤大头就来了么。
齐思莹现在的心情不仅仅是靠两句国粹就能发泄的。
她穿来前的身份——东亚首富齐氏集团的千金,东亚地区当红第一名媛,不仅拥有完美的身材脸蛋,更是高学历、高智商及一身的完美女人,是名副其实被爷爷宠大的公主。
公主的别墅盖在了超过40万平的土地之上,别墅内不仅拥有私人游泳池、网球场、马场、酒庄、还有高尔夫球场以及私人机场。
当然,豪车也是数不胜数,家里的保姆出门买菜开的都是劳斯莱斯。
现在呢?
亿万资产、大别墅没了不说,连身材脸蛋都没了。
由于原主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原因,不仅皮肤黑,还粗糙,虽然不是胖子,但也没有任何体态可言。
唯一庆幸的是,还有一双明定灿烂的杏眸,跟她前世的眼睛还挺像,以及五官、骨相都不差,拾掇一番后还有救。
咳,穿就穿吧,反正疼她的爷爷也已经不在了,从小又父母双亡,除了和她争夺家产、处处算计想要弄死她的大伯堂哥一家,她也没任何亲人了。
但是她穿来了,岂不是代表着她从爷爷手里继承的财产要白白便宜给大伯堂哥一家了?
齐思莹越想越崩溃,让大伯堂哥一家接手她的财产,这比她破产还难受。
忍不住悲从心里来,想要杀人之际。
就听到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接着是一道磁性的男低音:【叮,系统正在启动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别说,齐思莹就爱好这口声音。
曾经就有:某音某男主播因声音好听竟让齐氏千金对他做出这种事......这种新闻上过娱乐热搜。
不过为什么会有声音出现?刚才是她幻听了么?
两分钟过去了,就在齐思莹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之际。
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尊贵的宿主你好,我是你的贴心服务系统管家,代号‘三十岁纯欲俏寡妇’,现在检测到宿主已苏醒,请问宿主是否绑定此财富系统?】
三十岁纯欲俏寡妇?
怎么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不过这名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
齐思莹果断拒绝:“不绑定。”
【叮,宿主确定不绑定由齐宏盛先生给你订购的财富系统吗?】
什么?爷爷给她订购的?
想都不用想,爷爷最疼她了,怎么会坑她呢。
某人激动的点点头,【绑定!绑定!】
【叮,财富系统绑定成功。】
【温馨提示:为了以防他人把宿主当做神经病,主人可以用意念和我对话哦。】
瞧瞧,爷爷多为她着想,这系统多体贴,声音又好听,估计长得也好看。
齐思莹连连点头。
闭眼,用意念询问:
【你说你是财富系统,那你有多少财富啊?】
【本系统承载了主人你过去的所有资产哦。】
过去的所有资产?
这是代表爷爷留给她的财产也全在系统里了?
【是的,你所继承的齐宏盛先生的所有资产都暂且托管在本系统里。】
暂且?啥意思?
【本系统采取积分制度,只要主人通过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就可以获取积分,等规定时间内积累到一定分数,就能解锁获取所有资产哦。】
规定时间多久?要积到多少分?那我要是没完成呢?
【一年之内积满5000分就能成功解锁获取了哦,如果没完成的话,那就视为放弃继承资格,最后由主人的大伯堂哥一家继承哦。】
什么!
让大伯堂哥一家继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齐思莹愤怒的用意念向拥有男低音的俏寡妇叫嚷,“任务呢?快点开启任务,我要做任务,我要赚积分!”
【实在抱歉哦,任务需要成功接触到目标才能触发,现在系统还未检测到目标,因此还没有任务发布,不过主人你可以查看积分呢。】
齐思莹听后不由翻了记白眼。
嘁,任务都没做,那积分还用说吗,当然是零了。
不过齐思莹到底还是懒洋洋的说了句:“查看积分。”
【好的,系统马上为主人查询,请稍等片刻。】
【主人,系统已为你查询到当前积分为-10分。】
啥?!
齐思莹错愕了!齐思莹震惊了!
立马询问系统:“我这还没做任务呢,怎么还有负分出来了?!”
系统:【经查询,由于主人你刚才殴打了年迈老妇人,没有遵循我国尊老ay的传统美德,因此扣了10分。】
齐思莹暴躁得抓狂,“我刚才都还没绑定系统,凭什么扣我的分,再说了那是因为那老太对我人格侮辱在先,我是被迫动手的!
什么破系统!不对,你不是财富系统吗?!怎么还管起道德来了!”
系统听后委屈反驳:【主人,我才不是什么破系统呢,我可是齐氏旗下科技花了多年时间精心研发出来的系统呢!】
齐思莹:???!!!
齐氏研发的?那她这个齐氏的继承人怎么不知道。
系统小声解释:【我是公司研发成功的第一个系统呢,目前还处于测试阶段,所以只有公司内部技术核心人员知晓我的存在,并未对外界公布。】
What
测试?
所以她是第一个测试对象?
系统也是个三无的?
呜呜——
爷爷!
有你这么坑亲孙女的嘛!
风在吼,齐思莹在哮:“我要解绑!!!”
【主人,我们的系统一经绑定后就代表着协议已经生效,倘若你现在解绑就意味着你将失去对齐宏盛先生财产的继承,让主人大伯堂哥......】
不等系统说完,齐思莹立马认怂,“别别别,我刚说笑呢。”
【主人,你放心,我们的系统是正经系统,绝不会强迫主人你做任何任务,也不会害人的,有不满之处,也可以提出申诉哦,我这边会帮主人反馈的呢。】
齐思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不会害人,但你会谋财啊!
“我要申诉,我没有不尊老ay,你乱扣我分!申请取消扣分处理。”
【叮,系统已收到主人你的申诉,正在提交申请,3~7个工作日后会通知主人你申诉结果。】
齐思莹:......
什么破系统,要这么长的审核时间!
一直到医生吩咐她可以出院这天,齐思莹都再未见到过齐老太太的身影。
在医院照顾她的几乎只有杜淑贞一人,齐建民白天要去部队,也没时间过来,只有晚上有空会来,不过也就看两眼就回了,不会待很晚。
而且奇怪的是,杜淑贞和齐建民两口子居然对她那天打了齐老太太的事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甚至都未在她面前提及,更没有询问。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两口子在问她之前先去向医生咨询了她的反常行为。
医生是这样婶儿解释的:
“病人刚受过大的刺激,从而导致她出现偶尔的行为异常,比如胡言乱语,对事提不起兴趣,情绪不稳定,暴躁打人,逼急了自残、杀人都有可能。
当然,这些都是受过刺激的后遗症,要想症状好转,就需要你们家属多多配合,对病人多点耐心,多点关心,尽量满足病人的需求,顺着她的心意,让她保持愉快的心情。”
而在一旁偷听到的齐老太太正是被医生的那句:逼急了杀人都有可能给直接劝退了,让她没敢去找齐思莹秋后算账。
再联想到那天齐思莹一会儿狠戾,一会儿又笑得温柔的疯癫行为,这不就是疯子吗?
疯子可不好惹,惹急眼了,那真的是要跟你玩命的。
因此,齐老太太不仅一个人回了自己家,连带着把她最疼的孙女齐婷婷也一块儿暂接回了她家。
下午三点,杜淑贞替齐思莹办理好了出院手续。
出乎意外的,从她住院后一直没露面的齐家养子萧旭居然开车来接她和杜淑贞了。
当年齐建民和杜淑贞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从而领养了当时只有五岁的烈士遗孤萧旭,视为己出。
因为是烈士后代,且萧旭的父亲也是齐建民的战友,因此齐建民并未让萧旭改名,一直让他保留了亲生父亲给取的名字。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孩子的杜淑贞,却在领养萧旭没多久后就有了身孕。
可把两口子给高兴坏了。
当然两口子也没有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从而冷落萧旭。
两口子一致认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萧旭给带来的,用迷信的话来讲就是萧旭命中注定会有兄弟姐妹,所以他一来就给两口子带来了好运。
那时他们一家还不在京都的军区大院儿,齐建民还在翼市军区,也只是个团长职务,杜淑贞带着当时六岁的他随军在那儿。
一家三口对杜淑贞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宝宝都尤为的期待,但肚子里的宝宝却有些调皮,算着日子,本来是应该在腊月生的,宝宝却在冬月中旬就急着要出来。
事发突然又是大半夜,他们只能先去了离家属院最近的卫生院,那里条件虽简陋,但总比在家里好些,想着等明早天一亮就转院去市里的部队医院。
却没有想到当晚杜淑贞就生了,这才有了护士阴差阳错的将同一产房、几乎同一时间出生的齐婷婷和齐思莹两人抱混的事情发生。
杜淑贞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为萧旭说着好话。
“你大哥今天刚从羊城回来,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接你了,他挺担心你的,但他工作实在是忙,你别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到医院来看你。”
齐思莹笑了笑,没应声儿。
要真担心她这个妹妹,那只会在听到她割腕自杀的第一时间就来医院了,而不是等到出院来接她,估计要不是有齐建民和杜淑贞压着,怕是连开车来接她都不会来。
就拿齐老太太来举例,老人家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匆匆赶来了。
虽说是想来看她到底死没死,但那也是心里“惦记”着她的不是?
齐思莹深知,作为一个母亲,杜淑贞自然希望子女们和谐相处。
但一个是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妹妹,一个是二十年素未谋面的妹妹,且在两个都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想都不用想,萧旭的天平自然会偏向那个他从小宠到大的齐婷婷。
或许萧旭起初对她还带有一丝怜悯之心,但在原主为了和齐婷婷争陈牧原,将这个家搅得不得安宁时,那点仅有的怜悯之心也没了,只剩下深深的厌恶。
“妈,我来吧。”萧旭打开病房门走了进来,伸手接过杜淑贞手里的行李。
整个过程没有看一旁的齐思莹一眼,拿了行李后又径直走出了门。
刚还替儿子说了好话,如今儿子却是这副表现,杜淑贞面露尴尬的笑了笑,“莹莹,咱们走吧。”
“好。”齐思莹若无其事的对着杜淑贞浅浅一笑。
两人下楼走出京都军区医院的大门。
萧旭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一辆黑色桑塔纳。
齐思莹虽然没开过,但她认识,因为爷爷的书房里有一辆一比一还原的模型。
爷爷说那是他年轻时代拥有的第一辆车,跟着他天南地北的跑了很多年,哪怕后来他拥有了很多辆车,那辆车也没舍得换。
没记错的话此车是今年才从德国引进国内的新款,萧旭不仅有指标、更有财力将此车拿下,就足以证明,萧旭的生意做得不会差。
杜淑贞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侧了侧身,带着小心翼翼的笑,“莹莹,你坐前边儿,前边儿没那么晕。”
齐思莹张了张嘴,想说她从来不坐副座。
过去的她要么自己开车,要么坐后座。
可看着杜淑贞那副极力想要讨好她,态度甚至有点卑微的样子,到底是弯腰坐了进去。
见女儿坐了进去,杜淑贞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打开后座车门上了车。
驾驶室的萧旭侧头睨了齐思莹一眼,随后身子朝着齐思莹微微前倾。
“不用,我自己会系。”齐思莹双目直视着前方,右手拉出了肩膀上方的安全带,吧唧一声,扣上了安全带。
萧旭怔了一下,收回前倾的身子,侧头凝眸看她。
齐思莹感受到了来自萧旭的注视,扭头坦荡的迎上萧旭的视线,唇角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道:“大哥不开车吗?老盯着我看做什么,是我太好看了,移不开眼么?”
萧旭黑着一张脸收回视线,点火启动了车子。
还真被杜淑贞说中了,这具身体晕车极了。
好在医院离军区大院儿不算远,但齐思莹也难受得够呛。
车子在一栋二层小洋楼前停了下来。
还未待车停稳,齐思莹就急不可耐的打开了车门,向着敞开着门的家里奔去,穿过大厅,直接到了厕所。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得她苦水汁都出来了,那种恶心的眩晕感才总算缓解了些。
原本黑黑的脸上都白了一个度,看着狼狈极了,和刚上车时的嚣张劲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快喝杯水,漱漱口。”杜淑贞端了一杯温水走了进来,递到了齐思莹手里,一脸的心疼。
“谢谢。”
齐思莹道谢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在嘴里涮了涮,随后又吐掉,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待觉得口腔里已经干净,没了残留物,这才按了马桶的冲水键。
回过头来发现杜淑贞仍站在自己身后,且一脸发呆的样子。
挑了挑眉,不明所以的询问了声,“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杜淑贞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齐思莹挤出了一抹笑,摇了摇头,“没事。”
她只是被刚刚女儿的那声谢谢给震惊到了。
没有一点刻意,那么的顺其自然,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这种教养更像是从骨子里露出来的。
但又和医院醒来时扇老太太的样子不一样,也和以前的野蛮闹腾不一样,一时间竟让她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可一想到医生的说辞,她又释怀了。
无论是怎样的她,都是她杜淑贞的女儿。
继而又关心道:“你上楼去歇会儿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齐思莹点了点头,“嗯,我想泡个澡,再洗个头。”
在医院住了几天,头发都起丝儿了,再加上原主本来就挺邋遢的,应该有半个月没洗过澡了,一回来,齐思莹就完全受不了了。
说完拿着空了的杯子越过杜淑贞,出了门。
刚走到大厅的拐角处,视线就和坐在沙发上的萧旭对上。
萧旭眼里挑衅的意味明显,像是在告诉她,有些东西,总得礼尚往来才好。
齐思莹嗤笑一声,此刻的她没心思搭理,面无波澜的从萧旭旁边走过,到了厨房门口。
对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保姆吩咐道:“张嫂,去把楼上我房间里的浴缸清洗干净,再放好水。”
正在忙碌的张嫂闻言一怔,随即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把灶上的火给关上,点头应了声,“好的,小姐,我马上就去。”
杜淑贞也从厕所里走了出来,“莹莹,让妈给你洗头吧。”
齐思莹愣了一下,杜淑贞又急着解释,“你手上还有伤口,不能碰水。”
顺着杜淑贞的视线看向自己还缠着纱布的手腕,齐思莹也没矫情,点头应了声好。
一听女儿答应了,杜淑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乐呵呵的就去拿盆放水去了。
洗的时候杜淑贞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注意弄疼了女儿。
明明就没有专业洗头师的手法,齐思莹却觉的很舒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安。
等洗好后,还来不及将头发擦干,楼上的张嫂也已经放好了水,让她可以上去泡澡了。
齐思莹只能用毛巾将头发给包裹起来,随即上了楼。
从原主房间的衣柜里随便拿了套换洗的衣服。
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可挑选的,原主的衣柜里除了从乡下带来的那几件破花衣裳,就是清一色的绿色军装。
倒不是齐家夫妇舍不得给买,而是在原主那有限的眼光里,就是觉得绿色军装是最洋气的。
不为别的,穿出去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彰显出她是军区大院儿子弟的身份。
拿着衣服叫住了准备出去的张嫂,眼皮轻掀,清冷的吩咐,“张嫂,你把我床上的床单褥子全给换了。”
张嫂偷偷抬头瞄了齐思莹一眼,很快低垂着头回道:“好的,我这就换。”
齐思莹点点头,拿着衣物进了卫生间。
一直到齐思莹把门给关上,张嫂这才抬起了头。
视线注视着卫生间的门,眼里全是惊讶。
割了一次腕,住了几天院,这人的变化就能如此之大?
之前在家,这位从乡下回来的小姐是从来不使唤她的,准确来说是不擅长于使唤下人,因为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是自己做,甚至连他们下人的活有时候也会抢着做。
今天却一改常态,一回来又是安排她放水又是安排换床单的。
他们这些做下人给人当保姆的,平日里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察言观色,更何况她以前就是大户资本家的丫鬟出身,后来受阶级影响,才被迫离开主家,几经周折,前几年才到齐家帮佣。
所以她敢肯定她刚才绝对没有瞧错,这位从乡下回来的小姐眼神变了,变得犀利、凉薄、淡漠、傲气,最让她惊讶的就是她居然从这位乡下回来的小姐的眼眸里看出了那种久违的高高在上的贵气。
是的,就是贵气,这种贵气还是她小时候在主家的老夫人身上见过,老夫人那是什么出身,那是晚清的格格,是皇室后裔,是真正的贵族。
而如今她却在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丫头眼里再一次见到了这种贵气,让她怎能不惊讶。
外头的张嫂是什么想法齐思莹不知道,更不关心。
她用右手艰难的褪去身上的衣物,又重新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贴身衣物。
抬腿迈入注满清水的白瓷浴缸。
把自己整个儿埋进水里,只露出一颗脑袋,脖颈及左手搁在浴缸边沿上,舒了一口气。
温热适度的水流,像一双经年温润的手,抚摩掉一身的疲倦,身周热水沁入四肢百骸,轻飘不着力的酥麻,让人有一种被包裹住的满足。
闭上眼,彻彻底底的将思绪放空......
仲夏的傍晚,微风带来了一丝凉爽,将白日里的热气驱散。
齐家迎来了女儿出院的第一顿晚餐。
杜淑贞亲自下厨为女儿炖了鸡汤。
盛了一碗放到齐思莹面前,笑着道:“莹莹,来,喝一碗鸡汤。”
“嗯,谢谢。”
齐思莹轻嗯一声,神情寡淡,语气里透着疏离感,淡淡的看了杜淑贞一眼,后安静的用着餐。
杜淑贞没能得到女儿多余的表情,只得尬笑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倒是对面坐着的萧旭不由多看了齐思莹几眼。
和往日的狼吞虎咽不同,对面的女人腰背挺直,哪怕左手受伤没能端碗,但无论是吃饭还是夹菜都散发着优雅,细嚼慢咽,也没了往常吧唧嘴的声音。
居然会让他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饭桌上越发安静,气氛低沉,只有筷子碰到碗碟边沿的声音。
就在这时。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杜淑贞和齐建民不动声色的交换了眼神,唯有齐思莹像是完全没受到影响般,依旧沉默的吃着自己的。
面对萧旭直勾勾的打量也丝毫不理会。
这倒是让萧旭心里震惊不小。
张嫂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前去开门。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张嫂对着客厅里正在吃饭的几人笑着道:“是婷婷小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方向紧接着传来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
“爸、妈、大哥。”
一道娇俏的身影,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饭桌这边飞奔而来。
饭桌上坐着的除了齐思莹,其余的三人都站了起来,惊喜之余更多的是高兴。
从听见齐婷婷的声音那一刻起,杜淑贞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一脸慈爱的问道:
“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在奶奶家住着不习惯吗?”
齐婷婷伸手拥住杜淑贞和齐建民,露出甜甜的笑容,撒着娇,“才不是呢,奶奶家又不是第一次去,就是太想爸妈了嘛,忍不住想要回来看看。”
杜淑贞听后鼻子忽的一酸,一个是她辛辛苦苦养在身边二十年的娇娇,另一个则是她十月怀胎差点用命换来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舍弃哪一个她都心疼。
可偏偏......如今思莹生了病,受不得刺激,也只能委屈婷婷上老太太家住些日子了。
嗐...... 真是造化弄人。
跟杜淑贞夫妇俩寒暄完,齐婷婷又上前揽住了萧旭的手臂,高兴的说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都没告诉我,给我带礼物了吗?”
萧旭摸了摸齐婷婷的头,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语气宠溺道:“当然带了,大哥哪次出去没有给你带礼物回来。”
说着话的同时,萧旭用余光扫了对面坐着的齐思莹一眼。
对面的女人仍是那副表情寡淡的样子,好像周围的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更让她提不起兴趣。
齐思莹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丝帕,慢条斯理的轻轻擦拭着嘴角,动作缓慢而优雅。
抬眸,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冷漠的看着对面的“亲热”场面,朝着杜淑贞和齐建民两人微微点了点头。
“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说完便离开了客厅,迈步朝着楼梯走去,至于萧旭和齐婷婷完全是一记眼神都没给。
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因为齐思莹的离去而瞬间安静了下来。
杜淑贞望着齐思莹上楼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齐建民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宽慰,“慢慢来~”
齐婷婷的目光死死的定格在齐思莹离去的背影上,捶在身侧的手指,缓缓的攥紧,指甲深深的嵌入肉内,却不知疼,只因为冲天的恨意早已盖过了痛。
真是命贱的可以。
居然这样了都没死。
凭什么她要回来。
一回来就从她这里分走了爸妈的疼爱,更是不要脸的还想抢走她的未婚夫。
也不瞧一瞧自己那张又黑又丑的脸,配不配得上那么优秀的牧原哥哥。
哼,真是不自量力,要跟她抢。
她就是要让她难受,故意在她面前跟爸妈、哥哥表现得亲热,让她知道,只有她齐婷婷才是这个家的公主!
她,齐思莹不过是一棵人人啜泣的杂草。
收敛起满眼的狠戾。
咬着唇角,眼泪说来就来,泪珠扑簌簌落下,很是自责,“我不该回来的,又惹姐姐生气了。”
杜淑贞上前揽住齐婷婷的肩膀,口中安抚着:“没有,思莹哪有这么小气,她就是手上还有伤口,难受,所以才......”
“那我上去看看姐姐吧。”齐婷婷打断了杜淑贞的话,一脸天真道。
见杜淑贞面露难色,又低垂着头搅了搅手指,看起来很是委屈,“我其实早就想去医院看一看姐姐了,可是奶奶非得拦着我不让我去,说姐姐疯了,还说......姐姐打了奶奶一巴掌,我知道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忽的又抬起头,拉住杜淑贞的胳膊,楚楚可怜的说着,“妈,我就上去看一眼,把我给姐姐买的去疤膏拿给她,要是她不想看见我,我马上就下来。”
杜淑贞看着如此卑微的女儿,终究忍不住点了点头,“要是思莹她不想见你,你也别跟她置气,记住,千万不要刺激她,别惹她生气。”
“嗯,我知道了,妈。”齐婷婷笑着点点头。
等转过身,背对着杜淑贞等人时,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刚才强压在心中的恨意又席卷开来,脸上带着阴森的笑。
凭什么就要她处处让着。
她偏不!
她就是要上去刺激刺激她!
齐婷婷上了二楼,走到走廊的尽头。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间门。
双手紧握,恨不得将门戳出一个洞来。
这房间明明是她的房间,那贱丫头却偏偏要和她抢。
为了能在爸妈面前表现她善解人意的一面,她不得已主动搬出了这间家里最好的房间,让给了这个穷酸货。
“姐姐,姐姐,你在吗?我来给你送药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让正在书桌前制定塑身计划的齐思莹蹙了蹙眉。
但她并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清冷的开口吩咐,“放门口就行。”
齐婷婷瞬间噎住了。
继而脸色涨得通红,是被齐思莹那吩咐下人般的口吻给气的。
屋内的齐思莹仍拿着笔写写画画着,指尖时不时的敲击着桌面。
对于原主和齐婷婷之间的恩怨,她没兴趣,对于齐婷婷这个人,她更是没将其放在眼里。
但显然门外的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姐姐,你开下门好吗?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
哼,她怎么能不亲眼瞧一瞧某人的狼狈样子呢。
此刻一定是因为见了刚才爸妈、和大哥对她的宠溺,而躲在房间里偷偷哭吧。
门外齐婷婷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大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齐思莹低头睨了桌上的纸一眼,唇角勾了勾,放下手中的笔。
起身,迈步向门走去。
“咔哒——”门应声而开。
齐婷婷脸上得意的笑在房门打开,对上齐思莹那双阴沉的眼眸时戛然而止。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偏偏此刻对面站着的人的眼神却让她生出了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齐思莹将齐婷婷转换的表情尽收眼底。
嘴角嗤笑出声。
齐婷婷不由在心里暗骂:
贱丫头!
果然是泥腿子,看着这身打扮就让人倒胃口,还有脸敢笑话她。
紧了紧捶在右侧的手,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意,眼里恨不得将人撕碎,“姐姐——”
“打住,听你这么喊挺恶心的。”齐思莹挑了下眉,懒懒散散的靠在了门框上,打断了齐婷婷的话,垂眼睨着她。
接着又朝齐婷婷笑了一下,一双杏眼弯起来,像三月的春风般和煦又迷人,“奶奶家住着不合心意?妈没说让你回来么?”
在齐婷婷看来这就是胜利者的挑衅,再加上明明是乡巴佬,却要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她,这让齐婷婷压抑着的满腔怒火瞬间腾然而起,将理智燃烧殆尽。
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瞬间变了脸,神情刻薄。
没了刚才的夹子音,嗓音顿时变得尖利,“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是有多穷酸,还有脸来嘲讽我,你有什么资格,看着爸妈、大哥对我好,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我告诉你,不仅爸妈是我的,大哥是我的,还有牧原哥也是我的,你一个乡下长大的土包子,还肖想着嫁给牧原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看你那张又黑又丑的脸,光是看着就让人恶心......”
齐思莹望向越说越激动, 因愤怒而显得面部表情异常狰狞的齐婷婷,啧啧两声,“这么快就露了真面目,这段位也太低了。”
接着轻蔑的笑了一下,神色瞬间变得阴霾,抬手一把抓住齐婷婷的头发,毫不犹豫的将齐婷婷的头狠狠的按压在门框上。
齐婷婷痛呼一声,表情扭曲。
齐思莹靠近齐婷婷的耳朵,脸色阴沉,轻声警告,“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你区区一个冒牌货,凭什么敢这么猖狂,虽然这对你来说太过于沉重,但血缘这东西就是王冠,你永远也不会有,妄图拥有不该觊觎的东西就是罪啊。”
血缘这东西算是戳中了齐婷婷的痛处,凶狠,愤恨,挣扎,想要反抗,却被齐思莹狠狠的按着,动弹不得,这样的屈辱想要让她疯狂大叫。
很快,齐思莹就给了她大叫的机会。
猛地将她的头发又提了起来,面部朝上,让她得以瞧见齐思莹的脸,头皮处传来的疼痛更是让她再也控制不了的尖叫着哭了起来。
“痛吗?痛就对了。”齐思莹唇边噙着恶劣的笑。
又拍了拍齐婷婷的脸蛋,勾唇笑吟吟的道:“摆清自己的位置,别越界.....”
“齐思莹!”一声怒吼在走廊的另一端响起。
随即男人大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光是听脚步声就能听出来男人满腔的怒火。
原本猩红着眼的齐婷婷在看到男人之后也开始哭诉起来,“思莹,你要是讨厌我,我可以离开这个家的,只要你不要为难爸爸妈妈跟大哥......”
“哟,帮手来了。”
齐思莹缓缓松开了齐婷婷的头发,一脸玩味的笑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
“啪________”
萧旭狂怒,扬起手,一个巴掌便甩在了齐思莹的脸上,满目厌憎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婷婷离开这个家!”
齐思莹被打的头偏过了一边,脚底亦是踉跄了一下,皱紧眉闷哼一声,手掌扶在了门框上,得以稳住了身形,耳朵嗡嗡作响,嘴里涌起一阵咸腥味儿。
看着齐思莹被打,齐婷婷此刻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可她在大哥面前是善解人意的。
掩下眼底的阴狠,抬眸间眼中泪花闪动,拉住萧旭的胳膊,为齐思莹说起了好话,“大哥,思莹她刚刚只是在气头上,她不是故意动手打我的,你不要生她的气.......”
“噗呲——”
齐思莹听着齐婷婷的话笑出了声。
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是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嘴角还渗着血。
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勾起一道讽刺,目光忽的变得森冷,动作干脆利落的再次用右手拽住了一边哭哭啼啼的齐婷婷的头发,扬起了左手。
齐婷婷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哭喊着,“大哥,救我!”
萧旭眼疾手快的伸手钳制住齐思莹高举着的左手,怒火达到了极点,手上的力度也不由加重,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齐思莹,你再动婷婷一下试试!”
与他滔天的怒意不同。
齐思莹闭眼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了满意的笑。
看着此刻居然还能笑得如此惬意的齐思莹,萧旭和齐婷婷都是一阵错愕。
直到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浸湿了他的手掌心.....
视线下移。
一丝殷红的血线缓缓地从他的指缝中轻轻荡荡的流了下来,源源不断地......
萧旭蓦的松开了手,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齐思莹原本包裹在左手腕的白色纱布早已浸染成了血红, 瞳孔微微缩了缩。
齐思莹张开了眼,抬眸直勾勾的看着萧旭。
眼底有挑衅、有讽刺,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唯独没有愤怒。
过了许久,她红唇轻启,慵懒地吐出一句,“我很期待后果。”
萧旭被齐思莹看的心烦意乱,看了眼女人红肿的脸以及手腕处不停渗出的鲜血,眸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掌心紧了紧,又松开。
一把拉过齐婷婷的胳膊,“我们走————”
转身,大步穿过长廊,脚步凌乱踉跄,拉着齐婷婷的手亦是颤动的厉害,犹如败军落荒而逃.......
齐婷婷跟在萧旭身后,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此刻她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一想到齐思莹被大哥打了一巴掌,还有那被狠狠捏出血的伤口,她这心里就舒坦极了。
恨不得那伤口全部裂开,那贱人好失血过多而亡。
那样子就更大快人心了。
但很快齐思莹就让她彻底的笑不出来了。
正当她哭哭啼啼的走到齐建民和杜淑贞面前,满脸委屈,眼圈泛红。
“怎么了这是?被思莹拒绝了?”杜淑贞一脸心疼的询问。
齐建民看着哭得正委屈的齐婷婷,再看看一旁一脸魂不守舍的萧旭,眉头微微蹙起,不悦的询问萧旭:
“怎么回事?”
“我......”
齐婷婷的手指搅着衣角,正欲开口诉说她被齐思莹拽着头发按在墙上摩擦的委屈。
楼梯的最高台阶处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张嫂,帮我拿些医用纱布上来。”
齐婷婷的心里在听到这声音后下意识的一咯噔,心里没来由的一慌,指尖紧紧的掐住了掌心的肉。
她真是高兴得昏头了,怎么没想到那贱人会来告密呢?
不过她才不怕,是那贱人先动的手。
而齐建民和杜淑贞的目光齐齐向楼梯口处望去,但由于距离太远,也瞧不清。
一直沉默着的萧旭开了口,“张嫂,不用了,我带她上卫生院包扎去。”
说完不顾几人困惑的眼神,转身阔步上了楼梯。
走到齐思莹面前,低头扫了眼早已被血水浸透的纱布,以及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看着他的眼眸。
心口处说不出的烦闷。
这女人真是个疯子!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从始至终就想着怎么激怒于他,让他动手。
他却想也不想的就着了她的道。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是愚笨的可以。
试想一个右撇子怎么会用左手去扇人巴掌。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做戏给他看,故意将有伤的左手腕露到他跟前。
她知道他会阻拦,会暴怒......
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更可怕的是这女人哪怕再疼,脸上的表情也没表现出来过。
不会委屈、不会哭泣,更不会屈服。
眸眼里全是看着猎物入网的兴奋。
齐思莹就这么任由着萧旭拉着她的右手下了楼。
嘴角带着一丝坏笑,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轻轻地启唇,漫不经心的的倒数着,“三、二、一......”
当数到一的时候,爆怒声响彻整个客厅。
“站住!”
“谁打的?!”齐建民指着齐思莹红肿的脸怒斥询问。
杜淑贞闻声上前瞧见齐思莹红肿的脸以及被血浸透的手腕,吓得一声惊呼,“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彻底慌神了,急得六神无主,一边哭,嘴里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是伤口崩开了吗.....呜呜——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快上医院,咱们去医院。”
“我打的。”萧旭松开了齐思莹的手。
“啪————————”
语音刚落,齐建民想也不想的给了萧旭一巴掌。
脸色铁青的瞪着萧旭,是愤怒,更是对他有着从未有过的失望,“她可是你妹妹!”
萧旭沉默着没开口,不应声,也不反驳。
齐建民没再看萧旭,扭头对一旁的保姆沉声吩咐,“张嫂,你给卫生室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个医生过来,处理伤口。”
现在去医院太远,大院里就配有卫生室,得先把血止住才行。
作为军人,更是部队核心的领导,齐建民当然不会像杜淑贞一样咋咋呼呼,时刻都保持着沉着冷静。
张嫂听后立马去拨了电话。
齐婷婷看着怒火中烧的齐建民,吓得身体一颤,傻眼了。
长这么大,她还从未见过齐建民发这么大的火,无论是对萧旭还是对她,爸爸都是温柔的。
特别是对她,齐建民别说打了,就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从未在她面前黑过脸。
可现在呢?
齐建民吩咐完张嫂。
转身就将目光投向了她。
脸上没了温柔慈爱的笑。
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决绝,“你回奶奶家住一段时间,一会儿我让你小张叔送你过去,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往家里打电话。”
齐婷婷听到这话时,心头发酸,捶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回奶奶家?
难道不是这里才是她的家么?
有事打电话?
就是让她以后别往大院儿里跑了?
又用余光扫了眼一旁拉着齐思莹急得直哭的杜淑贞。
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妈妈,现在眼里也只有那贱人了,完全不在意这里站着的她了。
也没人在意她是否受了委屈。
这一切全是那贱人的错。
齐婷婷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心里是无休止的恨。
可她却要表现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逼迫着自己强压下心里所有的恨,脸上艰难的露出一抹笑,“我知道了,爸爸。”
齐建民颓然的叹了口气,移开了在齐婷婷身上的目光。
练兵都没有处理家事难。
卫生所的医生很快就带着医药箱来了。
给齐思莹换下了满是血的纱布,重新进行了包扎。
杜淑贞在一旁心疼的一直掉眼泪,全程都没有看齐婷婷一眼。
等她反应过来后,齐婷婷早已被司机接走了。
而在医生处理完齐思莹的伤口后,齐建民送走了医生。
黑着一张脸让萧旭跟着他进了书房。
书房门一关。
屋内紧接着就响起了砸东西的声音。
以及齐建民的怒骂声:“跪下!”
!!!
好不容易在医生那句无大碍停止了哭泣的杜淑贞,在听到丈夫的怒吼时,心里又是一惊。
着急忙慌的就从沙发上起来,跑向书房。
杜淑贞打开书房门时,地上一片狼藉,萧旭跪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老齐,小旭都已经二十六了,不再是六岁了,哪还能跪着,像什么话.....”
“你也知道他是二十六了,却能狠得下心对他妹妹下死手!”
敞开着的书房门,让坐在客厅的齐思莹能更加清楚的听清里边的话。
可她看着书房内发生的一切,脸上全是漠然。
萧旭从书房里出来,迈步向二楼走去。
打开卧室的门,反手关上时房门传来阻力。
回头,见齐思莹单手撑着房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眼里带着厌恶,语气无温,“你的房间在斜对面。”
齐思莹像是没瞧见般,视线向萧旭的白衬衫扫了一眼,语气玩味,“我看到你背上有血印了。”
“如你所愿。”萧旭瞪了齐思莹一眼,冷漠说完,继续关门的动作。
齐思莹将受伤的那只手挤了进去,萧旭见状立即松了手上的力道,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走进去。
齐思莹脸上闪过胜利者的笑,进来关了门。
萧旭背对着她脱下白衬衫,背上是触目惊心的两条红痕。
齐思莹冷淡的看了两眼,脸上看不出情绪,随后拿出手里的药膏,递给萧旭,“刚替你问医生要的。”
啪嗒一声。
萧旭转身想也不想的打掉了齐思莹递过来的药膏。
恶狠狠的看着齐思莹,“不需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是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地上滚落了几圈的铁皮药膏更像是对他的讽刺。
要不是她,他今天能挨父亲的骂?能挨父亲的打?
还提前准备了药膏,不就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被父亲惩罚吗。
在他打下去那一巴掌开始,这一切都在这疯女人的算计之中。
为了报复他,不惜让自己再次受伤。
齐思莹微微歪头,收回了空中空空如也的右手,也不气馁,面露微笑。
萧旭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衣服换上,将换下的沾了血印的衣服随处扔在了床上。
阴沉着脸对齐思莹下起了逐客令,语气讽刺到了极点,“怎么?还不出去,是要看着我睡觉么?”
齐思莹懒洋洋的靠着房间里的写字台,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写字台上敲击着。
半晌后,手指停止敲击,抬头笑看着萧旭,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萧旭,咱俩做笔交易吧。”
不是询问,更像是通知。
“咱俩没什么交易可做。”萧旭听后不屑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想也不想的拒绝。
齐思莹拿出笔筒里的钢笔,在手里把玩着,不急不慌,“何必这么着急拒绝,不妨听一听?”
“滚出去!”萧旭彻底恼了,两步上前将房门打开,脸上全是不耐烦,他不想再跟这疯子说一句话。
咚的一声,齐思莹将手里的钢笔准确无误的丢进了笔筒。
不急不缓的朝着萧旭走了过来,身子擦着萧旭而过,轻飘飘的吐出一句,“陈牧原我可以放弃。”
“条件?”萧旭铁青着一张脸开口。
既然都说了是交易,他可不信齐思莹会这么轻易的放弃陈牧原。
齐思莹停下步伐,笑着转身,薄唇张了张,“一万。”
继而又补充,“明天天黑前,我要见到钱。”
再镇定如萧旭,在听了齐思莹云淡风轻的报价后,也绷不住了,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人道:
“齐思莹,你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你怎么不去抢呢,你在乡下长这么大见过这么多钱吗,你知道一万是多少钱吗?!”
齐思莹脸上仍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一万就是一万啊,就是因为我从小到大都在乡下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才想问大哥你要啊。”
“还是说大哥觉得自己最最疼爱的妹妹的幸福不值一万?”
“齐思莹,别想着激我。”
萧旭明显已经不吃齐思莹那套,他表示,吃了一次亏就算了,同样的错误,绝不犯第二次。
齐思莹点了点头,蹙了蹙眉,提出其他建议,“要是大哥实在舍不下这一万,就将你那辆汽车给我也行。”
萧旭听后差点没吐出血来。
这疯子还真敢想。
他那车子多少万?
落地整整十四万,要了他大半条命,现在被眼前的疯丫头给提出用这车抵一万块,更无语的还是以一副极其不愿意的模样提出。
齐思莹当然知道萧旭不可能把车给她,她也不过是恶心恶心他罢了。
萧旭皱了皱眉,冥思了片刻,“五千。”
这是他目前能拿出最多的流动资金了。
要是真拿出五千块钱就能让她主动放弃陈牧原,萧旭肯定是乐意至极的。
五千块对他来说算是笔不大但也不小的数目,可要是五千块能不让爸妈不再为难,能让婷婷开心,那这五千块就花得值。
齐思莹爽快点头,“成交,明天把钱带回来给我。”
这下换萧旭错愕了。
怎么他又有一种进了这疯丫头的圈套的感觉呢。
齐思莹之所以答应的如此爽快,无非就是知道这价位是萧旭现阶段能腾出来的最大资金了。
萧旭生意虽然做得挺好,也有钱,但并不代表手里会有很多流动资金。
要他明天晚上就将钱备齐,时间紧促的情况下,凑出五千就是他的上限了。
至于一万?
那就是个试探的数字。
当然了,要是萧旭眉头都不皱的一下子就答应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不过那也只能证明萧旭人傻钱多,但对于她来说,无论是一万也好,还是五千也罢,怎么算都不会亏。
不管和不和萧旭做这笔交易,她最后都不会嫁给陈牧原,别说她对陈牧原没有爱,她对陈牧原这个人也不熟。
所以,她为什么要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更不谈对方也不爱自己。
而且最现实的就是,这一场婚姻也不能为她带来任何的利益,她为啥要赔上她的一生。
但这事却能和萧旭做一笔交易,当然是能讹多少讹多少了,再多不嫌多,再少也不嫌少。
至于会不会有负罪感?
这种东西在齐思莹这里是从来没出现过的词.....
萧旭忽略掉心中的那股子挫败感,拧眉道:“没问题,不过你必须得说到做到。”
齐思莹也不废话,“只要明晚如约拿到钱,我就会向爸妈主动提出。”
萧旭突然很认真的打量起齐思莹,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你究竟是谁?”
眼前这个心思缜密,处事果决又狠辣的人绝对不是他前些日子从乡下亲自接回来的齐思莹。
可要说是换了人,为何脸还是那张脸,一点也没变。
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以前都是这女人故意装的。
故意装成看上了陈牧原,跟婷婷抢,故意将这个家搅得不得安宁,原因就是为了此时这一刻?问他要五千块钱?
齐思莹可不知道萧旭此刻正自己一个人脑补着。
往前走了两步,踮脚凑近萧旭耳边,嘴角噙着笑,似呢喃般一字一顿,“疯——子。”
说完后往后退了几步,唇角的笑彻底绽开来,肆意又张狂。
还真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转身,不疾不徐的迈步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在进房门的最后一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萧旭。
“对了,顺便提醒一下齐婷婷,让她最好本分一些,别来招惹我,否则——”双手一摊,耸了耸肩,一副你懂我意思的模样。
说完也不给萧旭答复的时间,转身进了房间。
很快,咔嚓一声,门上了锁。
第二天傍晚,萧旭如约给齐思莹提了一大袋子钱回去。
这年代最大面值就只有10元一张的,5000块钱还是有好几叠。
晚饭时。
齐思莹也没让萧旭失望。
没有过多的阐述,直奔着主题宣布,“我不想嫁给陈牧原了。”
话音刚落,啪叽一声,杜淑贞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就连齐建民也抬头看向她。
两口子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特别是杜淑贞,尤为的想不通,这前几天还要死要活非陈牧原不嫁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想通了,改变了想法。
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询问:“是不是昨天婷婷来跟你说了些什么?”
杜淑贞也只能将此事往齐婷婷的方向想了。
昨天几人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逼迫得一向理智的大儿子动了手,定是两姐妹闹了不愉快。
手心手背都是肉,杜淑贞也想做到一碗水端平。
但从这段日子一家人的相处来看,她也知道要做到真正的一碗水端平,是绝对的不可能。
只要是个人就都会有私心,而她现在感情上的天平明显是更偏向于思莹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女儿的。
但这也不代表她就不爱婷婷这个养了二十年的女儿。
只是一想到亲生女儿这些年受的苦她就想尽一切的想要去弥补二十年的空缺,因此目前她的心思自然而然是更侧重于在思莹身上。
齐思莹盯着杜淑贞担忧的神情,语调平静的重复:
“没,就是我自己的选择。”
杜淑贞仍是不敢相信,“这.....”
齐建国板正着一张脸,认真的询问,“你真的想好了?”
嗯,齐思莹点头轻嗯一声。
齐建国叹了一口气,“你能想通也好。”
杜淑贞来回看着饭桌上的三人。
忽而泪花盈满了眼眶,侧身紧紧拉住了齐思莹的手,“太好了,你能自己想通就太好了。”
夫妻俩都为女儿能想通此事而高兴。
说心里话,无论是齐建国还是杜淑贞,两人都不太希望齐思莹嫁到陈家的。
在夫妻俩看来,并不一定家庭条件好的,就是最好的选择。
第一:女儿没有文化,过去在乡下的养父母没有送她去上过一天学。
第二:长相不算出挑,虽然不丑,算中规中矩,但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身上的乡土气息。
且刚来时乡下口音还特别重,不过这个问题慢慢有所改善,直到前几天也不知是受了刺激突然开了窍还是啥,说话居然完全没了口音。
这在她跟齐建民面前算是惊喜,但在陈家人面前,却什么也算不上。
总而言之就是,她跟陈牧原两人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同,受到的知识文化也不对等,思想和认知不在同一层次,长期下去,会让两人没有共同的话题。
倘若两人的婚姻是处于相爱的前提下,那么陈牧原或许还会有耐心包容、引导,寻求共同进步。
但显而易见的是,不但陈牧原对她没有感情,就连陈牧原他妈也瞧不上,明里暗里的暗示过无数次不想让她嫁过去。
强行嫁过去,只会造成丈夫不疼,婆婆不喜的局面。
哪怕陈家的话语权都掌握在陈司令那里,公公虽然答应了,但作为军区司令的陈父,哪有时间天天管家里的事,还不是跟他们家一样,多半由家里的女人操持。
女儿那点心眼子,哪能算计得过陈母。
再者女儿本就在外受了二十年的苦了,作为父母的他们当然是希望女儿未来的日子是幸福的,可不想让女儿嫁进陈家受委屈。
比起陈家,倒不如在齐建民部队里挑一个为人踏实、人品不错的普通军人家庭。
军衔不及齐建民大。
这样只要女儿受任何委屈,他们也能毫无顾忌的为女儿撑腰。
齐思莹的视线凝在了被杜淑贞紧紧握住的手上。
极其不自在的想要抽出。
耳边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俏寡妇”的声音。
【叮——主人,恭喜你,目前亲情任务已触发,你可以正式开始做任务赚取积分,快来开启你的致富之路吧。】
齐思莹脖子机械般的歪了歪。
亲情任务?
【是的,只要主人你每做一次有助于增进与亲人之间感情的事,就能增加与亲人之间的亲密值。
一点亲密值可兑换一积分,多做就能多得哦,每天最多可获得10亲密值,当日亲密值数达到上限系统将会不再统计......】
齐思莹:.......
“哪些行为可以增进亲人之间的关系?”
【比如主人你现在这样的亲密拉手行为就可以增进母女之间的感情,亲密值也能加一呢。至于其他的,主人你可以在有空的时候查看详细的介绍。】
不知是那日齐建民的决绝起了作用,还是萧旭的代为转告起了作用。
齐婷婷真的是自从那日过后就没有回过大院儿。
萧旭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或许是忙着挣他那五千块钱的损失,亦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家看见她。
无意间听张嫂提起,某人是完全的以厂为家了。
齐建民最近也挺忙,忙着为今年的国庆阅兵做准备,也不天天回家了,几乎驻扎在了军部。
所以家里只剩下了她、杜淑贞、张嫂三个女人。
齐思莹自是乐得自在,依着她的性子,自然是家里人越少越好。
因有任务在身,为了获取亲密值,迫使得齐思莹不得不对杜淑贞主动起来。
甚至主动开口叫了妈。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称谓,但却让齐思莹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妈妈”这词对她而言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她出生不过半岁,父母就因为飞机失事,遇上了空难,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因此她活到三十岁,从未开口叫过一声“妈妈”。
熟悉的是,从小到大,总能听到身边的人叫“妈妈”。
而且她发现,当她当着杜淑贞的面,开口叫出这一声的时候,她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变了。
她也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
但她知道,后来她喊得越来越顺口。
内心会有一丝小窃喜,嗯...甚至可以用有些甜蜜来形容?
她不知道形容的对不对。
她提出想要出去逛街买衣服、买饰品。
杜淑贞知道她坐车晕车,于是会带着她挤地铁、地铁不到的地方就干脆陪着她走路。
会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给她买零嘴。
商场内,她看上的衣服、鞋子、包包、饰品,杜女士会毫不犹豫的通通给她买下来。
这种感觉不由让她想起了过去的爷爷。
爷爷也是这样将她宠到了没边。
但又不同于爷爷。
爷爷不会像杜女士一样絮絮叨叨,不会在她受伤后抱着她哭......
这大半个月以来,齐思莹不仅把衣橱里的衣服换了个遍。
更是将房间里的窗帘、摆饰等也全给换了。
也买了不少“奇奇怪怪”东西回来。
以至于家里发生了不少的误会事件。
比如——
当某人脸上涂满了自己自制的面膜,前来给杜女士开门时,险些没把杜女士当场给吓晕过去,以为是自己见着了鬼。
再比如。
某人为了练形体在房间的顶上吊了一块床单布下来,准备练习空中瑜伽。
杜女士在见到那布时,吓得脸都白了,抱住她哭天喊地,以为她要上吊......
但经过齐思莹这大半个月的折腾。
别说,脸上的皮肤细腻了不少,也稍稍白了一些,身体的线条也慢慢有了点雏形,至少体态出来了。
不再弯腰驼背,脖子不再前倾。
整个人的精气神立马就显现出来了。
这一结果让齐思莹很满意。
可也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那就是她发现怎么镜子里的她越照怎么越像前世的她了?!!!!
想到自己刚穿来照镜子时的样子。
这简直不要太可怕。
“她”居然会丑到有一天连自己都认不出来是自己的地步......
为了尽快变回前世自己的美貌,美白的事情迫在眉睫,某人表示不仅脸要白,全身上下都要白。
————————————
一名女孩用不相信的语气指着目标人物的背影:“嘿,你们快看,那个人是不是乡下带回来的村姑?”
在座的人都朝着女孩指的方向看去。其中一人噗呲一声,将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片刻后,她用一双眼睛正视着女孩。
然后,她看着吧台前的背影说,“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什么眼神儿,那村姑能有这么好的气质,有这么好的眼光,瞧她身上穿的衣服比咱的还洋气,我都没见过这种款式的,怎么可能是她,那村姑只爱穿那套绿色军装到处显摆。”
另一个女孩儿点头附和,“就是,先不说穿着打扮,这里可是咖啡馆,村姑哪能喝得惯这些。”
接着又带着艳羡的目光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我还没在大院里见过有这么好气质的美女呢,哪怕是婷婷,在她面前,也是没法比的。”
在咖啡馆的角落。
几个女孩儿愉快的谈论着。
“也是。”
最先提起此话题的女孩儿略微尴尬的点了点头。
她刚才无意间抬头,正好瞧见人推门走了进来,虽然只瞧见了侧脸,但她就吓了一跳。
那张脸实在和那村姑的脸太像,但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气质方面,都和她印象中村姑的形象完全不符。
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这也是她为何要迫切的寻求同伴们的意见了。
现在听到同伴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她的心里平衡了不少。
可不就是眼神不好,认错人了么。
悻悻的收回视线,拿着勺子搅了搅桌上的咖啡,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勺子重重的往咖啡杯里一摔。
脸上显露出为好友打抱不平的愤怒。
“你们说那村姑是不是也太不自量力了,自己长了一副寒碜样,还想着嫁给牧原哥,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不要脸。”
她呸。
要不是那货最近都不出门,要么就是和齐母一块出门,她们早就将她撕得稀巴烂了。
真给她长脸了。
把婷婷给逼去了奶奶家,害得她们姐妹团这些天都少了一员。
齐思莹未曾察觉,她身后隐藏着一群既“爱”她又渴望吞噬她的饥饿野兽。
她开始点了一杯黑美式咖啡,然后与咖啡店的服务员交谈,希望购买他们的咖啡渣。
没错,这是她美白的第一步,她打算用咖啡渣制作磨砂膏,以去除皮肤上的老废角质。
服务员听到后有些惊讶。
他意想不到还有人想要购买咖啡渣。
然而,稍作反应后,服务员热情地答应了齐思莹的请求,愿意免费赠送咖啡渣给她。
毕竟,咖啡店每天都要将咖啡渣扔掉,既然有客人需要,那就可以免费提供了,但是需要她亲自前来取货。
和服务员谈妥后,齐思莹就在吧台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就在她准备好好享受这难得的下午时光时。
一群穿衣打扮都很有范儿的年轻女孩儿走了过来,站到了桌子跟前。
以这个时代的审美来看的话,这些女孩儿确实穿着挺潮,但还是入不了齐思莹的眼。
几个人毫无顾忌的打量视线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淡淡的掀了掀眼皮,瞧清了为首的女孩儿,无论是长相还是身高来说都在这群人中最为出挑。
当然了,据原主的记忆,家庭条件也是其中最好的。
“喂!刘大花,你眼睛瞎了吗,看见我们也不知道叫人!”
齐思莹的沉默让一众女生很不高兴。
一想到刚才自己艳羡夸赞的人就是昔日最瞧不上的村姑,这比让她们吃了苍蝇还难受。
“喂,村姑,说你呢,真以为自己到了京市、回了齐家就是山鸡变凤凰了,在山鸡窝里长大的再怎么装,那也是满身的山鸡味,永远成不了凤凰的,你说是吧,村姑?”
吴艳艳高高在上的看着她,满眼轻蔑。
齐思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很放肆。
刘大花?
嗯,原谅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要不是原主下意识的肌肉记忆提醒了她,她还真不知道是在叫她......
当初自己还说这名儿挺好听来着,如今被人一喊,倒觉得是有那么一丢丢不好听。
“你笑什么!”不但被村姑忽视,还被村姑嘲笑,吴艳艳更加气愤了。
这村姑什么时候这么猖狂了,以前在院里碰见她们,哪次不是夹着尾巴做人,无论她们怎样用言语羞辱她,还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怂包,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别以为你把婷婷逼走了,你就能如愿嫁给牧原哥,牧原哥才不会看上你这个穷酸货呢!”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货色,哪里能配上牧原哥!”
身后的两位女孩儿也站了出来,同仇敌忾的用话语辱骂着。
齐思莹笑够了,将脸上的笑意即刻收拢。
站起身来,眼眸微眯的睨了刚才说话的女孩儿一眼,冷厉的脸上看上去是一片肃杀之气。
两女孩儿被齐思莹看得心里直发毛。
片刻后,齐思莹嗤笑一声,来回上下的打量着一众人,“我配不上,难道你们配得上?”
众人眼珠子顿时就瞪了起来,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死村姑怎么还有脸反过来嘲笑她们了。
“死村姑,你.....!”其中一女孩儿瞪眼看着齐思莹。
“难道我说得不对?在这大院里你们家是什么身份,我们家又是什么身份,你们心里没点数?瞪我?瞪我没用,谁让我会比你们会投胎呢,谁让你们爹的军衔没有我爹的高呢,你们说是吧?”
不给她们留话的机会,齐思莹又紧接着讥讽道:“知道你们是什么吗?一群巴结齐婷婷的狗,关键还是一群脑子都不怎么好使的狗,别忘了齐婷婷可没留着齐家的血,你们这么上赶着去舔一个冒牌货,还真是天生当舔狗的好料子。”
吴艳艳一脸惊愕。
这里头,唯有她爸和齐父的军衔比一比。
此刻,其余几人心里有恨,更有不甘,但都不敢吱声儿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第一次跟着吴艳艳一块儿辱骂时,她们还有所忐忑,毕竟自家没有对方家世好,权力也没有齐父大,再怎么也是齐家亲生的,她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可当她们发现对方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着她们羞辱,这也让她们渐渐的忘记了身份,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原主过去一幕幕不堪的画面在齐思莹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来。
认亲回大院儿生活的这段日子,原主没少受到眼前这些人的各种羞辱、难堪,践踏着她的尊严。
而这些想都不用想,少不了齐婷婷在其中挑唆。
原主割腕自杀,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此事。
所有大院儿里的人都远离她,没人搭理她,更是联合起来一块孤立她......
但齐思莹完全对原主同情不起来,明明自己就有比这些人更好的武器(家世),却不知道拿起有利的武器反击,只是一味的忍受,任由着自己懦弱,让别人践踏。
这让一向不懂得屈服为何物的她不仅不同情,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原主纵容的后果,属于是咎由自取。
要换做是她,即使自己没有利器反抗,有了轻生念头那一刻,她也不会让欺辱她的人好过,在那之前,她一定会拉上这些人给垫背,而不是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死去。
这么做,只会让坏人心里更惬意。
而事实证明,除了齐家夫妇在意,其他都是更希望她死的。
用死来做威胁
_____能威胁的只有在乎你的人而已。
让真正在乎你的人痛苦,却让那些厌恶你的人痛快,这是什么逻辑。
吴艳艳眼神剧烈的晃动着,直到此刻她都还不敢相信,刚才那话是从昔日里那个怂包嘴里说出来的。
大吼着,“齐思莹,你不要太过分!”
随即又对身后的众姐妹道:“大家别愣着了,今天我们就让她瞧一瞧,嘴巴贱的下场!”
吴艳艳一声令下,身后的人却没人敢动。
齐思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犀利,看向她们,不屑至极。
看,多轻松的事。
用血脉就能轻松压制,都不需要动手。
吴艳艳眼见着没人站出来帮忙,气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怒不可遏。
一群没用的废物,这就被吓住了。
她们不敢动,怕这贱货,她吴艳艳可不怕,那就让她自己来打好了。
两步上前,拉进与齐思莹的距离,脸部狰狞,向着齐思莹抬起了手。
“今天,就让你知道嘴贱......”
“喂,吴艳艳,你神经病吧!”
突然,一道声音加入进来,举手阻止了吴艳艳在半空中的手。
“语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同于刚才的嚣张跋扈,吴艳艳在见到来人时,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陈语儿蹙了蹙眉,松开了吴艳艳的手,斜眼扫了吴艳艳等人一眼,“就你们那瞎眼程度,能瞧见我在这里?”
这下气氛直接紧绷得难以言喻起来,吴艳艳神情尴尬,脸上青红交错,其余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陈语儿笑了笑,“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人说错了吗?你们不就是齐婷婷养的狗吗,而且还是蠢得不行的狗,被人拿着当枪使还不自知,不过有一点倒是挺符合狗的特性的,比较忠诚。”
一群人就任由着陈语儿羞辱着,脸色再僵硬,心里再不痛快,也不敢怼回去。
一旁的齐思莹冷眼旁观。
眼前的一切她太熟悉,这就是权力和资本的力量。
权力越大、资本越强,就意味着越能随心所欲。
比如刚还极度嚣张的吴艳艳到了陈语儿面前,只能任由着陈语儿辱骂,一点也不敢反抗,这是因为陈语儿家的权力比她家更大。
为了权和利,人心可以邪恶到没有底线。
朋友可以用来背叛,亲人可以用来扼杀......
曾经的她被爷爷保护得很好,不食人间烟火、天真到有些可笑。
但这一切都在她上高中那年改变了。
那年,从小在国外生活的她,被爷爷接回了国,进入了齐氏集团所创办的希亚国际高。
那时的她骄傲又自负,为了在爷爷面前展示她这几年在国外没有胡混,便参加了西亚一年一度的招生考试。
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拿到了希亚的入学资格。
等到进入学校以后才知道,这考试只是针对社会贫困生的考试,而且名额只是少数。
里边在读的更多的是财二代和官二代。
但这些都没让她放在眼里。
那时的她阳光活泼又开朗。
开学没多久,就交到了在学校的第一个朋友——邱菁瑜。
一个同样和她一样,今年刚入希亚,笑起来有些腼腆,性格文静,成绩优异的女孩子,只是家世条件在金字塔的希亚属于中下层。
但她不在乎,她齐思莹交朋友向来不看别人的家世。
在她看来,这是对人的基本尊重。
这是她回国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因此她对待新朋友格外的认真,有什么好东西会跟她分享,会和她一块儿去食堂吃饭、一起上厕所,会谈论喜欢的男孩儿,会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除了没有邀请邱菁瑜去她家里。
她几乎是掏心掏肺的对邱菁瑜好。
在邱菁瑜遭受着那群财二代的霸凌时,是她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挡在了邱菁瑜的前面,痛扁了一顿那些霸凌者。
她以为两人在经过这一件事后,革命的友谊会进一步的得到提升,毕竟两人这也算共患难了。
而她也准备邀请邱菁瑜周末去家里参加她十六岁的生日party。
但她却没想到,在她生日的前一天。
她兴冲冲的拿着帖子,跑到和邱菁瑜提前约好的咖啡厅。
等到推开门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有多傻。
邱菁瑜和那群霸凌她的财二代坐在了一块儿,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而她,就像个跳梁小丑。
最让她绝望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和那群曾经霸凌过自己的人一起联合起来霸凌她。
第一个对她泼咖啡、第一个扇她耳光、第一个站出来对她言语侮辱,将她情窦初开的喜欢描述成了各种不堪......
更可笑的是她并不是被那群财二代给逼迫的,而是自愿的。
只因为想要攀附权贵,便可以没有一点悔恨之心的出卖她、甚至主动伤害她......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最后把请柬递给邱菁瑜那一刻,邱菁瑜由震惊、到懊悔、再到绝望的表情。
那一刻,她心里是痛快淋漓的。
后来,她再也没有过任何的朋友,身边有的只是一群不入眼的舔狗.....
看着吴艳艳等人越发僵硬的表情,陈语儿觉得可以了,皱着眉嫌弃道:“你们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把咖啡馆搞得乌烟瘴气的。”
话音刚落,一群人总算是舒了口大气,跑得比兔子还快。
人群散去,齐思莹重新坐回了位置,并没有招呼一旁的陈语儿。
陈语儿却不是个见外的。
主动去隔壁桌端了咖啡,拿了桌上的东西,再次走了过来。
也不询问齐思莹的意见,便坐到了齐思莹的对面。
双手搭在桌子上,没了方才的清冷,此刻的陈语儿完全没了架子,跟个小迷妹似的,“哇撒,你刚才回击吴艳艳她们回击的太厉害了,我现学现卖还可以吧?”
说着说着,手又往前挪了几分,眼里冒着星星,“话说你们乡下来的,怼人都是这么厉害的吗?你什么时候有空多教一教我呗,我好等开学的时候跟那群王八羔子决战去......”
陈语儿就这么自顾自絮絮叨叨的向齐思莹单方面持续输出着。
就在齐思莹实在受不了,头疼得想要撵人之际。
俏寡妇再次出现:
【叮——系统发现新目标,新任务(友情任务)即将开启,请宿主和你对面的这位小姐成功建立起友谊,并持续来往,以此增加亲密值,和亲情任务同理,每增加一点亲密值可以获取一积分......】
齐思莹:拒绝。
【主人,你真的要拒绝吗?拒绝以后就意味着你将.......】
齐思莹烦得不行的蹙了蹙眉,“行了,闭嘴!”
呵——
美其名曰她有拒绝是否做任务的权利。
实际呢?
她拒绝的是任务吗?
不,她拒绝的是财产。
她敢拒绝吗?她能拒绝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这半个多月以来,她已经和杜淑贞的亲密值增加到了170点了,意味着她已经有了170个积分了。
现在双线任务并驾齐驱,就意味着她每天能挣二十个积分。
罢了,看在财产的面子上,她忍。
忍不了怎么办?
那就掐到自己能忍为止!!!!
“咦,你怎么都不说话的?”陈语儿后知后觉的发现只有自己一人说了半天。
对面的人从她出现到现在一声未吭。
不等齐思莹开口呢,又自己怀疑上了,“你是不是不认识我啊?”
接着咧嘴对着齐思莹俏皮一笑,友好的伸出了手。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陈语儿,在吉省上大学,只有放假我才会回家,所以你可能没见过我,我是陈牧原的妹妹,陈牧原你认识的吧?
我听说你喜欢我哥,还为了我哥割腕了,你真傻,陈牧原有什么好的啊,就一榆木疙瘩,跟爸一样,古板得很,还凶......”
“不过比起让齐婷婷那种爱慕虚荣、虚伪至极的女人嫁给我哥,我还是喜欢你给我当嫂嫂。”
齐思莹面对如机关枪扫射一般的话痨陈语儿,怎么也算是活了两世的她,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像陈语儿一样的人。
这自来熟、又口无遮拦,喜欢和讨厌都摆在了脸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程度,让她头一次尝到了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应付此人的滋味。
女孩儿齐耳短发,配上一张素净的苹果脸,看起来很是俏皮可爱,而且依着刚才站起来时的身高来看,并不是高个子,属于小鸟依人型的那种。
这不由让她又想起了高中以前的她......
眼看着她思绪缥缈,某人举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呢?是因为刚才的事吗?”
“她们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们那是嫉妒你呢,你看你多好看啊,衣服好看、手好看、腿好看、连头发丝儿都好看......”
“噗呲”一声。
齐思莹彻底被陈语儿的夸张给逗笑了。
“你笑起来就更好看了。”某人的彩虹屁又给吹了起来。
齐思莹终于抬起了头,眼睛直视着陈语儿,简短有力的做了自我介绍,“齐思莹。”
“嘿嘿,我知道。”陈语儿嘿嘿一笑,指了指身后的角落位置,主动坦白,“我刚才在那边把你们的话都给听完了。”
而且她在发现眼前的人就是齐家新认回来的女儿时,她就来了兴趣。
无论是在她妈的描述下,还是自己在回大院后听到的别人的叙述,都和现在自己瞧见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明明就很好看,很有气质,却硬要被人说成是村姑、丑八怪。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齐婷婷带的头,目的就是羞辱她、孤立她。
因为齐家亲生女儿的身份让齐婷婷感受到了威胁,怕自己在家里地位不保,就煽风点火的排挤、造谣。
吴艳艳她们那群没脑子的蠢货,从小到大就被齐婷婷那两面三刀的虚伪女人牵着鼻子走,自然就被当着枪使了。
齐思莹身子往后仰了仰,背靠在椅背上,两腿优雅交叠,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又放下。
视线凝向陈语儿,杏眼无意间挑出几丝妩媚,单刀直入,“你很讨厌齐婷婷?”
陈语儿直接被齐思莹这一系列的优雅又从容的动作给迷住。
天啊,这哪像是村姑啊,这举手投足间简直比她们系主任上庭时还有范儿。
要是村姑都有这般气场,那她陈语儿宁可去当村姑。
可惜了,正是因为她从小性子就皮,又喜欢跟男孩子一块儿玩枪战游戏,用她妈的话来说,完全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光是看着就不着调。
可某人大学专业偏偏选了庄严肃穆的法学系,一心想做一个伸张正义之人。
所以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那种强势的气场,一个眼神就能秒杀对方律师及对方当事人的强大气场。
而不是她的当事人一瞧见她就觉得她不厉害,不沉稳,不靠谱,没实力,呜呜——
强行把自己从思绪中拉回来。
点了点头,脸上是极为明显的不屑之色,看得出来,她对齐婷婷有着诸多的不满。
当然,这也是齐思莹对她感兴趣的一点,大院里甭管是男女老少,就没有不喜欢齐思莹的。
眼前的陈语儿无疑是个另类,往往最独特的就越是能触发人的好奇心,齐思莹也不例外,是个人就会有好奇心。
“我从小就不喜欢她,虚伪得不得了,而且也虚荣得紧,总喜欢搞拉帮结派那套,联合起来今天孤立这谁,明天孤立那谁的,总之就是只要跟她作对,不听她指挥的,她就对人家搞针对,花花肠子太多,反正就是让我喜欢不起来。”
小时候她妈为了制止她,不让她跟大院里的男孩子玩,让她去找女孩子玩。
可跟着齐婷婷她们一块玩了几天,她就宁愿自己一个人待在家,也不愿意跟她们一起玩了。
她就看不惯齐婷婷那一套,玩个过家家,每次都是自己扮演最厉害的那个角色,要身边的人全围着她转。
和陈语儿在咖啡厅里聊了一个多小时,陈语儿依旧没有要散场的意思,反而有着越聊越兴奋的趋势。
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陈语儿负责说,齐思莹偶尔搭两句。
哪怕就这样,陈语儿都能一直保持亢奋状态,不敢想齐思莹要是认真和她聊起来,这丫头得疯成啥样子。
这丫头从她的儿时趣事一直说到了大学的校园生活,只是在谈及学业时多少带了点沮丧。
通过谈话齐思莹也从中得知。
陈语儿今年十九岁,比她要小几个月。
虽然是个话痨,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
目前就读于法学界的最高学府“五院四系”中的吉省大学法学系。
瞧见陈语儿灰心丧气的样子,一向冷淡的齐思莹破天荒的开口。
“不错的专业,典型的先苦后甜,胜者通吃的长线专业。
你入学的第一天就该知道,这专业要背最厚的书、参加最难的考试,更重要的是必须在精神上脱胎换骨。
你必须经受各种痛苦的经历,无法承受的人趁早出局。
当然,你也不必为此感到苦恼,现在国内的律师很少,几乎没什么竞争力,等你一毕业,自然就能进入公检法系统.....”
对面的陈语儿瞪大眼睛,嘴巴越张越大,最后干脆直接捂住了嘴,激动的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眼里全是震惊和兴奋的光芒。
她实在是太激动了。
完全不敢想这些话居然是从一个“大院里公认的大字不识的文盲”嘴里说出来的。
齐思莹自是留意到了陈语儿的目光,渐渐的选择了不再言语。
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瞧见小姑娘萎靡不振,居然会让她动了恻隐之心,真是昏了头。
说出这些话,一会儿还得为自己找借口圆过去。
这种多管别人闲事的事情,她都十几年没做过了。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陈语儿就激动的拉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感动到不行的望着她,“呜呜——你居然还了解法学专业,还能说出比我们任教老师还有哲理的话。”
这段话太有深意了,简直就是说出了她当下的心声。
入了学,才知道她的这一选择有多艰难,天天背不完的法理、法条,比她参加高考前的学习还要紧张。
这让从小也算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她,体会到了苦为何滋味。
但还不敢回家里抱怨,路是她自己选的,当初全家人都极力反对她一个人去吉省,一致认为让她报考本市的大学,这样就可以留在家里了,连校都不用住。
她却瞒着家里所有人偷偷报考了吉省的大学,并且选了她认为最酷的专业。
得到鼓励的她,觉得此刻身上拥有了用不完的力量,今晚回家就点灯熬夜背起来。
她不能退缩,她必须要在精神上脱胎换骨!!!
实现她自己选择的梦!!!
齐思莹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心灵鸡汤,完全把陈语儿喂了个饱,不疾不徐的解释着:“不太了解,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我偶然间在一本书上看见过,然后就记下来了,至于是哪本书,我已经记不住了。”
这话当然不是她说的,是后世只要学法学就能知晓的张明楷教授所说。
当然,这位后世法学理论届的泰斗人物还得等到明年才毕业,现在还未出名,再则,齐思莹还不确定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张教授这个人的存在。
因此,她直接把话给堵死了。
陈语儿听后不出所料的一脸失望,很可惜错失了一本好书。
等叹息完后,又重振旗鼓,笑嘻嘻的告诉齐思莹,等想起来那本书是什么书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
坐到四点半,齐思莹实在忍不住的提出了回家。
到吧台向服务员索取了她要的咖啡渣,差不多有四五斤。
陈语儿虽然不知道齐思莹拿咖啡渣去有何用,但她很乐意为人效劳。
“你手上有伤,我帮你。”
齐思莹没有推辞,两人结伴回到了大院儿。
陈语儿一直将她送到了家门口,待放下咖啡渣后甚至还邀请她一起去陈家做客,说陈牧原今晚要回来吃晚饭,正好让两人培养培养感情。
齐思莹:......
最后费了她好一番口舌,好说歹说才将人给打发走了。
晚上,吃饭时。
齐建民也难得回了来。
杜淑贞不停地往齐思莹碗里夹着菜,一脸慈爱的询问着,“莹莹,你什么时候和语儿玩一块儿了,你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下午瞧见陈家小女儿和自己女儿一块儿回来,她吃惊不小。而且一眼就能瞧出来,是陈语儿想找自己女儿玩。
对于女儿能在大院儿交到朋友这件事,杜淑贞很开心。
同时,经过了这半个多月和女儿的相处,她觉得母女两人之间的感情基础算是稳固了不少。
因此,她刚才还向丈夫炫耀了一番。
齐思莹拧了拧眉,“没有,就是今天下午在咖啡馆里碰见了,然后说了几句话。”
提及其,她就想发火。
她在那里极其煎熬的陪着陈语儿坐了两个小时,然而,两人之间的友情亲密值却一点也没加上。
俏寡妇是这样回答她的。
【主人,由于你没有对对方交付出真诚的互动交往,系统这边识别到了你的抗拒之意,因此,亲密值互动为0哦。】
这特么的是俏寡妇吗,明明是黑寡妇,心咋那么黑呢。
而且,这原本她最喜欢的磁性声音,如今却是她最讨厌的声音。
她承认,她心里对交朋友这件事,确实有排斥。
并不是邱菁瑜的背叛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在邱菁瑜之后,她也遇到过善良心思单纯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邱菁瑜那般没有人心、没有底线。
只是她自己选择了不想再在别人那里花心思而已,所以不想找交心的朋友,逢场作戏的朋友她可以有很多。
就像陈语儿,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涉世未深、心思单纯,将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的女孩儿。
但她所学的专业,早晚会让她褪去稚嫩,变得成熟、不再孩子气,学会将所有心思掩藏起来,不让人洞察秋毫。
对于杜淑贞和齐建民又不一样。
虽然她也遭受过亲情的扼杀,但她也享受过亲情带给她的温暖。
所以,她仍愿意花心思去维护哪怕只有一丝的亲情,更何况齐家夫妇对她极为的好。
她虽然为人冷漠,但并不代表着她的心会比石头坚硬。
对于伤害她的人,她会像疯子一样反击回去。同理,对于爱她在乎她的人,她也会小心呵护......
杜淑贞听后咂了咂嘴,并没继续深究下去。
因为此时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和女儿说。
小心翼翼的一边观察着齐思莹的脸色,一边说,“莹莹啊,那个你爸他们部队里有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小伙子,个子还挺高,有一米八好几呢,人也踏实,虽说文化不太高,但也读过一些书,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的,还能干,今年二十四岁,就已经是副营职干部了,你看要不要咱们哪天抽个空,约个时间去见一见?”
本来杜淑贞也不想让女儿这么早就去相亲的,但实在是这次这个人经过齐建民和她的考察后,无论是她还是齐建民两人都对此人比较满意。
女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主要是男方那边着急,已经24岁了,且还是农村家庭,家里催婚催得紧。
让女儿去,也不是看了就要结婚,成不成还另说,要是感觉一对,就相对眼了呢,那就先把婚事订下来,过个一两年结婚也不迟。
要是没相成,那也没事,就当出去吃了一顿饭。
而且虽然男方是农村家庭,她和齐建民可提早就和介绍人打了招呼,他们是不会让女儿去农村生活的,要么以后随军,要么以后住娘家,可不会再让女儿去乡下遭那份罪。
齐思莹怔了怔。
随即轻嗯了一声,“可以。”
但就是轻飘飘的两个字,险些没让杜淑贞给高兴到跳起来。
她也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要是女儿排斥相亲,那她推了就是。
没想到女儿居然会什么也没说的就答应了。
齐思莹并不是愿意去相这亲。
而是她知道,只有她答应去了,杜淑贞夫妻俩才会心安。
彻底的认为她已经放弃了陈牧原。
上辈子为了能让爷爷心安,相亲这事她熟得不能再熟,无非就是和男方一起吃个饭,或者约杯咖啡,走走过场而已,无论如何,最终都只有一个结局——没看上。
此时的陈家客厅。
虽然陈邦业和陈牧原父子俩回家后都换上了舒适的便装,但身为军人的两人吃饭时仍是腰背笔挺,身姿如松。
不过家里到底是家里,气氛里多了一份轻松,少了一份肃严。
陈语儿手里拿着筷子,将筷子停在了半空中,端详了对面坐着的陈牧原几秒。
随后又把筷子放了下来,往桌上的盘子里夹菜,漫不经心的说。
“哥,你瞧你今年都二十二了,人也老大不小了,到了国家法定的结婚年龄了,该结婚了。”
陈母曹明慧也笑着说,“就是,你看你妹妹都知道催你了,都二十二了。”
陈牧原没好气,“没大没小的,学了几天法学,还管起你哥结不结婚的事了。”
陈语儿拧了拧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陈牧原。
“人家都为了你割腕自杀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是个男人你就对人负起责任来,早日把人娶进门,给我当嫂嫂。”
曹明慧见女儿居然说的是齐家那最近认回来的亲女儿,原本还笑着的脸立马就黑了,一脸不悦的说:
“什么为了你哥割腕,简直胡说八道,她那是自找的,我们家可不要这样的儿媳妇,黑漆漆的,跟个儿猴似的,要文化没文化,也不知道哪点能配得上你哥,要娶也是娶婷婷!”
啪地一声,陈语儿用力拍了拍桌子,气得她直接站了起来。
大声的朝着众人吼着,“齐婷婷那种虚伪小人才配不上我哥呢,还有妈你,看不上人是乡下长大的,一天天尽想着制造谣言来抹黑别人。
人家哪里长得黑了,至少比我白,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说我也是黑猴儿罗?
哼,我告诉你们,放眼整个大院儿,我就没见过比她长得更好看,更有气质的人。
再说文化,人家谈吐可不差,什么都懂,连你们都不懂的法学人也懂,顶多没有学历罢了,但陈牧原不也就只是个高中生吗,一大老粗爷们,又古板,又抠门,还老爱拉着张脸,别人不嫌弃他都算好的了,你们还有脸嫌弃别人。
再说了,咱们家又不缺挣钱的,陈牧原跟爸都能挣钱,也不缺干家务的,有吴婶儿还有妈你,当然,有文化的我也有了,现在就缺个长得好看有气质的,给咱们家当门脸,啥都不用干,就在家里好好养着就行。
要陈牧原实在养不起,等我毕了业,参加了工作,我的工资也可以一块儿交给她!”
曹明慧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陈语儿的额头。
看着气鼓鼓的女儿。
这也没发烧啊,天也还没黑透呢,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还全院儿最好看、最有气质的人。
她又不是没见过。
也不知道女儿这究竟是个什么眼光,歪瓜裂枣到了她眼里,愣是成了一朵娇花,还是能当花魁的花。
这不得不让她担心女儿以后给她找回来的女婿,别找了个武大郎一样的,回来还告诉她找了个比潘安还要好看的......
关键是齐家那女儿给她家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早上出去的时候都挺正常的,回来为了维护她,跟吃了枪药似的。
“我脑子正常着呢!”陈语儿气鼓鼓的将她妈的手给薅了开,太了解她妈摸她额头的尿性了。
恶狠狠地瞪着陈牧原,“陈牧原,你娶不娶!”
陈牧原被陈语儿逼迫得笑出声来,啧啧两声,打趣道:“陈语儿,看你这架势,是我不娶,你就要把人给娶回来啊。”
别说曹明慧怀疑,他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
虽说他和齐家新回来的女儿只见过一面,就是认亲回来的那天,齐叔叔特意为此办了酒席,宴请了许多大院里的人。
他也就那天匆匆瞥过一眼,要让他现在回忆,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他都回忆不起来。
齐婷婷他倒是熟悉,毕竟从小一块儿在院儿长大。
虽然是从小背着他未婚妻的身份,但他却从来没有过和她结婚过一辈子的想法,更多的只是把人当做邻家小妹妹。
对于家里定的这所谓的娃娃亲什么的,他其实是极其不乐意的。
也在父亲面前反驳过无数次,想要把这婚退了,父亲却从未答应,一直咬死了不松口。
直到前一阵,终于给了他一个选择。
不过也只能在齐家两个女儿之间做选择。
这也等于完全没给他选择。
不过被陈语儿这么一闹,倒是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想要去看一看,妹妹口中都愿意让她上交工资的“天仙”,究竟是能有多好看。
好看到让他见过一次都记不起来脸。
哼,陈语儿从鼻腔里哼了哼。
见没能从陈牧原这里找到答案。
又将目光转向了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不同于刚才凶巴巴的语气,这次某人装起了无辜可怜,眼巴巴的看着陈邦业。
“爸爸,你就让陈牧原把齐思莹娶进门给我当嫂嫂吧~”
陈邦业笑得一脸纵容的样子。
陈语儿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谁知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爸爸这次并没有答应。
而是一脸笑意的告诉她,“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你哥的主,毕竟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得让他自己做决定。”
心情不爽的陈语儿,自己抄起手撅起嘴,背对着在座的所有人。
表示她很生气。
什么让陈牧原自己做决定,要真不干涉他的婚姻,不如干脆直接取消娃娃亲算了。
气鼓鼓的丢下一句,“陈牧原,你会后悔的!”就要往楼上跑。
“这丫头,你饭还没吃完呢。”曹明慧在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邦业亦是无奈的笑了笑,对着陈牧原说道:“牧原,那孩子出院这么久了,你也没去你齐叔叔家探望过,明天下午早些时候回来,带点东西去你齐叔叔家看一看。”
果然,前边正要上楼的某人在听到这话后,又折了回来。
哼了哼。
看向陈牧原,“你去不去?!”
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威胁。
陈牧原亦是无奈,“我去......”
翌日一早。
陈语儿一醒来就迫不及待的上了齐家。
齐思莹还没起来,杜淑贞早早的就出了门,家里只有张嫂一人。
她特别想要上楼去看一看。
因为她对这种拥有高冷强大气场的人的卧室实在是太好奇了,里边究竟是什么样的。
但是多年受到的家庭教育告诉她,不能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或者邀请,擅自去别人的房间。
当然了,她为了能让人睡个好觉,也没让张嫂上去叫人。
于是她在齐家的客厅等啊等,等啊等,在张嫂递给她第三杯水时,她再也按耐不住了。
她就上去敲一敲,在门缝里看一看也行,她保证,她绝不进屋去。
就这么在心里做了一番建设,最终决定上楼。
于是向张嫂打听了齐思莹的房间。
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儿上了二楼。
一到二楼的走廊上,便放轻了脚步,越发显得跟做贼似的。
但陈语儿可不承认自己是贼,她表示她就是有那么一丢丢心虚而已。
直到走到了尽头处。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呼气又吸气,一个简单的敲门动作,愣是让她练习了好几遍,才鼓起勇气抬手轻轻敲了敲。
和昨晚在家里狐假虎威形成了鲜明对比。
要是换做陈家的任何一个人瞧见,怕都得大吃一惊,怀疑这是不是自家那在家里整得锣鼓喧天的闺女了。
“叩——叩”
“来了。”屋内传出懒散的声音。
虽然敲门声很轻,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齐思莹还是听到了。
从床上坐起身来,下床穿上拖鞋,前往门口开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尖叫,“啊,鬼啊!!!”
陈语儿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抬手捂住了两只眼睛,后又偷偷的把手指头分开了半条缝。
等确认了眼前这个涂满了一脸黑乎乎的不明物体的人是自己想要找的人后,这才放下了手。
小嘴撅了撅,很是熟络的唤着齐思莹,“莹莹,你脸上涂的是什么啊,怎么黑呼呼的,刚才差点没吓死我。”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以此表示刚才自己是真的吓到了。
齐思莹被陈语儿孩子气的动作弄得有些啼笑皆非。
还有,实在是没想到这人这么早就上她们家来了。
看着眼前的陈语儿,虽然和她说着话,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要看清房间里的布局,又怕唐突了的纠结模样。
齐思莹再一次感觉到无奈。
还真是个十几岁的小孩,什么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唉,为了那不得多得的亲密值。
齐思莹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妥协了呗。
拿出了她两辈子加起来最真诚最温柔的语气邀请着,“我敷的面膜,你要敷吗,我自己做的,碗里还剩了一些,你要不介意的话,那你进来我给你涂在脸上。”
陈语儿激动又期待,脸颊上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小梨涡,“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进你的房间吗?”
“嗯,进来吧。”齐思莹点了点头,侧身让了让,示意陈语儿进来。
走进房间,齐思莹任由着陈语儿放肆的参观,自己则去了卫生间将没有用完的面膜泥给端了出来,放到了梳妆台上。
陈语儿环量着房间的布局。
一张不大不小的暗色实木床、同色系的衣柜、书桌、还有一张梳妆台。
窗帘是白色的,很薄的一层纱,窗台旁边还吊了两盆绿植,起到了很好的点缀作用。
心如花木,向阳而生,看起来就让人舒心。
给她的感觉就如她看到的人这般,精致清雅,让她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喜欢。
齐思莹出言提醒,“参观完了吗?不是要敷面膜吗?”
陈语儿被当场拆穿小心思,立刻脸红了,吐了吐舌头,大方承认,“完了,哈哈,我决定一会儿回去也把我的房间按照你这样布置。”
齐思莹笑了笑,“那就先进去把脸给洗了吧。”
陈语儿一愣,“啊,还要洗脸吗?我在家洗过脸才出门的。”
嘴上虽疑惑着,脚上却跟着齐思莹一块儿进了卫生间。
齐思莹拿出自己用蜂蜜调的洗面奶。
先把自己脸上的面膜给卸完。
再用清水洗一遍。
对着身旁发愣的陈语儿说,“看着我怎么洗的,你一会儿敷完后就怎么洗。”
陈语儿忙不迭的点点头。
眼见着齐思莹用勺子挖了一坨黏呼呼的绿色东西出来,在手掌心上搓了搓。
随即又将此物涂到了脸上,双手从下巴位置开始打着小圈,接着是嘴角、鼻翼两侧、一点点的搓至额头,又一点点往下移,到最后的按压......
等做完这些又用清水再次泼洗。
等人再抬起头,陈语儿就见到了一张布灵布灵的脸,白到快要发光了。
让她小嘴惊讶得都合不上了。
这....也未免太好看了吧。
“学会了吗?”齐思莹没理会陈语儿吃惊的表情,从容的拿着干的毛巾对着镜子轻轻的擦拭着脸上的水分。
陈语儿如捣蒜般的点点头。
心里却想着。
同样是洗脸,为什么区别如此大呢。
她这十九年,都是帕在盆子里一挤干,然后就往脸上搓一搓,很快就能完事的,再多也就打点肥皂抹一抹......
要不是今天亲眼瞧见,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洗个脸还有这么多步骤。
怪不得她说她怎么也洗不白呢,原来是没洗对。
等陈语儿用清水将脸清洗干净,齐思莹便让她去梳妆台前坐上。
亲自给她涂起了面膜。
上辈子还没有谁能享受她如此贴心的服务。
这丫头算是破天荒的头一个,要是系统还看不到她的真诚,那这破系统可以立马滚了!!!
陈语儿看着镜子里黑乎乎的自己,直接被逗乐了,对着镜子做出各种搞怪的表情。
二十分钟后,她按着记忆中齐思莹洗脸的样子,依葫芦画瓢的洗了一遍。
等她洗完发现自己也变白了那一刻,尖锐的呐喊让齐家的房顶都快被拆了。
这一惊一乍的样子,让习惯了清净的齐思莹直叹气。
这财产到手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她怕她熬不到那天,就先被逼死了......
相亲时间定在了两天后。
为了彰显出年轻人的浪漫,还特意定了特受大院高干子弟青睐的一家西餐厅——莫斯科餐厅。
看得出来男方对这次相亲还是很用心。
起初杜淑贞还担心,女儿没有去过西餐厅用过餐,会不会太拘束什么的。
可当女儿收拾打扮完,缓缓走下楼时,杜淑贞所有的担心都咽回了肚子里,反而觉得是“老莫”配不上她女儿了。
眼前的齐思莹身着一条白色长款连衣裙,腰间处做了收腰的处理,显露出了盈盈一握的迷人腰线,脚踩一双同色的高跟鞋,显露出了纤细的小腿。
手上提了颜色稍深一些的米白色手提包,头发则是随意的在脑后挽了一个松散的丸子,耳边垂下几缕秀发。
简洁又不失大方,温文而又优雅,更有几分慵懒随性的媚态。
脸上就更不用说了。
经过女儿这大半个月的折腾,虽然不至于雪白如雪,但比起刚来时,白了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女儿五官本就生得精致,一白就更体现出脸上优美的线条。
今天更是化了精致的妆容。
整个人完全就是脱胎换骨的蜕变。
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是在乡下长大的。
要只谈论长相,不谈论其他。
此刻的女儿在杜淑贞心里,别说是配乡下的副营,就是配陈家的儿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杜淑贞一脸乐呵的把齐思莹送出门,“小伙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呢,你只要走进餐厅一瞧,妈保证,不说餐厅里最出挑,那也是出众的,一眼瞧不出,两眼绝对能瞧见,比你爸年轻的时候还好看呢......”
她是去部队看到真人的,不然她也不敢说这话。
虽然不及陈家那个那么俊,但一张国字脸,又是浓眉大眼的,也是标标志志的大好青年。
等废话了半天才想起男方的名字还没说,于是望着女儿的背影,大声道:“别忘了,男方的名字——龚邵洋。”
齐思莹头也没回的答应着:“知道了。”
得到了回应杜淑贞这才放心的回了家。
没多久,又收拾好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叫来张嫂。
“张嫂,中午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在家吃,我要再去庙上烧炷香,以保莹莹的姻缘顺利,不出岔子。”
张嫂点点头,笑着道:“太太您就放宽心吧,男方一定能相中思莹小姐的,就看思莹小姐能不能相中男方了。”
要挑剔也是女方挑剔男方,她家小姐单单只论家世就已经盖过男方一大头了,现在长相更是没得挑。
哪怕男方一米八几,她家小姐也丝毫不逊色,也是一米六几的高个子,穿上高跟鞋得有一米七多了。
齐思莹如约到达了约好的餐厅。
此刻还没到饭点儿。
餐厅里客人稀稀落落,只有零星几桌。
一眼望过去,齐思莹很快就锁定两个目标。
只有这两桌坐着独身男人,一桌在餐厅的最角落,一桌在餐厅的正中间。
齐思莹毫不犹豫的迈步向餐厅中间的那位走过去。
因为只有这位身上穿着绿色军装,虽然65式的军服没有肩章,看不到军衔,但齐思莹还是一眼就瞧出了男人是军官。
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曾经给她讲过不少自己的部队生活。
就比如说,眼前的65式军服因为没有军衔,全部都是统一着装,区分不了干部和战士的区别。
但部队的人只要看衣服口袋一眼就能区分出来,战士是两个口袋,而干部军服则有四个兜,且干部胸前的两个兜是暗扣,瞧不见扣眼,普通战士则是明扣,一眼就能瞧见扣眼。
副营(军官)、哪怕坐着也能瞧出身高确实挺高。
身份分析完,齐思莹已经走到了男人所在的位置。
可坐着的男人埋头看着手里的杂志,丝毫没有要起来给她拉桌椅的意思,她只能自己拉开座椅,在男人对面径自坐了下来。
对面的男人此刻注意到动静,也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一瞬间对上,同时闪过一抹惊讶。
眼前的男人五官深邃、立体感十足,可以用剑目星眉来形容,让她惊讶的是男人身上流露出的矜贵之气。
确实是让人惊艳的长相,难怪杜淑贞会等不及的提出让她来相亲。
除了没家世,其他各方面的条件都着实优秀。
齐思莹双腿交叠,抬眸凝视着男人,单刀直入的对人做了自我介绍。
“齐思莹。”
对面的男人身体明显怔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低头露出邪魅的一笑,后又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褚泽阳。”同样的简单明了,没有过多的话。
齐思莹挑了挑眉?
脑海中回忆着杜淑芬临走前告诉她的名字。
褚泽阳?
是这个名字么?
三个字没错,好像名字里确实带了个阳字。
【叮,恭喜主人,系统再次发现目标人物,只要主人成功拿下对面的男人,并和他成功领证结婚,那主人将会直接获取1000个积分哦。】
系统完全不给她继续细想的机会,此刻已经触发了超级任务。
1000个积分?!!!
哪怕再镇定如她,此刻也是狠狠地一整个惊艳住了。
齐思莹的面部表情哪怕很细微,却依旧没能逃过对面男人的眼睛。
于是男人笑着询问,“是怎么了吗?”
齐思莹并未回答,而是将视线看向了放在餐桌上的烟盒。
用下颌点了点,“介意吗?”
男人脸上虽然诧异,但仍保持着微笑的点了点头,示意请便的意思。
齐思莹伸手取过桌上放着的烟盒,轻轻一抖,从中抖出一支来,咬在嘴上。
后又放下,夹在两指间,又问对面的男人,“有火吗?”
男人仍是好脾气的从口袋里摸出火柴,递给对面的女人。
“多谢。”齐思莹伸手接过。
重新将烟咬在了嘴上,从中取出一根火柴,呲的一声,火柴点燃,拢掌娴熟的将烟点燃,随即灭了火。
两指夹着烟,猛吸一口。
突然。
“咳——咳——”
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有多潇洒,此刻的她就有多狼狈。
明明只是想抽支烟压压惊,这任务实在是太突然,却没想过这具身体没有过吸烟经历,就和她晕车一个道理,身体吃不消。
然而系统的声音还在持续的读取着系列任务。
【如若主人成功与对面的男人领了证,随军也是可以有积分的,随军和对面的男人一起生活可以一次性获得500个积分,且还可以进行日常任务,日常任务积分没有上限......】
“你没事吧?”男人站了起来,递上干净的手帕,看着佝偻着身子,呛得泪眼婆娑的女人关心道。
齐思莹的这一番操作再一次把褚泽阳给震惊了。
明明看动作是那么的娴熟,结果却......
齐思莹头也不抬的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手帕,手在空中挥了挥,示意她没事。
实在是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太糗了。
真是失策又失策。
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在人前这么丢脸过。
褚泽阳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也不催促,就这么耐心的等着她缓过劲儿。
大概过了有三分钟之久。
齐思莹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
恢复了面无表情,像刚才的事未曾发生过。
从包里拿出来了两样东西——户口本以及身份证。
推到男人面前。
直接了当开口道:“相信我的情况介绍人应该已经对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这边的情况我也已经了解了,我对你很满意。
这里是我的身份证以及户口本,如果你对我也满意的话,你这里可以直接向部队申请打结婚报告了,等报告一下来,咱们就可以直接领证。”
褚泽阳看着女人递过来的两样东西微怔。
恍然,原来是来相亲的。
还有就是,确定了解了?连相亲对象都认错了.......
但又想着,是不是等他开口告诉她,她认错人了。
对面的女人就会直接站起来走人,然后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去找相亲的那个人结婚?
话又说回来,谁家相亲会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相亲的,即使思想开放如国外也不带这么开放的吧。
其实齐思莹也不是故意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来的。
主要是她正好几天前问杜淑贞要了户口本去办身份证。
今年4月份开始,国家就已经开始颁发第一代身份证,手写身份证。
普通人申请领证需要重重审核,但她家有齐建民这层关系在,派出所的等齐思莹拿着户口本去,就直接当场给她办了。
办了以后,她就一直把户口本和身份证都放在了包里,忘还给杜淑贞了。
没想到今天正好还能用上。
褚泽阳拧了拧眉,“你不觉得太快了?我们今天这才是第一次见面,还是说哪怕今天坐在你对面的不是我,你也会直接拿出户口本和他结婚?”
齐思莹跟着蹙了蹙眉,“比起拐弯抹角的假设,我更喜欢直言快语的对现在的事实进行谈论,我不敢确定倘若今天对面坐着的不是你,我还会不会提出此要求,但现在事实就是坐在我面前的是你,而我正好中意了你,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与否。”
她是不喜欢说废话的人。
哪怕按理来说是她有求于人,想要跟人结婚。
但让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放下尊严来求人,也是不可能的事。
正当男人为女人那句,“我正好钟意了你”而心花怒放,点头答应那一刻。
齐思莹又开了口。
“对了,有一点我要补充,那就是如果你答应了我的婚姻请求,而我们的婚姻又没什么感情基础,属于是搭伙过日子的情况。
我不排斥婚后有夫妻生活,但是我有要求,一个月不得超过四次。
而且,我并没有生孩子的计划,所以得由你做好保护措施。
还有一点,如果你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人,那么,你可以随时向我提出离婚申请,我会无条件进行配合。”
都是成年人,齐思莹更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更何况这婚是她主动要求结的。
对于结了婚后又不让别人碰自己,这种又当又立,纯属脑子有毛病的行为她实属不理解。
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身材也不错。
到底是谁更吃亏还说不定。
所以,夫妻生活可以有,但次数还是应该提前说清楚,一个月不超过四次,合情又合理。
褚泽阳:......
真的就没有眼前这个女人不敢说的话?
有哪个女人会将这个话题放在餐厅里,一点也不脸红心跳的说的。
这话还好是当着他的面说的,要是换到其他人身上,他不敢保证他人会不会把她当做女流氓给报警抓起来。
话说最近正处于严打期间呢,女流氓被抓住也得是要进去的。
她胆子也是真大,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是真有趣,真是处处给他惊喜。
与其和家里安排的结婚,还不如找一个自己还算喜欢的结婚。
这样,婚后的日子也不至于会太无聊。
和她领证结了婚,家里再给他安排,就属于是破坏军婚了。
于是,褚泽阳再一次询问,“你确定已经考虑清楚了?我这边再做一下我的自我情况介绍吧。”
想着,两人还只是相互通了姓名,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要不要给女人做一下他的自我条件介绍。
可却被齐思莹毫不留情的拒绝,“不用了,我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我这边已经考虑好了,该想清楚的是褚先生你。”
抬腕看了眼手上带着的表,“我再给褚先生十分钟考虑的时间,十分钟后,褚先生告诉我你的选择。”
这次,褚泽阳也无所顾忌,“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了你结婚的请求。”
既然她都不在乎,他一个大男人再扭扭捏捏的就说不过去了。
女人仿佛就是为了等他这句话似的。
他的话音刚落,女人就开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包,边站起来边说,“那行,等褚先生你这边的结婚申请报告批下来,再直接通知我领证就可以了,既然一切都已经谈妥,那我便先走了,等你一切都办妥了,咱们再联系。”
褚泽阳:.......
还有谁?!!!!
就这过河拆桥的速度,敢问还有谁?!!!
刚答应呢,就要起身走人了。
褚泽阳忍不住在心里擦了擦汗,“你不把电话留给我,我怎么联系你?还有,来都来了,不吃完饭再走?马上都是饭点了。”
齐思莹愣了一下。
不是有介绍人联系通知?
不过转念一想,与其让介绍人从中通知,倒不如两人直接联系来得好。
于是,问服务员借来了纸和笔,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留给了男人。
同时,也拒绝了男人共进午餐的要求。
随后,毫不留念的走出了西餐厅。
就在褚泽阳目送着齐思莹离开不久。
一个腋下夹包,身穿花衬衣,脸上戴了一副时下最为流行的蛤蟆镜,就连头上都喷了不少发胶的青年男子,以极为骚包的姿势走了进来。
和刚才的齐思莹一样,青年男人只在餐厅门口稍微向里一眺望,就径自走到了刚才齐思莹起开的位置,将腋下的包、以及脸上戴着的墨镜取下,随手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下去。
身子往后仰了仰,看着对面的褚泽阳,主动解释,“路上遇到了点儿事,怎么着,没等着急吧?”
褚泽阳淡笑一声,“没,时间刚刚好。”
赵译看着褚泽阳那上扬的嘴角,拿过桌上的烟盒,取出一支给自己点上,吊儿郎当的半开着玩笑。
“怎么着,这是在等我的时候碰上了美女,来了段心荡神摇的艳遇居然能让咱们一向以面瘫冷面出名的褚团长笑得如此灿烂。”
本就是打趣话,自然没想过要从好友嘴里听到回答。
招了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点了菜。
等服务员一离开,褚泽阳不咸不淡的开了口,回答了赵译刚才的话,“你没猜错,刚才的确是有了一段不错的邂逅......”
还不等褚泽阳说完,赵译就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因为激动,指尖燃着的烟险些没拿稳,手差点没被烟头给烫着。
不过看惯了好友一本正经的模样,这突如其来的回应让赵译立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原本懒散坐着的他,立马直起了身子,两眼冒着精光,“真的假的?美女靓不靓有没有去年港城小姐的亚军那么靓啊。”
回以他的是一副“你是智障吗”的表情。
赵译这才悻悻然。
也是,一个只关注军事新闻、民生问题的男人,怎会去关注港城娱乐方面的新闻。
不过,看得出来好友今天心情貌似很不错,难得又开了金口,“嗯,很漂亮。”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嘴角一直是噙着笑的。
而且能从好友嘴里听到这么不吝啬的赞美,毫无疑问,这女人确实是美的。
不过这也更加激发了赵译的好奇心。
这女人到底得是什么样子的,才能让好友动了春心。
不容易啊。
不过转念他又想到了,“既然你现在心有所属,那何姨在海市给你安排的即将订婚的对象可怎么办?”
褚泽阳挑眉,“你都说了,即将订婚,那就意味着还没有订婚,既然都没有订婚,那关我何事?”
赵译听后忍不住给好友竖大拇指。
一副你说得很有道理的表情。
接着又调侃着,“是吧,既然你都说了和你没关系,那你下午还回海市做什么,反正回去何姨肯定会按头让你订婚没跑了,那你干脆不要回海市了。”
褚泽阳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下午不回海市了,你车开来了吗要开来的话下午跟我跑一趟吉省吧。”
“我去,你来真的啊!真不打算回海市了啊!”这下换赵译惊讶了,就差没直接跳起来了。
此时,服务员端着餐盘走了过来,褚泽阳只笑了笑,没回答。
等服务员上完菜离开后,赵译再也按耐不住了,打开刚才点的红酒,一脸谄媚的给褚泽阳倒上,“展开说说?”
褚泽阳接过赵译递过来的酒,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答非所问,“你车开来没?”
赵译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随后坐回了位置,端起了高脚杯,晃了晃杯里的红酒,笑看着好友,“开了,开了,你现在给我说说你邂逅的靓女呗,你俩怎么遇上的?”
在好奇过程的同时,某人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了,你让我跟着你回吉省做什么?”
褚泽阳拿着刀叉切着餐盘里的牛排,“没什么大事,回去打个结婚报告,时间挺赶的,坐火车回去我怕来不及,开车咱俩换着开,明早就能到。”
那语气仿佛就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淡定。
可这就让对面坐着的某人淡定不了了。
刚仰头喝进嘴里的酒险些没当场给喷出来。
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接连问出了许多问题,“什么打结婚报告?和谁?和你刚才说的邂逅的那靓女?老兄,你没开玩笑吧!这可是婚姻大事,这么草率的吗?!你们的感情已经到了只见一面就确定了非对方不可的地步?这世间竟然有这么炙热的感情?电视里都不敢这么演。”
“你确定你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想了想,赵译还是想不通,但好友又不像在说谎,这只能让他怀疑两人早就暗度陈仓了。
褚泽阳从容的将切好的牛排送入嘴里,“嗯,就在你来的十分钟以前,她刚从你这个位置起身离开。”
赵译一听,立即在心中暗自可惜自己来晚了。
哎嘛,他来的十分钟以前人才走,要是他再早来十分钟,是不是就能瞧见靓女的庐山真面了。
真是可惜了。
不对,现在是可惜这个的时候吗!!
看着好友,试探道:“不是,我说你该不会遇上了骗子了吧,现在这骗子可多了,有一种就是专门骗婚,让年轻漂亮的女人出来,装作和人结婚,好骗取彩礼钱,等彩礼钱一到手,人拍拍屁股就跑了。”
褚泽阳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将刚才放进胸前口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她留下的,让我办妥后再联系她。”
赵译莫名其妙的接过好友递过来的东西。
定睛一看。
嘴里边看边嘀咕,“谁第一次见面就带户口本的......”
声音在看到底下的那张身份证证件照的时候,逐渐消失。
这是真好看啊.......
别说是好友了,这要换哪个男人也抵制不住和这样的女人结婚啊。
咳——
想什么呢,又给想歪了。
不派个靓盘些的女人来,怎么让人头脑发昏,甘愿掏腰包拿钱呢。
这就更加说明了这女人是骗子的可能性极为的大.......
还没肯定完呢。
等他瞧清了底下的地址后,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抬眸看向好友,不确信的询问,“军区大院儿里的?”
等对面的人点完头,赵译却笑了。
看着身份证啧啧两声。
“禽兽啊,你这完全属于老牛吃嫩草了,比人大了这么多岁,你也好意思,怪不得这么着急,打个结婚报告都要连夜申请,生怕人逃了似的。”
说着说着就意味深长地上下来回打量了褚泽阳好几眼。
挤眉弄眼朝着人递了记暧昧眼神。
自问自答的说。
“还是我们褚团长藏了二十五年的枪也迫不及待的想掏出来用了?
也是,要再不拿出来亮一亮,发两枪,怕是枪管得生锈了,以后枪就不好使了。”
说完更是眯着眼睛笑个不停。
笑着笑着在对上好友那双翻滚着戾气的眸子时,戛然而止。
佯装咳嗽了几声,缓解一下尴尬。
收敛起自己的吊儿郎当,一本正经的感慨着。
“你这是怕你明天没回海市,何姨知道后又往你部队打电话吧。
哎,你说你这先斩后奏的毛病也不知道改一改,说不定这事儿跟何姨商量商量她能同意呢。
你看,这女人家世也不差,虽然比起你家是要逊色些,但能和你们家这种家世相提并论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一想到对面好友的家世,他就打心底钦佩。
别人家要么军人世家、要么商贾世家,要么政要高官。
而褚泽阳家,全给占齐了。
姥爷、姥姥,皆是曾经的开国功勋,一个大将,一个上将。
爷爷、奶奶,都曾是副国级、正部级的领导,爸爸现在也是副部级。
唯独他妈算是一身逆骨,在78年国家鼓励发展个体经济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下海经商。
或许这也和当年的出国经历有关。
1966年,一场浩劫席卷全国,何家和褚家都未能幸免,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好在在动乱爆发前夕,两家提前得了消息,深知处境艰难的双方父母,动用了所有关系将女儿(儿媳)以及当时年仅6岁的褚泽阳送出了国。
等母子俩再次踏入祖国的土地之上,得以一家人团聚时,已经是1972年的事。
那一年,何家、褚家相继得到了平反,何家二老恢复了军衔,褚家二老在经受了身体、精神的摧残后,身体大不如从前,都选择了退居二线。
褚泽阳他爸则在74年官复原职,且十年间一直都有提干,直到坐到了如今的副部级位置。
而褚泽阳则是参加了1977年高考,这是经历浩劫十年后的第一次高考,全国570多万人报考,最后录取率不到30万,不到5%的录取率。
而褚泽阳是从这570万人中厮杀出来的那30万人中的一员,最后如愿报考了陆军学院。
1982年,从军校毕业的褚泽阳入伍滇南,担任主攻连连长一职,入伍没多久就带队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
在战期间,多次带领手下的兵抵进敌方阵营侦查,指挥作战技术相当了得,枪法更是几乎做到了百发百中的地步,被战士们称为“冷枪狙击手”,同时也荣获了一等军功。
就在他热血沸腾、下定决心誓死恪守边境,不将敌人完全击退,绝不撤退时。
他妈知道他上了前线的事。
完全没和他商量,直接动用了姥姥、姥爷的关系,让他从前线撤了下来。
而且为了让他打消念头,不假思索的就想将他调到金陵军区,这样离海市近,也算是在家人眼皮子底下了。
可犟种如褚泽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