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月展宴全文在线阅读_庄明月展宴(无敌最俊朗)小说最新更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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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明月展宴是小说《离婚如重生,她带着千亿资产飒爆了》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离婚如重生,她带着千亿资产飒爆了》的章节内容

庄明月展宴全文在线阅读_庄明月展宴(无敌最俊朗)小说最新更新章节

2月14日情人节。

庄明月,31岁,死于癌症。

帝都静安医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展宴,今天医生给我做透析扎针,好痛啊。”

“我快死了,你能来看我一眼吗?”

“求求你了,展宴…”

庄明月虚弱的侧头,看着手机上短信页面,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如石沉大海,展宴没有回…

她手背上挂着点滴,面色苍白,瘦骨嶙峋,两眼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手脚四肢全都已经癌变,腐烂。

浑身动弹不得,什么也不能做,就连看护她的护士也大半个月没来过。

原因:没有在治疗的必要。

她其实很娇气,很怕疼,可癌症晚期,她每天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对展宴的爱。

可当这满腔爱意消失殆尽之后,她只剩下一副枯骨的残躯。

庄明月关掉了手机,静静等着死亡的来临。

疼痛让她意识恍惚,她苦涩的想,在她费尽心思嫁给展宴的这八年里,她尽力扮演着贤妻的角色,掏心掏肺的守在他身边,她都得到了什么?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全都离她而去,她只得到众叛亲离,穷困潦倒。

也许她死了,最高兴的是展宴,他从此就自由了,以后再不用看她这张讨厌的脸。

他终于能够如愿以偿的将宋萋萋娶回家了。

八个月前。

展宴生日,庄明月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时间过了凌晨两点。

桌上,她精心准备的菜也凉了。

她没有等到展宴,而是等到他助理拿来的一封离婚协议书,助理悻悻的说,“太太,先生也是没办法,展氏这么庞大的产业,需要有人继承。”

庄明月面色苍白的笑了一下,她几年前怀过的,可出了意外,生下来是个死胎,从此子宫受损,再不能怀孕。

展宴如今三十好几,他确实是需要个继承人。

所以展宴要跟她离婚,找个能生育的女人。

庄明月赶走了助理,颤抖着手给展宴打了电话,她要展宴亲自告诉她。

电话接通,却听到了宋萋萋的喘息

听到她的声音,那一瞬间,庄明月的心脏钝钝的泛着疼。

电话挂断,庄明月自嘲的笑了,笑着笑着,红了眼。

爸爸死前将公司交给他之后,不到五年,他便成了帝都财阀集团的执行总裁。

在商业场上纵横,呼风唤雨,黑白两道通吃。

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总是会围绕形形色色的女人,更是不缺美艳,身材姣好的美女。

这么多女人中,只有宋萋萋是待在展宴身边最久。

宋萋萋普通家庭出生,大学毕业,就做了展宴的助理。

她的实力,手段,有目共睹。

两个人是最契合的灵魂伴侣,天生登对。

如果一开始没有庄明月,或许展宴跟宋萋萋很早就在一起了,而不是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年的情人。

没有爱情的婚姻,真是可悲至极。

庄明月签下了离婚协议,分了一笔钱,永远的被驱逐出了帝都市。

没有他的允许,永远不能回来。

而一周后,她就确诊了癌症,晚期。

“砰!”

今天是情人节,外面放着绚烂的烟花。

庄明月从回忆中醒来,疲惫的睁开眼,看向窗外,苍白如纸的脸瞬间僵住。

巨大的LED屏幕上,展宴穿着黑色挺括的西装,身型颀长挺拔,只是站在那儿就有着强烈的冲击感,周身萦绕着冷漠尊贵的气势,那张脸近看之下,除了惊艳还是惊艳,冷冽中透着上位人的沉稳威慑。

他一手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一手护着怀里的宋萋萋。

孩子的眉眼,很像展宴。

“展总,这是您和宋小姐的孩子吗?”

“宋小姐这么漂亮,等您这么多年,请问你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呢?”

宋萋萋从男人怀里抬起头,甜美一笑,露出纤手上的鸽子蛋戒指,“以后请叫我展太太哦,今天,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庄明月合上眼,眼泪终于从她眼里掉落。

展宴,我后悔了!

要是我不爱你就好了!

要是一切都能够重来的话…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烟花声响,透过窗户照射在那张容颜上,眼中倒影着绚烂的烟花。

庄明月还是死了,死在展宴和宋萋萋结婚的那一天。

凌晨十二点。

庄明月被噩梦惊醒,她一下子坐起来,额头大汗淋漓。

下一秒,鼻间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是她最讨厌的。

庄明月愣了半秒,她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还活着?

随后‘啪嗒’一声,原本黑暗的病房,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做噩梦了?”

随后长腿一迈,走近病床,颀长的身躯挡着光,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着。

“展…展宴?”庄明月抬头,看清身侧男人那张厌恶到深入骨髓的脸时,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别过来!”

为什么,回到了这个魔鬼的身边?

她出于本能抗拒的往后退。

庄明月脑子很乱,看到展宴,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令她窒息。

展宴的动作一顿,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冷冽的寒霜,不愉的盯着她,俊美的面容阴云密布。

“我帮你去叫医生。”

男人冷漠低哑的声音,犹如一道闸刀,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关门上砰的一声响起,庄明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男人离开后,房间里没了他强大的压迫感后,庄明月慌张的掀开被子,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

她低头一看,手腕被纱布包裹着,她割腕了?

庄明月忍着疼,换了另外一只手,拿起床头桌边的…小灵通,摁下按键,看了一眼日历。

看到时间的那刻,庄明月呆滞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现在竟然是2000年,她十八岁那年。

庄明月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她现在住院,好像是割腕逼展宴答应她告白的时候。

展宴是在庄明月十岁时,庄海生从外面认的义子。

庄明月真正确定爱上他,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养的藏獒突然发疯,冲过来咬她。

是展宴救了她,将他护在身下,他的手臂被藏獒死死咬住,血流不止。

他的声音在耳边,“别怕!把眼睛闭上。”

庄明月颤抖着感受到眼睛上的的温度,很温暖…

现在她都忘不了,展宴所带给她的安全感,让她无比的眷恋。

二十多岁的展宴,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稳重,面容生的极好,剑眉星目,宽肩细腰窄臀,只是他总是冷冰冰的,对谁都保持着三分距离,不苟言笑。

展宴几天前生日,她想在这天把自己当做惊喜礼物送给他,就把自己脱光,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已经成年了,什么都能做。

凌晨回来的展宴,发现床上的她,直接厌恶的将她甩下床。

骂她不知羞耻。

那是展宴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当晚展宴直接甩门而出,为了躲避她,还消失了好几天。

庄明月怎么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于是她就用了这个笨办法,割腕,逼迫他出现。

想到跟她在一起后的种种下场。

庄明月怕了…

几分钟过后,好几个医生涌入。

展宴满面阴沉的站在门口,墨眸冷冷的扫过庄明月苍白的小脸。

庄明月刚醒时,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害怕和绝望的悲伤。

她为什么害怕自己?

医生检查了庄明月的身体情况,和身边的同事交流了一下后才说:“病人的烧已经退了,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术,手腕上的伤口,回去之后记得不要碰水,一周后过来拆线。”

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眉头舒展了几分,“多谢。”

医生没多做停留,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病房。

离开后,不大的病房,只剩下庄明月和展宴两个人。

庄明月局促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不想去看他。

展宴抬腕看了眼时间,温声道,“半个小时后,我还有场会议,需要回趟公司,明天八点我来接你,办出院手续。”

庄明月扯了扯唇,展宴总是这样,一面拒绝她,一面又对她很好,好到给她一种他很爱自己的错觉。

她不想说话,准确的说,是不想和展宴说任何话。

也不想看他一眼。

死前的痛苦,还没有消散,她做不到那么从容的去面对展宴。

见她不说话,展宴阴鸷的眸,眯了眯眼看了眼庄明月,眼里是有些不悦的。

“以后别再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你要是想谈恋爱,可以去找其他人,我对你来说并不合适。”

庄明月心狠狠紧了起来,这句话跟上辈子展宴说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上一辈子,在展宴说这话后,她哭得要死要活,甚至还极端的想跳楼,可展宴直接冷漠的说,要死就随便你。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庄明月了,对展宴的爱,也在无数个绝望的日子里,被消磨殆尽。

庄明月睁开眼睛,脸色苍白未减,平静的看向展宴。

展宴,从现在开始,我不爱你了。

庄明月轻轻吸了一口气,对着展宴露出笑颜,淡淡的说,“哥,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逼你,我想通了,以后我会牢记,你是我哥哥。”

她没有吵,没有闹,平静的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

展宴黯然的眸光闪了闪,薄唇牵起冷漠的讥讽的弧度,她的新招数?

展宴温声开口,“明白就好,早点休息,别太晚睡,明天过来接你。”

随后,像个长辈似的,探手摸了摸她的头。

庄明月忍住躲开他的冲动,乖巧的点了下头。

展宴转身时,眼底的温柔顿时消失不见,转眼是漠然的冰冷。

离开病房,展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刚刚触摸过庄明月的手。

走到电梯口边,将手帕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等到电梯门打开,展宴走进,按了去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一辆奥迪车,亮着车灯,副驾驶上坐着一位波浪长卷发的女人,穿着性感,手里夹着一根烟,性感的红唇上,吐出了一口烟雾。

视线随着男人挺直的身影,坐上车,“哄好了?”

展宴坐上车系上安全带,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厌恶,夺过女人手里的烟,丢出了窗外,声音冰冷的说:“以后不准在我车里抽烟!”

女人风情万种的一笑,翘起了二郎腿:“我不抽烟,怎么盖住小姑娘香喷喷的香水味道。”画着眼线的眸光,看着车上那瓶粉红色的香水,还有贴着贴纸的字:庄明月专属副驾驶。

只听她轻笑:“看不出来,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占有欲还挺强。怎么?没想过入赘庄家?利用了她,你想做的事,可以事半功倍,就不用大费周章了。”

展宴打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出了停车场:“庄明月暂时不能动,我还有用。”

“啧,我还以为你会心软,不舍的动,没想到你比我想的更狠!看来她也不怎么样,这么多年了,也没能拿下你。”

展宴厌烦皱起眉头,冷冷地说:“再多说一句,给我滚下车!”

庄明月吗?

不过就是个天真的蠢货!

他对一个发育还不完全的小屁孩,不感兴趣。

车驶出融入黑夜中,直至消失不见。

庄明月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感受着手腕时不时传来的,细微的疼痛,平静的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就这样,一直睁着,直到外面的太阳渐渐升起。

她不想等展宴过来接他,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她自己就办了出院手续离开了。

上辈子,她将自己的一生全都给了展宴。

这一辈子,她要为自己而活…

她知道展宴留在庄家的目的,他无非就是想复仇,她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庄明月也不会去阻止。

爸爸和展宴的仇恨,她不想参与了,随便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庄明月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傻兮兮的认为自己可以调和,让他们放下仇恨,平和的在一起。

现在的她,只想等到大学毕业,熬过三年。

她就离开庄家,离开帝都,去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出租车行驶一个小时后,停在了庄家别墅门口。

庄明月走进这个家,在玄关换了鞋,吴妈看见,立马走了过来,“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展少爷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嘛?”

现在的吴妈还很年轻,没有那么多的皱纹。

庄明月上前抱住了吴妈,爸爸死后,只有吴妈视她如己出,是唯一一个待她好的人。

只不过后来被展宴强制留在了展家,照顾他跟宋萋萋。

“吴妈,我好想你。”

“啊…这…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还没好?”吴妈推开庄明月,担心的摸了摸庄明月的额头。

试探了下,这不没事吗?

吴妈总觉得今天的庄明月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刚回来饿不饿?锅里的粥刚熬好,我去给你盛。”

“我没什么胃口,想先去睡会儿,中午吃饭在叫我吧!”

一夜没睡,庄明月刚坐了车回来,现在头有些晕。

“对了小姐,刚刚老爷打电话过来了,等你回家,让你打个电话回去,像是有话要对你说。还有这是老爷出差前,让我给你的。”

庄明月接过吴妈手里的白金购物卡,点了下头:“好。”

这是庄海生代替展宴给她的补偿嘛?

庄明月知道庄海生要说什么,平静的打了电话过去。

对于庄海生,庄明月说不清是什么感情,他确实扮演了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仅仅只是个角色而已…

他并不是个好爸爸。

她知道,庄海生一直想要个儿子来继承家业,他在外养了很多情人,但没有一个生下儿子或者女儿。

所以他最后就收养了展宴。

而她这个逐渐长大的女儿,只是他手里利用联姻的工具。

甚至为了利益,他可以不惜任何手段,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从小只有吴妈陪在她身边…

要不是她现在还没有能力逃离这个家,庄明月根本不会留在这里。

电话接通后。

“喂,爸爸。”

“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手机的声音,像是属于上下级领导对属下普通的问候。

“我已经没事,好多了。”

“明月,你是我庄海生的女儿,展宴是我儿子,这辈子你只能是他妹妹知道吗?”

庄明月无声的轻笑,她知道,这是庄海生对她的警告。

就算他不在面前,庄明月也能想象得出,他眼底陌生又疏离的冰冷。

在他心里,她对展宴的爱,是家丑,是耻辱!

庄明月睫羽一颤,乖巧的说,“是,我知道了!对不起爸爸,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卡拿到了吗?有空就出去逛逛商场,看上什么直接买,也别整天待在家里画画,多出去结交结交朋友。”

“好的爸爸。”

应付完庄海生,庄明月径直回到房间。

十几岁时候的房间,全都是粉色调的,带着甜甜糖果的味道,巨大的公主床,是所有女孩儿梦寐以求的。

就在这时,庄明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是展宴打开的。

庄明月手一抖,手机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她没去捡。

甚至还想着,要是摔坏就好了!

等到电话自动挂断。

庄明月才捡起手机,给他发了消息过去。

“哥,抱歉,忘记跟你说了,我已经到家,正好想给你发消息的。”

消息显示已读。

对方没有回消息,而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庄明月面无表情的接起,“…喂,哥…”

“明月,这是最后一次。下次要做什么之前,给我打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不带任何商量的告知。

“好的,我知道了。”庄明月声音柔软,带着挑不出毛病的顺从。

夫妻八年,庄明月很了解展宴,他是个强势的人,不管什么只能按照他说得来。

不能有一丝忤逆!

而从前的庄明月也习惯了顺从,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听。

吃过晚饭后庄明月早早就睡下了,睡前她比较喜欢喝杯热牛奶,这是她多年来改不掉的习惯。

透过薄薄的窗帘,窗外夜色的浓烈,一束远光灯的光芒从窗户外照射进来。

轮胎抓地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展宴开的奥迪车A6是庄海生在公司奖励他的一辆新车。

从车上下来,走进客厅的玄关处,放下手里的车钥匙。

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没有找到熟悉的人影。

以前总有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肥皂剧,现在却空荡着,茶几也很干净,没有平时多余出来的点心。

展宴眸光黯了几分,吴妈从厨房走了出来,“展少爷,用过晚餐了吗?”

展宴问:“明月呢?”

吴妈说:“大小姐,身体不舒服,已经早早睡下了。”

“我去看看她…”展宴单手抄兜,走去楼上,眉眼间带着些疲倦之意,走了三步台阶,又停了下来道:“明天小玉中午要回来,多做几个她爱吃的菜。”

吴妈:“好的,展少爷。”

展宴走到三楼,按下房间的门,可是却不像往常那样能打开。

里面反锁了。

展宴蹙了蹙眉头,他跟庄明月的房间都在三楼,庄海生在房间在二楼,平常二楼一般不能让人进去,四楼是白玉书单独的住处。

平常以往,庄明月的房间他来去自如,不会反锁。

但是这次,却在他的意料之外,难道庄明月真的对他收起了心思?

展宴敲了敲门,“明月,睡了吗?”

听见恶魔在敲门的声音,庄明月抓着被子缩进了被窝里,捂着耳朵,不想去理会。

其实早就在展宴开车回来的时候,庄明月听到动静就已经醒了过来。

展宴在外面买了间房子,两室两厅两卫一厨。

几乎不会回来,因为这个家,有她在!

展宴也是因为厌恶她的纠缠,才从这个家中逃离。

现在他回家,无非就是白玉书,明天要从国外治病回来了。

白玉书从小就有先天性哮喘,国内医疗水平一般,展宴就把她送去了国外治疗。

展宴这么晚找上她,就是想给她警告,别再动欺负白玉书的念头。

白玉书,展宴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听说两个人外面吃了不少的苦,露宿街头,与野狗夺食,两个人几乎是相依为命。

白玉书是展宴在庄家的第二年,他亲自带回来的。

就算带回来一个人,庄海生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就是多养个人而已,庄家不差这么点钱。

庄明月跟她年纪相仿,不过白玉书从小天生丽质,长得很清纯,几乎是少年时所有男生都喜欢的类型。

她喜欢穿白色长裙,黑长直及腰的头发,眼神又纯又欲。就连庄明月也觉得自己没有她好看,男人看上她真的很正常。

因为她跟展宴的关系,嫉妒让庄明月面目全非,背地里经常欺负她,用细针扎她的腰间,手臂,大腿…

但是白玉书不敢告状,因为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因为有这个秘密,庄明月才敢对她肆无忌惮的欺负。

只是后来…她死了。

她死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岁…

割腕自杀…

庄明月到现在都能记得,那天下着暴雨,展宴满手是血,冲进她的房间,闪电照射着他那阴狠杀意的目光,像是个夺命的地狱修罗,他掐住她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她?”

“庄明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该死的是你们姓庄的所有人!”

那刻,庄明月知道,展宴是真的想杀了她。

白玉书的死,是她一生的噩梦…

因为她也是害死白玉书间接的凶手。

她死后的那些年里,庄明月从未睡过一天的好觉…

她欠白玉书的,这辈子她会好好地弥补她。

前生展宴娶宋萋萋的原因,也是宋萋萋眉眼间,长得有几分像白玉书,把她当做替身的留在身边。

从小到大,庄明月不管是成绩,还是样貌,处处不如白玉书,除了她的家世之外。

白玉书跟展宴的感情,就像是钢筋筑成的城墙,无人能够攻破!

他对白玉书的爱,是爱到骨子里。

而她庄明月对展宴来说,只是仇人的女儿,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言。

敲门声,一点一点加重。

庄明月咬唇,展宴对她向来没什么耐心。

要是再不给他开门,展宴可能会踹了这扇门也不一定。

庄明月打开房间的灯,掀开被子穿上鞋子走下床,打开门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哥?你怎么回来了?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沉了没听见,有事嘛?”

展宴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着,见到她是真的已经睡着的困意,起床给他开门,眉头松了松,转眼目光柔和地朝她额头伸去。

庄明月垂眸,躲避地转过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将眼底的情绪很好地隐藏下来。

展宴黑眸一冷,不在意的收回手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庄明月心里开始不安了,但是想到现在的展宴讨厌她,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庄明月心又放了下去。

展宴打量着粉色系少女的房间,屋内的充满着一股甜甜的气味,跟他车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好些了吗?”展宴的语气冷淡,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庄明月放下水杯,拉开书桌前的凳子坐下,同时也跟他保持了距离,“谢谢哥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展宴走过来,他身上有股烟酒混杂的气味,不是很好闻,但也不难闻。

现在的展宴,比起同年龄的人,他算是已经是一名很成功的商业精英,也许是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身上散发着一股傲然沉稳,从容不迫凛冽的气质,穿着黑色西装,身材挺拔的展宴,十分的禁欲迷人。

这样优秀的男人,再配上一副优越的骨相,很招女人喜欢。

但她知道,在这副俊美的皮囊下,住着的是魔鬼,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鬼厉。

蛰伏着,等待着时机,撕碎她,撕碎所有庄家人。

庄明月为了不让他靠近,她故意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扇了扇鼻子前的味道:“哥,你是不是又抽烟了?还有酒味,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果然站在他在三步之外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抱歉,最近有些忙,难免需要应酬,下次我注意。”

没等他提起,庄明月就率先提起白玉书的事:“哥,明天玉书是不是要回来了?我好多年没有见她,也挺想她的,我已经让吴妈把楼上房间打扫干净了。她明天回来就可以直接住了。”

展宴眸光深了几分,眼底的冷光稍纵即逝很快地闪过,“不用了,我打算让小玉搬去我那。”

“是嘛?”庄明月摸了摸手腕上包扎的纱布,心底隐隐间,划过一丝疼痛,“这样也挺好…如果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管开口。”

前生,展宴也提过,要带着白玉书离开这个家,不过被庄明月拒绝了。

因为白玉书要是走了,自己就没机会欺负她。

加上庄明月那么爱展宴,庄明月不可能让他们有机会住一起!

于是就用…让她留下给她作伴的理由留在了庄家。

“明天我休息,我要去机场接她,顺便带她回家吃饭,收拾下东西就走,晚上再带你们去逛下。”

庄明月抬起头,对着展宴露出微笑,拒绝说:“哥,我就不去啦!明天我想在家休息,毕竟我也快考试了,还需要复习功课。”

看着展宴冷俊的面容,庄明月有些怔松。

他们之间的打打杀杀,她不想参与。

只想扮演一个乖巧无害的妹妹,熬过这几年,努力攒钱,远走高飞。

但展宴的性子多疑诡谲,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他。

展宴面色平静的看着庄明月,少女垂着头,乖巧纤弱,和以往张狂嚣张的庄明月,判若两人。

真难为她了,能演这么久。

男人菲薄的唇,带着丝晦暗不明,随即温和的开口,“你跟玉书都是我妹妹,不管对谁,我都不会偏心…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晚饭,顺便给你你最喜欢吃的草莓慕斯蛋糕好不好?”

庄明月不敢掉以轻心,弯起月牙般的眼眸,笑了起来,“好,谢谢哥。”

“你早点休息。”

“嗯。”

展宴离开后,庄明月睡得也算是安稳。

也许是重生知道白玉书还活着,没有再做可怕的噩梦。

翌日,庄明月被楼上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吵醒,翻了个身,睁开眼睛,也没有了困意。

死前化疗的那几个月,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在每个夜晚,都被蚀骨的疼痛折磨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头发也掉得很厉害。

她从不知道原来化疗,能掉那么多的头发。

上辈子的时候,她很爱睡懒觉,有起床气,睡不好被吵醒就会发脾气。

但现在被吵醒,庄明月奇异的发现,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她拿起小灵通看了眼时间,才八点过一点。

吴妈知道她有睡懒觉的习惯,一般也不会上楼来打扰她。

庄明月放下手机,强迫自己闭着眼睛又眯了会儿。

展宴是个很多疑的人,她的变化不能太大,否则会引起怀疑。

等醒来已经十一点多,庄明月起床,在洗手间刷牙。

吴妈敲了几声门,抱着晒好的被子走进来,“大小姐,中饭已经做好了,可能要等会儿,展少爷要回去一趟,等会在过来跟你一起用餐。”

庄明月一边刷牙,一边点了点头。

用清水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年轻稚气,皮肤像泡在牛奶里的软豆腐,真正的肤如凝脂。

死前的形如枯槁恍然如梦,她的手不自觉抚上脸。

其实她长得并不差,凤眼明眸,那双眼睛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带几分无辜,任谁都能欺负的模样,单纯无害。

她前生的性格,现在想来挺让人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口中那种,刁蛮任性绿茶的千金大小姐。

凭着庄海生独女的身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包括……展宴。

“知道了。”

今天不用出门,庄明月就穿了件粉色碎花长袖长裤休闲的睡衣,披着微卷的长发,去了楼下。

庄明月走到冰箱前,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玄关处,正听见熟悉有说有笑的声音传入耳中,除了他们还会是谁?

庄明月抬眸看了眼门口,展宴身后跟着白玉书,今天他们是特地穿了情侣装?

向来穿深色系的展宴,今天却穿了件白色外套。

出国治病的这些年不见,白玉书真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一身白裙,纯洁无瑕,像是不食人烟烟火的仙女,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被展宴放在心尖上那么多年,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可能还没从展宴妻子身份中走出来。

庄明月仅仅看了一秒,便收回了视线。

展宴轻声地附在白玉书耳边说:“没事,去吃饭吧。”

白玉书撩了下耳边的长发,手足间有些无措,点了点头,手里拿着礼物,走到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吃的庄明月身边,把礼物递给了她:“这是我回来给你买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庄明月弯眸,莞尔一笑,“谢谢,快坐下吃饭吧。今天吴妈做的饭菜不错。”

可能白玉书也没想到,庄明月竟然也会对她有好声好气的时候。

要是放在以前,庄明月早就把东西甩在地上,抓着她的头发,让她滚出去,然后这时候展宴就会出手阻止,带白玉书离开。

而上辈子这个时候,她也的确这么做了,甚至抓破了白玉书的脸。

那个时候,展宴是怎么骂她的呢?

时间太久了,庄明月不太记得起来,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白玉书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展宴,展宴神色不动,面上没有什么情绪。

男人从容的将手里的碗给白玉书递了过去,淡声道,“吃饭吧,一会儿带你去看看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白玉书乖巧的接过,嗓音细细的,“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展哥哥我知道你忙,你不用管我,你尽管做自己的事吧。我在家等你下班回来接我就好。”

展宴给她碗里夹了菜,“没事,我请了假。难得陪你一天,以后可能没多少机会。”

他们坐在一起,庄明月独自坐在对面。

对于他们的谈话,庄明月丝毫不感兴趣。

庄明月点头吃着饭,碗里多了块可乐鸡翅,是展宴夹过来的,“今天真的不跟我们出去?”

我们?

展宴把自己跟白玉书归一起,叫我们,而庄明月在他们眼中永远都是个外人。

跟他们出去,做什么?

当电灯泡嘛?

这辈子,她给自己定的目标,第一条,就是远离展宴!

所以,庄明月拒绝了。

庄明月微微一笑,轻快的说,“不用了,我还要复习。”

她吃的本就不多,抽了张纸,擦了嘴,站起身来,就往楼上走去。

背过身的那刻,脸上的情绪,也一点点瓦解。

展宴,前生是我太过执着,把你看的比我的命还重要。

企图用婚姻把你绑在身边,是我错了。

这辈子,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我祝你们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幸福美满…

庄明月坐在书桌前,没有拆开白玉书送的礼物。

里面的东西,就算不拆她也看过了,是个水晶发夹,还是施华洛世奇。

在2000年,平均薪资只有几百块的年代,算是很稀奇的东西。

她不喜欢戴首饰,戴了首饰,总觉得自己被一条铁链拴住了自己。

也许是心理作用,让她很不舒服。

庄明月把礼物收进了书桌的柜子下面。

翻出高三的数学复习册,这些题目对她来说并不难,书页很新,一看就是不经常翻。

以前庄明月的成绩在班里也是吊车尾,后来为了能够考上大学,她就让展宴做她家教老师,除了上班之外,让他来辅导自己课业。

别看展宴的学历只有初中文凭,但是他精通五门国外语言,他所学的知识,全靠自己日积月累自学而成。

他学习的能力要是放在她的学校,展宴简直是逆天的存在,就算是帝都市状元估计也不在话下。

像展宴这样聪明又努力的人,永远都能够创造奇迹!

倒也不怪,庄海生能够看得上展宴!

不过,庄海生从来不会关心她学习上的成绩,比起学业,庄海生更注重的是,她在兴趣班的表现。

庄海生把她当做名媛千金来培养,让她学习各种舞蹈课,钢琴课,高尔夫,烹饪,还有刺绣,她会的很多,这些也是庄海生抓她最严的课程。

毕竟他都打算好了,等到她二十岁就把她嫁给门当户对,最有价值的合作企业伙伴,达成两家的商业联姻。

在他眼里女子无才便是德,始终都是要嫁为人妻,嫁为人妻后,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不需要抛头露面。

只需要服侍,笼络好丈夫。

庄明月看着窗户外,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出大门。

看样子他们离开了。

庄海生还要三天才回来,接下去这些天,是她难得不多,自由的时候。

丢掉手里的书,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不想在被庄家条条框框所束缚。

匆匆走到后院的花园里,这里种了棵枣树,听吴妈说是妈妈怀她的时候活着种下的,现在已经长得比围墙还要高,一根树枝比手臂还要粗,弯弯曲曲伸到了隔壁的别墅里。

这里的别墅区,都是连着的,墙边种了几棵树勉强隔开视野。

现在树上的枣子长得正好,庄明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爬到树上,然后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吃着枣。

庄明月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徒手根本就爬不上去,她只能搬来梯子。

坐在围墙头,枣树枝叶茂盛,遮住了她的身影。

摘下一颗比一颗红色的大枣,随手擦了几下,丢进了嘴里,晃荡着脚,十分地惬意,她感觉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受过自由,闭着眼睛享受着吹来的微风…

清晰的感受着,自己还活着。

这时,隔壁别墅里传来了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还有少年发怒的声音:“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庄明月抬头看去,一个拐杖从里面丢了出来。

“阿树,妈妈是为了你好,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你一直在家里不出门,妈妈真的很担心你。”

“什么为了我好?不过就是嫌弃我是个累赘,我死了不是更好…你们就不用操这么多心,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废物身上。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阿树…”

“我让你出去,没听见吗?”少年怒吼着声音。

女人妥协的说道:“好…妈妈出去,你不要伤害自己。”

这里住的是谁?好大的脾气。

她回忆了下,庄明月记得,她割腕的半个月后,展宴送她去医院复查,回来时,庄明月正好看见隔壁停了辆救护车。

医护人员抬了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出来,人已经死了,也是跟她一样,割腕自杀的。

他比较惨,死在浴室两天两夜才被发现。

听吴妈说,自杀的少年,是帝都豪门世家江家的未来继承人,江裕树,因为小时候出了场车祸,双腿残废,导致后来整个人都陷入了阴郁中,闭门不出,从而患上了精神疾病。

江裕树本就有自杀的倾向,只是前几次比较幸运而已,被救了下来。

年纪轻轻的十八岁就死了,太可惜了!

庄明月从树上摘下一颗枣子,从破碎的窗户里丢了进去…

满地狼藉的房间里,少年坐在轮椅上,额前好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遮盖住了眼睛,碎发下的目光,阴恻恻的看着地上跟玻璃碎片混为一起的美工刀。

脑海中好似有股声音,再开口说:“还在犹豫什么,一刀下去,就没有痛苦了!就疼一下下而已,你爸妈离婚,又再婚了,他们都有自己的孩子,早就不要你了。”

“快去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你们既然不相爱,为什么要结婚?

为什么要生下我!

你们有了各自的家庭,那我呢?

我又算什么?

江裕树眼神愈发变得狠厉决绝,手撑着轮椅,站起来,没有双脚支撑,整个人摔在地上,手掌心被玻璃碎片割破,流出了血迹,染红了木板。

从碎渣中伸出手拿起美工刀,按着推动的按钮慢慢往上滑动,露出锋利的刀尖,只要轻轻从手腕上落下一刀,他就可以解脱了。

当他把美工刀搭在手腕的时候,就在这时,一颗枣子从窗外被扔了进来,正巧的掉在他的身边。

一颗,接着一颗…

这些枣子一颗比一颗大,很红。

就跟染在地上的血一样。

江裕树疑惑地看向窗户外,刺眼的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下一秒,一颗枣子砸在了他的头上。

剧痛!

枣子掉在地上,滚落到了一边阴暗的角落!

江裕树:“…”

随即少女沉稳而又好听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这是我家的枣子,请你吃,别整天待在房间里,会生病的。以后要是想吃枣子就来找我,要是不好意思,你有什么好吃的,扔下来给我,和我换!对了我叫庄明月,我以后每天过来找你玩儿,好不好!”

也许是庄明月声音太大,惊动别墅里的保姆。

里面的人匆匆走出来,“谁啊?谁在院子里说话?”

庄明月缩了缩肩,怯怯地收起了搭在墙上的脚,隐藏在树枝里。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够改变,他往后的命运…

或许因为庄明月与他感同身受,知道被所有人抛弃,是什么感觉。

无助而又绝望…

少女的声音消失,江裕树敛着的眸子,颤了颤。

她…会每天过来找我?

因为她的一句话,让江裕树心里有了一丝的异样,就好像原本取暖的火堆,既然快要熄灭,现在却重新燃起了星星之火…

保姆看了看,压根就没有人,便觉得奇怪转身离开了院子。

树上蚊虫也多,庄明月就摘了两口袋的枣子,爬下梯子回家。

吴妈刚从三楼下来,正要找她,却看着庄明月身上都是木枝的碎屑,上前拍了拍,“你这是又跑去哪了?这么脏,快点回房间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了。”

庄明月弯了弯眼眸,淡淡说道:“没事的,吴妈你尝尝我摘的枣子可甜了。”

吴妈看见她手里的枣子,摇了摇头:“这些枣子,先前摘了好多,也没见你吃,现在你倒好自己摘了…你自个儿爬上去的?”

庄明月点了点头:“是啊!我用梯子爬的!”

“真实好了伤疤忘了疼!”吴妈手指不轻不重的戳了下庄明月的额头,轻声斥责道,“以后不许再去了,万一再受伤,我就让先生砍了那棵树。”

庄明月知道吴妈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不会的。

“吴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注意的。”

庄明月将兜里的枣子全都掏出来洗了洗,放在茶桌上,打开电视,抱着一碗枣子吃的津津有味。

吴妈收拾着厨房出来,看见庄明月脏兮兮的就躺在沙发上,她抬起手假装就要打下去说:“你这个小坏蛋,我今天刚换的沙发套,就被你弄脏了,快去回房间,把衣服换了在下来。”

庄明月光足,踩在地上,没有让吴妈得逞,躲在沙发后笑着说:“吴妈等会儿再换嘛!我刚刚好累哦!想在躺一会儿。”

“瞎闹,要是被先生知道,你不成体统的样子,等回来你又要挨罚了!明月,听话快回房去!”

“等我把这集看完好不好?就剩下十几分钟了!”庄明月对吴妈撒着娇。

“不行没得商量,你快考试,还看电视,我给你关了,上楼复习功课去!”

就在这时,庄明月身后传来了,展宴的声音,“明月,吴妈心脏不好,别总是惹她生气!”

庄明月怔了下,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他跟白玉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有她的掺和,展宴不应该如愿带白玉书出去住了吗?

然后这栋房子,她就可以快乐的一个人住着。

吴妈:“展少爷这么快就回来?”

展宴放下手里的钥匙,点了下头,“公司临时有个紧急会议,我回来拿下开会资料,晚点再带她过去。现在就先让玉书在这里待一会儿。”

庄明月假装自己认真地看电视,没有理会他们的聊天。

谁料,展宴却走到了她的身边来,抚上她柔软微卷及腰的长发,亲昵地揉了揉,“少看点电视,多复习功课,不是要考试了吗?晚上我回来检查!”

庄明月知道他很忙,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那还有时间抽空来跟她浪费时间?

他要是有这个时间,只会去陪着白玉书。

庄明月神色淡淡地说:“哥,我功课已经做好了,要是有不会的,我会问玉书姐,你还是快去忙吧!”

展宴听着她淡然的声音,喊了声玉书姐,眼眸眯了眯。

就连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白玉书也是惊诧了双目,甚至吴妈也觉得庄明月有点不对劲儿。

庄明月是向来不喜欢白玉书的,平日里不欺负她就算不错的了,现在竟然还叫她姐姐?

吴妈忍不住问,“明…明月…你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庄明月咬了口枣子,眼神专注在电视上,她根本一点都没看不进去,“我很好啊!玉书比我大几个月,叫她姐姐不应该吗?而且姐姐从小成绩就比我好,我会向玉书姐好好学习的。”

说完这句话,恰好电视也放完了。

有展宴在身侧,那股熟悉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入她的细胞,庄明月只觉得窒息。

只有不跟他在同一个空间下,她才会好一些。

庄明月放下翘着的长腿,乖巧的说,“好啦,电视看完了。哥,我先回房了!”

反正展宴也不爱看到她,她走了,正好给他们腾位置。

展宴看了她一眼,试图从她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

庄明月将长发撩到肩后,脚步轻快的走上楼梯走廊。

展宴微微蹙了蹙眉,注视着她的背影,往日见到他跟玉书在一起,她吃醋得发疯,千方百计想要对付玉书…

展宴黑眸一沉,到底是她释怀了,还是她的阴谋诡计全都憋在了肚子里?

庄明月,她到底想做什么!

回了房间,庄明月脱了身上弄脏的衣服,站在衣柜前挑选衣服。

墙外隔壁正好听见展宴说话的声音:“这次公司有急事,要是能提前忙完,我尽快回来陪你!”

白玉书善解人意地说:“我没关系的,展大哥你去忙吧!我等你回来接我。”

“好,累了就睡我房间,床单被套刚换过。”

“嗯嗯,我知道了。”

听着离去的脚步声,庄明月以为他走了,正要松一口气,谁料房间门忽然被打开。

倏然,庄明月拿着衣服的手一僵,脸如被火烧一般燃了起来,双手慌乱无措的将衣服紧紧遮住自己。

展宴看着她赤身的背影,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僵硬了下,随即目光快速地撇开。

少女的躯体妙曼,雪白得刺目,前凸后翘,胸前的不算多大,但形状很好看,不经意间撩拨了男人的心弦。

不得不说庄明月明明十八岁,在同龄年人中,她的身材真的不输任何人。

庄明月清眸一颤,明明做过这么多年夫妻,在床上坦诚相待过无数次,自己哪里他是没有见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庄明月在那一刻乱了心神。

就像是初次认识展宴,慌了神,也不知道他刚刚有没有看见。

庄明月不敢转过身,赶紧把裙子穿好,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说:“哥,你有事嘛?”

展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了不远处的桌上,薄唇微张,嗓音低低哑哑,“这是合作商送来的商场购物卡,要是缺衣服,首饰可以用这张卡去刷,你跟玉书一人一张。”

“嗯,谢谢哥。”

展宴垂眸关上了门。

男人站着没走,喉结上下滚动,潜伏在身体内的欲望如兽般,蠢蠢欲动。

几秒后,展宴才迈开脚步,拿了开会资料,坐上车,转动车钥匙,手握放线盘,脑海片刻闪过少女腰间性感的腰窝,画面转瞬即逝。

庄明月?

除非他疯了!

展宴压下心头那抹躁动,油门一踩,飞快的离开了庄家门口。

庄明月在房间内做完了功课,准备去楼下放轻松下,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正准备上楼的白玉书。

两人四目相对,庄明月与她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

纵然上辈子对她的死有愧疚,但要和她做朋友,庄明月觉得,自己做不到。

就这样淡如水相处,熬过几年,此后再也不见。

面对尴尬的气氛,庄明月先缓过来说:“玉书姐,你这是要…”

白玉书软软的笑了一下,赶紧说:“我在帮展大哥整理房间,顺便把他没用的东西清理了。”

庄明月点了点头,“那你继续忙,我去楼下喝点水。”

说完,穿着拖鞋走下楼梯,再踩上第三档台阶时。

白玉书的声音轻的像是一片树叶飘入到了耳里:“明月…我知道你喜欢展大哥,你放心,我是不会跟你抢他的!”

就算你不抢,展宴心里爱的人还是你。

要不然,在你死后,他怎么会第一时间的冲进房间来,想杀了我!

又怎么会,选择跟我离婚,娶了一个长相跟你有几分相似的人。

宋萋萋能留在展宴身边那么久,那张和白玉书相似的脸,功不可没。

庄明月未转身,轻描淡写地说:“我不喜欢展宴了,他永远都只会是我的哥哥。如果玉书姐能跟他在一起,我会很开心!”

这句话,是她的心里话。

这辈子成全她跟展宴在一起,也算是她弥补了,前生对她的亏欠。

庄明月没有停留,直接下楼。

从冰箱里倒了杯冰水,视线无意间瞥到了门口那堆被丢掉的垃圾。

其中就有她送给展宴的生日礼物,是只粉色的玩偶熊。

因为她告诉展宴,这只粉色的玩偶熊代表的就是她,以后她不在身边,这只小熊会永远的陪在他身边。

庄明月拿着杯子的手,颤了下,前生这只熊是被宋萋萋丢掉的。

现在是白玉书…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慵懒的晚风,从窗户外拂面而来,听到走廊上密密急促的脚步声,把庄明月吵醒了过来。

视线模糊地眨了几下眼睛,看着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去,一下间她便没了睡意。

听着白玉书一直不停道歉的声音,庄明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睡眼惺忪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去打开门。

眯着眼睛,庄明月看到门口的身影,颇有几分意外,“哥,公司的事忙完了?”

早在庄明月睡下的一个小时前,展宴就赶回来了,然后还带着白玉书去逛了商汤。

两人回来的时候,展宴发现房间少了样东西。

不是别的,正是庄明月送的生日礼物小熊。

白玉书眼睛微红,可怜兮兮的看着庄明月,“明月……”

展宴身子微微上前,挡住了白玉书。

男人面色如常,但狭眸里隐约透着寒意,“明月,我很抱歉,你送的那只熊不小心被我弄坏,玉书没注意,以为是没用的东西,就拿去丢了!”

此时吴妈也站出来说:“这事也怪我,没有及时地告诉玉书小姐。”

所有人都等着庄明月撒泼,生气,大吵大闹。

庄明月只是懒懒弯起眸子,一脸无所谓的笑了声,“这样啊?那就有些可惜了,那只小熊是限量款…”

这个世界上,谁哭谁就有糖吃。

也不是她的错,白玉书一哭,似乎她不原谅,就是她的错。

上辈子,她到底讨厌白玉书什么呢,讨厌白玉书占据了展宴的心,讨厌她这种软弱哭哭啼啼的做派。

这辈子她依旧讨厌,但无所谓了。

展宴盯着庄明月,表情有点冷。

正要开口,却被庄明月截了去。“哥要是这么喜欢的话,今年生日,我再送你一只好了。这样一来,我也不用费心挑礼物了。”

白玉书站出来说:“明月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庄明月眨眨眼,扫过白玉书的脸,“一件小事罢了,而且那也不是我的东西,就算丢了,也不用跟我道歉。”

为了不让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继续,庄明月问着说:“吴妈,晚饭做好了吗?我有点饿了!”

“早就做好了,我也正准备叫你吃饭。”

“我穿件衣服,就下楼吃饭。”

庄明月回房穿了件衣服,下楼之后,发现原有的位置上空荡荡,“吴妈,哥,跟玉书姐呢?”

吴妈端了最后一碗汤来,说:“展少爷跟玉书小姐走了,说是已经吃过,就不留下来了。对了…展少爷还给你带了甜点,让我不要忘记给你。其实展少爷还是很关心你的。”

最后这句话,是为了安慰她。

庄明月听得出来。

吴妈又把草莓慕斯蛋糕端了上来,他还真的买了。

庄明月以为是打发她的。

知道展宴跟白玉书离开这个家,还有看着展宴买的蛋糕,心里没有在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对以前的过去,彻底释然了!

庄明月打开慕斯蛋糕,尝了口,味道甜而不腻,是她经常去吃的那家。

“吴妈你也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吴妈说:“不用了,我早吃过了。再说,哪有下人跟主子一起吃饭的。”

庄明月拉过吴妈,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现在这个家只有我们了,你就陪我吃饭嘛!反正这个家除了你我也没其他人了。”

展宴跟白玉书说不定以后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吴妈也只好坐下,其实她觉得这个孩子,也挺可怜的…身边没个真心朋友相待,做什么都是独自一个人。

就连大小姐唯一依赖的展少爷心里,也只有玉书小姐…

庄明月在家养伤了两三天,手腕上的伤已经拆线,愈合的也七七八八,只要不去碰水就不会重新裂开。

在展宴离开家的这几天,他就没有回来过。

而庄海生在外边听说遇到了暴雨,航班延误,回来还需要点时间。

庄明月的心思也开始活络了起来,她上辈子为了展宴要死要活,所有心思都扑在了他的身上,最后高考也没考好,就考了一个本地三流的大学。

她现在才高三,必须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走上和上辈子不一样的道路。

庄明月读的学校是私立高中帝云中学,师资和学校建筑都是全市最好的,自然学费也贵了,一年起码也要十几万。

上下学接送的车起码也都是七位数起步,能在这里就读的学生家中都是非富即贵。

当然也有其他学校来的转换生,要么就是凭自己考来的学生,像这种优秀学子,学校一般都有奖励政策,学费全免,奖学金也是很可观。

司机将庄明月送到学校门口,“小姐,等您放学,再给我打电话。”

庄明月点了点头:“好的。”

庄明月身上穿着高中校服,不是普通高中的那种又老又土宽大的那种,而是英伦风格的黑色校服很正式,鞋子也都是统一的皮鞋,包括书包都是学校用特殊材料特质。

帝云高中对面就是公办的普通高中帝都二中,但是却是公办中所有学校的楷模,能在这里读的都是高智商知识分子,未来都是国家社会精英。

在帝云的学生,靠的都是家庭背景财力。

帝都二中都是寒门子弟,靠的都是自己的努力。

身份阶层不同,这么多年来,两个学校的学校都是各自看不起,成对敌的状态。

庄明月眸光微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在数辆黑色轿车中,她看到了展宴的奥迪,等着驶近,却在她对面的学校停了下来。

过了会,果然是展宴跟白玉书从车里下来。

难道展宴要送白玉书在帝都二中读书?

展宴感觉到后背的目光,随着直觉转过身看过去,正好对上了一身黑色校服穿着短裙,娴静而温玉的庄明月。

她扎着马尾,身形高挑,在数人中极为显眼。

庄明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过身来,她也只能微笑点头,跟他打了招呼。

“明月——”庄明月收回目光,只见一个扎着两条辫子身材微胖,穿着黑色长筒袜,戴着眼镜的女生,跑到了庄明月面前。

褚文静气喘吁吁,手里还抱着书,“明月,你终于回来了,听说你生病请假,有好些了嘛?”

这个人是褚文静,教育局局长的女儿。

她们是一个班。

在帝云学校里学生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好多了。”

“咦,你今天没有化妆吗?还有你今天看起来怎么安静了许多,以前看见你都是很生气板着脸的,怎么总感觉你变了个人似得!”

庄明月以前化妆是为了能够吸引到展宴,而且化妆也挺麻烦的,基本都是一个小时起步,有这个时间,她可以多睡一会儿。

“我是不是要凶你一下,才显得正常?”

庄明月以前的脾气确实很暴躁,见谁都不耐烦,自己一个人也独自惯了。

不是很喜欢交朋友,在他们眼里,庄明月像个另类,性格孤僻。

总是找她说话的只有褚文静,但是庄明月见她软糯的性格很少理她。

褚文静连忙摆手,“不是的啦,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还有…你不化妆的样子真的也很好看。”

庄明月在学校人缘不是很好,她的家境在学校里,说出来却不是很见得光。

谁愿意跟双手沾满鲜血,才在帝都立足的庄家人一起玩?

了解庄家的都知道,庄家的发家确实不是很光彩,甚至在往年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到后来上头打击庄家,才收敛起来,她爷爷就是黑道头子进的监狱。

可以这么说,庄家钱不算多,没有权,但在帝都没有人敢惹庄家。

不管多大的官,在庄海生面前都会给七分薄面,甚至都不敢招惹。

生在庄家,没有一个干净人!

展宴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收回视线,抬碗看了眼手表,“还有时间,我送你进去。”

“刚刚那个是明月?她在帝云上学?”白玉书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布料普通,长发扎了起来。

这身校服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并不普通,那双眼睛灵动更加地清纯灵动,白玉书就是天生的衣架子,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嗯,晚上放学,要是有时间能提前下班,我会给你发信息,过来接你。”

“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坐公交车回去,门口就是公交车站牌很方便,我知道展大哥你也很忙,我不想再麻烦你。”

“小玉你对我来说,永远都不是个麻烦,你知道嘛?”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

因为他们是彼此可以无条件为彼此付出,相守的亲人。

白玉书点了点头,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展大哥,我知道了。”

“我送你去校长办公室,去办下入学手续。”

“好!”

庄明月回头看了眼,展宴气质清贵非凡,尤其是那张绝艳的脸,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手里提着白玉书的书包,带着白玉书走进了学校。

还真是展宴心尖尖上的人,怕人受欺负,那么忙都腾出时间,亲自送她上学。

等着他们背影消失,庄明月敛着眸子,继续朝教室走去。

现在白玉书没有在跟她一个学校,应该就偏离了,她前生的命运轨迹了吧!

“明月你在看什么?”

褚文静顺着他的方向看了眼,人群涌动都是来上学的,也没什么好看,难道帅哥?

“没什么回教室吧。”

一班在六楼,有学生专门用的电梯,帝云高中没有早自习,早上上课时间是在九点,所以可以比较晚上学。

庄明月回到教室座位,看着眼熟而又陌生的同学,只有寥寥几个她能够叫得上名字。

上课铃声响起,庄明月凭着记忆迅速的回到座位上。

刚坐下的时候,庄明月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就看见好几个同学视线朝自己看来。

还有悄悄嘀咕的声音:“这可是江野的位置,她还真是有胆子敢坐啊!”

“请了几天病假,人不会傻了吧!”

什么?江野?

庄明月看了眼桌面干净整洁,没有一本书的桌面,立马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是江野的位置,她一直都是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难道这里不是吗?

好巧不巧,江野正站在门口,一身校服穿的松松垮垮,领带也没系好,手上搭着书包,桀骜的盯着庄明月,舌头顶了顶后槽牙,眼底充满了冷意,仅仅他的一个眼神,庄明月身上就起了鸡皮疙瘩。

身后还跟着的两个狗腿子一个是许哲一个是方修然

江野,她的死对头!

这个学校没人敢惹的校霸。

一个能在学校横行霸道的存在,庄明月几乎没有跟他打过交道,就算有,那就是江野找她算账。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江野单纯的看她不爽,是的,就是因为看她不爽。

庄明月看见了褚文静指了指,靠窗第一排倒数的第二个位置,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请假的这些天班里移动过位置了。

牙疼的冷吸了口气,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江野是出了名的混蛋,脾气暴躁,他走到自己桌前,直接一脚踹翻到了角落,就连凳子也没能幸免,凳子腿一脚已经深深凹了进去,这可是铁的。

班里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一大跳,周围的同学有几个难免受到了无妄之灾。

“野哥,你这刚到学校,你又要去哪?”

方修然拍了拍许哲的肩膀,“还能去哪?不过就是不想见到她呗!”

许哲走到庄明月位置前,踢了踢她的凳子,“庄明月你就说你,不好好的在家待着,来学校碍什么眼?等老子以后毕业,老子第一个查你们庄家。你就等着以后,跟那个泥腿子老爸,下半辈子在监狱度过吧!”

说着他还一脸自豪的整理了下领带。

庄明月漂亮潋滟的眼轻抬,打量了下两人。

许哲之所以能够在她面前嚣张,那是因为他爸是刑侦局的局长,这个人油盐不进,就连庄海生也拿他没有办法。这些年来许家一直紧盯着庄海生,只要一抓到把柄,庄海生随时倒台。

至于,方修然,律政世家出生,父亲是国际最有权威的法官,母亲是律政先锋,国际赫赫有名的律师。

这两个人就是庄明月天生克星。

面对许哲的怒骂,庄明月面色丝毫不改,还肯定的点头,“说得好,有志气!我也觉得庄海生不是东西,我看好你,你努努力上位,查杀他!”

许哲一怔,顿时脸都气黑了,指着庄明月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方修然见江野人影都要不见了,赶紧拽着着吃瘪的许哲走,追上江野。

这三个人是逃课专业户,老师也没有办法,就算请家长也不见得有用,所以大部分对于不爱听课的学生,班主任都是睁一只眼闭着眼。

谁让一班是最差的班,高三一共六个班,每个班三十个人,从差生到优等生按一到六个班分别排名,六班都是精英分子。

庄明月在前生是真的也不知道,江野对他恶劣的态度是从哪来的,她从开学到现在,一直都是不主动招惹别人,要是别人无缘无故的过来挑衅,她不也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她脾气暴躁,相当于也是跟江野一样差了。

现在的庄明月早就今日不同往日,一身坏脾气,竖起的尖刺早就被一根一根拔了干净。

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将数学卷子,庄明月翻着课桌里,拿出一张满江红只有八分的数学试卷,满分是一百二。

好家伙,她还真考了个零头。

庄明月现在在回过头来,看着卷子上的题目,其实也并没有这么难。

很多都是她能够解出来的题目,庄明月拿出一只红笔,在草稿纸上,开始将把错题开始一点一点的解算出来,然后再填写正确答案。

目光无意间看着被踢翻无人管理,书撒了一地的桌子,心想着:这个学期还有一次交换班级的资格,看看这次期末能不能够,考个好点的成绩,重新换个班级。

等到高考,她已经想到了去哪个大学。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下课后,庄明月认命似的,走到后排将江野的桌子扶起来,还有将地上的书,捡起整理好放在他的抽屉里。

见到庄明月的举动,不少人惊讶地纷纷议论。

“我去,不是吧!庄明月这种自以为是大小姐,竟然也会卑躬屈膝地给江野捡书,她是脑子秀逗了嘛?”

“一个半天憋不出屁来的庄明月,竟然给死对头江野捡书?我的天!我不是眼花一定是我中邪了!”

有人偷偷地拿出手机,将庄明月的举动,拍了下来,匿名发到了学校的论坛上。

庄明月无视耳边谈论的声音,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座位。她就是人太好了,才能够容忍江野这脾气!

此刻,学校后巷的垃圾街上,许哲正在问,今天晚上去哪里的酒吧玩。

方修然玩着手机,正无意中,一条消息跳了出来:震惊我一百年!庄明月竟然…

一个标题没有看完,看到庄明月的名字,方修然就点了进去,跳出来一张图片,是庄明月蹲着身子,手里还抱着书的照片,这个位置…

“卧槽!卧槽!野哥,你看!你快看学校论坛,庄明月再给你捡书!”

“什么东西?”许哲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江野眉梢微微上扬,看着方修然递过来的手机。

照片上一个少女蹲在地上,裙摆拖地,照片拍出了,庄明月流畅精致的侧脸,窗外照射进来的光,打在她身上,背着光,鸦羽般的翘睫敛着,一手抱着书,另只手正在捡地上的课本。

这照片竟然拍出了岁月静好的意境很有感觉…

真是活见鬼了!

中午庄明月没有去食堂,一般都是自己带饭,加上她口味比较挑剔,也吃不惯食堂的饭菜。

现在教室里就她一个人,其他人都结伴去了外面。

除了走廊的脚步声,庄明月安静吃着吴妈做的糖酥肉,手里还做着上次考试空缺的考卷。

一个小时过去,其他人渐渐的也从外面回来,庄明月还差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没做。

嘈杂的脚步声,正朝着这里走来,走廊上发出了惊呼的声音,“天呐,竟然是江野,他不会是回来找庄明月算账的吧!”

“很有可能,我们快点过去看戏,这个下头女,我早就看她不爽了,也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到这个学校的。”

“这种人留在学校就是个祸害,上次就是她爸因为一块地皮,害我爸差点丢了命,这种人表面争不过,就暗中耍手段,姓庄的人都不得好死。”

“你小说几句,我爸说庄家就是帝都市的地头蛇,惹上他们,一定会惹祸上身,你别趁一时之外,害了自己。”

确实,她们说的这些话都不敢当着庄明月开口,在班里有不少人家里的公司,都在庄家手里吃过亏,都是见不得光的手段。

庄明月刚在大题上写下公式,眼帘中映出了一道身影站在她面前,下秒,一只手挥过,桌上的书全都被扫落在地上。

庄明月抬头看着面前满身戾气,气势汹汹的江野,淡淡的问,“有事?”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想找死?”他痞笑着,可是他的眼神几乎要把庄明月生吞活剥。

就因为她捡起了他的书,江野就要过来找她算账?

庄明月这么做只是纯属因为,她坐了他的位置,让他生气,于是就用这种方式来跟他道歉。

没想到,她只是仅仅帮他收拾,江野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教室里外,以至隔壁班的都站在旁边看好戏。

庄明月回过头,转了记下手里的笔,神色清冷的说:“现在你也碰了我的书,我们扯平了。况且,今天是我值日,处理打扫也是应该的。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不碰了就是。”

江野双手插在裤兜里,踢了下庄明月的桌子,“庄明月你特么的装什么装!装给谁看?”

庄明月也很奇怪地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收拾桌上的书本,塞进书包里,“我有什么好装的,既然是我好事办坏事,我也不会碍你的眼。教室你待,我去图书馆,三个星期后是期末考试还有一次换班的机会,我尽量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庄明月捡起地上的书,抱着转身离开了教室,正巧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庄明月走的是后门,正好遇到前来上课的英文老师。

“庄同学,现在上课时间,你要去哪?”

庄明月:“…”

许哲:“卧槽,野哥,庄明月没把你放眼里!”

方修然:“真神奇了,一个万年倒数第二,她还想着换班?她怎么不直接退学?”

江野一拳捶在庄明月桌上,声音巨响,她该庆幸自己的跑得快,要不然他不打女人这一条就该破例了。

……

庄明月应该庆幸前生自己有那颗学习的心,要不然现在她还真的没有勇气提出离开教室,来图书馆自习。

现在她的知识储量对高中的考试题目能够应付,到时候考个二本不是问题,一本咬咬牙抓紧点学习也能够考上。

庄明月文科还好,就是理科数学这方面就是她的弱项。

可是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学习科目。

放学后,她还要去烹饪课,跟钢琴课…

庄明月坐在落地窗前,惆怅着…

烦恼着抓了抓头发,再怎么想,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多背几个单词。

很快挥去脑海里的杂念,继续背手上的单词。

图书馆除了五班六班,其他班的人都很少来。

现在是上课时间,图书馆除了管理员,压根就没什么人。

她习惯了一个人独处,这样的环境,正是庄明月喜欢的。

此时有人从教师楼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看到二楼的人立马将庄明月坐在窗边的身影拍了下来。

转手就发到了今天被顶置帖子的论坛下。

你们快看,庄明月为了躲江野竟然躲到了图书馆。

不过一分钟立马就有人回复说:好家伙,还是野哥牛逼,这么轻易就把她赶走了!以后在班里可算不用看到她了。

你们就看着吧,我打赌不到两天她就回来了。

楼下的人回复:不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野哥刚刚把她的桌子椅子全都丢到了教室门口,刚刚被扫地阿姨已经拖走,八成是去当废品买了。

话后还有几张图片,是庄明月的课本被丢在垃圾桶里的照片,上面还有一层不知道什么呕吐物。

庄明月对被自己班除名的消息还一无所知。

做完了套试卷,庄明月正准备回去,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明月,你现在千万不回来。

庄明月放慢脚步,疑惑着回复了消息: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很快的就回复说:你还是去看看学校论坛的帖子吧!

庄明月的心突然涌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很少关心学校的八卦,这次是她首次点开学校的论坛。

看见被顶置的几条帖子,她的课桌,还有其他的练习册都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还有她放在抽屉的饭盒,滚到了角落里。

这饭盒是吴妈给她买的,还有饭盒袋,也都是吴妈一针一线给她缝制的。

庄明月大步走去教室…

过了会儿,有人站了起来,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人影,激动的喊了几声,“来了来了…庄明月来了…”

“笑死了,她还有脸回来。”

“这下有好戏看了,她肯定是要被气死。”

“平时谁让她这么嚣张。”

本趴着睡着的张野,暴戾的直接丢了本书过去,“吵什么吵!再吵都给我滚出去!”

一瞬间,立马就没有人敢在说话。

江野看到了后门,渐渐走来的人影。

教室里所有的人,也全都看好戏似得转过头,所有人都想看看庄明月怒而不敢言,跟江野对峙,然后被教训时狼狈的样子。

庄明月出现在教室后门,可是并没有他们想象那样的生气,也没有找江野,而是一副很冷静超乎平静的模样,走到垃圾桶旁边,捡起那个可笑的饭盒,拍了怕上面的灰。

庄明月拉开饭盒里的拉链,看看有没有破损的时候,突然庄明月发出尖叫声,手里的饭盒丢在了地上,一只带血的老鼠从饭盒里滚了出来。

庄明月被吓得脸色惨白,身体在颤抖。

班里的人看到,庄明月胆小害怕的模样,达到了他们恶作剧的效果,全班哄堂大笑了起来。

还有人笑着拍桌,“笑死我了,你们看她那样子。”

褚文静手里拿着一本书,心里担心庄明月,她却装作自己在看书,不敢转过头。

江野在学校,没有人得罪的起,就连校长都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恰好就在这时,班主任拿着书从外面走进来,姜曼异样的目光在庄明月身上停留了会儿,随后便收回了目光,打开了书本,“行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又在欺负同学?都快高考了能不能收收心,现在整个班级就你们最差。”

“明月,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回到座位上去!上课了!”

拿起手机,假装看时间,随后将面前的一幕拍了下来,很快的给一个黑色头像的联系人,将这张照片发了过去。

庄明月转过头,无声的看着穿着性感的女人,身上有种成熟干练的韵味。

重生后,再次看到姜曼,庄明月眼里有了意味不明的打量。

因为这个女人,不止是她的班主任,在以后还会成为她未来的后妈,庄海生后宫中唯一能够嫁进庄家的女人。

而她跟展宴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清楚,但是很暧昧!

暧昧到什么程度?

前生,这个女人进门不久后,不过三年,庄海生就死了!

死亡原因就连医生都没有查出来。

庄海生死的很蹊跷,可就在庄海生举办葬礼的当天,庄明月看到过姜曼从展宴的房间里走出来…

想到这儿,庄明月微微蹙眉。

展宴还真是厉害,什么女人都能为他所用。

姜曼踩着高跟鞋,一头长卷发搭在肩后,摇曳生姿的走来,看了眼地上的死老鼠,嫌恶的皱了皱眉头,随后目光落在庄明月身上,“要是可以的话,可以告诉老师发生什么了吗?”

她伸手过来,庄明月皱了皱往后退了步,捡起地上的饭盒,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走在走廊上,庄明月面色很平静,可是她的胸口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其实,她细细地想,发现身边每个人靠近她,全部都带着目的,没有一个人对她是真心的!

第一个是展宴利用她的爱,花言巧语的骗走她手里的遗嘱,达成目的之后,将她一脚踢开。

第二个是姜曼在学校总是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听她诉苦,给她做心理辅导,想方设法的接近她,博得庄海生的关注,进到庄家,然后联合展宴悄无声息的杀了庄海生。

第三个宋萋萋,她曾以为她们会是最好的好朋友…

假的!

身边的一切全都假的!

庄明月去了另妆教学楼里拿出饭盒,把里面用水冲干净,一股生铁锈带着腥臭的味道,这个味道庄明月永远的让她难以忘记。

水龙头的水流很大,将手腕的伤口浸湿了,水湿透进到伤口,一股尖锐的刺痛感袭来。

庄明月麻木得面无表情,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等洗干净之后,庄明月的伤口已经发白,里面渗透出淡淡的血迹,伤口看着有些渗人。

等做完一切,准备离开的时候,庄明月突然感到面前一黑,有人拿黑色塑料袋罩住了她的头。

随后有道巨大的力将她推倒,庄明月头撞在瓷砖墙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她有感觉到有人在她后背踢了脚,还有拳头砸在她的脸上,一拳接着一拳,一脚接着一脚,疼痛遍布着全身,庄明月喊不出一句疼…

庄明月看不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动手…

等她们发泄够,庄明月半死不活的被人拖进了洗手间,头上的塑料袋也被摘了下来,意识恍惚,灵魂也好像被抽空一般。

耳边传来三五人的大笑声…

手腕上的伤口在刚刚的反抗中再次裂开,血染了一地,触目惊心。

庄明月凭着最后求生的念头,拨通了存在手机里的联系人。

展宴

“嘟嘟嘟~”

手机响起了振动,展宴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狭长的黑眸不悦的微微眯了一下。

按了下开关键,静音后放进了口袋里。

白玉书目光一闪,轻声问,“展大哥,是谁打来的?你要是真的很忙的话,可以不用管我的,我一个人真的没事!”

展宴淡然道:“推销电话,不用管!”

大概是庄明月忍不住了,开始故技重施的骚扰他。

“好。”白玉书甜甜一笑,然后扬起手上刚买的两个冰淇淋,一个递给展宴,“展大哥,来这是我给你买的,尝尝!”

展宴向来不喜欢吃甜食,但他还是接过了。

白玉书吃了一口,绵密冰凉的冰淇淋入口即化。

“你身体不好,少吃点这种冷的,小心肚子疼。”展宴眉心微不可闻的蹙起,温声斥责。

白玉书俏皮的吐吐舌头,“展大哥,真的谢谢你能带我来看电影。可是这样真的不会耽误你工作吗?其实你不用每天陪我的,我一个人也可以。”

白玉书没想到工作这么忙的展宴,会在学校门口等她放学,还带她来影城看电影。

展宴抬腕看了眼时间,“最近公司不是很忙,做什么没有陪你重要,走吧,电影快开场了!”

白玉书看到展宴手里的两张电影票,抿了抿薄唇说:“展大哥,明月不来嘛?”

展宴说:“明月还有兴趣班的课,不跟我们一起。”

“好吧!那我们去看吧!”白玉书很自然的挽上了展宴的手臂。

他们看的是爱情片,只是最后结局有些不好,男主死了,女主独自一个人活在世上,最后女主选择孤独终老。

展宴看着她白玉书愁眉苦脸,还没从电影中走出来,就带她逛商场,买了不少衣服,都是今年流行的最新款,大袋小袋的直到两手提不下,其余的就让店员寄回去。

两人逛完商场,已经是晚上八点。

夜幕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马路亮起了灯光,街道繁华,车水马龙,一眼望去的街道很美。

白玉书开心地坐上副驾驶,“展大哥那家游戏厅太好玩了,我们下次还去吧!”

展宴没有拒绝,温和的轻笑,“好,你想什么时候来,我尽量过来陪你。”

展宴凑过身去给白玉书系好安全带,紧凑的距离,闻到了一股少女独特的气味。

这味道跟庄明月身上的不同,她的味道是甜的,恍然间,展宴脑海中竟然闪过了那天庄明月纤细性感的身躯。

白玉书自小跟展宴一起长大,相处这么久,看着他近距离靠近自己,她还是会忍不住地紧张,屏着呼吸,心跳也慢慢加速起来。

展宴眼一垂,撤回了身子,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陡然发现,除了庄明月的那通电话,庄家别墅座机电话,打了几十个过来,因为手机静音,他一通电话没有接到。

展宴蹙了蹙眉,刚要电话拨回去,那边就打来电话了。

展宴接起电话,吴妈的声音焦急地从手机里传来,“展少爷,大小姐是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展宴语气淡淡的。

"什么?大小姐竟然没有跟你在一起,那她会去哪里了?"

“明月不见了?”展宴神色骤然一变。

“是的,今天司机去接大小姐的时候,发现大小姐没有从学校里出来。平常大小姐学习的兴趣班我也都问过了,大小姐都没有去过,我刚刚报了警,展少爷怎么办大小姐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展宴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打着方向盘说:“应该不会,刚刚明月给我打过电话,手机没有接到。这样…我先去明月经常去的地方找找,等我找到了我给你回电话。”

“好好好!”

吴妈那边挂了电话,展宴放下手机,白玉书听着刚通话的对话外音,她也知道了,“明月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她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应该又是躲着去哪里玩了。没事不用担心,我先送你回去。”

“展大哥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明月的!”

展宴摇了摇头,冷声拒绝,“不用,我或许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庄明月傲慢任性,向来以自我为中心习惯了,保不齐是刚刚没有接她电话在发脾气。

这样的把戏,她玩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展宴很厌恶庄明月这样的举动,但是每次他都不得不去被主动。

展宴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觉得她的失踪对他来说未免不是件好事。

夜色漫长,车缓缓在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大平层楼房小区门口停下,展宴提着购物袋走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

白玉书一声,蓝色的碎花小洋裙,长发披散在肩后,亭亭玉立,身材高挑站在路光灯下,“展大哥,你还是快去找明月吧!我自己坐电梯上去就好了。”

展宴将手里的购物袋给她,不是很重,里面装的都是今年最新款的名牌衣服。

“好,你记得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我知道了展大哥。”

“去吧,我看你走。”

白玉书脸颊有些发烫,在展宴的注视下转过身,此刻感觉胸口好像有只小鹿在乱撞,微风拂来脸上的温度丝毫不降。

不知为何,自从从国外养伤回来后,跟展大哥相处这段时间,除了没有做那些亲密的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是普通情侣。

一起吃饭,睡觉前对彼此说晚安,展大哥还会下班接她回家…

她跟展大哥…

白玉书不敢去想,因为她跟展大哥之间,还有庄明月的存在,有她在,她跟展大哥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不清楚自己对展宴的这种感情是依赖,还是喜欢…

从小到大,她身边的亲人只有展宴。

他们曾经熬过最苦的日子,露宿街头,跟乞丐打架,什么都做过。

如果…假如说是如果,她的这份感情,对展大哥,是喜欢的话。

那么展大哥呢?

是不是也喜欢她?

白玉书脚步越走越快,像是生怕被身后的人叫住,毕竟她的小心思,从来都瞒不住他,他们对彼此互相都太了解了。

展宴一直等到楼上客厅的灯亮起,展宴坐上车,打开蓝牙,再次拨通了,庄明月的手机号码。

等到手机自动挂断,一遍又一遍,知道展宴彻底失去耐心,沉着阴鸷的脸色,给庄明月发了信息。

闹够了,就回个电话,明月不是所有人都有耐心陪你玩!

庄明月回电话!

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别让我们担心!

明月,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信息一条一条地发送过去,对方都没有回复,展宴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眼神黯然,多了几分锐利。

平常以往,展宴给她发不到五条信息,庄明月就会回复,但是现在所有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庄明月,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疼,疼到骨子里的疼!

耳边模糊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

“…幸好送来得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断裂的肋骨已经重新接上,接下去这几天,最好不要让伤着下床,这边最好是住院观察几天。”

“…”

“还有饮食方面,尽量清淡为主。"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了。”

医生出去后,穿着西装的男子手里正好响起来,保镖快速地接听电话,恭敬的喊了声,“少爷。”

“人怎么样了?”电话里,少年的声音有些清冷。

保镖一五一十的将庄明月的事,全都详细汇报。

“事情就是这样,庄小姐现在已经脱离危险。”

“去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三天将凶手抓出来,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少爷打算如何处置?”

“我自有分寸。”

“是,少爷!”

电话挂断后,庄明月隐约中听到了阿树的声音。

可是过了会儿,他的声音又消失了。

庄明月也只清醒了没多久,便又晕了过去。

等庄明月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庄明月受的伤太严重,断了几根肋骨。

被人发现的时候,手腕上的伤口裂开,血流一地,头部受到了重击,被发现时,人已经接近休克,要是不被人发现,她就算不疼死过去,也要血流而死。

晚上十点,庄明月思绪抽离,恍惚间,听到了耳边有人哭泣的声音。

“我可怜的孩子…”

庄明月手指轻动,原本迷糊虚幻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虚弱无力的声音说:“吴…吴妈…我…我疼!”

这种疼好像浑身器官全都被搅碎,骨头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敲碎,密密麻麻,疼到全身。

吴妈惊喜着看着床上的人醒了过来,小心又不敢太用力的抓住庄明月的手,红着眼说:“明月,乖,再忍忍,吴妈这就给你去叫医生过来。”

麻醉过了,庄明月确实是硬生生被疼醒的。

清泪从眼角滑落,融进了发丝中。

还是她太矫情了吗?

曾经的晚期癌症,医生说她挺不过一个星期,可她还是硬生生的熬了三个月。

医生很快赶来,替庄明月浑身做了个检查,“这几天伤口恢复的还算不错,尽量让她不要乱动,以免让伤口重新裂开。”

“好好好…那她醒来能吃东西了吗?”

“可以,不过尽量吃流食,以清淡为主。”

“谢谢医生。”

医生又给庄明月换了点滴嘱咐了几句后,便走了出去。

吴妈不敢随意地乱碰她,只能抓着她的手,摸了摸眼角的眼泪,“明月,不要怕,吴妈会陪着你。”

庄明月睫羽湿润,又再次泪目,这熟悉的疼痛感,让她想到了,在前生,她也是这样被伤痛折磨着。

哪怕到死,也是她孤苦无依。

现在有吴妈在身边,让庄明月觉得,这世界上再也不是她一个人了。

也只有在吴妈身边能感受到仅存的一丝温暖。

“先生知道你出事的消息,已经立马赶回来了,明天就会到。展少爷还没有下班,等他结束工作,一定会很快赶到的。这些天你还在昏迷,展少爷一直陪着你,到了很晚才回去。”

沈念压抑住胸口的疼痛说,内心毫无波澜的说:“还是让哥,别来了,太晚了,我不想耽误他工作。”

“好,我这就跟展少爷说。”

“如果他执意要过来,就说我已经睡了。”

明月这是不想见展少爷?

奇怪,以前明月不是挺粘展少爷的嘛?

小小的感冒生病,都要展少爷亲手喂。

最近明月好像一直再推开展少爷。

晚上十点半,展宴刚结束会议下班,眉眼都是疲倦之色。

坐了电梯去了地下室的停车场,车内有个纤细的身影,在车上侧头熟睡着,发丝遮盖住了面容。

展宴正要打开车门,突然手里铃声响了起来,看着来电,走到一旁接听,“吴妈,明月怎么样了?”

“医生说,明月恢复的不错,刚刚醒了会儿,现在刚睡下。现在也太晚了,展少爷还是别过来了,别打扰到明月,这里我看着就行。”

展宴拧了拧深邃的眸子,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好,我知道了!”

庄明月吃了两颗止疼药,终于睡了下去。

谁知到了半夜凌晨三点,庄明月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冷汗,就连呼吸都要喘不过气来。

床上的人发出难受的底咛声,展宴放下手上的笔记本,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与脸颊,“体温降下了不少,看来是已经退烧了。”

正巧端水来的吴妈,走进来到了这幕:“展少爷,还是让我来照顾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别累着了。”

展少爷到底还是过来了,她知道展少爷对明月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打心里将明月当做视为妹妹,展少爷对明月还是不错的。

“没事。止疼药吃了吗?”

吴妈:“吃了,十点吃的。”

“这药不能多吃。”展宴将脸盆的毛巾挤干,擦了擦她脸上的冷汗,“吴妈你去休息吧!我今天请了半天假。”

吴妈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展宴,“那…那好…”

“不要…”只听床上的人声音很虚弱,沙哑,“我要吴妈…吴妈不要走…”

其实庄明月已经清醒了好一会儿,只是她听到了展宴的声音,不想醒来,更不想面对他。

吴妈赶紧上前,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好…我不走,吴妈不走啊!”

“展少爷,明月离不开我,你看还是我来守吧。”

“好,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及时叫我。”

“好的,展少爷。”

展宴转身时,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冷漠,病房门轻声被关上。

庄明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身影在门缝中消失,庄明月才弱弱地轻声说:“吴妈,你也去休息吧!我没事。”

“是不是又被疼醒了?”吴妈擦了擦眼角的泪,目光中都是心疼。

“没有,我好多了。”

“明月你是真的不喜欢展少爷了?”

庄明月视线看向头上的白色天花板,“是啊!不喜欢了,教训一次就够了!而且展大哥的心也不在我身上,强迫他只会让他更加厌烦。”

她跟展宴结婚的那些年,不管是他应酬喝醉,还是晚上睡梦中,无意间的一句话,全都是有关于白玉书的一切。

结婚八年,展宴除了把他当做一个发泄的工具之外,心里从未有过她的位置。

“所以…我觉得做妹妹也挺好的。再说…爸爸也不喜欢我跟展大哥在一起。”

“既然这样,还不如放手,成全他跟玉书姐姐,现在我只想完成自己的学业,考一所好的大学,我现在也不小了,不能什么事都能依靠家里。”

庄明月的话让吴妈既吃惊又感慨,看来明月真的是已经长大了。

“什么依不依靠的,你现在还小,不用急着长大,在吴妈眼里,明月永远都是小孩子。”

听着吴妈的话,庄明月疲倦的闭上眼,等她彻底脱离庄家,一定要把吴妈一起带走。

病房外,搭在门把手上的门锁,慢慢放了下来…

展宴笔记本还在病房里忘了拿,回身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这些话,阴鸷的眸光下,闪过一道凛冽的光。

收回手,转身离开了病房门口。

门口那道影子已经离开,庄明月浅浅地收回目光。

展宴…你都听到了吗?

我真的,真的…已经决定放弃你。

我不爱你了,展宴!

熬过疼痛,庄明月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这一夜无梦,睡得很安稳。

庄海生回到帝都,飞机落地是中午十二点。

身后跟着几名黑衣保镖。

南苑别墅

庄家书房中,沉浸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中年男人烧了三三炷香,虔诚的放在额头上,拜了三拜,随后又插在香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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