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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连醉是小说《穿书后我苟成了修仙大佬》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书后我苟成了修仙大佬》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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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连醉还没醒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人暴打过一顿,酸涩胀痛,她都多久没跟人打过架了。

阮连醉睁开双眼愣了两秒,看见一个闪着电光的牢笼,她一定是还没睡醒。

不然怎么会看见一个封印大阵呢哈哈哈哈,阮连醉又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嗯?眼前的场景还没有任何变化。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某女身体一震连忙坐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回不过神,她被囚禁在一个只有两平方米的空间里,两平方外是闪着电光的封印大阵。

阮连醉伸出手碰了碰那电光,瞬间电流从她指尖窜进身体里,电的阮连醉直冒黑烟。

阮连醉抹了一把脸吐出一口黑烟,下意识运行自己的灵能,可身体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啊啊啊到底是谁把她修为废掉了!还把她关进了笼子里!

难道是那些丧心病狂的研究人员?

拜托,都全民修仙了,不至于盯上她一个弱小无辜的铁憨憨。

阮连醉气的大脑在颤抖,突然,她抱着脑袋尖叫一声,大量的记忆冲刷着她的脑海,两天后躺在地上的黑人终于动了动。

阮连醉花了两天时间理清楚了那些记忆,脸上流下两行泪水将黑乎乎的脸冲出两道水痕。

她穿越了,正确来说她穿进了自己吐槽的一本男频修仙文里,封神降魔录》。

这具身体还是她吐槽的对象,魔道至尊司抚,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被降的那个。

想想大魔头的口碑,她现在重新死一次还来得及吗?

阮连醉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她为什么要熬夜看小说啊!

这下好了,穿书穿成大魔头。

苍天啊,大地啊!

司抚幼年过得十分凄惨,乞丐出身的她在某一次外出乞讨被出来寻徒的仙人看上,你以为那仙人是个好人?

不,他只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年幼的司抚被带回名叫灵鹤派的修仙门派,七岁的司抚花了半年的时间筑基让龟灵子眼热不已。

不说别的,司抚这体质放到大门派至少也是一个关门弟子的待遇。

可惜她就是被龟灵子发现了。

龟灵子筑基大圆满,差一步便是金丹,可他资质有限,无论如何都没法突破那一步。

在这个小门派里算是长老级别的人物,突破不了金丹他寿元不多,在一个秘境里他偶然得到了夺舍之法。

龟灵子觉得上天待他不薄,在寿元将近之时给了他这么一个大法,从那以后龟灵子一直都在俗世找资质不错的孩子,俗世的好苗子都被大门派吸收走了,在心灰意冷之际龟灵子看到了司抚。

八岁的司抚被拔苗助长,修为猛涨到筑基中层,龟灵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等不及了。

筑基中层足以承受夺舍过程了。

司抚知道这个师尊对自己不安好心,心中警觉逃跑却被同门弟子举报,逃跑无果的司抚被龟灵子抓了回去。

龟灵子将司抚关进药炉里实施夺舍大法。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龟灵子死在了司抚的手里,司抚瘫软着身子从药炉里爬出来,将龟灵子的珍藏全部卷走连夜逃跑。

以为逃走后能过上好日子的司抚,可她并不知道,生活不想眷顾她这个小可怜。

当了两年散修的司抚落入了魔道毒蝶圣殿的魔女手中,成了圣殿的一员。

司抚被毒蝶圣殿的师傅折磨的不成人样,每天只要醒着除了杀人就是杀人,似乎她就是个天生的杀戮机器。

不断的杀杀杀,超高的资质让司抚的修为一日比一日高,十五岁时独自一人灭了毒蝶圣殿,将灵鹤派绝门。

一百岁时司抚成了魔道头子并且飞升上界,三百岁的司抚在仙界成了魔道至尊。

司抚开挂似的人生让不少读者都大呼变态,变态归变态,司抚终究不是头顶光环的女主。

在仙界再无敌手的司抚无聊至极,决定收个弟子承接自己的衣钵,有了弟子承接自己衣钵,她就能破界去探寻新的天地。

挂比本人的司抚想破头皮都想不明白,她人生的转折点就出现在这名弟子的身上。

顾修和,本文男主,十五岁的他本以为能走上康庄大道,成就修仙正统第一人,杀尽天下魑魅魍魉。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在修仙门派待的好好的顾修和被司抚掠走,成了司抚的关门弟子。

顾修和表面迎合司抚,实际上却在暗地里找司抚的弱点,准备一击毙命。

司抚看着唯一的一个关门弟子资质优秀,心中急切想要破界而出,对顾修和的教导越发严厉,高压似的修炼生活让顾修和恨透了司抚。

开挂的男主对上开挂的反派,终究还是反派棋差一筹。

三千岁的司抚跟顾修和大战了一场,顾修和联合仙界众仙都杀不死她,可以想象司抚究竟有多强。

他们杀不死她,只能联手将她封印镇压,等找到了能杀她的时机再杀她。

全书就是男主如何在魔头的手下艰难求生,最后将魔头镇压。

阮连醉长叹一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啊!

穿书不要紧,要紧的是头上随时都有一把侧刀落下,砍掉她的狗头。

封印大阵已经关了司抚五百年了,也被外边的人试图杀死过。

司抚尝试过很多次离开这里,无论是神魂还是身体都出不去。

阮连醉拥有司抚的记忆,才知道自己吐槽天天骂的大魔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幼时的经历让司抚对力量充满了向往,甚至不择手段去争取。

除去不得已在变强的过程会杀一些人,修为高了后的司抚一直都没杀过人,闭关冲击修为。

资质逆天的她只会挑战比自己强的人,对弱者从来都不屑出手,对自己的手下败将她更不屑出手,除非对方嘴巴太贱。

按道理这样性格的人,在修仙界一抓一大把。

可谁让司抚是魔道中人,她的仇人杀了人将脏水泼给司抚,正道做了亏心事也将脏水泼向司抚,脏水越来越多造就了司抚杀人如麻的名声。

司抚接触的正道不多,魔道之人本就不在意外界名声如何,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

司抚会成为书中BOSS也不足为怪。

想着司抚的一生,阮连醉摇头将那些乱糟糟的思绪抛开。

还是想想怎么从这个电光笼子里出去吧。

总不能被关一辈子,然后嗝屁,穿书一次多不划算啊!

阮连醉目前没打算继续运行司抚的功法,这个电光笼子针对司抚,顾修和跟司抚相处了几千年,早就把司抚的一切摸了个干干净净。

封印大阵针对司抚的一切。

用司抚的功法冲击个一万遍也没用。

她想试试自己世界的灵能还能不能修炼,冲出电光笼子。

不能又再说吧。

阮连醉原本的世界是一个另类修仙和科技并存的地方,她的世界讲究科学修仙,不伤天和。

当然肯定也有邪魔外道这种势力,但大多数的人都是很和平的。

这世界的灵气可以不用压缩成灵能,而是引气入体,成功引气入体的阶段为炼气。

而他们则是将灵气压缩成一种可肉眼见的雾状,这种雾状就叫灵能,灵能可以用在很多地方,生活用物、管制武器兵器、种地浇灌等等。

在大街上你甚至能看到机械身体的九尾狐被人牵着。

大抵是司抚的资质太过逆天,阮连醉作为小天才从三岁开始学压缩灵能,十岁才学会,而现在她只用了一个小时!

一小时啊,在她的世界都会被那些灵能名校给供起来!

司抚的资质何止是天才,简直就是绝世天才!

被压缩的雾气似灵气又不像,雾状的灵能环绕在自己的双手上,这就是灵能入门的标志,灵能一段绕灵手。

阮连醉将灵能环绕的双掌伸进电光中,1秒、2秒、3秒,一阵电光窜进手掌中再次将阮连醉电成焦炭。

身体很痛但阮连醉的双眼是亮的,灵能能欺骗大阵!

这才一段呢就能欺骗大阵3秒,待她将灵能完全覆盖了司抚本来的样子,她就能从大阵里逃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阮连醉!”

阮连醉站起来叉腰大笑,难得穿越到正经的修仙世界,阮连醉想好好看看,毕竟小说跟真正的世界不一样。

小说里的正道远没有现实里的龌龊。

外界日月交替,岁月如梭,阮连醉被关在这个电光笼子里已经五百年了,地面上都被她划满了痕迹。

“啊啊啊,好痛好痛!呸呸呸!”

走进电光中的阮连醉惨叫着被大阵驳回倒在地上,用口水呸了一声还在燃烧的肉,头顶上一根头发都没有。

“啊啊啊贼老天你玩儿我啊!五百年了!让我出去吧!”

阮连醉破口大骂,心中寂寥无比,被关在一处地方,五百年的时间格外漫长,她每天不是被大阵的雷劈就是被冰封。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她都在找机会逃出大阵。

如果不是她乐观,早就疯掉了!

“选手阮连醉,第十万三千二百次,失败!”

阮连醉小手一抖,身上的焦炭通通剥落露出如玉的肌肤,曼妙的身体一丝不挂。

司抚的宝衣早在两百年前就被电成了碎屑,司抚的随身空间被大阵禁锢,空有宝山却拿不出任何宝物。

一开始裸着阮连醉还不习惯,但想想这里只剩下自己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阮连醉长吸一口气将大阵里的灵气抽取出,压缩成灵能覆盖在自己身上冲进大阵。

“第十万三千二百零一次,失败!”

“第十万三千三百三十次,失败!啊啊啊勇敢醉醉,不怕困难!我冲!”

某女再次被电成焦炭弹飞回来,将焦炭脱落的阮连醉,都没发现自己的身高在慢慢变矮。

“第二十万次,啊啊啊啊我成功了!”

从大阵中飞出的焦炭球落在地上,阮连醉躺在地上舒展身体,宽阔无比的感觉真舒爽,阮连醉满脸泪水。

她终于成功了!

五百年了!

她整整五百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自言自语,整个人都快成神经病了,终于从封印大阵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天不辜负我阮连醉,修仙世界我来啦!”

一阵凉风吹过,叉腰大笑胯下凉嗖嗖的阮连醉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衣服,“靠啊!没穿衣服,还好没人,不然丢大发了呜呜呜!”

阮连醉连忙打开司抚的随身空间取宝衣,却发现她压根打不开!

随身空间上居然还有一层封印。

阮连醉气的小脸颤抖,痛苦面具都整出来了!

顾修和这个兔崽子居然把随身空间也给封印了,按照这个封印至少也要太乙金仙的修为才能打开,等等!

司抚的修为早就成神了,怎么连个封印都打不开?

阮连醉后知后觉感受起自己的修为,呜哇哇贼老天你玩儿我!她现在一个炼气修为玩儿个鸟啊!

修仙梦,啪的一声碎了!

阮连醉开始想司抚知道的东西,以及封印大阵,想了半天的阮连醉才从司抚的记忆的一个小角落,找到一个类似这个封印大阵的古封印大阵。

万万想不到封印大阵不仅仅是封印,而是抽取被封印人的神魂、精血、以及神力镇压己身。

最最最重要的还是,封印大阵还被顾修和这个兔崽子改过!

所以说司抚在五百年前冲击大阵时神魂惧碎,才有她的到来。

而她,后五百年都没怎么修炼司抚的神力,由于她不断撞击封印大阵,所以司抚的一身修为被封印大阵吃了个干干净净!

她之所以能出来,还是因为司抚将大阵一角撞了个裂缝,由于她不断的不断的冲击,大阵才裂开了一个小口。

封印大阵已经将司抚的神魂磨灭,虽然不清楚司抚明知自己会死,却还要坚持冲击大阵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要从头来过了。

我的修仙梦……

呜呜呜呜抱住瘦瘦的自己掩面痛哭。

等等!

阮连醉看向自己的小手,她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阮连醉擦擦眼睛,她的手像个小孩子的了!

阮连醉再看看原本高耸的胸脯此时平坦的如同大草原,小肚子还挺得高高的。

小手小脚,这不是小孩子这是什么?

阮连醉来不及想太多,她连忙扯来旁边的大叶子用藤条给自己做了一件简易衣服穿上,太久没穿过衣服多少还有点不舒坦。

阮连醉光着脚丫子开始打量起周边的一起,把司抚封印的大阵在一个深深的峡谷中,当初她和顾修和干架的时候,打的天昏地暗。

这道峡谷就是顾修和一剑劈出来的。

咦!真可怕!

阮连醉打了一个冷颤,当初司抚被封印前,一边愤怒一边开心,愤怒的是这个逆徒居然是正统那边的人,开心的是自己教导了这么多年的逆徒终于有了她的几分风范。

司抚压着顾修和打,若不是后来被阴了,司抚也不会被关着。

阮连醉将灵能覆盖在脚上轻松的从峡谷爬出,峡谷之上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千年过去原本的沙漠之地竟也能变成这样。

阮连醉看着深深蔓延出去不知多少里的大峡谷啧啧称奇。

她的世界没有人能达到这种地步,灵能大佬最牛的也才能一剑劈出个百米裂缝,也仅仅只是裂缝罢了。

用这边的话来说,她的世界就是末法时代。

她现在的灵能也才达到灵兮镜,一拳能砸碎一大块石头,也就比炼气强了那么一点点。

她在封印大阵里可是通灵境啊!灵能的最巅峰,她祖祖辈辈都没能达到的境地。

不生气,不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计较太多不如意。

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若气死谁如意,劳神伤财又费力。

阮连醉咬牙切齿的念念叨叨,不生气,不生气个毛啊!没有巅峰就没有落差,这感觉就好比你天天吃珍馐美味,转头一拳打的你头埋进泔水里一样令人难以接受。

阮连醉花了三天时间从森林里走出,此时的她身体越来越小已经是个四岁孩子的模样了,阮连醉不知道这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她只知道再找不到人,她可能就要死在异世了。

在看到人烟的时候阮连醉的身体啪的一声变成了一个小婴儿躺在路边,在宽大的叶子里胡乱的蹬着脚。

听天由命!

阮连醉嘴里大骂贼老天,可出来的话却是哇哇大哭,很快,不远处村子里终于有人出来了,一名猎户听到响动拿着弓箭防备的看着叶子里的东西。

阮连醉感觉到有人张嘴又是一顿哇哇乱叫,饿了,想吃饭饭,呜呜呜呜。

猎户听见声音小心的将叶子拨开就见一个黑乎乎的胖娃娃蹬着腿儿大哭。

张猎户放下弓箭手忙脚乱的将阮连醉抱起嘴里哄着,阮连醉看见人马上就不哭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张猎户,马上开饭了!

张猎户一见这娃娃看着自己不哭了,露出自己的大白牙憨厚的笑笑,忽然想起什么他四处看看,发现周围没人。

到底是谁将这么小的娃娃放在路边,也不怕被路过的猫子给吃了。

“小娃娃你这是被人遗弃了,刚好我也没娃娃,以后你就是我张猎户的娃了。”

张猎户拿上弓箭笑眯眯的看着阮连醉,这孩子黑是黑了点,脏是脏了点,模样倒是长得好看。

眉心一颗红痣像极了那庙里供奉的仙童。

这该不会就是神仙娘娘见他没孩子,特意送一个来吧?

张猎户越看这娃娃越喜欢,他跟妻子成婚五年了一个孩子都没有,这不,孩子送上门了。

村里人都叫他把妻子休了另娶一个,那怎么可以,他跟宋娘儿时便认识,青梅竹马的长大。

早就许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他怎能背信弃义。

背信弃义的人可是要被神仙惩罚的。

阮连醉听不懂张猎户的话,但也清楚对方对自己没恶意,索性就傻笑着看张猎户。

张猎户带回一个小娃娃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张猎户还没回到家呢,就有八婆上门跟宋娘嚼舌根说这娃娃八成是张猎户在外的孩子。

“宋娘啊,那娃娃看上去才四月大,八成就是你家男人在外边,啧啧,看不出来张猎户……”

八婆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娘拿着扫帚赶走了,宋娘啐了那八婆一脸,“你家男人才在外边沾花惹草,自家男人都管不好还好意思盯着别人家的事儿看?我呸!”

八婆抹了一把唾沫张嘴就要骂人,就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有什么可横的!宋娘却不想听八婆的话,啪的一声关上大门,关上大门后的宋娘满脸失落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她幼时受过寒,村里的赤脚郎中说她很难受孕,她何时才能有张郎的娃啊。

那娃娃真的是张郎在外的吗?

宋娘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痛苦的捂住脸蹲在地上。

不,她要相信张郎,可……

宋娘脑子里都是八婆叽叽歪歪的说话声,一会儿怀疑张猎户,一会儿又痛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张猎户抱着阮连醉回家,打开大门就见宋娘痛苦的捂着脸蹲在地上,张猎户想到外边的风言风语皱了皱眉,随手将阮连醉放在门边挂着的筐里,一把将蹲在地上的宋娘抱在怀里,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被放在筐里的阮连醉动都不敢动,还要被古代人给喂一嘴狗粮,阮·单身·狗·连醉拒绝吃狗粮并且一脚踢翻了狗碗。

大哥,你把我放在这里很危险啊!

把一个奶娃娃放在挂在半空的竹筐里,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娘子你怎么了?可是听了外人的风言风语?这娃娃是我在村外的路边上捡的,你要不信我带你去看,这娃娃留在那的树叶还在呢,我心里只有宋娘一个。”

被抱在怀里的宋娘听见张猎户的话,脸色微红心里的不安瞬间消失了,但一想到那奶娃娃被放在一旁便有些急切。

“你先放开。”

张猎户连忙把自家娘子放开,阮连醉看见宋娘走过来,内心大喊,终于想起我这个局外人了吗!

小奶娃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宋娘,饿饿,饭饭!

宋娘一见这孩子就知道肯定不是自家相公的崽,他哪里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小黑娃。

宋娘轻手轻脚的抱起奶娃娃,细语细语的哄着,阮连醉虽然听不懂话,只看着宋娘眼巴巴的,她好饿!

“相公,这娃娃好生好看,肯定是上天赐给我们的。”

宋娘见娃娃这么乖心生欢喜,眼里渗出泪光,张猎户抱着宋娘直直点头,阮连醉等了半天都还等不到吃的,肚子的饥饿来不及让她想太多,蹬着小腿儿就开始哇哇大哭。

宋娘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连忙叫张猎户去找娘家人来,宋娘的娘一来看孩子就知道这点子大的娃怕是饿了,连忙弄了点米糊糊给阮连醉吃。

“相公,这娃娃好生好看,肯定是上天赐给我们的。”

宋娘见娃娃这么乖心生欢喜,眼里渗出泪光,张猎户抱着宋娘直直点头,阮连醉等了半天都还等不到吃的,肚子的饥饿来不及让她想太多,蹬着小腿儿就开始哇哇大哭。

宋娘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连忙叫张猎户去找娘家人来,宋娘的娘一来看孩子就知道这点子大的娃怕是饿了,连忙弄了点米糊糊给阮连醉吃。

阮连醉吃了东西就不哭了,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人们好奇不已,宋娘的娘被这么一看高兴的眉飞色舞。

这孩子长得可真是俊呢。

阮连醉吃饱了一阵困意袭来,又被几个大人围着哄来哄去,不一会儿阮连醉就睡了过去。

宋大娘烧了水试了试水温,将阮连醉放进盆里,水温太舒适蜷缩成一团的阮连醉手脚都松开了些。

“莺儿,给这么大的娃娃洗澡这个水温就合适了,还有娃娃还小一天给她吃三顿,一顿碗底那么多米糊糊。

吃多了娃娃身体受不了,过两天娘去问问村头的张娘子家愿不愿意挤点奶给这娃娃吃。唉,这么大点的娃娃光吃糊糊可不行。”

宋娘一个劲的点头,看着阮连醉的目光浮上一抹慈爱,洗干净的奶娃娃被干净的棉布裹着睡得香喷喷。

张猎户趁着天色还没黑,去看了看路边的那堆树叶里,在一堆树叶里他找到了一片刻着名字的树叶。

看上去像是古文,有些歪歪扭扭的。

这应该是阮吧?

阮…连醉?

还真是被遗弃的小娃娃。

要不是自己读过书还不认字呢。

张猎户回到家跟妻子商量了一下该改什么名字,宋娘觉得就用娃娃原本的名字就好,上天赐给 他们一个娃娃,再夺走娃娃原本的姓名就不好了。

张家捡了个娃娃的事在村里流行了好一阵,第二天宋娘和张猎户就抱着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阮连醉去了里正家。

里正叼着老旱烟,看着夫妻俩怀里的像个小仙童似的奶娃娃。

“想好了?”

“想好了,就叫阮连醉。”

“不改姓张啊?”

“不改了。”

里正啪嗒啪嗒的抽着烟,拿出自己的本子在张家族谱上写上阮连醉的名字。

就这样,阮连醉成了张家村的一员。

……

我,阮连醉,活了五百年,一岁的我此时坐在木头小推车里玩布偶。

魔道至尊,司抚,活了四千年的身体,此时也坐在小推车里玩布偶。

阮连醉面无表情的拿着一个头戴帽子的小布偶在眼前晃来晃去。

我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需要自己逗自己开心。

呜呜呜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司抚一个人族为什么会缩水变成奶娃娃啊!

我恨,贼老天!

宋娘端着一碗米糊糊,看着坐在小推车里认真玩娃娃的小娃娃满眼全是慈爱。

她闺女怎么看怎么俊!

太乖了!

她家男人真有眼光,一捡就捡了个乖巧的娃娃回来。

“醉醉,啊,吃饭饭啦~”

宋娘舀起一勺加了肉沫的米糊糊递到阮连醉的嘴边,阮连醉朝着自己的衣食父母一笑,将手里的布偶一扔,嗷呜一口吃下米糊糊。

多吃饭饭才能长大。

张猎户一手提着兔子回来见母女俩温馨的画面,双眼都含着笑意。

“娘子,我回来了猎到了兔子。”

宋娘见张猎户回来端着空碗站起来,谁知感觉一阵头晕晕倒在地。

“娘子!”

张猎户吓得手都软了几分,将兔子一扔,抱起宋娘就要去找赤脚郎中。

眼神瞅见在小推车里好奇看着自己的小萌娃,想到家里没人照看小娃娃,伸手一捞。

张猎户一手抱着自己的娘子,一手提着将阮连醉快步跑向赤脚郎中的住所。

“张伯,救救我娘子!张伯!张伯!”

张猎户腿长体力好,几分钟的时间就从村尾跑到了村头,还未到张郎中家里就大声叫喊,张郎中连忙提着药兜往外跑,就见张猎户一手抱着宋娘一手提着小萌娃跑来。

张猎户还来不及喘气,将阮连醉放在地上把自己娘子温柔的放在门口的榻上焦急的道:

“张伯,我娘子她突然昏倒了,快帮忙瞧瞧。”

“容我看看。”

张郎中把起宋娘的脉,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坐在地上的阮连醉听不太懂话,只能眼巴巴望着榻上的宋娘。

这人怎么好端端的昏迷过去了?

脉象平稳,还是滑脉,如盘走珠,是喜脉啊!

张郎中原本皱着的眉头一松,张猎户紧张的看着张郎中。

“哈哈哈恭喜温书了,你媳妇她有喜了!”

张郎中收回自己把脉的手,张温书听到这话紧绷的心瞬间松了下来,随即被这大惊喜砸的晕晕乎乎。

“我,我娘子,她她她,有喜了!?”

张温书先是傻眼随后狂喜结结巴巴的问道,张郎中笑眯眯的摸着胡子点着头。

“哈哈哈哈,娘子,娘子,我们有孩子了!”

张温书摸了摸宋娘的手,一边笑着一边将地上的阮连醉抱起来抛得高高的。

“哈哈,我二娃来了,我又要当爹啦!”

不明真相的土狗阮连醉:有什么事,可以把我放下说话!

张温书狂喜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抱着阮连醉询问注意事项。

“张伯,我娘子她平日里要注意些什么?我也是不懂这方面,劳烦张伯告知一二。”

张温书抱着阮连醉朝着张郎中鞠了一躬,张郎中把眼神放在如小仙童似的小娃娃身上。

“好好休息便是,宋娘体弱了些,平日里不能劳累,多多保暖,除了必要的走动外最好做事。”

阮连醉见张郎中看着自己,眼神里没有恶意,咧开嘴朝着张郎中嘿嘿一笑,张郎中也是快要当太爷的人,看见这么一个软乎的小娃娃朝自己笑,不由的伸出手想抱抱。

张温书二话不说将阮连醉塞进张郎中的怀里,一开始阮连醉是拒绝的,蹬着小腿儿抗议。

但老爷爷身上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只有温和的草药香,阮连醉也就不再抗拒了,乖乖的被抱着。

张郎中见小娃娃动了动就不动了,眼里的欣喜再添一层,“你家这娃娃倒是乖巧。”

“醉醉她特别乖,一点都不闹人。”

“你家娃娃叫什么名儿啊,啊,小乖乖喏喏喏。”

张郎中真是越看这娃娃越喜欢,恨不得抢来给自己当孙女,温书这孩子真是走了运。

捡了这么一个好娃娃。

“回张伯的话,小女叫阮连醉。”

“阮连醉…不姓张啊?”

“捡到醉醉的树叶里就有这个名儿。”

“哦,这也是,小醉醉真乖巧,喏喏叫声爷爷听,爷~爷…”阮连醉不用猜都知道后边那两个字是叫什么的意思,小嘴一张糯糯的喊了一声,“娘!”

“爷~爷!”

张郎中眉头一皱再次教着阮连醉,阮连醉就是不叫,哼,要叫也是叫自己衣食父母,这老头儿排排后吧。

反正自己也回不去自己的世界了,唉。

“娘!娘!娘!嘿嘿嘿~爹,爹~”

阮连醉叫着两个自己仅学会的字音喊着,想她堂堂一个灵能学院高材生,还要从头来过,想想就想哭。

她听不懂就算了,为什么司抚也听不懂啊~

(司抚:我只是一个几千年前的魔尊罢了。)

张温书听见糯糯的声音,望着阮连醉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此时此刻他欣慰的想流泪,他女儿终于会叫人了。

多聪明!

两个时辰后……

“唔,头好晕。”

“娘子~”

张温书连忙扶起宋娘,宋娘扶着自己晕晕乎乎的脑袋,一睁眼就对上了两颗葡萄似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大眼睛让宋娘从晕眩中迅速回神。

她的小醉醉。

“娘!”

阮连醉张嘴又是一声,宋娘一听这软糯的声音,心都要化了,伸出手就要抱阮连醉。

张温书连忙阻止,“娘子,你有孕了,张伯说你体弱,以后抱醉醉的事就让我来吧,我不在就让娘管管。”

“我,我有孕了?”

宋娘刚被阮连醉叫娘的喜意中回不过神,张温书又给她来了一个大惊喜。

宋娘晕晕乎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她真的有喜了?

她有相公的孩子了?

“相公,相公,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不是,真有了,日子还浅着呢。”

宋娘高兴的捂着肚子,阮连醉眼睛眨巴眨巴,晕倒,开心,再捂着肚子,这该不会是有小宝宝了吧?

阮连醉想了想修士看人的法子,调动身体里仅存不多的灵气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果不其然在宋娘的肚子里有一缕其他气机。

探灵术只维持了十几秒,阮连醉瞬间觉得自己被掏空了一般。

特别是小肚子,一阵阵的饥饿令她头晕目眩。

饿的不行的阮连醉,小腿儿一蹬哇的一声开始哭了起来,伸着手要抱抱的看着张温书。

张郎中知道这是小娃娃认生了,连忙把孩子递给张温书,张温书接过来哄着阮连醉,伸出手给阮连醉擦眼泪。

饿的头晕眼花的阮连醉以为张温书的手指头是香肠,张嘴嗷呜就是一口,用着没有牙齿的牙龈细细咀嚼。

吃了半天还是没有饱腹感的阮连醉更晕了,饥饿让她来不及思考太多,蹬着小腿儿哇哇乱哭。

好饿,好饿,好饿。

这香肠吃不饱,快饿死了!

啊啊啊!

“呜呜呜哇哇哇!饿!饿!娘,娘~”

阮连醉哭的撕心裂肺,宋娘连忙下床,看着哭的小脸通红的阮连醉,心都要碎了。

平日里醉醉可是要吃两碗米糊的,今天只吃了半碗,定是饿的厉害了。

“相公,醉醉她还没吃饱呢,肯定饿了,张伯,我们就先回去了,待会我让张郎取铜板来。”

“无事。”

张温书一把抄起宋娘抱着孩子连忙跑回家,宋娘将锅里温着的米糊糊弄给了阮连醉吃,阮连醉这才不哭了。

饥饿褪去,阮连醉又为自己的小孩子行为感到唾弃。

她只是变成了小孩儿,又不是真的小孩儿,胡搅蛮缠的让她老脸一红。

小萌娃不哭了,张温书这才将宋娘有喜的消息向爹娘告知。

宋大娘一听女儿有喜,这可是大好事啊!赶紧的收拾好东西来了,刚来就逗弄了一会儿阮连醉。

并不是很想被逗弄的阮连醉:……

“娘。”

宋娘见宋大娘来了,连忙站起来,宋大娘抱着阮连醉赶紧让宋娘坐下,这好不容易有孩子,可不能掉以轻心。

“哎哎,快坐下,你这好不容易有孕。”

宋大娘换了个姿势,让被抱在怀里的阮连醉舒服了不少。

宋大娘轻轻拍打着阮连醉的背,看这娃娃这么精神的样子,肯定还没睡觉,哭的啊,那眼角周围都红了,惹人怜爱的紧。

还真是个小福星,才来张家一年,宋娘不易受孕的身子怀上了。

“宋娘啊,这张家也没个什么人,这段时间就我来照顾你,家里的牲畜你不用管。”

“娘,张伯只说让我不要劳累,那些个小活我还是能做的,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这么金贵着。”

宋娘只觉得自家娘大惊小怪,她哪有那么金贵啊,她身体可好着呢。

宋大娘轻声哼着的语调一停,颇有节奏拍打着阮连醉背部的手也顿了顿,她白了一眼自家没心眼的女儿。

“可不是金贵着嘛,你好不容易有孩子,温书那孩子是个好的,可谁能保证一辈子好啊,你还是要有个孩子傍身的好。”

“这不是还有醉醉嘛…”

宋大娘伸出手指戳了戳宋娘的额头,“醉醉也不是你们亲生的,男人嘛,总是注重传宗接代,你这肚子可得争气点,生个男孩儿,好让外边的那些八婆没的话说。”

说到这里宋大娘就生气,村里的那些八婆总说她女儿是不下蛋的母鸡,呸!

她们才是不下蛋的母鸡呢,拿人跟畜生比。

阮连醉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舒服的拍打没了,她皱皱眉蹬着小腿儿抗议,宋大娘连忙接着拍打,说话声都放低了不少。

听着自家娘的话,宋娘对肚子里的孩子越发注重了几分。

一转眼宋娘即将临盆,阮连醉已经快两岁了,她眼巴巴的看着宋娘的大肚子,伸出小手喊道:

“娘,娘!”

“醉醉,怎么啦?”

宋娘温柔的看着阮连醉,坐在阮连醉的小推车前,阮连醉轻轻的将小手放在宋娘的肚子上,输了一道灵气。

这样好像生产的时候,她会轻松一些。

她是真心将宋娘当成亲娘来看待的,虽然宋娘的年龄和她上辈子差不多大,谁叫自己从小就没爹没妈呢,缺爱。

阮连醉父母在她一岁多的时候就去世了,只有爷爷养大自己,在她十五岁那年爷爷也不在了,剩她一个孤家寡人。

那些亲戚都骂她是天煞孤星,把爹妈克死,又把爷爷克死。

没人愿意管她。

阮连醉在上灵能学院前,自己也吃过不少苦。

刚开始阮连醉叫娘还有点别扭,宋娘才二十一岁,和她上辈子差不多大。

心里别扭归别扭,叫着叫着却顺口了,甚至心里还在想,反正都没人知道她究竟有多大。

谁还不是个小宝宝呢。

宋娘不知道阮连醉做什么,只当小孩子好奇自己的大肚子,宋娘看着软萌的阮连醉心里化成了一团。

希望她的孩子也跟醉醉一样乖巧可爱。

刚想完肚子一疼,宋娘连忙站起来扶住旁边的门框,“娘,我好像要生了,肚子好疼!”

在厨房收拾灶台的宋大娘连忙出来,扶着宋娘回到房间,宋大娘急匆匆的出来抬起阮连醉的小推车就放到了另外一旁。

免得到时候慌慌忙忙的伤到小醉醉了。

“温书啊,快去找村头的张大妈,莺儿要生了。”

张温书慌慌忙忙的朝着门外跑去,一天一夜的人荒马乱,一声嘹亮的啼哭终于在天色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出现。

张温书一听孩子声音,连忙进房看自己娘子,他知道自己媳妇的身体不好生产,张温书紧紧地握住已经昏迷过去的宋娘冰凉的手,眸中尽是担忧。

产婆看着张温书的样子一拍大腿大呼道:“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哎哟喂男人是不能进这产房的啊,都是污秽,会倒霉的!”

“这是我娘子,要不是你们都拦着我,我早就进来了,就是倒霉我也甘愿,娘子你辛苦了。”

张温书把宋娘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产婆看着眼里不自觉的闪过一丝羡慕。

她接生也有快三十年了,见过不少丈夫对妻子的态度,像这么心疼自己娘子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产婆拉着宋大娘出门嘱咐着坐月子的注意事项,阮连醉坐在小推车里竖着耳朵听,她学会了不少词语。

语言不通是病啊。

宋大娘将一串铜板跟两只腊兔子塞进产婆的手里,产婆心满意足的拿着离开了。

“婆,婆婆!”

已经快两天没人搭理自己的阮连醉看着宋大娘叫道,她太无聊了。

“嗯?小醉醉,怎么啦?可是肚肚饿了?”

“学,学说话!”

宋大娘一把抱起阮连醉,爱怜的摸了摸她的丸子头道:

“醉醉,现在还不行哦,你娘她刚生完弟弟,婆婆还要照顾她,等婆婆忙完今天就教醉醉说话,好不好呀?”

阮连醉只听懂一点点,但凡大人问你好不好,那一定是在哄你,答应好就完事儿了。

阮连醉糯糯的答应了一声,宋大娘叹了口气将她放进小推车里,转身打了热水去给宋娘擦拭身子了。

——

一晃眼阮连醉四岁了,穿着小红袄子的她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眼巴巴的望着村口的方向。

身后的小尾巴流着口水抓着她的衣角,“姐,姐,姐,要,要娘~糖。”

阮连醉摸了摸虎头虎脑的小子,忧伤的叹了口气,“姐也想要娘。”买回来的糖葫芦。

张璞瑜听懂了阮连醉在说什么,学着姐姐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姐弟二人一起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眼巴巴的看着村口。

大清早的张氏夫妻就拉着张温书打来的猎物去集市上卖了。

姐弟俩坐在台阶上两个多小时,张璞瑜都在阮连醉怀里睡着了,她才用神识看到了从村口拉着小推车回来的夫妻二人。

阮连醉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肉乎乎的小屁屁,“嗨一嗨,醒一醒,别睡了别睡了,娘他们回来了。”

张璞瑜被阮连醉弄醒,迷迷糊糊的看着阮连醉喊娘,阮连醉把他扶正声音稍微大声了一点。

“小瑜,娘回来啦!爹也回来啦!吃糖啦!”

张璞瑜彻底清醒,眼巴巴的瞅着阮连醉就在开始哭,阮连醉一把捏住张璞瑜的嘴巴,有些凶巴巴的道:

“不准哭,待会给你吃糖糖。”

“嗯嗯!”

张璞瑜点点头,张温书和宋娘刚回来,就看见两个小团子挨着坐在台阶上乖巧的样子。

“娘!”

张璞瑜一见到娘眼神亮晶晶的,想都不想站起来张开手要跑出去,因为走路还不稳当眼看就要摔倒,阮连醉吓得心一惊,想都没想就用灵气护住了张璞瑜。

张璞瑜在空中停滞了十来秒的时间,张温书眸中闪过疑虑,随即一把将快要摔倒的张璞瑜抱在怀里。

看见这一幕,弟弟没摔倒,阮连醉才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摔。

不然两个台阶摔下去,这小子得摔个头破血流的。

这又不是科技现代,真把头摔着了,出了啥大问题还看不出来。

脑袋可是个精密的地方。

阮连醉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的灵气,好家伙,还好炼气二层了,一瞬间把身体里的灵气掏空了,也不会饿的想吃人。

虚弱肯定是虚的。

阮连醉白着脸晃晃悠悠的朝前走了一步,“爹,娘,你们……”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阮连醉软趴趴的晕倒在地。

晕过去的前一秒,阮连醉想,好了,灵气耗空,不是饿的想吃人了,而是直接晕倒。

她新鲜的糖葫芦还没吃上。

张温书赶在阮连醉快挨着地的时候将她捞了起来,夫妻二人急匆匆带着阮连醉去找张郎中。

张郎中皱着眉把脉,这孩子怎么像三天没吃饭似的那么虚。

“张伯,醉醉她是怎么了?”

“饿晕了,你们不给孩子饭吃吗?”

“饿…饿晕?”

张温书傻眼,宋娘也傻眼了,他们怕两个孩子饿着,在灶台上温着热包子,醉醉是能拿到的。

“先给孩子喝点糖水,你们这做大人的也是丢心,这么大点孩子放在家里。”

张郎中朝着傻眼二人组挥挥手,四岁孩子在村里能跑能跳皮实的多着呢,但家里总会有个老人帮忙看着。

不说四岁这个,两岁这个总该有个人看着吧。

唉,年轻的夫妇没有老一辈人看着,就是容易出错误。

两夫妻听见张郎中的话羞愧不已,他们也是见醉醉太懂事了,小大人的样子。

都忘了她只是一个四岁多点的孩子。

阮连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一睁眼就是对上宋娘担心的目光。

“醉醉,娘以后再也不让你们单独在家了。”

“嗯。”

虽然不懂得自己晕倒后发生了什么,阮连醉只一个劲答应就好了。

“娘子,醉醉醒了吗?”

张温书在外边劈柴,听见自家娘子的声音,大声询问。

“醒了醒了,醉醉她醒了。”

张温书听见回答去把灶台上温着的羊奶端了过来,阮连醉闻到腥味儿很重的羊奶,那是一万个拒绝!

在两个大人的连哄带骗下,阮连醉皱着眉头将一碗羊奶都喝了下去,其实她一点都没事。

亏空的灵气,早就在她睡着的时候补足了。

是的,司抚魔尊的体质就是有这么的牛叉。

别人拼死拼活修炼,她睡觉灵气都会往体内钻。

司抚死了倒是便宜了她这个穿书者。

阮连醉打了个小奶嗝,涌上心头的奶腥味儿差点让她原地去世。

“娘,我的糖葫芦呢?”

阮连醉突然想起自己早上让宋娘带的糖葫芦,宋娘没好气的点了点阮连醉的眉心。

就知道她还惦记着糖葫芦。

“你个小馋猫。”

这丫头自来聪明,该不会是想着吃糖葫芦才饿着肚子吧。

宋娘转过身把一串红红的糖葫芦塞到阮连醉的手里,“喏,这是你心心念念的糖葫芦,小馋猫,下次肚子饿了要记得吃饭饭,不准饿着自己。”

“哦~”

阮连醉含着糖葫芦模糊的答应了一声,眼睛眨巴着,她还以为亏空灵气只是晕过去呢。

没想到是饿晕了过去。

下次可不能这么干了。

司抚的记忆里,把灵气亏空了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娘,弟弟呢?”

阮连醉咬下一颗酸中带甜的山楂压下奶腥味,看着宋娘问,宋娘摸了摸阮连醉的小脑袋回道:

“你弟弟睡着了。”

“哦,那我出去找翠花她们玩儿了,娘,再见。”

阮连醉想起今天还没修炼,麻溜的下床,穿上鞋子拿着糖葫芦就跑。

出门后的阮连醉悄咪咪的绕过人,她要去修炼灵气和灵能了。

她可没忘记这里是修仙世界。

有手段修为傍身,无论是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家人,都有能力。

最重要的还是司抚的身份。

要是被顾修和发现,嘶~

阮连醉打了个冷颤,她这么弱要是被顾修和发现,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顾修和和仙界众人之所以封印司抚,完全是因为杀不死司抚。

若是发现用着司抚身体的她,这么弱小。

高高在上的仙人还会听她狡辩?抬手间自己就灰飞烟灭了。

说不定还会连累张家人。

必须强大!

修仙之人大多对凡人冷漠无情,如果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害了他们…阮连醉得恨死自己。

阮连醉眼神里闪着坚定,她才炼气二层,打只狼都不一定打得死。

记忆中炼气期,也就比常人厉害一点点,强壮一些,勉强挨着修仙的门槛。

筑基才算是正式开始仙路。

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八岁前达到筑基,绕灵足三式。

要知道司抚从未修炼到筑基,也就花了一年时间,虽然里面注水够多。

但阮连醉知道,她没人家聪明,能在八岁前到筑基就很棒了。

阮连醉去翠花那逛了一圈后来到一处密林,灵能缠绕在脚腕上一个用力,她小小的身体便落在了大树的枝丫上。

茂密的树叶将她的身体遮挡,阮连醉还用一个小法术遮住了自己的气息。

她真的 太怕被人发现了。

怕被人见着当成妖孽。

如果不是目前的修为还设不了隐匿阵,她还要设个呢。

阮连醉盘坐着闭上双眼,手中捏诀一阵风声吹过,林木间的树叶被吹的簌簌作响。

大量的灵气受到指引,争先恐后的钻进阮连醉的身体里。

下午五点左右,阮连醉长呼出一口气,将自己身体里的浊气呼出,敏捷的从大树上下来。

太阳快下山了,该回家了。

不知道今天娘做的什么好吃的。

“娘,我回来啦!”

阮连醉小脸红扑扑的推开家门,正在挑选豆子的宋娘看了一眼阮连醉温和的回应,“回来啦?看你跑的满头大汗的,又跑去哪疯玩了?”

“跟翠花她们玩过家家,硬要我当老鹰,翠花她们太过分了,明明比我大还要当小鸡,哼哼。”

“她们让你当老鹰,说明咱们家的小老鹰厉害呀,厉害的小老鹰今天抓到几只小鸡仔呀?”

“抓到两只~”

阮连醉软糯的回答,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快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小孩子了。

果然,小孩子当久了,都快忍不住迷失自我了。

但她一点都不拒绝,嘿嘿!

“厉害了我们家的小老鹰,快去洗把脸擦擦汗,你爹在煮饭,待会就能吃饭了。”

“嗷~爹,我回来啦!”

阮连醉一听嗷着嗓子朝着厨房跑去,宋娘笑着摇摇头,这样的日子真美好啊,一儿一女生活美满。

“爹,我回来啦,今天做什么好吃哒?”

阮连醉在厨房门口探出小脑袋,随着她的动作,丸子头上绑的小红绳上的小铃铛叮铃作响。

张温书弄了弄柴火看了一眼门口的小丫头,满头大汗也不知道玩儿什么去了。

张温书打来一盆温水让阮连醉洗脸,阮连醉连忙把脸上的汗洗干净,这么多的汗水不枉费她跑了那么多路。

洗完脸阮连醉又凑到张温书的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灶台,“爹,今天吃什么呀。”

阮连醉每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吃晚饭,张温书看上去人高马大的,跟他的名字完全不符合,他做的饭菜那叫一个好吃。

比她原生世界的东西好吃多了,大抵是因为没有污染的原因?

张温书想揉揉女儿的小脑袋瓜,但看了一眼自己脏兮兮的手,又伸了回去,回答道:

“爹今天打了一头鹿,吃鹿肉。”

“鹿肉?好吃吗?”

“好吃,帮爹看着点火。”

阮连醉一听坐在小凳子上,认认真真的看火,火光映在小女孩儿的脸颊上,好看的比那画上的小仙女儿还美。

村里的孩子没有一个比醉醉好看的,皮肤白嫩,像极了大户人家的小姐们才该有的。

张温书看了一眼才四岁多点,就已经能看到日后倾国倾城的女儿,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今这世道,长得太过好看,也是一种错误。

除非你有能保护自己美貌的能力。

伸出手指从锅底抹了两道黑灰,“醉醉,看着爹。”

“干啥啊?”阮连醉转头。

张温书将两道黑灰盖在阮连醉好看的眉毛上。

阮连醉:“?”

张温书皱了皱眉看着那两道黑灰,好看的眉毛变成了两道又粗又黑的痕迹,可这样还是没法遮住女儿的容貌。

张温书又叹了口气,自己真是傻了,女儿才四岁多,自己着急个什么劲。

等到她再大点再说吧。

看着疑惑的女儿他没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说了一句,“去洗脸吧。”

阮连醉:……

便宜爹莫非是看她可爱,想作弄自己吧。

待会找娘告状去。

……

一个时辰后,张温书将鹿肉做好,闻着香喷喷的味道,阮连醉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太香了!

便宜爹做的饭怎么那么香!

比她上辈子吃的大餐还香!

“爹,你做的鹿肉好香!”

张温书揉了揉阮连醉的头,趁着外边还有光亮,将饭菜端了出去。

张璞瑜被宋娘牵着从房间出来,闻到香味,一双眼睛亮晶晶,在看到坐在饭桌旁边的阮连醉时候,开心的喊道:“阿姐!”

“小瑜~来阿姐这里。”

张璞瑜乖巧的挨着阮连醉坐下,阮连醉拿着一张打湿了的小帕子给张璞瑜擦手擦脸。

张温书和宋娘看着这画面,笑了笑,他们家的小仙女儿,太爱干净了,每天吃饭前都要洗手洗脸,不洗干净就不吃。

还要他们也跟着这么做。

不然就又哭又闹的,简直就是个小缠人精。

阮连醉小口的吃着鹿肉丸子,上辈子的她还吃不起呢,每天想的都是如何生存。

这么想想穿书也没什么不好的,让她重新拥有了家人,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亲情。

阮连醉大口大口的吃着丸子,身边微弱的灵气一个劲的朝着她身体里钻。

……

日月如梭,阮连醉转眼就六岁了,宋娘带着两个小萝卜头去赶集。

穿着一身大红袄的阮连醉坐在驴车上,晃晃悠悠的驴车快把她晃的睡着了。

这是她第一次上街赶集,之前她跟小弟都太小了,张氏夫妇不愿意带着他们两去,怕走丢了。

宋娘坐在驴车的头上,转头看了一眼快要睡过去的阮连醉,眼中带着笑道:

“醉醉不是天天吵着要去赶集嘛,快到了,可别睡着了。”

阮连醉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她在张家村六年了,除了修炼都没出去过,她既然决定要在这个世界生活。

那该知道的,一定要弄清楚。

凡间 俗世跟修士们住的地方不搭噶,这么久了,她都没见到一个修士。

只听天天在村口摆八卦的妇人们憧憬过仙人们,盼望着有一天仙人们能来收徒。

更多的信息没有。

司抚是个几千年前的人,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六年了,她连这个国家叫啥都不知道,村口的老夫子坏得很,她不交钱就不告诉她。

她严重怀疑这个偏远小山村里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国家叫啥名。

她爹…最远就去过镇上,更多的没了。

驴车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几个村子的集市上,一到集市上,阮连醉的精神就来了。

一条通街,来来往往的人有不少,背着背篓的,挎着篮子的,都是粗布麻衣。

她跟小弟身上的衣服算是人群中,衣服比较好的了,有的人身上还破了好几个洞。

“吁!吁!”

张温书一拽驴子,驴子乖巧的靠边边停下,通街路口蹲着一个中年大叔,发量稀少,佝偻着背。

见到张温书来了,笑着道:“哟,张猎户来了,今个儿又是什么货啊?今天还带了你家两个娃娃来,这是你家小丫头?长得可真俊!”

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站起来夸奖阮连醉,一边说着一边将张温书手上的驴绳拿过来,栓在旁边定好的木桩上。

眼神一个劲在张温书和阮连醉身上瞅着,他咋觉着这小丫头不像是张猎户的种啊,白白嫩嫩长得又俊,比他见过镇上的大小姐还好看。

长得也不像宋娘子啊。

再看小的那个就跟张猎户一个样儿。

张温书不着痕迹的将男人的视线挡住,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递给男人,“今天就一头鹿,三哥劳烦你帮我看着驴了,醉醉,小瑜快来喊人,叫陈三叔。”

“陈三叔。”

“陈三叔。”

“哎,哎,两个娃娃真乖啊,比我家里那两小子乖的多了。”

两小只乖巧的喊人,陈三叔家里也有这么大点的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两娃怎么这么乖巧,张猎户运气真好啊。

陈三叔心中感叹,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块纸包着的糖就要递给阮连醉。

张温书一把拉住陈三叔的手,推脱道:“三哥,这不好,这糖一看就贵着,还是带回去给小虎子他们吃吧。”

“哎!张老弟,你跟我客气啥呢,我还有糖呢,只是一块小糖,别推了,再推我要生气了!”

张温书推脱不了,阮连醉只好把糖接下来,甜甜的朝着陈三叔笑笑,“谢谢三叔。”

阮连醉转手把糖塞进自己小弟的手里,张璞瑜连忙跟着姐姐向陈三叔道谢,“谢谢三叔!”

“哎,哎,不客气,拿着吃去。”

“那就谢过三哥了。”

张温书朝着陈三哥道谢,陈三哥摆摆手又继续回去蹲着,张温书转身将驴车上的分好的肉装在背篓里,再一只手一个小朋友抱在怀里。

宋娘也背了一背篓肉,一家子朝着街上的肉馆子去。

张温书打的猎物多数都卖到了这里。

“来了张兄弟!今天的都是什么货啊?”

“一只鹿。”

“张兄弟你是这个!”

掌柜的朝着张温书竖起一个大拇指,这十里八村的,就张猎户本领最大,每次来的货都是大货。

刚好今天有贵客,这肉算是来的正好。

张温书把两小不点放下,把背篓放下,转身帮宋娘放下背篓,回答掌柜的话,“掌柜的夸奖了,醉醉小瑜叫人,叫李叔叔。”

“李叔叔。”

“李叔叔。”

掌柜的这才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两个小娃娃身上,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张老弟家这女儿长得可真俊呐!

眉心一点红痣,白白嫩嫩的,像个小仙女儿似的,小小年纪就这么好看,长大了那还得了?

跟他贵客一个俊法了。

这么好看的娃娃,怎么看都跟虎背熊腰的张老弟不搭噶啊,长得也不像宋娘子。

李掌柜看了一眼背篓里的肉,小二有眼色的将肉称了。

“一共六十九斤,真可惜啊,差一斤七十斤。按照老规矩,一斤鹿肉一钱银子,那就是六十九钱,六两九钱。”(一钱银子=100铜板/文,一两银子=10钱。架空世界,勿考究。)

李掌柜噼里啪啦算完账,从怀里钱袋里拿出6个方方正正,骰子大小的银子,放在桌子上。

将这个钱袋放进怀里,又拿出小一号的钱袋子,从里面取出9个菱形的小指甲盖大小的银子。

张温书将钱拿好揣进怀里,对着李掌柜道:“这还没吃中午,掌柜的给我们来一碗热乎乎的肉汤吧。”

“要吃什么汤?”

“老规矩,猪肉疙瘩汤。”

“好嘞,猪肉疙瘩汤一大碗。”

李掌柜笑眯眯的朝着厨房的人喊道,阮连醉则是好奇的看着周围,小店不大,地面用岩石板铺成的。

因为打磨的光滑,且天天有人打扫,地面很干净。

大堂里,也就是他们现在坐的位置,中间有两根柱子,从门口进来右边是上楼的楼梯,尽头是一道门应该是厨房。

门的左手边是掌柜的算账的柜子,柜子后边是架子,方便放着小小的酒坛。

这怎么看都跟这条通街上风格格格不入。

阮连醉戳了戳张温书的手臂,便宜爹手臂真硬实。

张温书别看他名字像极了柔弱书生,实际上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光是他拳头就有阮连醉的脑袋瓜子大。

长得又高,一米九几的身高,足以秒杀大多数人。

在张家村也是独一号。

毕竟在这种年代,吃不饱的居多,拼死拼活长个一米六七就撑死了,像张温书这样营养过剩的还真少见。

“怎么了醉醉?”

张温书感觉自己手被戳了一下,转头看去是自己女儿,疑惑的问。

“爹,为啥通街只有这里是这样的。”

“因为这里是官道,李掌柜家原本是镇上的,后来把店开在这,偶尔才回去一次,在官道上生意还是不错。”

“哦…”

原来是官道啊,张温书还怕阮连醉不知道什么是官道,特意解释了一番。

很快一碗疙瘩猪肉汤就上来了,阮连醉耸动着鼻子,有一说一这个疙瘩汤她是没吃过的。

一个海碗里漂浮着面做成的疙瘩,还是一些猪肉块,真香!

宋娘给张温书盛了一碗,给两个孩子盛了,最后自己的,阮连醉美滋滋的喝着汤。

从楼上下来一个小少年让阮连醉看的汤都差点忘记喝了。

太可爱了!

就算他面瘫着小脸也好可爱!

妈妈爱你!小阔耐!

宋娘注意到喝着汤的阮连醉突然没动静了,循着视线也看了过去,也跟着傻眼了。

这小小少年长得真俊啊!

跟她家小醉醉不相上下。

小少年察觉到自己被人看着,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跟阮连醉的视线碰到了一起。

小少年有些意外,这小女娃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其他女孩的一样痴迷。

那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眼神。

没想到这小小山村也能有如此好看的女娃娃。

小少年收回视线,身后走来一名美丽的少女,不,不应该叫少女,她头上梳的是妇人发髻。

她有着一张小脸,巴掌大小,一双弯弯眉,眉下是双含情的凤眼,凤眼并不犀利。

小巧鼻梁,樱桃小嘴,五官凑合在一起便是绝世美人。

这家店里坐着的大部分男人都看呆了去,他们在这穷乡僻壤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妇人黑亮的乌发挽成妇人发髻,是阮连醉没见过的精致,细细看去小少年和妇人有五分相像。

这应该就是这小少年的娘亲了吧。

令阮连醉最在意的是,妇人居然是个筑基修为,那小少年也是个炼气三层。

兴许是什么修仙世家的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修仙之人。

阮连醉收回视线,小可爱虽然好看可爱,但不是她能招惹的。

心中微微松口气,还好她习惯性隐藏修为,现在连灵气都不敢吸收,生怕被发现了,会有什么麻烦。

阮连醉原本还想着自己在八岁时候能突破筑基,没想到司抚这身体实在太给力了,不借用外力都突破到了筑基。

她才是正儿八经从婴儿就开始修炼。

阮连醉怕根基不稳,一直都在拼命将那些源源不断钻进身体的灵气不断压缩拒绝吸收,不让修为水涨船高。

她最怕的还是被顾修和,这个世界的男主发现,虽然男主在天上,她在地上。

保不齐哪天男主发神经,突然去看封印大阵里的司抚。

发现司抚跑了,到处找司抚怎么办?

老老实实的苟着,才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

张温书见对方身上服饰无不精致,就知道就是大城里来的达官贵人,连忙将打量的视线收回。

像这样的达官贵人最忌讳别人一直盯着他们看。

这样的大人物,他们这些小人物可惹不起。

阮连醉喝着鲜香的疙瘩汤,没想到那小少年却走到他们的桌子面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阮连醉瞧。

阮连醉的身体瞬间紧绷,心中已经闪过自己修为被发现的事实。

小少年打量了一下阮连醉,他不明白这个小女娃身边的灵气为何这么亲近她。

他是百世难遇的天才,可灵气都没有这么亲近他。

难道这是先天道体?

先天道体天生与道亲和,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气运极佳。

无论是从哪方面,那些对常人而言困难重重的问题,在这种人的面前都犹如如履平地,堪称上天宠儿。

同样的,这类人都很聪明。

“真儿,你盯着一个小女娃做什么?”

妇人见自己儿子走到一桌凡人面前,不由得疑惑开口。

顾言真看了一眼亲娘,娘这是看不到那些灵气吗?

顾言真下意识的想张口说明,但想想自己的体质,又闭上了嘴,走到妇人身边同她一起离开。

在离开店里前回头看了一眼阮连醉道:“我们还会见面的。”

他见这小女娃顺眼,如果她是先天道体,注定她有不凡之路,他们以后一定还会见面的。

他有这个直觉。

妇人走到门口双指并拢,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念出咒语,从她的袖口飞出一叶子状的小舟。

浑身碧绿如翡翠,冒着幽幽绿光。

小少年和妇人一起踏上叶舟飞走后,人群瞬间火热了起来。

不少人抬头望天,随后连忙下跪大喊,“仙人显灵,仙人显灵啦!”

“仙人保佑,仙人保佑。”

店里的人都出去看了。

阮连醉:……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也是仙人~

张温书见状连忙放下碗筷,将十个铜板放在桌子上,一把捞起阮连醉抱在怀里,将张璞瑜放在脖子上,拉着宋娘急匆匆的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等到想起阮连醉时,再去找,人已经离开多时。

张温书驾着驴车,宋娘疑惑着丈夫的反常,“相公,刚才为何那么急匆匆的?有仙人跟我们说话,不是应该留下看看吗?”

“娘子,那些人见到仙人那么狂热,那小仙童对着醉醉说的话,店里的人都听见了。”

“我怕那些人伤害到醉醉。”

张温书这么一解释,宋娘瞬间就明白了,连忙后怕起来伸出手抱住阮连醉,阮连醉感受着宋娘的体温,心中暖暖的很贴心。

张温书知道世人对神仙多憧憬,多信任。

世界上有仙人收徒。

他还是知道的。

那小仙童对醉醉说的话,店里好多人都听见了,保不齐会有人为了仙途,来把醉醉偷走。

这世道这么艰难,人心易变,坏人居多。

醉醉这么小,被偷走了,被虐待怎么办?

偷孩子的人那么多。

他不想自己女儿成为人利欲熏心的牺牲品。

什么仙途大道,他统统不想,只想自己女儿开心快乐就好。

若是以后醉醉想去追寻仙途,他到时候再支持。

“爹娘,你们别怕,醉醉会保护好自己哒!”

“阿姐说的对!”

阮连醉见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重,故意睁着大眼睛卖萌说道,张璞瑜虽然不是很懂,但小小年纪的他也是能察觉到气氛的异样。

学着姐姐的样子跟着卖萌说道,宋娘摸了摸女儿的头又摸了摸张璞瑜的小光头,嘴边挂着温柔的笑意,两个孩子好就好。

张温书也跟着笑,驴车晃晃悠悠的夹杂着一家四口的欢声笑语朝着归家的路而去。

这件事过后,有不少有心人打听阮连醉的下落,李掌柜就是被打听的一员。

一名壮汉将自己的大刀,哐的一声放在桌子上,他的手下用刀比着李掌柜的脖子。

李掌柜吓得胡子一吹一吹的,“大…大…大侠饶命!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哼,我看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想说吧!”

壮汉手下用刀蹭了蹭李掌柜的脖子,李掌柜吓得尿都快出来了,结结巴巴的求饶,眼泪流了一脸。

“大侠,大侠刀下留魂,小人属实不知道啊,我跟那张猎户就隔一段时间才会交易,有时候都不见得给我送货,我真不知道他家在哪啊。

这点小钱是小人孝敬大侠您的,小的真不知道啊!”

李掌柜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银子递给对方。

心中默念张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壮汉手下用手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把刀挪开了些,冷哼道:“算你识相!”

随即转头看向大汉狗腿的道:“大哥,这掌柜真不知道,哟,还有不少钱呢。”

手下把钱袋子递到壮汉手里,壮汉掂量了一下,拿着刀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一行人离开之后,李掌柜吓得跌坐在地上,双腿发软。

阮连醉不知道那小少年的一句话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害处,她此时在帮宋娘补裤子。

张家村离其他村远,住在深山里,人们靠打猎和种些粟米为生。

张家村因为离其他村子远,除了男人会偶尔带着猎物出来交易,村里人几乎不出现,其他村儿的人不熟悉地形的还真难找到张家村。

壮汉一行人找了将近两个月才打听到张家村的位置。

他们是这一带的土匪,有财路的机会放在眼前,怎么会不好好珍惜呢。

这世上想要成仙的达官贵人多了去,奈何仙门之路,就算是达官贵人也没法。

仙门…凡夫俗子怎能找到。

达官贵人再厉害,也是凡夫俗子。

把那女娃绑走卖掉,够他们兄弟吃上一辈子了。

他们这些土匪,一辈子就这样了,怎么可能奢求去往那仙门,有钱用有酒喝有女人玩儿,对他们来说就是神仙日子了。

阮连醉照常在大山里练习法术,神识探出,按道理说筑基有神识,但是探查范围不大。

也就是身体周边一米左右,可她的神识似乎不限制,司抚能探多大,她就能探多大。

但与司抚不一样的是,司抚想探多远探多远,十万里外都能看在眼中。

她不行,她探出去越远,消耗的是灵气。

有足够的灵气支撑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

“咦?”

阮连醉看着鬼鬼祟祟带着刀的人影,这是什么人?

他们似乎在找村子的位置。

她听过周围有土匪,这该不会就是吧!

不行,得赶紧回去通知村子里的人。

阮连醉施展了一个神行术,瞬间到了家里。

还好她今天是偷偷溜走的。

阮连醉连忙打开门,大喊,“爹,爹!爹你在哪?”

在后院里挖地的张温书一听闺女的大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拿着锄头冲出来。

看见完好无损的闺女,才松了一口气。

他最近真是神经紧绷,一听到有人在探听闺女的消息,他村子都不敢出了,生怕有人认出他来。

闺女大叫,他还以为偷孩子的来了。

阮连醉见张温书出来,连忙跑过来看着张温书道:

“爹,我刚才去后山溜达,看见拿着刀鬼鬼祟祟的人,该不会是土匪吧?”

“真的?还有你,让你在家里不要乱跑,你怎么又出去了,万一被偷儿偷了怎么办?”

阮连醉吐了吐舌头,“略!真的!爹快去跟里正爷爷说吧!”

张温书拿着锄头火急火燎的出门,不一会儿村里就响起了钟声,各家各户连忙往自家挖的地窖钻去。

有的人不信,还犟着说一个小娃娃的话怎么能信。

里正也没办法,最近土匪出没,他也是听说过的,他作为一里之长,已经负责了。

那些不信的就不信吧。

张温书火急火燎的回来,宋娘已经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归纳在地窖里了。

人还来不及进地窖,他们家的大门被一个壮汉一脚踹飞。

张温书连忙护在妻儿的面前,手里捏着锄头。

壮汉就是两月前打听阮连醉下落的土匪头头。

他捏着大刀,打量着张温书,显然是在掂量张温书的实力。听说这张猎户打猎身手了得,还是小心为上吧。

村里时不时传出一两声惨叫,没一会儿,壮汉手下提着刀,刀上带血的将门口堵住。

不一会儿张家小院子就被一群人占领了,土匪头头拿着刀眼神放肆的在宋娘身上绕了一圈。

随后咧开嘴大笑,“张猎户,把你家女娃交出来,放你一条狗命。”

阮连醉在张温书身后握紧了拳头,这些人都是冲着她来的,司抚用的法术里没有能把人打晕的。

找了一圈,全是杀人术。

她不会杀人,从来没杀过人。

怎么办,怎么办!

张温书没说话,只是把身后的妻儿护的更紧了。

土匪头头也不话多,这年头话多的容易死。

他看了一眼手下,手下立马明白意思提着刀就对着张温书砍过去。

张温书打十二岁父母双亡,就在深山里打拼,多次跟野狼搏杀,黑熊拼命。

他还能怕人?

他不怕这些人,就怕这些人对自己的妻儿动手。

张温书护着妻儿进了房间,一人站在门口,一锄头一个土匪,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这些土匪个儿都不怎么高,一米六七差不多,除了土匪头头又高又壮,其他都矮。

土匪头头见这猎户这么生猛,就知道手下不是对手,让手下停止自己送人头的行为。

对方拿着个锄头都这么厉害,这样的人要是在自己的山寨里,该有多好啊。

土匪头头打算自己亲自会会张温书,哼,他先磨一磨这猎户的威风,待到他力竭之时。

猛虎还怕豺狼多呢。

张温书显然也是看出了对方的想法,手中的锄头舞的虎虎生风。

土匪头头双手持大刀朝着张温书砍来,张温书抬手将手中的锄头棍儿举起挡住了对方的袭击。

土匪头头厉害,不过两三招,锄头棍儿在双刀的锋利下,断成了两截。

两人一来一回,没过多久张温书浑身是血的被土匪头头一脚踹飞倒在了屋里,将桌子砸碎。

他只是个猎户,跟习武多年的土匪头头没法比。

土匪小弟们一拥而上将张温书架住,生怕这个比老大还壮实的大汉再反抗。

没有老大的命令,他们不敢下死手。

张温书试图反抗,土匪小弟直接给他一拳头,“老实点!”

宋娘子护着儿女,可她一个妇人,比不上那些孔武有力的匪徒。

宋娘子被小弟们按在另一张桌子上,张温书被打的头破血流时,阮连醉眼睛红了,松开紧握着的拳头,大喊道:

“都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司抚的法术里只有杀人术,一出手就是杀招,没有丝毫回转余地。

可她就是个小屁孩,在场的人会怕她?

没人听她的,污言秽语充斥在阮连醉的耳边,理智在慢慢的崩塌。

眼看着宋娘的衣服快被扒光,张温书反抗却导致身上的血越来越多,阮连醉双眼越来越红。

额心的红痣亮了亮,不过在场的人都没发现。

阮连醉怒火中烧,愤怒已经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什么杀人不杀人的,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家人!

小小女童怒吼一声,“都去死吧!”

双手迅速结印,大夏天的晴空飞雪,漫天的冰刺凭空而出,将土匪们全刺了个透心凉,有的瞪大了双眼被冻成冰块,似乎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他们都还在做着发财梦。

可下一秒都死了。

土匪头头是唯一没立马死的,看见这一幕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转身就想跑,一根冰刺凭空出现从他的后背扎了个对穿。

土匪头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前胸冒出来的的冰刺,张开嘴巴喃喃了一句,“妖…妖怪!”

随后倒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阮连醉撤去法术,杀人的恶心感充斥着她的胸膛,她满脸泪水的跌坐在地上。

“呕!”

阮连醉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她连鸡都没有杀过,一次性杀了十几条人命,让她难以接受。

宋娘见状连忙拉好衣服,上前扑到阮连醉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阮连醉小手抓住宋娘胸前的衣襟,攥的紧紧的,肩膀抖动着,又害怕又恶心。

“娘!呜呜呜呜,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阮连醉穿书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学生,在她的世界,杀人是很可怕的事情。

“没事,没事,醉醉乖,醉醉乖,是他们该死,不怕了啊,不怕了。”

宋娘轻声安抚着阮连醉的情绪,张温书从地上爬起来,身上都是皮肉伤不打紧,连忙走到阮连醉的旁边跟宋娘一起安慰着阮连醉。

阮连醉泪眼婆娑的看着夫妻俩,哽咽着,一边希翼一边害怕的道:“爹娘,他说我是妖怪,嗝儿,你们,你们会丢下我吗?”

没人比她更渴望家人。

“醉醉不是妖怪,爹娘永远都不会抛弃醉醉,别哭了,啊!”

张温书擦了擦阮连醉一直滚出来的眼泪安慰着,张璞瑜也紧紧的抱着阮连醉,他也是被吓坏了,但更多的是崇拜阿姐。

“阿姐好厉害呀!一下子就让坏人都倒下了,阿姐羞羞,比小瑜大还要哭!”

听到张璞瑜的话,阮连醉松开紧紧攥着宋娘衣服的手,又哭又笑的擦着眼泪,看着爹娘和弟弟的眼神,她心中安宁了下来。

他们没有害怕她!

张温书摸了摸阮连醉的头,转身去把那些尸体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这些人都是他杀的。

张温书也没杀过人,他深吸一口气,为了保证真实性,特地在尸体上都抹了刀子。

阮连醉一想到自己杀了人,心中的恶心感又上来,哇的一声又吐了。

张温书处理好尸体,将尸体都搬到了门外,不少出来打探情况的村民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吓白了不少。

胆小的腿已经软了。

这张猎户好生勇猛,十几个土匪就这么被他杀了,浑身是血的,好吓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阮连醉天天都在做噩梦,梦到的都是那些人来索命。

要么就是漫天冰刺戳穿人身体的那瞬间,反反复复。

阮连醉满头大汗的醒来,她抓起旁边凳子上放的水,咕噜咕噜灌了下去,宋娘听到动静进来看阮连醉。

看到阮连醉煞白的小脸,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帕子,走过来轻轻擦拭着阮连醉额头上的汗水,温声道:

“醉醉又做噩梦了?”

“嗯……娘,我……”

“嘘,别说,醉醉那些人都是你爹杀的,你就是做了个噩梦,乖。”

阮连醉看着温柔的宋娘,再想到这几天村里的人都躲着他们一家,情绪不稳定的哭的好大声。

宋娘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

刚打猎回来的张温书发现村里人都在暗处悄咪咪的看他。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又连忙收回视线,躲了起来。

张温书心中有些难受,可也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他。

那可是十几条人命。

不是十几只鸡。

对普通人来说,杀人已经是很严重的事了。

更何况是十几条人命,就算他们是土匪,杀人的,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人的事实。

但张温书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些土匪早就该死了。

被他们屠戮的村子太多了。

张温书想到自家闺女,那漫天的雪花和冰刺,无一不代表着她的不平凡。

这让他想到了平常很多时候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说醉醉总爱一个人出门,又浑身大汗的回来,还有两年前小瑜快摔倒时,有一股力量拖着小瑜。

当时他就有些疑惑,原来那个时候是醉醉在保护弟弟。

醉醉不平凡又如何,她永远是他们的大女儿,阮连醉。

他们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她,鼓励她。

“我回来了。”

“爹!今天打到了什么小动物啊?”

张璞瑜连忙凑上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父亲,张温书摸了摸小子的头,将肩膀上扛着的一头狼放了下来。

“看我猎到了什么?”

“哇!爹你好厉害啊,居然猎到了一头狼,小瑜长大了要是能跟爹一样厉害就好了。”

张璞瑜崇拜的看着张温书,他宣布,爹是他现在最崇拜的人!

“小瑜以后会比爹还厉害。”

“哇(〃'▽'〃)!”

阮连醉神识扫到张温书回来,连忙收拾好自己,脸上带着一丝小羞涩,好歹也是个五百多岁的人了。

怎么这么稳不住!

既然决定修仙,杀人这种不可避免的东西,早晚都会有。

只不过她这个属实太早了点,她设想的是,至少也要成年后。

除了被关着的五百年,她正儿八经的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才六年,六岁。

司抚杀龟灵子的时候都八岁了。

阮连醉一回想那天的场景,又开始想吐了,她还是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甚至还接受不了自己杀了人的事实。

她一个根正苗红的科学修仙,社会主义和平发展的接班人。

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以和为贵,实在不行,就打一架,打的头破血流没人管。

但杀人……

杀人是不可能杀人的,你刚杀人下一秒就去跟别人牢饭共享,挨枪子。

阮连醉觉得自己还要在做一段时间的噩梦了,司抚学的东西全是杀人术,连个把别人弄伤的都没有。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条鲜活的命。

她是不是该去哪里偷师,学点正常手段的法术?

……

因为村里的人都躲着张温书一家,张温书为了不让村里人不影响到妻儿的情绪,将家搬进了山里。

阮连醉用着小锄头栽种着红薯苗,她真的好想用法术来帮自己种地,但司抚的法术,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她又是个空白页。

一个不会,白废了她的筑基修为啊!

至于她世界的灵能?

啊,那玩意儿只会让你跑的更快,飞得更高,一拳打碎一个石头之外,没多大杀伤力。

呜呜呜,兴许有杀伤力的她还没学到。

张璞瑜在旁边蹲着马步挥着小拳头,他想跟爹爹一样厉害,跟阿姐一样厉害。

“哈,哈!吼哈!”

“小瑜,时间到了,快来跟我一起干活。”

“好!”

张璞瑜连忙过来帮阮连醉挖坑,阮连醉笑眯眯的看着呆萌的小弟,啊,今天又是坑小弟的一天。

……

时间转眼又是两年过去,距离张温书一家搬离张家村也有两年了。

这一天里正的儿子找到正要回家的张温书,面上的喜色遮盖不住,“温书二哥,有喜事,大喜事啊!”

张温书许久没见村里人了,见里正儿子这么开心不由得问道:“正三弟,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有,有仙人在镇上收徒,6岁到15岁的孩子,去镇上就能测试,我记得你家阮连醉八岁了吧,张璞瑜也六岁了。

快带孩子去吧,那可是仙途啊,被选上就可以当仙人了,咱们村儿的好多人家已经启程去镇上了,你们也快点的吧。”

仙人收徒?

张温书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朝着里正家儿子道了谢连忙回家,他还记得醉醉的不平凡。

她若想去追寻那仙途大道,他们会全力支持。

“啥?爹,你说有仙人在镇上收徒?”

阮连醉咬着野果子好奇的问道,来了吗?小说中的经典场景,修士们到俗世收徒,一不小心就能收到一个男主啊,女主啊。

她筑基大圆满,不去都行。

看了一眼旁边渴望的小弟,心想,算了,还是去吧。

凡人对仙人的渴望,她知道有多强烈。

“醉醉怎么想的?”

“去吧,娘,我们一起!”

一家子驾着驴车连忙出发了,等到了镇上,那叫一个人山人海,镇中心是几个穿着白袍的年轻人,因为有修士,阮连醉也不敢乱用神识。

她就是个披着满级大佬的皮,内里新的不能再新的小萌新。

司抚的记忆又不能百分百完全正确,而且她的记忆大多都是关于仙界。

俗世的,正道的,她一点都不清楚。

以至于阮连醉在这方面直接抓瞎。

司抚这个满级大号还被自己练废了,在瞎的程度上,更抓瞎了。

被大人带领着的小孩子们排了一整个长长的队伍。

阮连醉一家来的迟排在最后边。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让阮连醉抬头望天了,“这么长的队伍,不知道要排多久。”

“阿姐,慢慢等吧,那可是仙人啊!”

张璞瑜听到阿姐的话,立马接过话头说道,眼神中全是对修仙的狂热。

阮连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凡人渴望仙途大道,可谁又知道死在这条路上的白骨,多的数不清。

还是做凡人比较幸福。

一旦进入修仙界,杀人乃是家常便饭。

有的人为了一个天才地宝,可以把自己的亲朋好友通通杀掉。

也有的人为了仙途大道,杀妻证道。

修仙…一个美好而又残忍的词语。

阮连醉一家排了两天的队伍,才终于看清楚那些白袍人,个个都是男弟子,长得丰神俊朗。

修仙之人就没有一个丑的。

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四块石头,排到最前的孩子们就分成四个将手放在石头上。

这是测灵根的晶石。

有灵根,晶石上便会闪烁相对应的光芒。

金木水火土对应黄绿蓝赤褐。

像冰雷这样的变异灵根,便是浅蓝和紫色。

“金土木三灵根。”

一穷苦人家的小孩儿是三灵根,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与4000年前的测灵根不一样的是,以前的灵根越多,资质越好。

现在的灵根越多资质越不好,三灵根应当也算是不错的了。

“三灵根,资质真好啊,这两天大多都是五灵根四灵根。”

“是啊,是啊,我家小子不争气,连个灵根都没有。”

“唉,我家也是……”

人们的议论声让张璞瑜有些紧张起来,他靠近自家阿姐,伸手抓起阮连醉的手紧紧握住,一双眼睛中全是忐忑。

“阿姐,没有灵根就不能修炼吗?”

张璞瑜失落的声音将阮连醉拉回现实,“嗯。”

没有灵根不能修仙。

除非你是混沌灵体,不需要灵根,天生与道亲和,也能修炼,俗称天道亲儿子。

她看她弟弟,怎么也不像手握剧本的亲儿子,早前她也没在小瑜身体里看到灵根。

小瑜的修仙梦,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不过灵根好像要在六岁之后才能显现出。

六岁之后,她就没再看过小瑜的灵根了。

兴许小瑜就有灵根呢?

很快就到了张璞瑜,张温书和宋娘都紧张了起来。

张璞瑜按照那年轻弟子的指示将小手放了上去,晶石毫无反应,张璞瑜抿着小嘴不甘心的再次把小手放上去。

“无灵根,下一个。”

听到男弟子的声音,张璞瑜失落的收回小手,但看到姐姐的时候眼睛又亮了起来。

“阿姐,加油!”

虎头虎脑的小屁孩对阮连醉握拳打气。

周围人对这场景见怪不怪,他们在这蹲守了两天,啥场景没见过。

阮连醉冲着张璞瑜点点头,这个她倒是不担心,司抚是混沌灵体,想要显示什么灵根都有,别问,问就是很牛。

阮连醉上前,好看的容貌让疲倦了一天的男弟子们眼前一亮。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了,他们大师姐小时候都没这么好看,小时候都这么好看,长大了得有多好看啊。

男弟子对着阮连醉温和一笑,附上了温馨解释。

“小妹妹,我们宗门叫天心宗,你把手放在这上边就好了。”

阮连醉点点头,轻轻将手放在晶石上,将冰元素汇集在手心,晶石上亮起了幽幽的浅蓝色光芒。

男弟子的眼睛更亮了,“变异单一冰灵根!”

人群中传来哗然,显然是知道单一冰灵根代表着什么。

那代表着仙途大道啊!

人群中有不少眼神变化了,张温书察觉到连忙将闺女抱起,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偷小孩的人太多了。

“小妹妹我们天心宗很厉害的,只要去我们天心宗,师父随便挑随便选!”

男弟子话一出口,其他的男弟子也跟着道:“对啊对啊,我们天心宗好玩儿的很!”

“我考虑考虑。”

虽然想去学别人家的正经法术,但她舍不得离开爹娘,阮连醉紧紧的抱着张温书的脑袋,双眼放空。

得想个法子两全其美。

男弟子们互相对视一眼,为首的男弟子转了转眼睛,继续道:

“这样吧,小妹妹,我们在镇上的满春客栈,你要是想明白了,就来这里找我们。”

阮连醉对这几人笑笑点头答应。

“嗯,爹,我们回家吧。”

几名男弟子看着阮连醉一家四口离开的背影,之前跟阮连醉说话的男弟子,手指间出现一丝流光,流光飞到阮连醉身上。

阮连醉有所察觉,但并未阻止,这是最简单的寻人小法术,司抚也会,她也学了。

这些人应该是怕自己跑了。

去不去仙门,她还有些犹豫。

想去学习,但是又想陪着家里人。

突然阮连醉灵光一闪,她原本的世界,那些天才们都允许家长陪读的,没道理这里不行。

她好歹也是个变异冰灵根啊。

“爹,你停一下,我还有问题想问一下他们。”

张温书停下一家四口往回走,几名男弟子看这女娃娃回来了,眼神亮了亮。

这是回心转意想要修仙了吗?

这么好的资质,到了他们宗门里,宗门名次至少往前挪好几名。

那些大城镇的好苗子,都被大宗门吸收了,他们来这偏远地界也是撞撞运气,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撞见了。

这么好几天,有灵根的凡人,少之又少。

几百人里才出了十个,还都是杂灵根。

今天运气不错,遇到一个变异单一冰灵根,一个三灵根。

不虚此行啊!

阮连醉看着几个目光火热的男弟子,朝着他们笑了笑道:

“大哥哥,我不想跟我家里人分开,可不可以让我家里人跟我一起去修仙?”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男弟子想都不想,连忙点头同意,变异冰灵根啊,这么好的资质,放在那些大宗门里都要被抢!

只是几个凡人罢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凡人不过几十年光景,宗门又不是养不起。

“那行,我愿意去你们宗门。”

这些男弟子里,修为最高的也是筑基。

结合实际来看,这应该是个小宗门。

小宗门好啊,小宗门妙啊。

能苟就苟。

为首的男弟子一听到回答对着阮连醉温和的笑着,随后继续说道:

“七日后我们便会启程回宗门,你们回去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吧,洪台师弟,你随……”

为首的男弟子愣了愣,他还不知道未来小师妹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阮连醉。”

阮连醉连忙报上自己的名字,让尴尬的男弟子有了个台阶下,男弟子对阮连醉的态度越发温和了。

心中对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师妹,多了几分好感。

转头继续对自己旁边的师弟道,“你随阮师妹他们回去,帮忙收拾收拾东西。”

语毕,男弟子将自己附在阮连醉身上的寻人术撤回,既然阮师妹答应跟他们一起回去,必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像阮师妹这么好的资质,一定会成为长老或者掌门的弟子,他们之间有交情,那可就搭上顺风车了。

张温书张嘴想要拒绝,但是想想有那么多人对醉醉虎视眈眈,有个仙人保护着也可以。

就是……突然觉得高大的仙人形象,在自己心中渐渐崩塌。

这些仙人,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接触啊。

和平常普通人差不多。

名叫洪台的男弟子对着阮连醉点了点头,保持着自己的冷面形象道:“我与你们一同回去吧,等你们收拾好了,再带你们一起去宗门。”

阮连醉笑的一双眼睛眯起,甜甜的答应,“那就先谢谢师兄啦。”

洪台看着这张笑脸如花的笑脸,微微一愣,这让他想起了凡间的妹妹,他也快20年没回过家了。

一旦踏上仙路,就没有回头之路。

洪台端着的高冷脸,微微缓和了一下,“走吧。”

五人的背影离去,镇中心的灵根测试还在继续。

洪台坐在驴车上闭着眼睛打坐,阮连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揣摩,这灵气只有洪台师兄打坐的时候才钻进身体。

不像司抚的,要不是怕引起旁边人的注意,那灵气估计只想一个劲的朝着身体里钻进去。

洪台将灵气运行了一个周天,吐出一口浊气,睁眼便对上阮连醉的一双大眼睛。

他还未去天心宗前,家里的小妹妹也经常这么看着他。

“时间还早,我便为你讲一讲天心宗的事吧。”

“谢谢洪台师兄。”

“我们天心宗别看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其实在千年之前,天心宗也是一个大宗,只是后来遭遇惊变,变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

天心宗,全宗上下一千余人,掌门守约真人,目前是金丹修为。忘了,你还对修仙不了解,其实修仙也跟凡人无差别,修仙有等级。

从低到高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

渡劫最后过了九重天劫便可升上仙界,仙界有地仙、天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

其中炼气期有不同,功法不同代表层数不同,一般这层数有13层,到13层便是大圆满。

大圆满过后便是筑基,筑基便代表着你正式踏入修仙门中,筑基后你的寿命会长到200岁,说的太多,我也怕你记不住,等回到了宗门,慢慢也就了解了。”

阮连醉听的认真,这跟司抚的记忆里描述的也有差别,以前的炼气期只有9层,9层便是大圆满。

张璞瑜同样也认真,但是他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炼气期就没有踏入修仙门呢。

“大哥哥,炼气期不算修仙吗?”

听见小子的话洪台原本不想搭理,一介凡人哪懂修仙,但想想这小子是未来师妹的弟弟,洪台耐着性子对张璞瑜解释道:

“炼气,炼气,顾名思义就是炼精化气,就是将身体精血炼化为真气,将身体从凡人之躯过渡到可以修仙的程度。”

张璞瑜瞪大了双眼,这比村口的老夫子讲的故事精彩的多,那些故事他都听腻了。

“那筑基又是什么呢?”

面对着那双渴望的大眼睛,洪台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是一个渴望修仙的小子。

当年他也是这般。

“筑基就是打通全身经脉,洗髓伐筋,是修炼的基本途径,真气在丹田筑台,这小台子可以将真气转化为灵气。

而灵气就是天地之间的气韵,最基本的与天地沟通。”

说完洪台还在手掌心弄出一朵小火苗演示,“而灵根,则是代表着你与天地之间的灵气,你更适合哪种气,我是火土双灵根,所以我用火或者是用土,比较顺手。”

张璞瑜张大小嘴,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宽大手掌中的小火苗,眼神中全是向往。

如果他也有灵根,就好了。

看着小子震惊的模样,洪台心中有过一闪而过的优越,这就是凡人和修士之间的差距。

洪台看了一眼并不震惊的未来小师妹,他都表演了未来小师妹,为什么不惊奇?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成熟稳重了吗?

“谢谢洪台师兄的解惑,连醉明白了。”

看到洪台的目光,阮连醉连忙递上好话,她对正道仙门一点都不了解,跟人打好关系,了解清楚形势。

才更好的掌握自己的未来。

小弟这么渴望修仙,她记得世间有天地灵根,自然生长,以后若是能寻来,她会圆了小弟的修仙梦的。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中想想,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根据她多年看小说,以及司抚的经验,修仙界里人精多,以后什么情绪都要内敛一些了。

我不犯人,人不犯我。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只想好好的苟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活到大结局。

“阮师妹不必客气。”

洪台就这么跟着张家人坐了两天的驴车,颠的他几乎快怀疑人生了。

洪台:!!!

早知道这么远,他就用法术了!

张温书的驴车在村口一出现,已经有不少人在村口围观了,他们已经知道张猎户家捡的女娃娃,快要成仙人了。

听说还有仙人一道回来,他们都想看看仙人的模样,他们都在这等了快一天了,张猎户家怎么还不回来。

洪台隔着大老远就见到一座破破烂烂的小村子门口,站了不少人。

在阮连醉面前缓和脸色的洪台,瞬间又变得高冷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还在驴车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将坐皱了的衣角抚平。

双手背在后边,昂首挺胸。

风吹着他雪白的衣角,嘿,这么一看,还真仙风道骨的呢。

阮连醉:……

这是一名十分在意自己仙人形象的师兄,人倒是不坏,一打开话匣子就能不间断的跟你唠上个把小时。

高冷且话痨的师兄。

张家村。

“哎,你们看,那是不是张猎户家的驴车,哟,车上站着个人,那是不是就是仙人啊,离得有点远,还有点看不清楚。”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张老婆子,你该不会是在骗人吧。”

“我呸,王老婆子你自己眼睛瞎,还怪别人眼睛好啊,那乌鸦当口不就是!”

被呸了一脸的王老婆子眯着眼睛看向下边的当口,一辆驴车不快不慢的走着。

那车上不就是张猎户一家子吗?

还多了一个人。

张温书一家回来,村里瞬间热闹的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居多。

驴车一到村口,村子里的人就围了上来,不同于刚才的热闹,他们都小心且好奇的打量着洪台。

洪台一看凡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将头抬的更高了,甚至还用了一个小法术,让自己的脚离了驴车一尺高。

村民们看到这模样清俊的年轻人,凭空站着,哗啦啦跪下一大片大喊,“仙人长生!”

阮连醉:……

懂了,这是一个高冷且话痨还很爱装X的师兄。

“都起来吧。”

洪台手微微一动,一阵清风吹过村民们的脸,这师兄为了装X,还用上了清风术,阮连醉心中有些一言难尽。

村民们脸上全是激动之色,那刚才的一阵清风,带给他们的是一阵凉爽,沁人心脾。

这就是仙人啊!

洪台心情不错,微微抬了抬下巴对着众人道:

“都起来吧,最近三天我会在这里,若有什么疑问可以来找我,一天只接待十人。”

凡人信仰仙人,他们修士为了保证凡人对仙人的敬仰,出现在俗世中便也要为凡人解惑。

以此增加凡人对修士的敬仰。

做些好事,还能积攒功德。

所以即便为凡人解惑很烦躁,但对修途也是利大于弊。

话说完,满意的看着凡人们面带敬仰的神情,洪台不由得催促着张温书,“不是要回去收拾东西吗?”

驴车这才晃晃悠悠的离开,村民们从恍然如梦中回过神来,连忙又对着洪台的背影跪拜。

一到山上的小院子里,洪台便觉得这俗世间居然还有灵气这么充沛的地方。

当然比起他们的地界,差的远了。

“洪仙师,您就住这一间屋子。”

张温书很是客气地对着洪台道,这间屋子是他们家,最敞亮的了。

洪台看了一眼这间屋子,还算敞亮,点了点头高冷的进去了,在关上门之前,好心的看着张温书道:

“你们收拾的速度快一些,只带上你们必要的东西就行了,不用过多收拾,其他的就留在这儿吧。”

“谢谢洪仙师。”

“哼。”

洪台高冷的哼了一声关上门走向床,坐在床上打坐。

阮连醉跟着宋娘收拾东西,宋娘心中有些不舍得从小长大的地方。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的,带上银子家底,准没错,一切从简。

背井离乡去仙境,心中虽不舍,但宋娘也不是愚昧妇人,怎能不知道这是自家女儿给他们家带来的机遇。

无论是对醉醉而言,还是对小瑜来说,这都是一场大机遇。

宋娘简单的收拾好行装,只几个不大的包袱。

家里也没什么好带的,衣服带了能换洗的,到了地方再买。

……

第二日一大早,宋娘和张温书将自己家养的鸡鸭鹅猪,捆在驴车上带下山去。

阮连醉看着被捆在驴车上,声嘶力竭叫的凄惨的猪。

这世道的猪,长不了多大,八九十斤,全都是瘦肉。

比起阮连醉那个世界的猪,小得多了。

但胜在猪肉很香。

比她那个世界的饲料猪好吃不少,

张家村。

宋大娘皱着眉头看着自家女儿跟女婿,“你们真的想好啦?”

手里的豆子一颗颗的落在簸箕里。

“想好了,娘,有改变孩子命运的机会,肯定要牢牢抓住,娘…你跟爹,要不跟我们一起走吧。”

宋娘目露不舍的看着宋大娘,宋大娘白了一眼宋娘,把剥好的豆子装进布袋里递给宋娘道:

“我跟你爹老了没个几年了,人老了,讲究的是落叶归根。

再说了,你能带我们两个,还能带你大哥一家子吗?小莽子今年刚出生,算了算了。

带这么多人,仙师会高兴?

再说了你哥一家也不乐意去那仙境,不然把小莽子带去,受一受那仙境的熏陶也好。

唉,张家村啊,就是我们的根,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割舍不下。”

“可是娘……”

“别说了,豆子给你们装好了,要不把你爹做的熏鹅给带上?路上吃。

莺儿她爹,把你那过年熏的几只大鹅提出来给温书他们装上。”

宋娘红着眼眶看着宋大娘,宋大娘苍老的双手握住宋娘的手紧了紧,继续絮絮叨叨的说。

“去了那仙境要保护好自己,以后有机会就回来看看。

带着孩子们也去见一见世面也好,只要你们过得好,娘就心满意足了,去了那仙地儿,可不要乱说话,万一仙师们有什么忌讳。”

宋大娘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抑自己心中不舍的情绪。

“呜呜呜娘,孩儿不孝。”

宋娘一把抱住宋大娘哭的稀里哗啦,古代人的感情一向含蓄,不懂得表达。

但宋娘跟阮连醉相处了那么久,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天天被女儿亲亲抱抱,对感情之间的表达也大胆了不少。

宋大娘被紧紧的抱着,没一会儿肩头就被宋娘的眼泪给打湿了,见小女儿这样,宋大娘心里也不好受,眼眶也跟着红了。

她没什么能耐,女儿一家要去寻那仙途大道,她可不会阻止,这样他们张家也出了个仙人。

脸上都有光啊!

宋大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提着三只熏鹅塞到张温书的怀里,看着哭成一团的母女,坐在门边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良久夫妻俩快走的时候,宋大爷才开口对着张温书道:

“温书,这一别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你可要好好的保护好莺儿跟你儿女,要是那仙境不好待了,就回来。”

“爹,我会的,那我们走了。”

张温书带着宋娘前去宋大哥家,阮连醉和张璞瑜在宋舅舅家的秋千上玩儿的不亦乐乎。

舅母抱着奶娃娃看着姐弟两人,眼里都是笑,眸中一丝不舍,唉,要不是小莽子太小了,她还在坐月子。

不然真想让宋虎跟着小姑子一家去那仙境呢。

“嫂子,我们来了。”

宋娘提着几只活鸡活鸭朝着宋大嫂喊道,宋大嫂将自己的目光从两个孩子的身上挪开。

抱着奶娃娃热情的迎了上去,“哟,莺儿跟温书来啦,快快进来坐。”

宋娘对着嫂子笑笑,眼睛还有些肿,张温书将手里的鸡鸭放到院子里鸡鸭的地方。

阮连醉跟张璞瑜一见到爹娘来了,连忙上前。

宋虎已经做好饭等着了,看着小妹眼角泛红,还有些肿肿的就知道,恐怕去了爹娘那,舍不得的哭了一会儿。

唉……

宋虎从屋里走出来,宋娘连忙叫道:

“哥。”

“嗯,进来吃饭,我去叫爹娘过来。”

说完宋虎就出门了,宋虎是个个头不高,一米六几的标准庄稼汉,人跟宋大爷一样不善言辞,沉默寡言,憨厚老实。

今天宋虎家的饭菜,难得的丰盛。

一大家人坐在一张圆桌前,张温书和宋虎喝酒吃肉,气氛融洽,他们都知道这一别,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了。

酒足饭饱后,一家人诉说着不舍离别的情,弄得阮连醉自己也是眼睛红红。

第二天一大早张温书背着不少东西,带着自己一家人回家了。

张家外边汇聚了不少人,他们都是来求仙师,算上一命的。

大家早早的都在这里等着。

一见到张温书一家回来的时候,热情的打招呼,张温书都一一回应了。

洪台坐在门口,门口前放了一张桌子跟凳子,他在天心宗学过卜算之术,为凡人看看面相,还是可以办到的。

此时,一人走到桌前,洪台看了一眼这人便道:

“与我无缘,下一位。”

那人失落落的走开了,队伍排的长长的,洪台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看完今天的次数。

“三日已过,到此为止。”

洪台拍了拍衣袖,桌子凳子飞起落进院子中,引起了众人的惊呼,随后洪台走进院子中,轻轻挥手,门便关上了。

看着轻装简从的张家人,洪台心中升了那么一点点好感,阮师妹这家人也是上道的。

正欲回房间打坐,洪台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张温书道:

“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明日便启程去镇上。”

“都收拾好了洪仙师。”

“嗯。”

……

一夜无梦。

清晨,山间的鸟雀苏醒,叽叽喳喳叫的好不欢快,阮连醉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朦胧。

她,作为一个修仙之人,居然还那么爱睡觉,实属不应该。

阮连醉迷迷瞪瞪的给自己扎了个双丸子头,走出房门。

所有人都在等她了。

阮连醉洗了把热水脸,漱了漱口背上自己的小包袱,洪台见状从袖口中掏出一只折好的纸鹤。

纸鹤被他放在手心,另一只手双指并拢,洪台嘴里小声念咒,纸鹤从手中飞起,落在地面时变大了不少。

洪台仙风道骨的站在纸鹤背上,张温书宋娘还有小小的张璞瑜眼中全是惊奇,阮连醉不想跟常人不一样,也装作很惊奇的模样。

白色的纸鹤不小,有一辆小车那么大,五个人站在上边绰绰有余。

张温书将张璞瑜抱起放在纸鹤上,随后想抱阮连醉上去。

阮连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爹,我可以自己上去的,这个不高。”

张温书却摇摇头,伸出大手将阮连醉抱起放了上去,这纸鹤跟醉醉一样高。

他怕闺女爬不上去。

张温书的意思太明显,感觉被无视到的阮连醉:……

其实我可以,我能行的。

那山里的大树,她随随便便就爬了。

这么点的高度难不倒她。

一家子都上了纸鹤,张璞瑜被护在中间抱着自己爹的大腿,好奇的看着自己脚下的纸鹤。

仙人真的好神奇呀!

这纸鹤踩上去一点都不像纸。

纸那么薄,还能承受住他们的重量,仙人好厉害!

洪台念过咒语后,纸鹤扇着翅膀飞向空中,张璞瑜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起飞。

伸出手扯了扯同样被护在中间的阮连醉衣角,小声的道:

“阿姐,我们飞了,飞起来了!哇!”

“嗯呢,我们飞了!”

阮连醉摸了摸小弟的头,看着小弟眼睛亮亮的,自己以后也去弄个飞舟吧,然后带着家里人云游四海!

张温书腿肚子有点抖,这么…这么高,摔下去都会被摔成肉泥。

看着下边飞速掠过的风景,凉风吹在他的脸上刮的生疼,张温书不敢承认自己害怕。

娘子孩子都在这,要是露怯,那怎么能行。

纸鹤飞了十来分钟,便在镇外停下来。

张温书软着腿肚子不敢相信,他们坐驴车也要走两天的路,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到了?

这就是仙人吗?

张温书这下是彻底的对仙境之旅充满未知的茫然感。

他不是不知道仙人对他们凡人的态度,去了仙境,他真的能护住妻儿吗?

仙人这么厉害。

张温书心中有过一丝丝后悔,可来都来了,临时反悔也不太行。

他怕在这仙途中,护不住妻儿。

洪台活了也有七十年了,看到张温书的表情哪能不知道这凡人是害怕,想要生硬的说。

怕了就回去。

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未来师妹,万一这凡人不去了,未来师妹也不去了怎么办?

洪台一眼就看出这一家子都跟未来师妹没有血缘关系。

可架不住人家感情好啊!

修仙之人,断情绝爱。

六根不净的人注定走不了太远。

唉,未来师妹还小,她懂什么。

百年之后,这几个凡人死了,未来师妹不就又可以了。

洪台给自己身上施展了一个小法术,那些凡人都见过自己,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能够顺顺利利的带着未来师妹回去客栈。

小法术是必要的。

……

满春客栈外人满为患,都想跟仙师套近乎,或者是算算自己的命。

洪台一行人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坐在房间里打坐的李长清睁开眼睛,洪台师弟带着人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那便出发吧。

此次出来共收了十一名弟子,有的孩子有灵根,却因为舍弃不了俗世亲人,不愿离开。

他们天心宗一向讲究缘分。

不想去的,便不强求。

李长清是所有人中的大师兄,收徒的事都是师弟们在忙活,他并未出现在人前。

洪台带着阮连醉一家子出现在李长清的门前,拱手尊敬道:

“大师兄,人到了。”

“嗯,进来吧。”

门内传出一道清朗的青年音,洪台打开门领着张家人进去。

阮连醉抬眼便见榻上坐着一人,穿着和洪台一样的雪白袍子。

只不过和洪台不同的是,他的领口处绣着银丝的竹叶。

长相俊朗,一头乌黑的长发,又直又长,能羡慕死她原本世界快秃头的年轻人们。

乌黑长发由一根碧色的竹节束着,剑眉星目,五官正气。

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坐在榻上未舒展的身躯,不用看也很修长。

标准身材,不错。

阮连醉打量着李长清,李长清也在打量着这个小丫头,从师弟们的口中听过。

这个未来小师妹长得很好看,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

特别是眉心一点红痣,挺特别的。

双眼之中看见他们毫无畏惧之色,并不让人反感,进来之后也没有到处打量,眼神清澈。

再对比她的家人,高下立见。

几个凡人进来后,除了那小子渴望的偷偷摸摸打量,那对夫妻更是头都不敢抬。

李长清缓了缓神色,看着阮连醉道:

“阮师妹,我叫李长清,天心宗大弟子,你可以唤我为大师兄。”

“大师兄好!”

阮连醉脆生生的喊道,李长清冲着她点点头,看了一眼张家人便明白这新收的师妹,舍不下俗世亲人。

随即大师兄看向高冷脸的洪台师弟道:

“通知其他师弟,启程回宗门。”

“是,师兄。”

阮连醉听到这话,眼中闪烁着亮光,终于要去见识修仙界的正道宗门了。

洪台的动作快,不多时,满春客栈的后门站着数十人。

一艘木制灵舟从李长清的袖口里飞出。

随后不断的不断的长大,直到足以载上所有人。

李长清站在船头,抬手,一道绿色的灵气从他的掌心发出,灵舟船身上类似鱼鳍的翅膀开始扇动。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上船,李长清双手结印,“起!”

灵舟缓缓起飞,到了一定高度后,灵舟消失不见,只在空中留下一丝淡淡的划痕。

孩子们扒拉在船边,看着身边漂浮而过的云雾,眼中全是欢喜。

不仅仅是孩子们,就连张家夫妇看着身边的云雾眼中全是好奇,他们还没有在天上飞过呢。

灵舟一日千里,修仙界辽阔至极。

俗世仅仅也只占据修仙界中的冰山一角。

灵舟在天上飞了一天,才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山谷前停下,山谷如同一道拱门,从头顶上宣泄而下的瀑布如同一条银白色的布匹。

光环状的彩虹在晶莹的水花中若隐若现。

哗啦啦的瀑布声音充斥在众人的耳边。

两旁是绿绿的草地,花儿们在瀑布带来的风中,摇曳着身体。

都是穷山卡卡里出来的孩子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神奇的景象。

时间仿佛在孩子们的震惊中凝固了,李长清满意的看着孩子们的反应。

瀑布后便是他们的宗门,天心宗。

天心宗虽现在变成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宗门,但千年之前也是个大宗。

“走吧,我带你们进宗门,注意,跟着我的步伐走。”

孩子们连忙点头,风景很好看,对于未来的茫然让他们感到无措。

李长清为首,带着孩子们穿过瀑布,令孩子们最神奇的是,穿过瀑布时一滴水都没有落在他们的身上,从进入瀑布后就再也听不见一丝声响。

瀑布后边是宽阔的大厅,从里面望出去居然看到的不是水花,而是外边的景色。

张璞瑜兴奋的一双眼睛亮晶晶,太神奇了!

张家夫妇一直都在神游,不敢相信他们真的来到了仙境。

有的孩子好奇这种神奇的现象,胆子比较大的,不由得朝着洪台问道:“洪台师兄,我们进来之后怎么听不见瀑布的声了?而且我们还能看到外边的景色。”

胆大孩子的这话一出,其他孩子也竖起耳朵听,张璞瑜更是。

要是他身上有一根天线,此时此刻肯定竖的高高的。

洪台高傲的抬着头,“这是最简单的隔音阵法,外边的瀑布声你们自然就听不见了,能看见外边的景色,这是护宗大阵。

你们以后会知道的,先去宗门内报道。”

穿过宽阔的平台石头大厅,出现在人面前的是建造在山上的一片高高低低的宫殿式的阁楼。

前边的山是独立的一座山,平台和山中间是万丈深渊,而平台跟山之间只有几条比人还要粗的锁链连接着。

有的孩子站在悬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从底下的风呼啦啦的往上吹,吓得有的孩子连忙往自己熟悉的师兄身后缩。

李长清双指并拢,嘴唇轻启念出一道咒语,一道绿色的流光飞向锁链,当流光接触到锁链时。

锁链上燃烧起一层耀眼的红色火焰,火焰铺成一条大道,站在平台上都能感觉到炙热。

火光冲天,将天上的白云都染成了橘红色的火烧云。

火烧云艳丽绮美,一朵朵艳丽的火烧云从天上飞下来,停在每个人的面前。

锁链上的火光此刻也不再燃烧,安静的恢复了他原本样子。

李长清脸色微白的收回自己的灵气,看穿了一切的阮连醉但笑不语。

灵气可以没有,但场面一定要装足了。

李长清望了一眼震惊的一群小屁孩,最后将眼神放在丝毫不觉得震惊,很淡定的阮连醉身上。

“一人一朵云。”

语罢,李长清站在脚下的一朵火烧云上,孩子们也有模有样的站在火烧云上。

李长清见所有孩子站的站好,坐的坐好,才让火烧云起飞。

有的胆小的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吓得尖叫,有的雄心壮志,觉得自己会成为修仙界里的第一人。

但大多的都是炮灰。

所有孩子中,只有阮连醉一个人淡定如老狗…额,淡定自若。

当然她也适量的表露出了一点点惊讶和好奇来,这样才符合她小屁孩儿的人设。

想要活得久,苟的好,表面功夫不能少。

天心宗宗门不大,排场还挺大,锁链是千年寒铁筑成,火烧云这个更简单了,追云阵法。

在固定的某一空间内,乘上云朵,可以去这个空间内的每个角落。

对看过司抚记忆的阮连醉来说,这点东西算不上什么,但她还是要适度的表现出自己有一点惊讶。

这样才符合人设。

不被别人怀疑。

一个小山村来的娃娃能有多大的见识,再淡定,眼神中还是要表现出来。

原本阮连醉并不觉得有什么,想着也就那样吧,可当李长清看过她一眼后,她才反应过来。

心中暗自惊了一下。

自己的表现太不符合从小山村里出来的孩子了。

张家村可是离封印大阵最近的一个村子。

为了不引起他人怀疑,还是认认真真揣摩一下,一个从小山村里走出来平凡小孩该有的表现吧。

不能太浮夸,也不能太假。

她早前就很淡定,表现在别人面前的就是淡定小孩人设。

淡定小孩对修仙界神奇 地方,充满一丝丝 渴望。

阮连醉尝试代入进去这个人设,笑死,根本代入不进去。

管他呢,该怎么的就怎么的。

李长清又在打量阮连醉,这里面就属阮连醉最亮眼,又属阮连醉最淡定。

这样的小女孩,很难不被注意到。

小山村里来的小孩子,看到这么神奇的一幕不动心,除非大有来历。

李长清暗中打量着阮连醉,阮连醉被偷偷打量,汗毛都立了起来。

危险危险危险!

大抵是怕被自己身份发现,阮连醉瞬间代入自己目前适合的人设里,果不其然,来自暗处的打量消失了。

阮连醉心中松了一口气,我这该死的迷人的,第六感。

在往后的日子里,阮连醉不知道靠这第六感救了自己多少次。

李长清在看到小女孩眼中有着一丝丝惊奇和向往,但都被掩藏在那,看似淡定的面容下,李长清将阮连醉的心虚当成了小孩子对未知地方的害怕。

这才放下心中疑惑。

灵根好的孩子都比较聪明,许是自己想错了,阮师妹只是天生老成。

阮连醉:??你才老

一大片火烧云带着孩子们落在山中心,不少等着看新弟子的弟子们,早就候着了。

“快看,来了来了,看看都是什么小师弟们。”

“不知道有没有小师妹啊,啊,我们峰,师妹太少了哇。”

“嘁——你们炼器峰,哪个小师妹疯了,才会跟你们一起扛着大锤子打铁。”

“我们炼器峰,好着呢!”

在弟子们叽叽哇哇的讨论声中,火烧云落在地上,一群孩子跟鹌鹑似的,茫然且害怕的接受着所有人的打量。

张璞瑜一路上都很亢奋,但第一次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他还是有些害怕的瑟缩在阮连醉的背后。

阮连醉面无表情的迎接着众人的打量,想当年司抚作为魔尊,手下千千万,何曾惧过他人视线。

当然,她不是司抚,也不是大魔尊。

但好歹用着大魔尊的身体,也不能丢了人家的脸。

弟子们看着阮连醉,阮连醉也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露怯只能让自己气短。

来啊,互相对视啊!

所有孩子中,只有阮连醉的表现最好,弟子们打量其他孩子的视线,不由得放在了阮连醉的身上。

这不看,不知道。

一看都被阮连醉好看的脸给惊到了。

据说这一次,师兄们是去俗世偏僻地儿,那么偏僻的地方,居然也能有这么好看的人?

“长清,带孩子们入殿来吧。”

中心广场上方的大殿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李长清对着大殿拱手道:“是,师父,你们,跟我来吧,对了,你们留下,洪台,你带他们去山底下的住所。”

李长清对着正想跟上来的张家人说道,张温书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瞧见周围一部分人对凡人的不屑之意。

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他也不敢乱说话,怕丢了醉醉的脸。

洪台带着张家人,招来一片火烧云带着他们去了山下的小村庄,这里都生活着凡人。

这里的凡人大多都是舍不得自己孩子,跟着来天心宗的。

天心宗深谷看似万丈深渊,实际上并不是很深。

环形的底部生活着凡人跟小动物,别看远处看上去小,实际上从山脚走到另外一边,也要走上个半天。

……

洪台给张家人安排地方的时候,李长清已经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去了大殿。

大殿是一座看上去年代很久远的木制建筑,殿门前是一口黄色的大钟。

钟上绘制着飞禽走兽的图案,阮连醉将自己修为隐藏的更深了,万一遇到老妖怪看穿她原本的修为。

把她抓起来怎么办?

阮连醉扫了一眼钟,匆匆收回眼神,不敢乱看。

真的好怕暴露身份。

大殿里坐着六人,为首的是一名声音苍老,听上去得有一百多岁,实际上看上去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性。

声音苍老但看上去年轻的中年男性看着李长清道:

“长清,你退下吧,你们将手放在中心的石头上,一个一个来。”

“是,师父。”

李长清退至一边,孩子们瑟缩着头老老实实的重新测了灵根,从小家里人教导的,仙人都很可怕。

天心宗掌门看着这些新收的弟子,末法时代,弟子们一代比一代差了,基本上都是杂灵根。

待到三灵根的孩子时,掌门的脸色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三灵根也算不错的了。

掌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他左侧的一个大胡子壮汉就开口道:

“这小子不错,归我御兽峰了!”

“呸!万壶,你可要点脸吧,上一次你就收了一个双灵根,你还不满足,这孩子我们炼器峰要了!

火土木灵根,来炼器正好。”

“切!”

万壶真人咂咂嘴,也知道自己贪心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炼器峰的长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要不是忙着收徒,他现在就想跟他干一架。

万壶这老东西,就是挨打的少了才会这么嚣张。

上一次那个双灵根,可惜自己在闭关,不然他一定要跟他抢。

李长清听着两名长老的吵架,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一下。

天心宗掌门看着那显然被吓到的孩子,“这孩子就去秋长老的门下吧。”

炼器峰长老一听到掌门这话,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和蔼可亲的对着那孩子说道:

“孩子到我这里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炼器峰的弟子了。”

那孩子眼睛一亮,秋长老手一招,三灵根的幸运儿被他招到了身旁。

阮连醉前边几个又是杂灵根,终于轮到她的时候,阮连醉克制住自己想打哈欠的本能。

将手覆盖在石头上,石头上瞬间亮起了一阵刺眼的淡蓝色光。

原本还很淡定的掌门瞬间不淡定了,变异…单一冰灵根!

在大宗门里都要被抢的天才。

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天不负他天心宗,在这种时机,送上了一名好弟子啊!

“好好好,长清这次做的好!”

掌门大笑,原本三个还算淡定的长老,都有些坐不住了。这样的天才弟子,谁不想拥有。

但他们这里面没有一个懂冰系法术的。

唯独只有掌门是个水火双灵根。

他们的……

emmm啥也不是!

对门不对口啊!

可恶啊,掌门有了一个李长清,现在又来一个。

掌门今天得到这么一个好弟子,心情大好,看着阮连醉的眼中充满了善意。

“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阮连醉。”

“不错,从今天开始你就入我门下,我收你做亲传弟子。”

阮连醉眼神亮晶晶的看向掌门,打蛇随棍上,很有眼力见的朝着掌门一跪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掌门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孩子。”

“长清,带你师妹去了解下我们天心宗,剩下的弟子两两一组,去各峰门下报到吧。”

“是,师父。”

李长清对着掌门拱手,随后带着阮连醉离开,阮连醉内心依旧有些小小激动,终于可以学习正统道术了!

司抚那些杀人术,能少用就少用吧,谁知道这世上还会不会活着跟司抚同一时期的老怪物。

她才筑基大圆满,千百个都不够对面杀的。

人家直接一招把自己秒了,到时候上哪儿哭去。

“师妹,我先带你去你住的地方吧。”

“啊?是单独住的吗?”

“嗯。”

“那我可以带我爹娘弟弟一起吗?”

“可以。”

“好耶!”

阮连醉开心的笑眯眯,先跟着李长清去了领宗门弟子服饰的地方。

负责派发服饰的弟子,看着李长清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师兄,这个小妹妹是哪位长老门下的?”

“掌门的。”

“掌…掌门?!掌门不是说不收亲传弟子了吗?”

负责发衣服的瞪大了眼睛,眼神一个劲的在阮连醉身上打量,这长得跟小仙女儿似的女娃娃,有什么值得掌门眼前一亮的吗?

都让说不再收徒掌门人,破例了。

厉害了。

李长清不着痕迹的挡住了面前弟子放肆的目光,“把衣服弄好了吗?”

“弄好了,弄好了,大师兄,给。”

弟子把衣服以及阮连醉以后住的小院子的牌子,递给李长清,李长清朝着弟子颔首,随后带着阮连醉去了住所。

在路上李长清简单的为阮连醉介绍了一下,天心宗的七大峰。

天心宗有七大峰,炼器峰、御兽峰、药师峰、炼心峰、试炼峰、灵植峰,以及主峰。

六个峰头围住主峰。

从高空来看,有些像六芒星的样子。

炼器峰是炼器的,炼出来的法器一般除了给自己人用,都拿出去卖了。

多数都是筑基修士能用的法器。

御兽峰,顾名思义就是御兽,可以契约妖兽作为自己的战斗力,御兽师,本身是没有多高修为。

每个人有一只本命妖兽,兽在人在,兽死人亡,所以拥有一只资质血脉好的本命兽才是最好的。

但如今御兽师式微,除了天心宗外,已经没有多少人能驱使妖兽战斗了。

差不多都快断了传承。

药师峰,是炼丹师的地盘,全峰上下只有十五个人,炼的丹连供应天心宗都供应不上。

炼丹师太看资质以及耐心了,所以很少有人选择炼丹师。

资质不好的炼十炉丹,十炉丹都不成。

炼心峰就是天心宗主要的传承,是所有峰头中,弟子最多的峰。

炼心峰弟子们不学其他的,就学推演天机,光是占卜推算,就已经能让他们用上一辈子的时间了。

试炼峰 提供弟子们切磋试炼的地方,灵植峰,种灵植的地方。

修仙之人辟谷,但也有为了饱口腹之欲的人,即使不用吃饭,也保留着一日三餐的习惯。

当然,灵植也不是一般植物,灵植中的灵气可以完全被吸收,所以修仙之人也不用进五谷轮回之所。

而且种灵植卖,也能赚不少灵石。

灵石是修仙界的通用货币,可以吸收,灵石分为上中下三个级别,一百下等灵石抵一块中等灵石,一百中等灵石抵一块上等。

一万块上等灵石抵一块极品灵石,极品灵石中蕴含的灵气多,即使你身体里的灵力用尽。

吸收一块极品灵石便能立马恢复。

当然这个立马恢复是针对于修为低的人。

主峰则是人们来往最多的地界,也是长老师父们住的地方。

阮连醉听的直点头,她倒是明白了,天心宗啥都有,但啥都不精。其他几个峰就是副科,只有炼心峰才是主科。

“好了,到了,阮师妹,这就是你的院子,我带你参观一下。”

“谢谢大师兄,”

“不客气。”

李长清为阮连醉介绍着院子里的用途,每个内门弟子的小院子里都有一口小小的灵泉,虽说是灵泉。

但灵气稀少的可怜。

但对金丹以下的修士,聊胜于无。

天心宗不大,全宗弟子加起来才一千多,但也分内门跟外门。

外门弟子多为杂灵根,内门弟子基本都是三灵根以上。

“我说的这些阮师妹都记住了吗?没记住的话,我还可以再说一遍。”

“记住了,记住了,谢谢大师兄。”

李长清怕阮连醉年纪小记不住自己说的那些,想要再介绍一遍的时候,阮连醉连忙表示自己都记下了。

李长清看着礼貌的小师妹,脸色温和朝着她笑了笑,该说的都说完了转身就要离开,阮连醉连忙叫住李长清。

“大师兄,我还不知道,我爹娘跟弟弟被洪台师兄安排在了哪里,可以麻烦大师兄带我去吗?”

“阮师妹客气了,我叫洪师弟把你家人带来便是。”

李长清从腰间取下一枚玉质的水滴状传音符,念了一段咒语后,传音符上亮了亮,那头响起洪台的声音。

“大师兄,有什么事吗?”

“洪师弟,不用替张家人安排住所了,阮师妹要跟他们一起住,阮师妹的小院子在东山竹林这里。”

“东山竹林?这么偏僻……”

洪台小声嘟囔了一句,李长清微微皱着眉头,东山竹林好像是有点偏僻了,距离最近师弟师妹们的院子,也要走上一盏茶。

谁在搞小动作?

李长清看了一眼扎着两个丸子头的阮连醉,收回疑虑,等安排好了小师妹的事,再去看看哪个捣的鬼。

阮师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住所远的不方便,李长清不由得开口提醒阮连醉道:

“阮师妹觉得这里是否太过偏僻,师兄去给你更换。”

“啊?不用,不用,这里就挺好的。”

阮连醉连忙拒绝,偏僻好啊,偏僻妙啊!

她都怕有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再说了,这院子后边就是一片悬崖,往前也没人,正合她心意。

爹娘跟弟弟住在这里也比较自在,免得到时候看见那些弟子,不太好。

她倒是不怕自己被欺负,她怕爹娘跟弟弟是没有修为的凡人,会被其他人欺负。

这里就挺好的,旁边还有一片不大的竹林,下边更是风景好,一大片碧绿碧绿的竹子,每天光是看着心情就好了。

“那行,这枚传音符给你,有什么事情不懂就找我,传音符不用灵气激活都可,用手指按一下头顶的叶子便行了。”

既然阮师妹喜欢这里,那就好。

但背后捣鬼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估计是听闻今日阮师妹的资质太好,心生嫉妒,私底下用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

他记得内门弟子的小院子还挺多的。

李长清怕新来的师妹不习惯,从自己腰间取下一枚传音符,放在阮连醉的手心里说道。

“谢谢大师兄!”

阮连醉将传音符挂在自己腰间,真心实意的道谢,这大师兄心地还挺好的。

一般来说修仙之人大多凉薄,他人死活与我无关这种想法的人很多。

大师兄能这么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她今天刚入门。

阮连醉是个知足的人,一点好意就足够了。

李长清见这小丫头这么乖巧,嘴边挂着淡笑,摸了摸阮连醉的脑袋瓜后飞身离开了,

他还有事要处理。

不然可以带一带师妹,他那不靠谱的师傅,什么事情都丢给他管,说句实话,他一点都不想当掌门。

但是作为大师兄,又怎能丢着这些师弟师妹们不管呢?

十年大比,就要开启了,这一次…希望不要再死弟子了。

阮连醉迈着小腿儿,参观起自己的小院子,啊,这样也算是人生赢家了,门口种一些花,小院子里的一角,还可以种上一些菜。

房间不多,但足够他们一家人生活的了。

居然还准备了被子一类的。

她还以为修仙之人不需要这些呢。

哦,忘了,炼气的小朋友们,确实需要外物御寒。

筑基之后可以用灵力覆盖在身上,这样就感觉不到寒冷或者热了。

洪台的速度挺快,不多时就带着张家人出现在阮连醉的面前。

洪台一如既往的还是那一副高冷脸,洪台看着这偏僻的位置,微微皱着眉。

在来的路上,他都已经听过了,小师妹作为掌门的最后一个徒弟,住所应该差不了哪里去。

可为什么会是这么偏僻的地方?

东山竹林这里灵气可没有其他地方多了。

灵气都被竹子们吸收了。

“阮师妹,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洪台好心的提醒,阮连醉知道这里灵气少是比其他地方少了点,但胜在清净和没人。

她有自己的顾虑。

如果只有自己,那她肯定得换,但家里人跟自己生活在一起,为了那些不必要的人与人之间的摩擦。

就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也还是不错的。

至少避开了大多数人。

心里这么想,阮连醉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感激的看着洪台道谢:“洪台师兄,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觉得这里就很棒了,我家里人跟我在这里不会被别人打扰。”

苟归苟,人际还是要搞好。

“那行,大师兄帮你开启阵法了吗?”

洪台点点头,既然小师妹自己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管了。

看小院子的样子,好像没开阵法。

每个小院子都有一个隔离阵法,这样可以避免他人到自己的院子里来搞破坏,或者是吵着自己。

“好像没有,大师兄急匆匆地离开,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嗯,每个小院子都有一个隔离阵法,可以避免别人的打扰,你腰间的小牌子进出都要用的。

我先教你怎么使用。

大师兄有事去忙了,那我帮你开着吧,等你以后开始修炼了,想要换一个阵法又再说。”

“谢谢洪台师兄。”

“不客气。”

洪台高冷着脸走到井边,双指并拢,一道灵气从指尖飞出落入井里。

一缕流光从井中飞向天空,阮连醉立马感觉到小院子被一层薄薄的东西覆盖了。

“好了,以后腰牌要记得带好,不要挂在腰间,腰牌是进出院子的钥匙。”

“谢谢洪台师兄!”

“嗯。”

阮连醉一个劲的道谢,这一天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谢谢了。

没办法呀,师兄人太好了。

洪台离开后,张家人才上来围着阮连醉。

“爹娘你们去选住的房间吧。”

“醉醉先选。”

“爹娘先。”

一家人来回谦让了几番,张家夫妻这才先去选了一间房间,把最好的留给了阮连醉跟张璞瑜。

张璞瑜跟着人一天了,哪怕知道自己来了仙境很兴奋,到底是小孩子,一有休息的地方,脸上便出现了疲倦的样子。

阮连醉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先去睡,随后去了自己房间把宗门弟子的服饰穿上。

一身雪白的宗门弟子服饰,阮连醉发现自己的领口上,也有李长清领口上的银丝绣成的竹叶。

她在来的路上观察过了,只有内门弟子才有这个竹叶,比如大师兄,比如洪台师兄。

她的房间里有一面光滑的镜子,照人还比她原本世界的清晰,而且还没有灰尘和脏东西黏在上边。

阮连醉打量着镜子中的小女童,八岁多的女童,穿着一身裁剪适宜的白色宗门长袍。

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带着婴儿肥可可爱爱,又因为眉心一点红痣,让她像极了小仙女。

阮连醉在镜子面前自恋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司抚的这张脸,她看了好几年了,都看不腻。

太可爱了!

这换成上辈子的自己,有手机的话,她一天能自拍个百八十张。

阮连醉拍了拍衣角,出去让爹娘看看好不好看。

“爹,娘,看我穿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阮连醉打开门跟个小炮弹一样,冲到张家夫妻两人的面前,开心的问道。

张温书跟宋娘连连点头夸奖称赞。

“好好好,好看,醉醉最好看了。”

宋娘本来就是个喜欢孩子的,一见到自家女儿这么好看,心中高兴,走过来就想像小时候一样把阮连醉抱起来亲。

宋娘一个一米五几的小个子,力气又小,抱了一下阮连醉,愣是抱不起来。

什么时候醉醉变得这么重了?

她力气变得那么小了?

宋娘松开抱着阮连醉的手,发呆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不知不觉,她都抱不动女儿了。

阮连醉知道宋娘想干嘛,踮起脚尖,一把搂住宋娘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

“以后娘抱不动我,那就换醉醉亲娘好啦~”

阮连醉亲昵的蹭了蹭宋娘的胸口,啊,这辈子她也是有妈妈宠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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