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仁小仙女最新章节内容_范剑仁小仙女小说已完结全文免费阅读

齐齐小baby

范剑仁小仙女是小说《冒牌大庸医》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冒牌大庸医》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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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坦白一下,我是个素质不高的人。用文艺的词来形容我,就是我这人比较的庸俗。用老百姓的话讲,我这人想法儿多,挺坏,挺龌龊。

我现在是个保安,我知道保安这活儿在很多人眼中是社会底层人士。我们处于业主和物业公司的对立关系中间,忍受随时随地会出现的夹板气。

唯一能让我们感觉心里好受的东西,就是工资卡上那点可怜的数字。

除外,就是夏天,尤其是很热,很热,热的人不想穿衣服的夏天……

我所在的这个岗位是物业公司旗下负责的一个酒店式公寓大楼地下停车场的保安岗。

跟我搭班儿的是另一个保安小刘。

我们俩都不是正规军人出身,而是参加了一次提供食宿的十五天保安培训就上岗的嫩保。

当然,我们这类保安的薪水,是没办法跟人家正规退伍军人比的。人家气宇轩昂,一身肌肉,精气神十足。

哪像我们,一天到晚只知道提溜两个眼珠子,从一个女业主,移到另一个女业主的身上。

我们很龌龊,这事我们自个儿心里知道。

事发那天傍晚一切都挺正常,小刘站停车场门口的岗,防止外来人员,强行突破门口,进入内部骚扰喜欢在车上做运动的男女业主。

我提拎个破橡胶棍,人模人样儿地,在停车场一排排的豪车间巡视,防止哪个熊孩子,心理变态者,仇富者拿业主的豪车泄愤!

巡了三圈后。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乐凤’手机(又名Lephone),用标准动作划开屏幕,扫了眼上面数字。

现在是京城时间,晚上21:30分。

放下手机,我目光习惯性地向我身体的左前方,十一钟方向望去。

一个穿了牛仔热裤,扎了大大马尾辫的小妹妹在手里握着一根顶花带刺儿的青绿大黄瓜,正心急火燎地朝一辆天蓝色死巴撸走去。

我认识她。

她叫小乔,一周前她趁爸妈不在家,招来一群狐朋狗友到家中开派对。还是我和小刘帮她往楼上扛的啤酒。

她家教很严,但行为却极叛逆。

现在,她提拎着一根大黄瓜,想上她妈妈的死巴撸里面干什么?

我悄无声地过去。

然后,欠腰,眯眼,定睛,一瞅。

我看到她熟练地把黄瓜塞到某个地方,然后向下一压。

喀嚓,一根黄瓜就被分成了几十个小片片,接着她心满意足地伸手从切片机中取出黄瓜片拍在脸上,同时不忘将车里音箱的声音放大。一边听歌,一边躺着让小脸享受黄瓜片的滋润。

我扭过头。

原来手机上说的都是骗人的!这才是妹子和黄瓜的真正关系!

我又悄无息地撤步,与此同时,我听到一阵急刹车的动静。

身后,两点钟方向。

我扭了个身,两点钟方向刚刚驶进来的是一辆奥迪S8。

奥迪S8是在A8基础加以改进的运动版车型,车子典雅,大方,低调之余不失运动的先锋精神。

另外,凭我对此车的了解,我知道,我就算把身上全部零件切巴,切巴卖了,我都没可能拥有这辆车。

可这不妨碍,我对S8车主人的YY。

这车的主人是个喜欢穿一袭雪白长裙的长发妞儿。

她很漂亮,宛如不食人烟的小仙女儿。又很红润,好似心中梦想的小苹果儿。

这妞儿是两周前,刚刚出现在这幢大厦的。

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唯一了解的资料就是,她独自一人居住于此!

最后!

她是我的女神!

我心目的女神一直在改变,很久前,我刚步入社会,在网吧做网管的时候。那会儿,我的女神姓苍。

后来,又陆续换了几个,包括有外国的,但大部份以东洋泥轰国本土出产的妹子为主。

最终,直至见到S8,我告诉自已,我不会再换了!

我痛恨乐凤的像素,那低到令人抓狂的像素根本无法把女神的倩影捕捉。

所以,下个月起,我要攒钱!

然后,换一部大华为!

我朝S8走去,我心跳很平静,显不出一丝的慌张。这份本事,源于我强大的脸皮力量。

我脸皮很厚!

一锥子扎不透,做鞋底子绕地球走三圈儿都不带磨烂地!

快接近了,我摸了摸大脸蛋子,咽了口唾沫,加快脚步!

突然,S8的车门开了。

但奇怪的是,女神并没有探出曲线玲珑的小布鞋!

并且不仅如此,更让我为之惊异的是,车厢内居然发出了一丝,让我联想到不好东西的叫唤动静!

“嗯……啊!”

“嗯,哎……”

我听到这叫唤音,全身的血,呼的一下,就沸腾了!

女神,你怎么了?

我加快步子,嗖嗖嗖!瞬移到S8,驾驶室敞开的车门旁。又稍微收了下凌乱复杂的小情绪。抬头,坦露一个嫩保儿应有的犀利爷们儿味儿目光,不失温和地问:“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车厢散发了一股子格调高贵的茉莉香。

这股子香气有区别于,茉莉花茶和茉莉香水的气味,它显的很幽,微冷,淡淡的,不失柔和与温润。

在这一团温和香气中,女神微仰头,一袭凌乱长发盖住她三分之二的脸庞,但即便如此,我仍旧看清她高耸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以及略显苍白的粉润嘴唇。

她高达一米七二的身躯,蜷缩在向后微放倒的座椅里。她两只纤细白晰的手掌十指相扣,交叉着紧紧握紧。由于用力过大,以致于手背上显露了一片淡青色的血管。

她的向后微仰,并不时用一侧的太阳穴,用力摩擦椅背,鼻腔发出一记又一记的嗯嗯音……

这时,她好像对我的问话没有反应,只是不停地把两只交叉在一起的手,抬起,放下,抬起,又放下。

于是,我又问了一句:“小姐,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她沉重地喘了口气,接着用颤抖的声音说:“电,电池,电池,快……我要电池!”

我喜欢看段子,手机上的流传的小段子一直是嫩保们打发无聊时光的最佳手段。

而对于一个看了无数小段子的嫩保来说,此情,此景,此女,此态,此电池……

意味着什么呢?

在温和茉莉香的刺激下,我不可抑制地魔鬼了。

我深吸口气,我咬牙,拿出十分的英勇,我对女神说:“几号的?”

“不,不是几号,是,电池,是这个……”

女神松开紧握的双手,把左手奋力向胸前左侧摸去。

她显的很吃力,手碰到左胸位置,用力按了两下,两道长长的弯眉又不由自主地拧在了一起。

我疑惑……

难道女神有不可告人之特殊爱好,然后喜欢将某电动玩具放在左胸玩儿?

“快!电池……算了,不行,快帮我打120!“

没有哪个段子讲过‘这事儿‘跟120有什么关系。

但我还是魔鬼了,于是我又问:“小姐,有什么事你直说。那个,你知道我一个小时前刚在住处冲过澡。还有,这地方虽然到处遍布监控,但我保证,我随时可以删除任何对你不利的画面。”

说完这话,我两眼落在女神长裙里那两条拧成S状的大腿上。

同时我使劲抽动鼻子,然后闻以了一股淡淡的酸涩江酒味儿。

哼!

我闻到这味道心中就泛起了一丝既悲哀又冲动的小情绪。

红酒,迷离眼神,扭曲双腿,还有神马电池。

女神呐女神,枉我将你在心目中建立起了冰雪清纯的玉女形象。我万万没想到,冷漠高贵的你居然也是一个三俗女青年!

“傻保安……”

女神偎在座椅里嘟囔一句,小手又在旁边一胡拉,拿起了一部泛着香槟色的5S手机,轻按解锁,正要输入号码却又犹豫起来。

恰在这会儿,她小手微微一抖,5S悄无声息滑落座椅空隙,整个人随即就是一抽……

她头拼命向后仰着,胸口剧烈起伏,嘴微张,大口喘息,同时两手胡乱在胸口撕扯着什么。

我先是眯眼冷静注视这一切,又迅速扫了眼四周,最终在0.3秒后,我大吼了一声:“快!来人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喊出一嗓子救人,而不是奋不顾身,头脑发热跟个二逼似的钻进S8里吗?

因为,在这一刹那,我眼前浮现了一头小野猪!

别问我是怎么认识小野猪的,这事儿回头再说。总之,我遇到了它,而它那个时候,正突发心脏病!

眼下,我果断掏手机出来,正要用我的乐凤呼叫120急救中心。不想女神突然把仰下的头抬起。

“你,你个傻保安,你要敢打120,我,我就投……投诉你!”

我委实是搞不懂真相了!

好吧,我之前误会女神了,我以为她受控于某种邪恶的电动玩具。实则,她是急性的心脏病发作。现在,我要帮她打120,她却又以‘投诉’来威胁我!

女神!

你这到底是在闹哪样啊?

我焦急的语气说:“你心脏病发作了你知道吗?”

女神一皱眉,手捂胸口喘息:“该死的心脏起搏器,早知道就换一款内植式的了。“

我不懂什么心脏勃起器。

我现在只知道,我的女神,她生命危险了。

可眼下,既然不让打电话叫120,看来我只有使用隐藏不用的庸医手段啦!

没错!

我就是传说中的庸医!我没证儿,我每多救治一个病人,我的非法行医罪就会加重一分。

但现在,我不管了!

我用低沉声音对女神说:“小姐……“

“别……别叫我小姐,你才小姐呢!“

女神微恼。

好吧,那咱改口:“御……御姐……“

女神要哭了。

我:“我个人对祖国古代流行的医学技术比较感兴趣,加上小时候一些比较奇特的经历。所以,我得以读完十二年制的南山医学院全部课程。但问题是,我没有行医资格,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为你提供一次免费的心脏救治服务。”

女神呆了,已经变的微青的小嘴张着,然后她喃喃:“那,那你还等……什么?”

我抻脖子进去,弯腰伸手先把女神系在在胸口的安全带给脱了。

最后,我拿起女神的右手。

女神微愣:“干嘛?”

我正色:“救你的心!”

医家中,手上五指分别对应五行。

其中大拇指为土,食指为木,中指为火,无名指为金,小指为水。

五脏之中,心属火。所以,如果你认为我要动女神的中指,那你就错了。我要按的是中指下端对应的掌骨第一截,手相情感线的那个位置。

这个地方,对应人体的心脏。并且,它绝非传统意义中的‘劳宫’穴。它是‘心穴’的一个反射点。

另外,掐按时,不要用手指肚按,要用屈起食指,用指关节用力点压到疼痛极限后,再猛地一旋!

“咝,哎哟,疼,疼……啊!”

女神全身大力收缩手掌,跟我对抗。

我回说:“别急,忍一下,很快,很快就过去了。”

“你轻点呀,咝,嗯……”

中指下的掌骨只是重点,除了重点外,还有食指,无名指,小指的第一节掌骨都要分别按到。

点按压揉心穴,对非昏迷,窒息性的心脏病发作,具备一定的缓解作用。而相反,如果病人因病出现昏迷,呼吸困难等症状,则要将其放平,躺下,应用最为原始有效的心脏按摩术,同时拨打120急救电话才OK!

在女神的大呼小叫中,我把五根掌骨用自家的食指关节一一压揉按掐完毕。

当我结束最后一个狠按后。

女神额上的汗,唰!

流出来了。

我伸手在她额头轻轻一抹,指肚触到的汗液微微发粘。

汗出似油,这是心阳暴脱的症状。眼下,心悸,心慌,胸闷,气短的症状消除了,这心阳暴脱,还需要药功才行。

“你有速效救心丸吗?”

女神喘了几口气,然后很是疲惫地把头斜靠在座椅上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有,在后备箱……”

我就不是女神身边的什么熟人,我要是的话,这会儿我绝对会骂她。

你怎么回事儿呀,你有心脏病你不知道吗?速效救心丸,常备用药,应该放在手边呐,你搁后备箱里,你当古董存放呐?

我黑脸对女神说:“你把后备箱开一下。”

“我,我没力气了,你自已开吧。”她伸手指了下开关位置。

我过去,开了后备箱,转身走到车后边,打开箱盖。

里面收拾的很整齐,除了几双女孩子的高跟鞋,再就是一个精致的小皮箱。我试着打开皮箱的锁扣。

叭嗒,箱盖弹起,我一掀。

我先是闻到一缕茉莉香,然后眼中出现了一堆叠放整齐的女生衣服。

我伸了不厚道的手掌,在一堆衣服中一通翻,最终于箱子边角找到了那盒速效救心丸。

我关了后备箱,挪步到驾驶室,倒了几粒,放在手掌又将掌心凑到了她的唇边。

“你……你洗手了吗?”

她没抬眼皮,而是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我觉得这是对我个人卫生习惯的一种变相看不起,于是我撒谎了,我说:“洗了!”

接着不由分说,把药丸给她喂到了嘴中。

“别吞呐,这药是要放在舌头下边含服的。”

我嘱咐她。

她好像很无奈地轻轻叹息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知道……”

时间嘀嗒。

二十秒后,我问:“你,要不要喝点水。”

“谢谢,不用了!“她伸手轻轻摆了下,又在身上一阵摸索,最后把手从真丝衬袖小衫的下摆向上掏进去,完事儿,她拿出了一个连了好几条线,类似手机那么大的一个东西。

我看了一眼:“这什么玩意儿?“

她仰头靠在椅背上:“心脏起搏器,外置的!需要更换电池。“

我微懂之余,我说:“你有心脏病?“

她白我一眼:“你才有心脏病呢,哼!我只是心脏不好。不过……“

她眼睛望着车棚顶,眨了眨眼,复又吃力坐正身体对我说:“真的谢谢你!这次要是没你,我可能就过去了。“

我宽厚咧嘴傻笑着说:“不客气。”

她想了下,自顾又摇头叹叹气,末了忽然抬眼看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宽厚:“范剑仁“

她忽然就噗嗤一笑。

“剑仁,剑仁,你的名字好武侠呀。“

我继续笑:“老师给起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叔叔叔……”

啊!

我一呆,然后特意凑近问:“你叫什么?”

“苏素姝,苏轼的苏,素菜的素,姝,是女字加个朱。”

我无语。

这,这恐怕是我听到的,有史以来最难叫的名字,苏女神,你,你太强大了。

于是,我又咧嘴一笑,正要说几句什么话。忽然,苏女神一抬手,一张名片突然就掉到了地上。

苏女神瞬间变色,伸手要抢夺。

我大献殷勤地弯腰,抢先一步,将名片捡起,同时扫了一眼上面的字。

苏素姝。

XXX医院心脏外科医师。

彼时,素素同学正用一对惊愕的眸子打量我,三秒后,她果断伸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名片从我手中夺过。

“不要把你今天看到的告诉任何人,否则,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素素瞪了一双美眸,麻利拔下车钥匙,匆忙跳下车,然后一拧带,用长发打了我的大脸蛋子一下,接着就闪身按车锁,遁人了。

好吧,我现在知道了一个漂亮的一塌糊涂的胸外科年轻女医生的秘密。

她有心脏病!

一个胸外科医生患有不可逆的心脏疾病这对她的职业生涯意味着什么?

答案很简单,如果公开,就意味她不再有职业生涯,她有的是职业悬崖!

我望着素素狼狈逃窜的小背影,我沉浸在掌握别人隐私的强大快感中……

“哎!傻保安!说你呢!”

我猛一扭头。

地下停车场昏暗灯光中,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正微仰45度小角,用凌厉的气势喝问我。

你妹!

我咬牙恨恨回:“小丫头片子,还有比你更变态的吗?人家都是在自已家卧室贴黄瓜,敷面膜。你可好,你跑到地下停车场捯饬你这套家什事儿,你想干啥?你究竟有什么目地?”

“切!”

小乔一抬小白爪,对空挥了一下,又转身,一屁股靠在一辆宝马7系的发动机盖子上对我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变态爸妈根本不让我用这些东西,说什么,年轻轻,还读大学,弄那么漂亮让男生喜欢上可就耽误学习了。切!老传统,老脑筋,干脆给我弄一面具套上得了。”

我背手走近,正色说:“其实我觉得你爸妈的担心纯是多余。”

“就是啊……”

“什么,你说什么?”

小乔一把撕了面膜,咬牙切齿:“死保安,你敢说本大小姐没男人喜欢,告诉你,约我的人,都排到X安门那头去了!”

“得了吧你!”我白了一小乔一眼说:“就你这能搁胸口放战斗机的绝世柴禾妞儿,还约你的人排到X安门,哼!”

小乔拧了小嘴,微微咬牙说:“死保安,你记着啊!你记着!对了……”

小乔忽然神秘一笑:“刚才你挺爽吧!哎哟,那叫的,爱情动作片好像也不过如此呀。”

我没好气地白小乔一眼说:“行了吧你!还挺爽,爽个大头鬼呀!那个……”

我正要说跟素素干了什么,却又觉得不能暴露她真实病情,于是我改口:“她开车门,脑袋给夹了一下,我帮她揉揉头……”

小乔:“编吧,你就编吧,哼!”

我摊手:“崴到脚了,我帮她揉脚丫子总行了吧。”

小乔抬了两只手胡乱摇:“行了行了,不听你瞎编了,反正估计你也沾不到人家什么便宜。我呢,有个事儿要求你!”

我抱臂:“你要再开派对,让我找人帮你搬啤酒箱子,我跟你急啊!”

小乔咧嘴一乐:“不是派对,这次啊,是求你帮我见网友!”

我十分无奈地扭头幽叹口气:“见网友!忒俗了吧!十年前你要说见网友我还能说你新潮,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见网友,现在那网友是见的吗?”

小乔皱眉:“不是见的,是干嘛的!”

“是房儿的!明白吗?房儿一个!”

我一挑眉。

小乔伸手就掐过来了:“流氓!”

我一躲……

没掐着!

小乔抱臂抬头正色说:“我们不是一般关系的网友,他是我老公,我在撸啊撸里认识的老公!”

小乔告诉我,她撸龄一年,同样跟这位老公相识也有一年了。

一年多来,她跟这货保持了冰清玉洁的柏拉图式关系,她没有跟那人通过话,也没有私底下联系过,只在游戏和战斗中,时不时地调个情啥地。

小乔意思很明确,她让我替她去见这人。

如果,对方是个高大帅气的美男,那啥说没有,我给她发个小信儿,然后我就撤了。

如果,对方是个普通男或屌丝男,小乔希望我用委婉的语气告诉对方,这其实是一场误会……

我听完小乔同学讲了整个前因后果,要求布局什么的,我眯眼盯着她,然后我说:“小乔啊小乔,我得罪你了吗?你找这么个坑爹差事让我干!你说,万一这人是个渣男,火了掏刀出来,要跟我行凶你说咋办?”

小乔果断回:“你不是保安嘛?”

我晕了:“谁说保安就得给你干这个呀,谁说保安还得替你见网友啊。物业公司没这规定,你这是胡扯!”

小乔委屈,长眼毛眨呀眨:“保安哥哥,求求你了,好不好嘛,我让同学帮我去,他们都不敢。我自已又害怕,但是又想见。保安哥哥,哥哥……”

随之在长达三分钟的时间里,小乔同学各种撒娇卖萌装可怜。

我心软之余,看着小乔的模样儿,我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这个世界上,主意多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坏人,一种是精神病。

我是坏人!

所以,我想到了点子……

“哎!好吧,就答应你!对了,你……拿什么报答呀?”

我抱臂用一种微下流的目光,从小乔的脸,移到歼七轰炸机的跑道,又移到浅蓝热裤,然后又是大豆腐一般白的腿腿儿,外加那双套在凉鞋里的小脚丫,最后又移到轰炸机跑道上了。

小乔微仰个下巴,然后说:“行了!这个当算是福利了!你看也看了!该答应帮我办事了吧。”

我服了!

“我,我这看什么了,就你那跑道,我,我自家跑道都比你那个有起伏你知道吗?”

小乔:“就这么定了啊,大不了完事儿,请你……请你撸串儿,啤酒,怎么样?”

“好吧!”我勉为其难。

接下来小乔交待我,她的名字叫,钢铁小辣椒,那位的名字叫,枪挑大黄瓜!

见面地点在距离这儿五站地的一个露天冷饮摊子上。

约会见面的方式,我拿一根小辣椒,对方拿一根大黄瓜!

时间呢,是明儿下午的13:30分。

正好,我这个月值的都是晚班儿,时间上能安排开。

小乔和我商量妥了,具体的计划,方法,又交换了手机号,面对面加了微信。结束后,小乔长呼口气双手合十说:“这老公是我一块心病,我没喜欢过什么人,希望……希望老天爷能赐我一个美男。”

我凝视手中的LEPHONE手机,又打量了下身上散发了淡淡小汗味儿的保安服。

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不在任何妹子的候选名单里……

但我对自已有信心!

是的,我需要舞台,一个能让我尽情释放自已的大大舞台!

挥手告别的小乔妹子,我提拎着破橡胶棍,再一次用低沉的目光巡视停车场里的豪车。

它们做工都很精致,漂亮,小乔家的死巴撸算是低档的了。

这里有法拉利,有迈巴赫……

我每天看着它们低调且不失奢华地从入口处徐徐驶来,我心里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这个世界,钱不是万能,钱不是一切。

但是,钱却能说明一个人能否将这个世界的规则把玩的淋漓尽致!

我是一个猥琐没素质的小保安。

但我有信心,找到自已的舞台,玩我擅长的规则游戏!

可我以前……

以前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儿。今晚,这是怎么了?我神经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难道,是素素?

我不得而知!

一晚的班儿很容易就熬过去,天亮时候,小刘出去买了两个煎饼果子,我俩守在停车场岗楼儿里头,凑在一起,面对一场突然降临的小雨将散发了油腻香气的煎饼果子塞进胃里。最后,等到接班的人来,我们这才得以返回弥漫了浓郁臭脚丫子味儿和汗酸气的住处。

小屋儿不大,放了四个上下铺,共住了八个人。

条件那是相当的嗨皮!

据老保安说,在我来之前,这屋子里曾经住过十个人,其中两个是轮换着拼床睡。

听这么讲,一定会有人动脑子去编一些内涵的基友段子了。可是,谁又会想过这些拼床兄弟心里边的辛酸呢?

我个人对环境什么的不挑,当初刚从南山医学院毕业的时候,我曾经睡过江边的水泥椅子,还在那儿给江船扛过一个月的甘蔗。

所以,目前环境已经很不错喽。

不过,个人卫生一定要搞的,我端了脸盆子去洗手间,冲了一个凉水澡.。回来后,又将旧的床单拿洗衣粉泡了,换上一条干净的军绿色床单,这才落了蚊帐,躺在床上睡觉。

说是睡觉,其实就是小睡一会儿。

十点半,起的床。

然后,看天放晴了,就把泡的床单给搓出来,端到公用洗手间,洗干净后,晾在了窗口处的小阳台上。

搞定我转了身,拉出床底下那个搁二手旧货市场淘来的破皮箱,从里边取出一身干净的便服给自个儿换上。

生活需要情调!

我从不因为我是个穷困无比的社会底层人士,而觉得自个儿就该矮人一头苦大仇深似地活着。

我轻轻舒展雪白T恤上的V字领。

我对着镜子中的自个儿猥琐一笑,然后我拿过充满了电的乐凤儿,开始去迎接新的一天。

起床的第一顿饭就在距离我住处不远的那个小面馆里进行。

老规矩,一碗葱花面,一个茶叶蛋。

昂贵,奢侈的茶叶蛋。在吃的时候,一定要先用筷子将它分离成若干零碎的小块儿。接着,蘸一点调了香醋的酱油,放到嘴里后,快速地吃一口面条。让面条的香气和茶叶蛋的滋味在口腔内融化。

这感觉,棒极了!

在我享受完最后一小块茶叶蛋的时候,手机响了。

小乔在催促我不要迟到,我回了个OK,然后跟面馆老板要了一根尖梢泛红的小辣椒在手里提拎着起身,结帐,走人。

京城的公交系统永远都是那么拥挤,尤其我坐的这条线,根本不分闲时和忙时。

晃过了五站地,到达地方,我环视四周,锁定了位子,果断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咖啡馆弄的露天餐饮场子。

格调看上去非常的小资文艺。

我到了近处,扫过一圈,五秒后,我微微呆了一下。

在一张铺了蓝白相间格子的咖啡桌上,赫然摆放了一根顶花带刺的大黄瓜。就在黄瓜后面,它的主人,正戴了一个大大的LV帽子,用掩藏在太阳镜后面的双眼打量我手里的小辣椒。

她是个妹子!她居然是个妹子!

我在判断出对方性别后,我果断走过去,亮出辣椒,然后微笑说:“你好,我就是钢铁小辣椒!”

我在心里构思了一万种可能,但我就是没想到,小乔LOL中的老公,竟然是个准妹子!

同样,我相信‘枪挑大黄瓜’亦在心里构思了一千种可能。但她,万万没想到,曾经游戏中的小娇娘,她是一个纯种的小爷们儿!

我用一个在老式黑白胶片电影里学来的一个绅士动作,非常礼貌地将小辣椒放到咖啡桌上说:“你好,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我在刻意的模仿一种范儿。

但欣赏的人永远不会想到,这个范儿是从哪里来的……

想像一下,在宽大的,晒粮食的土场上,用两根竹竿支起一块银幕。星光下,赤膊的老少爷们儿用品味的目光欣赏黑白片‘魂断蓝桥’!

那里很落后,小时候,黑白胶片电影是乡亲们的唯一爱好。

而我就混在乡亲们的中间,用稚嫩的目光,从电影男主角身上学来了那股子绅士范儿。

“你……是?钢铁小辣椒?”

对面女孩儿很吃惊,粉红的小嘴微张口,坦露洁白牙齿。并且,由于过度惊讶,太阳镜稍微向下滑落了一些,得以让我看到她那对非常带劲的眼睛!

很大,有神,漂亮。没有加以任何的假睫毛修饰。

另外,她素颜,零妆。因故,她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在阳光下泛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美感。

医家中,将这类妹子归于气血两虚的类型。

怕冷不说,有趣的是,她们外在通常表现的很强势,实则内心比豆腐还软。那种外在强悍,只是让她们觉得,该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叫东西喝了吗?”

我发现妹子面前只摆了那根大黄瓜,顺口问了一句。

“啊,没,没有……”

我熟练地拿过点单卡,扫了眼上面让我心惊肉跳的数字,然后我说:“喜欢什么?”

“呃,圣,圣代吧!”

我一挥手:“服务员!”

一个系了白围裙的小妹,幽幽过来。

“一个草莓圣代,外加一杯清水!请注意,是清水,不要加冰,不要加热!”

我格外强调了一下,然后咧嘴朝对面的女孩儿笑了笑。

这是我在广州跟一个老骗子学的来的,装逼技巧!

一定要点清水,但是倘若只说清水,显的你没品。所以,还要格外强调一下,不要加冰,不要加热。

又如果,被人问到怎么说?

你要熟练,并且无所谓地答;清水除了代表心境,还能锻炼我们的味蕾。我喜欢清水,就是这样。

但是……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两分钟后,服务员小妹,居然端来了一个杯子,还有一瓶的依云!

依云!

并且还是,玻璃瓶装的依云!

玻璃瓶就玻璃瓶吧!

估计,我口袋的里的钱,应该买下今天这单的饮品。

其实,原本我打算的是,假如对方是个帅哥,我就说是小乔的哥哥。如果对方是个渣男,我就说是小乔的朋友。

哥哥可以用教训的口吻,将我摆在一个主动位上。朋友,可以让我跟挫男一起谈心,然后共同大骂现在的女人物质,现实!

之前我没对这件事儿抱什么结果性的打算,这充其量只是无聊生活中的一道开胃小甜点罢了。

可是,我没想到,这是个妹子!

而随着这瓶昂贵的依云被端上来,我预感今天的事态好像要朝某个我不知道的失控方向发展了。

这时对面女孩儿挖了勺圣代,探了粉嫩的小舌头,抿过一口,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你真的是,钢铁小辣椒?”

“嗯,是的,我就是他!不过,你也让我很意外,没想到,你是个女孩儿。”

我满不在乎地开了瓶盖,用熟练动作将水倒到杯子里,小啜了一口。

心痛的滋味……

对面女孩儿摘了太阳镜,又很是轻松地摘下棒球帽,一甩长长的马尾,抱臂靠在椅子上说:“跟你说明啊,我可不是什么LES。”

我挑了下眉:“我也是个标准的异姓恋者!”

女孩儿噗嗤一乐。

阳光下,她笑的很漂亮。

如果说素素是知性范儿,小乔是邻家萌萌态,那么她就属于标准文艺妹子了。

当然,我指的是她的长相,气质,很文艺,但不代表她的内心文艺。

“哎……”女孩儿抻了个小懒腰说:“咱们这种见面真的是满有趣,你造吗?五分钟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很疯的小妹妹,可没想到……”

女孩儿摇头一笑,伸手撩了下头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男生。不过,你看起跟网路那些男生不太一样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低沉:“我姓范,请叫我剑仁。”

噗……

她捂了下嘴,没让圣代喷出去。

我温和问:“你呢?”

“林月祺,月亮的月,衣补旁加个其实的其。”

“很高兴认识你!”我伸出了手。

月祺伸苍白小手跟我小握一下又反复用奇怪目光打量我皱眉说:“你当真是那个钢铁小辣椒?你的人格,太分裂了吧。”

我品了口水,微忖一下。

然后我抬头笑说:“其实,那个妹子态的小辣椒,是我的一个朋友。她是个女孩儿,而那个汉子态的小辣椒才是我。”

林月祺微张了小嘴,呆了呆后,她伸手指我说:“哇,就知道,两人玩一个帐号,对吧!”

讲完,她一耸肩说:“其实我也经常这么干,你见到的我,至少三分之二的时间,是我弟弟在玩。”

我吃惊:“你弟弟?”

林月祺撇了下嘴:“国小二年级!”

我倒吸口凉气:“传说中的小学生?”

“没错!”

“强大!”

“别提了,太顽皮!

“对了,你怎么想起要跟我见面?”我喝了口水问。

“其实……”

林月祺表情忽然很纠结,她看了看四周,接着说:“其实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就是这样。”

我心中砰然一动,却又装了无所谓的样子问:“找人干嘛?”

“这个……“

林月祺埋头吃圣代,忽然不说话了。

我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慢慢地品水,估价……

十五秒后。

“你等下有没有时间?”林月祺抬头看我。

我没好意思掏手机,而是直接回答:“有啊,从现在到晚上八点,我一直都有时间。”

说完这话,我突感面前文艺妹怪怪的,尤其她说话,好像跟咱们京城,还有伪京城人都不一样。

林月祺这时把挂在椅背上的一个灰色帆布包拿过来,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夹在书页中间的照片,然后抬头看了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原本打算麻烦计程车司机载我去找这个地方,但我想找网路上的朋友似乎更好,于是我就约了你。所以,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带我找到这个地方呀。”

我接过照片,扫了一眼。

这是幅日落的风景照片,拍的就是以前皇上住的那个大院子。

我反复看了几眼后,我对林月祺说:“这是紫禁城,古代皇上住的地方,你是想去这里玩吗?”

林月祺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跟人约了,今天下午五点,在照片拍摄的地方见面。”

我心略怅然……

“麻烦你了啦!我对这里不熟,刚刚下飞机都不到三个小时的样子……”

林月祺拿小勺轻轻搅着圣代,语气略显一丝小女生的委屈。

好吧!

这没什么!照片的拍摄地,我倍儿清楚。那地方叫景山,是一个可以观看紫禁城日落的绝妙地点。

同样也是京城为数不多的几大浪漫地之一。

我猜想,这位妹子应该会是跟她的心上人见面吧……

正想着呢,我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扫一眼,发现是小乔打过来的。

我给林妹妹做了个手势,起身转到一边接电话。

“傻保安,你在跟哪个美女聊啊,我的男神呐?”

电话里,听上去小乔的声音略急。

我笑了:“小乔同学,我郑重通知你,你的男神,其实不存在,这里有的只是你的女神!”

“啊……人妖?”

我撇了下嘴:“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对,就是你看到跟我一起坐在咖啡桌聊天的人。”

“晕死!怎么会这样。”

我说:“网络爱情是虚拟地,不可信呐。对了,这姐姐想去景山,你在哪儿,要不要一起陪她去?”

小乔嚅嚅:“算了,我可不想见光死。那个……傻保安,这次居然让你捡了个大便宜。哼!那个,回头有时间,你可要好好感谢我一顿大餐,知道吗?”

我无奈说:“好的,小乔同学,我知道了。”

小乔:“哼!这还差不多,不然,有你好瞧的!”

我听到小乔那边撂了电话,无所谓地摇头一笑,转身走到林月祺面前说:“那个,我安排好了,咱们走吧!”

林月祺一笑说:“好啊,好啊!真的要感谢你呢,谢谢你,谢谢你了。”

结帐时候,林月祺坚持要买单,我不干。她又要AA,我仍旧不干。我说,你是外地人,好不容易到京城来一回。我虽然也不是京城本地人,但起码待的时间比你长,这次就让我请吧。

付了帐,我又招手栏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目标地,就这么离开了咖啡馆。

车上,林妹妹告诉了我,她是来自海那边的湾湾人!

一路走过,林妹妹像个刚进城的乡下丫头,不时地用好奇目光打量车窗外的一切。

司机大哥也很合时宜地跟林妹妹介绍京城的变化,还有好吃,好玩的地方。

于是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我们到达了目标地。

结帐下车,买票,进公园。我领着林妹妹登上了景山。

我迫切地想带着这个妹妹,找到那个地方,然后将她交给要见的人,接着闪身遁人。

可没想到,刚比量着照片,找对位置,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哎哟。

“咝,哎哟,不行了!我……”

我一扭头。

只见林月祺不知何时蹲在地上,双手捂住了小腹,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一怔,唰,闪到她身边。

“你怎么了?”

我蹲下来,伸手握了她冰凉的小手。

“好痛喔,我,我突然来生理期了,不行……我……“

我眨了眨眼,我说“你,你痛经?“

林妹妹眼圈含泪,不无悲哀地朝我点了点头。

妹子这种精灵式生命的几大伤不起中,痛经居于第一位。

当然,不是所有妹子都有这种痛不欲生的感受。有些妹子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痛经是个啥滋味。但有些,可能一辈子都要跟这种恨不得去死的剧痛做斗争。

可怜的林妹妹极不幸地成为了后者。

同样,这跟她身体基本素质有很大关系。她属于是,气血两虚型的痛经。当然,气血两虚也不一定随时会疼。关键,这妹子她不久前刚刚干掉了一份冰意十足的圣代!

“不行了,疼死我了,你,你快帮我翻翻包里,那里面应该有药。”

林月祺弯腰蹲在地上,吃力地把背包拿过来。

我手扶着她的肩,接过背包,打开拉链,在里面找出了一瓶繁体字标明的‘芬必得’止痛剂。

我帮忙把瓶盖子拧开。

林妹妹可怜兮兮地伸小手来接药片。

可是……

我倒了半天,都快把瓶底儿倒出来了,里面一粒药片都没有。

她吃光了。

“不会吧,我……”

妹妹眼眶全是泪,其中三分之二是疼的,三分之一是绝望的泪水。

我不能再继续伪装了,我必须撕开我保安的面具,坦露出江湖大庸医的本色。

“那个,林月祺,你要是不介意,我知道一些手法,可以缓解你的证状。”

我一边吃力扶起她,一边朝不远处的长椅走。

“我……我不管了,只要你能让我不疼,随便你怎么样了……”

我撇了下嘴,抱起她,缓步走向了长椅。

坐下时候,我又抬头瞅了瞅四周,咦,没人!

好吧,现在该研究体位的问题了。

对付痛经,南山医学院主张的是,以汤药调理五脏六腑,再配以导引术来行气导引,最后,纠正其不良的生活饮食习惯,从而达到根治的目地。、

但现在是急症,急症通常情况下,有三种方法来对付。第一是我那狗皮膏药老师亲手研发的姨妈贴!第二是针术,第三则是手法按摩。

个人条件有限,我没药,也没制药的家什事来做什么姨妈贴。另外,手头也没个针。只好用第三种手法了。

第三种,揉肚子吗?

错了,不是!

这是气血两虚型的,揉肚子没用!

只有气滞血淤型的痛经,才会用到小腹的几位穴位,进行止痛点压式按摩。

“我现在需要按你后腰的几个穴位,你能爬下吗?”

我扶着林月祺问她。

“这,这椅子好冰,我,我怕凉……”

怕凉还吃那么多的圣代,我摇了摇头,只好先坐下,然后轻轻扳了下林月祺肩膀,拉低声音问:“你要是不介意,就趴我腿上怎么样?”

林妹子犹豫一下,可终究是抵挡不了小腹传出的剧痛,只好斜坐长椅俯身趴在了我的腿上。

我让手指从林妹子小T恤的下摆伸到后背,先是探出手掌,让整个掌心牢牢贴在弹性十足的腰部肌肤上,对准命门位置,接着让手掌按极快的频率颤抖。

尽管我平时不止一次幻想过,让罪恶的爪子去触摸妹子们的身体。但只要一遇到施展医术的时候,我就半分的欲念也没有了。

我想,这应该是我的老师跟我施了什么迷魂汤吧。

总之,我严格按照按摩中的要颤法,来对激活林妹子的命门火。

气血两虚体质的人,最重要的一个特征,就是自身的火不旺。那些不懂的人,经常说上火,上火什么的。其实,人之一身活力全在一个火字上。

医家将火分了很多类,有君火,肾火,阳火,阴火,等等。

而我现在要激活的则是林妹子命门里的先天肾火。

颤法很累,不会用这道力的人,通常情况下坚持不了几十秒,整条小手臂都会发酸,发木。

还好,我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是以当下,足够应付。

但偏这个时候,我发现一个穿了一身白练功夫的老太太,正一步步朝这里走来了。

这老太太是什么人?她一个老人家,这个时间独自到这里来有什么目地?

我不动声色地望着,同时感觉掌心下的肌肤开始有了一丝温热,并且在热气中,还夹带了几滴细腻的汗珠。

这是寒气透出的表现。

“你怎么样了?”我目视老太太,不动声色地问林妹子。

“嗯,还好啦……”

我换了个手法,开始改用大拇指在林妹子后背的肾俞,肝俞两穴的位置,用不同的力道揉压。

肾俞用的是一个激醒的手法,力道要求,快,捷,迅,猛。

而肝俞,用的是舒展的手法,肝属木,木喜畅达,而恶抑,郁。

因故,用在肝俞上的手法,一定要以理顺为主。

正按着呢,我注意老太太眯眼,已经一步步径直朝我走来了。

如此近的距离,我得以看清楚这老太太模样儿。她六十多岁,很瘦,但保养的不错,脸庞气血充足,红润。行走间,脚步轻盈,迅疾,丝毫不见任何的拖泥带水。

眨眼功夫,老人家就到了我面前。

接着,她不错眼珠地盯着我给林妹子揉后腰!

我咧嘴淡然,不动声色迎接老太太直视的目光,同时手上动作丝毫不减,又从肝俞,移到了脾俞上。

脾喜燥而恶湿,冷的东西,多生湿邪。因故,脾俞一穴的按摩上,要用到一个化湿的手法。

化湿就是要用柔和的劲,深按下去后,不松开,再轻缓的揉按。然后感觉皮肤上渗出汗液了,这样就停下来。

老太太在看我。

我在看她。

稍许,老太太一乐:“年轻人好雅性啊!”

我淡然:“是啊,紫禁之巅,皇城之畔,古医保健,尽在其中!”

老太太嗯地应过一声,末了又抻脖子瞅了一眼说:“你按的可是脾俞。“

我答:“正是。”

“用的是什么力?”

我答:“深压慢揉,醒脾化湿之力!”

不想老太太摇了摇头说:“还差了一层,若以透劲直入脾脏,则可一招之间,醒脾活胃,驱除寒气!”

我目光一凛……

“透劲是武道功夫,轻易不能用,用了搞不好要坏了人的脏器。”

老太太微笑了:“医、武本就是一家。只有那不懂真解的凡俗之人,才会将医,武分开。”

我回问:“前辈,可是卖大力丸?”

老太太笑说:“老身已不在天桥摆摊多年了!”

我一怔,又说:“失敬!敢问前辈,现做何工作?”

老太太:“早已退休,仅在闲时约上三五好友,打打太极,聊聊人生,尽享晚年!”

这话一出口,我腿上趴的小娇躯突然微微一颤,接着林妹子扑愣着一头乱发,傻呼呼地坐起来,直勾盯着老太太问:“你,你是太极珍?”

老太太露白牙笑了。

“你是,小林子的女儿吧。”

林妹子伸手拨弄下乱发,站起来激动说:“是的,是的,爸爸特意让我远道来找你,拜你为师,你,你还给爸爸邮寄了这样一张照片,说是只要能在今天这个时候,找到这里,就证明我们是有缘人!”

林妹子兴奋地举起了她手中的那张风景照。

老太太微笑中,接过照片,又打量了下林妹子说:“好好的姑娘家,不去上班,工作,怎么想起要学太极拳这种老人家的运动?”

林妹子兴奋:“不是的,奶奶,我,我知道太极不是外人想像的那个样子,你放心,我有信心学,真的。”

老太太:“嗯!也好,满不错。对了,那个小伙子,你是师从哪一门的?”

我好不容易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敢情这老太太就是林妹子要约见的人,并且还玩了这么一出神秘的约见方式。

现在,老太太问到我身上了。

我忙起身说:“哦,我是南山医学院的毕业生。”

老太太狐疑:“南山医学院,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哪年毕业的?”

我答:“三年前。”

“你考执业医生证了吗?”

我咧嘴憨厚一笑:“我还没那资格,人家要求正规大学的毕业生考。我这,我这学历,人家教育部不认。”

“哦,这样啊。”

老太太想了下,她忽然伸手从口袋里掏了一张名片,复又递到我手上说::“这是一张名片,你要是对行医有兴趣,不妨找个时间去XX街175号,XX古茶会所,找一个姓董的人,他或许会给你一点建议。”

我接过名片。

扫了一眼发现上面什么地址,电话,头衔都没有,只有三个非常工整的手写毛笔字“孙学珍”!

我揣好名片。

这时,林妹子一脸惊讶地扭头看我说:“哇,你好神奇耶,我真的不痛了,你看,这里……你按下,真的不痛。”

我在孙学珍前辈的注视下,小心按了按林妹子柔软的小腹。

林妹子:“手法真的好专业,真的好好,对了,你是学医的,是医生,还是按摩师?”

是啊,我是什么?医生,我没证儿。按摩师,好像我也没证儿。我算是什么呢?

我刚想要回答。

不料,孙学珍前辈搁一边说了:“他就是医家,修的深了,就是道医。修的浅,过不了世俗红尘一关,他就是个庸医!”

林妹子持续惊讶,微张个小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我说:“好厉害,真的好厉害……”

我没太在意看林妹子的目光,也没太注意孙老太太的话。

我只是想!

我那医学院老师讲的红尘历练,可能要拉开一个序幕了……

孙学珍前辈好像要故意提点我。

她走过,跟我并肩站立,共同眺望夕阳下金灿的紫禁城。尔后,她说:“如果把人身因果五行造化,比喻成一锅汤的材料,那灶底的火,就是这红尘。”

她微微一笑,拧头看我说:“小伙子,你现在刚刚立了个灶基,那火苗都还没生出来呢。接下来,怎么旺火,怎么拾薪捡柴,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我抬手挡了夕阳一抹刺眼余辉,然后用一脸迷惑表情问孙学珍前辈。

“老人家,那个,你认识我吗?”

是啊,说的好像她对我多么了解一样,她认识我吗?她知道我怎么回事儿吗?

孙前辈笑了笑:“小伙子,不错,我老人家就是见的人多,大概相了你几眼。行!往后你要有兴趣,就去那个茶馆坐坐。”

说过这句,孙学珍一扭身向林月祺说:“小祺是吧,这段时间,你就跟我住一些日子吧,行李呢?”

林月祺笑说:“行李还在机场寄存呢。”

“嗯,咱们先回去,回头儿我安排人帮你把行李拿出来。”

交待结束,老太太最后瞟了眼我说:“小伙子,我们走了!往后有机会,再见吧!”

“哎……等等!我,我们还没有留什么电话号码呢。我……”

林月祺闪身扬了扬手机,同时她说:“你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回了句:“有缘,网上再约吧,电话就不必了!”

林月祺略伤感地一步一回头,跟着老太太就这么走了。

这事儿倒不是我装逼,而是我真的就认这么一个理儿。如果两个人有缘份,你就算是藏起来,躲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你该遇见她,你一样会遇见。

无缘即便是住在一层楼的左右邻居,你都不在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缘分呐缘分!

我摇头一笑,忽又想起孙老太太讲的那么一番道医,庸医的话。

我的老师,也曾经提起过道医。不过他说了,我命里五行缺美女,如果不投身红尘,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儿成道医。

我对老师的话感觉迷糊,道士什么的不是高大上,不沾烟火,杜绝女色的人吗?

这怎么又跟美女扯上了?

这里面,究竟是一个神马关系呢?我不知,我期待,我渴望亲自去了解这一切……

夕阳无限好,天色已不早,我该下山了!

紫禁之巅,咱改日再登!

我微微一笑,伸脚将一个不知谁扔起的矿泉水瓶子向上一勾,又轻轻一踢,嗖!瓶子准确射入了垃圾箱了。

好吧,哥不是踢足球的,哥是练过的,吼吼!

下山!

搭乘地铁,我在晚饭前回到了工作的地方。

接班前,在附近胡乱对付了一口晚饭,然后又接了个电话,跟小乔妹子胡扯了一通。

小乔说了,她很伤心。那是她投入的感情,可她没想到,她老公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她不是蕾丝边儿,她也从没想到当什么蕾丝边儿。

所以,她希望我能找个机会,把林月祺约出来,她要从对方身上讨回她损失的感情!

女孩子嘛,就是喜欢唠叨,可能她并不是真想干这事儿。但是呢,她是一定要找个人说出来。因为,只有说了,她心里才会痛快,舒服。

我拿着手机,默默倾听了她长达四十五分钟的讲述。最后,小乔喃喃说:“傻保安,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目光一凛,忙说:“别,别,我坏着呢。你知道吗?我没事儿就想偷窥你,我这人特下流,你千万别把我当好人,我真不是好人!我对年轻貌美的漂亮女生来说,非常,非常的危险你知道吗,我的小妹妹,嘿嘿!”

“傻保安,果然没看错,你也是个下半身动物,哼!”

小乔生气地撂了电话。

我则长舒一口气,好危险呐!这跟女人交往,可千万别让她当你是好人,你要是好人,那可就真的啥戏都没喽!

但是呢,男人又不能太坏!一定要小坏,所以全部玄机,就在一个‘小’字上。

我反复在心里拿捏该怎么小坏的同时,我在停车场巡视,发现S8今天回来的挺早,车已经安稳停在那儿了。

我拐过S8,又走了两步,突然,一阵急匆的高跟鞋动静就传到我耳中,我猛一拧头。

我立马就小吓了一跳。

只见昨晚儿的心脏病女医生素素姐,她竟然只穿了一件过膝盖的白色丝质睡衣,披散了一头长发,踩了一双高跟鞋,手里拎个包包,满脸醉态,神情紧张地扑愣,扑愣着往S8的方向跑。

我眯眼死死盯着她那双白藕般曲线极赞的腿腿,又一路向西,让视线跟着移到了S8的附近。

接下来,我确定,这姐姐一准喝多了。同时,她打算开车驾驶。此外,通过她迷离的眼神和微醉的表情分析,她嗑了不少的酒。

咱都先不说,这姐姐喝这么多酒,小心脏居然没事儿,这本身是奇迹不谈。就她现在这状态开S8?

这种运动性能极好的车子,会在三秒内让她发飘,一路飘,最终,轰!

世界清静了!

单纯个人出事儿,还没什么,撞到花花草草,造的孽也不大。万一撞到人,那后果,可真的不堪设想!

做为一个跟她略熟的小保安,我个人感觉我有义务阻止这姐姐一个人干傻事儿。

于是我快步过去了。

“嗨!好巧!”

我主动打了个招呼。

素素扭头,长发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用迷离小眼神儿飞快瞥了我一眼说:“别烦我,我有急事!”

说完她伸手猛一拉车门。

结果,由于用力不当,加上喝多了,脚底发滑,素素身子一仰,左脚高跟鞋,嗖的一下飞起来,砰,撞到车上,又快速跌落。然后,整个人就势要跌坐在冰冷水泥地上了。

我移贱步,上前,到她背后,伸两手从她肩下穿过,同时腰跨前挺,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她继续向后跌倒的小蛮腰儿。

“你放开我!”

素素两只手臂,胡乱一挣扎,小蛮腰儿顺势就向后一拱。

我一咧嘴。

咝……这地方撞的……

“苏医生,你现这个样子根本开不了车,你喝这么多的酒,还有你的身体……”

我关切告诫她。

素素拧带一下,奈何小身板力量有限,无效。

于是她说:“我知道,我没喝多,我就,我就喝了五瓶红酒,我,我真没喝多。“

我无语:“苏医生,我是在为你的生命负责,你现在最好是回到房间休息。”

“不行!我,我要去,我必须去!我一定要……要去!”

素素耷拉脑袋,手臂无力拍打空气。

我闻到素素脖子后边儿那一小块凝脂肌肤散发出的幽幽茉莉香气,我说:“天大的事儿也不行,你真不能走!”

素素好像难得的冷静了一下,然后她说:“小保安,如果你能松开我,我们是能做好朋友的。”

我很正义地回答她说:“对不起,苏医生,我不能松开你。”

“你……”

素素又拼力摇了摇头,最后她一扭脸,牙齿轻轻咬着粉嫩的下唇,用一种介于屈辱和微恼的目光注视我三秒后,她说:“好!你够狠,够冷酷无情。这样,你松开我。然后,你来开车!”

我眨了眨眼说:“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议,不过你得先把车钥匙给我。”

我会开车,倒不是因为我想买一辆车。

而是我下山时,做的第二份工,是在家乡那个地级市给人家开出租。

一共就干了三个月,接着又去了南方,在南方浪荡了半年,在与车有关的行业,干的最多的是在酒店门口给人泊车,当然,还有洗车!

素素听我讲过,她无奈地把手中紧攥的车钥匙拍到了我手上。

我接过,同时松手。

啪!

我心中的女神呐,可怜的苏医生就这么坐了个大腚蹲儿!

“你快扶我起来!”

素素拖着哭腔儿,坐在地上,跟个撒娇的小丫头似的,手脚并用地踢打着。

我伸出手,给她拉起,又搂了她腰,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混合了茉莉香气的小酒味儿,将这醉妞儿塞到了副驾,又助她系上安全带,我才坐到了驾驶椅上。

关上车门,打着火儿。

我问她:“苏医生,我们去哪儿?”

“门头沟……XX村……快,越快,越好,越快,越好,有病人……我,我要往诊!”

收到,没问题!

我摆弄了下车里的导航,接着发动车子,调头,在过门岗的时候,我落下车窗跟小刘说了一声:“兄弟,今晚拜托了!”

讲过,油门走起!

我开的很快。

还好,京城这个时间,车流已渐归于平稳。并且,我走的路线,也不是很拥挤。

十五分钟后,我遇到第一个红灯。

我停车,盯着跳动的红字数字,我对素素说:“你怎么老是没完没了的喝酒,你这心脏本就不行,你再喝酒,还要去往什么诊,你……”

我讲到这儿,忽然感觉身边人不对,随之,我听到了一阵低微的小呼噜音。

她睡了……

她头斜靠在椅背,凌乱长发盖住了脸。

昏黄路灯,透过车窗打在她脖子下方那一抹雪白上。

略显凌乱的睡衣吊带很三俗地耷拉着。而坦露的一切,让我不由自主就想起老家一个非有趣的山区。

那片山。

放牛的人,管它叫,大奶子顶!

大顶海拔两百多米,山峰圆润挺秀。另外在山顶处,还耸立一个微微隆起的小丘陵。远远观去,这座圆润的小山映了蓝天白云,真的是妙不可言!

现在,我借了昏淡的路灯打量熟睡中的女医生……

我只能说,实物远胜山峰十倍不止!

红灯数字在飞速跳动,我伸了手,拿两指捏住三俗吊带儿的领口,向内稍稍给整理了一下。

我不想因为这个分心!

因为我在开车!

而很多车祸中的男女主角就是因为这个‘作死’的!

绿灯亮了,我一脚油门。

行进途中,我一边专注开车,一边在脑子里分析素素这次往诊的对象究竟是谁?

公子哥,各种二代,亦或又是哪个亿万家资的富豪?

这女人是个谜,同样,今年我要往诊的对象也是一个谜。因为据我所知,素素今晚要去的那个是京城地界鼎鼎有名的城中村。

那里聚集的大多是外来京城的务工人员……

“嗯……好渴,好热呀!”

耳边忽然就响起了医生姐姐梦呓似的自语。

我斜眼瞥了下。

左。

我深吸口气,强烈抑制了想要干点什么的冲动,我一脚油门,加速!

再加速!

吱嘎!

刹车踩落。

前面遇到一个红灯。

我停车的同时,在中控台一番查找,找到了空调开关,然后将车内空调,调到了最低温。

接着,我又低头左右看了下,找了瓶素素搁在车上的矿泉水,拧了盖子,递到她手上说:“先喝点水吧!”

我没太敢继续看素素,就这么,只管盯了路面,专心开车。

半个多小时后,素素貌似醒了几分的酒。

她先是伸手整理了下胸口凌乱的小,又抱臂护胸,接着将头靠在驾驶椅背上,拿一种奇怪的目光凝视我。

我专注……

素素忽然:“小保安,想不到你开车的样子还挺帅的。”

我咧嘴笑了笑,没说什么。

心中却有一万头神兽在咆哮!

哥开车这么帅,为啥老天爷不给哥一辆车啊,我要一辆好车啊啊啊!

其实,坦白讲就我目前的积蓄来说,一辆电动车,我绝对买得起。

当然不是名叫特斯拉的电动车……

我在保持平稳驾驶的前提下,我问了素素一个问题:“你干嘛呀,我承认我是个保安,没经历过什么上档次的生活。但你现在的样子,很不好,真的!怎么,你好像跟酒特别亲的样子,你没事儿老喝它干嘛?还有,你的心脏……?”

素素听这话,忽然收回目光,耷拉脑袋说:“你别管我,现在谁也别管我。我是要死的人了……”

我笑了:“你失恋了?”

素素:“哼!都没恋过,哪来的失恋?”

我:“那你这是闹的哪样啊?”

“我要死了你知道吗?对一个外科医生来说,我面对的是即将毁掉的职业生涯。我的事业,我的事业完蛋了!我没了事业,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素素发丝凌乱,拧了头,让一双含了泪的漂亮眼睛,动容地凝视我。

她凝视了五六秒,忽又一抬手说:“算了,你懂什么,你就是个保安。算了……”

我轻轻拍了下方向盘,咧嘴一笑,仍旧是不说话。

时间静默五分钟。

素素:“过了前面那个弯道,你停下车,我去后面找几件衣服。”

我微笑:“OK!”

车子轻松拐过一个弯道,我靠边停车,打开后备箱,素素下了副驾,光着脚下车,一颠一颠地走到了后边。

我等了两分钟,看着她抱了几件衣服和一双布鞋钻进了副驾。

“我要换衣服!”

素素说着,伸两手捋了下头发,同时拿一根皮筋将长发束起。

我知趣地按下车窗,打开车门,又反手关门,然后背朝车窗,倚在了车身上。

我眺了会儿,黑呼的星空。

突然又拧头四十五度,同时让视线放低四十五度,眼珠子以一种斜的发酸的,仔细看了下车里的情况。

这里说明一下,我下车的时候,车窗是开的,然后我后背堵上了车窗。嗯,就是这样。

0.3秒后,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真的很漂亮!

大概看就行了,看多了,顶多也是把眼珠子撑死,解决不了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过了一分多钟。

我喊:“好了吗?”

“嗯,好了!”

我拧身,钻进了驾驶室,同时看到素素把一个比香烟盒大不了多少的黑色物品放到了座椅旁。

女人呐女人!

天生神经戒备的小精灵!

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个电击防狼器,近身状态下,啪一下子,就能让一个体重九十公斤的壮汉口吐白沫地躺下。

当我重新发动车子的时候。

素素坐在椅子上说了一句话:“小保安,你是个好人!”

我坏笑了:“我不是,真的不是!因为……”

我拧头比划了下自个儿右胸下方的一个地方说:“你这里的那颗小红痣真的很迷人,真的,很漂亮!”

我咧嘴露白牙笑过,一脚油门,走起!

素素坐椅中,任车窗风吹过,独自凌乱,凌乱,再凌乱……

车很快到门头沟了。

这时素素凌乱完毕,她咬牙说:“你……你竟敢……“

我正色:“你要医治的是什么病人?对了,进村后怎么走,导航这里好像标的不是很细。”

素素……

我又说:“你知道,我个人懂一点医术,如果有必要的话,等下你可以让我给你打个下手。”

素素……

二十秒后。

“小保安!你!好!我记住你了,你这个大坏蛋!“

我继续开车,同时心中的贱人语录又增加了一条新内容。

想让一个女孩子对你产生兴趣,在地位,各方面都悬殊的前提下。让她恨你,是个很好的方法。但要切记的是,要让她恨,而不是让她讨厌,厌恶。

记好的这条语录,我拿起素素喝完的水瓶子,对口咕咚喝了一大口的水。

素素呆:“你不怕我有病?你……”

我微笑:“心脏病不传染!”

讲过这句,恰好车子钻进一条小路,我扬手一丢,空瓶子顺势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前面,就到了吧!”

素素目瞪口呆,喃喃说了句:“到,就到了……”

车子刚拐出这条小路,迎面一个岔路口的路灯下,就见到了几个蹲在马路伢子上吸烟的人。

一看到我们的车,马上有个中年男丢下烟头,快步走过来喊:“是苏医生吗?是苏医生吗?是你的吗?”

素素示意我停车,然后她第一个拉开车门,跳下来,同时不忘拎了手中的一个大包。

“孩子怎么样了?你说你们也真的是,我电话里讲的很清楚了,让你们打急救电话,你说……哎!”

素素一阵抱怨。

中年人显的很不好意思地说搓了搓说:“苏医生,这不,这……医院贵,还有,俺们都信你,你上次来给俺们义诊,效果可好了。”

素素:“行了,大叔你先别说了,快去屋里看孩子吧。”

这时,我停好车已经下来了。

中年人看到我,他惊讶了下,然后又说:“哎,苏医生真是地位高啊,这都给配专职的保安。”

素素嘴角一阵抽动,没说什么。

我低头不说话,径直跟在人群后边,快步往巷子里走。

走了三十多米,拐到了一个小院中。

院子不大,里面堆积了各种的瓶子,废纸等等的杂物。

小心穿过杂物,进到了一个点了灯的小屋儿

进屋先是一个仅有一平米大小的小厨房,朝左拐,便是一个屋子,屋子不大,却摆了三张床。

床与床之间拿破旧的床单隔开,就在第二张床上,赫然躺了一个面色发青的小女孩儿。

就在小女孩儿的邻床上还睡了一个三岁左右的白胖男孩儿。

女孩儿床头,守了一个面色泛黄的女人。

女人显然哭过不止一次了,眼睛红红的。她看到素素后,瞬间起身,然后她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

她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苏医生啊,活菩萨啊,你快救救我的孩子啊,她要不行了,你快点救救她啊。”

在这里,我要讲一点的是,不要说农民愚昧,也不要说他们怕花钱。

农民对医生有一种源自于骨子里的信仰!

只要他们信一个医生了,就算是再好医院,再好的大夫,再先进的设备,他们也不去理会。他们,只信那名医生!

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相反,很多地道的城里人,有的却是一个疑。即,不相信,任何医生说的任何话。

这种现象的产生,有很复杂的因果关系。

我们就不深究了,我说的是,素素看到这个女人给她跪下后,她第一时间就是吓傻了。

我没吓到,我同样没理会女人,而是夺步过去,分开众人,来到床前,伸手轻轻探了下孩子的脉门。

孩子的小手冰凉,腕间的脉象极其微弱,凑乱。

我又看了下孩子的小脸,脸上全是一层细密冷汗,嘴唇,手臂,腿,脚很多地方泛了青紫。

“这孩子中暑了!”

根据外在的症状,我判断了小女孩儿的病情。

中暑分好几个阶段,并依据个人体质不同,其外在表现的症状也大不一样。小女孩儿的情况在医家中,视为比较麻烦的一类。

她属于‘脱症’。

脱症表现就是休克,大汗,嘴唇,四肢,皮肤多泛青紫。

而面对脱症的时候,不可以再服用什么十滴水,藿香正气水之类的药物。另外,也不可以刮痧,那样只会加重病情。

眼下,我说了一句中暑。

中年大叔马上用惊讶目光打量我说:“你,你也是大夫?”

我指了下素素很是轻松地回答:“哦,我是苏医生的徒弟,这是我师父,我是她的弟子,我跟随苏医生学医。“

“啊……原来这样啊。“

大叔恍然。

素素先是木然,随之一脸恨恨地瞪我。

素素没说什么反驳的话,然后,她拿出包,打从里面取出了一瓶葡萄糖,又拿了输液了管子什么的,准备要给小女孩儿输液治疗。

我主动闪到了一边。

素素跟我擦肩的时候,我见她咬了小牙,恨恨说一句:“庸医,小骗子!“

我咧嘴一笑,转身让过。

素素弯腰,先是拿听诊器,听了小女孩儿的心跳,又掏出一个电子血压计,测了下血压。

随后,她拧眉说:“血压这么低,不行啊,需要用激素,不行!这里绝对不行,我们要马上带她离开这里去医院。”

中年大叔惊讶:“啊,有这么重吗?“

素素严肃说:“必须马上送医院,这孩子血压特别低,心跳非常微弱,我手上没有必备的急救药物,如果拖延久了,极可能发生猝死。“

一个死字出口。

小女孩儿母亲受不了了。

“啊……我的孩子,我的闺女啊,你……啊!“

偏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小女孩儿头一歪,身体猛地就一挺!同时,她原本紧闭的眼睛,竟然突然睁的浑圆,直勾勾地望着棚顶。

围观人见到这一幕,立马有人喊:“啊,这是邪病,这是撞到东西了,邪病,邪病……!”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绝对不是邪病。

这是真阳脱尽前,所谓回光返照的症状。这孩子,要再不抓紧医治,可能真的就要有生命危险了。

素素她在医院可能是一个好医生,因为有大量的器械和药品供她使用,但现在,面对缺少辅助器械和抢救药品的情况下,她显的有些发木……

我抢步过去,推开素素,坐在床畔,不顾众人的惊叫,伸食指屈指让指关节直接就压在了人中上。

先是人中,下一步素髎。复又至足三里,最后涌泉。

人中以重手掐按为主,素髎等同,足三里在掐按的东西,要用拇指的指肚行拨筋的手法,最终归于涌泉,涌泉要透,即把劲打进去。

四个穴位,一个不能落,掐按捋揉,应用不同的手法,目地只有一个,就是提升血压。

脱症患者最基本的表现就是血压低。

血压这东西,高了不行,低了更要命!

是以抢救之道,先要以升阳压为首要。做过这个,再行回阳手段。

回阳之术,无外乎四个穴位。内关,合谷,足三里,复溜!

此四穴,应用普通手法很难达到效果,一定要重按!

普通情况下,我们进行的所谓穴位保健按摩,一种不敢用力,二种是用死劲,猛劲,蛮劲。

两个手段,前者起不到按摩治病的效要。后者,很容易一下子把人给按坏了!

按摩之道,跟武术差不多。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按摩,若是不练基本功,掌握不了内家拳劲的种种用法。终究还是白学一场,只不过能起到些许保健的作用罢了。但要论到治病,非内家劲道功夫辅助,再无二法。

我在拳道上的造诣和领悟远没有老师精妙,但大概拳劲,还是能发出来的。

是以,前后两组,共八个穴,转眼功夫,一一掐按捋揉完毕。原本已是瞪了眼要阳气脱尽的小女孩儿,竟忽然又头一歪,沉沉的‘睡’过去了。

请注意,我这里用了一个睡字。睡,不等同于休克。前者是肌体极度疲劳的休息状态,后者则是病理性的反应。

前后用时不过十余秒功夫,但已是将一个重症脱阳即将失去生命的病人给抢了回来。

外人,看不出什么。甚至不懂的可能还会说,这小子搁这瞎捣鼓什么呢?

内行人,见过应该就能说出这功手法的来历。

没错,我刚刚施展的就是道门医家,最为基础的抢救手法‘追阳八绝’。

咱们老祖宗,在给一些东西起名字的时候,特别的形像。追阳八绝,指的就是,一定要快。

其中手法施展要快,下手要快,要果断,不犹豫,一气呵成后,方能将脱陷的真阳给追回来!

我见女孩儿已经睡去了。

就托了她的头,将其轻轻落在枕头上。

彼时,孩子父亲一脸狐疑地看我,接着他问:“小大夫,你,你把我家孩子咋地啦,她刚才还好好睁眼,现在,咋突然又闭眼了?啊?”

大叔问这话,很在情理。普通人不懂医术,以为人挣扎坐起是好事,其实不然,坐起后,可能还会走动,但转眼,可能就真的没救了。

我正要跟这大叔解释清楚孩子病情。

忽然,聚在门口的人堆里,有个人嘟囔了一句:“道家的追阳八绝,这小医生,不简单呐!”

我朝门口瞥了一眼,见人群中走过来一五十多岁穿了破旧白色大背心的男人。

我朝这人一笑,又扭头对素素说:“孩子血压回来了,你快过去给她输液吧。”

素素一脸呆愕。

“你……”

我淡笑,无视,伸手轻轻拍素素香肩三下,加以暗示,复又迎着走来的背心男而去。

孩子父亲这时也凑过来,对背心男说了一句:“冯老师,你怎么来了?“

背心男摇着手里一把破蒲扇说:“这不听说你家女娃娃病了,饿就特意过来瞅瞅。噢,这个小医生,很了不起的。以前饿在陕西,见过一个到村里讨水喝的老道,就是用这样的手段,给一个让疯牛吓坏的小娃娃救好咧!不简单,不简单呐。”

“是这样啊!”大叔恍然之余,一脸感激对我说:“小大夫,谢谢,俺们全家,谢谢你救命之恩。”

我淡笑,看了眼素素,我说:“我这点医术没什么,不值一提,我懂的只是皮毛。再说了,这些全是苏医生一一教导我的。”

正在给女孩儿配药的素素听这话,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跟小苹果一样,通红,通红的。

冯老师听说我的医术是素素教的,急忙大惊:“哎哟,了不得哟!这是贯学中西呀,这,这可真是大人才呀。”

我接过大叔递来的水杯,喝口水说:“可不是嘛,人家苏医生,才是真正的神医呐。”

瞬间!

一屋子的人呐,全以无限景仰之目光凝视忙碌的素素姐。

素素微慌,先是拿电子血压计,测了下女孩儿的血压,后又咦的惊了一声。完事儿,她狐疑地看了看我,然后摇摇头,动手开始忙碌起来。

趁姐姐忙,我跟大伙聊天。

然后了解到,冯老师是附近一个农民工子弟小学的老师。当然了,目前学校还只是民办学校。毕业了,学生也不可能在京城读初中。

冯老师老家陕西,是跟村里一个民国的老私塾学的文化。所以,古中国的东西,就比现代的老师们懂的要多一些。

我知道冯老师是明白人后,我又嘱咐他,让他提醒孩子家长。明天帮忙给孩子买几支生脉饮喝。

另外,这两天控制下饮食,不要吃生冷油腻的东西。一天三餐,多给孩子喝些小米粥。

冯老师一一记下。

我很喜欢跟这些人聊天,尽管在我们现代‘城里人’眼中,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不可否认,无论什么病,都无法掩饰他们眼神中流露出的那股子纯真质朴。

两个小时后。

输液结束,孩子醒了。

“爸,妈……”

当原本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儿,睁了眼,弱弱地叫了声爸妈后,我微笑起身,拉着素素离开了屋子。

我们走的很急。

再加上离开时候,正好屋里仅有的几个人正和孩子父母一起凑到床头照顾小女孩儿,是以没人注意我们。

出了门口,我拉了素素,奔在漆黑夜里。

素素一边跑,一边说:“你干嘛呀,你!怎么不跟人说一声你就走啊,你……”

我没说话,而是紧紧抓了她小手,奔到车前,开了车门,给她塞进去,复又启动车子,调头……

这时,我看了眼倒后镜,发现身后人有喊:“大夫,大夫,给你钱呐,给你钱……”

我没说话,直接一脚油门走人。

五分钟后。

我对素素说:“他们赚钱不容易,但如果你不要,好像看不起他们一样。”

素素端坐车椅里,似懂非懂地对我点了点头。忽然又端正转身,手托腮一脸企盼问我:“小保安,什么叫追阳八绝呀。”

我含蓄笑了下:“武林失传以久的内功心法!”

噗嗤……素素一笑说:“你呀你!”

笑过,她又一拉脸,老大不乐意说:“以后不带这样的啊,你说你给我捧的那么高。这万一人家要是问起来,你那个什么八绝,九绝的,我要回答不上来,我,我太没面子了。”

我拍了下方向盘说:“你完全可以讲,这个东西,我无需解释。、有什么不懂,你可以问我的弟子啊!”

素素脸微红……

我嘿嘿一乐,看了看她说:‘好怪呀,今天你喝这么多酒,心脏病怎么没发?”

素素冷不丁听这话,神情忽地一下又变的极黯然。

沉默三秒,她摁下车窗,让清冷晚风吹了吹头发,然后她不无伤感地说:“我这不是普通的心脏病,这个病……很怪,很怪……”

我看了眼素素:“怎么个怪法,说来我听听?”

素素抱臂冷然陷落椅子里,目光低垂自语般喃喃说:“我九岁那年,第一次发病时,差点没死在学校,多亏我们班主任懂得一些心脏病的急救知识,给我做了心脏按摩,把我从鬼门关里救出来了。”

“爸妈为我的病,操碎了心。好在,我家境还算不错,能担起昂贵的医疗费用。可让人无语的是,我们在英国,美国这些最发达的医疗机构里检查,可最终还是没有一个定论。”

讲到这儿,素素摇了摇头:‘我还真就不明白了,那帮子医生,教授,博士凭什么就说,我的心脏非常健康?可一轮到我发病了,他们讲不出理由,就说这是心理导致的疾病!”

素素冷笑:“我爸妈那几年至少让心理医生拐走了十几万,搞的我现在都是半个心理医生了。后来高中报志愿,我一狠心,索性报了医学院。”

“我就不信了,我查不出自个儿的病是怎么回事儿!”

素素咬牙切齿,一副恨恨模样儿,跟自个儿较着劲。

我拐了个弯道,插过一句:“你讲了来头,你还没讲,这病怪在哪儿呀?”

素素撩了下头发,一副很认真样子回忆说:“你说这病,准准的,一个月犯两次,多一次不会有。”

“你说我一胸外的医生,轮到我手术的时候,我再戴一心脏起搏器,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一年前,刚进医院的时候还行,能瞒住。院领导对我也挺重视,还特意找了个资深医生带我。现在,我差不多行了,能主刀了。偏这节骨眼,院里知道我有心脏病的事儿。”

“就在那天,咱们刚见的那天,院领导找我谈话,给我调住院部去了。”

“行!疗区,我也没意见。可他们居然给我安排到内科疗区……?我主攻胸外,现在去了内科,我……”

素素揪了揪头发:“老娘我的事业毁了,身上还有这让人半死不活的怪病跟着,我,我真是不想活了!”

我看了眼素素的颓废绝望样儿说:“可别轻易别做傻事儿,你说你,男朋友没处过。对了你是真没处过,还是假没处过?”

素素白我一眼:“拉手算吗?”

我果断:“拉手不算,拉手顶多是爱情启蒙。如果没上升到亲嘴儿的境界,都不算是真正恋爱。”

素素跟着一句:“如果亲了呢?”

我微哆嗦:“怎么亲的?亲嘴也分很多种你知不知道?不用舌头,光搁嘴唇浮皮潦草意思,意思亲一下。那也不算。但是用上舌头,两个人互相都不嫌弃对方刷没刷牙,然后没羞没臊地搂着胡乱啃,那……那算是真恋上了。”

素素用一对微惊讶的目光凝视我,些许,些许,然后她说:“那……那我的好像不算,我的只是浮皮潦草地意思了一下,用舌头?”

素素换了一个非常夸张的表情说:“多脏啊?”

我果断:“不脏!真不脏,两个人真要好的没你没我,甭说舌头了,还有……”

没等我说完,素素伸手挥了一下:“别讲了,我知道!大学时候,好奇看了同寝妹子在她男朋友弄来的动作片儿,哎哟,那给我恶心的,算了,我不敢想,一想就吐。”

我正色:“你看的哪个公司拍的?欧美还是东洋扶桑?其实吧,有些很唯美?比如……”

素素又挥手打断我:“行了,你别说了。还有,你们男生儿是不是都对那种片子特神往啊?”

我:“跟你们女人来自大猩猩的某人一样!”

素素不屑:“切!跟个二愣子似的,还什么教授,我可不买他帐!”

我摸了下鼻子虚伪地说:“其实我一直对那种动作片非常的厌恶。有些时候,我欣赏它们,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深入地研究一下人性!”

素素凝视我……

三秒后。

她咬牙恨恨:“装逼犯!挨雷劈!”

我嘿了个嘿嘿嘿……

我跟素素贫了会儿嘴,又拐回到她病情上。

我仔细问了下,素素告诉我,她每月妥妥的发两次病。并且,日子也不是很固定。是以,她对这个病,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在南山医学院那个草台三无办学机构中,学习到了一种,不同于常人的跳跃式思维法。

这种思维的好处,就是在考虑问题的时候,经常会想到一些,普通人无法想到的东西。

比如现在,我没问素素发病时的确切情况,我问的是:“苏医生啊?你每月计算发病日子,是公历,还是农历?”

素素:“当然公历了!”

我想了下说:“今在是辛卯日,昨天是庚寅日。并且,昨天是农历的十五日。那么,你想下,上次发病,距离你倒数第二次发病,间隔了多久?”

素素:“你等下啊。”

她伸手掏了手机,打开了一个记事的APP,然后查了下日子说:“上次是六号!”

我说:“妥了,六号……我算算啊,六号应该!我的天呐!”

素素紧张:“怎么了,你查到什么了吗?”

我说:“六号是初一!你再看看,以往的日子……”

素素翻了记事本,一路的查找,然后报给我日子,我按照农历推算法,在心中一路默默算过。最后,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可怜的苏医生,每月但逢初一,十五,这两天她的心脏,就会出问题!

农历的,初一,十五!妥妥儿的,一准不会差!

可关键,这是个什么病啊?

我估计,除非我南山医学院的老师亲自瞬移遁到我身边,否则以我目前功力,真还没办法断出,素素的病根儿是什么。

“唉!初一、十五!苏医生啊,以后,每逢这两个日子,你可要当心了。你这……人家女孩子,每月有一次的大姨妈造访。你这呢,你这应该是,每月来两次大姨奶了!”

素素噗嗤一乐,捂了胸口指我说:“你个死保安,你,有你这么说的吗?大姨奶,亏你想得出来!哎……”

笑过,素素幽然叹息说:“不管怎么说,你能算出来我病发的准确日子,已经很厉害了。其实,一开始得病的时候,就有人劝我爸妈找知名的中医看下。可他们不信中医!”

我皱眉说:“不信中医,他们……他们什么思想?”

素素摊手说:“说是老学究也差不多,他们是公派的英国留学生。思想,特别的那个,古板,科学吧,反正我说不清楚。总之,他们不仅不信中医,反而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中医就是庸医,巫医!是旧时代的糟粕,国家早就应该给铲除了!”

我闻言,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个东西,我没办法说!只能靠自个儿的力量,一点点努力去做了。

彼时,车已经到了停车场前面。

我减速,在我过岗楼的时候,我朝坐里边立正的小刘打了个手势,可这货却跟没看到我一样,腰杆挺的笔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不对!

肯定有什么事儿!

我脑子一转,很自然就想到了我的死对头,我们的保安队长,谢大头!

保安这行,也有潜规则。当然,这个潜规则不是捡肥皂什么的。而是我们下边的小保安,每月在结算工资的时候,都要给队长意思,意思。

一两条烟,超市的购物卡,或者是水果店的代金券。

总之,就是这类的东西,二三百块钱吧。每月都要意思一下才行。

我不知道别的保安队伍是否也流行这个规矩,但在谢大头手底下,必须这么干才行。

谢大头不是一般人,早年听说给夜总会看过场子,是道儿上混过的。这是洗白了,披上保安衣,当上了队长。

我到这里来,没惯他!

因为,我觉得这个规定非常的不合理。我们的工作,付出,薪水,本身已经完全不成正比了。完事儿,月底还要给这货上贡献媚?

正因如此,谢大头才把给我分配到了这个大楼条件最艰苦的保安岗。

停车场,场内这个流动岗非常不好做。

因为,一旦车主记忆不好,本是在路上刮蹭的伤。他们很容易推到我身上。除外,还有像丢东西呀,忘锁车门呐,等等。

总之,这活儿,非常的不好干!

另外,我的岗,原本应该是流动换班性质。但由于我个人没上贡,所以,自打我来了后,这个班儿就没有换过。

眼下,车已经进到场子里了。

我刚找到素素的停车位,刚好这时,我见到打从停车场一个小门里,嗖嗖就出来了三保安。

一个光了头,穿了一件敞开怀没系扣子的保安服,手里提拎个橡胶棍,一手只手掐了烟,满脸横肉的家伙走在最前面。而他就是俺们的队长,谢大头同志。

我今晚这是脱岗了!

谢大头算是抓到了我的一个把柄,不过脱岗的话,按规定,顶多扣我三天工资。

可他的架势,好像不是扣工资那么简单!

思忖间,我停车,刚打开车门,以谢大头为首的三保安,唰一下就给我堵住了。

“你干啥去了?”

谢大头眯眼,拎起橡胶棍,一脸杀气地盯着我!

我礼貌地迎上谢大头目光说:“这位女业主之前喝了点酒,但是她有要紧事必须开车出去。所以,我就做了她的代驾。”

谢大头扬起他的大脑袋冷言问:“你干什么吃的,你不知道吗?代驾,代你个傻B!范剑仁是吧!告诉你,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你被开除了!”

我对被开除这种事,一丁点也不意外。

谢大头是保安队长,他所在的物业公司老总是他的一个叔叔。所以他有直接开除我的权利。

而我呢?我只是一个小保安,我在这样一个裙带关系盘根错节的公司,想要树立并保持自已的个性。

我站着挣钱,那是万万不可能地!

想挣地,就得跪着!

至于我,就是因为弯不下去两条腿,是以这三年时间,我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工作……

这接下来,又得去找工作了。

至于说住的地方,还好,我有一个应急的备用地点。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搬到那儿去住。

这刚在心里盘算了下往后的生存计划,静立一旁,冷眼观看一切的素素突然就不干了。

“你说什么呢?今天晚上是我叫他帮忙的,你凭什么开除他,啊?还有,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停车场丢东西了,还是谁的车让人给砸了?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小心我去物业公司投诉你!”

素素根本不像个患了心脏病的女医生,她气势很强,抱臂,一副霸道的女汉纸模样儿,连珠炮式的向谢大头发问。

谢大头不以为然地打量素素说:“新搬来的吧。哼!实话告诉你!我他妈就是瞅他不顺眼,我就要把他给开了,怎么地吧!有种你投诉我?告诉你,没用?你告到哪儿都没用!”

素素气极,瞪眼咬牙,抬手指着谢大头说:“你还无法无天了,你,你,你算是什么东西,你这样子,简直就是土匪,流氓!”

“哟……您还真说对了,我真就是流氓,不仅我是,我们家祖上八代全是流氓,你怎么着吧!”

谢大头仰头,斜愣眼珠子,一副不服天不服地的青皮混混劲儿。

素素恨恨:“你,流氓,好,流氓!你……我打你!”

啪!

一记脆响的耳光,就搁谢大头的脸上响起了。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素素会动手打人。

谢大头更加没想到,今天晚上,他会让一个妹子给打了!

男人被女人打,得看是什么关系。正常恋人关系,只能说是这两人比较有‘情趣’,要两个人是互不相识的普通人,这事儿就大发了。

因为这涉及男人面子的问题。

身为流氓界中的一员,谢大头怎甘心被一个妹子抽耳光。

这货捂脸愣了两秒后,他一咬牙,发狠说:“你打我!你,你敢打我?”

素素毫不退缩!

“打你怎么着,我打的就是你!”

抢步,上前,唰!啪!又一记响亮耳光。

“我次奥,你敢打我,我真敢打我?”

啪!

素素反手又抽了一耳光。

谢大头这次是真怒了,他嗷一嗓子,张口骂过一句:“我次奥你妈!”接着,他抡起手中橡胶棍就奔素素的头上砸去!

我没练过什么正儿八经的拳术,同样自打下山,我也没跟人打过架。眼下,我看到谢大头抡棍子要砸素素,我本能第一反应就是必须出手。

脑子里闪过这念头的同时,接下来,我不知怎么动的,一下子就闪到了素素和谢大头两人中间,手一抬自然搭在了谢大头胸口上,然后我一推,同时感觉手臂好像变成了弹簧,先是受到对方身上的力往后缩了下,随之又猛地一弹。

嗖!

某人飞了!

谢大头跟只撞到弹簧上的大兔子似地,身体倏然倒退了两米多后,脚跟落地,站立不稳,扑通一屁股坐倒地上,又顺势向后一仰,砰!

后脑门就撞到一辆陆虎揽胜的后车轱辘上了。

事发很快,就是一眨眼功夫。

等我和素素反应过来,谢大头已经微晕了。

而他领来的两保安一个劲地吸着凉气对我说:“兄弟,你这,你摊事儿了,他,他黑白两道都行。他……他回头得整死你啊。”

我没太理会这俩兄弟的话,而是抢步过去,蹲在谢大头身边使劲儿给他扶起来。

我检查了下这货的脑袋,又翻了下眼皮,看看瞳孔。

还好,没见红出血,估计只是轻轻的撞一下,晕过去了。

素素这时跟着过来,蹲在我身边跟着一起查看保安队长的伤势。

两分钟后,素素说:“没什么大事儿,轻微脑震荡引发的昏迷,估计再有十几分钟,他就能醒了。不过,他的头得疼上几天。”

我低头想了下,又抬头看了眼素素说:“走,跟我上监控室,对了,你身上有U盘吗?“

素素:“车里有!“

我说:“好!”

两保安一听这话,他们立马明白了,当即拦了我说:“你想干什么,你……你……你动了监控,你让我们怎么跟队长交待?”

我望着他们说:“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我不想为难你们。我现在想说的是,一会儿我拿到监控,我知道该拷贝什么,该删了什么。你们……懂的!”

两人恍然,旋即啥话不说,直接就扭身走人。

我笑了下,拉上素素先拿了U盘,又直奔监控室去了。

监控室是刚才谢大头领人出来的那个门。

我和素素进去,很快找到了事发经过的视频资料。当即用U盘把视频拷到了里面。

当然,我没忘了帮那两个兄弟摆脱干系,顺手将他们溜走的视频给删了。

搞定后,素素手里U盘跟我说:“你不用担心,他不敢炒你。我一会儿回去,就把视频给放网上!“

我想了下说:“别冲动!网友愤青多,你这视频里,先动手的是你。并且,保安一直是社会底层,你这样就放上去,很容易让人误解。转尔,大家以为这是一个有钱女人仗势欺人呐。”

素素微张了个嘴,惊讶:“不会吧!”

我笑了笑说:“我在网吧干了好几个月,我太清楚这网上是怎么回事儿了。网上,只有你有钱!只要你活的比别人好,你就是被喷的对象。反之,你越穷,越倒霉,越底层,越是受捧的对象!”

素素喃喃:“这个……这个……”

我说:“网上人看东西,有一个模式,就是特喜欢表面!越是不用过脑子的东西,越是被他们喜欢。没人会去挖掘背后的内涵,即便挖出来也少有人理会。而这个视频的表面,对你是不利的。至于这个视频资料,你先留好,然后,你可以联系业主委员会,通过正当途径解决。”

“因此相对来说,你目前是比较安全的。这谢大头,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去报复业主!”

讲过,我对素素说:“我得走人了!没办法,我一个小保安,人单势薄,人家分分钟能断咱的根呐!“

素素听了这话,她忽然动容:“你走了,你去哪儿,要不,你……“

我知道素素要说什么,我打断她话说:“你放心,我有地方去。“

“可,你……“

我笑了笑:“留个电话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好,你等下!”

素素很快告诉了我四个电话号,一个是家中座机,一个是单位座机,两部手机,一部是私人专用,一部是对外社交用的。

我一一记下。

接着跟素素在电梯口分手,转身径直去了宿舍,把几件随身物品装到一个大包里,拎包直接走人。

当我行走在凌晨大街上时,老天爷还很应景儿地给我来了点小雨。

细蒙的雨雾中,我接到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素素打来的,她请我到她家里住一晚,然后天亮再走。

我微笑婉拒了。

第二个是保安队长谢大头打来的。

意思很明确,范剑仁,你出不了京城,三天内,我要断你一条腿!

两个电话,一个诱惑且让人浮想联翩。另一个,却又是让人心惊胆战。

对此,我既无过份期待,也没有感觉到一丝害怕。

我太清楚自个儿现在是个什么货色了。

屌丝都不是!

屌丝不管怎样,至少还能有一个回去的家,可我的家呢?

这个不提了……

我一无所有!

除了这三年来,卡里积攒的那一点点可怜积蓄,我真的一无所有!

而正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我无法跟地位远高于我的素素同处一个屋檐下。

那样,会彻底地迷失自我。

好吧!就是现在,我拎了大大的背包,独自行走。

过了大约半小时,我找到一个公交站,然后我放下包,坐在长椅上,静等黎明到来。

寂寥的大街上,车流很稀。

我静静地观着,心如古井般平静。

小雨已歇。

东白渐渐浮了鱼肚白,街上的人也多起来了。

一个推了煎饼果子摊的老大爷出现在我身后,我过去,买了一份,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对着手机看时间。

六点半的时候,我拿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喂,卢大爷吗?”

“啊……你是?”

“我是小范呐……”

“小范,哪个小范?”

“就是之前在公园,您打太极拳时突然跌倒,然后我帮您把肩关节复位的小范。”

“啊,哎哟,是你呀。哎哟,这大清早的。对了,你有什么事吗?“

“卢大爷,我想知道,您儿子留的那个房子,现在有没有租出去?如果没租的话,我想租那间房子。”

“什么,你要租那房子?那屋子住不得人,真不能住!”

我微笑:“没事,我没事,大爷,麻烦你了。你看我一会过去,行吗?”

“好,好,你来,尽管来就行。”

我跟卢大爷认识非常富戏剧性。

老爷子是组织上退下来的老干部。他比较喜欢打太极,一天我去公园,恰逢他一个动作没到位,脚底发滑跌倒了。

由于摔的过程中,他手掌先拄的地面。肩关节受力不均,老人家当场就脱臼了。

事发是清晨,又是在公园里头,附近都没什么人。正好遇见,我就扶了老人家,顺便给做了关节复位。

出于感谢,老人家请我吃了一顿丰盛早餐。

期间,不知怎么就聊到房子上,然后老大爷说他儿子,一年前入手了一处小户型的住宅,可没想到那房子根本不是人住的。他儿子只住了不到两个月,就不得不忍痛搬离了。

当时正好我刚来京城,就跟老大爷去看了眼房子。

房子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风水上的问题。

原本想租下来住,刚好我的保安面试过了,马上要集训,然后又有提供的住宿。

想着可以省下一笔钱,我就没租。

眼下这是没辄了,我就又想到了卢大爷的这处房产。

这边跟卢大爷说好了,我扛起随身行李。搭上公交车,到了地点又下车转地铁,然后再搭公交车。这样倒了三次车,又步行约半个多小时,这才来到了我要租住的房子。

这是幢建成很久的四层小型居民楼,产权什么的我不太清楚,知道的就是里面全是小户型。

刚推开楼下小院的一个破旧铁门,老远就看到一个穿了灰质唐装的老爷子正拎了鸟笼在那儿仰头打量楼房。

我走过去,远远叫了一声:“卢大爷!”

老人家转身:“哟,小范,你来了。来,怎么回事儿。这是没地方住了,还是怎么着。”

我笑着过去:“刚在原来的物业公司辞职了,一时找不到地方,就想着到这里来。”

卢大爷关切说:“干嘛住这里呀,不如你先找个旅店住下。完活儿,大爷再给你找个差不多点的房子。”

我打量眼前这幢灰色的小楼说:“不了,就这儿吧。”

卢大爷低头想了想:“嗯,也行,这样啊。反正这屋子现在也是闲着,你呢一个月就给我五百块钱,算是个意思。水电什么的,我就不管了。“

我说:“行啊,谢谢,那真是谢谢了。对了,五百是吧,我这就给您。”

我伸手在兜里一阵摸,翻出了五张毛爷爷,数过,递给了老爷子。

卢大爷接过,又领我去铁门外边的小超市,借了纸笔,给我写了一个收条。这就算完事儿了。

走出超市,卢大爷说:“那什么,屋子里,床,还有厨房电器什么的都有,你只管用就行。只是电视让我儿子拿走了。另外,再有别的什么事儿,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说:“好,好,没问题。”

由于我知道房子在哪儿,也就没让卢大爷领我上去了。

老爷子直接给我拿了钥匙,又告诉了我,怎么来缴这个水电煤气费,叮嘱一番后,又说了,今后有空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客气话。最终,老爷子提拎鸟笼子撤了。

我目送老爷子走人,拿了手中钥匙,一步步挪到了楼院儿里。然后我一直走,走到最后一个单元,我停下来了。

我面前就是一堵墙,墙外边是一条胡同,胡同通的是一家物流公司。

我要住的这个房子是在四单元东侧二楼。

四单元东侧没有一楼,一楼就是胡同子。

当初建楼的时候,开发商直接就将一楼建成了一条拱形的大楼道,每天的车,都在楼里边穿过。

这样的房子,在风水上讲,就属于犯了一煞。

而居住在上面的楼户,基本上都会发生消化道,泌尿系统的疾病。

卢大爷的儿子和儿媳就是这样,先是儿子重症前列腺炎,差点没去医院割了前列腺。然后儿媳又流产……

风水在医家上同命理一样,都占了很大比例。

一个人生病,病是怎么来的?

一是跟居住环境有很大关系,二是自身命理问题,三才是一些外感的杂七杂八邪气。

做为医家,不懂风水,不问命理,难成一脉宗师!

现在,这个单元三四两层楼,都租给别人做仓库了。只有二楼还空着。因为,风水实在是太坏了,做仓库都有损主人的财运。

我打开楼宇门,迈步上到了二楼,开了东侧的防盗门,一个窗户正好呈现在眼前。

开门是厅,且还在厅的东侧开了个窗子,这种设计,亦是一病。

我没脱鞋,直接进屋,锁门,到窗子那儿对外一瞥。

我的脚下是供车流而过的胡同,我面对的窗子外面,正好可以看到一间新建成的,太平间!

当初卢大爷儿子买这房子时,原本是想给卢大爷住,因为离医院近,老人家身体有个不舒服,可就近去医院解决。

普通人这么想无可厚非,但在风水上讲,同样亦是一煞。

搬来了,还没太平间,可不久后,正好在这个窗子的外面,就新建了一个独立的太平间出来。

每天,都能搁这儿听到医院的哭声,看到死人从那里拉进拉出。

我绕过厅东侧的这个窗子,又拐到了南边的卧室。

卧室靠窗摆了一张双人床,窗子外面,正好可以看到一个锋利的楼房棱角,正对着窗子。

端端正正,角度一丝一毫都不差。

卢大爷的孩子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之前认为风水根本就是封建迷信,是旧时代的糟粕。

是以,即便这么明显的一道刃煞,他们都视若无物。

结果呢!

两人搬进来,就开始不停地吵架,打,动手打,后来都差点离婚。

就是这么间房子,凶煞重重!

但却没有鬼神之力作怪,有的只是自然环境的不良气场引导。

气场是个很微妙的东西。

有些时候,富丽堂皇的高档场所不一定有好气场。同样,鸡鸭鹅狗猪牛羊马混居一院的破旧农家屋子,也绝非就是坏风水。

风水一术,微妙绝伦。我目前懂的也仅是皮毛而已。

我没那本事,将这间屋子的煞气给化掉。

恰恰相反,当初吸引我的正是这宅子附近的煞气。

我的老师曾经跟我讲过,我身上仁慈过重,讲白了就是有点伪善。骨子里缺了不少的煞气。

当医生,断病,开方,行针,甚至剖腹破肠,行刀术。等等一切,都离不开一个威风凛凛的‘煞’字!

骨子里没煞,没说一不二,果敢刚决的劲头儿。

根本当不了医生!

是以,老师交待过我,下山后,一定要找个具足煞气的地方,好好地修补下身上的这股子煞气!

而这个宅子,正和我意!

接下来,差不多一整天的功夫,我都在打扫屋子。

除积尘,擦地面。收拾整洁,又去买了睡觉用的被褥,以及居家过日子的必备品。

全套购置齐了,晚上我给自个儿下了一锅龙须鸡蛋面。、

电视,电脑都没得。

我掏出手机,无聊地玩了会儿上面游戏,感觉食儿消化的差不多了。便开始去练那许久都不曾碰过的功。。

九阴真经,九阳真经,乾坤大挪移,这些我全都不会。

什么这个拳,那个武,咱也不会。

说来可笑,我跟随老师在南山医学院学了十多年,在医家功夫一块上,就学了两个东西。

一个是四平大马步,另一个是松静桩。

两个东西,是人只要一教就会。

但我一站就是十几年。

老师说了,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要花费大力气琢磨。

扎马步,松静桩,我琢磨了十几年。

实话讲,没琢磨出什么真气心法,唯一感觉就是稍微会用那股子所谓的劲儿了,另外再就是力气比别人大。

在屋子里摆开架势,两脚平行,约两肩宽,沉腰坠马,虚领顶劲,两拳拳心向上,合并沉肩坠肘。目视前方,眼帘微低,直视正前面既不专注,也不分心。呼吸自然,就跟正常情况下呼吸一样自然!

这就是扎马步的基本要诀,非常简单。

但在长期练习中我发现,脚趾扣紧抓住地面,似乎更能用上劲儿。另外,如果提肛收臀的话,负担在大腿上的力量就会分散给全身。

当初发现这个窍门的时候,我为之惊喜不已。因为,我的两条腿终于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老师对此没提什么异议。

随后,我又发现,如果身体向后微仰,亦就是让腰身完全直起来,合并蹲下的同时,保证膝盖不超过足尖。这样的话,身体就会处于一种微妙的静中求动的状态。而这个时候,两条小腿前边的肌肉是最累的。

当我找到这个感觉的时候,老师告诉我,马步有小成了。

后来,又站松静桩。

松静桩,老师讲过,叫法有很多。大体样子,跟太极拳的起手式差不多。

松静站起来不累人,它是个养人养气用来合道的桩。

两臂抬起,想像两条胳膊中间搂了一个大球,又或是一个娇嫩的小萌娘儿。

然后,要领跟马步差不多,稍有不同的是,两脚不能开那么宽,腰身不必蹲太深,身体要松,并且是极致放松的那种。

站这个桩,开始有那么几次,我扑通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本来很狼狈一件事,老师却说,我入了松静桩的门儿了。

打从那儿以后,我站这个桩,就一直在追求松、静的境界。但恰恰相反,我没练出老师讲的‘全身一团虚灵气’的极致松静功夫。这桩,反倒越站,越生龙活虎,站到后来,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股的劲在奔腾。

于是,老师说了,

我要入红尘,要寻人中真凤,行龙虎合济之法,调和阴阳,方能有所成就!

啥意思呢?

讲白了就是,找个真正优秀出色的妹子,然后……洞房!

没错,既然当了男人,那就注定,离不开女人!

桩功行到子时,又打坐,按老师讲的法子调息入静,末了上床死觉。

一夜无梦。

天亮起床,对付做了顿手工早餐,收拾利索后,我翻出孙学珍老太太给我的名片,掂量一番,遂决定去那个什么茶楼,碰碰遇气,看看这次能否合法地行医!

临离开家门时,窗外突地爆起一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吼。

“爸啊!你死的好惨呐!”

我于窗前立足,眺望。天空很阴,下了蒙蒙的细雨。雨雾中,太平间前,聚了不少的人。

这是又一个生灵去了!

我心里想升起一丝悲哀,奈何耳畔又浮现老师的话。

当医生的切忌把别人家的棺材拉在自个门前哭。

讲白了,就是要看清楚生死才行。否则,遇到死人就伤心悲戚。这么下来,根本没办法搁病人身上行什么医家手段了。

干脆改行给别人做孝子,专门哭丧得了。

对死者,旁人不要悲,要祝福!

老师说了,死不过是另一种生,而生,对另一种生而言,却又是死。

以我目前智慧,尚不能完全领悟这玄之又玄的理论。

我凝视窗外些许,脑中浮现的是,今天中午吃什么?

思忖良久,决定以包子和炒肝为今儿的午饭。

就奢侈这么一回吧!

我拿了主意,穿鞋,开门走人!

由于身边没准备雨伞,是以我在小雨中是疾行状态。

快步奔到了公交车站,仰头打量一个个站名,估算着接下来的几步车该怎么倒。

稍许,车至,挤上车,就这样一路颠簸。

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来到了,孙学珍老前辈指点于我的这间茶楼。

我在小雨中,抬头眺望这高大的建筑,心中有了一丝微妙的震撼。

唐风茶社!

这是它的名字。

茶社占地面积很大,应该是一个独立的四合院落式的三层高楼。

建筑风格,采用的是纯纯古风。

放眼看去,真的是雕梁画栋,精美绝伦。

我立在马路牙子上,背了个洗的发白的破包,呆呆望着这大茶社。我从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势’!

老师讲过,山有山势,水有水的势,一个人,亦有人的势!

势微,势壮,代表了山水气运流转,同样也象征了一个人的运气高低。

眼前这茶社,它没有寻常所谓高档茶叶会所,这个会所,那个会所的污浊铜臭之气。

我无法用语言来进一步形容。

总之,那就是一种势,一种包含了许多道理,可以称之为道的势!

不知过了多久。

我耳边忽然就响起了一个温和声音。、

“小伙子,夏雨最是伤人,你在这街边淋了一个小时的雨,恐怕会受寒气,不如跟我进去喝碗药茶,驱驱寒吧!”

我打了个激灵。

这才意识到,雨不知何时已经下的极大了。

我置身雨中浑然忘我,整个身心投入到这个势中去,是以,全身给浇成了落汤鸡,仍旧是浑然未觉。

而此刻,身边已经驻足了一个撑了大大油纸伞的中年人。

他看上去很古板,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皮肤很白,身材不算高大,但长的很结实。

我看了看中年人,又望了望茶社,我擤了把华丽丽的清鼻涕我说:“不行啊,那里边的茶,估计太贵,我喝不起。”

中年人笑了:“请放心,我的茶,对你不收钱!”

我说:“那好吧,就多谢了。对了,请问您怎么称呼?”

“道!小伙子,可以叫我道先生!”

道?道先生?有姓这个姓的吗?对有,我记得老师让我背过的百家姓里,有道这个姓氏。很冷门,但的确有姓这个的。

道先生见我同意了,就取出另一把握在手中的油纸伞,递到了我手中。

我撑开,跟在他身后,就这么一步步走进了唐风茶社!

到了茶社门口,我这才看清楚,敢情这茶社前边停了一排的大豪车呀。

纵使我曾经看过停车场,但面对如此多的顶级豪车,还是让我从心里发出一阵感慨,继而不由的怀疑,这茶社究竟是干什么的?

不容多想,拾阶而行,又迈过一个大大的门槛后。

随着一袭幽香扑鼻,我看到了由一件件精美檀木,这个木,那个木,许多我不知道的木头家具堆砌出来的大大厅堂。

厅堂之内,还有若干的屏风相隔,是以被分割出了许多的私密小空间,供人在这里商谈。

道先生没领我进去,只是在靠近门口五米多远的一张八仙桌坐下。尔后又扬声说:“小陈呐,去拿东房柜上的陈皮,还有那块昨儿个刚开的勐海老树熟茶,一起做个药茶拿过来,记住,陈皮要先过水,再煮过,最后用那个水来泡茶。”

道先生叫的小陈是个二十出头的妹子,她低头听对方吩咐交待完了,这才低低说了一声好,便转身忙活去了。、

道先生微笑,只是这么微笑地盯着我。

我显的有些局促,我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我说:“这地方,好大呀,好大!”

道先生:“不大,不过是朋友们聚会用的一个场子。”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个,你怎么,知道我站在门口?”

道先生乐了:“打从开业到现在,还从没有哪个人能在门口,望了这间茶社,一动不动地看一个小时。你做到了,且还是在雨中……并且,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问:“那我看的是……“

道先生没直接回我:“几年前,唐风重建,有高人特意请来了风水大家和道门师父,精研布了这么个合京城龙脉皇势的小局。但这个局布出来后,却没人能看懂。“

“可是,你看出来!”道先生望我微笑。

我怔了怔说:“可,可我也不知道啥叫,什么合龙脉呀?”

道先生:“佛说,诸般境界,诸般法中,无相为最好。那一刻,你已经具足无相的境界了,是以,你懂的……”

我笑了笑::“这个说实话,我也不懂,我就是觉得,这,这茶社有股势,特别的,特别的吸引我吧。嘿嘿……”

道先生微笑不语,转尔伸手拿出一卷书来读。

我以为是黄庭,内经,之类的古书,没想到我看了下封面,顿时傻眼了。

书名是‘物理学理论的目地与结构’作者:法国,皮埃尔迪昂。

我问:“道先生你,你是研究物理的?”

“噢,我跟几个朋友,试合作了一个小实验室,搞些理论物理的实验。”

说实话,我听了,还是不懂。

不过,凭感知,还有打量,我感觉这个道先生不是一般人物啊!他身上除了那种浓厚的理科精英具备的理性外,还有一股子老师身上有的道性,除外,此人应该还懂佛。

三家齐修!高人呐,高人!

不一会儿,叫小陈的妹子,把一个茶盘端来了。

盘上放了一个白瓷大肚壶,外加两个杯子。

放到我面前后,妹子亲出小手,提壶给我倒了一杯。

我探鼻子闻了闻,浓浓的陈皮药香中,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茶香气儿。

试着小喝了一口。

果然,十分好喝有没有。

两杯茶下肚,脑门渗了一层细密汗珠,全身都暖烘烘的,再无半分的寒气。

我喝过了茶。

这才想起,到这儿来的目地,于是我对道先生说:“道先生,我到这里来,是……是想找份行医的工作。那个,我……我是孙学珍前辈介绍来的,这儿有,她给我的名片。”

说了话,我打开背包,在一个小破皮夹子里抽出了孙学珍的名片。

道先生接过,扫一眼,他点下头,又将名片搁到桌上,这才轻声问我:“在哪儿里学的医?”

我说:“南山医学院。”

道先生一愣,末了他又是一笑问:“老师怎么称呼?”

我咧嘴说:“我老师不是普通老百姓,他是个道士,不过他没道观住,就在南山搭了个小房子跟我一起住。他的名字……”

我这时讪笑说:“他,他只让我叫他,南山老农,真名,我也不知道。”

道先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下头。

“是这样,每月到这里来求个行医方便的人不少,但耐住性子的不多。你呢,咱们先按老规矩,问个药,你要过了。我给你安排个差事,先方便你糊口。”

我说:“行,这没问题。”

道先生点了下头,又扬声说:“小陈,你去把我的药箱子拿来。”

名叫小陈的妹子应声,不大一会功夫,再回来时,手里捧了一个四方的精致药匣。

道先生接过药匣,打开,扫了眼里面一个个小方格中装的药材,拿过一个木制的小镊子,随便夹了一点,递到我面前说:“讲一讲,这味药吧。”

我望了眼这不出奇的草药,又轻轻嗅了下气味,我说:“白茅根,味甘,而其性凉。这味药擅能透发脏腑郁热,能将痘疹之毒,从脏腑之中托出体外。又能利小便,且还能入肺经以清热。其中,鲜茅根,因其液能生阴,故对胃热伤津之症有奇效。另此物鲜嫩,茅芽之时有破血奇功,但凡毒疮未破者,用之即解。”

道先生听过,未置可否,而是小心将药放归回去,接着他起身说:“小伙子,跟我来吧!”

我起身,就这么跟在道先生身后,径直走,又拐了一条廊道,最终到了后院。

后院是楼与楼之间隔出来的四合院。

我刚走到这儿,眼前突然就一亮,因为我看到一个身穿了白色练功服的长发妹子,正在那里,专心地打拳!

这妹子是谁?

她怎么可以,长的这么漂亮?

雨后的庭院笼了一层淡淡白雾。

萦绕的气雾中,这个看上去充其量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娇娘身穿了一件白布做的练功服,正打着一套劲道十足的八卦掌。

她动作非常漂亮,或舒缓,或刚劲,极为有度。

我在道先生身后,又绕了一个弯儿,这样得以从正面近距离打量。

果然,俏生生的顶尖嫩美女一枚。

浑身上下,从束起的马尾辫,到那一双精致的小白鞋,无一不透着‘灵气’两个字。

颜更是赞!

由于院子里笼了一层的雾气,是以她肌肤上沾了一层细微的小水珠。

只可惜,这是件保守的练功服。倘若,这是三点式的泳衣,又或紧的不能再紧的瑜珈小衣?

我发现我太龌龊了。

这么古意韵然的场所,这么带劲的地方,我怎么能联想起这么多让人的事呐?

哎,俗啊,太三俗了。

我正想领上一道山高云淡的高大上纯洁念头,突然道先生不走了,而是转了身跟我那女孩儿打拳。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仔细地看了,太好了。

我抓紧时间,使劲眨巴眼珠子,又将眼珠子调到了超高清的模式,一动不动,死劲地盯啊,瞅啊!

真是与众不同!

她身上都市味儿,淡了那么一点,浓的是仙味儿。

这么瞅着,就跟一小仙女儿似的。

仙女,我愿做董永,你何时沐浴,告诉我一声啊!我偷衣服去!

小仙女见道先生领我看她打拳,招式丝毫不乱,扭了个身后,突然抬了小白鞋对准一棵梅花树轻轻一踢。

哗!

树叶落的水滴就掉下来了。

我看的如痴如醉,根本没在意这水滴几乎全都落我身上了。

恰在这会儿,小仙儿一抬手,屈了食指,对空轻轻的就是一弹。

转又抢步,抬了手背对空一接。

完事儿,她看了眼手背,耷拉小脸对道先生说:“叔叔,你看,我这凝水成珠的功夫怎么还是不行啊。”

道先生乐了:“凝水成珠是化劲上的功夫,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练成啊。没事,多站站桩吧。对了,得空儿你还得跟孙师父过过推手,她推手功夫最好了。”

“嗯,叔叔我记下了。”

小仙女一本正经回答同时,突然一侧头,一对美眸含了浓如霜,冷如冰的小杀气,唰的一下,就罩到了我身上。

杀气!边儿呆着去吧!

我是没感觉到,我感觉的是,小胸口里那颗扑愣,扑愣胡乱跳动的心!

个人、思春、日日夜夜,梦寐念及男女龙虎合济之事,非是偶然,乃是必然。

师父说了!

我缺美女……

没错,我高尚,我医生。同样,我也非常,非常的三俗!

小仙女,我记下你了!

我眯眼对了小仙女的美眸望了又望,末了这才跟在道先生身后,一并拐进了一间昏暗的屋子。

屋子很大,靠北摆了一张极大的写字台,台上放了一个电脑。

四周皆是直达屋顶的大书架。这还不算,屋子中央还堆了无数的破旧古书,竹简什么的。此外,在屋子的正西摆了大屏风,屏风后头则是一张单人床。

道先生领我进屋,指了屋子里的书册说:“你先在这里负责整理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古书,古医案。你要把这书,医案,一一的录入电脑。对了,你懂古文字吗?”

我微笑:“略通。”

“嗯,这就好。”道先生说了又领我去了西北角的洗手间。然后他对我说:“这里每天供三顿饭,晚上你要是忙,可以住在这儿。一个月给你的工资是两千。你觉得行,你先这么干着?”

我笑说:“太可以了,当然行了。”

道先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鄙人姓范,名,剑仁!”

道先生咧嘴乐了,然后他撇了眼窗外自言自语说:“这俩的名儿,真能喝一壶了。”

我心底一动,正要问点什么。道先生却掏了一张门卡给我说:“正门是给那些俗客过来喝茶开的,工作人员得从另一个门进来,这是门卡,等下我领你转一圈。”

大概讲过了,道先生又领我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启动了一个他们自个儿开发的软件。然后他告诉我,各个不同种类古书,医案的分类,以及具体的输入方法,要求,还有像遇到图形什么的,就要用一旁的扫描仪,扫进电脑。

我没念过计算机专业,我不是计算机系的毕业生。但我当过网管,尤其当过小县城的网管。

小地方的网管可了不得,做系统,掐网线,联网,下载游戏,克隆硬盘,修机子,换内存,电源什么的……

这些,咱倍熟儿。

道先生让我试了下,当看到我能自如地操作这台电脑后,他笑了笑说:“你这身湿衣服得换呐,这样,你等着,我叫人给你拿套衣服来,对了,你穿多大号的?”

我报个号码。

道先生从兜里掏了一个小对讲,直接吩咐人给送一套工作服来。

工作服送到。

就是布鞋,小唐装,有点像旧时候家丁穿的那身衣服。

好吧,咱现在就是一个小家丁了。

道先生把该交待的事儿跟我讲完了,转身便走了。

我先拐到屏风后头,给自个儿身上的湿衣服,又到洗手间过了遍水,拧干,就近在洗手间后边窗子那儿晾上。

这会儿,太阳出来了,估计到晚上就能干。

收拾完自个儿,我拐回屋子,开始打量堆在房间中央的那一大堆破烂。

一捆捆的书册,竹简,乱七八糟全都塞在麻袋,胶丝袋子里。

这东西光收拾就是一个力气活儿,更不要提将它们一一整理输入到电脑里了。

我终于明白道先生说的那句,找行医门路的人不少,可最后坚持到底的人不多,这话的意思了。

一个月两千,虽说供吃住,但好像没什么出路似的。

对当下社会这些急性子,恨不能一夜暴富的人来说,这工作,没搞头!

好在我这人不是急性子。

当下,伸手将房间那两扇厚厚的大木门给推开,放进来清新空气,然后我找了个小椅子,坐在那儿,开始分类整理地上的书册。

这一整理不要紧,让我着实吓了一小跳。

这里边可全是无比珍贵的东西啊!

释明居士伤寒论笔记、大痴道人述医宗金鉴、本草拾遗补方、川医五十年诊病手记……

这些全是,那些医家前辈们的心血呀!并且,还有医案等等,不计其数。

我激动了。

一时间有种想要把这些书全都读完的冲动。

但……

惊喜不止于此。当我轻轻解开一个麻袋,进去抽出四五本线装书后,一个写在丝帛上的东西就引起了我好奇,而当我展开后,我小身板不由自主大震了。

这人体艺术画的太好了!

有男,有女,有风光,有床第。并且配字也妙,彭祖X中术秘传心法图示要诀。

养生之道,X中术也非常关键。这个,属于是洞房中的艺术。可由于人的素质高低不一,是以这玩意儿,一直就没传播出去。

我凝视这幅古老的‘洞房中的艺术’我心中徐徐升起了一道强大的责任感!

转尔,我开启两眼的高清摄像模式,我喀嚓,喀嚓地读取上边的内容。

正读起劲,忽然身后轻风一动。

随之,我听到一记俏生生的小动静响起来了。

“哟!真是本事,这破画轴堆在这里边,谁都没翻出来,怎么就让你给折腾出来了呢?”

我低头黑脸不语,默默卷动丝帛将其放置一边。接着,我转身,打量。

果不其然,进来的正是方才那位小仙女儿!

小仙女儿一脸债主模样儿,拉了个小脸,冷冰冰地盯着我。

我不动声色,淡然:“你好。”

“哼!对了,正想问你呢?刚才干么那么看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小仙女语责。

我淡定回:“上苍给了我欣赏美丽的双眼,我要用这双眼来赏尽天下每一个美女,如此,方不负上苍一番良苦心意。姑娘,你,很漂亮!”

我豁然起身,淡定自如地看着她。

“哼嗯……”

小仙儿哼了一个音调委婉的小尾音儿,又瞥我一眼:“叫什么名儿呀,哪儿来的,多大了?”

我咧嘴笑:“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儿啊,哪来的,多大了?“

小仙女:“哼!不告诉你!不跟你玩儿了!”

说完,一拧带,竟自顾遁了。

我眯眼,敛双目之光,紧锁小仙女练功服下,那若隐若现的两条腿腿儿。

其肤质,究竟如何呢?

待他日,须晴天,阳媚之时,此女着短裙之刻,我再赏之罢。

我长呼口气。

突然,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竟是小乔打来的。

划开接之。

还没等我说话,对面先说了。

“死保安,你辞职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对了,我现在好郁闷呐,我快要死了啊啊啊啊………”

十五秒的啊字音过后。

我冷静问:“小乔,你怎么了?想干什么?”

小乔虚弱:“你快来,我要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小乔心情不爽,想哥哥的肩膀靠一靠。

没人地方,小妹子,靠我拉轰小肩膀上。这样的事情,只要想一想,我就会感到激动呢。

但是……

我看了眼屋子里堆满的书,我做番激烈思想斗争后,我对小乔说:“现在不行,现在忙啊!这不刚找到份工作,你不会是想让我被老板炒了吧。”

小乔:“啊啊啊啊……我不管,反正,五个小时内,你得给我打电话,你不打,我………啊啊啊……我要死啦!”

妹子把电话给撂了。

我抬头眺望苍天白狗!

我忽然发现小乔妹子还是满通情理的,至少她给我留了五个小时的时间。

五小时,那不正好是下班点儿吗?

这妹子,有心计啊!

我感慨完毕,又转身继续跟屋里的书堆死嗑。

一通翻找之下,除了那个‘洞房艺术指南’我还找到了一本民国讲三体式形意拳的手记。

这本手记的主人是民国某位参加了邪教组织的高手留下来的心法。

此人,我曾经听老师讲过,倘不入邪教,当真是一派宗师。只是后来脑子一抽参加了某教派,又在建国初期搞非法活动,结果让人给一枪崩了!

这部手记很简单,只讲了形意三体式的站法还有五行桩的用法。

绝对的好东西,就先录这个了。

一下午的功夫,时间基本全耗这上面了。

手记里的东西讲的很细,并且这位前辈说了,内家拳,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不同的练法儿。师传徒,传的不是形式,而是要发现徒弟的特点,然后依特点而授拳。

医武不分家,传医的同时,也要传武!

下山时,我领了老师两个嘱咐,一是治病救人。二就是开宗授徒。想当师父,自身硬才行,不然难以服众。

医术上,我自感没啥大问题了。目前弱项是武,因此这部形意拳的手记,我就格外留心多读了几遍。

眼看到了下班时间,我进屋换了衣服,又轻轻关门,顺后门走之。

路边儿上,我给小乔打了个电话。

“死没死啊?”

“没!还剩一口气儿了。”

“说吧,你在哪儿。”

“XX街天桥顶上。”

“妥了!马上到!”

搭公交,拐了几站地,又穿过人流攒动的人群,踏上了一个横跨大街的高高天桥。

天桥上,穿行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穿了T恤热裤的小乔正站在栏杆那儿,用绝望悲哀的小眼神儿凝视桥下的车流。

不好!这妹子受啥刺激了,让人给XX了,还是怎么着了?

我加快脚步走过去:“哎哎,怎么着了这是?想不开还是怎么地呀?“

小乔两眼含了一股子莫名的悲愤说:“生活太累,没有爱,我不想活了,我要死,你别拦我。“

我淡定:“行,我不拦,我就搁边儿上看看。“

小乔咬牙,扭身给我一拳:“你去死吧,有你这么没同情心的吗?人家都不想活了,你还想看热闹,我,我现在就跳下来。“

我不动。

“我,我真跳了,你,你拦我呀。“

我咧嘴笑了笑:“就不拦。“

“你,你个死保安,你气死我了!“

小乔妹子一拧带,又跺了跺脚完事儿背朝栏杆直接就蹲地上了。

我朝她伸出手:“行了,别搁这蹲着了,走吧,咱们找个地儿坐会儿。“

“不去!我哪都不去!”

我没搭话,而是坏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钢崩扔在了小乔面前。

小乔咬牙捡起钢崩指我说:“你就缺德吧你,没你这样的,我……好!请我吃大餐,不然没完!“

我摊手:“麻辣烫,我身上钱只够麻辣烫。“

小乔低头忖了忖,又抬头恨恨说:“我要吃十二块钱!”

我说:“行!没问题!”

就这么着,我把小乔从天桥上给牵下来了。十五分钟后,我领她拐进了街边胡同时原一个麻辣烫小店儿。

叫了两碗,外加二十个小肉串,两瓶冰啤酒。

先是简单吃喝了一会儿,然后我拿串抬眼问小乔:“你这究竟怎么了?受什么刺激,给你闹这样儿?”

乔妹子小脸一憋屈:“我,我跟人表白,让人给撧了!”

我说:“谁呀,谁这么不长眼珠子,这么漂亮的姑娘,他都看不上,他想娶七仙女儿吗?“

小乔抽泣:“我们班男神,家特有钱,在学校特有范儿。我今天早上,心血来潮,一冲动,就打电话跟他表白了。“

我喝了口啤酒:“他怎么说的呀。“

“他说了,他说,我,我……我不跟胸口让流星雨砸过的女生交往!”

噗!

我一口啤酒就喷地上了。

这赶紧抓了几张纸巾,我抹了抹嘴说:“这人忒缺德了吧,就这还男神呢,男翔还差不多。”

小乔哼了一声:“就是的,整个一外貌协会的。可是……”讲到这儿,小乔忽然低头不无伤感地说:“他说的好像是事实……”

我瞟了瞟小乔,我问:“你那儿看上去,不还可以吗?”

小乔:“假的,海绵,硅胶和钢圈,妈蛋,戴一天能勒死人。”

我说:“那男人透视眼呐,一下就能看出来。”

小乔:“有小人!哼,肯定我们寝室哪个同学告诉那男的真相了,哼!”

我又眯眼打量了下我说:“这搁外边瞅,真看不大出来。对了,你那个,究竟多大呀。”

小乔瞥了眼四周,见附近没人,她压低声音问:“你猜?”

我左右看了看,我伸拳头比划一下。

小乔:“真这么大,我就美屁了。”

我目光一凛:“鹅蛋?”

小乔摇头!

“鸭蛋,鸡蛋?”

小乔还是木然摇头。

我倒吸口凉气:“难道说,难道说是鸽子蛋?”

小乔在不无悲哀点头的同时,她补充说:“煎过的……”

我晕了。

煎过的鸽子蛋!

小乔妹子,你果然,万里挑一呀。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猛喝了一大口啤酒,我说:“乔儿啊,要不这样吧。”

“怎样?”小乔目光期待。

我说:“要不咱换个路线,咱当男的吧,你这当男的,你……”

“臭保安,死去吧!”

砰!

小乔搁桌子底下,一脚丫子就踹我小腿迎面骨上了。

我咬牙,忍疼,不说话。

小乔凶狠:“这是警告,下次再说让我当,当什么男的,我,我就让你知道蛋疼是什么滋味儿。”

我弯腰揉了揉迎面骨,我接着说:“这样啊,小乔,咱说正儿八经的,我注意你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情况属于是后天发育不良,对了,我问你,你那姨妈,是不是来的不准时?”

小乔惊了:“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摆手让她别问,接着比划我自个儿胸脯说:“女的,这个大小,跟激素有很大的关系,你目前呢,也算是处于发育期,这个激素不平衡,所以,你这儿就没长起来。“

小乔:“激素,激素多少钱,我买激素去!“

我挥手:“别,打的激素不是自个儿身上的,容易出毛病,到最后,搞不好该长的没长,反而长了一些别的恶性东西,那可真保不齐要在这儿来两刀了。”

小乔一哆嗦。

我继续说:“我呢,其实干保安是不得以。糊口混生活嘛。我真实身份是学医的,但跟现在大学生学的那个医不同。我这个说是中医,又与学校里的中医也不一样。总而言之,我是个大夫就行了。”

小乔点头说:“我就说嘛,看你这模样儿,挺好个人,一点都不凶,怎么就当保安了呢。大夫,大夫好。对了,你能治我这个……?”

我努力点头:“能,保大,一准的保大。”

小乔目光精芒:“真的,要多少钱?”

我挥手说:“钱不钱的,回头咱单论。你要想治好这个,你首先得,信我。”

我认真,凝视小乔说。

小乔飞快点头:“信信,我信,我,我天天给你上香,我供你行不?”

我打了个哆嗦:“可别的呀,我这还没死呢,犯不着天天上香。不过,你真得信,心思不二地信,明白吗?”

小乔:“明白,我明白。”

我满意地喝了口酒,然后说:“这样,先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我研一下你的先后天病根儿,随后再进一步决定施治的方法。”

小乔狐疑:“生辰八字是什么东西?这个,我身上有吗?”

我指引她说:“生辰八字,就是你的出生年月日时,一共四个时间,这个务求准确,越准越好!”

小乔:“这个呀,这个我得回家问我妈了,我真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时间出生的,只知道是哪年哪月哪天。”

我说:“行,这不急,你回家慢慢问。”

小乔:“别不急呀,你不急,我还急呢。”

我目光一凛:“信我吗?信我就别问那么多,乖乖的,撸串儿……”

“嗯,好吧。”小乔撅了嘴,可怜巴巴地瞅着我,一口口地撸着小串儿。

我品了口啤酒,心中稍微松口气。

太好了,终于忽悠到一个病人喽!

变大不是嘛!这个,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道家对这个儿,真有秘法。但那不是一两个什么偏方,而是一系列的整体醒天癸的手段。

天癸是什么?

它就是,催进人类生长发育的一股子力量!

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参考小乔八字,查出天癸卡在什么地方了。然后加以催旺,引导,再根据她身体的特质,配以一些专门的食补方子。

我绝对可以,保她大!

我本身不太清楚小乔为什么会对我有好感。

或许真就是那天我帮她搬了几箱啤酒,完事儿在她喝醉搁楼道里闲逛的时候,给她安全押送回房间的原因吧。

不管怎么说,这一刻,我能看出来,她信我了,真的信了。

医患之间信任是第一步,而这与迷信无关,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当然,倘若妹子把信任上升到信仰的境地,哥,没意见。

事儿就这么定了。

小乔回家找她妈翻出生证儿,搞清楚自个儿是几点降临世间的。回头八字给我,我依八字断出命中曲折,再拟个方案,逐步渗透给她。

“好了,小保安,我得回家了。今天,谢谢你。我相信你,会让我变大的。”

街边公交站,小乔一本正经地对我说着。

我左右看看:“节操呀,小乔,注意这人来人往的,说什么变大。还有……你,就这么走了?”

“啊,是啊,我这都出来一天,我妈得急死。”小乔嘟囔着说。

我拧了下眉,将左肩膀靠过去,轻轻顶了下小乔。

“这个,不靠了?”

小乔:“不用啦!你已经让我看到希望了。所以,不用靠了!”

我说:“你这人心真狠呐,这都看到希望了。怎么不表示一下呢。不靠了也行,送个拥抱什么的吧。”

小乔看了看四周,又心虚地耷拉脑袋说:“你,你不怕我,硌到你吗?”

我坦然:“不怕!”

小乔:“好!”

妹子当即撒开手臂,一把就给我腰死死搂住了。

“小保安,我一生幸福,就系你身上了,你一定要给力喔,不,必须要给力!”?

小乔使劲抱了一下我后,迅速收了手臂,拧身朝刚停靠的公交车跑去。

我深吸口身边萦绕的少女体香,心说:“果然,很硌!”

告别小乔,我独自一人搭公交车回到了住处。

简单洗了几下,我开始温习今儿在茶社那本手记中学到的东西。

那位前辈好像对当时武林中倡导的三体式不屑一顾,他在讲述三体式的同时,他极为推荐是‘鸡步桩’。

站了这个鸡步桩,领会束裹拧缠的力量,再进一步的走五行桩。

五行桩,脱胎于五行拳。

其实就是慢打的形意五行功夫。

我的房子是凶煞之所,借这个地气,用习武的法子来养身上的煞气,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医学院的老师,没教给我五行拳。但那位前辈在手记中写的很清楚,只要有医家底子,大体是一读就懂。

于是,我就琢磨了记忆中的动作,开始在这个小房间里演练上了。

就这么一鼓气,玩到了晚上十点多,感觉小腹子发热,后背涨酸,浑身轻松,我就收了势。

刚好这会儿,手机来电。

拿起来看了眼,竟是素素打来的。

“你吃没?”

这是女神的第一句话。

我回了个:“吃过了,麻辣烫。”

“那个,你现在住在哪儿,怎么样?”

我打量四周环境:“还好了,挺不错一个房子。你呢?那保安队长没找你麻烦吧。”

素素:“没有,我拿监控视频到业主委员会跟大家一商量,给他吓的不行,还当面跟我道歉来着。对了,你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我笑说:“当然没有了。”

素素:“那个,我想请你吃饭,你说个时间。”

我说:“这个再议吧。我这两天刚找了个工作,略忙,嗯,这样,赶在你下个月发病前,我打给你。”

素素:“嗯,好,我等你电话。”

“那拜?”

素素:“拜……”

我挂断电话,心生无穷感慨。

女神是准女神,可就是太有钱了。让我等屌丝一级的人物,相形见拙呀。

这个,没接触前,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儿。接触了后,可完全又是另一回事儿喽!

我摇头一笑,放下手机,进洗手间冲凉。

早上起来,我收到小乔来的短信,里面有她详细的生日时辰,我回了个收到OK。

然后,开始上班。

到了工作地点,一边帮小乔分析八字,一边整理东西。

分析过程中,我发现这妹子,根旺,但苗却与花相对冲,至于果,当然也不错了。

八字中,出生年份指的是一个人的根基。月份是这个人的的枝苗。日子是花,时辰是果。

根,枝,花,果。

便诠释了人的一生大概过往。

再细分析下去,我又发现,小乔八九岁的时候,他爸妈干的一件事儿,在她心里埋了一个很矛盾的种子。当然,这不是什么特别的坏事,而是一件小事儿。(流年与根相冲,或相害。)

接下来,这妹子性格又属于那种自个儿毁自个儿朋友关系圈的人。是以,人长的虽很赞,身材也棒,但人缘却很差。(日主与月支相冲克,刑伤,)

正因如此小乔妹子,就不停的郁闷。

郁着郁着,心情不爽,自然生暗病。她年龄小,生不出大的坏病,于是就将天癸给堵了,从而造成胸口发育不好。

发育不好,更加郁闷。越郁闷,越不发育。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

普通医家施治之道,会以加减逍遥散相配伍,服用舒肝理气,化郁解烦药物来调节。

但那只能解一时表症,解不了命里带的病。

解那个,还需要,医心病的手段才行。

我想了想,分析了个大概,拿手机给小乔打过去了。

“大医生啊,怎么样啊,我究竟有没有救啊?”

我微笑:“你爸妈究竟在你小时候干了一点什么事儿,让你一直郁闷到现在。”

小乔傻了……

她搁电话那头呆了足有二十秒,这才说:“神仙呐!你真是活神仙!天呐,这你都知道了。”

我淡然:“说吧!”

小乔不无郁闷:“就是他们在我上小学的时候,给我理了个男生头发,又不给我买漂亮衣服,还不让我用女孩子家的东西,他们根本就是把我当成一个男孩儿养了。可我是个妹子呀!我是纯妹子有没有!为了满足他们心里想要个儿子的阴暗思想,就把我打扮成男孩子。你说,我能不郁闷吗”

我对此表示理解。

换我要是小时候,有人把我当一妹子养,我不跟他急,我都不算完!

“行了,你的病,我清楚了,这第一步,你先要建立一个良好的心情。没事儿多读读段子,多看些开心爆笑的故事,电视剧什么的,对了生活大爆炸不错,你可以追一追……”

我给小乔开的第一阶段药方,就是让自已开心,忘了不发育的事实,而专注于一些能让自个儿乐呵的事儿。

除外,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跟什么朋友同学之类的人来往。

因为,她当下的气场不好。

这回小乔对我是心服口服了,她已然深信不疑。电话中,她表态一定要按我的法子去做。

一个疗程为七天。

我告诉小乔,七天后,给我电话!

回过了小乔电话,我继续跟满屋子的书册死嗑。

嗑累了,我就搁屋子站站桩,又或是偷瞟小仙女在院子里演练八卦掌。

偶尔,也能有一两个身穿气度不凡的男女,在我房前经过。但基本上都是,我不看他们,他们也不看我。

就这么白天在这里录入,读书。晚上回家,行桩,养煞气。

一直过了三天。

到第四天的上午,我刚把一位伟大川医的笔记录入结束,敞开的大门外忽然就出现了道先生的身影。

我起身:“道先生好。”

对方微笑示意我坐下,然后,自顾坐在我对面一张木椅上说:“是这样,小范呐,你一会儿接一个病人。然后,你现在通过考核,可以行医了。”

考核?

我不解?

道先生笑了:“你也知道,现在行医需要许可证!没有那个证,那就是非法行医。我们这儿呢,为了保护祖国传统医学上的人才,通过一番努力,就争取到了一个,可以让你们正常行医的权利。”

“但这样一来,到这里的人多了,怎么分出个优劣高低呢?一般,我们都会先安排一些小杂活儿,给他们干一干。然后通过这段时间观察一下。”

“比如这堆书,有的人只认埋头输入,不问他事,这样的人做事死板,注定难成大器。还有的人,扼腕短叹,抱怨命运不公。然后,三心二意地干,这样的人,当然也无法行医。”

“你不同,你知道这些东西非常宝贵,并且你在整理的同时,还能去试着学习里面的内容……”

我立在那里,平静地等待道先生说完。

然后我笑了。

我打量四周说:“你们,能够争取到一个行医的权利一定非常不容易吧。”

道先生微笑:“是的,非常不容易。”

我想了想说:“好,这样!我不太喜欢,吃别人做好的饭,那样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意思。况且,我出来的时候,老师讲过了。一切,要靠自已!我这几天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这些书,真的很棒,这全是无比定贵的资料,我不希望它们被人堆在地上。”

“所以……”

我挥了一下手,指着书柜上堆满的书册说:“我把它们全摆放在那上面了。”、

“还有!这里,我一共录入了五本书!你检索系统就能看到了。”

道先生惊异……

我笑了笑,转身去里屋,将工作服换了下来。

然后我对道先生说:“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以为你们这里缺一个精通医家的医生。但现在,我明白了。你们缺的不是医生。你们实力很雄厚,你们是在可怜我!但坦白讲,我不需要这样的可怜,对不起,道先生!我的路,我自已会走!”

讲过这句,我转身而去。

前脚刚迈出门槛,我听道先生激动地说了一句:“像,像,这个小伙子,太像那个人了,并且,好像比那个人还要多一份医家的煞气……”

我听到后一个字时,人已经远离屋子。

我走着,又看到小仙女瞪了一双美眸用不解目光打量我。

我微笑着,继续走!

我做出这一切,不是我装逼!而是我想活的,更牛逼!

我其实没有丝毫怪罪唐风茶社的意思。

他们手中握有这个权利,可以庇护那些无证,而有真正技术的医家在世间行使救死扶伤的手段。

为此,他们付出了很多,很多……

正因如此,他们的规矩,要求,可能比正规的医院还要苛刻。如果我留在这里,就必须迎合他们制定出的一个又一个要求来低头做事。

医家,最忌讳的就是一个低头。

错,我认。但头不能低!

这是其一,其二我有我的手段。一旦我的手段与他们的规矩产生了冲突。

最终,我可能会遭遇更大的伤害。

即,失去自我!

我要我的天!我要这大大的世界认同我范剑仁的所学!我要道门医家一脉真正在世间遍地开花!

这不仅仅是我的少年豪言,同样也是老师的一番嘱咐!

唐风茶社再见!

唐风茶社、有一天我会再回来的,而那时不是我寻求庇护之日,而是坐在这里,谈笑风生,把杯品茶,论古言今之时!

想到这儿,我站在街角,抬头眯眼去看一抹刺目骄阳。心里忽然感觉到奇怪。

我这是怎么了?

几天前的我好像还无法在心中生出这番的豪言壮语。

但是现在……

这是让唐风茶社刺激到了,还是怎么着?

悠然一笑,我背了旧旧的布包,跟了人流挤进公交。在闷热的车厢内,一路晃荡,回到住处。

回到家中,我休养了两天,把看过的五行桩要义,还有六合心意拳,形意拳的一些心法要诀,结合实际动作,在居室里一遍遍的演练体悟。

第三天,素素来了一个电话告诉我,医院委派她去上海进修一个月的预防医学。因此,她特意跟我说一声。

我让她千万记得心脏病发作的时间,备好速效救心丸,还有心脏起搏器。

素素问我怎么样。

我说了,很好,很不错。

然后,她又说,从上海回来,一定要找时间跟我一起吃个饭。

结束跟素素的通话,我看下时间,正好是八点十五分。想来,素素刚到医院就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那么,我今天干点什么呢?

对了,到网吧瞧瞧去!

刚下山的时候,我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网吧。

这份工作是老师的吩咐,因为他说了,我在山上生活太久。需要借互联网这个平台,了解这个大千世界的种种变化。

我在那个破网吧,学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我感谢那个地方。

楼下,出了院门,左拐五十米,再直行一百米后,右拐临街有个规模不算小的网吧。

我去了,拿身份证登过了记,找了个台机子开始上网。

先大概浏览了下新闻,又去逛了逛贴吧。

最后,我上了招聘网站,在里面搜索医生,保健师,护理员之类的工作。

大部份都是要文凭的……

在网页上点来点去,忽然一条招聘信息映到眼中。

“急需手法老练的正规中医保健医生,待遇优厚,有意者,电联139XXXXXXXX高女士”

这条信息来自一个名叫赶集的网站。

信息发布者没有具体的认证,也没有说明是公司,又或是个人。就是这么条消息,突愣愣地摆了出来。并且,看信息发布的时间,居然是一个小时前……

我想了想,掏了手机,就给对方打过去了。

响三声,那边接了。

“喂!”

一个不是很嫩的女人动静。

“喂,你好,我在X集网看到你们要招中医保健……”

没等我话说完,对方就给我打断了:“一般的小外伤,抻到肌肉,拉到筋了,还有小骨折,中暑,昏迷什么的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吗?”

我一愣,然后说了句:“没问题,这些全行。”

“好,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继续愣:“我在崇文区。”

“崇文儿,这么远啊。那什么,你一会儿去找XXX酒店,那下边有个旅行社,到社里找一个叫小媛的,就说你是文姐朋友,要搭她们的大巴去我那儿。”

我记在心里,又问了一句:“那你们,你们是哪个公司?”

“哎,强子,强子,说你呢,你快点把这些攀岩的东西拾缀拾缀,下午有个团儿就要过来了,快点儿地,别搁那儿跟没吃饭似的发蔫儿。”

呃……我一呆,敢情这高女士是真忙啊。

“哦,你是应聘的,中医是吧,一会儿你按我说的,搭大巴过来,给我电话就行,好了,我这头忙,先撂了啊。”

电话挂断了。

我望着电话想了想,先把号码给存了,然后下机子,到吧台结了帐。接下来,我搁网吧门口,跟一个坐地上纳凉的大妈问了XXX酒店位置,大妈拿手里一根正在摘的茄子给我指了方向。

说了声谢谢,我拧头就奔那儿去了。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找到了XXX大酒店。

推门进去,果然在大厅一侧见到有个旅行社,拐到大玻璃门那儿,伸手轻轻一推。

里面一个子很矮的穿了深蓝制服的小妹子,立马扭身跟我说:“先生,你好,请问你是报团儿,还是咨询路线?”

我笑了下说:“我是文姐朋友,要去她那儿,她告诉我在你这里搭一个大巴。”

“哦,文姐朋友啊,那你坐,你坐,大巴正在机场那儿接人呢,估计得会儿才能来,你坐,来,先喝点水。”

妹子很热情,给我倒了杯水,就转身自顾忙去了。

我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掏了手机自顾玩儿。

就这么,差不多等了一个来小时。期间陆续来了好几拨的人,报团儿,订路线的。看得出,旅行社生意不错。

五十多分钟后,小媛说车来了,让我跟她一起出去。

出了酒店,见门口停了一辆大巴,司机下来,正跟小媛对一些名单之类的东西,两人对完了名单,小媛闪到我身边跟我说:“这文姐朋友,搭个车过去。”

“嗯,上来吧!”

司机点头同时,我说了个谢谢就转身上车。

到车里一看,好家伙,俊男靓女,老老少少的坐了差不多满满的一车。

我看到后边有几个空座,于是就挎包过去了。

车先是绕出了市区,又拐上高速跑了不到一小时,后又下高速。走了二十几分钟,我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广告牌。

“力健国际户外拓展休闲度假主题公园”

与此同时,车上的导游妹子站起来讲话了。

两分钟后,妹子介绍完毕,同时,我也知道这是个什么地界喽。

力健国际简称LJ,这是一家由香港人投资兴建的一个大型户外运动主题公园。

里面有水上乐园,游泳场,温泉,还有包括,攀岩,极限运动,彩弹射击等等一系列活动的综合性大园子。

里面配备四星级的客房,高档的中西餐饮,是娱乐度假休闲聚会的绝佳场所。

这样的地方,最缺的是两种人,一种是教练,另一种就是保健医生。

玩的全是刺激游戏,一个不小心就会扭坏了碰坏胳膊腿儿,出了损失,可是要赔大钱的。倘若有专业保健急救人员,长驻场子里,在第一时间,给人搞定了。那就可以将损失减少在最小的范围内。

大巴直接开到了停车场。

我下车,眺望附近的山水风光。山虽不是很高,但难得森林植被保护的很好。一座座的大小高楼别墅什么的,分散依山,绕水而建,看上去有种非常和谐的感觉。

这园子应该是由风水师亲手设计过的,并且没有拙劣的布局,求的就是人与自然相和谐,统一的风水之道。

车上旅客让导游妹子领走去客房了。

我掏了手机,打通了文姐电话。

“喂,你好,我是早上应聘的保健医,我……”

“啊,你到没?”

“我到了!”

“那什么,你来游泳池那儿,我正往那儿赶呢。”

“好……”

挂了电话,我拦住一个推了一车大毛巾的工作人员,问清楚游泳池的方向,步行约十五分钟,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子。

这不是常规的游泳池,而是许多池子套连在一起,分出深浅水的区域,并且还有人工的小瀑布什么的。

这会儿,人挺多,差不多有百多十号人,全都浸在里边,嬉水玩耍着。

岸上是一排排的躺椅和太阳伞。

我擦了把汗,一边绕池子走,一边拿目光在人群中寻觅。

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我感觉脚底下池子里有个人好像不对劲儿。

低头一瞅。

深水区,清澈的水波中,一穿了彩桔色小泳衣的妹子正在水里练憋气儿呢。

呵呵,这妹子好顽皮,憋气就憋气呗,你在水里打什么拳呐。

呵呵……

正抬起想继续走,我忽然猛地一下意识到,你妹儿,不对劲儿,这妹子好像淹着了!

人的反应,就是瞬间的事儿。

当我意识到这妹子无声无息地淹到后,本能转身,扑通就跳进水里了。

我没正式接受过游泳培训。

但我学习的南山医学院脚下有条江,那条江的名字叫,嘉陵江!

水温很低,但清澈度非常好,我睁眼看到妹子一张绝望的小脸后,伸手直接绕过她脖子在她身后给她搂了,然后两脚快速,有力地蹬水,另一只手大力划动,很快将妹子拉到了泳池边。

“啊……”

妹子大口喘气。

我四下一瞟,手扳着泳池沿,快速地动了几下,将妹子拖到了一个入水口的扶栏旁。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朝这边聚集了。

我低低问了声妹子:“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妹子一脸委屈,表情痛苦:“我腿,腿抽筋儿了,好痛,痛啊。”

我说:“忍一忍啊,到岸上的,我帮你处理。“

说话功夫,扶栏处已经聚了不少人了。

然后,大伙儿伸出手来,拉住妹子胳膊,我在后边托着妹子的小臀臀,一使劲儿,给她弄上去了。

妹子上岸就抱腿躺地上痛苦蜷起了身体。

我紧跟着上岸,顾不上打量一身水湿,直接蹲下,拉起妹子脚踝问:“是哪条腿?”

妹子:“左腿,左腿肚子,咳咳……”

估计妹子是呛到水了,开始不停地咳嗽。

我抓了妹子的左脚踝,伸手握住她的大脚趾,上下反复转了几圈,最后又重重一拉。

妹子:“哎哟……”

我又重复做了两遍同样的手法,最后伸手掌在她小腿肚子上来回地揉了几下。

我问:“还疼吗?”

“嗯,不疼,不疼了,谢谢啊,谢谢!”

当抽筋妹子说出谢谢的时候,一个晒出小麦色肌肤的健康轻熟女,戴了顶棒球帽,手上拿了一个对讲,分开人群走进来了。

“快,你们别傻站着,赶紧,拿毛巾找个椅子先让客人休息。”

这女人一阵吩咐,立马几个女服务员过来,帮忙扶起了地上的妹子,又拿毛巾盖到她身上,领一边去了。

接着,这女人又站起来对众人说:“没事,没事儿啦!下水前,一定要做好热身运动,听教练的话,不然腿很容易抽筋。好了,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人群散去。

轻熟女人朝我走过,同时伸手说:“我叫高文儿,是这儿的老板,这位朋友,多谢你啊。对了,你有什么损失吗?还有,你是哪个团儿的?”

我理了理被水打湿的衣服,我咧嘴一笑说:“我是来应聘的……”

轻熟女人愣了下,接着她伸出手说:“啊,我叫高文,之前打电话的是你呀。”

我甩了甩沾了水珠的手,跟高文握上去说:“对,就是我。不过,我可没什么证儿啊。“

以往每次,我遇到这样的情况,基本对方一个白眼扔过来,好听的会说,嗯,我们考虑考虑,不好听的,直接就是,我们这儿是正规机构,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没证儿,你到这儿来搅合什么?

可这次高文咧嘴露大白牙笑了:“我也没证儿!我这人看技术,实力。不看什么这个证儿,那个证儿。上个月,我刚开了两个拿着执业医师证的保健医。这两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眼高手低,理论一套套,落到实际客人发个烧,他说人家可能是合并肺炎了,非要人客人去医院检查透视。”

“什么事儿都上医院,我要你保健医干什么?后来,厨房小张,熬了碗酸辣汤,又给客人吃了两片退烧药,第二天就活蹦乱跳,搁这一直玩了三天才走。”

高文话多,讲了保健医的事儿,她又说:“还有上个月,那个什么体育大学毕业的!到这儿来,给我们当攀岩教练,结果也是毛病一堆。后来我请了个业余攀岩的高手,得嘞,你瞧人家讲的,针针到肉!”

“咱这地方,不是搞学问,就是轻松愉乐的地儿。

“所以,我要的是实力,技术。有实力,有技术,我花多少钱都愿意请,没技术实力,你立马卷铺盖走人。”

这姐姐人长的一般,但话特多,且看上去根本没老板架子,好像就是一个待在这儿打工的人。

但眉宇间,却是给人一种非常强悍的女强人感觉。

这种感觉,极其的说一不二。

因此可以说是,一丁点的女人味儿都没有。

正说到这儿,高文上下打量我又说:“这么着,你先跟我走,把这身衣服换了,回头算你损失,咱们一码归一码。“

我正要推辞两句。

高文却拿出了对讲,喊了一句:“李主管,李主管。“

“收到了,高总,我收到,请讲。“

“泳池深水区谁负责?“

“小李,小李负责。“

“开了,让他立马走人,另外我查下监控,刚才这淹了个人,事发时,方圆一百米内的所有工作人员,每人扣两百块钱。”

“明白,高总我明白。”

“公平啊,监控要看清,以理服人,别搁这儿搞什么私人恩怨。查出来,你一样给我走人。”

“知道了,高总。”

高文放下了对讲,跟我说:“走吧!”

我跟她在身后,走了三十多米,来到了一处树荫,这下边放了几个赛格威的两轮电动车。

高文踏上一辆,又拧头问我:“会开这电轮子不?”

我憋着没乐:“试试吧。”

高文比划一下说:“简单,你看这个是开关,还有这样儿,可以控制轮子前后转……”

教我了几下,我学着踏上去,习惯了两下后,就跟高文一起沿柏油路,奔一幢办公楼去了。

到了楼下,迎面上来一个穿了深蓝OL工装的大胖妞儿。

高文见到胖妞儿说:“你快,上咱们那超市,给他拿一套衣服,对了,你怎么称呼?”

我说:“范剑仁,叫我小范就行。”

“嗯……”高文上下打量我一眼又扭头对胖妞儿说:“拿XXL的,鞋子要43的。”

“好的,高总。”

胖妞儿回答同时,我暗赞这女人眼睛厉害,打眼一瞅,就知道我穿衣服的尺寸。

高文又对胖妞儿说:“一会儿,你拿衣服直接上207.。”

吩咐过了,这女人领我进楼。

到总台上要了张房卡跟我说:“你上207换衣服,换好去四楼403办公室找我。”

我回了个OK,接过了房卡。

转身跟高文一起进了电梯,我在二楼时出去了,高文继续去四楼。

到了207,开房间门一看。

屋子是个双人的标准间,很漂亮,并且足够宽敞。

我没关门,大概看了一圈后,胖妞儿拎衣服过来了,到门口,她说:“先生,高总给你的衣服。”

我接过,说了谢谢。

关门,回身先去洗手间冲了个凉,然后又把衣服给换上了。

换衣服过程中,我发现手机废了,另外,几张钱也湿了,但估计晒干了一样能用。

搞定后,我推门,到电梯口那儿,等到电梯,又坐上去了四楼。

四楼403很好找。到门口时,我发现门开着,高总正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后边整理东西。

我敲了下门。

“请进。”

我进去。

刚走到办公桌前边,高文抬头伸手把帽子摘下来,露出留的短发,接着又拿了一个手机盒子说:“你身上有电话吧。“

我点下头。

高文:“我这儿有个4S,没用过,去年外地参加一个活动,抽奖得的。你拿去吧。对了,你用的什么手机?”

我笑了笑,亮出了乐凤。

高文瞅了瞅说:“咦,我这屏好像小了一点,这个我不太懂,我用的还是老诺,你这个,得多少钱?”

我镇定一下说:“便宜货,4S足够了。”

高文露两排整齐白牙又笑了下,接着她说:“钱什么的没损失吧?”

我说:“没有,湿了几张钱,晒干就行。”

高文点下头,复又正式示意我坐,然后她说:“是这样的,我这地方用人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开始呢,也有一个试用期,不过没固定天数,这个看你表现,表现好了,可能一两天就转正。不好,半年一两年都有可能。”

“你救人这事儿,我得谢谢你!这个我代表整个度假村,向你表示感谢。但一码归一码,工作的事儿,要看你表现,有本事留人,没本事走人。就这么简单!”

“工资,待遇什么的。你这岗,我看下啊……”

高文拿了一张硬质的卡,上下扫了几眼说:“你这试用期,一天是一百。转正一个月四千,基础表现奖金是500,上不封顶。五险一金,工作满一年12个月后才能有。另外,度假村要求你得住这儿,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工作。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我笑说:“这没问题。”

“行了,这样,你先跟你俩个同事熟悉一下,我叫他们过来啊。”

我一愣:“同事?”

高文一边拿对讲一边说:“对,咱们这儿场子大,一个保健医忙不过来,运行一年多,我们算了,至少得三个。”

讲完,高文拿对讲,跟里边人一通说,意思是,要一个小田,和一个叫老闻的人上来。

在她叫人的时候,我顺势,就坐到一边去了。

高文叫过人后,又接了个电话。

“什么,应聘保健医?行,过来吧,我在……”

我一听这茬儿,心里就犯起嘀咕了。

这女人,玩的是什么路子?可别是市面一些所谓大公司常用的流水人路子。

这个路子什么意思呢?

就是,公司长年招人,一直招,然后,用一段时间,随便找个毛病,就把你给踢了。

我结合观察,我断定,这高文,用的极有可能是这种路子。

刚想到这儿。

高文又接了个电话:“啊,中医学院毕业的,按摩推拿专业是吧,嗯,过来吧。”

我倒吸了口凉气。

正犹豫间,突然门响了。

我抬头一看。

而这一眼,就让我看到了两个奇物!

这两货,一个三十出头,长的又胖,又猥琐,尤其一对眼睛,眯成条缝,满满的,全是邪光。

另个人,二十出头,头发干枯焦黄,就像个病秧子似的,瘦的仿佛豆芽,脸惨白,别说走路了,站那儿好像都直打晃儿。

这两人一到门口,齐声说了一句:“高总好。”

高文白了他俩一眼说:“你瞅你俩,一个个半死不活的,这什么样子啊?”

小豆芽说了一句:“这个月,工资全扣没了,能有精神吗?”

高文:“做事不认真,处理不及时,不扣你们,扣谁?那个,我介绍一下,这新来的保健医,小范儿,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就是同事了。”

两人面无表情地挪到我近处,然后小豆芽伸手说:“你好。”

我看这员工之状态,我微胆战伸手说:“你好。”

胖子这时说:“高总,没什么事,我们先出去了啊。”

高文一挥手:“去吧,去吧!”

这时,高文桌上电话又响起:“喂……应聘保健医是吧,哦你在哪儿,这样办,你到XXX旅行社,这个点应该有大巴,你找一个叫小媛的,然后,直接过来,给我电话就行。”

猥琐胖子这时给我一眼色。

我一愣,稍后又会意,拿上4S盒子,然后跟他一起出了办公室。

来到外面,胖子上下打量我说:“中医?”

我点了下头。

胖子一皱眉头,感慨万千说:“你呀你,这明摆的火坑,你怎么往里跳呢?”

我一愣,我不解了。

胖子拧头,四下瞅了瞅,然后拉我到一个楼梯拐角说:“这姓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说人,有些事儿办的挺人模人样,说鬼,哎哟,这心太黑了。”

我怔了怔:“怎么个黑法儿呀?”

胖子给了小豆芽一个眼色,后者会意。

然后拉了我,我们三人进电梯,接着又下到一楼,来到外面,找了个没监控头的旮旯。

胖子这时伸手说:“你好,免贵姓闻,家乡特产是毛笔,老父亲为让我思念家乡,特起名,闻笔乡。”

我眨了眨眼,暗道闻笔乡,霸气,好霸气的一个名字啊。

那这位……

小豆芽,一脸鬼崇地走过来,伸手压低声音说:“我叫田小学,原来打算念到小学就挂,结果一不小心,居然混了个大学毕业。“

“你,你好,我叫范剑仁,剑锋的剑,仁义的仁。”

二人点了点头,接着四下看了一圈后问我:“你有证儿吗?行医证儿?”

我摇了摇头,摊手表示没有。

两人顿时泄了气儿。

我好奇问:“你们干嘛呀,这问我有没有证儿,是什么意思?”

闻笔乡眯眼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兄弟,实不相瞒,我俩是落魄于此,为混口饭吃,才到的这里。但这个地方,迟迟不给人转正,白天要到各处地方看人,什么活都干,晚上还要给这里的人按摩,做保健。每天只拿一百块钱!”

“一百呀!”闻笔乡不无悲愤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接着,他咬了咬牙说:“我二人,合计许久,决议要找有志之士,结伙出去,离开这里单干。但无证难行医,所以,我们打算找个有证儿的人合作。”

田小学这时冷哼,摇了摇细的跟豆芽似的脖子说:“屁呀,人家有证的人跟你合呀?哼!我看,咱不如现在就拉挑子出去单干!你们俩看怎样啊?”

我看着这一对极品。

我品味,这一天来的经历,我终于恍然大悟!

敢情,我费这么大劲,到这儿来,不是应聘来了,而是为了与这一对极品相会来了!

范剑仁、田小学、闻笔乡!

三个人,这难道说是,桃园三结义的节奏吗?

老闻这时一挥手示意小田先不要多说,接着他转头上下打量我说:“看兄弟气度不凡,不知学的是中医哪一家?”

我笑了:“我学的可多了,从八字……”

一个八字刚说出来,老闻眼珠子唰就亮了,接着他好像发现大宝贝似的,伸手紧紧握了我的手,无比激动地说:“小兄弟,你,你会看八字?”

我一咧嘴:“这,这个略通,略通。”

老闻持续激动:“这太好了!八字!太好了!对了,风水懂吗?摸骨,相面呢?”

我谦虚地说:“风水略通,不过风水一家派别很多,我懂的只是皮毛。至于摸骨相面,那是道门医家听,望,两字诀上的功夫,这两门功夫可以……”

“行,行!你这不是虚的吧?”老闻一脸期待。

我正色:“绝非虚言,只是普通人不大相信罢了。”

老闻哎哟一声说:“兄弟,你这是没遇对人,现在人,可信这个了。别的不说,骗子凭一张嘴,几个名词都能忽悠一帮人呢。咱这,要医术,有医术,对了,小学,你是哪儿毕业来着。”

小田抽动下鼻子:“X医大,原本我考执业医师,实践都过了,完了笔试我答题,开始挺顺,后来,后来……”

我小心问:“后来,怎么了?”

小田:“后来,我一泡屎我没憋住,我拉裤子了。“

我无语……

小田:“这我打小毛病,肠胃不好,要不因为这,我也不能学医去。”

老闻继续:“看着没有,要医术,有医术,要骗子有骗子!”

我一个激灵,我看着老闻,我说:“你……”

老闻嘿嘿:“早年混江湖,跟了一伙骗子,走南闯北走了十几年。后来,我见这伙人心太黑,就金盆洗手,为这我还挨了一顿揍。”

老闻接着伸手拍我肩膀说:“你这,要道家有道家,咱们仨人呐,这是成大事的节奏啊!”

闻笔乡一脸深沉,目光炯炯,眺望远方之天空!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

原本入水救人,上岸遇见高女士的刹那,我以为今天我就在这度假村干定了。

可没想到,眨眼功夫,就遇见这么两个极品!

然后,几句话聊过,又觉得分外的投脾气。

朋友!

没错,有时候朋友不需要相识太久。可能只是一个照面,几句话,就让人感觉,跟这人上辈子认识过一般。

老闻很坦白,他说了,他做了十几年的骗子。而当骗子,就要熟知各门技艺,所以,他多少懂得些医术。

他这是纯正的江湖庸医。

小田是个家境不太好的医学院本科生,家里为供他念完医科大学,把六七头牛全卖了。现在,还指望他赚钱回报家人呢。可一来因为没关系,二来没考下证儿,他根本就没行医资格。

接下来,闻骗子好像故意考我似的,扯了几个八字名词,什么官杀食伤之类的,还有阴阳五行,天干地支相克相冲相害相合。

这对我来说,完全小儿科的东西,顺口就说出来了。

是以,半小时后,我们仨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辞职!单干!

辞职过程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高文既没挽留我,也没表示出不高兴的样子。她一再反复感谢我,当我要把手机还给她时。她还是那句话,一码归一码,这个,是我该得的。

对这样的精明女强人。

我比较无语。

闻骗子和小田很快收拾了自家行李,一人一个大包。

我们三踏着夕阳,背包就这么离开了度假村的大门。

“哼!等老子有钱的,到这儿来开两个总统套,一间给我住,一间给我养的狗住,哼!”

闻骗子背着行李铺盖卷,愤恨而言。

小田搁一边提醒:“那个老闻呀,他们这里好像只有一间是总统套的样子哦。”

闻骗子:“哼!一间,我拿钱,再砸出来一间不行吗?”

小田不说话,只斜歪着拎行李说:“这个时间,到哪里找车呀,这怎么回去呀。”

没想到,小田这话刚说完。

嘀嘀!

我身后忽然就传来一阵喇叭动静。

我急扭头。

一辆枣红色的宝马X1好像故意似的,徐徐跟在我们后边开。见到我扭头了,宝马驾驶室的车窗落下,然后一张看上去不太陌生的漂亮脸蛋从里面探出来了。

“喂,那个人,叫你呢!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我这才想起,她就是我到度假村救下的那个妹子。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妹子抬头好奇问。

我停了脚步,侧过一些,仔细打量,发现妹子不错呀,小脸蛋很是标致,虽不说是顶级美女吧,但也算素颜中的上品了。

我笑了下说:“我们,这不,刚辞职,要回京城里嘛。”

“太远了,怎么走啊,来,快上车。”

不容我答应,闻骗子已经过去,把车的后排车门给拉开了。

闻骗子是逮便宜第一时间就占的主儿,他这手段厉害呀,就好像知道,车上妹子打算让我们上她车一样,在我跟妹子对话间隙,他就已经溜到了车门附近了。

待小田扛包跟着闻骗子一起钻进了车里,我这才拉开副驾的门。

弯腰一瞅,先是一阵不知名的香气扑面而来,接着是一件裸色纱系的连衣短裙,以及一张掩在长发中的素面美颜。

女孩儿笑起来很好看,两只眼睛,弯的月牙一样,特有亲和力。

我对着她一笑顺势坐进去关门说:“怎么不在度假村玩儿了?”

女孩儿扭头发动车子说:“跟同事一起来的,上午打算自个儿练会游泳呢,结果头天晚上睡觉,空调开太狠,着凉了,然后让池里水一激,就抽筋了。还好有你,不然,我可就香消玉陨喽。这么一闹腾,我也没心思玩儿了,就跟同事说了拜拜,自个儿开车回家啦。”

“对了,我叫卓一兰,请问大名?”

我微笑:“姓范,名剑仁。”

卓妹子噗嗤一乐:“你这名儿可真够逗的了,小时候一定没少让同学笑话吧。我名字就是的,一兰,一兰,那帮死同学,非叫我一男。哼!”

我咧嘴笑了笑。

卓妹子又说:“怎么不干了?那儿不挺好的吗?晚上男客人好像还有送的保健推拿服务。”

我没说话。

身后闻骗子接道:“是啊,当客人是好,男的有大推拿,女的有大美容,可怜我们这些保健医喽,天天累的跟孙子似的,从早到晚,就一百块钱拿。”

我心中倍加无语。

这高女士可是真会用人呐,不断地发招聘,然后,吸引大量的人过来,就这么一直用,一直用,一直用……

卓妹子一听皱眉对我说:“这样啊,咦,对了,我小腿经常抽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啊。”

我在倒后镜看到闻骗子欲言,但却又止住了。

骗子高哇。

这是怕出言抢我风头,所以,把这机会留给我喽。

哥,你心意弟领了。

我答:“抽筋有很多情况,你呢……”

我端详了下妹子,发现她五官气场属于那种非常开朗的人,又低头打量了下那双白皙的腿,腿上皮肤很白,但不像寻常女孩儿那样显的纤细,皮肤下的脂肪层不厚不说,像膝盖附近,还有不太明显的肌肉形状。

这是个爱运动的女孩儿。

爱运动,性格开朗,基本排除缺钙,肝气枯绝等症状了。因此,我断她是运动不当导致的小腿肌肉隐性伤害。

“你这个抽筋……我想是运动不当导致的,对了,你最近做运动有没有受过伤?”

卓妹子歪头想了下,忽然说:“有哇,记得前段时间有次练瑜伽,就是那个什么……拜太阳式,我重心没搞好,然后小腿肌肉就抽了一下,当时给我疼的不行,教练帮我简单揉了揉,我没再意。过后,这小腿时不时的就抽筋了。”

我想了下,平静说:“你这是隐性的伤害,这样,信得过我的话,我留个电话,然后你找时间我可以给你看下。”

“好啊。”卓妹子痛快答应。

我报了串号码,卓妹子小心将车停在路边,掏手机把号码记上了。

我偷眼瞟,发现卓妹子在手机上记的是‘范大恩人’。

卓妹子性情很开朗,一边开车,一边跟我们讲她旅行运动时的一些趣闻。

像什么泰国,马尔代夫,尼泊尔,日本,香港……

我三人皆是呵呵,嘿嘿附和。

差距啊,差距!

这些地方,对我等而言,只是一个传说……

X1的速度很快。

再加上跟卓妹子聊天,感觉好像没过多大一会儿功夫,我们就进京城了。

路上,一个红灯时,卓妹子接了个电话,听语气好像是她母亲打来的,对方问她几点到家什么的,好给她留饭。

我们三个爷们儿不好意思让妹子送我们太久,这都进京城了,见好就收吧。于是,等到拐过了个路口,我跟卓妹子说:“我们到地方了,你停车吧,谢谢了。”

卓妹子:“别地呀,一会儿我还想请你们吃饭呢,对了你们想吃什么呀?”

我摆手说:“不了,不了,这改天,改天我请你。”

卓妹子笑:“那怎么行,一定得请你。说好了啊,回头我给你电话。”

我只得说好,就这么着之类的附和话,然后推门直接下了车。

我们三人下车,挥手送别了卓一兰。

闻骗子感慨万千地走到我面前说:“兄弟!小范兄弟!我发现了,你绝对是个人才,不,你就是个大宝藏,一个大金矿!”

我目光一凛,颤声回:“闻兄,此言何解呀!”

“哈哈哈!”闻骗子爆了一串无比猥琐的奸笑,然后他咬牙说:“兄弟,你是个宝藏,但你需要开发,需要包装才行。而我,就是包装你,开发你的人!”

我眯眼:“怎么包?”

闻骗子冷哼:“我要造神!我要让你成为京城最牛X闪电的保健大神!”

闻骗子两眼直视我,目光满满的全是无边狂热和激情!

请注意是激情!非基情!

我知道,我在这位兄弟的眼珠子里,根本不是人。同样,我也远没那么伟岸,是什么所谓的神!

我就是一捆捆崭新的毛爷爷,美刀,欧逼!

时间在定格,路灯下,我跟闻骗子四目相对。

良久,良久……

“哎,我饿了!”

小学一句饿了,迅速将闻骗子从狂热状态中唤醒。

“边儿去!你那直肠子,吃什么拉什么,你还饿,饿你大爷!”

闻骗子对小学不屑一顾。

“我真饿了!闻哥,我要吃饭,我想吃东西!”

我说:“这样啊,不如咱先找个地方,对付吃一顿。还有,小学你过来,我看你那肚子咋回事儿。”

小学挪过来。

我上下打量,发现他面色跟拿黄土染过似的,腊黄腊黄的,手脚发育不良,显的极细,脑瓜子,肚子反倒挺大。这么看上去,就好像二次元里出来的人物似的。

我倒吸口凉气。

“你这拉肚子,多久了?”

小学嘟囔:“二十多年了,每次临吃饭前都饿的要命,饭上来了,又不想吃,基本两三口,就下桌了。接着,再过一会儿,就拉肚子。“

闻骗子凑上来跟着说一句:“整点健胃消食片,江中牌,家中常备。“

我白了骗子一眼。

我对小学说:“你这是脾胃虚弱导治的五谷水湿运化失常。对了你不读医的吗?你怎么不给自个儿治治呢?“

小学抽动下嘴角说:“我那西医,光知道这是先天胃动力不足,消化器官功能失常,我……我一直吃吗丁啉呢。“

我是西医盲,于是看了眼闻骗子。

不想闻骗子麻利解释说:“吗丁啉也叫多潘立酮,好使,拿纸包上,搁擀面杖碾碎了,再掺点别的乱七八糟东西,装小包儿里,二十块钱一包,祖传秘方。我跟一土医学的。妈蛋,后来那土医给人治出胃癌来了……”

我无语。

庸医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庸医有三宝,猛药,祖传和包治好。

庸医用药根本不考虑病患的个体差异,往往都是,一种药,管千百人。殊不知,这世上,双胞胎之间还有微妙差异呢,又何况互不相同的两个人呢?

千百人,就是千百种不同体质。

因此,用药,一定要因人而宜,分而施治。

我们仨一路走着,路过了一个药店,我对小学说:“这么着,我给你找味药,先对付吃着,等咱条件好了,再给你弄好药熬汤剂。”

小学一脸惊讶:“行吗?”

我笑了:“试试呗!”

进药店,我掏钱问有没有卖‘参苓白术散’。

药店卖药的问我们怎么回事儿。我顺口说了,消化不好。结果人家直接拿出健胃消食片和吗叮啉套装。

“这两一起吃,特快,立竿见影!”服务员眨着大眼睛,很认真地说。

我苦笑说:“我们不吃西药。”

小妹子麻利拿走吗丁啉,保留消食片,又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子说:“这个是纯中药提取……”

我坚持:“我就要参苓白术散。”

小妹子拉脸拿出来说:“这小孩儿吃的药!”

我微笑不语,买了两盒闪身走人。

小学的情况就是,脾胃不足,并兼亏空肺气。

医家中,肺气足的人,多喜欢运动,胆子也大,意志坚定,说话声音也洪亮有力。

同样,肺气依赖后天脾胃的生养。

两者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比如有的人,嗓子痛,不问病根,就去吃苦寒的中药,苦寒伤阴,胃阴本身不足。这样越吃,嗓子就越疼。到最后,不得不采取西医手段,强行抗生素介入来消炎。

然后,这样的人会说了,中药没用,不如西医,我西药一针好了,中药吃半个月越吃越厉害,殊不知,您,吃错药了!

小学接过我的药,弱弱地说了声谢谢。

我笑说:“不客气,走吧,咱吃点什么吧。”

正好路过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铺,粥位一人十元,不限碗数。

三人进去了,直接就叫了三碗粥,一碟小拌菜开吃。

喝光了一碗,再起身去续第二碗。

几碗粥下肚,闻骗子开腔了:“诸位啊,现在咱们仨是拴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现在呢,我这有条现成的发财大计,只是大计还需资金启动才行。这样……”

闻骗子伸手在包里一阵摸,掏出了个空瘪的皮夹子,又打从里边,取出一张卡说:“我这里,有六千零几百!”

我明白闻骗子什么意思,立马说:“卡在家里呢,那里边有五千多。”

闻骗子看小学:“你呢?”

小学嚅嚅:“我……我就三千多点,我……我下月还得打回家里……”

闻骗子一咬牙说:“你怕个毛!三千多,下个月,我让你翻好几倍,你懂吗?”

小学哆嗦。

闻骗子伸手:“拿来!”

小学憋屈,憋屈,最后还是勇敢地掏兜将一张工行卡拿了出来。

闻骗子合计着:“这就一万多块钱了,一万多,明儿得上街买行头,安排,租车……嗯。行了!就先这样,明天咱们再行动。对了,今儿咱住哪儿?”

我说:“我那有房子,只是……”

闻骗子来了一句:“没事儿,只要能挡风遮雨就行。咱当年混江湖,哪儿没睡过,坟圈子还睡过几个晚上呢。夏天,那老凉快了。”

喝完了粥结过帐。

我们仨扛了大包小行李,出门找地铁站,完了坐地铁,又步行,一番折腾,总算是回到家了。

“好地方呀!”

闻骗子站在屋中央,感慨万千地说了一句,他指着客厅地面说:“我就睡这儿了,地上凉快?”

“你呢?”闻骗子一扭头问小学。

小学指了下卧室:“我晚上睡觉怕凉,一凉,半夜就要拉肚子了。”

我说:“小学你住卧室吧,我跟老闻睡客厅,我睡沙发上。”

冲过凉后,临睡前,我让小学把药给喝了。

然后,我躺沙发上跟闻骗子聊天。

骗子告诉我,他的计划,就是要包装我,但这个包装是需要投资的。另外,他不清楚我相人,问病,测八字的功夫究竟怎么样。

我告诉他,这方面绝对没问题,只要能见到活人在面前,结合他的八字,面相,骨相,一一看过,就能断的八九不离十了。

聊天快结束的时候,闻骗子喃喃说:“兄弟,我们哥俩儿,这合起来,一万来块钱,可全押你身上了,你可真得给力,不给力,我们哥俩儿,可真就惨喽。”

我亦喃喃回:“放心,兄弟一定尽力!”

睡到半夜,小学让恶梦给吓醒了,说是有人拿刀砍他。

风水大煞,能不发梦吗?

于是,我跟小学换了下,让他来睡沙发,毕竟有闻骗子这么个横货躺地上呢,多少能给他挡些煞气。

大家心里揣了事儿,睡到早上六点多就全醒了。

然后起来收拾一番,下楼对付了一顿煎饼果子。接着,我们坐车直奔潘家园子。

这地方有名,听说很久前,地摊古董货横行。

现在,很少了。多是高楼大厦什么的,但小街,小胡同里,还是能见到卖真假古玩字画玉器的小门店。

闻骗子对这里好像很熟。

他先是领我们去附近几家银行,将三人卡里钱提空。然后,我们仨怀揣万元巨款,开始逛潘家园子。

一直逛到下午三点。、

最后,闻骗子给我捯饬了这么几件家什事儿。

一是内联升的黑布鞋,二是一件白棉布的唐装,外加一条精工黑棉布的裤子,搭配的还有纯白的棉线袜子。

此外,还有一个高仿的翡翠扳指。这玩意儿,搁闻骗子话说,不拿到玉器店,让人家用放大镜,仪器来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除了这些,外加一个大大的手工折扇。

扇面是白的,闻骗子特意拿了这个扇面,找人搁上面,写了一行工整的毛笔楷书。、

结缘指迷

四个字不说,又搁那字的下边,以山水手法,画了几枝漂亮的水墨梅花儿。

除了这个,骗子还弄了一个大大的油纸伞。

总之,一切都要高古,高雅才行。

回来路上,找了个移动营业厅,进去给我卡补了,顺便剪了小卡塞到4S里边。

搞定了后,晚饭时分,我们搁一个小店吃的馄饨。

席间,闻骗子瞅瞅四下没人,他拿出一张京城地图,指着一个对方对我说:“兄弟,看到这里没有?”

我瞟了一眼:“X海。”

闻骗子说:“对,文化人,大资,小资,各种资,各种真装逼,伪装逼人士聚集的场所。”

我眯眼,又打量了下旁边椅子上放的家什事儿说:“装逼!咱们,这就是要装逼对吗?!“

闻骗子冷笑说:“对!兄弟,你难道没发现吗?你身上具备一切高逼格的素质,只是你目前还不会利用而已。也可以说是,没有人发现!”

“但是现在,只要你穿上这身行头,就等于你是一块被切成了八心八剑的钻石,而它所散发的光芒!”

我嘿嘿附和:“足以闪瞎一千八百多K的钛合金狗眼!”

闻骗子:“兄弟,很上道儿嘛!”

我嘿嘿:“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骗子哈哈:“早看出来了!”

小学这时在一旁弱弱问:“你们,你们这是要,要干违法的事情吗?”

我和闻骗子同时摇头微笑说:“非也!”

记得有句名言;世间任何完美的爱情都是以欺骗和谎言开始的!

朱丽叶、罗密欧!梁山泊、祝英台……

名著传说中的不用提,就拿现实来说吧,经常看一些访谈节目里的一对老年夫妻中的女人说;当年呐,就是他用什么,什么,或什么,什么把我骗来的!

以结婚为目地的骗,就是完美爱情!

以销售优质商品为目地的骗,就是企业营销!

当然了,不以结婚为目地的骗,就是流氓玩弄年轻女孩儿。不以销售优质商品为目地的骗,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骗子!

世间万象,如果用形而下的视角来打一个比喻。

那就是,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拿捏好了,名垂青史。拿捏差了,遗臭万年!

我得承认闻骗子的确启发了我很多的思维。,

他就像一条不安分的野狗,扑通跳到我这口蕴含了无穷东西的死水潭里,然后激起一朵又一朵的大浪花!

我们吃完了八块钱的馄饨,闻骗子一抹嘴说:“走,趁天没黑,咱们去踩踩盘子!”

踩盘子是个盗贼术语,意思是先摸清楚地形再进一步行事。

我们拿了京城地图,按图索引,乘公交,搭地铁,终于在夜色中来到了X海。

我们在这条号称酒吧街的地方,来回地穿行着。

然后,揣测一个个店面,同时在露天的椅子上坐下,看他们的酒水单,估算着我们的成本开销。

最终,我们锁定了一个规模不算小的茶馆。

选中这里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可以直接看到另一边路上停的车。

二是,茶馆里提供的单杯红茶价格不高,并且,这里的茶,还能续杯!

创业初始阶段,一切都要从简而行!

这要牢记!

当然,最重要的是,茶馆门口正对这几个实木桌子的地方,安放了一个摄像头。

闻骗子说了,这个摄像头,就是一个留根儿,可供后人揣摸我。

此外,闻骗子又说了一句;按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讲,做茶叶生意的人,性子大抵都是比较温和善良的!

勘探完了地形。

我们又在回来路上,商量了下工作时间。

晃荡在闷热的晚班公交车里,闻骗子小声说:“一天时间不能长,最多只能呆两个小时,时间长了,就失了雅范儿了。”

我说:“两个小时正好是一个时辰。对了,不知道那个地方,什么时间人最多。”

闻骗子思忖说:“我以前白天去过那儿,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人挺多的,尤其是一些有钱的闲人,喜欢那个点儿过去,要几样点心,要份什么下午茶。”

我点头说:“嗯,就那个时间吧。”

这时,闻骗子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他紧锁眉不语。

一直到下车。

骗子忽然扭头说:“不行,还差一个环节!”

我说:“什么?”

骗子:“车的问题,我们是租车。但自已开,一是要押金,二是要担保人。这两样儿,咱们现在都不具备。所以,就得连车带人一起租来。到最后,这个司机的口儿怎么封!”

小学一咧嘴说:“闻哥,你想多了吧。司机他知道怎么回事儿?”

闻骗子白了小学一眼说:“细节,细节!知道吗?细节决定成败!这样!咱还得踩个盘子,走!”

我们又是一通折腾。

最终,敲定了一个方案。

我下午二时三十分,要去位于X海附近的一个五星级的XXX酒店。

进去后,上电梯,直到二楼,二楼有一个对外的宴会厅,那里的英式下午茶非常吸引人,经常有人专门去喝。但价格,绝对贵的离谱。

盘子不能定在那儿,定那儿,一准得让人撵出来。

我们看到的是宴会厅的洗手间,洗手间正好在进门左拐的地方,那有一堆的盆栽并且这个点上没监控。

小学要在下午二时二十五分进来,然后猫在洗手间里。

我拎着道具,以普通衣着,稍加掩饰进到洗手间,快速更衣,然后大师模样儿出来,坐在酒店门口闻骗子租来的车上去X海。

回来的时候一样,要到酒店转一圈,过一遍。

但,那就不是这个酒店了,而是我们看好的另外一家!

我在陪闻骗子折腾的时候,我一度纳闷,这货是不是有些神经了。至于这么样吗?

但闻骗子告诉我的还是那句话,细节决定成败。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细节创造奇迹!

长年的骗子生涯,让闻骗子养成了非常强的反侦察手段。

这货就是没穿越,他要是能穿到三四十年代,绝逼是个优秀的间谍!

晚上回到家已经快零点了。

闻骗子仍旧没有睡意,而是反复教我这个扇子怎么摆,扳指怎么来弄,微笑怎样,搭话如何回话。

比如说,看相,观骨什么的,这需要时间。但对方,巴不得你见了他下一秒就说出他怎么回事儿。

这就需要敲打,怎么敲打?

这里有一个江湖技巧。比如,来的人看衣着穿戴什么的不错。一定要说,命不错,但是……

对,这里要顿一下‘但是’。

这个,‘但是’顿下来后,对方一准得好奇。

然后,你可以借这个机会,打量,揣摸,再问八字,断出来‘但是’究竟是什么。

有人会问了,这人要是没‘但是’呢?

错了,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就算是世界首富,一样有他的烦恼!

找对了,说出来,你就是神!

另外这个过程中,一定要有风骨。风骨体现在哪儿,就是对钱,漠不关心。

这一局,我和老闻设计的是,找一个与我八字相合的贵人出来。

找对贵人,拉近关系!

这才是我们的真正目地,而绝非图稀什么钱财。

所以,我们在算的过程中,无论什么人来了,一概不收钱!

没了钱的压力,人在交流的时候,就显的很君子了。

实际上呢,我们虚伪着呢,我们比谁都缺钱!

一一演练模拟结束,凌晨两点多,上沙发,死觉。

第二天,早早起来,我们又在屋子里,模似演练了几次。感觉到差不多了,闻骗子去租车,我和小学在家等他电话。

中午十一点,骗子来电,车已租到,是奥迪A6,车牌号是……。

搞定,十二点,我和小学开始出发。

到达目的地,一切很顺利,洗手间换过衣服。

下楼,门口奥迪停好,径直过去,开了后边车门。

入座。

骗子一句:“大师昨晚睡的可好。”

我淡然:“可以。”

骗子:“大师辛苦。”

我微笑:“普渡,普渡。”

骗子:“大师今天去哪里。”

我:“后海坐坐。”

骗子:“好。”

司机是个中年人,开车时间问了一句:“这,这大师哪儿人呐?”

骗子笑了:“没什么,这个……”

我看着倒后镜司机的脸,笑说:“村里,土人一个。”

骗子赔笑:“就是,就是,就一个土人。嘿嘿……”

一路顺风。

到了地方,下车,径直去了那个茶馆外的露天茶座,唰的一下,打了折扇,淡然坐了。

服务员小妹子麻利过来问:“先生喝点什么?”

我笑了:“红茶!”

小妹子:“好的。”

我把折扇上的字面,朝桌子上一放,目光眺望远方,低垂一对大眼皮,手很自然地搭在扳指位置,轻轻的抚摸,心中一片空白,有的全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淡然之态。

我们都商量好了,这一局如果做败,大不了我和骗子去工地给人扛水泥,筛沙子去,那活儿听说也不少赚呢!

光脚不怕穿鞋的,有了这个豁出去一切的心,那干什么事儿,就格外的无牵无挂了。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服务员小妹子,她居然迟迟不给我来红茶!

咦,这怎么个情况?

我微不淡然了!

但很快,发生的事实,又让我微微惊讶了一下。

小妹子没端出来红茶,她端出来的是一个做工精致的茶盘子外加一整套的茶具,并且,她身后还跟了一个捧了好几样茶叶的妹子外加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中年人。

转眼功夫,几人到近处。

中年人让小妹子们把茶盘摆好放下,接着极是礼貌地说:“先生是让店里人沏茶,还是先生动手?”

我略懵了,这完全不跟节奏啊,这怎么回事儿?

虽然心懵,但我表情不懵,我仍旧淡然说:“我自家动手就行。”

中年人:“先生喜欢……”

我知道,他要问我喜欢什么茶。可我跟老师搁山上喝的全是自家在山里采的野茶。这个市面上……

我脑子胡乱一转,随口说:“铁观音吧!”

中年人:“好的,这里有台湾师父亲手做的,碳焙手工铁观音,您稍等……”

局面呀局面,开局就失控喽。

这接下来,铁观音要不要我买单呢?这中年人干啥对我这个样子呢?

我静心想想,感觉,这绝逼是个谜!

稍许。

茶来了,我在山上跟老师经常泡这个盖碗的功夫茶。

手法什么的,地道。于是,自个儿动手,泡过后,中年人微笑说:“先生慢用,用过,还请先生入茶馆里一叙。”

我牛X闪电地品着茶,嘴里却全然没半分的滋味儿。

恰在这时,一个拎着LV包,戴墨镜,二十七八岁的高个轻熟女人,从我身边掠过。

但仅走了半步,她猛地回过头,随之,目光死死盯在了扇面上。

“你会算命?”

女人摘了墨镜,露出一张很‘岛国’的脸对我说。

明灿灿的大日,毫无保留在照在女人那张涂了三斤大白,二斤粉面子,完事儿又搁嘴唇上抹了两袋鲜血的大脸蛋子上。

此妇人,长相中等稍微偏上0.5公分的样子,大概看上去,算不得一个丑女,并且如果仔细打量,还能从她脸上觅到一丝微妙的红尘风骚习气。

我对S1,HEYZO,CARIB,TOKYOHOT,SNIS……这些出名的硬盘电影公司是完全不熟悉的。但我在县城网吧的日子里,曾经偶然结识过一位自称网络电影监管员的年轻小伙子。

他每天凌晨开工,占用网吧大量带宽,下载一部又一部的电影,然后,拷贝到他的大容量硬盘,转手再以每部电影5元钱的价格,贩卖给网络条件不发达的偏远山区农民。

由于是同事,我有幸目睹了很多东洋女人。

后来,此兄被人揭发,接着连夜揣了几块加一起容量达数TB的硬盘逃匿了!

此兄名叫,小马!

同事们,包括网吧老板在内,喜欢亲切地称呼他一声,小马子!

眼前这个女人,五官气场,跟我在快播里看到的东洋女人完全一样。

是以,我说她的脸,是一张东洋脸。

这货是我要钓的对象吗?绝逼不是!

这女人财宫里,财气虽能透出来,但却留不住,是个赚多少,花多少,赔多少的女人。

但装逼要装成圆形,做事要做的彻底,细节决定一切。

我秉了这个精神,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东洋脸。

于是,我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你这算一卦多少钱呐!”

女人顺势就搁我桌对面椅子上斜坐了,同时不忘把一双套在凉鞋里涂了猩红趾甲油的脚丫子伸到我的脚旁。

我一指扇面。

东洋脸:“结缘指迷……啥意思?”

她抬头迷惘地看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微笑,同时我发现此女人中位置,白粉底子下面,隐隐有一道淡淡的红线,这道红线起自两个鼻孔中央的那个鼻间隔肉处,下行至上唇,辰线位置结束。

红线很隐,其实说是红线但并不一定能直接用肉眼看出来。同样,我也没开什么天眼。

这道红线,就是大概有道红线的意思,那么个意思。

红线我起名叫银荡线,但凡跟男人在一起合体,合多了,并且还是不同的男人。

女人都会有这道红线。

除了红线,另个标准就是眼角处一抹流转的媚光。

遇到这样女人,最好是躲远远的。因为不干净,极容易被传染上一些疾病。

东洋脸,这两个特征都有。所以,我断她是靠皮肉为生的人。

这个,妓,在古代里也是九流中的一种,排行上,好像比戏子要强!

我大概扫了几眼后说:“我在这里,只为跟众生结个缘,算命,不求财。不要钱!“

“啊!你不要钱呐。“

东洋脸立马来了兴趣。

“快,你给我算算,你看我今天这个合同能签上吗?“

说了话,这东洋脸竟然直接从LV包里取出了一份保险合同。

女人虽然银荡了一些,但不得不说,本质不坏,属于性子很直的那类人。

我伸手给合同挪到一边,我说:“不要这个,要八字。“

女人好像经常算命,知道八字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她说了生日时辰。

我给掂量了一下,然后看到这女人之前的确是走了不少的弯路,她是在南方谋生活的人,很可能还是某个著名城市GDP创造者中的一员。

气运流转,那城市干不下去了,所以她北上,以间接的方式继续皮肉生意。

今天这趟买卖,她能成!但晚上,她得那什么……

我分析到这儿,轻叹了口气,然后说:“朋友,你之前是在南方谋生活,干的是九流中类似青楼这一行。后来那个城市出事,你做不下去了,所以北上曲线青楼。今天,这生意虽然能做成,但是好像要献,献个身……“

我话讲的很直,点了青楼,一般女人好像不太待见这个词,但这个女人……

女人忽然捂嘴指了我哈哈大笑:“曲线青楼,大师,你,你太有意思了。哎,别的不说,你可真神呐,你说的太准了。没事儿,不就陪那家伙睡宿觉嘛,那老玩意儿,到时候能不能直起来还两说儿呢。行!真是大师呀,大师!“

女人两手合十,有模有样儿地比划了一下又说:“我这忙,就是路过这儿,也没时间跟你多聊,那什么,那个……来!”

说话功夫,女人转身在包里一阵忙活。

然后两手紧紧捏了名片递到我手上说:“我在保险公司干,有空儿,想买保险啥地,你找我啊。对了,你有联系方式吗?”

我本想搞个清高,飘渺,说什么有缘再见。但转念耳畔又响起闻骗子的话。

细节,决定一切!

我报出了自家的手机号。

女人歪了头,喃喃念叨,放下名片然后取了一个贴了无数水钻的手机,把我的号码存了进去。

“行,大师,你先忙,回头有功夫,咱们再唠啊。“

女人起身,遁了。

我如释重负,长舒口气,拿了名片,忽然感觉不对,随之我看到,名片底下居然押了一张叠起来的毛爷爷!

看到这钱,说实话,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我前两年落魄时,也曾摆过什么摊儿,给一些个人模狗样儿的家伙们算命,但算完,顶多扔十块钱,有的直接一乐就走了。

钱!不能说明什么!但却能说明一个人处世的态度!

同样,一个人,好坏,不能通过他从事的职业来分析!

这个世界,是复杂地!

非常,非常地复杂!

总而言之,这一百块钱,足够我们哥仨一天的伙食费了。

顾雨倩!

不管你这名片上的名字是真还是假,兄弟搁这,说声谢谢了!

我淡定地把弄了一番名片,将其连同毛爷爷一起收入口袋,又唰的一下,抖起折扇,一番云远山高的道然样儿,搁这继续钓人……

可结果,半个小时过后,没人搭理我。

顶多好奇,瞟两眼,完事儿,闪身,就走了。

如此,心中不免的暗暗焦虑。

恰在这时,突然我身侧轻风微动,接着我一歪头,就见这茶馆老板,中年眼镜男,竖了大拇指朝我比划一下,然后很自然地在我对面桌坐了。

这大叔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强买强卖,这一套茶下来,他能要我多少钱?

我心里暗暗给自个儿提了个醒儿,然后不动声色,静待他下一句说话。

“我姓钟,是香港人,这次来京发展,曾听说过大师名字。只是,一度我以为大师只是欺世盗名,借一些江湖把戏,骗人钱财的人。但今天,见到大师本人,这才一扫我之前的顾虑。这里,钟健给大师您,赔不是了。“

这话听的,让人心里倍感糊涂。

但转过念,再一细想,你就会发现,这钟健好像是认错人了!

他把我,硬生生给安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那人是谁?

他长的跟我很像吗?他也是这身打扮吗?

对,他肯定是这身打扮,因为闻骗子说过,我这身装扮,就是江湖大师们的统一着装。

虽然,这些大师没开过会,一起举手表决过,但不管哪路货,基本上都是唐装,布裤子,完事儿,再配一双小布鞋。细节上,衣服的颜色可能有所不同,但基本款式,就这样。

完了夏天,手上拎一折扇。

冬天,多是佛珠,菩提子什么的。

这身衣物,再加上装扮,往身上一捯饬,就等于是流动广告。告诉别人,快看,我是大师,我就是大师!

茶馆老板钟健,把人给认错了,一方面是我这身装扮在作怪,因为正常人没穿这个的。另一方面,我看他眉宇间锁了一层淡淡愁意,想来好像心中确实是有什么事要求这方面的人。

是以,他才对我留意,才安排了铁观音给我喝。

钟健伸手给我沏茶,同时淡淡说:“前些日子听朋友们说,大师经常到这里来走动。我就特意留了个心。五天前的晚上,正好看到大师跟朋友一起从这路过。我有心想要前去,奈何跟大师互不相识,心里就没那个胆去叨扰,只好远远观望大师背影,暗自告诉自已,有缘之日,自然能与大师相遇……”

我分析这些话。

晚上,一个背影,同样的装束,有心结交。

这一系列的因素堆叠在一起,就形成了今天这种误会的场面。

那么,对我来说,我是认,还是不认呢?

我脑子一转,立马想了一个招儿。

对!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我笑还不行吗?

于是,我抖起了折扇,意味深长地端茶杯,轻啜口茶说:“钟先生,看你两眉愁云不展,想来,心中有什么难事吧。”

钟健一听,立马抬头说:“大师高人,果然能看透一切。这样,如大师不嫌弃,还望入室一叙。”

我忖了忖!

“也好。”

“有请!”

钟健起身在侧,殷勤为我开路。

我心怀对未知的莫名小忐忑,就这么一步步走向了他的小茶馆。

进屋,光线一暗,见里面有不少的人正聚在一块喝茶,聊天。

钟健引路,给我领到了一个包房处,伸手打开门。

我刚进去,忽然就听隔壁一熟悉的声音说:“祺姐,你跟孙师父学多久了?以前你们认识吗?”

“认识不久的啦,我爸比是孙师父朋友,他知道我喜欢太极,再加上我身上有点小毛病。这不,刚一拿到学位证书,我就到内地找孙师父啦。”

“唉!其实你没必要跟她学,她那么老了,思想观念跟咱们年轻人不一样,你信我不?我季达仙身上的功夫,可绝不比孙师父差,真的!一点都不比她差……”

季大仙儿???

这不是那小仙女的动静儿吗?还有另外,一个那,那不就是,痛经妹子林月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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