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李漱是小说《一首古诗震天下,公主要出嫁!》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一首古诗震天下,公主要出嫁!》的章节内容
大唐,长安郊外。
“驸马威武,我们姐妹还是完璧之身,还请您怜惜。”
房俊猛然睁开眼睛,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他错愕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屋内,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身侧,半躺着两个衣着清凉的女人。
“什么情况?”
“我不是在和朋友喝酒吗?”
“难道说....穿越了?”
下一刻,大脑猛然传来撕裂感!
房俊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倒了下去,藏在深处的记忆,疯狂的流进了大脑。
当他再次睁开双眸,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现在是贞观十二年!”
“我竟然重生成了房遗爱!”
“我爹是当朝宰相房玄龄,老婆是高阳公主,而我的岳父,便是千古一帝……大唐皇帝李世民!”
正在愣神的工夫。
一道撩人心扉的声音传来。
“驸马,您醒了?”
房俊扭头看去,只见两名女子身上衣衫褪去了大半,薄纱下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正娇羞的望着自己。
房俊的眼神瞬间火热,呼吸骤然加重。
好风骚的娇娃!
而且还是双倍快乐!
这样的女人,放在前世绝对是女神级别。
然而现在,她们却在我面前玉体横陈,搔首弄姿,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美好吗?
只可惜,这份福利,可不是白白享受的……
“两位美人儿,你们来服侍我,没有别的目的吗?”
房俊一句话,令两名女子脸色一僵,强颜欢笑:“奴婢愚钝,听不懂驸马在说什么。”
“听不懂?”
“那我就说给你们听!”
房俊冷声道:“高阳公主恃宠而骄,飞扬跋扈,觉得我头脑简单,粗鄙不堪,于是处处看不起我,动辄打骂!”
“我好心邀她出来狩猎。”
“她玩累了,停下来休息,竟嫌弃我在旁边碍眼!”
“为了不让我跟着她,这才派你们陪我吃酒玩乐,是不是?”
此话一出。
两名美貌女子僵在当场。
“驸马爷,您…您怎么……”
“呵呵!我怎么不傻了是吗?”
房俊冷笑一声,一把将身旁的女子拉入怀中,握住对方纤细光滑的腰肢,咧嘴笑道:
“你们不是来陪我睡觉吗?那就开始吧!”
女人吓得脸都白了。
此时的房俊,一脸邪魅,有种说不出的陌生和霸道,让人心生畏惧。
“驸马爷,奴婢怕……”
她想要躲避,可一只大手已顺着身上的薄纱溜了进去,让她浑身发软。
“怕什么?”
房俊埋头,呼出的热气,打在女子粉嫩的脖颈上:“刚才在我的酒里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怕……”
轰——!
两名女子如遭雷劈。
不可置信的看着房俊,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驸,驸马,您误会了,听我们解释……”
“好,我听!”
房俊翻身将女子按在身下,冷笑道:“那就解释下为何给我下药,而且剂量之多,足以将一头猛虎药翻!”
两个美貌侍女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叫道:
“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想让您多昏迷一会儿……”
话音戛然而止。
自知失言的她们,脸色苍白如纸。
另外一名女子忽然站起来要跑,房俊一把将她拽了回来,仅用一只手,便把她按住不能动弹。
“不用急着走……”
房俊眼中闪烁着狂躁和冲动:“有胆子给我下手,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
哭喊声瞬间响起。
屋内乱作一团,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这是怎么回事?!”
“快,去找青叶姐姐!驸马发疯了!”
“说,是谁指示的你们?”房俊随口问道。
两名女子浑身一震,没有回答,只是哭。
“是不是高阳公主?”
“我,我们不敢说,说了就没命了……”
“那我换个问题。”房俊再次开口:“高阳公主现在在哪里?”
女子抽噎的扬起小脸:“听下人们说,公主殿下在草庐遇到了辩机大师,正在和他讨论佛法。”
房俊的脸色瞬间阴沉。
心脏不可抑制的猛烈跳动。
《新唐书》列传,卷八记载:
“初,浮屠庐主之封地,会主与遗爱猎,见而悦之,具帐其庐,与之乱,更以二女子从遗爱,私饷亿计。”
会主,指的是高阳!
见而悦之,见的是谁?辩机!
狩猎、郊外、草庐、被赠美貌侍女……时间,地点,人物,全都对上了!
……
高阳、辩机,你们这是在作死!
房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腾的站了起来,扫了眼榻上的一对美人儿:“等回来再收拾你们。”
说罢,他推开屋门,一脚踏了出去。
刹那间。
一片高山绿水映入眼帘。
早春的三月,草长莺飞,身穿戎装的公主府侍卫,站在不远处守卫,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
忽然,房俊瞳孔微缩。
只见灿烂的阳光下,一座草庐,静静的矗立在碧绿的草地中。
“这里,就是高阳与辩机初遇的地方!”
“那么此刻,高阳公主在干什么?她难道真的在和辩机……颠鸾倒凤?!”
“砰!”
房俊一脚踢开了草庐的房门。
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夹杂着甜腻和奢靡,让人闻了头脑发晕,气血膨胀。
庐内烟雾缭绕。
一个身穿僧袍的俊俏和尚,正坐在草席上,身前的长案摆满了经书,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的身侧,俏生生的坐着一个宫装美人。
如花似玉的脸蛋,水汪汪的桃花眸,肌肤雪白,身条曼妙,有一种说不出的勾人妩媚。
此时。
房门被突然撞开。
高阳公主似乎被吓了一跳,丰润的小嘴微张,宛如最诱人的樱桃,引诱着男人去一亲芳泽。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高阳公主?
房俊望着这张精致的面孔,被狠狠的惊艳了一下。
然而下一刻。
他的眼神凌厉入刀……高阳公主的脸上,还残存着春色的余韵,眼中的迷离也未散去,那是女人动情的证明。
她和辩机坐的如此之近!
那英俊的和尚,手掌还悬在半空,似乎要去抚摸高阳公主的香肩!
而高阳公主李漱,也保持着委身斜靠过去的动作……
房俊的脸色刷的沉了下来:“公主殿下,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
李漱似乎也发觉不妥,脸色红了一下,急忙往旁边挪了挪,随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柳眉倒竖。
“房俊!谁允许你进来了?”
听到这话,房俊心里怒火中烧。
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这些出轨的女人,都喜欢倒打一耙,真是恬不知耻。
“我凭什么不能进来?”
房俊冷声说道:“这晴天白日的,公主和大师关着房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有见不得人的事?”
“房俊!你…你说什么?”
李漱俏脸一白。
她愤怒的同时,带着浓浓的疑惑。
平时这房遗爱见了她屁都不敢放一个,怎么这眨眼的工夫,竟然变得牙尖嘴利。
尤其是那份沉稳的气质,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难道我说错了吗?”
房俊一步步走上前,直视高阳公主:“殿下与别的男人相谈甚欢,身为驸马,我难道没有质疑的资格?”
“驸马?就你?呵呵……”
李漱怒极而笑,讥讽道:“房俊,莫以为父皇将我指婚给你,你便真是大唐公主的驸马,说实话,本宫根本看不上你。”
“本宫的心仪之人,应该是相貌英俊、学识博雅的男子……”
房俊马上指着辩机说:“就像这位大师一样的吗?”
空气瞬间一滞。
李漱涨红了脸,又惊又怒。
她似乎没想到,房俊居然一改往日的窝囊,变得如此桀骜霸道,还让她当众下不了台。
“阿弥陀佛……”
一直沉默的辩机和尚,也忍不住宣了一声佛号。
“你,就是辩机?”
房俊将目光转到了辩机身上,眼神锋利。
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僧人,十五岁出家,学识渊博,满腹经纶,迅速扬名立万成为大德高僧。
可就在刚才。
房俊清晰的看到,辨机正在偷看高阳公主,眼底深处,全是贪慕和渴望……
这个辩机和尚,就是个六根不净的妖僧!
“阿弥陀佛。”
辩机双手合十,温声解释:“驸马误会了,小僧与公主殿下一直在讨论佛法,并未做出逾规之事。”
他的嗓音很有磁性,语调温和无波,再配上这幅俊秀皮囊,还真有一副高僧的样子。
房俊却淡淡开口道:“秃驴,我们夫妻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吗?”
秃....秃驴?
辩机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破防。
“房施主,此处乃佛门净地,请施主慎言!”他闭目合十,一张俊脸青筋直蹦。
“佛门境地?”
房俊冷笑道:“这里离会昌寺有两里之遥,什么时候成了你佛门的地盘了?”
“你……”
“你什么你?三两句话就动了嗔念,还号称大德高僧?那些佛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放肆!”
辩机忍不住站了起来,怒视着房俊。
他如今名声在外,深得世人尊重,如今却被一介莽夫,指着鼻子被骂秃驴……
尤其是,这一切还是当着高阳公主的面,更让他怒不可遏。
“房施主,莫要欺人太甚!”
辩机大义凛然的喝斥:“要知道,我佛门慈悲,却也有斩妖除魔的金刚护法!”
“哦?你要对我出手?”
房俊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伸手一探,薅住了辩机的衣领:
“正好,本公子也想替佛门清理门户,教训教训你这假和尚!”
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此时拎着辩机和尚,就像是抓着一只鸡崽。
旁边的高阳公主都惊呆了。
看到两人马上就要大打出手,急忙上前阻止:“房俊!快给本宫住手!”
房俊扭过头,眼神冰冷:“刚才这秃驴要对我动手,公主不阻止,如今见他吃亏,却来拦我……”
“公主殿下,难道在你的心中,这辩机比你的夫婿还重要?”
“房俊,你不要胡搅蛮缠!”
李漱美眸圆睁,怒斥道:“辩机大师是得道高僧,温文尔雅,你这样四肢发达的棒槌,怎能和大师相比?”
“呵呵呵……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
房俊看着高阳公主,双眸霸气凛然:“我今天就弄死这秃驴,你能奈我何!”
说着,他手中用力,抓了辩机的衣领,直接把其提到了半空中。
“不要!放…放手……”
辩机顿时大惊失色,在空中手舞足蹈。
李漱又惊又怒,大声喊道:“大师手无缚鸡之力,都要被你折腾死了,快放手!”
房俊脸上露出讥讽:“怎么?心疼了?”
“你……”
李漱的俏脸腾一下红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怒,瞬间充斥了全身。
“房俊!你这个混蛋!”
“啪!”
盛怒之下,李漱愤怒的扬起手臂,朝着房俊的脸就扇了一巴掌。
一声脆响。
现场一片寂静。
李漱呆立在原地,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房俊也沉默不语。
说实话,在发现穿越成房遗爱之后,他心里还有一丝窃喜……毕竟,自己的老婆可是历史上有名的美艳公主。
凭借穿越者的优势,征服一个刁蛮公主,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现在。
对方一个巴掌把他打醒了!
“高阳,你为了这秃驴,竟然对我动手?”
房俊面无表情的望着高阳,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质,眼中全是冷漠。
“房俊,我……”
李漱咬着艳丽的红唇,欲言又止。
不知道是因为自责,还是房俊露出的陌生气息。
她第一次发现,房俊原本那张木讷的脸,此时竟然刚毅果断,有种让她不敢直视的感觉。
“翻脸了吗?呵呵……”
旁边,辩机和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眼见房俊被高阳打了一巴掌,他心里感到无与伦比的舒畅,脸上露出了报复后的快感。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变得凝滞。
因为他发现,房俊居然缓缓扭头,将目光转向了自己。
下一秒。
“轰!”
一声巨响传出。
房俊毫无征兆的出手了,他抓着辩机和尚的衣领,将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嗡——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高阳公主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吃惊的呆立在原地。
时间的流淌都变得缓慢。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飘扬起的尘土带着细小的颗粒,在束束阳光中肆意飞舞。
房俊半跪在地上,眼神异常明亮。
“历史上的那个房遗爱,已经醉死了!”
“既然自己一朝穿越,来到了煌煌大唐,又怎么会继续做窝囊废,任由别人肆意耻笑?”
他扬起拳头,一拳砸在了辩机的身上。
“咔嚓!”
“咔嚓!”
几声脆响,从辩机的肋骨处传出,清晰可闻。
“啊!!!”
辩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张原本俊秀的脸庞,此时已经满是恐惧和扭曲,哪里还有大德高僧的样子。
“大师!”
李漱赶忙上前,发现辩机面如死灰,已经昏死过去,房俊那一拳,竟然将他直接击成重伤。
“房俊!你疯了?!”
李漱抬起头,愤怒的吼道:“你有气可以冲着我来,为何要对辩机大师出手?!”
“你…竟还护着他!”
房俊的眼神锋利如刀。
一股暴虐的情绪,瞬间传遍了全身,令他眼睛血红,死死盯着高阳公主。
“你…你想干什么?!”
李漱声音有些发颤,房俊身上陌生的暴怒气息,竟让她感到丝丝恐慌。
“让开。”
房俊冷冷的说道。
“你……”
李漱怒气再度上涌,尖声叫道:“房遗爱!你以为你很英雄吗?告诉你,就算你打死辨机大师,本宫也照样看不起你!”
“你这个窝囊废!”
“连大师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
房俊眼中露出丝丝痛苦。
李漱的话,好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了他的心里……
心脏阵阵绞痛,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瞬间涌进大脑,让他头晕目眩。
“....该死的!”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是因为刚刚穿越,身体还在受原主情感的支配吗?”
“好强烈的执念!”
“还有对高阳疯狂的爱慕....真是狗屎,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留恋的……”
房俊站在原地。
脑海中乱成了一团,理智和情绪相互对撞,太阳穴突突直跳。
砰砰砰~
忽然,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公主殿下,奴婢看到驸马进了草庐,您没事吧?”
“这个声音是……”
“公主府的女官,青叶?”
房俊目光一凝。
愤怒和痛苦潮水般退去。
他的眼神缓缓恢复清明,环顾四周,发现一个无奈的现实……自己要帮高阳公主隐瞒事实。
因此如果丑闻流出。
房家和皇室必然会产生裂痕。
……我还需要房家的庇护,如果两方博弈,无论结局怎样,我都是那个倒霉蛋……
先稳住。
猥琐发育,别浪!
房俊深吸一口气,转头望向高阳:“你和辩机在此私会,青叶知道吗?”
“私....私会?”
李漱一听,怒气再度上涌。
房俊的话,全是不屑,好像她堂堂大唐公主,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的df一般。
简直气煞人也!
“看来,你是瞒着她了……”
房俊眼中露出讥讽:“也对,公主府女官负责公主言行,并上达皇庭,如果让皇帝知道你与和尚私会,肯定饶不了你。”
“房俊!你给我闭嘴!”
李漱气的满脸涨红,眼里隐隐有了泪花:“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休要污蔑我清白!”
“没做?”
房俊面无表情的说:“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岭共处一室,却什么都没做……外面那个女官会信吗?天下人会信吗?”
“我…我没有!”
李漱嘴巴一瘪,哭了出来。
“长安,不相信眼泪。”
房俊冷冷的看了李漱一眼:“我去支走那个女官,你最好把现场处理干净。”
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李漱愣了下,随即眼中露出怨恨:“房俊!本宫的事情,自然会自己做,用不着你在这里装好人!”
房俊停下脚步,微微扭头。
阳光打在他的侧脸,线条棱角分明。
“别自作多情了……”
房俊淡淡的说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丢的是我房家的脸。”
“记住,我并不是在帮你,而是在维护房家的脸面,维护陛下的脸面!”
“房俊!你混蛋!你给我回来!”
伴随着李漱气急败坏的声音。
房俊一脚踏出草庐。
他反手关上房门,发现一名容貌俏丽的女官,站在门口。
看到一脸平静的房俊。
青叶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房俊竟然如此淡定。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清傲,抬起了雪白的下巴:“驸马,没有经过公主殿下的允许,你怎么能擅自闯入公主寝房!”
房俊眉头皱起。
这具身体的原主,得有多窝囊?
连一个小小的女官,都对自己耻高气扬……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子是病猫?
“驸马!可在听我说话?”
青叶皱了皱眉头,语气生硬的喝斥:“没有公主殿下的允许,没有本官的允许,你擅自……”
话未说完。
房俊忽然cb打断她。
“滚!”
青叶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房俊虽然长得高大威猛,但在公主府,一向是唯唯诺诺的样子。
如今,他竟然敢大吼大叫?
谁给他的胆子!
青叶的眼中冒出一丝火气:“驸马,你是尚公主,而不是娶公主,在公主府,你只是个臣子……”
“我再说一遍,滚!”
“驸马!请注意你的身份……”
嘭!
房俊猛然伸手,握住了青叶纤细的脖颈,将她顶在了墙壁上。
“不知尊卑的东西!”
房俊看着她,冷冷开口:“小小的公主府女官,也敢对本驸马指手画脚,谁给你的胆子?”
“咳咳咳....放手……”
青叶被房俊铁钳般的大手掐住,满脸涨红,有种上不来气的窒息感,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嘴硬道:
“我是高阳公主贴身女官,你竟敢对我无礼!我定要上禀陛下,治你大不敬之罪!”
“哦?治我的罪?”
房俊忽然笑了,贴近青叶的俏脸,低声道:“蠢货,本公子不单是大唐驸马,还是房相的嫡子……”
“你信不信,就算我现在捏死你,事后也不会掉一根毫毛!”
青叶脸色一白。
一股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以往的房俊,脑袋好像缺了一根筋,任凭她随意拿捏——以至于她渐渐忘记了,对方还有一个尊贵的身份。
那就是....房府的二公子!
在整个大唐,谁人不知房谋杜断?
自从杜如晦死后,房玄龄便成为贞观首辅,文臣统率。
如此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又岂是她一个公主府女官可以招惹的?
“看来,你应该已经记起了一些事情。”
房俊松开对方的脖子,脸上的笑容依旧,语气却无比冰冷:
“既然搞清楚情况了,还不快滚!”
青叶如蒙大赦。
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慌忙低头退下。
……
望着青叶远去的背影。
房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愈发郁闷。
我顶你个肺啊……
别人一穿越就是皇帝皇子,可自己附身的这位呢?
窝囊废,绿帽王,人见人欺的弱智男,长安城有名的大棒槌,以后还会被砍头……
别人开局一把刀,装备全靠捡。
自己开局就是一顶绿帽子。
这狗日的穿越!
“历史的记载没错,高阳公主果然是个坑货!”
他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大脑同时在飞速运转。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运转,从现在开始,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如果想避开以后的杀局,只有两条路……”
“第一,调教高阳公主,让她收敛骄傲蛮横的性子,不要在作死的边缘徘徊。”
“第二,彻底甩掉高阳,与其划清界限,这样就算她以后谋反,和自己也不会有什么瓜葛。”
第一条……算了,划掉!
根据刚才的试探,想改变这位公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条路了!
问题是,这段婚姻可是皇帝赐婚,高阳还是大唐公主,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等等!皇帝赐婚?
房俊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
“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结束这段要命的婚姻,唯一的途径,还得落在大唐皇帝李世民身上,让他主动下旨,判一个和离!”
……
轰隆隆!!
就在这时,房俊忽然感到脚下的土地震动了起来。
“艹!发生地震了吗?!”
房俊急忙抬头四顾。
只见远方的视野尽头,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伴随着雷鸣般的震耳欲聋声,朝着这边滚滚袭来。
房俊瞳孔收缩,浑身瞬间紧绷。
“这是....骑兵!”
自从穿越到唐朝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骑兵。
不同于隔着屏幕看影视剧,只有真正站在这道铁流面前,才会真切感受到其中的压迫感。
鬓鬃迎风飞舞,碗口大的铁蹄震荡着地面,健硕的肌肉群有节奏的律动……虽然只有寥寥十数骑,却给人千军万马的气势。
“快闪开!马受惊了!”
一名骑士发现房俊立在前方,不由急的大喊。
房俊这才看清,马队的最前方,有两匹骏马齐头并进,后面,竟还拖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走!”
房俊拔腿就要跑。
刚才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了桃花林边。
只要跑进林中,惊马的冲势就会被桃林阻拦,自己就安全了。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
一阵旋风凭空卷起,吹开了马车前的垂下的锦帘……一抹窈窕的身影,映入了房俊的眼帘……
“靠!马车里还有人?!”
房俊大惊失色。
以这种力量的冲击,马车如果撞入桃林,必然会四分五裂,里面的人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他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前方。
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呼吸急促的有些窒息,肾上素飙升,一股爆炸性的情绪蔓延全身……
“我....能不能拦住它?”
房俊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疯狂的念头。
穿越以来,他不止一次的感到,这具身体简直是非人类,不止六识异于常人,力气积攒得也快要爆炸。
现在他想试试,这身体是否如想象中那么刚猛……
“小郎君!快闪开!”
骑兵们纷纷大吼。
马车冲着房俊直挺挺的撞去,这下子如果被撞上,非粉身碎骨不可。
“啊——”
惊马所在的车厢内,女人也发现了房俊,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尖叫。
嘭!!!
众目睽睽之下,房俊迎着失控的马车,侧身一让,沙钵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惊马的脖颈。
“唏溜溜!”
惊马一声惨叫,庞大的身体将另外一匹马撞倒,疼的浑身抽搐,软软的跪了下去。
马匹倒下,车子却依然带着惯性,朝着桃林撞去。
“给我停!!”
房俊大喝一声,浑身肌肉爆起,死死按住了车辕。
翻滚的烟尘中,马车带着他又前冲了好几步,终于在车厢与桃树相撞之前,停住了去势。
“吁——!”
紧随其后的骑兵们,猛地一拉缰绳,骏马纷纷人立而起,碗口大的蹄子高高扬起,继而又重重踏在了原地。
战马还未停稳。
骑士们已经滚爬下来,面色惶恐,在了马车前跪了一地。
“属下未能救驾,请公主殿下降罪!”
公....公主?
房俊惊讶的抬头。
这才发现,眼前的这架马车华丽的有些过分。
足色白银包体装潢,双马拉载,车帘的绣锦丝路华贵……在整个长安城,敢用这么大排场的,恐怕都没有多少人。
“方才,多谢壮士相救!”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车厢里传出了女子柔媚的感谢。
这声音虽然惊魂未定,却婉转妩媚,还带着一丝慵懒勾人,让人听了身子发麻。
“无妨,小事而已。”
房俊随口应付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艳遇虽然美好,可现在他的性命还和高阳绑定在一起,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并加以施行。
“等一下!”
锦帘忽然被人掀开。
一位妩媚多姿的美人,俏生生的出现在房俊的视线里。
她肌肤雪白细腻,双眸如水,红唇鲜艳,有着一张狐媚妖娆的瓜子脸,一看就很浪,是很多男人心中的理想型。
“卧槽!这也太漂亮了……”
房俊瞪大了眼睛,都看傻了。
“房家公子?真的是你?”
美人惊喜的盯着房俊,眸子中波光潋滟:“本宫还奇怪,为何这声音如此耳熟,竟真是二郎……”
房俊仿佛如梦初醒,赶忙弯腰施礼。
“微臣,见过永嘉公主。”
他现在身负驸马都尉的虚职,自称一声微臣,并不为过。
只是在行礼的同时。
房俊低垂着头,眼中光芒大盛。
就在刚才,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迅速在他的脑中形成……那就是,必须把眼前这个大美人搞到手!!
这并非见色起意,而是破局!
在历史上,这位永嘉公主,也就是后来改封号的房陵公主,因为出轨了自己的侄女婿杨豫之,被李世民判了和离……
而且,鉴于皇室丑闻,当事人并未受到处罚。
“那么,如果由我来复制这件事情呢?”
“代替原来的杨豫之,与这位豪放的唐朝公主,来一段荡气回肠的负距离接触。”
“然后惊动李世民!”
“我被勾引了,是无辜的,高阳那边也会闹,皇帝无奈,只能判我与高阳和离!”
“没错,就这么办……比起政治原因,风月之事的风险显然更低!”
打定了主意。
房俊抬起头,露出一脸的阳光灿烂。
“几日不见,公主殿下好像又变漂亮了,微臣险些都没认住来呢。”
永嘉公主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竟能说出这样的赞美之词。
而且房俊此时傲立车前。
威猛的身材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那张平素憨傻的脸,竟透着一种从容和神秘,对女人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
永嘉公主俏脸泛红,咬着红嘴唇道:“都说房二郎是长安城有名的棒槌,嘴巴何时这般甜了。”
看着永嘉公主的反应。
房俊的嘴角微微上翘,心说这位大唐公主,果然生性风流,这就好办了……
“公主殿下。”
房俊故意凑近对方,低声挑逗:“您说微臣的嘴巴甜,难道您亲自尝过?”
“二郎!你……”
永嘉公主嘤咛一声,美眸中险些溢出水来,微微喘息:
“你这厮好大的胆子,敢拿本宫开玩笑,赶紧滚进来,本宫要替房相,好好管教你一番!”
“微臣,遵命。”
房俊微微一笑,抬腿便钻进了车厢。
跪在地上的的护卫们,却长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幕,感到头皮阵阵发麻。
那可是公主鸾驾,其私密重要,不亚于女子闺房!
永嘉公主竟然邀请房俊入内....这简直太不可以思议了,要知道,这位公主可是已经招了驸马,成了亲的……
房俊这个大棒槌。
莫非也要学那三国的曹贼,喜人妇?
“一群没眼力劲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
永嘉公主的呵斥声从车厢里传出,“速速将惊马换掉,滚回公主府,别在这里碍事!”
侍卫们眼前顿时阵阵发黑。
坏了!
公主不但邀请房俊进了车厢,还要赶我们走……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个车厢,岂不是干柴遇到了烈火?
一名侍卫迟疑道:“公主殿下,还是由属下保护您吧。”
“你们?呵呵!”
永嘉公主冷笑道:“方才鸾驾失控,你们在哪里?”
“若不是房二郎舍身相救,就靠你们这些蠢货,本宫早就被惊马撞死了!”
“属下该死……”
侍卫们赶紧俯身认错。
“还不快滚!”
侍卫们二话不说,麻利的把车辕套在两匹好马上,纷纷驾马扬鞭远去。
……
车厢内。
房俊刚刚爬进来,浑身就是一僵。
只见永嘉公主正手撑着香腮,笑吟吟的斜躺在榻上。
她身上仅披着一袭薄锦,身段凸凹有致,微微敞开的衣襟之间,雪白的柔腻形成一条沟壑。
宫锦的下摆处,一双光滑紧致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盈盈一握的小巧玉足,时刻吸引着男人的眼球。
“公主殿下,你这是……”
房俊双眼赤红,只觉得嘴唇发干,嗓子发紧,肚子里有股邪火,噌的一下就涌遍了全身。
“二郎为何如此紧张?”
永嘉公主脸蛋酡红,嗔怪道:“本宫又不是野兽,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
“公主殿下说笑了。”
房俊咽了口吐沫,干笑道:“许是微臣刚才拦下马车时用力过猛,这会还没缓过劲来。”
闻言。
永嘉公主脸上露出一丝后怕,拍了拍酥胸。
“幸好二郎威猛,不然本宫恐怕真会殒命于此。”
说着,她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盯着房俊,咬着红唇道:“你救了本宫一命,想要我如何奖励你?”
她在勾引我!
不,不能这么快……
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
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吊足对方的胃口,使之对自己日思夜想,这才是一名老司机的基本素养……
“公主殿下不必客气,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房俊摆了摆手,发现榻上躺着一件乐器,笑着建议道:“殿下如果想感谢我,便给我吹箫吧。”
吹……吹箫?
永嘉公主的脸蛋腾地一下红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房俊竟然如此直截了当,上来就提出了这么大胆刺激的要求。
“你这个小冤家!”
永嘉公主心肝直颤,风情万种的白了房俊一眼。
然后款款坐起,伸出雪白的柔荑,就探向了房俊的腰间的绅带,五点豆蔻般的红甲,闪烁着一片诱人妖冶。
“等等!”
房俊一把按住了永嘉公主的小手,惊讶道:“公主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是让本宫给你吹箫?”
永嘉公主嗔怪道。
“公主殿下,您的箫不是在这里吗?”
房俊指着榻上的一支竹箫,错愕的问道。
“什么?”
永嘉公主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羞恼之色:“房二郎,你....你竟是让本宫吹这支箫?”
“不然呢?您以为要吹……呃?!”
话未说完,房俊就马上反应过来了。
他震惊的望着永嘉公主,心想不愧是大唐的豪放公主,这车速就是快,自己与之相比,简直是个科目一的小白。
“抱歉,微臣会错了意。”
房俊嘴角勾起,露出一脸坏笑。
“小冤家,居然敢消遣本宫。”
永嘉公主一脸娇嗔,春葱般的手指点了下房俊的额头。
双十年华的少妇,宛如轻熟的水蜜桃,咬一口都要满嘴流汁,却同时不失鲜美。
堪称纯欲天花板。
“不行,本宫咽不下这口气,定要罚一罚你这憨货。”
永嘉公主咬着下嘴唇,不甘的跺了跺小脚。
房俊笑道:“殿下,你想如何惩罚微臣呢?”
“二郎力拔山河,威猛彪悍,可这文采嘛……”
永嘉公主掩口轻笑,美目中露出一丝戏虐:“李泰那小子,恰好在前面举办诗会,二郎可愿陪本宫同去?”
诗会?呵呵!
这么快就享受到福利了吗?
坐拥唐诗宋词这种金手指,诗会是每一个穿越者的主场啊……房俊心中燃起了一团火。
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在大唐扬名立万!摆脱高阳公主桎梏的同时,闯出个不一样的未来!
他眼底深处闪现无限野望,脸上却假装露出为难:
“殿下,微臣是个粗人,去那劳什子诗会,只怕会被士子们耻笑。”
“二郎莫要担心。”
永嘉公主拍了拍酥胸,娇笑道:“有本宫替你撑腰,谁若敢欺负你,本宫定不饶他。”
“唉!”房俊神色挣扎,咬了咬牙道:“既然公主发话了,就算是刀山火海,微臣也在所不辞!”
永嘉公主噗嗤笑了出来。
她忽然身体前倾,贴近房俊耳边,粉嫩的舌尖舔了下唇瓣:
“二郎,专心驾车,待诗会结束,本宫专门为你牵马坠蹬,弄玉吹箫……”
与此同时。
一道纤细的身影,偷偷的潜进了草庐。
草庐内,早已人去楼去,不见了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踪影,只留下了满屋氤氲缭绕的青烟。
那女子迅速将案桌上的香炉包起。
然后将另外一鼎香炉,放在了原来的位置,随即悄悄溜了出去……
她越过身穿戎装的侍卫,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一顶轿子。
似是早已等在那里。
“奴婢,拜见贵人。”
女子快步走到轿前,恭敬的跪拜。
微风拂过,山林哗哗作响,女子头上的帷帽飘落,露出了一张白皙的面孔。
赫然是公主府女官青叶!
“事情,办的如何了?”
一道威严的男声,从轿帘后面传出。
“回贵人的话,事已办妥。”
青叶赶紧将香炉掏出,放在身前的空地上:
“迷情香药力霸道,无人可以抵制。”
“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神迷色乱,两人紧闭房门,独处了一个时辰之久……”
青叶娓娓诉说,把包括房俊乱入的插曲,事无巨细全部和盘托出。
良久之后。
男子忽然发出一声耻笑:
“呵呵呵呵....房遗爱这个窝囊废,还真是个奇葩。”
“高阳公主和辨机在屋内翻云覆雨,他居然亲自站在外面,替人家把门,还驱赶无关人士……”
青叶低着头,浑身一颤。
房俊是窝囊废?
如果在一盏茶之前,她也这么认为。
可刚才与对方短暂的交锋,让她彻底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房俊,根本不是什么废物,而是一头猛虎啊……青叶嘴唇翕动,很想大声说出这个消息。
话到嘴边,却改变了说辞。
“贵人,房俊撞破了高阳与辨机的奸情,并没有犯浑,更没有出手击杀两人……如此一来,我们如何除掉他?”
“不急。”男子淡淡说道:“咱们这位高阳公主,深受陛下宠爱,刁蛮任性,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既是如此,我们便推她一把……”
“高阳出了事,房俊也免不了一死,当然,如果能将房相也牵扯进来,便更好了。”
说到这里,男子忽然停了下来。
山林哗哗作响,一股肃杀的气氛扑面而来。
青叶脸色一变,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颤声道:“贵人……”
“你做的很好!”男子缓缓开口:“高阳公主的第一个把柄,已经到手。”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你如何保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青叶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跪倒在地。
“贵人请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走漏消息,迷情香的事情,奴婢更是会烂在肚子里!”
“你的保证,没有任何意义。”轿帘后传来男子冷漠的声音: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话音落下。
轿子后面的山林中,一道道彪悍的身影出现。
三十多名大汉,身穿胡服,手持弯刀,好像下山觅食的群狼,杀气十足的走了出来。
“这些是……突厥人!”
青叶不可思议的惊呼。
她惊恐的看着这些眼眶深邃的面孔,宛如掉进了万年冰窟,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轿中的贵人是谁,她并不知晓。
她只知道,对方权势滔天,可以为所欲为!
但就算她想破了头,也没料到,对方居然勾结了大唐的宿敌……突厥人!
“你....你不能杀我……”
青叶恐惧的大喊:“我是公主府女官!如果在长安城外被杀,会惊动整个长安!”
“你错了。”
男子冷声道:“突厥人埋伏在长安城外,意图刺杀魏王李泰,公主府女官青叶,不幸受到了牵连,被刺客杀死了……”
青叶一听,差点晕过去:“你们....竟要刺杀魏王殿下!”
“魏王身边高手如云,哪里会被轻易杀掉?”
男子叹了口气:“一切,都是为了掩盖杀你这件事……”
“到时候,世人全都被刺杀魏王所吸引,谁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公主府女官呢?”
青叶的一颗心跌入谷底。
“不…不要杀我……”
“救命!!”
她恐惧的大叫,慌不迭的站起身来,打翻了身前的香炉,踉踉跄跄的往回跑。
突厥人也不着急追赶。
为首的一人,野兽般凶残的盯着轿子,瓮声瓮气的吐出一句生硬的中原话。
“告诉你的主人,不要忘了他的承诺!”
轿帘后。
男子身影微微晃动,似是抱拳行礼。
“请,诸位赴死!”
另一边。
桃花林深处。
一场大唐诗会举办正酣。
青青碧草之上,潺潺小溪之旁,十几张古朴矮几错落,几十名文人雅士、贵族小姐围案几而坐。
场中,有丝竹演奏,歌女婉转歌喉,翩翩起舞。
众人吃着菜肴果酒,欣赏着歌舞,放声欢笑,时不时还有诗歌被朗诵出来……
……
这就是大唐诗会?
房俊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殊不知。
就在他和永嘉公主出现的刹那,热闹非凡的诗会顿时一滞,场面一片安静。
所有的人,都错愕着望着房俊二人。
片刻后,一阵哄笑爆发。
“我没看错吧?居然是房遗爱!”
“这个大棒槌,话都说不利索,跑来诗会做什么?”
“许是半路遇到了永嘉公主,人家客气一下,他还当真了,于是舔着脸尾随公主而来。”
“他难道也想作诗?他会吗?”
“会!会个棒槌,哈哈哈……”
阵阵嘲笑中。
一名美貌女子坐在众人中间,满脸羞愤。
高阳公主和房俊大吵了一架,心中烦躁,恰逢魏王李泰在附近举办诗会,所以前来散心。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遇到了房俊……
此时此刻,满场的公子小姐都在耻笑房俊,让身为妻子的高阳感到十分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高阳公主?她竟然也来了。”
房俊也看到了李漱。
随即,注意力马上转到了另外一人身上。
那是个衣着华贵的胖子,腰宽肚肥,脸上肥肉横生,端坐在诗会的正中央,一双眼睛精芒闪烁。
正是大唐皇子,魏王李泰!
“原来是二郎来了……来来来,快些入座。”
李泰见房俊到了,也愣了下,但他是东道主,不得不堆起笑脸,热情招呼。
“多谢魏王殿下。”
房俊笑着拱了拱手,和永嘉公主坐在同一张案几后。
此时歌舞已停,才子小姐们吃着果酒,时不时扫一眼房俊,鄙视之色不加掩饰。
感觉像是一群白天鹅里,混进了一头猪。
“二位,姗姗来迟,当罚酒!”
一名白衣男子冷喝一声,率先发难。
他眉似柳叶,唇红齿白,长相英俊,书生气十足,只是眉眼之间夹杂着阴翳,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正是长孙无忌家的大公子,长孙冲。
“子敬说的不错。”
李泰笑吟吟的道:“姑姑,遗爱,你们两人来晚了,当自罚吃酒,哈哈……”
姑姑?
房俊瞥了旁边的美艳少妇一眼。
这才意识到,永嘉公主是高祖李渊的第七女,与李世民同父同母,论辈分确实是李泰的姑姑。
那自己,岂不是也要叫她姑姑?
将来芙蓉帐暖,浪翻红绉,永嘉公主绿柔红小不禁风,抚着她纤腰唤一声姑姑....那场面,想想都觉得刺激……
“哼!”
长孙冲冷哼一声,打断了房俊的美好向往,“房遗爱!本公子和魏王在与你说话,你装什么傻?”
靠!长孙阴人,狂什么狂……
房俊瞥了他一眼,没理他,然后扭头对着李泰,遥遥举杯。
“魏王殿下,某来晚了,自当罚酒三杯,诸位随意!”
说着,他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按照酒场的规矩,此时旁人也应该举杯陪着,以示尊重。
然而,满场的才子小姐,包括东道主李泰在内,竟无一人举杯,反而冷眼旁观。
就连高阳公主,也端坐原地,一动未动。
整个诗会,对房俊而言,竟满满的全是恶意!
“二郎好酒量……”
永嘉公主美眸流转,适时打破了尴尬:
“本宫也认罚,只不过,本宫一介女子,不胜酒力,不如以演奏代替,可好?”
“好!”李泰大声笑道:“今日小侄的文学馆举办诗会,有姑姑亲自持乐添彩,实乃荣幸之至!”
长孙冲脸上也露出笑容。
“素闻姑姑精通音律,吾等在这桃花林中,就着美酒,赏着奏乐,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随即,众人纷纷笑着点头称善。
永嘉公主妩媚一笑,取出随身携带的洞箫,置于性感的唇边。
下一秒。
婉转悠扬的箫声响起。
永嘉公主果然乐术高超,在场的众人立刻进入了状态,纷纷听得如痴如醉。
房俊的心弦,一下子也被吸引了。
他望着远处白云下的群山,倏然想起了前世。
那时,为了显得特立独行,同龄的男生一股脑去弹吉他,唯独房俊,学了冷门中的洞箫。
开始是为了装逼泡妞,后来竟真的渐渐喜欢上了吹箫,并且拿到了市里比赛的一等奖。
他的青春,他的往事,仿佛都随着这箫声活了过来。
一杯一杯的喝酒。
房俊的思绪恍惚,陷入后世今生的漩涡中,久久不能自拔……
殊不知。
这一幕让众人更是不满了。
“房遗爱这厮,太过分了!”
“没错,面对如此优雅的箫声,他竟只知道吃酒。”
“切!浑人就是浑人,他根本不懂得欣赏。”
“今日的诗会,为何让他来参加?真是有辱斯文!”
……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高阳公主气的满脸通红,房俊的行为,让她这个大唐公主的脸都要丢尽了。
顷刻后。
永嘉公主一曲吹完。
现场立刻响起了夸赞声,众人摇头晃脑的点评刚才那首曲子。
谁都没注意。
永嘉公主刚刚吹完的那支洞箫,被房俊随手拿了起来。
此时。
他握着竹箫,恍如隔世……
宛转莺声隔水听,
又寻残梦过长亭。
已分琴箫成合曲,
哪堪离散似飘萍。
“思念…这就是思念吗?”
“家中的二老,当初第一支竹箫,就是你们给我买了,现在的你们,过的还好吗……”
房俊眼神湿润。
一首《穿越时空的思念》,顷刻越于心头。
他自然而然的将洞箫置于唇前。
下一刻。
一首婉转优美,从未在这个时代出现过的曲调,随着箫声传遍了整个诗会。
咔嚓!!
原本喧嚣热闹的现场,瞬间变得寂静。
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不可思议的望向房俊,长大了嘴巴,眼中全是震惊之色!
……
“长安城有名的房二傻,居然会吹箫?”
“而且还吹的这么好?”
“这怎么可能?!”
李泰和长孙冲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仿佛见到了母猪爬树。
永嘉公主也愣在了原地。
今日的房俊,给了她太多的惊喜,不仅如天神下凡,救了她一命,还性格大变,化身调情高手,如今更是……
“小冤家!”
“那竹箫,可是本宫刚刚用嘴吹过的!”
永嘉公主盯着房俊厚实的嘴唇,美艳的脸上一阵燥热,心里小鹿乱撞。
高阳公主更是化身雕塑。
她傻傻的看着房俊,脑子里已经一团乱麻。
自己虽然和房俊关系不好,可毕竟是知根知底的夫妻……这个粗鄙不堪的窝囊废,什么时候会吹箫了?
箫声悠悠,委婉凄美。
房俊闭着眼睛,吹着竹箫,思绪已全然融入前世之中。
他读书,工作,和所有芸芸众生一样,挣扎于社会底层……他在城市的霓虹中迷茫,在房价面前失去爱情和信仰……
愤怒、无奈、收敛、善念、坚持……
房俊嘴唇翕动,将游离而汹涌的情感,包裹着前世今生,全都化作悠远的音律,震撼人心……
良久,一曲言罢。
现场鸦雀无声。
足足半刻钟的时间,众人才缓过神来。
“嗡——”
诗会上直接炸开了锅。
“我听到了什么?房遗爱居然在吹箫!”
“这怎么可能?!”
“房俊这种粗人,连曲谱都不会看,怎么突然精通音律了?”
“老子不服!”
……
长孙冲端坐于桌几之后,脸上已是一片阴沉。
身为长孙家的嫡长子,他不仅是大唐最有权势的二代之一,还自诩为最顶尖的贵族。
贵族,玩的自然是高雅。
琴棋书画,焚香煮茶,这都是贵族专属,是区别与平民的一道鸿沟,代表着身份和地位。
可现在,房俊这二傻子却在舞乐吹箫……
这感觉,就像是他长孙冲视为珍宝的美女,被房俊压在身下,肆意玩弄享受……
真是岂有此理!
啪啪啪——
位于主座上的魏王李泰,面含笑意,抚掌高声:
“好!想不到,遗爱贤弟还精通音律,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在座的人里面,他的身份最高,身边自然少不了曲意奉承之辈,所以这么一开口,引来旁人的一片附和。
长孙冲一听,面色更加阴沉了。
“魏王殿下,此言差矣。”
他瞥了房俊一眼,不屑的说道:“方才这一曲,虽然音调婉转优美,可吹奏之人的音道,其实并不高深!”
“哦?竟是如此……”
李泰被长孙冲否定,眼底深处露出一丝不悦,脸上却笑容不变,称赞道:
“某未听出其中瑕疵,子敬却一针见血指了出来,可见,贤弟的音律之道,显然已登峰造极,佩服佩服。”
不远处。
永嘉公主却莞尔一笑,轻启朱唇道:“长孙公子,敢问,何为音道?”
长孙....公子?
长孙冲听到这称呼,脸上就是一僵。
要知道,眼前这位永嘉公主,可是他老婆长乐公主的亲姑姑,论亲切度,对方应该叫他一声大郎.
再不济,也会称一声子敬。
可“公子”这称呼……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生分。
“小侄不才,敢请姑姑教诲。”
长孙冲赶紧低头施礼。
永嘉公主金枝玉叶,深得李渊和李世民两代帝王恩宠,他长孙冲虽然狂傲,却惹不起对方。
“音律,是人创造出来的,在人曲之间,音律只是表达情绪的载体,吹奏之人才是灵魂。”
永嘉公主的美眸落在房俊身上,柔声开口:
“二郎的曲意极为饱满,直抒心意,便是普通人,也能听出其中浓郁的感情……”
“依本宫看来,这,才是真正的音道大家!”
轰——!!
众人闻言,心头巨震。
永嘉公主身份高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眼界非比寻常……现如今,她竟称房俊为大家?
这房二傻何德何能?
居然能得到永嘉公主的青睐!
“房俊他....他和姑姑是怎么回事?”
李漱脸色难看的要死。
她的亲姑姑永嘉公主,看房俊的眼神,竟然含情脉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不可能!”
“姑姑眼高于顶,怎么会对房俊这个窝囊废感兴趣?”
“可她为何,是那副含春欲迎的姿态……”
高阳公主脸上阴晴不定,望着同坐一桌的房俊和姑姑,心里居然生起一种浓浓的嫉妒。
“呵呵呵呵呵……”
一片沉寂中,房俊忽然发出一阵笑声。
迎着所有才子小姐们疑惑的目光,他缓缓的抬起头,春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神清明而锋利。
“房俊,你因何发笑!”
长孙冲被永嘉公主怼的一肚子气,正好没处发泄,指着房俊,就是一声怒吼。
“我当然是在笑你了……”
房俊看着长孙冲,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
方才那一曲,诉尽了他对前世的思念……
可往事如烟,既然来到了这盛世大唐,便要活出个精彩!
在历史记载中,长孙无忌可是房玄龄的政敌,几年之后,更是借着高阳公主反叛,将原主房遗爱杀死!
现在,就先和他儿子长孙冲算算这笔账……
“房遗爱!你大胆!”
长孙冲指着房俊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嗤笑本少,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我,笑你是,井底之蛙,听清楚了吗?”
房俊一字一顿的说道。
“混账!”
长孙冲火冒三丈,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房俊!你别以为吹了一首曲子,就真觉得自己是凤凰了!”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
“脑子里缺根弦的棒槌,长安城人人皆知的二傻子,居然还学别人舞乐弄箫,你配吗?!”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大家都是长安城的二代目,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房遗爱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当众撕破脸吧?
嘈杂声中。
李泰依然笑吟吟的端坐于主座,眼神却带着一丝冷意。
他是本次诗会的东道主,长孙冲这样的作为,明显是不给他面子,没把他这个魏王放在眼里。
“欺人太甚!”
永嘉公主冷哼一声,直了直纤腰,正要开口,却被房俊一把拉住。
“二郎,你……”
永嘉公主脸色一红。
房俊的大手盖在她娇嫩的胳膊上,那股滚烫的男子气息,烧的她心脏乱跳。
“公主殿下,稍安勿躁。”
房俊微微歪头,邪魅一笑:“看微臣将那跳梁小丑,杀他个片甲不留……”
永嘉公主心尖一颤,轻轻点了点头。
不远处。
高阳公主双眼喷火。
刚才房俊和永嘉公主的小动作,暧昧而默契,全被她看在了眼里,让她心生妒忌。
就好像自己不要的玩具,被别人捡走了一样。
这一边。
房俊安抚了永嘉公主,将目光转向了长孙冲,朗声道:
“长孙公子,你说某不配吹箫,难道你很懂?”
长孙冲冷冷一笑:“本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然是懂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房俊嘴角上翘,笑着开口道:“长孙冲,你可敢与我比一比音律?”
话音落下。
周围的人愣了下,随即爆发出阵阵哄笑。
房俊刚才那一曲,虽然让人眼前一亮,可长孙冲是什么人?那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子。
房俊找他比试,简直是自取其辱。
“你这厮,还真是个棒槌……”
长孙冲鄙视的看了房俊一眼,“既然你这么不知趣,本公子今日便让你明白,音律,不是你这等粗鄙之人可以触碰的!”
“好!即使比试,便要有彩头……”
房俊淡淡说道:“诗会上的所有才子佳人作证,谁要是输了,谁就跪下来磕头,喊对方三声爷爷。”
嗡——
房俊的话,石破天惊。
人们冷吸一口冷气,眼中纷纷露出兴奋的光芒。
刚才长孙冲羞辱房俊,就已经让人感到吃惊,现在房俊这家伙更绝,直接抛出了送命题。
跪下来,喊对方爷爷……
这局谁要是输了,就不是丢脸的事了。
世族大家,最看中的是什么?是名望,是比命还重的名望....这个赌注,已经涉及到家族兴衰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
长孙冲狠狠的盯着房俊,心中一阵狂喜。
当今皇帝李世民即位以来,皇后长孙氏,深以盈满为诫,一直阻拦皇帝重用她的亲哥哥,长孙无忌。
两年前,长孙皇后病逝,再也无人压制后者。
可利益是固定的,如果想要获取更多的权利,宰辅房玄龄,就成了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假如现在能打击房家的声望,这对于长孙家来讲,可是大功一件!
“房遗爱,本公子便依了你。”
长孙冲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的取了一支竹箫,置于嘴边,深吸一口气,便开始了吹奏。
悠悠箫声响起。
永嘉公主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长孙冲果然是音律高手,曲声一响,便能听出,他对音道一途,有着极高的造诣。
然而,下一刻。
房俊这边,箫声紧跟着响了起来。
又是一首,从未在这个时代出现过的曲调,如同水银乍泄般,从箫孔中飘出。
刹那间。
众人头皮阵阵发麻。
“这....这是什么曲子?”
“古往今来,洞箫之声都是凄婉怨艾,悲天悯人啊。”
“为何这箫声却如此恢洒写意?!”
“让人听了以后,仿佛心中生出无限豪情,恨不得仗剑走天涯!”
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所谓曲通人意。
吹曲之人的所思所想,往往会不自觉的,通过曲意表达出来。
恰如现在的房俊。
他眯着眼睛,心中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这首笑傲江湖,宛如君临天下一般,一扫初唐的靡靡之声,与唐人向往的金戈铁马一道。
化作晨钟暮鼓,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
另一边。
长孙冲早已停了下来。
他手握竹箫,呆呆的望着房俊,只感到心里一阵凉凉。
……箫,居然还能这么玩?
这一改往日的婉转细腻,不似寻常曲调的天籁之音,简直可以开宗立派了啊!
高阳公主李漱,也呆立在了原地。
“房俊,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道之前的那些粗鄙,都是他装出来的?”
“他明明知道,本宫喜欢才华横溢的男子,却偏偏装作目不识丁的白痴,到底是为什么?”
正想着。
坐在房俊旁边的永嘉公主,忽然起身,从旁边取来一张古琴。
她风情万种的瞟了一眼房俊,然后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搭在了古琴的琴弦之上。
“姑姑她……”
“她竟要与房俊,琴箫合奏!”
高阳公主酥胸起伏,一股从未有过的嫉妒,瞬间蔓延了全身。
然而。
事情并不能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下一刻。
一道悠扬的琴声,欢快的跳了出来,与箫声交相辉映,就像是两个深情的情侣,互诉相思,缠缠绵绵。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胸腹中那一腔热血,也跟着一起燃了起来,凭空生出无限豪气,恨不得持剑长歌。
高阳公主看着这一幕,心里更加愤怒了。
“不行!房俊是本宫的驸马!”
“本宫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女子,公然以琴箫相会!”
想到这里。
李漱缓缓站起身,一步便踏了出去……
另一边。
房俊手持洞箫,吹的正欢。
一首笑傲江湖,太符合初唐的气质了,此时开国的彪悍之风犹在,祖辈留在唐人身上的血,依然滚烫,正好与这一曲相贴合。
奏乐一响。
现场直接易燃易爆炸。
....没办法,挂逼就是这么嚣张。
没一会儿。
永嘉公主竟然加入进来了。
她虽然不会笑傲江湖曲谱,却对音乐有着高超的掌控,可以随着房俊的曲调伴奏……这曲子,本就是琴箫合奏啊!
这一记助攻,堪称完美。
然而,令房俊没想到的是,高阳公主居然也下场了……
“卧槽!”
“这特么什么节奏?”
“高阳公主怎么也上了?她要来砸场子吗!”
房俊一哆嗦,差点吹走音。
只见高阳公主一身胡服,头发在脑后束起马尾,手持一柄长剑,缓缓走到了场中。
晚霞落在她绝美的脸蛋上,就像是镀了一层金,显得无比圣洁和美丽,春风吹动她飘起的长发,也掀起了她的长摆……
嘶……
房俊倒吸一口冷气。
他忽然发现,高阳公主竟然是个长腿妹子。
那双腿虽然穿着胡服,可依然能看出修长和紧致,而且她的手腕过档,配上高挑的身材,绝对是超模级别。
这双美腿,如果架在肩上,那该是何等滋味啊……
房俊的视线缓缓上移,在高阳公主的胸前停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瞬间破灭。
“果然,老天是公平的。”
“他给你开了一扇门,必然会关闭一扇窗。”
呛——!!
一道拔剑声响彻天地。
高阳公主迈动修长美腿,手中的宝剑舞了个剑花,随着琴箫之声,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团旋风。
众人猛地一惊,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大唐,剑舞!
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宫廷剑舞。
剑舞文化,始于春秋,盛于唐朝……而唐朝,在中国的众多朝代中,是最特别的那个。
此时政治开明,经济发展,帝国版图扩大。
尤其是贞观年间,文臣武将济济一堂,那一个个明耀千古的名字,宛如漫山的野花,肆意盛开。
最顶尖的二十四人,画像被悬挂于凌烟阁之内。
剑,是一种精神,一种文化。
这盛唐气象,便造就了剑舞最为巅峰的时期。
如今,高阳公主下场就是王炸,直接发动宫廷剑舞,怎能不令人心潮澎湃?
“该死!怎么会这样?”
“高阳与房俊不和,长安城尽人皆知,她怎会亲自下场,配合房俊的琴箫合奏?”
长孙冲心中生出无限忿恨,气的脸都绿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
一曲终了。
琴箫之声还缭绕于空气中,高阳公主缓缓收剑。
宫廷剑舞,要求舞者技艺精湛,在艺术水准上为舞者之最,对体力消耗极大。
李漱胸脯起伏,微微喘息。
她冷冷的看着房俊一眼,扬起雪白的下巴,就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径直走回到座位上。
靠!这是什么眼神?腿长了不起吗……房俊嘴角抽了抽,心中疯狂吐槽。
“好!!”
魏王李泰拍手叫好,激动的说道:“本王没想到,遗爱居然真的精通音律,这曲子……足以开山立派啊!”
“还有姑姑和十七妹,你们一个以琴声合奏,一个以剑舞配合,我等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称善。
尤其是之前看不起房俊的人,此刻全都对他刮目相看。
一片称赞声中。
房俊看向了沉默的长孙冲,玩味的说道:“长孙公子,之前的赌约,你是不是该兑现了?”
咔嚓!
现场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家全都看着长孙冲,想看看这位之前还很豪横的才子,接下来是否真的会跪下来,喊房俊三声爷爷。
被房俊要求兑现赌注。
长孙冲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咬着牙嘶吼:“房二!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房俊淡淡说道:“正所谓愿赌服输,长孙冲,你不会想耍赖吧?”
“我……”
长孙冲忽然眼珠一转,拧着脖子说道:
“本公子岂会耍赖?只不过,既然对赌,自然要三局两胜才算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说好的比一场,却又扯出来三局两胜,这岂是君子所为!
大家复杂的望着长孙冲,对方那丰俊如玉的完美形象,在心里轰然坍塌。
再看房俊,却面不改色。
这气场,这风度,长孙冲与之相比,显然不在一个层次上啊……
此时。
房俊望着长孙冲,笑眯眯的说:“接下来这第二局,长孙公子想比什么?”
“魏王举办的乃是诗会,自然要比作诗!”长孙冲冷笑一声,傲然说道:
“刚才高阳一番剑舞,我们便以此为题,作诗一首,以争高下!”
“某就不信了,你还能诗乐双绝?”
“房遗爱,你敢不敢接!”
比作诗……
敢不敢接……
长孙冲嚣张的宣战,宛如一道惊雷,在这春日中响起,余音久久不能散去。
众人望着房俊,目光露出怜悯和惋惜。
在诗会这样的高端派对中,歌舞只能算配角,诗词才是王道,要不然,怎么叫诗会呢?
房俊的箫曲,可谓惊艳。
可如果比作诗....那可就悬了,因为,诗词属于另外一个全新的领域,而且要求极高,难度极大……
这一局,房俊恐怕是完了!
“呵呵呵呵……”
令人没想到的是,面对如此难题,房俊不仅没有紧张,反而浑身放松了下来,发出一阵笑声。
“既然长孙公子想玩一玩,那就如你所愿!”
房俊玩味的看着长孙冲,说道:“只不过,这局你要是输了,可不能再耍赖了。”
“哼!狂妄!”
长孙冲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房遗爱,这一局,某便让你先来,免得别人说本公子胜之不武。”
前几日,他心血来潮,在家做了首咏剑诗,而且成色不错。
这时故意让房俊先作诗,一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二是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大度。
唉~既然你让我打第一杆,那你就没有上场的机会了……房俊暗自摇了摇头。
然后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一声:“酒来!”
这一声,震得众人一个激灵。
静立在旁边的魏王府侍女们,这才反应过来,正要上前。
不料,永嘉公主却拿起了酒壶。
“二郎,本宫替你斟酒!”
她深情款款的说了一句,然后缓缓靠近房俊,低眉顺眼的伺候房俊倒酒。
两人近在咫尺。
房俊望着眼前的美艳少妇,闻着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顿时感到浑身燥热,呼吸急促。
“公主殿下,不必如此麻烦。”
房俊一把拿过酒壶,哈哈大笑:“我辈大唐儿郎,自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说罢,一仰脖子。
竟是酒杯都不用,嘴对着酒壶,直接狂饮美酒。
夕阳西下,红色的霞光照在他魁梧的身材上,清冽的酒水顺着唇边肆意流淌,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这一幕。
永嘉公主都看呆了。
美艳的脸上尽带痴迷之色,那双含着春情的妩媚桃花眸,此时已是一片迷离。
砰!
房俊将酒壶重重的放在桌几上。
然后抬起头,望着前方娇美的高阳公主,眼睛不由自由的眯了起来。
以剑舞为题作诗……
脑子里这么多首诗,用哪个才合适呢?
“哈哈哈!憋不出来吧?”
长孙冲见状,一下子笑了出来:“房遗爱,本公子奉劝你,还是乖乖的认输吧,就凭你这棒槌,还想作诗……”
话未说完。
房俊已经长身而起,放声高歌。
“贵逼人来不自由,”
“龙骧凤翥势难收。”
“满堂花醉三千客,”
“一剑霜寒十四州!”
……
寂静。
无比的寂静。
本来还热闹非凡的诗会,此时却没有一丝声音。
人们震惊的望着房俊,心中仿佛被一道雷电劈中,无以复加的震撼,瞬间充溢了四肢百骸。
“天地间....竟还有如此诗句!”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满堂的花香,熏醉了无数宾客,一把利剑,仿佛可以冲出长安,横扫了天下十四州!”
“这是何等恢弘,何等豪迈!”
嘭!
魏王李泰,猛地从原地站了起来,肥胖的身躯,直接掀翻了身前的桌几。
他却犹不自知,双目赤红的低吼:
“房二郎,真乃大才也!”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所有的皇子中,李泰的文学造诣最高,所以最能体会到这诗的含金量。
现如今,大唐初立,不过二十余载!
垄断诗词圈的,大多是从陈朝和隋朝遗留下来的旧臣,或者是功成名就的元勋……
这些高贵的士族,哪里体会过人间疾苦?
于是,“唐兴,诗人承陈隋风流,淫靡相矜。”
整个初唐的文学圈,都弥漫着一股绮靡诗风,流传来下的诗也大多轻浮无力。
此时。
房俊的这首咏剑诗,横空出世!
无异于开天辟地,一扫靡靡之音,为盛世大唐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二郎他....竟还会作诗?”
永嘉公主痴痴的望着房俊,目光盈盈,红唇翕动,丰腴的娇躯都在微微颤抖。
不远处。
高阳公主小嘴微张,显得有些蠢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剑,不禁感到一阵羞赧,房俊也太真是了,居然说本宫一剑霜寒十四州……
人家的剑,哪有那么夸张……
邻桌的长孙冲。
面色却是一片苍白。
他满脸震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房二傻子,竟然真的吟出了一首诗,而且这诗的水平之高,意境之远,简直超乎想象!
“长孙公子……”
房俊打破了现场的寂静,笑道:“我的诗,已经作完了,下面该你了,请吧!”
说着,他笑眯眯的对长孙冲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时间。
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长孙冲。
“这个…本公子……”
长孙冲脸色更白了,一时间变得口吃起来。
有房俊明珠在前,他那首事先准备好的咏剑诗,简直就是一坨屎,拿出来只会遭到羞辱。
“我知道了!长孙公子,你肯定是看不上我这首诗!”
房俊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摇头道:“罢了罢了,我就再作一首,请在座的各位品鉴……”
说着。
他又是一拍桌子,大吼一声:“酒来!!”
还有?!
众人的灵魂皆是一振,双眼冒出强烈的火光,炙热的望着房俊,一脸的渴望之色。
永嘉公主赶紧抱来一罐酒坛。
她吃力的搬起酒坛,正要往酒瓶里倒,房俊一伸大手,直接从她怀里取走。
“嘤——”
房俊的手背,不经意碰到了那团柔软腻,惹得永嘉公主娇哼一声,身子一软,险些化作一滩春水。
搭讪教科书第二步:
在不引起对方反感的前提下,闯进对方半米范围内,并适当的做出肢体接触……
房俊默念口诀,抱起酒坛。
“咕咚咕咚……”
这一口气,龙吸虎吞了半坛下去。
嘭!
酒坛放下。
他的眼中,已经有了些醉意,举手投足之间,却更见豪迈,狂傲的嗓音也随之响起。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诗会再次陷入沉寂。
人们的眼中,仿佛出现了一名女侠,她系着胡缨,手中的锋刃像霜雪一样明亮。
下一刻,她即将骑白马,配银鞍,像流星一样飞驰。
她剑术高超,无人能敌,事后却云淡风轻,将名讳深藏,轻拂衣袖而去……
寥寥几句诗。
一个侠客的形象跃然清晰!
此时此刻,剑,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兵器,而是一种精神,潇洒豪迈的侠义精神……
这简直太震撼了!
咏剑诗,居然还能这么玩?
足足半盏茶的时间。
轰!!
仿佛惊天一个霹雳,现场直接炸开了锅。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哈哈哈哈……”
“想不到,某有生之年,竟能听到如此惊才艳艳的诗句,痛快!真是痛快!”
“没错!唯有我大唐的千古风流,才能配得上这绝世之句!”
“好一个深藏功与名,好一个房遗爱!”
“当浮一大白!”
……
整个诗会都陷入了疯癫。
这些平素温文尔雅的才子小姐们,此刻竟丝毫不顾形象,全都红着眼睛,大声宣泄着自己内心的兴奋。
一片混乱中。
永嘉公主静静的坐在原地,一双妙目痴望着房俊,美艳的脸上一片痴迷,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混蛋!本宫又不是侠客,房俊他....他怎可如此说我?”
高阳公主李漱,激动的小脸通红。
她贝齿轻咬着红艳艳的下嘴唇,复杂的注视着前方的房俊,又是惊喜,又是恼怒。
嘈杂渐歇。
房俊抬起头,笑道:“长孙公子,这首诗,可否能入你的法眼?”
闻言。
长孙冲面色苍白如纸,浑身直冒冷汗。
开玩笑,这种千古绝句,你居然问能不能入我的眼……我又不是诗仙,有什么资格评价这样的诗句?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啊!
“你不说话,我就当可以了啊……”
房俊斜躺着身子,醉眼朦胧的笑道:“长孙冲,现在轮到你作诗了!”
“三局两胜,这局你要是输了,可别忘了,跪下来喊我三声爷爷!”
“你你你……”
长孙冲惊怒的指着房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身子晃了晃。
下一刻。
噗通!
长孙冲一翻白眼,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看着这一幕。
众人全都呆滞了。
名震长安的长孙公子,居然被气的晕了过去....其原因,竟然是在最擅长的诗乐上,输给了别人……
而对方,赫然是以痴傻闻名的,大棒槌房遗爱……
乱了,这个世界全都乱了。
就在此时。
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叫。
“有刺客!!”
“全体结阵!保护魏王殿下!”
轰——
所有的人心头巨震。
房俊霍然抬头,朝前方极目远眺。
只见远处的高岗上,一个又一个彪悍的身影,手持弯刀,在如血的残阳下,跃然出现在山脊之上。
“噗!”
“呲!”
他们手起刀落,迅速杀死了最边缘的哨兵,然后飞快的朝这边扑来。
“天呐!有刺客!”
“护驾!”
“快来人护驾!”
诗会上的才子佳人们,顿时乱作一团。
慌乱之中,矮几被踢翻,佳肴瓜果洒的满地都是,不时有千金小姐惊恐尖叫。
所有的人,都朝着魏王李泰靠拢。
与此同时。
魏王府的侍卫们,立刻分作两拨。
大部分侍卫回撤收缩,将李泰等人团团护住,剩余的主动出击,朝刺客们反杀而去。
“二郎,我们也过去吧!”
永嘉公主一把拉住房俊,催促他一起向大部队汇合。
房俊正要迈步。
然而下一刻,他的脚步就像钉在了原地,望着远方,瞳孔微缩。
一道纤细的身影,踉跄的出现在视线中。
“公主府女官青叶?”
“她怎么会在哪里?!”
还没等房俊反应过来。
青叶的身后,刺客们已经飞速的接近。
他们身形矫健,奔跑跳跃之间,手中的弯刀,在夕阳下闪烁了刺眼的寒光。
这是....要杀人了?!
房俊脸色微白。
他看着眼前眼前残暴的画面,感到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稀薄,浑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禁锢。
情急之下,房俊下意识的四处张望。
发现魏王等人已撤到了远处,只有永嘉公主还待在自己身旁。
“二郎!快走啊……”
永嘉公主急的跺了跺小脚。
提着长裙,拽着房俊就跑,身边的男人救了她一命,让她下意识的与房俊共进退。
就在这时。
青叶已经奔跑到了近前。
“驸马!救命啊……”
她满脸惊恐,面色苍白,罗裙上沾满了泥土,呼吸沉重,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她拼命逃离那个魔鬼。
怀着一丝希望,跑向魏王李泰的诗会,因为能打败突厥人的,只能是大唐的兵甲。
可她万万没想到。
首先撞见的,不是魏王府的侍卫,而是自己曾经陷害的目标,驸马爷房俊……
电光石火间。
青叶感到一丝讽刺!
然而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活命,于是再次大声疾呼:
“驸马爷!求您救救奴婢……”
然而她还没喊完,就见房俊直接打断。
“救你麻痹!”
“老子又不是圣母!”
房俊大吼一声,拉住永嘉公主的小手,掉头就跑。
青叶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就在此时。
一道尖锐的啸叫声,忽然在远方响起。
嗖——!!
房俊下意识的转头望去,不禁瞳孔剧烈收缩。
一枚箭矢。
宛如流星赶月般朝他们射来!
长安城,两仪殿。
大唐皇帝李世民,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一双眼眸如同深渊大海,俯视着座下群臣。
巍峨的大殿内。
十几名文臣武将,身着紫袍,腰束金玉带,悬挂十三銙,束手立于下首,威风凛凛。
啪!
李世民将一封密折,随手扔在了御案之上。
“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
大唐皇帝缓缓露出微笑:“长安城外才气冲天,探子们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飞鸽传书。”
“诸位卿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话音落下。
原本肃穆的气氛为之一松。
大殿内一片哗然。
才气冲天?圣人竟然用上了这个词?
立刻有人上前一步说道:“臣听闻,今日魏王殿下在郊外举办诗会,可是有名篇诞生?”
“没错。”李世民抚须笑道:“汝可知,是谁作出的?”
“臣斗胆猜测,定是长孙家的大公子,长孙冲。”
“呵呵,尔等猜错了……”
李世民摇了摇,双眸扫视下方:“作诗之人,乃是朕的驸马,房家二郎,房遗爱!”
什么!?
房遗爱....作诗?
太极殿内的众臣目瞪口呆。
他们委实难以相信,房俊和作诗,这两个词还能联系在一起。
“哈哈哈哈……”
一名狂暴的中年壮汉率先大笑。
敢在大殿上君前失仪,除了卢国公程咬金,还能有谁?
“圣上,你在说笑吧?”
他扯着大嗓门嚷道:“这长安城中,谁不知道房遗爱那小子脑子缺根弦,他怎么可能会作诗?”
话音落下。
身后的大唐兵痞哄堂大笑。
嚣张的姿态,无法无天,简直把肃穆的两仪殿当成了菜市场。
“这帮天杀的家伙!”
“房俊可是朕亲自挑选的驸马,他们就这么当着朕的面嘲笑房俊,气煞老夫也!”
李世民面容微微抽搐。
可他必须维持圣明君主的人设,不可以轻易动怒,于是目光流转,朝旁边一人看去。
人群中。
一名紫袍文士须发皆张。
正是大唐尚书左仆射兼司空,房遗爱的老爹,梁国公房玄龄。
“程知节!休要放肆!”
房玄龄一提袍子走了出来,指着老程怒道:“我房家再如何不济,还有大郎遗直博议多闻!”
“倒是你卢家,生出六个憨货,无一名当打之人,有何颜面嘲笑我家二郎!”
“呔!那老房,你说谁是憨货?!”
“某说你家那六头是憨货!怎地?”
“呜呀呀呀!气煞老夫也,房老匹夫找死!”
……
“够了!”
李世民一声喝斥,打断了两人。
他眉如玄剑,目露精光,烛光照在他的身上,金黄色的龙袍霸气凛然,如同神明一样,睥睨一切。
一下子震住了全场。
程咬金和房玄龄对视一眼,不忿的闭上了嘴巴。
“知节,你果真不信,房俊能作诗?”
李世民望着程咬金,淡淡开口:“要不要和朕打个赌?若是房俊真能的出来,你又该当如何?”
“赌便赌!”程咬金斩钉截铁的嚷道:“要是房遗爱那小子能编出一句诗文,我老程把脑袋拧下来!”
“不过是小赌而已,知节何必发此毒誓。”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不如这样,若是你输了,便来为朕守夜,如何?”
“哈哈哈!好!”
程咬金得意的大笑,仿佛已经胜劵在握,反问道:“要是陛下输了,又该如何?”
李世民平淡的吐出几个字:“朕若是输了,便为程卿牵马坠蹬,绕长安城一周……”
话音落下。
众臣目瞪口呆。
房玄龄更是大惊失色,急声道:“圣上不可!”
他赶忙上前一步,低头拱手:“陛下贵为我大唐天子,怎可为臣子牵马坠蹬?”
“此事万万不可,望陛下收回成命!”
这事不由他不急。
自家儿子有几两墨水,他还能不知道?
李世民要是真为程老匹夫牵马坠蹬,史书该如何记载....而位于事件中心的房二郎,岂不是遗臭万年?
“哎?老房,你这是作甚?”
程咬金瞪着牛眼,不满道:“小赌怡情,圣上甘愿与我比斗,跟你有什么关系?”
“闭嘴!”
房玄龄目视程咬金,怒道:“你这老货!唆使陛下与你打赌,简直丧心病狂!”
“若是陛下真为你牵马,老夫便与你拼了!”
眼瞅着两人又要干起来。
李世民手抚额头,太阳穴突突直跳。
再看大殿内的众将,不仅无人劝阻,反而一个个看的津津有味,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如果房俊在这里,必然会大吃一惊。
贞观时代的臣子,可不像后来的满清,动辄跪地磕头,奴性十足,而是人人一身傲骨,敢于和皇帝打趣。
这,便是大唐的国士风流!
“好了好了,莫要吵了。”
李世民无奈的摆摆手,看着友军叹息道:“玄龄,你就这么不相信朕会赢?”
房玄龄都快疯了,急忙道:“不是臣不相信陛下,而是…而是……”
“而是不相信房俊,对吗?”李世民语重心长道:
“房卿,俊儿是你的儿子,也是朕亲自选定的驸马,朕相信他!”
陛下,我都不相信他,你竟相信他....房玄龄心中一阵感动,嘴唇颤抖了几下,再也说不出话。
“哈哈哈哈……”
程妖精又是一阵大笑,捧腹道:“圣上,速速将房遗爱宣入宫中,试一试这小子的成色的吧!”
“我老程都迫不及待了,哈哈哈……”
“不必如此麻烦了……”
李世民扬了扬手中的密折,笑道:“知节,今日诗会的整个过程全在于此,你一看便知!”
程咬金面色一僵,暗道不好。
他可是天策府旧将,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亲眼见证了后者如彗星般撅起,太了解这位大唐皇帝的手段了。
如果不是万分肯定,他怎么会打这个赌?
难道说....房俊真会作诗?!
“哈哈哈哈……”
程咬金以大笑掩饰心虚,粗着嗓门道:“我老程虽是粗人,但也知晓为臣之道,圣上的密奏机密重大,我老程可不看!”
“你这老货!还知道为臣之道?”
李世民笑骂了一句,说道:“莫要废话了,还是先自己看看密折吧。”
程咬金硬着头皮接过密折,不信邪的嚷嚷着:“看便看!我老程就不信了,房俊这小子还能作出什么惊天……”
忽然。
他粗犷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双牛眼震惊的望着密折,仿佛看见了神迹一样,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见他这副模样。
众臣顿时被勾起了兴趣。
那密折上写的什么?这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为何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嗨!程黑子!”
一名黑脸大汉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瓮声瓮气的问道:“快给俺说说,那上面写的什么?”
正是尉迟敬德。
他豹眼环须,一脸凶相,此时探头探脑的样子,像极了一头人立而起的黑熊。
“这....这是房遗爱写的诗?!”
程咬金指节用力,双眼泛起一片血红,说话的时候杀气十足。
旁边的房玄龄,心里咯噔一下。
心想完了!
二郎这逆子,莫不是写了大不敬的话?惹得程老匹夫起了杀心?
“快给老夫看看!”
房玄龄情急之下,上前夺过密折,急匆匆的看起来。
下一刻。
这位大唐首辅直接石化……
“让俺也看看!”
尉迟敬德再也憋不住了,大手一抓,将密折夺将过来,还没看几行,就发出一声怪叫……
一名大唐文臣之首,两名大唐顶级悍将。
自从见了那密折之后,竟然一个两个全都像是疯了一样,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涵养。
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众臣心里就跟猫抓似得,好奇心爆棚,直接一哄而上……密折上内容随之公开。
轰——
整个两仪殿直接炸开了锅。
一群国公大臣手握薄薄的纸张,全都激动的满脸通红,宛如喝醉了酒一般,大声宣泄着自己内心的兴奋。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好诗!好诗啊!”
“想不到我大唐,还有人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还有这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简直是神作啊!”
“这诗杀气十足,荡气回肠,让老夫又想起了与陛下一起征战沙场的日子,痛快!痛快啊!”
“呜呀呀呀!房遗爱这小子豪气冲天,有我老程当年的风采,哇哈哈哈哈……”
惊叹声与怪叫声彼此起伏。
要知道,这里可是两仪殿,朝政议事之所在。
每天早晨,大唐文武百官都会齐聚于此,共商国家大事,何等的庄严肃穆。
可如今,竟乱糟糟的像是菜市场一样……
换做平时,言官们早就摩拳擦掌,参他们一个不敬之罪了....可现在,这帮大唐喷子们,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不仅如此。
喷中的王者,魏征,此时竟状若疯癫,手舞足蹈,嘴里的喊声洪亮,比程咬金都高一个八度……
“呵呵!”
李世民高高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大臣们失态的模样,嘴角不由微微上勾。
他刚才看到密折的时候,也是这幅模样。
现在他心平气和,灵台空明,故意抛出来,就是想看看众臣的失态.
而他自己则稳坐钓鱼台,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便是皇帝的乐趣。
“陛下!这....这诗真是犬子所作?会不会搞错了?”
房玄龄从人群中钻出来,一张脸惊疑不定,再次向李世民发出求证。
“房卿,朕可以向你保证,此消息千真万确!”
李世民笑眯眯的回答。
“啊这……”
房玄龄现在脑子还在发懵。
就像自家孩子考试连及格都达不到,现在忽然有人拿着通知书跑来说,恭喜啊,你儿子考上清华啦……
怎么想,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陛下!”
程咬金忽然在台下叫道:“房二郎作出此诗,乃我大唐之幸,理应美酒庆祝一番!”
此话一出。
大唐兵痞们群起响应。
“没错!”
“就着美酒品尝诗词,岂不痛快!”
“吾等也是懂得欣赏的!”
“圣人,快些把珍藏的三勒浆拿出来吧!”
……
唐人好诗,也好酒。
一片喧嚣中,文官们不但没有反对,反而觉得理所当然,频频点头。
“哼!朕就知道,你们惦记着朕的美酒。”
李世民笑骂了一句,朗声吩咐道:“来人,摆上桌椅酒席,朕要和诸位卿家同乐!”
……
与此同时。
长安郊外。
一枚离弦之箭呼啸而至。
这啸声在空中仅用了极短时间,顷刻间就来到了近前。
房俊的头皮顿时炸裂!
死死盯着那枚箭矢,浑身的汗毛竖起,瞬间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电光石火间。
那箭矢已到眼前,“噗”的一声,消失在青叶的体内。
房俊的瞳孔猛地一缩。
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对方的目标是……女官青叶!
箭矢直接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饱满的胸前,一截箭尖透体而出,鲜血迅速扩散,在衣衫上勾勒出一团刺眼的红色……
青叶低头,看了一眼伤口。
“驸马……”
她惊恐的抬头,踉跄了几步,噗通一声扑倒在房俊身上。
房俊下意识的扶住。
只感到手中滑腻腻的粘湿。
他抽出手掌一看,满手鲜血....房俊的脑袋嗡的一声混乱,感到呼吸都产生了困难。
“驸马,救我……”
青叶死死的抓住房俊哀求。
“呲啦——”
房俊野蛮的撕开青叶的前襟,雪白的丰满瞬间映入眼帘。
望着那不断渗出的血水。
房俊满脸的沉重,咬牙说道:“箭头直穿心脏,一击致命,你....活不了了!”
“我就知道……”
“不会放过我的……”
短短的时间,青叶已经气若游丝。
房俊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急声问:“他们不会放过你?他们是谁?!”
“驸马,你拿着!”
青叶抓起自己的裙摆,死死塞进房俊手中,用尽力气嘶吼:“杀我的人…他们,他们要害你……”
话未说完。
青叶瞳孔扩散,浑身松软,胳膊无力的垂了下去。
房俊抱着她柔软的身子,望着她死不瞑目的眼睛,脑袋像是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一片空白。
死亡……
这就是死亡吗……
一条人命,就这么轻易的没了?
房俊浑身发冷。
他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法制健全的现代社会了,而是人命如草芥的古代。
“等等!”
“这小妞刚才把裙子给我,又是几个意思?”
“难道要留作纪念?让我以后想她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这不可能啊,我们又不熟……”
房俊眼皮子直跳。
随手扒拉了几下罗裙,发现下摆处沾着一大块香灰。
他凑近了一闻。
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流入鼻中,甜腻中带着魅惑,让人闻了头脑发晕,气血膨胀……
“嘶——”
房俊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不久前,他去寻找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推开那扇草庐的房门,闻到的就是这样一股气味!
青叶的裙子上,为何会沾着草庐内的香灰?
她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还没等他多想。
身后忽然传来娇弱的惊呼。
“二郎!救我……”
房俊猛然扭头,不禁又惊又怒。
只见旁边几步远处,永嘉公主跌倒在地上,一名刺客高举弯刀,朝着她狠狠的劈下。
“艹!”
房俊暗骂一声。
情急之下,他飞快的撕下青叶的裙摆,揣进怀里,然后纵身朝那名刺客扑了过去。
他的身体高高跃起。
高大健硕的身形,狠狠的撞在了刺客身上。
“咔嚓——”
一声脆响。
房俊的影子,出现在暴起的烟尘之中。
他低头半跪,脚下的刺客趴在地上,已经七窍流血,没有了一丝气息。
“二郎……”
永嘉公主都看傻了。
刚才面对刺客锋利的弯刀,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房俊神兵天降,一个照面就解决了对方。
“你怎么还没走?!”
房俊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气急败坏的训斥。
“人家担心你嘛……”
永嘉公主说话带着哭腔,一双大眼睛,似嗔似怨的看着房俊,眼眶含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房俊顿时语塞。
这就哭了?
轻熟的少妇,应该承受力很强啊?你这样的话,让我以后怎么下得去手……
“嗷呜——!”
一声长啸,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似是一名刺客头领,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立刻通过啸声,分出五人包抄房俊。
自己则带着剩余刺客,朝李泰方向发起自杀式冲锋!
不远处。
魏王李泰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
当今皇帝李世民,对永嘉这个妹妹极为宠爱,如果知道她在自己的诗会上出了事,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来人!快去保护姑姑!”
李泰抓住身边侍卫的衣领,大声嘶吼:“若是不能把公主救回来,本王诛你们九族!”
侍卫脸色一白。
身为魏王府近侍,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位魏王,可不是外人熟知的儒雅才子,而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
他说诛九族,就绝对会诛九族,连一条狗都不会放过。
“殿下放心,我等马上去救公主!”
侍卫满头大汗,硬着头皮道:“驸马房遗爱,正在公主身边,许是能抵挡片刻……”
“房俊?就他?”
李泰一愣,下意识破口大骂:“你脑子被驴踢了?他就是大傻货,能抵挡个屁……”
话未说完。
只听前方传来“铛”的一声巨响。
兵器相交的蜂鸣声。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聚在一团的才子小姐们,纷纷抬头,寻着声音向前方望去。
只见,在金色夕阳的照耀下。
房俊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柄弯刀,以一种力劈华山的气势,朝着面前的刺客劈了过去。
对方仓皇架刀抵挡。
“铛——!”
一道比刚才还要响的鸣声传出。
刺客手中的弯刀,似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力,嘎嘣一声断裂!
然而,房俊刀势不减。
依然沿着原来的轨迹,狠狠的向下斩去!
呲啦——
刺客身上的胡服被划破,连带着一起划破的,还有他的整个身体……
“啊!!”
刺客发出一声惨叫。
一道刺眼的血水,顺着斜斜的伤口喷涌而出,没有了肚皮的包裹,血红的肠子直接流了一地……
“不要…不要啊……”
刺客苍白着脸跪了下去,惊恐的捧起一堆堆肠子,拼命的往自己肚子里塞。
然而下一刻。
他忽然停止了动作。
砰的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睁着恐惧而不甘的眼睛,气绝而亡……
所有的人都傻了。
房俊这一刀之威,竟然强悍如斯,直接将一名大汉,连人带刀一起劈成了两半!
大唐第一猛将秦琼,年轻时怕是也不过如此吧。
一刀震惊全场。
位于焦点中心的房俊,此刻却一点儿都不好受。
他脸色苍白,喘着粗气,耳鸣目眩,周围的一切,好像变成静止了一样。
“该死!心跳的好厉害!”
“刚才出手的那一瞬间,头脑近乎空白,像个战士一样冷静的杀死对方,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办到的……”
“厌恶,恶心,手还在抖,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吗?”
“可问题是,接下来,还要继续……”
“没时间适应了,必须要从第一次杀人的慌乱中脱离出来,从一个爆肝的上班族,切换成一个战士!”
嗡——
下一刻。
时间仿佛恢复了流动。
“杀了他!”
周围的四名刺客,被同伴的鲜血激起了怒火,齐吼一声,红着眼睛朝房俊两人扑了上去。
“啊——!”
永嘉公主吓得花容失色。
然后眼前光线一暗,房俊那高大壮硕的身体,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
“二郎!”
永嘉公主娇躯一颤,一双秋水迸发出夺目的光彩。
在这危机时刻,能有个男人用宽厚的肩膀,为自己遮风挡雨,这种该死的安全感,对女人有着致命的诱惑。
在这一刻,永嘉公主彻底沦陷了……
“杀!”
房俊大吼一声,悍不畏死的挥刀向前。
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发现,眼下这种生死搏杀,根本就不存在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
狭路相逢勇者胜!
用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将对方杀死,才是战场上唯一的保命法则。
轰——!!
房俊裹着一阵狂风,狠狠的与对方撞在了一起。
兵器相交的声音,瞬间响成了一片,刀锋荡起阵阵风沙,在如血的夕阳下,闪烁着噬人的光芒。
极短的时间后。
房俊的身形暴退。
他的身前,已经躺下了三具尸体,而他自己的右臂,则多了一道血流如柱的伤痕,深可见骨。
“嘶……”
房俊疼的直冒冷汗。
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马上包扎伤口,否则,剧烈的拼斗会让血流不止,继而产生休克。
可眼前,还有一名强敌虎视眈眈……
怎么办?
难道开局就要被杀死?
金钱,美女,人前显圣……这些穿越者的福利,老子还没有享受到呢啊!
要不然....跑?
房俊刚一扭头,就发现一道倩影,正俏生生的站在身后。
“公主殿下?”
一阵错愕之后,房俊的脸色黑如酱缸,大声喝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赶快跑啊!”
“妾身为何要跑?”
永嘉公主红着眼睛,柔柔的说道。
“你……”
房俊气急败坏的嘶吼:“你如果不跑,我们两个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二郎,莫要着急……”
永嘉公主站在原地,柔情似水的看着房俊。
一阵春风拂过,她黑色的秀发随风飘起,美艳的脸上泪痕未干,却露出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
“妾身三生有幸,遇到二郎。”
“若你不幸战死,妾身愿跟随二郎,一同赴死!”
这不对劲啊?
房俊望着一脸坚定的永嘉公主,愣在了原地。
历史记载,这位大唐公主风流成性,私生活混乱放荡,为了追求刺激,还和自己的侄女婿搞在了一起。
看这样子,怎么感觉不像呢?
“杀!”
一声暴喝,打断了短暂的平静。
对面的刺客高举弯刀,冲着房俊扑去,血红的眼睛嗜杀残暴,好像草原上的野兽一般。
然而。
房俊的眼中,却燃起了熊熊战火。
男人什么时候最有力量?
不是在掌控权利的之时,也不是荣登财富榜的时候,而是马上要去拼搏时,身后站着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
打赢了,她洗干净了等你。
打输了,她陪你一起赴死。
再想想上一世的前女友,彩礼一百万,全款宝马车,房产证上还要加名字……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下一刻。
房俊和对面的刺客已经短兵相接!
“这是....怎么回事?”
交手中的房俊,眼神明显顿了一下。
或许是自己适应了这种杀戮,心中不再恐惧,精力一下变得集中起来,这让他发现……
敌人,好像变慢了!
他可以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膻味,还可以,轻易捕捉到对方的动作轨迹。
“难道说,这也是穿越带来的福利?”
“卧槽!这具身体本来就力大无穷,在加上这样变态的能力,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房俊心中大喜。
他找准时机,手中弯刀递出,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抹向了对方的脖颈。
“刺——”
一声轻响。
刺客的动脉破裂。
在压力的作用下,殷红的鲜血,如喷泉一样四处溅射,与晚霞交映出一片血红。
“这不可能……”
刺客捂着自己的脖子,感到温热的鲜血汩汩冒出,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名唐人,明明已经受伤。
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如此神勇,轻描淡写的便击败了我?难道有神灵在保佑他……
带着深深的疑惑。
他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此时。
魏王府的侍卫们,终于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房俊两人面前。
“公主殿下,我等奉魏王之命,前来接您回去。”
侍卫们见永嘉公主无恙,纷纷松了一口气。
“本宫无碍,速速将房二郎带回!”
在外人面前,永嘉公主恢复了皇室独有的高贵,命令侍卫们保护房俊回撤。
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几十名刺客,已经被斩杀殆尽。
诗会,自然是无法继续了。
众多才子小姐们,宛如惊弓之鸟,纷纷告别李泰,急匆匆的各回各家。
长孙冲还在装死,被人拖上了马车,渐行渐远。
房俊却没放过鞭尸的机会,朝着马车的背影,朗声道:“长孙公子…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大家面面相觑。
纷纷以怜悯的眼神,目送故友远去。
恍惚间,人们好似看到,马车内的长孙冲抽搐了一下……
“咳咳!”
魏王李泰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
他歉意的对永嘉公主说道:“今日诗会,都怪小侄防卫不周,害的姑姑受惊了。”
“本宫倒是无妨。”
永嘉公主瞟了一眼房俊,柔声说道:“如果不是房家二郎,本宫恐怕已经遭了贼子的毒手。”
“没错!遗爱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李泰称赞道:“先前在诗会上,他诗乐双绝,已是震惊四座,却未想到,武力也如此神勇!”
“我大唐有贤弟这般大才,何愁不兴!”
“魏王殿下,过奖了……”
房俊咧嘴笑了笑。
他深知,眼前这位魏王,并不是表面这样人畜无害,既然对方在做戏,自己也乐的和他维持表面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