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陆宁宋楚词的小说,《美女总裁的神级赘婿》全文阅读完整版

黑岩故事会

陆宁宋楚词是小说《美女总裁的神级赘婿》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美女总裁的神级赘婿》的章节内容

主角是陆宁宋楚词的小说,《美女总裁的神级赘婿》全文阅读完整版

“秀色可餐这是哪个混蛋说过的话?”

肚子里再次咕咕响起后,倚在路边车头上看美女的陆宁,抬头看向了西边的残阳。

那夕阳红嘟嘟的,好像女人的红唇,很惹人,可在陆宁眼里却更像一张大饼。

陆宁冲着夕阳咽了口口水,低头对趴在车轮下的一只黄毛狗说:“毛驴,你说韩斌那小子死哪儿去了?”

韩斌是陆宁的发小,目前正在南方某市工作。

今天一大早,韩斌就给陆宁打电话,说他要回来,还带了一些当地土特产,让陆宁来长途汽车站这边接他。

本来说好是下午五点到的,可等到天都快黑了,韩斌还没来,电话也关机,难道他不知道陆宁今天忙的一整天都没吃饭?

要不是担心他会遇到什么事,陆宁早就回家了。

毛驴无精打采的看吐了下舌头,也没搭理他。

“么的,老子算是白养你了。”

陆宁低低的骂了一句,又开始拨打韩斌的电话。

手机里面,仍旧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声。

那很温柔的机械女声,让陆宁恨不得找根黄瓜,给她堵住嘴。陆宁心中发狠时,就听背后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嘀嘀!

他回头看去,才看到后面的停车位上,还停着一辆白色宝马。

宝马车要出来,这辆车却挡住了它的路。

司机看到陆宁倚在这辆车上看风景,就误以为他是车主人了,才按喇叭示意他往前提提车。

陆宁没理睬,扭过头继续在街上寻找‘可餐’的秀色。

反正他就是借车头靠靠,又不是车子的主人,挡了别人的路干他屁事?

片刻后,背后又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嘀,嘀嘀!

这次的喇叭声很响,看来宝马车司机有些生气了。

“叫,鬼叫什么呢,等着吧,我不是也等着?”

宝马车司机生气?

哼,陆宁还很生气呢,宝马车最多出不来,可他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

回头狠狠瞪着宝马车嘟囔了一声,陆宁又扭过了头。

他刚扭头没多久,背后笛声再次大作:嘀,嘀

这次笛声更响,好像锥子似的向陆宁耳朵里钻。

心烦意躁的陆宁怒了,猛地转身冲宝马车吼道:“靠,你有完没完,嚎丧啊?”

他的骂声未落,宝马车的车门开了,一条穿着嘿丝的长腿伸了出来。

“吆喝,是个女的,腿子很养眼啊。”

看到这条美腿后,陆宁无名怒火小了很多:在美丽的事物面前,男人是不可以随便暴躁的。

本来无精打采的毛驴,看到有美女出现后,马上就从车下钻了出来,红舌头伸的老长,精神抖擞的乱摇尾巴。

“滚一边去,就不能改改你这个看到美女就想亲人家脚趾头的臭毛病?”

要不是守着外人得给毛驴留点面子,陆宁肯定会给它来一脚。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下了车。

女孩子上身白色尖领衬衣,敞着两个扣子,露出一抹让人心悸的黑色蕾边,下面韩版OL黑色小裙,脚踏一双银色细高跟镶钻皮凉鞋,明眸皓齿的,就是脸蛋儿有些红扑扑,看起来好像喝了点小酒。

砰的一声,宋楚词关上了车门,快步走到陆宁面前,黛眉微皱不着:“喂,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呢?”

“什么怎么回事?”

扫了眼美女小尖领内里的风光,陆宁满脸都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你车子挡了我的路,我都按好几次喇叭了,你怎么就不动呢?”

有着几分醉意的宋楚词,借着酒劲说话时的语气有些冲。

“我不能动,因为我不……”

陆宁刚想说他不是车子的主人,却被宋楚词一口打断,抬手指着他鼻子说:“你凭什么不动呀,你以为这儿是你家的?赶紧的,把车向前提提,别挡着我的路!”

陆宁承认,宋楚词的确很漂亮,如果她愿意陪他睡一觉,他宁愿贡献出他的所有。

可再漂亮的美女也不能不讲理呀,还没有听他说清楚就指着他鼻子,好像训孙子似的,真以为哥们是好脾气的?

陆宁也火了,抬手就把她的手打开,不客气的说:“瞎点化谁呢?我还就是不动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你你等着!”

宋楚词没想到陆宁态度这样恶劣,不讲理也就罢了,还敢对她动手动脚的,怒火腾地冒起,拿起小包就要找电话叫人:一个乡巴佬,也敢跟我耍横!

看出美女对陆宁很不敬后,毛驴马上就露出了獠牙,嘴里呜呜有声。

毛驴从来都是帮人不帮理的,哪怕对方是个美女,只要敢对陆宁呲牙,它就对谁凶。

这些年来,陆宁可是把它兄弟看的,现在竟然有人要为难大哥了,当兄弟的要是不站出来,那岂不是很不讲义气?

毛驴的出现,吓了宋楚辞一大跳,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时,一个男人却从她背后呼地跑了过来,一把夺走小包,撒腿向前跑去。

“啊!抢、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宋楚词懵了,指着抢包的人,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陆宁好心的替她说完:“抢劫。”

其实刚才那个人冲过来时,陆宁就看出他要做什么了。

不过他没有管,谁让宋楚词这么嚣张了,以为自己长的漂亮,又喝了点小酒,就敢随便指着男人鼻子喝斥吗?

陆宁大人大量的不跟她一般见识,不过却不介意别人抢她的包包。

“啊,是抢劫!”

得到陆宁的好心提醒后,宋楚词这才如梦初醒,尖声叫道:“啊来人呀,有人抢劫了!”

“来人呀,有人抢劫了!”

陆宁是个很大度的人,平时也喜欢助人为乐,所以这才不计前嫌,帮着宋楚词一起喊人。

“你快去追他呀,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本能的,宋楚词抬手就推了陆宁一把。

“啥?”

陆宁装做没听清的样子,心里却冷笑连连:这丫头脑袋被门夹了吧,刚才还想打电话叫人来教训老子,现在却又让老子帮她去追抢匪了。

“快去追唉!”

宋楚词这才醒悟过来,她实在没理由让陆宁帮她,只好一手拎着裙裾向抢匪追去。

如果包里只是有手机,现钞啥的也就算了,宋楚词才不会为了三两千的去追呢,毕竟敢在大街上抢东西的,可都是些纵横江湖的大侠,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惹得起的。

但关键问题时,包里还有一份重要合约。

为了拿到这份合约,平时滴酒不沾的宋楚词,今天下午喝了好几杯红酒呢。

可她却一时大意,小包被抢走了。

合约要是丢了,她哭都找不到调,所以哪怕是明知道不是抢匪的对手,她也得追。

正所谓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的,就像宋楚词,刚跑出几米就踩到了一个香蕉皮上,脚下猛地一滑,左脚抬起,身子后仰。

“哎呀呀!”

宋楚词重心猛地失去后,嘴里哎呀呀的叫着,眼看就要重重摔倒在地上,一双带着关怀的大手及时抱住了她。

陆宁可以在宋楚词被抢后躲在一旁看热闹,可他绝不允许美女快要摔成脑震荡时还会无动于衷那样会遭雷劈的。

毛驴也连忙跑了过来,趁机拿鼻子在人家身上乱嗅。

“滚开,就不怕美女喊非礼?”

陆宁一脚踢走毛驴,在抱住宋楚词时,心中啧啧赞叹:一尺三的小腰肢,标准的模特身材啊。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传来后,宋楚词心中大定,但很快就感觉到一只手正不老实的自己身上乱动,登时恼羞成怒,张嘴骂道:“臭流氓,拿开你的手!”

“哎呀卧槽,我好心好意的救你,多少收点‘辛苦费’了,你还不承情,真是个白眼狼。”

陆宁心里骂着,很干脆的松开了手。

咣当一声,宋楚词重重摔倒在了地上,疼的她大叫一声:“啊,你怎么摔我?”

陆宁吸了下鼻子:“是你让我拿开手的。”

“我让你拿开手,却没让你……。”

眼看抢匪就要跑的没影了,宋楚词也来不及跟陆宁争执什么了,赶紧左手撑地要爬起来左脚脚踝却传来剧痛,再次坐到在了地上。

原来,刚才她踩到香蕉皮后扭了脚腕。

最关键的时刻却掉了链子,眼看抢匪就要消失,宋楚词是彻底的慌了,可她当下除了求陆宁帮忙外,就再也没谁能帮她了。

话说宋楚词刚才跟陆宁吵架时,还有行人过来看热闹:街头有人吵架去围观捧场,这是国人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不过当她喊有人抢劫后,别人就有多远就躲多远了。

宋楚词无奈,只好指着抢匪跑远的方向:“帮我去追回包包!”

“开什么玩笑,想让我给你去抓抢匪,我不要命了?哥们今年才二十五好不好,上有老,下有小的,还不想英年早逝。”

陆宁双眼上翻看着天,撇着嘴的冷笑着。

但宋楚词的下一句话,就打动了他:“我会给你辛苦费的!”

“给什么也不……啥,给辛苦费?”

陆宁一下子不冷笑了。

宋楚词伸出两根手指,葱白那样的白,在他眼前晃着:“帮我追回包包,我给你两……”

“两百?我靠,你有没有搞错啊!”

陆宁眼里冒光,嘴里怪叫一声:“让我冒着生命危险替你去追抢匪,你才给我两百块钱的辛苦费?”

宋楚词本想说是要给他两万的,毕竟为了追回那份合约还是很值的,可看陆宁傻乎乎的样子后,心中一动改口道:“不、不是两百,是两千,两千啊!”

为了突出两千大洋的重要性,宋楚词把葱白样的手指在那儿晃了好几晃。

哈,就给她追回个破包,就给两千劳务费,这丫头脑子肯定有问题。

陆宁心中狂喜,表面却依旧大丈夫富贵不能淫的淡淡然:“看在都是同胞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不过咱先说好了,到时候你不能反悔。”

宋楚词想都没想,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绝对不会反悔,决不会你别墨迹了呀,人都跑没影了!”

抬头看了眼抢匪跑远的地方,陆宁轻蔑的一笑:“别怕,他跑不了的。”

老天爷敢拍着胸脯给他担保:就算先放抢匪跑半小时,陆宁也有把握追上他的。

“那你快点啊!”

宋楚词催促着。

“那你等着,看我怎么大显神通追回败类的!”

陆宁纵身跑出几米,却又停住了脚步。

宋楚词快急哭了:“怎么了?”

陆宁认真的说:“记住,这两千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我可没有讹你,更没有威协你。”

“你没有威协我,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宋楚词连忙点头,加重语气说道。

“那好,洒家这就去了!”

陆宁高喊一声,转身要跑,却又停住了脚步。

宋楚词真哭了:“你、你又怎么了!”

“我去追小贼,可你得帮我看着车。”

“车子还用看嘛!”

“当然得看,我车子没锁的。”

“好,好,我给你看车子,在哪儿?”

“Look,那边。”

陆宁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宋楚词向那边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晕过去,悲愤的叫道:“那就是你的车子,一辆破三轮车?”

宋楚词没有看错,陆宁嘴里所说的车子,就是一辆人力三轮车,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那种,别说是有人偷了,就算白送也没人要的。

可他却为了这么一辆破车在这儿磨磨唧唧的,宋楚词能不生气吗?

“破车?拜托,这可是我的吃饭的家伙。”

宋楚词对自己车子很不屑的样子,让陆宁觉得很没面子。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追,我给你看着你车子,我保证,人在车在,车丢人亡!”

见陆宁貌似要给自己讲述这辆车的辉煌历史,宋楚词赶紧发下了重誓,先打发他去追贼。

得到宋楚词的郑重承诺后,陆宁这才冲毛驴打了个呼哨,拍马绝尘而去。

有毛驴在,任何宵小哪怕是上天入地,也休想逃过陆宁的追杀。

“让本姑娘给你看一辆破三轮车,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等陆宁跑远后,宋楚词才恨恨的低声骂着,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三轮车前面。

她的脚很疼,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下,不过就算是疼死,也不屑坐在三轮车上的,最多也就是冲车子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接着,她就愣住了:“咦?”

陆宁三轮车的车厢上绑着个纸牌,上面写着‘神通快递’的字样,车厢里还有一些撕烂了的包装盒,很明显是今天下午刚送完快递。

“他是神通快递的快递员?”

望着这块牌子,宋楚词脸上的表情慢慢精彩了起来。

王大毛风一般拐进小巷时,扭头向后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追上来。

女的小包被抢了,男的却没有追这只能证明包里没啥值钱的东西。

误以为陆宁跟宋楚词是一对的王大毛,多少有些丧气,拐进小巷后就停住了脚步,倚在墙上打开了手包。

手包内有化妆盒,手机,现金,银行卡等东西,还有几张擦屁股都嫌硬的破纸。

除了现金和手机,王大毛才不会在意别的东西。

“咦,现金不少呀,最少也得一两千吧,那为什么没人来追我?”

看到现金厚度后,王大毛有些惊喜,赶紧拿出来,往手指上吐了口涂抹,一张一张的点了起来。

一千八百三十八块,还有五毛。

王大毛是个认真的孩子,尤其是点钱时。

他接连点了两遍,确认无误就是这个数。

“还算可以……”

王大毛满意的点了点头时,就听有人说:“总共多少钱啊?”

“1838块5。”

王大毛想都没想,脱口报出了现金数量。

话说出口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猛地抬头就看到了陆宁,还有一条狗子,正冲他呲牙咧嘴。

一条狗子,王大毛还是不害怕的,他只怕人,狠狠瞪着陆宁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惶:“你、你敢追上来?”

“草,这话问的,还真是理直气壮,你敢抢人家钱包,就不许我这个见义勇为者追你了?”

陆宁说到见义勇为时,心里多少的有些惭愧,毕竟是收了人家两千块钱的辛苦费,这见义勇为的行为就不纯了。

“见义勇为?”

王大毛忽然明白什么了,右手一翻,多了把刀子:“小子,原来你跟那女的不认识!”

陆宁好像很怕王大毛的刀子,后退一步说:“见义勇为嘛,自然是不认识她的了。”

“那你还敢来追我,这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王大毛右手一抬,刀子刷的伸到了陆宁下巴前,狞笑道:“小子,实相的赶紧滚蛋,别当什么英雄,英雄都爬坟里去了。你还年轻,犯不着为了别人来找不自在!”

要不是看到陆宁比自己高,自己不一定干的过他的份上,王大毛才懒得废话,早就一个耳光递过去了。

王大毛的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好像遭雷劈了那样,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啥也听不到了,然后就看到无数的小蜜蜂飞呀飞呀的。

“这是咋了?”

好半晌之后,王大毛才清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陆宁站在他面前,正拿手在他眼前晃着:“嗨,嗨,哥们,打雷了,下雨了,醒醒!”

“打雷,下雨?”

王大毛眨巴了下眼睛,抬头看着天喃喃的说:“天很好啊你手里的西瓜刀,怎么看起来很眼熟呢?”

“啊,你抢走我的刀子了!”

王大毛终于明白咋回事了,大吼一声抬起右手:“小比养的,你敢暗算王爷!”

王大毛刚要一拳把陆宁鼻子打歪,一把冰凉的刀子顶在了他咽喉上。

就像有人拿了遥控器按了暂停后,王大毛一下子不动了。

“哥们,你说这刀子快不快呢?”

左手拍了拍王大毛的腮蛋子,陆宁说:“它能不能割断脖子啊,要不割一刀试试?”

陆宁在王大毛脖子上比划着,很认真的样子。

王大毛这才如梦初醒,惨叫一声:“快、快,很快很快的!大哥,冷静点,别冲动我这样做也是被迫的,上有八十老娘,下有三岁孩子。”

呜!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宝马车停在了小巷口。

宋楚词赶来了。

原来陆宁刚走没多久,别克轿车的主人就去了,她马上开车赶了过来。

至于那辆破三轮车,如果是纸糊的话,宋楚词肯定会一把火给烧了,还想她守在那儿,真是做梦!

看到陆宁控制住了王大毛后,宋楚词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两下子,还真追上抢匪了不过他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也不会随身带着刀子。

看到被抢的宋楚词出现后,王大毛更慌了,连忙把东西装进手包内,放在陆宁手上,凄惨万分的大叫着:“大哥,你就放我这一马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刀子没收了,赶紧滚蛋。”

陆宁本来也没打算为难一个下九流的小混混,再加上挣了两千辛苦费,心情正好着呢,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谢谢,谢谢大哥!”

王大毛没想到陆宁真会放过他,连声道谢,转身抱头急驰而去。

“别客气,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替我赚了两千辛苦费!”

陆宁得意的回了王大毛一句,拿着小包转身走向了宋楚词:“哎,你怎么跑来了,我的车子谁看着了?”

“你那破车没不了!”

脸色有些难看的宋楚词开门下车,接过陆宁递过来的小包,看到那张重要合同后,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没少什么东西吧?”

陆宁满脸的关心,自然是看在那两千块钱的劳务费面上。

“没,都在这儿。”

宋楚词把合约单独收好后,才抬头看着陆宁问道:“你怎么放那抢匪跑了?”

陆宁说:“我已经追回了你的东西……”

宋楚词打断他的话:“可他的行为构成了抢劫罪,你该把他扭送到派出所的。”

“我只负责追回你的包包,可没打算替执法者多管闲事。再说了,他就一小蟊贼,在街上混也不容易,何必为了一点小错就……”

陆宁刚说到这儿,宋楚词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还是冷笑着的:“哼哼,你们俩是一伙的吧?”

“什么?你说我们俩是一伙的?”

听宋楚词这样说后,陆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哼哼,你们俩要不是一伙的,他怎么会让你这么容易的抓到?你仗着一条狗子就能追上他呀?为什么给他讲情?我可是亲耳听到他喊你大哥了,你也说还得多谢谢他,才让你挣了两千块钱!”

宋楚词就像神探福尔摩斯那样,很快就把这些疑点串联了起来,思维清晰,脉络分明:“这就是一个圈套,你们两个针对我的圈套!”

陆宁无语了,伸出右手拇指赞了一个:“大姐,你还真是聪明。我们俩演戏演的这样逼真,都被你给看出来了,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

“区区微末小技,还想瞒得过我?”

宋楚词撇撇嘴,抬脚上了车,正要关上车门时,陆宁却抬手挡住了。

宋楚词冷声问道:“想干嘛?我可警告你,这是在大街上呢!”

“不干嘛,我就想要我那两千块钱的辛苦费。”

陆宁倚在车门上,伸出左手食指勾了勾,示意她给钱。

宋楚词误以为陆宁跟抢匪是一伙的,针对她设了个圈套,陆宁忍了她得有多弱智,才能推断出这样的结果?

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陆宁还有必要把包包还给她吗?

毕竟包里现金就一千八百多,加上手机啥的,肯定能超过两千块钱的。

陆宁不想反驳什么,是觉得不屑与这种社会经验为负值的女人一般见识,但却不代表着他也会放弃该得的劳务费。

宋楚词脸色一变:“你还有脸要钱?”

“嚯嚯,美女,你说呢?”

陆宁真烦了,怪笑一声,又低头问毛驴:“兄弟,你说咱该不该收费?”

毛驴当然不会说话,可它愤愤瞪着宋楚辞的样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大有老大一声令下,它就会扑上去把美女从车上拖下来的意思。

“我、我要是不给你呢?”

在陆宁跟毛驴的凶狠表现下,宋楚词有些心虚。

陆宁没说话,用一个动作代替了抬手在她身上抓了一下。

“啊!”

就像是过电那样,宋楚词惊叫一声。

陆宁缩回手,一脸的阴笑:“今天你要是不给钱的话,后果会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别忘了可不是哥们一个人,咱还有一兄弟。”

毛驴马上站起来,两根前爪趴在陆宁腿上,身子还动啊动的,让陆宁都觉得恶心,赶紧一脚把它踢开了。

陆宁向来就信奉‘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格言,只要接下生意,不管大小,他都会尽全力去完成。

同样,他在为别人工作后,也会收到相应的报酬。

就像宋楚词既然承诺给他两千块钱的辛苦费,那么她就必须得拿,这是陆宁做事的底线,谁也不能更改。

“我、我哼,不就是两千块钱嘛,我还不稀罕呢。”

看到毛驴都做出那么明显的表现后,宋楚词是真的怕了,才认识到当前的处境很不妙。

当然了,她其实很想亮出自己的身份:本姑娘可是神通快递老板的独生千金,你还跟我要钱,这是不想混了吧?

费了老大的力气,宋楚辞才忍住没有说出自己是谁:哼哼,现在说出来的话,你就会换上一副嘴脸来巴结我了,那我以后还怎么整你?

好吧,本姑娘今儿就陪你玩玩,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宋楚词心里这样恨恨的想着,拿出包包内所有的钞票,点都没点就递给了陆宁:“拿走,赶紧的消失!”

陆宁却没有消失,也没有松开车门。

“你、你还想怎么样?”

宋楚词双眸圆睁,有些心慌:他不会真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钱不够。”

陆宁看着那堆钱,说:“这些总共是1838块5,还欠我161块5.”

“什么?”

本能的,宋楚词立即飞快的把钞票点了一遍。

果然,正如陆宁所说的那样,她心中更加愤怒:好呀,连我钱包里多少钱都早就打探清楚了,真是可恶不过,也很可怕。

深吸了一口气,宋楚词强做镇定:“那你想怎么样?”

“打个欠条吧,我这人是很通情达理的,连那小蟊贼都这样说。”

陆宁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回答。

宋楚词满脸的不信之色:“就、就为了160块钱,你就让我给你打欠条?”

“错。”

陆宁更正道:“是161块5。”

“好,好,你真男人!”

宋楚词咬笑了,很是妩媚的样子,点了点头从车里拿出纸笔,在车头上蹭蹭的写下了欠条:“你叫什么名字?”

“陆宁,大陆的陆,宁静的宁。”

陆宁笑眯眯的提醒道:“别忘了写上日期,你的名字,还有你的联系方式。”

宋楚词仍旧在笑:“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喏,给!”

陆宁接过欠条,小声的念道:“本人欠陆宁161块5,特此为据。商御卿,联系电话136……手机号码不会是假的吧?”

宋楚词哼了声,说:“你可以现在就打一下试试。”

“算了,那样好像不信任你似的,我觉得商小姐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就给我个假的手机号。”

陆宁向后退了一步,替宋楚词关上了车门,还很客气的说:“商小姐,路上注意安全哦。”

“我的不劳操心,还是注意你自己的安全吧!”

宋楚词从落下的车窗内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启动车子去了。

“嗯,个头不小,手感不错,还是个小雏菊,就是智商有些低下,不分好歹,倒是可惜了。”

陆宁搓了下刚才捏过宋楚词的手指,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下,对毛驴说:“味道还行,不过哥们现在可没心情考虑这些,先吃饭再说。”

天快黑了,也没等到韩斌的电话。

陆宁不想再等了,准备先吃饭再说。

拍打了下口袋里的钞票,陆宁吹着口哨回到了跟宋楚词的邂逅处,他那辆爱车还乖乖的停在那儿。

不过车鞍上好像有些口水。

不用问,肯定是那个没脑子的小妞给吐上的。

“随地吐痰,也不怕罚款。”

陆宁心情大好之下,也懒得跟这种没素质的女人计较这些,从车厢内拿出抹布擦干,毛驴灵敏的跳了上去。

“兄弟,今晚想吃什么,哥们请客。”

陆宁四下里看了一眼,摘下刹车嘴里发出汽车启动的声音,呜呜的向西蹬去。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快餐店。

天刚黑下来时,是饭馆业务最繁忙的时侯,幸好还有空座,就在窗前。

陆宁坐了下来,对服务生抬手打了个响指,示意他过来伺候哥们。

“先生,很抱歉,我们这儿不允许带宠物进来的。”

服务生站的远远的,看了眼坐在陆宁对面椅子上的毛驴,微笑着说。

“你搞错了,这不是我的宠物,它是我兄弟。”

陆宁也懒得跟服务生说什么,拿出几张钞票甩在了桌子上:“红烧肘子、八宝鸭、紫菜海米汤,每样来两份,再来两瓶啤酒剩下的,给你当小费。”

今天挣钱了,他打定主意要充回大爷。

除了啤酒之外,陆宁每份菜都点两份,那是因为其中一份给毛驴点的。

既然毛驴是兄弟,那么就得享受兄弟的待遇。

如果陆宁吃着,毛驴看着,那算什么狗屁兄弟?

看在钞票的份上,服务生闭上了嘴。

很快,陆宁点的菜都上来了。

他也没管别人怎么看他和狗蛋,一人一狗大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的七八分钟,陆宁酒足饭饱。

他满意的拍了拍肚皮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斌终于打电话过来了。

“哥们,你现在哪儿?”

韩斌刚问出这句话,就被陆宁打断:“嚓,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被人绑到西非黑矿捡肥皂去了呢!知不知道,我在这儿足足等了你一个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对不起,我该死,我该遭雷劈!”

韩斌在那边先语气沉重的自我批评了一番,接着换上了南方话:“陆先僧,真系不好依稀了啦,额地回家计划娄变了啦……”

“说人话!”

陆宁骂了一声。

韩斌原计划是今天下午赶回来的,谁知道即将回来时,公司工地上忽然出了意外事故,他一忙起来就把回家的事儿给忘了。

听韩斌这样说后,陆宁很无奈:“怎么,今天回不来了?”

韩斌回答说:“回不去了,现在大老板在这儿盯着呢,估计得忙老大一阵子了,回家的事儿泡汤了。”

“哦,那就算了,等你以后回来时,再跟我说吧。”

跟韩斌又聊了两句后,陆宁这才扣掉电话,带着毛驴离开了快餐店。

现在才刚晚上八点多,中秋季节最为惬意的时侯,沿河的街道上人来狗往的,好多饭后消化事的,狗蛋可能吃的太多了,趴在车上总打饱嗝。

“要不你下去溜溜腿子?”

陆宁回头征询了下毛驴的意见后,觉得有些尿急,前后看了几眼,跳下了车子。

大街上虽然人来人往的,不过躲在河堤柳树后撒尿还是很安全的。

由毛驴陪着,痛痛快快的放水完毕,陆宁刚走上河堤,就听到西边传来一声大喝:“站住!你给大爷我站住,要不然废了你的腿!”

吆喝,谁敢让我站住?

陆宁一撇嘴,两条腿微微叉开,很有宗师风范的站在那儿,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毛驴则很机敏的躲在了陆宁后面,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四五个人从那边跑了过来,等他们跑进后,陆宁才发现是三个追一个。

“别再追了,再追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被追的是个年轻人,个头不是太高,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理着时下最流行的锅盖头,边跑边回头骂,声音有些尖细,猛地一听好像女人似的。

锅盖头跑到陆宁跟前,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向他直直摔了过来,嘴里还叫着:“哎哟哟!”

陆宁不想耽误人家孩子落地,及时向旁边闪了一步

锅盖头却很机敏,即将摔倒时悠忽伸手扯住了他衣角,借力猛地站了起来,藏在了他背后,冲那些追赶者跳着脚的叫道:“都给我站住,我老大在这儿呢!”

这些人年龄都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个呲牙咧嘴的,有的手中还拿着西瓜刀子,一看就是混街头的,才不管锅盖头嚷什么,正要扑上来,毛驴却也忽地冒出脑袋:“汪、汪汪!”

论胆量,毛驴绝对能排进当世十大胆小狗之中。

不过论起卖相,毛驴还是很可圈可点的。

尤其是大哥需要它站出来撑场子时,脑袋立马伏在地上,嘴里呜呜叫着时,亮出两颗尖利的狗牙,脊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身子微微弓起就像弹簧那样,仿佛只要老大一声令下,就能闪电般的扑上去。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不熟悉毛驴的人,看到它这副凶猛的样子后,都会心里发怵。

小混混们马上就被震住了,赶紧停步,用不善的眼神看着陆宁,其中一个光头喝问道:“你是他老大?”

陆宁也在看着他们,一脸的傲然。

他有个助人为乐的好习惯,在随便伸伸手就能帮助别人的情况下,从来都不吝啬,更何况对面只是一群小混混,不足为虑。

既然帮人当老大了,陆宁就拿出老大的嘴脸瞪眼骂道:“乱什么呢?都给老子滚蛋,再敢墨迹放狗咬你们!”

这几个混混好像不怕陆宁,却很怕毛驴,光头低声骂了句,抬手指着他背后的锅盖头:“臭娘炮,今天就放过你,以后可别让大爷我看到,要不然打残了你,兄弟们,撤!”

等那些人骂骂咧咧的转身走了后,抱着陆宁胳膊的锅盖头才松了口气,嘿嘿笑道:“嗨,哥们,多谢你给兄弟解围了。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怪不得这家伙被人喊做娘炮,要不是穿着男人的衣服,单看他眉清目秀的样子,笑时露出的小白牙,还真以为他是个女人。

很没诚意的道谢后,锅盖头转身就走。

陆宁却拉住了他。

锅盖头挣了下扭头,嘻皮笑脸的问:“咋的,还有事?”

“也没多大事,就是你得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陆宁伸出右手,手指勾了勾,示意他把偷走的钱包拿回来。

“你的钱包?什么钱包?”

锅盖头眼里闪过一抹惊慌,满脸却是茫然的样子。

长成一副娘炮的样子,陆宁忍了,毕竟扒手界从来都不鄙视外貌的。

偷钱包偷到贼祖宗头上来,陆宁也忍了,反正他脑门上由没有贴着‘谁敢偷我,我就废了谁’的字条。

可这家伙学艺不精,偷钱包被抓住后却不承认,陆宁这就怒了,懒得再跟他叨叨什么,把他向怀里一拉的同时,右脚踢在他了左膝盖弯上。

“哎哟!”

锅盖头疼的大叫一声时,已经被陆宁头下脚上的提留了起来,抖擞了两下,一个钱包从他身上掉在了地上。

陆宁右手一转,把这家伙正过来,一脚就踢在了他屁股上:“特么的,就这点小本事出来露脸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被抓住了还不承认,敢做不敢当,小偷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滚蛋!”

论谁逮住小扒手,也得揍个半死,然后送派出所。

不过陆宁才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踹锅盖头两脚,给个小教训就算了,实在犯不着为这点事就去麻烦政府。

只是让陆宁愤怒的是,锅盖头在挨了两脚后,竟然高举着拳头,像恶狗那样扑过来,尖声大叫:“你敢踢我屁股,我杀了你!”

“草,我还就是踢你屁股了!”

看这家伙如此的不知好歹,陆宁真烦了,抬脚咚的一声就踹在了他肚子上,把他踹出老远,接着跳过去冲他屁股又是狠狠几下。

这几脚,陆宁可就踢的有些重了,疼的锅盖头连声惨叫:“杀人了,救命啊!”

偷东西被人逮住狂扁,然后就大喊杀人,救命啊啥的小手段,陆宁十三岁之后就不屑用了。

但这一招很管用,最起码能吸引人关注。

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看到陆宁当街打人后,很快就有人围了上来。

“救命啊,打死人了呀!”

看到有人围上来后,锅盖头的叫声更惨陆宁已经收回脚了好不好?他表演的也太过了,要是不再用力来几脚,实在对不起他那精湛的演技。

“我让你鬼嚎!”

陆宁无视旁边围上的观众,刚抬脚准备踢出去,就听到有人喝道:“住手!”

喊住手的是个女孩子声,很脆,看来年龄不大。

“姐们,你该喊住脚才对,吃饱没事干了,才来管闲事?”

陆宁冷笑一声回头看去。

只看了一眼,陆宁脸上的冷笑,立马就换成了谦卑的笑容。

喊住手的是个女警。

女警个头跟陆宁差不多,模样不是太漂亮,眉毛粗了些,嘴巴大了点,但要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五官搭配特别相称,透着股子英姿飒爽。

尤其是她高挑的身材特别出彩,前突后翘的,这要是去岛国拍个制服小电影的话,肯定会一炮走红。

出于某些先天性的因素,陆宁一看到执法者心里就发怵,本能的堆起笑脸,正要解释一下什么时,女警却没有给他机会,抬手一把扣住了他右手手腕,冷声说道:“小子,你很横嘛!”

“警官过奖,也不是太横,一般而已。”

陆宁在被女警扣住手腕后,本能的就要反手去抓她脉门,却又缩回了手,嘿嘿的陪笑道:“警官,俺是良民,打人就是被迫自卫的。”

“你是良民?”

女警还没有说话,躺在地上的锅盖头,扯开嗓子嚎了起来:“警官,您可要给我作主啊,他要打死我来!”

“嚎什么丧呢?”

女警看来这几天来大姨妈了,脾气不咋样,冲锅盖头一瞪眼:“给我站起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起不来了,起不来了!”

锅盖头抱着右脚在地上哀嚎着,尖细的声音像太监:“腿子被他给踢断了,呜呜。”

“先别嚷嚷,宰猪呢?”

女警训了锅盖头一句,抬头看着陆宁,正要说什么时,脸色却猛地一变。

看到女警脸色变化后,陆宁心中一跳:嚓,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但很快,女警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一手抓着陆宁,一手拿出步话机:“喂,小刘吗?你马上开车来顺河街,这儿发生一起斗殴事件。”

看她开始呼叫支援后,陆宁左眼皮跳了下,随即苦着脸的说:“警官,咱用不着这么认真吧?你先听我说,是他偷了我的钱包,被我逮住了,所以我才揍……”

女警不耐烦的摆手,打断他的话:“别叨叨,有什么事跟我回局里再说!”

陆宁商量着:“那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不行,我松开你,你就跑了。”

女警说到这儿时,坐在地上嚎叫的锅盖头,忽然爬起来转身就冲出了人群。

“警官,那个小贼跑了!”

看到锅盖头爬起来逃跑后,陆宁赶紧提醒女警。

女警却看都没向那边看一眼,只是冷笑:“哼哼,只要你跑不了就行。”

“那小子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还是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你才这样护着他?明明是他偷了我的钱包,你却抓住我这个受害者不松手,眼睁睁放走了小偷,你这是在渎职,你没资格穿这身衣服!”

陆宁就算是傻子,也能从女警不正常的反应中看出什么来了,手腕一抖,反手在她脉门上一捏。

女警就觉得脉门一麻,松开了手。

干脆利索的甩开女警,陆宁正要钻出人群扬长而去,却听她厉声喝道,“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

陆宁回头一看草,女警还真亮出了手枪,哗啦一声打开保险,右手食指紧扣着扳机,眼神凶悍的瞪着他。

围观者真没想到女警会亮出手枪来,傻楞片刻随即轰的一声四散逃窜,一个腿脚不好的老大爷,更是在仓皇之间,一跤跌倒在了陆宁前面,顺手抱住他的腿,连声喊道:“别、别开枪,别开枪!”

爷们,我手里没枪啊,你该去抱她才对,抱着我腿子瞎咋呼个鸟?

扫了眼四散奔逃的人们,陆宁心中叹了口气,真怕会刺激到女警让她开枪,误伤了别人,只好重重咳嗽一声,举起了双手:“警官,您可千万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他刚才那声咳嗽,是看到毛驴悄悄转到女警后面,正要作势欲扑,赶紧阻止它毛驴的胆子虽然不大,可在看到大哥被手枪点住后,立即就知道它该做什么了。

如果是荒郊野外的,就算没有毛驴帮忙,陆宁也能狠狠教训女警一顿,不过现在闹市区,四周老多人在偷看着这边,要是闹大了还真没啥好处。

毕竟陆宁从回家后,就发誓要做个良民的。

纵狗袭警可是大麻烦,万万要不得。

女警不知道在举枪对准陆宁时,她白嫩的手腕侥幸躲过了一次犬牙袭击,看到陆宁举起双手后,立马扑过来,亮出手铐,喀嚓一声很干脆的扣住了他。

陆宁哭丧着脸,问道:“警官,您好像不该对人随便拔枪,戴手铐的吧?”

“至于是为什么,等回局里再说!”

为了保险起见,女警把手铐另一头锁在了自己手腕上。

“小心我告你以权谋私,胡乱抓人,扒了你这身皮。”

通过她的反应,陆宁基本确定当地警方不可能知道自己过去的光辉事迹,也就不再反抗,拿出良民的嘴脸,开始威胁女警。

“你有本事你就扒。”

对陆宁毫无力度的威胁,女警毫不在意,只是死死抓着他肩膀,推搡着他向前走。

“我的车还在那边呢!”

陆宁踉跄着回头说。

“什么车子?”

女警下意识的顺着陆宁目光看去,看到是一辆破三轮后,眉梢微微一皱,冷笑道:“哼哼,丢不了的。你放心,我会让人给你骑回去的。”

“我车子没保险……”

陆宁还在啰嗦时,前面东边传来警笛的呜啦声响,一辆警车飞速驶来。

车子还没有停稳,两个民警就从里面跳了出来:“商队!”

“我怀疑这小子是523大案的嫌疑人。”

姓商的女警猛地一推陆宁,喝道:“上车!”

“什么狗屁523大案,我是良民”

陆宁刚说到这儿,就被商警官强行推进了车里。

因为俩人手是铐在一起的,商警官跟着坐了上来,砰地关上了车门。

“小王,开车。小刘,把那辆破三轮也带回去。”

吩咐两个手下分别做事后,商警官看向了陆宁。

陆宁这时候恰好也正愤愤的看着她,俩人目光一对时,商警官双眸猛地瞪大,冷冷的说:“怎么,不服气是吧?”

“我哪敢,就是随便看看,嘿嘿,没别的意思。”

陆宁讪笑了一声,赶紧扭头看向了车窗外,心里却在想:怪不得她看到哥们后如临大敌,原来把我当做了什么523大案的嫌疑人。特么的,那嫌疑人有我这样帅?小样的,我让你横,等你发现哥们是无辜的时,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陆宁心中冷笑时,忽然嗅到一股子幽香,下意识的吸了下鼻子,看着前面说:“哟,好香,谁家炖猪蹄呢,都能飘到车上来。”

前面开车的小王立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奇怪,还带着怜悯的神色。

陆宁被看的有些纳闷,眨巴了下眼睛问道:“咋,警官,我说错话了?”

他的话音未落,商警官就猛地抬手掐住他脖子,把他脑袋按在了车窗上:“小子,你敢讽刺我身上有猪蹄香气!”

商警官前两天刚从闺蜜那儿讹来一瓶子进口香水,今天上班前才洒了点,小王还夸赞她身上的香气好闻,让她飘飘然了大半天。

听陆宁说嗅到炖猪蹄香气时,她还本能的吸了下鼻子,但在看到小王扭头看过来时,才猛地醒悟了过来,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掐住了陆宁脖子。

话说陆宁也很嘴贱,明明车内的香气味道很好闻,可他偏偏嘴贱说是炖猪蹄的香气,直到被掐住脖子按在车窗上后,才想到这香气是女警身上传来的。

陆宁心里很后悔,后悔自己嘴贱。

可也很愤怒:靠,就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但你能保证每个人都喜欢这味道?动不动就动手,真以为你见谁灭谁了?

陆宁右手被商警官锁着,就举在头顶不能动弹,不过他左手却是自由的,愤怒下屈肘就向后用力撞了回去,嘴里却在大叫:“哎呀呀,商警官饶命,饶命,是小的说错话了,您大人大量放我一马吧!”

陆宁屈肘向后撞得这一下,动作非常隐蔽,看上去完全是本能的反应,但力道却很大,正撞在商警官身上。

当下正是中秋季节,商警官也就是一个衬衣外加一件警服,陆宁这一肘子撞在她身上后,居然差点反弹回来!

“嚯嚯,这娘们还真是有料,要是不趁机占点便宜,还真对不起你狗眼看人低。”

陆宁恨商警官敢拿枪点他,索性借机报复她,嘴里继续大叫着饶命,可手肘却在那儿蹭啊蹭的。

“你、你松”

全身立即就腾起一股子异样感觉商警官,呆了。

遭遇突袭的商警官发呆时,陆宁却模样悲惨的大叫:“商警官,小的知错了,您就放过我吧!”

扭头向回看的小王,压根就不知道商警官正在被人占便宜,眼里依旧带着怜悯神色:小子,无论你是不是523大案的嫌疑人,你敢说她身上的香气像炖猪蹄,你就等着倒大霉吧。

依着小王对商警官的认识,断定得让陆宁趴在车窗上呆上至少三分钟,怎么着也得让他吃够苦头才行。

只是小王刚升起这个念头,就看到商警官马上就松开了陆宁,好像那小子身上带电那样,蹭地坐出去老远,脸色好像也不怎么对劲。

“咦,这是咋了,霸王龙怎么忽然大发善心了?”

小王正纳闷呢,商警官就猛地一瞪眼,厉声喝道:“开你的车,回头看什么看,是不是想把车子开到水沟里去?”

“啊,不敢,不敢!”

小王被商警官吼的一哆嗦,赶紧回头专心开车去了。

这小子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呢感觉脸庞在发烧的商警官,紧紧抿了下嘴角,眼角余光看向了陆宁。

哥们自然是故意的了,谁让你这样凶啊?陆宁知道商警官心里怎么想的,心里乐开了花,却装出一脸痛苦的样子,在那儿揉着脖子。

看样子,他刚才是无心的。

就算是无心的,敢吃姑奶奶的豆腐,等回局里后,我看你是怎么死的。

商警官心里发着狠,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让开车的小王感到背后一阵阵的冒冷气,几乎都怀疑车子后面也有空调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车上的几个人都没说话。

很快,车子就驶进了区分局。

车门打开,商警官不顾陆宁的低声哀求(慢点成吗?铐子卡的手腕疼),直接拉着他走向了审讯室那边。

有值班的民警看到她铐着陆宁快步走过来后,都乖乖的闪到了一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为他默哀:霸王龙今晚气色好差啊,这小子犯在她手上,命真苦。

看到商警官直接带着陆宁去审讯室那边,小王也连忙跟了上来。

刚走了几步,商警官却忽然回头,皱着眉头说:“这个人我要单独审。”

“哦,好的!”

小王这时候也察觉出商警官气色不对劲了,也没敢问什么,赶紧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咣当一声,商警官一脚跺开了审讯室的屋门,开灯后拉着陆宁来到中间那铁椅子前,右手往下一按,低声喝道:“坐下!”

“是,是,商警官,您让我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

陆宁很识趣的坐了下来,陪着笑脸说:“那个啥,商警官,咱们没必要在这儿调查吧?”

确定商警官是认错人后,再加上刚才狂吃了一顿豆腐,陆宁心情好了很多,知道把他单独带来审讯室,最多就是要好好收拾他一下,不会有什么别的问题。

商警官拿出钥匙打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锁在了他双手上,这才冷冷的说:“你是执法者,还是我是执法者?”

陆宁赶紧回答:“当然您是了,这还用问吗,你这不是穿着警服了吗?”

陆宁在说话时,很自然的看了她上身一眼时,本能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谁知道他这个本能上的动作,却让商警官误会了,心中大怒:哈哈,你还想吃我豆腐咋的?小子,找死不带你这样的!

“这屋子里好冷啊,不用开空调吧?”

陆宁躲开商警官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抬头打量起了屋子。

审讯室有什么好看的?

除了一把铁椅子,一张桌子、桌子后面还有两把椅子之外,别的也就没了。

他看,是觉出商警官身上散发出的不友好气息了,就琢磨着占人家便宜这事,可能是露馅了。

啪的一声,商警官关掉天花板上的灯,打开了长条桌上的高倍强光灯,一翻灯罩,刺眼的灯光对准了陆宁,刺的他赶紧闭眼抬手挡住了脸。

商警官躲在阴影中,阴森的语气像从地狱里传来:“姓名!”

对于警方审讯犯人这一套,只要是看电视的都知道。

陆宁当然更清楚,再说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马上就很顺流的回答:“陆宁。”

“哪一个陆,又是哪一个宁?”

“大陆的陆,宁静的宁。”

“性别。”

“男。”

“民族”

“汉族。”

“籍贯。”

“本市崔家区。”

“什么职业?”

“从事快递员职业。警官,俺是良民,是纳税人……”

陆宁又开始喊冤。

商警官却不理睬,仍旧冷冰冰的问:“这次上街做什么了?”

陆宁没好气的回答:“吃饱饭撑的没事干,遛弯。”

“行呀,陆宁,回答的很顺流嘛,看样子你以前没少经历这种场合。”

商警官从阴影中站了起来,那双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好像择人而食的母豹一般。

“哎哟,商警官,您这可冤枉我了。”

看出商警官很有些羞恼成怒的样子,陆宁赶紧陪笑道:“那个啥,我就是平时特别喜欢看警匪片,跟里面那些犯罪分子学的。”

“跟电影里学的?哼哼。”

商警官冷笑着,双手抱着膀子绕过桌子走了过来,微微歪着下巴看着他:“骗鬼呢是吧?还是当我是弱智青年?跟着电影里学的,能得到这种对答如流的实践经验吗?”

不等陆宁说什么,商警官猛地伸手,采住他衣领子:“说,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就是个本市良民啊,真的,我可不敢骗您,身份证在我身上揣着呢。”

陆宁一脸怕怕的样子,声音都有些发颤:“商、商警官,我发现,您怎么好像把我拿江洋大盗来对待呢?”

“哼哼,你说的不错!”

商警官继续冷笑,压低声音说道:“现在我就怀疑,你跟前些天发生的523特大奸杀案有关陆宁,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说出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唐王市5月23号深夜,曾经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拦路奸杀案。

经过警方在现场的仔细勘察,锁定了逃亡犯罪嫌疑人就是某顶级通缉犯,目前正在本市全力搜索。

还别说,陆宁长的还真有些像那个通缉犯,要不然商警官也不会放过小扒手,专门对付他了。

“商警官,我有身份证的,就在口袋中呢,我可以给您看看。”

“不用看。就算你有身份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刚才在强光灯下,狠狠瞪着他的商警官,可是差点把他看在眼里拿不出来,当然能看出他跟523大案嫌疑犯只是很相似,年龄却小了很多,也更加帅气。

听她这样说后,陆宁明白了:“商警官,您不会因为我在车里冒犯了您,就想故意找茬来报复我吧?”

商警官秀眸微微眯起,一字一顿的问:“在车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既然已经被她看出来了,而且还想把通缉犯的大帽子扣自己头上,陆宁也不想再装孙子了,淡然一笑曰:“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有料,得标准的D规模吧?没有做那种恶心的手术?”

“你这是在找死!”

商警官俏脸攸地通红,继而铁青,娇叱一声中伸出左手就去采陆宁头发,与此同时右手一记下钩拳,由下到上狠狠砸向他的下巴。

陆宁的‘坦白’彻底激怒了商警官,再也不管那些什么‘警务人员不得对嫌疑人刑讯逼供’的那一套了,只想狠狠痛扁他一顿。

哪怕是把陆宁打残废了,哪怕事后会被处分,她也不在乎了。

商警官不在乎,陆宁却很在乎,小模样长这么英俊容易吗?要是被打残废了,那以后还怎么去骗美女?

眼看商警官的左手就要抓到他头发,陆宁脑袋忽然猛地后仰,让她一把抓空时,也恰好躲过了她挂着风声的右拳。

用力过猛的商警官,因为惯性身子猛地向前扑去。

就在这时,陆宁本来被锁着的双手,忽然分开抄在了她肋下,双手拇指弯曲,用指关节在她双肋下某个穴位上用力一按。

商警官顿时觉得全身发麻,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瘫坐在了陆宁的双腿上。

他的手铐怎么会解开了?

我怎么没有力气了?

他竟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他、他要对我做什么?

商警官脑子里嗡的一声,呆望着陆宁大张着嘴巴,不知所措了。

话说商警官能够在崔家分局,甚至整个唐王警界挣到霸王龙的外号,这就足以说明她的武力值是相当强悍的。

可她现在连一个照面都没捱过去,就被人家陆宁给制伏了。

商警官把陆宁带到审讯室来单独审讯,就是担心在收拾他时会被人看到,毕竟那是违反纪律的。

可她现在却后悔,害怕的要死,没想到陆宁原来这么厉害。

她在人家面前,没有丁点的反抗能力,再也没有刚才警官威风跋扈的样子了,倒像是个被恶少抢回洞房内的小媳妇,心中又怕又怒,却偏偏没有丁点反抗的余力。

“你、你放开我……”

商警官嘎声说到这儿,双眼一翻,竟然昏了过去,软软的伏在了他肩膀上。

陆宁吃了一惊:“我擦,不会吧,这就昏了,胆小到这种地步,你还有脸当什么执法者?”

表面昏迷过去的商警官,右手慢慢的伸向了腰间。

她的手枪别在那儿。

商警官全身无力,眼看就要被恶人给祸害了,这才假装昏了过去,准备趁他非礼自己时,忽然暴起,一枪给他把那玩意打断。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砸响:“商队,在里面吗?”

“哟,这可咋办?”

听到有人砸门后,陆宁有些着急:“这要是被他们看到这娘们昏倒在我身上,肯定会拿抢招呼我啊,到时候我可就是落在裤裆里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心思电转间,陆宁赶紧抱起商警官快步走到长条桌后面,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然后又迅速回到了铁椅子上,给自己戴上了手铐。

手铐刚戴好,审讯室的铁门开了,那个小王走了进来:“商队。”

该怎么跟执法者解释商警官昏过去的事儿?

难道说她心脏病发作,还是有羊癫疯?

看到小王进来后,陆宁心思电转的正琢磨对策呢,却忽然听到灯影后面,响起了商警官的声音:“小王,怎么了?”

商警官的声音很正常,连一点点愤怒的意思都没有。

陆宁一呆,随即明白了过来:嚓,原来她是假装昏过去,是想趁我非礼她时,伺机反扑。这时候装没事人,就担心被人知道她出丑。特么的,这女警官狡猾的大大,装的可真像,比我都能装。

看了眼乖乖坐在铁椅子上的陆宁,小王这才说道:“哦,商队,局长来局里了,派我来问问情况。”

局长大人听说发现了523大案的犯罪嫌疑人,就赶紧派小王过来问问。

商警官好像动了下,淡淡的说:“哦,他不是那个人,只是长的像,我正在盘查他的底细。你去告诉局长,虚惊一场。”

“哦。”

借着强光灯,小王也看出陆宁只是像大案嫌疑人,也没多问什么,顺手打开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陆宁马上就看到了商警官。

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中,带有深深的警告意思:你要是敢把刚才那一幕说出去,我就跟你拼命!

闷声占便宜,跟闷声发大财其实是一个道理,商警官都主动让步了,陆宁没理由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利,为自己找麻烦,于是就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商队,既然没事,那我去告诉局长了。”

小王又仔细看了陆宁一眼,才跟商警官告辞,开门走了出去。

小王刚把门带上,商警官噌的一声就站起来,伸手就去掏枪。

“怎么,想翻脸啊?”

陆宁笑嘻嘻的,抬起了左手。

商警官的手枪,就挂在他手指头上,来回的游荡着。

“你、你敢抢枪!”

商警官脸色再次大变,下意识的就去抓桌子上的电话。

“哎,哎,你可别误会,我可没打算抢你手枪,我是怕你不冷静,所以才被迫下了你的枪。给你,这就给你,不过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起见,我不能就这样给你。”

陆宁说着,戴着手铐的双手一晃,商警官就看到,也就是在一眨眼的工夫,那把警枪就被大卸八块了。

“是不是很惊讶?”

看到商警官被吓呆了后,陆宁得意的笑了下,吹嘘道:“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不?看你这傻呆呆的样子,应该听说过南海保镖吧?”

“南海保镖?”

“对。实话告诉你,哥们就是从那儿退役的,像你这种小执法者,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所以你下次再见到我,最好是乖乖的喊几声师父。或许,我一高兴就能传你几手保命的本领。”

商警官当然不信陆宁的胡说八道,可却很清楚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如果继续耍横的话,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商警官快步走到陆宁面前,一把就把警枪零件夺了过去,慌忙装在了口袋中,接连后退几步后,才咬着牙的低声说:“小子,我不管你是不是南海保镖,也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又有多厉害,这次我认栽这次就算了。”

陆宁赶紧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哼。”

商警官冷哼一声,语气阴森的说:“但你给我记住,以后要是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我逮住机会肯定会好好收拾你的!别以为你会几手邪魔外道,就自以为是天王老子,你再厉害,能快的过子弹?”

陆宁知道,商警官这是在说面子话了,说完面子话后就该放他走了。

微微一笑,陆宁态度很诚恳的说:“商警官,今晚纯粹就是一场误会。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当个安份守己的公民,保证再也不给您惹麻烦。”

叮叮当商警官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商警官不耐烦的一摆手:“你走吧,赶紧的!”

“再见,哦,还是不要再见了。”

陆宁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走出了审讯室。

那幅锁着他的手铐,就放在了椅子上。

商警官的双眼瞳孔骤然一缩:距离这么近,又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竟然没有看清陆宁是怎么打开手铐的。

走出审讯室后,陆宁站在门口展开双臂,深深吸了口气时,就听到门内商警官电话中传来一个女孩子声音。

商警官在心绪不宁下,在接电话时随手打开了扩音器,所以陆宁能听到手机中传来的那个女孩子声音:“你怎么还没有回来?赶紧的,我有事要跟你说!”

“咦,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有些耳熟。唉,这小女警人长的不错,尤其是身材够味儿就是脾气有些火暴,让人有些吃不消。”

陆宁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来到院子里骑上他那辆破三轮,出了门口嘬嘴打了个呼哨,毛驴就摇着尾巴从路边绿化带里跑了过来。

陆宁的家,在老城区深处的一条胡同内,是个不规则的四合院。

十三年前,陆宁的父母意外去世后,他就被接到外地的姑姑接去扶养了。

直到半年前,陆宁才回到了老家,也算得上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了,除了发小韩斌之外,他也没啥朋友了。

再加上小时候的左邻右舍大部分都搬出了老城区,所以也没谁在意他的回来,更不会有人问他这些年都是做什么了。

跟十三年前相比,老宅除了更加破败外,一点变化都没有。

站住院子里,看着黑沉沉的屋子,陆宁眼神黯淡了下来。

每次晚上回家,他都会想起自己的父母。

“好了,不要伤春悲秋了,最起码还有你陪着我不是?”

沉默了很久,陆宁才笑着看了眼毛驴,快步走进正厅。

天花板上的灯泡度数不高,灯光昏黄,却总算是给这个家多了一丝生气。

毛驴进屋后就跳上了东墙下的那张老式沙发,舒舒服服的蜷成一团,闭上了眼。

卧室内的灯也灭了后,老宅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可能是因为现在还没有适应当前这种生活,陆宁在这半年内总是做梦。

更奇怪的是,很多时候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

就像今晚,他又走进了那个梦境中。

梦中的陆宁,应该是站在半天空中,透过云彩往下看去,就会看到一只大耳朵。

那不是真正的耳朵,而是一个地形很像耳朵的地方。

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背着行囊就像一只蚂蚁那样,在这只大耳朵中缓慢行走。

陆宁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梦到这个大耳朵,梦到这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陆宁不迷信,只是总做一个相同的梦后,他还是怀疑跟老宅有关上了年纪的人都说,老宅,尤其是这种多年没人住的老宅内,会生出一种特殊的气场。

简单的来说,这种特殊的气场就是阴气。

当然了,陆宁自认为是百无禁忌的主,哪怕这儿真有老人们说的气场,他也不在意。

不就是做梦,还有总梦到那个大耳朵那个黑衣人吗?

只要能在第二天能醒来就好了,反正睡觉时闲着也是闲着。

早上六点半,闹钟一响,毛驴就从外面摇着尾巴,欢快的跑进卧室,提醒大哥该起来吃饭,饭后去工作了。

相比起陆宁此前精彩的生活,现在的快递员工作可以说是相当单调。

早饭后去区域快递网点找自己派送的快件,然后带出去派,派完就收件,到中午时间就回来交件。

也就是中午,还有点时间休息,然后下午就要再次重复上午的工作流程,等忙完后,一天差不多就这样过去了。

昨天陆宁能去车站那边等韩斌,可是牺牲了午饭、午休时间,才积攒出来的。

至于陆宁的收入快递员的底薪很一般,主要是按派件提成,基本月收入在三五千左右,要是赶上双十一,差不多能挣上万,但肯定很累。

虽说当前这种生活很枯燥无味,陆宁也有别的手段,短时间内就能让自己一辈子吃喝无忧,但他在回老家前就已经发誓做个良民了,自然得老实巴交的干活,过普通人的生活。

起来洗漱完毕,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脚,陆宁就骑上他的爱车,带着毛驴去吃早饭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早上的太阳红彤彤的,就像个大灯笼。

帮、帮帮。

李圣轻轻敲响了宋副总办公室的门,心中有些忐忑。

这儿是神通快递公司总部,老李是本城快递网点的区域经理,早上刚上班就接到了宋副总的电话,让他来一趟。

宋楚词虽说是副总,可谁都知道她是老总宋天问的独生女,神通快递的未来总瓢把子,所以从电话中听到她说话的语气很冷后,李圣马上就开始反思自己最近的工作,有没有出过什么纰漏了。

“进来。”

宋楚词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李圣推门走进了办公室,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女孩子,脸上堆起谦恭的笑容,微微弯腰低声问道:“宋副总,您找我?”

“坐下。”

宋楚词合上笔记本电脑,抬手示意老李坐下。

李圣乖乖坐在了沙发上,半拉屁股。

宋楚词也没客气,直截了当的问道:“李经理,你应该认识本城崔家区区域的负责人赵金斗吧?”

李圣身为本城区域经理,当然认识崔家区区域负责人。

不但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赵金斗是他小舅子。

此时听宋副总提到赵金斗后,李圣在松了口气(貌似不关他的事)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小舅子是不是犯什么错了,赶紧点头:“认识。宋副总,他是不是……”

宋楚词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放心,不是赵金斗有什么问题,是他辖下三号网点的一个快递员,被人举报了,而且举报到我这儿来了。”

“啊?”

李圣很吃惊:那个快递员得犯了多大错误,人家才把他举报到宋副总这儿来?难道偷顾客的东西了?

干快递员的,最忌讳的就是手脚不干净,至于服务态度怎么样,那还在其次。

看到李圣很吃惊的样子后,宋楚词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接着说道:“被人举报的那个快递员,姓陆,叫陆宁别人举报他有讹诈顾客行为,这件事必须得严肃处理。”

李圣马上站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宋副总,您放心,我马上就让赵金斗把这个叫陆宁的开除,这种害群之马,简直是极大损害了我神通快递的金字招牌!”

“No,no。”

宋楚词摆了摆手,心中冷笑:哼哼,如果把他开除了,我怎么整他呢?小子,你得留下,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看着自己两根葱白般的手指,宋楚词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嘴脸,就像给太君当走狗的汉奸那样。

连忙干咳了一声,说:“不要开除他。他也、也不容易,我们总不能因为他犯一次错误就一棍子把他打死,只要按照相关规定,给他最严格的经济处罚就ok了。”

李圣发自内心的赞叹:“宋副总,您太仁慈了。”

早上八点半,陆宁准时来到了三号网点。

三号网点负责人是个四十多的秃头男,姓陈,为人不错,平时很照顾陆宁。

“老陈,早,今天的派件数量多不?”

跟几个装货的同行打了个招呼后,陆宁走进老陈的办公室,准备拿自己的派件清单。

“小陆,你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正在整理单据的老陈,连忙让他过去说话。

“啥事?”

陆宁走过去,摸出香烟递过去一根:“哟,忘记了哈,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

“先别忙着要薪水,你有麻烦了。”

老陈郑重其事的说道。

“啥?”

陆宁眉头皱起,问道:“什么麻烦?”

示意陆宁坐下后,老陈低声问道:“你最近讹什么人了?”

“讹人?”

陆宁满头的雾水:“我讹什么人了?”

老陈提示道:“你再好好想想呢,这个月你有没有跟哪个顾客发生误会啥的?”

“发生误会?”

陆宁眼珠子上翻想了想说:“没有。”

“没有?”

“真没有。”

陆宁用力点了下头:“行了,老陈你赶紧告诉我出啥事了,我怎么就讹人了呢?”

陆宁可以发誓,他干上快递员的这五个月里,在工作时虽然称不上对每位顾客都笑面相对,可也从没有跟谁发生过不愉快。

倒是有几个小娘们看他长得帅,借着他上门取件时对他大抛媚眼,被他无视了,但这好像也跟讹诈别人无关啊。

看陆宁真是啥事也不知情的样子,老陈也就不再绕圈子了:“今儿一大早,区域经理赵经理就给我打电话下了个通报,说你讹诈顾客,被举报到公司总部去了,总部领导很重视,大区域的李经理做出特别批示,要扣罚你本月一半的薪水……”

“啥,扣罚我一半的薪水?”

不等老陈说完,陆宁就怪叫着从椅子上蹦起来:“草,有没有搞错,我什么时候讹人了?是谁举报的?有没有证据?”

“别着急,有话好好说。”

看到陆宁要暴走后,老陈连忙劝道:“我已经跟上面再三确认过了哎,你要干啥去?”

“我去总部找那些孙子问个清楚,敢扣我薪水,这是不想活了!”

陆宁转身走了两步,接着转身问:“老陈,总部确切地址在哪儿?”

“小陆,你听我说,处罚通报已经下来了,就算你去总部问也白搭了。”

老陈绕过桌子,拽住陆宁的胳膊,不让他去总部闹事。

开玩笑,如果陆宁真去总部闹事了,肯定会连累他这个区域加盟商的。

陆宁被拽住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老陈,看你的面子,我可以不去总部讨公道,可半个月的薪水,是我风刮雨林挣来的血汗钱,不能就这样白白被扣罚,怎么着我都得搞清楚,你说对不对?”

“对,那你的意思呢?”

干快递员的有多辛苦,老陈心里是很清楚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扣掉半个月的薪水,别说是陆宁了,这事要是摊在他身上,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很简单,你把那个特批这件事的李经理手机号给我,我私下里去问个清楚,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很明显,陆宁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老陈没理由拒绝的。

“我要是不把这事搞清楚,我也不干了。特么的,没心情。”

陆宁又发了几句牢骚,转身出了老陈的办公室。

派件的一整天内,陆宁都在琢磨,自己啥时候讹诈人了。

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起这个月跟哪位顾客发生过误会。

看到大哥总是阴沉着个脸,毛驴也很小心,乖乖的跟着跑了一天。

无意中看到毛驴很小心的样子后,陆宁才猛然恍悟:“草,老子还真把这点钱当钱了,搞的心情不好,连兄弟都跟着担惊受怕的。毛驴,上车。”

天刚擦黑,李圣就驾车来到了海龙饭店,参加几个朋友的聚会。

朋友几个寒暄着,李圣刚端起酒杯,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因为业务的关系,李圣当然不会因为号码陌生就不接了,站起来走到窗前后,问道:“喂,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中传来个年轻人的声音:“你就是神通快递本城区域总经理李圣吧?”

“是,我就是李圣。”

“你现在哪儿?”

“我在海龙饭店二楼聚贤厅。”

李圣说完这句话后,才问道:“你是谁?”

那边的电话却扣掉了。

“谁啊?”

李圣的一个朋友问道。

“不知道,也没说是谁。”

李圣摇了摇头,举起酒杯:“不管,来,继续喝酒。”

见他不经意的样子,其他人也没多问什么,大家继续推杯换盏,喝的正热闹呢,就听到砰的一声,包厢房门却被人拿脚踹开了。

大家都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你是谁啊你?”

李圣等人愣了片刻,有人语气很不善的问道。

“你们谁是李圣?”

看着餐桌上的美酒佳肴,陆宁本能的咽了口吐沫。

话说今天陆宁心情很不爽,中午饭都没吃好,所以现在有些饿了。

“我就是李圣。”

李圣有些纳闷的看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是谁?”

“我叫陆宁。”

“陆宁?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嘿嘿,不认识我?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陆宁冷笑着走到桌前,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坐下,直接用手抓起一根鸡腿,填进了嘴里。

李圣还真没有撒谎,毕竟他身为大区域经理,每天日理万机的,特批处置个小快递员这事,对他来说就是撂爪就忘的。

看到陆宁话也说不清,就大咧咧的拿起东西开吃后,李圣觉得在朋友面前丢了脸,忍不住的一拍桌子:“你到底是……”

他最后那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呢,陆宁顺手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咣当一声就砸在了他头上。

李圣双眼翻白,身子晃了晃噗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

他那几个朋友都傻了:这是个疯子吧,话没说清楚就拿瓶子砸人。

当酒瓶子在李圣脑门上爆开后,陆宁才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不管李圣有多么的可恶,他都是个普通人罢了,实在不该用昔日那种做事方式对付他。

“对不起啊,我有些冲动了。”

在李圣等人发呆时,陆宁很真诚的道歉。

但下一刻,他就冷下脸来,对李圣某个拿起酒瓶子来的朋友说:“你最好别乱动,论打架你们可不行。”

“先别动。”

李圣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在被砸了一瓶子后,不但没有昏过去,还能及时清醒过来,拦住了要动手的朋友们。

当然了,这也是陆宁下手有分寸,别看酒瓶子狠狠砸在了李圣脑门上,实际上最多也就是有点小脑震荡,玻璃碴划破一点皮罢了。

拿起餐纸擦了擦额头,李圣瞪着陆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打我?”

“我刚才就说过了,我叫陆宁。”

陆宁慢条斯理的啃着鸡腿,淡淡的说:“李总,你再仔细想想,真不记得这个名字了?”

“陆宁?陆”

李圣猛地想了起来:“啊,你就是那个被宋副总特批要从重处罚的快递员!”

“宋副总?”

陆宁双眼眯起,追问道:“宋副总是谁?”

“她是……”

李圣刚说到这儿,忽然醒悟了过来:这家伙一看就是半生不熟的,我要是告诉他宋副总是谁了,谁敢保证他不会去找宋副总?如果宋副总也被他来这么一下,那我也别想在神通快递混了。

看到李圣闭嘴后,陆宁接着追问:“宋副总到底是谁?”

“你也别管宋副总是谁了。”

李圣能爬到今天的地位,修养功夫愣是要得,决没有因为陆宁差点给他开瓢后就失去理智,而是很冷静的说:“总之对你的处罚决定,是不会更改了。”

陆宁冷笑:“草,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被罚钱的不是你。那什么狗屁宋副总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我半个月就白辛苦了,还不许我问个清楚?”

李圣没有再解释什么,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钞票,差不多得有三千块钱的样子,递给了陆宁:“这些钱,就算是对处罚你的补偿,你也别追问怎么回事,好吧?”

陆宁气冲冲的来找李圣,主要是心疼被扣掉的半月薪水,至于为什么被罚钱倒不怎么看重,现在看到人家很光棍的掏出钱来,气就全消了:“这样,不好吧?”

他嘴上说着不好,手下却很麻利的把钱拿了过来。

其实就算是傻瓜,这时候也看出什么了:那个宋副总有问题,李圣又不敢说出来,所以只能用钱来让陆宁熄火。

“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小事一桩。”

李圣摆了摆手,脸上浮上微笑:“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喝两杯?”

“行,你算个人物,今儿给你个面子,这事就这样算了。不过你回去后告诉那个宋副总,以后要是还敢随便整我,我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陆宁说着,拿起半只烤鸭转身走:“哥几个喝着,我先撤了。”

陆宁都走了老大一会儿了,李圣的朋友们才清醒过来:“这个家伙,是什么来历,你这样忌惮他?”

“鬼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我只能确定他就是个亡命徒。”

李圣哭丧着脸,捂着受伤的额头重重叹了口气:“唉,亡命徒,惹不起啊。”

陆宁当然不知道他已经被李圣当成了亡命徒,其实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

他只在乎被无故扣掉的半个月薪水要回来了,明天他该怎么上班,还是怎么上班。

平静的生活,过的总是很快,不知不觉间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上午十点,神通快递的中高层都来到了会议室内。

早上刚上班,各部门领导就接到通知:宋副总要召开一个重要会议,任何人都不能无故缺席。

十数个中高层领导,说说笑笑的来到了会议室内。

李圣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哟,李总,你脑袋咋了?”

宣传部的王部长,看到李圣额头青肿,还贴着创可贴后,就惊讶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

李圣苦笑着摆了摆手。

王部长正要再问什么时,就听到走廊中传来了高跟鞋清脆的嘎嘣嘎嘣声,立马闭嘴了。

不用问,宋副总来了。

从春节开始,公司老总宋天问就不怎么来公司了,而是致力于外地业务,总部就交给了他的独生女儿宋楚词。

相比起待人和气的宋天问,仅仅是出于年龄、性别还有容颜等原因上,大家在面对宋楚词时都有些拘谨年轻漂亮又性格冷傲的女老总,总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电视上就是这样演的。

实际上,宋楚词在总部时,也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好像唯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她老总的风采。

“各位,今天我们召开会议的主要内容,跟宋总在南方开拓市场有关。”

宋楚词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刚说到这儿才发现了李圣的不寻常处,黛眉微微一皱,继续开会。

会议开了接近两个小时,快十二点时,宋楚词才说:“好了,散会。大家回去后,两天内给我呈上一份你认为可行的计划书。李经理,你单独留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除了李圣外,其他中高层很快出了会议室。

等最后一个人关上房门后,宋楚词才看着李圣:“李经理,你怎么搞的,这样子来上班,会影响到公司形象的。”

“宋副总,我也是没办法。”

李圣唯有苦笑:“您还记得昨天,您让我特批处罚了一个叫陆宁的快递员吗?”

“我当然记得,可你受伤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宋楚词话音未落,猛然醒悟,抬手捂住嘴巴,满脸都是惊诧的样子:“啊,不会是他、他打伤你的吧?”

“就是他。唉。”

李圣叹了口气,就把昨晚陆宁找到他,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酒瓶子的事,详细叙说了一遍。

啪的一声,宋楚词拍案而起,俏脸发红,咬牙切齿的骂道:“混蛋,这个混蛋,简直是无法无天,如此野蛮!”

骂完后,她才忽然想起那个混蛋,其实就是很野蛮,很无法无天的。

“宋副总息怒。”

李圣劝了一句,小声说:“宋副总,我觉得,这样的人干快递,早晚会惹出乱子来,要不还是把他开除算了。”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宋楚词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

李圣看着宋楚词的眼神,就有了异样的神色。

宋楚词察觉出了他的异样,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失态了,连忙解释道:“其实,那个陆宁是我的一个朋友,我罚他……”

说到这儿后,宋楚词闭上了嘴,心里叫道:谁跟那个混蛋是朋友?宋楚词,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你?

朋友?

我靠,不会是那种男女关系纠缠不清的朋友吧?

哎呀,老李我的命还真够苦的,怎么就被卷进这个漩涡里来了呢?

李圣望着宋楚词的眼神,再次改变,自以为洞悉到了什么。

“你别胡思乱想,我跟他之间没什么的。”

宋楚词一看就知道他想左了,更知道自己越描越黑,索性也就不解释了:“李经理,回头去财务处支一万块钱,算是对你昨晚损失的赔偿。”

李圣假装推辞了几句,也就答应了下来。

就在他要提出告辞时,宋楚词忽然说:“李经理,最近公司业务繁忙,我感觉有些吃力,想找个助理来帮我,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又不是宋副总的心腹手下,她找助理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呢?

李圣心思电转间,就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宋副总,我还真有个人选,就是那个陆宁”

看到宋楚词没啥反应后,李圣就知道自己猜对她心思了:“陆宁虽说年轻,做事莽撞了点,不过看起来也有几分精明,要不,让他来试试助理这个职务?”

“别直接提拔他。这样吧,你做一个提拔副总助理的计划,多选找几个候选人。”

宋楚词的回答,更让李圣心中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连呼侥幸:那个家伙果然跟宋副总关系匪浅啊,昨晚我幸亏处理得当,没有得罪他,要不然以后在公司就别想混了。

宋楚词派李圣小小教训了陆宁一下,结果第二天他脑袋上就贴着创可贴来了

宋楚词很清楚,李圣的担心没错,如果让那个混蛋知道是她在暗算他,他还真有可能会拎着酒瓶子半路拦住她,那就惨了。

幸好,聪明人要想整治一个人,从来都不屑动武的。

尤其这个聪明人还是堂堂的副总,完全可以另辟捷径,把那个家伙给整的死去活来嘛。

想到以后陆宁会被自己整的四脚朝天,惨不忍睹的样子,宋楚词脸上就浮上了一抹阴笑,让李圣觉得后脖子发凉,悄悄的退了出去。

陆宁当然不知道,他很快就会荣升为副总助理了,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跟老陈打招呼要回家时,老陈才想起来问他:“陆宁,昨天你给李经理打电话了没有?”

“没。”

陆宁摇了摇头:“我也想过了,犯不着为两千块钱就去得罪总部领导,给你惹麻烦。大不了,就当这点钱被小偷偷走了。”

担心他真会去找李经理的老陈,这才松了口气,拍着他肩膀欣慰的说:“嗯,小陆,哥们这次承你个情,今晚请你喝酒。”

虽说用一酒瓶子为自己讨回了公道,不过陆宁可没天真的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结了。

他只是一个小快递员而已,有什么资格能让总部副总特别关注?

就算是用脚丫子去想,他也能猜到自己可能无意中得罪那个宋副总了,人家这是故意整他呢。

这次让宋副总吃了个哑巴亏,后招肯定会接连而来,所以他必须得小心才行。

嗯,所谓的小心,也就是在工作时,绝不能得罪顾客,免得被举报。

陆宁敢肯定,一旦有人举报,罚款就会随之而来,这次可绝不是莫须有的罪名了,到时候就算他再拿着酒瓶子爆人脑袋,也收不到效果了,说不定还会被请到局子里去喝茶。

在接下来的这两天,陆宁无论是派件,还是上门取件,都对每一个顾客笑面相迎,笑的那叫一个灿然,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小帅哥在热情服务时,男人会觉得他很顺眼,女人则有可能会想多了比方陆宁现在面对的这位。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少妇,在开门时竟然穿着一件粉色浴袍,浴袍湿了一大半,紧贴在身上,凸显出了玲珑的娇躯,尤其是领口大大的敞开着。

陆宁不敢再看了,赶紧挪开目光微笑道:“请问,您就是宋楚词小姐吧?”

“是,我就是宋楚词。”

少妇甜甜的笑着,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陆宁:“你是?”

“哦,我是神通快递公司的快递员,这是您的快件,今天下午到的,打您电话关机,我就按上面写的地址给您送家里来了。”

陆宁说着,转身从地上拿起了一个包裹。

包裹不大,应该装的是一双鞋子。

“呀,谢谢你啊,我手机没电了,刚才正要洗澡。”

少妇从陆宁手中接过了签字笔,在包裹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撕下签名单后,陆宁客气的说:“感谢您对神通快递的支持,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打搅您了,再见。”

他转身要走,少妇却伸手抓住了他手腕,轻轻向怀里一拉,咯咯娇笑道:“帅哥,先别忙着走嘛,我有个事情要麻烦你。”

前面就说过了,陆宁在上门取件时,会受到很多女士的欢迎,有胆大开放的,甚至还暗示他能不能留下来,一起畅谈下美丽人生。

这个叫宋楚词的少妇,应该就是那种人,只是胆子更大,都直接动手拉人了。

陆先生可不是那种随意的人,哪怕少妇再怎么妩媚动人,他也很爱惜自己名誉的,手腕一抖正要挣开,却听宋楚词说道:“是这样的,我厨房里的水龙头坏了,刚才正修理呢可我搞不定,想请你帮忙。”

“能为宋小姐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陆宁这才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她,想到既然要给顾客最好的服务,那么帮忙修下水龙头也是很正常的。

借着装单据的机会,陆宁不动声色的缩回了被抓着的手,跟着少妇走进了客厅内。

这是一所三室一厅的房子,客厅面积不是太大,不过室内装潢风格却很有品位,也很精致,一看就能猜出少妇是个很懂生活的人。

就是乱糟糟的,电视机橱柜门敞开着,沙发也移位了,地上还有一些女性杂志、零嘴等东西,看上去就像被小偷光顾了那样。

看到陆宁目光在那些东西上乱扫,少妇抱歉的笑了笑:“是这样的,我在打扫卫生,想把家里重新整理一下。呵呵,乱糟糟的,倒是让你见笑了。”

“没事,是哪儿的水龙头坏了?”

陆宁摘下斜挎着的皮包,随时挂在了晾衣架上,问道:“有没有扳手等工具?”

“洗手间的水龙头坏了,我去给你找工具。”

少妇把陆宁带到洗手间门口,转身走向了主卧阳台那边,找工具去了。

洗手间洗手盆上的水龙头,是塑料的,可能是被不小心掰断了,正呲呲的向上窜着水,好像下雨那样洒的到处都是。

幸好现在天气还可以,不担心湿了衣服。

陆宁一只手挡在脑袋上,走过去拿起镜子旁边的一个牙缸,扣在了水龙头上。

雨一下子停了。

“宋小姐,家里有备用的水龙头没有?得换个新的了。”

陆宁冲门外喊道。

“我正在找,你稍等。”

少妇的声音,从主卧室那边传来。

“找到了,找到了,幸好家里还备有一个水龙头。”

几分钟后,就在陆宁盯着那边想入非非时,少妇出现在了洗手间门口。

要想换水龙头,必须得先把洗手间内的进水阀门关上。

可陆宁却发现阀门也被掰断了。

“对不起啊,阀门刚装修时就坏了,一直懈怠的没有换。”

跟在陆宁身后的少妇,一脸抱歉的说道。

“没事,那您先出去,免得被溅一身水。”

陆宁有些郁闷,知道无论咋样都得淋一身了。

“麻烦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无偿服务的。”

少妇眼波流转着,抬手捂着嘴咯咯轻笑一声,退出了洗手间,顺手关上房门,继续整理屋子去了。

“不会让我无偿服务?嘿嘿,不知道你想怎么感谢我,最好还是给点硬通货,要不然我可不要。”

陆宁贱笑了几声,反手脱下黑色背心,把衣服随手搭在了那根细绳上,光着膀子开始换水龙头。

话说在无法停水的情况下,要想换上水龙头,并不让它再漏水,还是很麻烦的,最起码在缠生胶带时就不好弄。

幸亏凉水一直在乱窜,洒在陆宁身上凉飕飕的,要不然非得把他热出一身大汗。

等他终于换上新的水龙头后,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了。

“大功告成!”

陆宁抬手擦了把脸,啪的打了个响指,很欣慰的样子,接着就开始琢磨:她要是给我服务费,我要不要拒绝呢?

随手从晒条上拿下一块毛巾,拧干水后擦了擦身子,拽下自己的背心穿在身上,又对着镜子很爱惜的擦了擦头发,陆宁这才开门走出了洗手间:“宋小姐,水龙头修好了。”

外面地上还是乱糟糟的,主卧室的房门半掩着,却没有人回答。

“宋小姐,宋小姐?”

陆宁有些纳闷,接连又叫了两声,还是没看到那个少妇出现。

“不会是出去了吧?”

陆宁有心想去卧室里看看,可又怕被人误会,正在踌躇时,房门那边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推开了。

“宋小姐,您出去……”

陆宁看着门口,刚说到这儿就愣住了。

开门进来的人,不是那个少妇宋楚词,是个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的女孩子。

陆宁愣住,是因为他好像认识这个女孩子:正是误以为他是犯罪嫌疑人,把他带回分局里收拾的那个商警官。

“咦,怎么是你?”

陆宁下意识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商警官也在问他:“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宁还没有再说什么呢,商警官就看到客厅内乱七八糟的了,脸色骤然大变,厉声喝道:“好小子,偷东西偷到我家里来了!”

商警官厉喝着,就扑了过来。

看到家里被搞的乱七八糟的,商警官早就忘了陆宁有多厉害了,只是在愤怒下要把他抓起来:敢偷执法者,你小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哎,别误会,你听我说!”

陆宁连忙闪开,大声辩解道:“我是来送快递时,被这家主人叫来修水……”

“鬼才信你!”

商警官哪肯听陆宁解释?

最起码,在把他扭送到公安机关之前,依着她暴躁的脾气,是不会听的。

“擦,你咋就不能听我解释呢?”

陆宁也有些生气商警官不讲理,避开她踹过来的一脚后,抬手就抓住了她脚腕,猛地向旁边一拽。

商警官噗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后脑勺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疼的她直翻白眼。

但也更加刺激了她的凶悍本质,娇叱一声抬脚就撩向陆宁下面的致命部位。

看到商警官竟然下毒手后,陆宁也真是烦了,抬手挡开她右脚,顺势屈膝往下一跪就跪在了她两条腿之间,压在了她小腹上,右手电闪般掐住了她的脖子,吼道:“草,你特么的就不能听我说?”

他在生气之下,可没意识到自己跪的地方不对。

商警官的俏脸却一下子涨红,嘶声尖叫:“臭流氓,你给我滚开!”

“哦,得罪,得罪,不过现在还不能滚开。”

陆宁低头看了眼,连忙说:“你得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听,你松开我!”

商警官闭眼大声叫着。

“你不听也得听,因为这关系到我的清白!”

陆宁也大声叫着,语速很快的说:“我来这儿,就是特么的送快递的。不信,你看看我送来的快件,就在那边案几上呢。”

商警官睁开眼,向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包裹。

“住在这儿的人,是不是有个叫宋楚词的?”

陆宁看她有些恢复理智,赶紧追问道。

“是,这房子是我跟宋楚词合租的。”

商警官问道:“你刚才看到她了?”

“废话,我要是不看到她,我怎么可能进屋,帮你们修水管?”

陆宁松开了她,快速站了起来:“我可警告你啊,别动不动就动手,先听我说完。”

商警官一下子蹦起来,侧身用左手揉着下面,咬着牙恨恨的说道:“你说!”

陆宁今儿来就是送快递的,帮忙修水龙头就是做好事,当然不希望商警官把他的好心当了驴肝肺,趁着她还冷静,赶紧把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

最后,他走到门后从挂衣架上拿下皮包,找出少妇签了字的回执单:“喏,你看看,这儿就有她的亲笔签字,能证明我就是来送快递的。”

商警官一把抢过了回执单,看了眼上面的签名,就猛地抬头:“这不是楚词的字迹那个自称是楚词的女人呢,在哪儿?”

“不是她的字迹?啊,我在修水龙头时,她说要打扫屋子,这会儿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来时,我正找她呢。”

陆宁这时候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心想:草,刚才那个少妇,难道是个入室偷窃的小贼?特么的,怪不得我在敲门时,房门是虚掩着的。恰好老子来送快递,她无处可躲,所以才故意导演了这么一出,故意弄坏水龙头,趁着我修水龙头时,她在那儿光明正大的翻箱倒柜。

商警官没有再理睬陆宁,转身快步冲进了主卧室。

出于关心,陆宁跟了过去。

三室一厅的房子,除了那间没人住的客房外,其它地方都像被狗刨了一遍那样,狼藉一片,比外面客厅更乱,什么袜子裤裤的,被扔的到处都是。

遭贼了。

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刚才那个少妇是个小贼,冒充主人宋楚词骗过了陆宁。

当然了,这时候人家早就得手溜走了,是万万不会再留下来等着被抓的。

“看什么呢?这种地方也是你能随便看的!”

脸色铁青的商警官,见陆宁站在门口伸长脖子向里看,就把遭贼的怒气撒在了他身上。

“切,不就是一些脏袜子破罩罩吗?哥们才不稀罕看呢,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小贼还在不在。”

陆宁撇了撇嘴时,商警官砰的一声把卧室房门关上,狠狠瞪着他张嘴要骂时,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你跟我说说,那个冒充楚词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陆宁双眼一翻,问道:“我有配合你的义务吗?”

“你有,为了洗清你自己!”

商警官硬帮帮的说。

“好,好,看在你是人民执法者的份上,你说有就有了。但咱先说好,我是不会跟你去派出所录口供的,晚上还得跟我女朋友去约会呢。”

陆宁找了个不去派出所的借口,在征得商警官的勉强同意后,就把他看到的那个少妇样子,详细说了一遍。

他在描述那个少妇小贼时,商警官就在纸上画像,不住的修改。

没想到这娘们还有这本事。

等商警官把自己看到的少妇,在纸上慢慢描绘出来后,陆宁心中赞了一个,点头说:“对,她长的就是这副样子。你认识她不?”

“不认识。”

商警官冷冰冰的说着,卷起那幅画像,毫不客气的说:“你可以走了。”

帮了她这么大忙,也没见她道谢,幸亏陆宁大人大量,也没跟她一般见识,多嘴问了一句:“商警官,那个女的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吧?”

商警官下意识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看到屋子里地上有项链等贵重物品,如果她是来求财的,没理由不拿走那些东西的。”

陆宁说着,转身就走:“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你想关心,我也不稀罕你关心!”

在商警官的冷哼声中,陆宁重重关上了房门。

“特么的,哥们可真够倒霉的,好心好意帮人修水龙头,差点被当成小贼。”

出来公寓单元门后,陆宁回头看了三楼窗口,低声骂了句骑上了三轮车。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趴在车厢里的毛驴有些饿了,就在大哥身上乱蹭着鼻子,提醒他去吃晚饭。

“你这个标准的吃货,总有一天会被撑死的,也不知道关心大哥刚才摊上什么破事。”

陆宁回头骂了句时,却看到毛驴用嘴咬住一个东西,从他背心下拽了出去。

“这是啥啊?”

陆宁赶紧停车,把东西从毛驴嘴里夺了过来,举在了眼前。

路灯亮了起来。

在公司里忙碌了一整天的宋楚词,把车子停在公寓单元门旁的停车位上,刚要推门下车,就看到一辆人力三轮车停在了路灯下。

宋楚词随意扫了骑车的人一眼,随即就是一愣缩回了手:咦,这个混蛋怎么会在这儿?

还有那条贱狗!

哦,他是来送快递的。

这混蛋手里拿的什么呢?

坐在车里的宋楚词,距离陆宁最多也就是五六米,所以能看清他手里拿的是啥东西:女人用的小内?切,这个卑鄙无牙的臭混蛋,肯定是借着给人送快递时,趁顾客不注意,偷走了人家的东西,准备当做YY对象呢!

卑鄙,无耻,恶心,变态!

慢来,慢来,我要是给他偷偷拍下来,当做顾客举报他的证据,那么就能理直气壮的扣他薪水了吧?

哈,老天爷有眼,终于让我找到整治他的机会了!

这次得狠狠的罚,把下个月的薪水也罚光才行!

宋楚词恨恨的咬牙笑着,赶紧拿起手机,正要悄悄把陆宁当前的丑态拍下来时,却又一呆:奶奶,我怎么看着那小短裤很眼熟呢,还有那卡通图案,跟我用得那一条咋一模一样?

“靠,哥们知道咋回事了!”

看清手里是啥东西的陆宁,很快就想到这条小短裤为啥会被毛驴从背心内拽出来的了。

他在修完水龙头后,不是扯过跟那些小短裤、嘿丝一起搭在晒条上的背心,就急匆匆的穿上了吗?

肯定在拽下背心时,把这玩意给顺手扯下来了,并夹在体恤里穿在了身上。

当时因为心里就琢磨着该要什么报酬了,他也没注意到,更何况随后又跟商警官忙活了一大阵,要不是毛驴鼻子够灵敏,嗅出大哥身上有不同的味道,陆宁还真不知道身上会有这玩意。

陆宁真没那种收藏女人衣服的特殊爱好,有心想把东西再送回去可是一想到商警官,就觉得还是算了:这玩意万一是她的,要是再引起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还是扔掉算了。

陆宁想到这儿,刚要随手扔在旁边绿化带中,却又开始顾虑了起来:这地方肯定有监控。如果我随便扔在这儿,被人、尤其是被那个母老虎给发现了,肯定会有不好的影响。

毕竟女人可没随便扔这玩意的习惯。

如果母老虎调查监控,发现是哥们随便扔在这儿的,到时候绝对会跟我拼命的。

“唉。”

顾虑重重的陆先生叹了口气,觉得最好还是装作不知道,把东西带走吧,反正就算母老虎发现这玩意不见了,也不好意思追问哥们有没有偷有小短裤的。

她要是真有脸问我要,哥们就还她,嘿嘿陆先生嘴角浮上一抹贱笑,就把小内装在了口袋中,蹬起车子扬长而去了。

臭流氓,真是卑鄙透了!

等陆宁骑车走远后,宋楚词才开门下车,脚步匆匆的走进了公寓内。

因为看着陆宁拿的那个小短裤比较眼熟,宋楚词没敢乱拍,只想快点回家看看,她那条晾在洗手间晒条上的小宝贝,还在不在。

拿出钥匙开门,宋楚词刚进屋就看到闺蜜商御卿正在整理屋子,愣了下问道:“怎么搞得这样乱啊,好像遭贼了那样。”

不等商御卿回答,宋楚词就急匆匆跑进了洗手间,来到晒条前找她的东西。

没有。

宋楚词的心凉了下来,异常悲愤的想:原来那个混蛋拿着的,果然是我今早才洗过的!商御卿也是,怎么可能会被他偷走呢,你是执法者哎!

“楚词,打你电话怎么是关机?”

商御卿走了过来。

“中午洗手时,手机不小心掉水里了。”

宋楚词随口回了一句,劈头就问道:“陆宁来过了,对不对?”

“啊,你也认识那个家伙?”

商御卿一愣,随即醒悟了过来:“哦,你认识他也对,他可是给你打工的走狗。”

宋楚词没心情跟她说这些,再次问道:“你怎么可以让他随便进咱家,偷走我的就不担心被他顺手牵羊,偷走什么东西啊?”

“唉,不是我想让他进来的,他也没偷咱什么东西,偷我们的,是另有其人。”

有心事的商御卿,没有发现宋楚词神色很不好看。

“什么?”

宋楚词黛眉皱起:“什么另有其人?”

“我们家遭贼了。”

商御卿转身指着屋子,说道:“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我已经全部拍过照了,没打算报警。”

商御卿不打算报警,是担心会闹出什么不良影响。

你想啊,小偷连执法者的家都敢偷,一般百姓还有什么安全感?

“家里遭贼了?”

宋楚词彻底愣住:“那么陆宁又怎么会来咱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商御卿没用多大会儿,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你那个走狗是来给你送快递的,无意中碰到了入室偷窃的小贼,傻儿吧唧的被人当奴才使唤,去洗手间修理水龙头了。”

商御卿拿起案几上的包裹,递给了宋楚词:“这是你网购的东西吧?我看过那张回执单了,的确有你的签名,但不是你的笔迹。”

包裹里的是一双名牌运动鞋,宋楚词网购的,为了照顾自家生意,当初她可是特意要求卖家,必须得用神通快递的。

看到自己的网购宝贝后,宋楚词相信陆宁就是来送件的了。

可问题是,他来送快递也好,被小贼欺骗去修水龙头也罢,偷走自己小宝贝,并在路灯下面做出那么恶心的样子来,却是事实。

暂时压下对陆宁的恨意,宋楚词在商御卿的提醒下,去了主卧室,察看自己有没有丢掉贵重东西。

正如陆宁所说的那样,整个屋子几乎都被翻过天来了,可俩人的贵重物品,却一样也没有丢失,这也证明了那个冒充宋楚词的少妇,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楚词,你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这样记挂?”

商御卿若有所思的说:“不会是你公司的一些机密文件吧?”

“公司的机密、重要文件,都是放在公司保险柜中的,那儿有保安24小时巡逻,多安全啊,我怎么可能会放在家里?”

宋楚词也是满头的雾水,坐在了床上歪着下巴说:“你说的没错,那个女人就是来找某件东西的。可我们手里,能有什么东西被人记挂?”

“啊,我知道了!”

商御卿还没有说什么呢,宋楚词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商御卿赶紧追问:“你都知道什么了?”

“陆宁,就是那个小贼!”

宋楚词咬牙切齿的说:“什么冒充我的少妇啊,压根不存在!”

商御卿有些糊涂:“为什么要这样说?你看,我手里还有那个女人的画像呢。”

“哼哼,御卿,我看你当执法者都当傻了。”

宋楚词跟商御卿说话时,可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毫不顾忌:“那个混蛋让你画出个根本不存在的女人出来。无论你把女人画成什么样子,他都说就是那个小贼,所以才误导了你。”

商御卿有些头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误导我了?”

“还记得几天前,我给你说过我被一个混蛋讹走一千多块钱的事吗?”

宋楚词提醒道。

“记得--啊,我想起来了,那个讹走你钱的家伙,就叫陆宁!”

商御卿恍然醒悟,接着连连拍腿:“早知道是他的话,当初我把他抓回分局时,就该……”

宋楚词一听,连忙打断她:“什么,你什么时候把他抓进过分局了?”

“没、没有,我是说,早知道他就是讹诈你的那个家伙,我早就该把他抓进分局里,好好收拾一顿的。”

商御卿连忙改口,说道:“他就是那个混蛋啊?”

俩人在一起时,宋楚词可是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习惯,这要是让她知道当初被那家伙吃过豆腐,那御卿姐还怎么活?

“对,就是他。”

对商御卿的及时改口,宋楚词也没怀疑,恨恨的说:“那件事时,我就看出他跟抢匪是一伙的了,合伙讹诈我。哼,没想到今天他又重施故伎,竟然连你这个执法者也欺骗了。”

宋大小姐再次施展她福尔摩斯般的破案本领,撕下了陆宁的卑鄙面具:陆宁为了报复她特批要罚他薪水的事,借着来送快递的机会,本想入室偷窃的,没想到却被商御卿给撞破了。

在宋大小姐看来,少妇是根本不存在的,陆宁在准备入室行窃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先把洗手间里的水龙头给弄坏,装作是修的样子,然后才开始翻箱倒柜。

当商御卿忽然回家后,他马上就杜撰出了一个少妇,并拿着修好的水龙头来说事,这才误导了商警官。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偷走东西(其实顺走了一条小内内,只是宋楚词不屑说罢了),纯粹就是因为商御卿忽然回家,他没机会带走。

“也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咱们家被小偷光顾,却什么东西也没丢的怪现象。哼哼,如果真有小偷存在的话,那么人家大可以趁着他在修水龙头时,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贼不空手,这可是在书本的名言。”

宋楚词条理清晰的分析了一遍,末了重重拍了下商御卿的肩膀:“御卿,你仔细想想,我说的是不是很合乎逻辑?”

商御卿彻底被宋楚词的推断给折服了,瞪大的双眸里,全是崇拜的神色:“楚词,你没有来我们警界发展,这绝对是警界的一大损失啊!”

“过奖、过奖了。”

宋楚词得意的双手拱了拱,接着就换上咬牙切齿的样子:“哼哼,那个混蛋三番两次的算计我,你说我该怎么整治他?”

商御卿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说道:“把这个败类踢出你的公司!”

“不行,那样岂不是便宜了他?”

就像拒绝李圣那样,宋楚词再次一口拒绝。

商御卿问:“那,依着你的意思?”

宋楚词语气阴森的说:“我早就盘算好了,不但不能开除他,还要准备提拔他去总部当我的助理。”

“啊,啥?提拔他,去当你的助理?”

商御卿傻呆呆的样子,很可爱。

“唯有让他在我眼前,我才能想怎么捏他,就怎么捏他!”

宋楚词阴阴的一笑,说道:“本来,我还犯愁找不到捏他的办法了,现在我忽然灵机一动。”

商御卿赶紧追问:“怎么个灵机一动法?”

“附耳过来。”

宋大小姐神秘兮兮的冲商御卿勾了勾手指,好像隔墙有耳那样,等她凑过来后,才趴在她耳边,低声嘀咕了起来。

“吓?这样、这样不好吧?”

听完后,商御卿被吓了一跳:“你这个办法,是不是太缺德了?”

“缺德?”

宋楚词怪笑一声:“如果是拿这办法算计别人,或许还是缺德。但对那个缺德的混蛋来说,就一点也不缺德了。御卿,事儿就这样定了,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时,就会提前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做好准备--我不让他去局子里蹲个三五年,我就不姓宋!”

商御卿被宋大小姐此时散发出的戾气,给吓得打了个寒战,提醒道:“可这样一来,对你的名声也有损的。”

“我才不怕。”

宋楚词毫不在乎的说:“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着志在满满的宋楚词,商御卿很想告诉她:姐们,我可不是那个混蛋的对手啊。

其实,宋楚词也没好意思告诉商御卿:当初那个家伙在讹诈我钱的时候,我可是报的你字号。

--

陆宁这次回老家,就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所以就算他看出少妇冒充宋楚词,肯定有什么阴谋所图,他也没打算管这事。

商御卿又不是他老婆,更不是他亲妈,他有必要管那么多吗?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吃过早饭后就去上班了。

就像往常那样,一个上午很快就在派件,收件中过去了,午饭后又迎来了宝贵的休息时间。

反正下午还得来网点派件,吃饭又是在外面,陆宁中午从来都不回家,饭后就骑车去不远处的一个公园内,绿油油的草地上一躺,就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

当下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知了也在树上拼命的叫唤,好像在感叹时光的流逝,就连树叶子都无精打采的动也不动,所以这时候的公园内,游人是最少的时候了。

下午两点,手机准时的传出大公鸡的喔喔叫声,提醒陆宁午休时间已到,接下来该起来干活去了。

“哈欠。”

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陆宁睁开了眼。

毛驴就在他脚下盘着,在大哥睁开眼后,也抬起头拨楞了一下耳朵。

“唉,又是一觉黄粱美梦。”

陆宁幸福的叹了口气,扫了眼走过草坪的一个游人,正要坐起来时,眼角却忽然一跳,又眯起了双眼:他怎么会来这儿了?

唐王市虽然不是深沪那样的大都市,不过也不缺少老外,所以要是在公园里看到外国人,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奇怪的是,陆宁认识这个外国男人。

外国男人三十出头,长相斯文,好像文质彬彬的绅士,但他有个外号,叫银环蛇。

当前的江湖,那种抱打不平的侠客早就绝迹,所有能在江湖上混得,通称道上。

道上的人过生活,什么事也敢做,什么人也敢杀,只要价钱就行。

如果为这些人排个座次的话,那么银环蛇能排在前三十名内。

这是个背负十数个国家红色通缉令的危险者,危险程度比他的外号还要可怕。

银环蛇来唐王,肯定不是来度假的,没有三百万美金以上的酬劳,他也绝不会万里迢迢的跑来神朝。

那么他这次的目标是谁?

他当然不是来找陆宁的,这一点可以肯定。

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找陆宁的麻烦。

目送银环蛇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后,陆宁才慢慢坐起来,点上烟吸了一口:“唐王要有事发生了--要不要提醒一下那个小女警?还是算了,我又不是她老公,操心还轮不到我。再说我跟银环蛇也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坏人家好事?”

自嘲的笑了下,陆宁正准备起来时,却发现地上有一张叠起来的纸。

这是他掏香烟时掉出来的。

陆宁拿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宋楚词給他留下的那张欠条。

“啧啧,我都忘记我是个债主了,是不是打个电话提醒她一下,该还账了?”

陆宁自言自语着,拿起了手机。

足有大半天了,商御卿的情绪一直不咋样。

身为分局有史以来最有能力的刑警队长,竟然被一个送快递的接连戏弄,让谁谁也不会高兴的。

其他同事看到母老虎心情不爽,也都倍加小心,哪怕是说话时都压低了声音,免得被商队盯上了,喊去训练室给她当沙袋。

难道真像楚词所说的那样,昨天去我家行窃的就是那小子?

午饭后,商御卿也没休息,就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那张画像,拿笔在上面随便划着,考虑宋楚词的推断。

砰的一声,就在铅笔停在画像眼睛上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谁啊,不知道进门前先敲门?”

心情烦躁的商御卿,把笔一扔抬起头来。

进来的是小王,看到商队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后,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不过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就赶紧说:“商队,车站派出所刚才打来电话,说是在车站附近发现了523大案嫌疑人的踪迹!”

“什么?”

商御卿眼睛猛地一亮,伸手就抓起桌子上的警枪:“快,招呼所有在家的兄弟,立即赶往长途汽车站!”

几分钟后,一辆商务车就驶出了分局,向汽车站方向疾驰而去。

去抓捕在逃的大案嫌疑人,可不是去处理街头打架斗殴事件,为避免打草惊蛇,警车是不能开的,必须得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在路上,商御卿又接到那边的情报,确定嫌疑人就在一家小旅社的203房间。

毫无疑问,523大案嫌疑人,那可是在全国都排的上号的猛人,有过多次‘虎口逃生’的记录,依着分局的能力要想抓捕他,貌似有些勉强。

不过因为时机稍纵即逝,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在下一刻潜逃,商御卿只能先向市局汇报了一声,请示分局独立率先行动。

得到市局领导许可后,商御卿赶到小旅馆,就把手下分出三拨,两拨守住了小旅馆的前后门,自己带着小王俩人正面行动。

刚进门,吧台后面的旅店老板娘刚要问什么,小王就亮出警官证,冲他晃了下,伸手竖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等老板娘眨巴着眼睛醒悟过来时,商御卿已经带着另外一个刑警小刘,飞快的冲上了二楼,来到了203房间门口。

“商队,要不要直接踹门进去?”

小刘贴在房门一侧,双手举着手枪,无声的问商御卿。

商御卿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铁丝,示意用这玩意打开暗锁,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去,效果要更好一些。

小刘点了点头,商御卿屈膝慢慢蹲了下来,刚把铁丝伸进锁孔,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就从她上衣口袋中响起:“姑奶奶,来电话了!”

“特么的!”

正要全神贯注开锁的商御卿,被手机来电铃声吓了一大跳,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好,嘴里骂着腾地站起身,咬牙狠狠撞向了房门。

砰!

商御卿力气不小,没想到房门也很坚固,她这奋力一抗,竟然没有撞开。

“商队,让我来!”

小刘大吼声中,商御卿迅速闪到了一旁,他一脚狠狠跺在了房门上。

砰!

坚固的房门,这次没有抗住小刘的全力猛跺。

房门向后飞出的瞬间,不等反弹回来,商御卿就像一只捕猎的母豹那样,纵身扑进了屋子里,双手持枪对着里面厉声喝道:“不许动,我是执法者!”

她的动作倒是不慢,可惜藏在屋子里的嫌疑人,刚才被她突兀响起的铃声给惊了,在房门被踹开之前,就已经纵身跳上了窗户。

二楼客房的窗外,长了一棵白杨树,嫌疑人抢在商御卿扣下扳机之前,纵身扑到了树上,顺着树干滑了下去。

商御卿立即扑到窗口前,刚要开枪,却发现树下竟然还有两个人在下棋。

“么的,跑这儿来下棋,有病啊?”

下面有人,商御卿当然不敢擅自开枪,只能飞身扑出了窗口,学着嫌疑人那样也抱住了梧桐树。

只是,等她滑到地上时,嫌疑人已经翻墙跳进了旅馆后面的巨野河中,很快就不见了。

眼看势在必得的一次抓捕行动,就因为商御卿一时大意没有关机而告败,就别提她有多么愤怒了。

从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到嫌疑人翻墙跳河逃走,说起来麻烦,实际上也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手机还在那儿欢悦的叫着:“姑奶奶,来电话了!”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狠狠瞪了一眼下棋的那俩哥们,气急败坏的商御卿拿出手机,张嘴就骂上了:“你特么的谁呀你?”

“咦,打错电话了?”

电话接通后,却传来一个女人的粗暴骂声,陆宁有些奇怪。

手机通话时,声音本来就有些走调,再加上商御卿又是在狂怒下,陆宁没听出她的声音也很很正常。

“说,你特么的是谁!”

“卧槽,就算老子打错了电话,可你也不能骂人啊!”

陆宁从来都不是肯吃亏的主,立即回骂了一句,才问道:“你是不是叫商御卿?”

“你--是,我就是商御卿,你是谁?”

听陆宁喊出自己名字后,脸色铁青的商御卿,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

“你管我是谁!”

陆宁气呼呼的说:“只要你是商御卿就好了。”

陆宁的强硬态度,又让商御卿不耐烦了:“靠,你到底是谁?找我什么事?”

“找你什么事?”

陆宁冷笑:“找你要债!你欠我的那161块五毛钱,啥时候还我?”

“什么?”

商御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家伙竟然是个要债的,说自己欠他161块五毛--还五毛,谁家要债,连五毛钱也没忘记要?

“装什么装呢,商御卿,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陆宁又问。

“放屁,姑奶奶从来都不欠人外债!”

商御卿狠狠呸了一声,接着问道:“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儿后,陆宁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欠他债的那个商御卿,虽然也是个没素质的女青年,可她最生气时,好像也只是讥笑他‘真男人’,没有爆出‘特么的、放屁’此类的粗口。

更何况,那个商御卿的声音,可是柔柔的,还带着点嗲嗲的味道,矫情的让人想去死。

而这个商御卿的声音,却是典型的泼妇类型,绝对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那个自称是商御卿弱智女青年,给陆宁留下的手机号,是对面这个女人的。

意识到上了当的陆宁,语气稍微放缓,又不甘心的问:“你是不是开着一辆白色宝马?”

“滚尼玛的,你拿钱给姑奶奶我买宝马?”

商御卿一嗓子骂了回来:“说,你到底是谁?现在什么地方?”

还真是上当了。

确定自己真上当了后,陆宁自然不会再跟对面这个泼妇无所谓的斗嘴,直接扣掉了电话,抬头看着天喃喃说道:“我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就为了161块5毛钱,她就给我挖了个陷阱--现在的女人,简直是太无耻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让陆宁这么老实的人,碰到个无耻女孩儿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实在没必要生气,更不会在意,拍拍屁股站起来,冲毛驴打了个呼哨,骑车上班去了。

在路上,他的手机接连响了好几次。

每次,都是商御卿打来的。

陆宁当然不屑去接,直接无视掉,吹着口哨来到了网点。

就像往常那样,中午不回家的陆宁,是来的最早的一个。

这样可以赏老陈的脸,喝他一杯绿茶消化消化食。

就在陆宁像回到自己家那样泡茶时,老陈从里间休息室内走了出来:“哎,小陆,跟你说个事。”

“又是啥事,不会是有人又举报我了吧?”

陆宁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坐在了沙发上。

“瞧你说的,你哪有那样倒霉?别看你工作时间不长,可是咱们三号网点的金牌快递员--那个啥,你下次能不能自己带个水杯来?”

老陈开了句玩笑,坐在桌子后面:“是这样的,中午时我接到赵经理的通知,说是总部要从最基层的网点快递员中,提拔一名总裁助理。”

“总裁助理?哦,挣钱多吗?”

陆宁也没在意。

“实习期三个月,底薪六千。实习期过后要是过关的话,五险一金外加助理的福利待遇,估计在月薪一万左右。”

“嚯嚯,很诱人嘛。”

陆宁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说:“不过,这跟我啥子关系呢?”

有自知之明,是陆宁最大的优点。

要是让陆先生去玩个入室行窃、拿酒瓶子爆人脑袋啥的,他绝对是此中行家。

不过要是让他去当什么总裁助理--嚯嚯,还是省省吧,那就好比是让老母猪上树,他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还能当总裁助理?

至于总部为什么要从最基层的快递员中提拔助理,陆先生觉得,这纯粹就是老总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逗着人玩儿呢。

傻子也知道,要想担任总裁助理,别的不说,仅仅对学历的要求,就是个跨不过去的鸿沟。

有大本文凭的,会来干苦比的快递员?

“有关系,绝对有关系!”

看到陆宁漫不经心的样子,老陈有些着急:“赵经理说了,总部这次从基层选拔助理,算是为体现重视基层工作人员的一项福利吧,并不重视文凭啥的,只看工作能力。”

“吆喝,真是这样说的?”

陆宁来兴趣了:“那你说说,都是啥条件?”

老陈就像老丈人审女婿那样,端详着陆宁,足有五秒钟后才说:“第一,自然是热爱本职工作。第二,相貌端正,身体健康。第三,年龄在23到25之间的男性。”

陆宁愣了下,笑了:“嘿嘿,这几点,可不是为我特地量身打造的吗?”

神通快递崔家区的三号网点,总共有四个快递员。

都是男性,不过除了陆宁之外,其他三个哥们最年轻的一个,今年儿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很明显不符合总部选拔总裁助理的第三个条件。

“所以我说这是好事啊,是你的一个机会。”

老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中华,热情的说:“来,来,抽这个。”

“咋,你这是提前巴结我这个未来的总裁助理啊?”

陆宁开着玩笑,也没客气,接过来点上了一颗。

“还别说,真有这意思。”

老陈实话实说。

老实人嘛,没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尽管他也没看好陆宁会走那狗屎运,毕竟本市总共有七个分区,数十个网点,上百个快递员,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也不可能只有陆宁一个人。

不过提前烧冷灶的代价,也只是一盒中华香烟罢了,不用心疼。

“行,我以后要是成了总裁助理,我肯定会帮你抢回丢给老王的失地。”

看在中华烟的份上,陆宁马上就开始许诺好处了。

老王是一号网点负责人,听说跟崔家区区域经理赵金斗关系不错,当初就凭着这关系,愣是抢走了老陈一个镇子的业务,这对老陈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陆宁刚许完诺言,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还是那个商御卿的手机号,随手挂掉就放在了桌子上。

老陈问:“谁打来的电话?”

“一个不知所谓的小泼妇。行了,该去干活了。”

陆宁站起身时,随手把那盒中华烟揣进了口袋。

既然快要当总裁助理了,要是拒绝老陈的贿赂,他心里会不安的……

只要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当中,时间就会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中,陆宁已经把派件都送了出去,接下来就该是上门取件了。

初秋季节的午后,天总是热的让人烦躁,陆宁把车子停在路边,买了两瓶冰镇矿泉水,拧开盖子倒在一个舀子头里给毛驴喝,自己一瓶,刚要喝呢,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商御卿打来的。

这次陆宁没有挂掉,反正现在稍事休息,没事跟一个小泼妇对骂两句,也算是找乐子了。

喝了一口水,陆宁接通了电话:“喂,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再给我打电话,小心我告你对我性骚扰!”

“你是陆宁!”

手机中,商御卿的声音有些奇怪。

“废话,我当然是陆宁了。”

陆宁慢悠悠的问:“你呢,到底是谁?”

“你向前看。”

“向前看什么啊?”

陆宁说着抬起头,向前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女警就站在前面不远处的树下,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不是最近总是骚扰陆先生的商警官,又是哪个?

陆宁愣了,对着电话问:“你、你就是那个商御卿?”

“是。”

商御卿扣掉电话,快步走了过来。

如果是别人的话,要想通过手机号查到陆宁是谁,肯定得费一番周折。

不过商御卿可是警务人员,通过手机号查到他,那绝对是小菜一碟。

“嚓,这是咋回事?”

陆宁有些傻呆呆,同时也明白他被某个无耻女孩给涮了,当初他让人家打欠条时,人家留下了商御卿的联系方式。

正在破舀子头里拿舌头舔水喝的毛驴,好像感受到商御卿此时散发出的不友好气势,吓得赶紧缩到了车厢角落里去了。

商御卿走到车前,死死盯着陆宁,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我怎么会有你的手机号?其实,我也很纳闷。”

陆宁讪笑了一声,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嘿嘿,这事吧,是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

商御卿不耐烦的打断他:“别废话,赶紧说!”

“我跟人做了笔生意,她还欠我钱,就给我留下了一张欠条。”

向来不愿意跟执法者打交道的陆宁,一句话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那个人在欠条上,留下了我的名字,跟手机号码?”

“商警官,您的智商肯定超过一百四。”

“那个人是谁?”

商御卿无视了陆宁的称赞。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陆宁耸耸肩:“不过我觉得,她肯定会认识你。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欠条上给我留下你的大名。嚯嚯,哥们明白了,那个鬼丫头简直是太阴险了,为了躲债,竟然给我留下商警官你的联系方式,这是摆明了要暗算我,真是人心不古啊。”

陆宁唧唧歪歪的说着,拿出了那张欠条:“幸亏我还保留着证据,要不然……”

商御卿一把夺过了那张欠条,只看了一眼,心中就恍然大悟了。

宋楚词在被某人讹诈后,曾经跟商御卿说过这件事,还嘱咐她以后碰到某个姓陆的,必须得好好收拾,让他爹妈都认不出来,因为那家伙太可恶了。

不过,宋楚词却没有告诉御卿姐,说当初在给陆宁写欠条时,是以她的名义。

商御卿可是执法者,看到宋楚词那熟悉的笔迹后,马上就明白咋回事了,顿时就有些生气。

她生气,倒不是在意宋楚词那她来顶缸,大家是好姐妹嘛,帮姐们解决麻烦也是很正常的。

她生气,是因为宋楚词的‘祸水东引’,导致陆宁打电话要债时,破坏了她抓捕523大案嫌疑人的行动。

“商警官,那个冒充你字号的,是谁啊?”

看到商御卿脸色复杂,陆宁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哼,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死不死的给我打电话时,恰好我在执行一次非常重要的任务,结果就因为你这个电话,导致我们功亏一篑!”

商御卿当然不会告诉陆宁,说耍他的鬼丫头就是自己闺蜜了。

“哦,我说当时你咋那么大火气呢。”

陆宁抱歉的说:“对不起啊,商警官,我可不是有意的。说起来,这事也不怪我,要怪,就得怪冒充你的那个朋友。”

“以后,不许给我打电话!”

看在这家伙也不是有意的份上,再加上宋楚词已经想好了整他的绝招,商御卿也不好拿他出气,恶狠狠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哎,商警官,你慢点。”

陆宁叫住了她。

“还有事?”

商御卿转身。

“嘿嘿,也不是啥大事。”

陆宁嬉皮笑脸的:“就是能不能把欠条还我?”

商御卿被气笑了:“哈,姓陆的,就一百多块钱,你也有脸要?”

“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

陆宁高声吟诵了两句诗,认真的说:“商警官,你该知道我们干快递的,挣的每一毛钱都带着血泪。像您这种国家公务员,当然不会把一百多块钱看在眼里,也就是买包卫生巾--咳,也就是一杯咖啡钱。可这却是我一周的生活费,怎么可以就这样浪费掉呢?”

“行,不就是一百六十块钱吗,我替她还你。”

商御卿冷笑着,拿出了钱包,心想:小子,就凭你这要钱不要命的德性,你也会倒大霉的。看你也不傻,怎么就不知道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楚词那种女人的道理呢?

“是一百六十一块五……”

陆宁提醒了一句后,看到商御卿脸色刷的沉下来后,连忙笑道:“不过看在商警官您的面子上,那五毛、那一块五就免了。”

商御卿又笑了,直接拿出两张一百的递了过来:“不用找了,剩下的当利息。”

“那多不好意思?”

陆先生从来都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好意,接过来后还对着太阳看钞票的水印。

发现商御卿的目光好像要杀人那样,他才讪笑着说:“那个啥,商警官,您别生气,我是被人坑怕了,所以才会有这本能反应,并不是信不过您。”

商御卿懒得再跟他说什么,哼了声转身就走了。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钞票,陆先生觉得看在人家多给四十块钱的利息份上,有必要给点回报,就再次喊住了她:“商警官!”

商御卿皱眉转身:“还有什么事?”

陆宁骑上车子追上她:“你这是要去哪儿?我捎你一程。放心,是免费的,不收钱。”

“还是免了吧。”

要不是陆宁一脸认真的样子,她都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耍她了:你看谁家的大姑娘,会在街上坐着个破三轮?

好心被拒绝后,陆宁也没在意:“我就是想告诉你,近期你最好打起精神来。”

商御卿停住了脚步:“什么意思?”

陆宁沉吟了下,才说:“有个在危险人物,来到了本市。”

“危险人物?是谁?你认识他?”

商御卿眯起了双眼。

从刚认识陆宁的那个晚上,商御卿就看出他不是一般人了,再加上他现在的神情很凝重,很自然就相信了他的话。

“本来,我能跟你说这句话,就是你那四十块钱买不到的了。”

陆宁前后左右的看了几眼,才说:“但看在你人还算不错的份上,哥们就把这个重要情报无偿赠送给你了。”

商御卿也没废话,又拿出了钱包:“我不喜欢承你的情。说,你想要多少钱?”

喜欢看警匪片的都知道,警方的线人在提供情报时,可都是索要报酬的。

商御卿当然也知道这规矩,所以才掏钱准备买陆宁的情报。

“都说这次是无偿赠送给你了,谈钱多俗?”

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商御卿的钱包,陆宁小声问:“你有没有听说过银环蛇这个名字?”

“银环蛇?”

商御卿好看的眉毛紧紧皱起,想了想后才说:“你说的那个银环蛇,是不是四年前就在法不列颠巴梨偷走巴拉克公爵名画的那个人?”

四年前,法不列颠巴拉克公爵的一副毕加索名画被人偷走。

事后警方调查确定,作案者就是恶名昭彰的国际大盗银环蛇。

如果仅仅是丢失一副名画,这件案子的影响还算不上太恶劣。

关键问题是,银环蛇在偷走这副名画的那个晚上,还杀死了三名私人保镖。

商御卿既然是执法者,当然听说过这件案子,知道银环蛇是什么人了。

“对,就是那个人。”

陆宁点了点头:“好了,商警官,我先去忙了。”

“等等。”

商御卿一把扯住了他肩膀:“你先别走,说清楚。”

陆宁抬头看了眼天色,为难的说:“我还得上门取件呢。本来今天工作量就大,又跟你在这儿墨迹太久,会耽误我工作的。”

“那我陪你去,这总可以吧?”

商御卿抬脚上了车子,坐在车帮上一手扶着陆宁的肩膀,再次抬脚,把毛驴从车子上踹了下去:“当狗子的就得跑路,谁家狗子像它那样还坐车。”

“那是我兄弟。在我心里,它可比你……”

看到商御卿眼神不善后,陆宁只好改变了话题:“商警官,你坐我这破车,会掉价的。”

“我不在乎。”

“会被人误以为咱们是那种关系的。”

“陆宁,你是不是想死?”

“你这是在无故威胁良民,小心我去告你。”

陆宁愤愤的说着时,一只捏着几张钞票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把钞票塞进了他口袋里,总算让他没理由行使公民权利了,改口说:“把后面的帽子给我拿过来。”

骑着三轮车送货,顶着个大太阳的,当然得有帽子。

看到陆宁把帽檐压得很低,商御卿问道:“怎么好像做贼似的?”

陆宁蹬着三轮车,淡淡的说道:“我这是在保护我自己。要是万一被银环蛇看到我跟执法者在一起,我就会有大麻烦的。”

“其实,你一点也不在乎那个银环蛇,对不对?”

“以前不在乎,现在特别在乎,因为我发誓要当个良民的。”

“陆宁,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商御卿说道:“我曾经仔细调查过你的资料,发现你在十三年前就离开了本市,今年春节后才回来。开个价吧,我尽量满足你。”

“你满足不了我的,就是把你卖了,也不行。”

陆宁回头看了眼商御卿,笑道:“还有就是,以后都不要奢望知道我是谁,因为如果让你知道我就是‘盗圣’白展堂的话,你就距离被灭口不远了。”

早在七八年前,国际道上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盗圣白展堂,老鼠也慌张。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盗圣如果想偷一个东西,就是你把宝贝委托给老鼠,它也不知道该给你藏在哪儿,才能躲过盗圣的贼手。

这样形容盗圣白展堂,或许是夸张了一些。

不过据商御卿所知,自从随着国内喜剧《武林外传》的热播,国际道上出现这个自称是白展堂的家伙后,他在一年内就犯下了其他盗贼十年都做不到的大案,每次得手后,他都会在现场留下一个印章,小篆刻成的五个字:盗圣白展堂!。

到现在为止,除了猜到他可能是个神朝人(小篆印章就证明了这一点)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线索了,所以压根谈不上抓捕他,更是被视为三十年来国际最危险的人物。

唯一让各国执法者们欣慰的是,这个白展堂在做下这么多惊天大案时,从没有杀过一个人,跟银环蛇相比,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为了搞清楚盗圣是何许人,甚至能把他抓捕归案,国际执法组织为此开出了让任何人都眼红的悬赏花红。

花红一出,立即引起了各国各界的极大关注,不但警方希望能抓到盗圣,就连那些杀手、甚至佣兵也在四处查寻他的下落。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盗圣依旧像个迷那样的存在,不时的露一小脸,提醒大家他还好好的,直到去年才消停下来,到现在也没出来蹦达。

有人说,盗圣正在厚积薄发,准备盗取那颗镶嵌着‘光之山’宝石的英不列颠女王皇冠,目前正在伦都踩点,搞得英不列颠警方一片风声鹤唳。

还有人说,盗圣已经得病死了,是最为人不齿的花柳病……

但不管怎么说,一天看不到盗圣的尸体,各国警方就得时刻警惕他的出现。

神朝也是这样,有关盗圣的详细资料(其实就是捕风捉影推断出来的),就连商御卿这个级别的小执法者也看过,由此可以看出盗圣的名气有多么牛了。

现在,一个臭送快递的家伙,竟然声称自己就是盗圣白展堂,商御卿唯有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

不过,她也从陆宁的这番话中,听出他是决计不会老实交代他的真实身份了。

“切,你要是白展堂,那我就是英不列颠女王了。”

商御卿嗤笑一声,不再纠缠陆宁的身份:“说吧,你怎么知道银环蛇来到本市了?”

“你能为我保密吗?”

陆宁问道。

商御卿说:“保护线人,是我的职责。”

“我可没有打算给你当线人。”

陆宁懒懒的笑了下,开始说正事:“我见过他。”

“什么时候?”

“就是今天中午。”

“你确定没有看错?”

“你这是在侮辱我一点五的眼神。”

“我该不该信你?”

“那就随便你了。”

“那我就信你一次。”

“为什么?”

“因为”

商御卿想了想,诚恳的说:“我也说不出,但我能感觉得出,你没有撒谎。”

陆宁说:“这可说不定。我只有在钞票面前,才不撒谎,对美女免疫的。”

俩人边说着,边走街串巷收件。

看着跟在后面的毛驴,再看看前面蹬车的陆宁,商御卿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这家伙,好像很值得她去信任。

尽管这小子的来历不明,也不是啥好东西。

还有就是,商御卿很想提醒陆宁,千万别应聘神通快递的总裁助理职务,那是宋楚词給他专门设计的圈套。

我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他就是个见钱眼开,有点小本事的混蛋罢了,楚词可是我的好姐妹,我必须得站在她那边才行就在商御卿心情复杂的想到这儿时,就听陆宁说:“商警官,你有没有发现别人看咱们的眼神,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谁规定执法者不能坐三轮车?”

商御卿淡淡的说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狠狠瞪了一个看着她的行人,吓得那哥们赶紧低头加快了脚步:毫无疑问,一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连破三轮都敢坐的漂亮小女警,脑子绝不正常,多看几眼就会招灾的。

天快黑的时候,陆宁终于收完了所有的件,商御卿软磨硬泡的,也终于从他嘴里知道了银环蛇的所有资料,包括犯案时的惯用手段。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等陆宁骑车驶过一座桥后,商御卿从车上跳了下来。

陆宁拿脚踩住前面车轮,一脸惋惜的说:“唉,我还以为晚上你得请我吃饭呢,毕竟我可是载了你老半天了。”

“想让我请你吃饭?好啊,那你得把你的过去告诉我。”

“那还是算了吧。”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了解个透彻!”

“包括身体吗?”

陆宁笑嘻嘻的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用等很久,今晚就可以的。”

“你真的想死?”

“不想。”

“那你以后就别说这种话!”

商御卿冷哼了一声,站在路边准备等出租车时,陆宁忍不住提醒道:“商警官,如果你独自不幸遇到银环蛇的话,最好别轻举妄动,那就是个没人性的畜生。”

“什么畜生飞禽的?一枪崩掉就是了。”

商御卿不屑的笑了下,眼波流转的看着陆宁,罕见的开了个玩笑:“如果真发生那种事,我能不能打电话向你求救?”

陆宁想了想,说:“但你得在事后付费,以身相许也可以。”

如果是在以往,有人敢这样跟母老虎说话,她早就一个电光抽过去了。

可她现在连这种想法都没有,只是笑:“好啊,那你就等着吧出租车!”

目送商御卿坐上出租车一溜烟的跑远了后,陆宁才有些为难的自言自语:“如果她要真是以身相许,那我到底是接受不接受?”

陆先生为这个问题犯愁时,却没有注意到一辆停在对面路边上的出租车内,有一双带着不解、厌恶的眸子在盯着他。

宋楚词。

“小姐,我们还要停多久?这地方不能停车的,一会儿就该来交警了。”

出租车司机提醒她。

“走吧。”

宋楚词这才收回目光,在车子启动时,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商御卿的号码:“御卿,你现在哪儿呢?”

“我正在、正在局里呢,马上下班回家。咋,想我了?”

商御卿对闺蜜撒谎了。

她不想让宋楚词知道她跟陆宁见过面,毕竟那家伙是闺蜜的仇人,可她现在却跟他打的‘火热’,貌似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宋楚词又问:“昂,想你了。今天没有出警?”

“中午时出去过一次,下午三点后就一直呆在局里。”

商御卿很随意的回答说:“有事?”

宋楚词没有发现,她嘴角翘起了一抹冷笑,声音却像以往那样自然:“嗯,有事告诉你。我现在去机场的路上,本周内不一定回家了,跟你说一声。”

商御卿问道:“怎么忽然去南方了?”

“我爸在那边有些不舒服,我过去呆几天。”

听她这样说后,商御卿连忙关心的问道:“伯父不要紧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就是老毛病,高血压犯了。”

宋楚词摇了摇头。

俩人又说了几分钟的话后,宋楚词才扣掉了电话。

透过车窗玻璃,望着前面亮起的路灯,宋楚词眼神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中午时,老陈就告诉陆宁,已经把他的名字给上报总部了,让他今天上午十点,准时来总部应聘总裁助理一职。

除了陆宁之外,本城一百多个快递员中,还有六个人符合应聘条件。

听说其中两个,还是正道的大学本科毕业生,以前从事别的工作来着,只是在听说神通快递公司有这个好机会后,才仗着在总部有关系,摇身一变成了快递员。

这也不算违规,总部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可能是疏忽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没有提及工作年限。

从赵经理那儿探听到这个消息后,老陈还跳着脚的大骂了一通,说某些人太不要脸了,为了公平起见,他得去举报云云。

陆宁到没觉得有啥不妥,反正他也没奢望会被提拔成总裁助理,要不是老陈答应今天亲自替他去送快递,还不扣工钱的话,他都懒得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总部搞出这个事来,早就内定了人选,陆先生等六个人,就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罢了。

“其实也行,就当是带薪休假了。”

按照老陈提供的地址,陆宁在十点冒头后,才姗姗出现在了总部办公大楼前。

现在已经跻身国内一流快递公司的神通快递,前身就是个物流小公司,经过宋天问的十数年的辛苦打理,才终于取得了当今的成绩。

十六层总部大楼的前脸上,镶嵌着一行‘神通快递’鎏金字样,大厅门前也很俗气的站着俩相貌、身材都不俗气的礼仪小姐。

当然了,还有几个穿着黑皮的保安,搞得跟真事似的:一家破快递公司,又没啥油水,谁会来惹事?

“您好,欢迎光临神通快递!”

陆宁走到大厅门口时,俩礼仪小姐并没有因为他穿的很随便就小看他,照样奉上了宾至如归的微笑,这让陆先生感觉很受用,就像视察首长那样满脸的和蔼:“辛苦,辛苦--请问,今天总部是不是要招聘总裁助理?”

神通快递要从最基层招聘总裁助理这事,在公司总部引起了很大影响,有很多青年才俊,都后悔当初为啥没去干快递员了。

两个礼仪小姐自然也知道这些,马上就猜出陆宁是应聘者了。

鉴于今儿前来的任何应聘者,都有成为自己上司的机会,所以礼仪小姐马上就对陆先生露出了更加可亲的笑容:“是的,您是来应聘总裁助理一职的吧?”

得知陆宁是七大候选人之一后,一个礼仪小姐,还亲自带他去了三楼应聘考场那边。

谢过人家后,陆宁才发现在考场门前,早就站着六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了。

老陈所说的那俩仰着身子想好事的西贝货,也就是临时大学生快递员,一眼就能让人看得出来:相比起其他四个基层快递员,他们的鼻孔看的更清楚一些。

陆宁刚一出现,这些人就看了过来,并立即意识到他是来干啥的了,眼神中也想当然的浮上了敌意。

竞争者从来都是敌人。

尤其是那俩大学生快递员,脸上还浮上明显的讥讽,其中一个更是伸手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尘,另外一个则抬手抹了抹油光发亮的头发。

两个沙比。

陆宁笑眯眯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后,也懒得跟他们打招呼,自个儿走到窗前,点上了一颗烟。

刚吸了两口,就有人走过来责问道:“嗨,你怎么回事呢?”

陆宁转身,就看到那个弹袖口灰尘的临时快递员,走了过来。

“什么怎么回事?”

“这是在公众场合,是不能吸烟的。”

青年才俊微微昂着下巴,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能不能有点素质?”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陆宁撇撇嘴:“关你屁事?”

“你!”

青年才俊没想到陆宁会这样说,脸色腾地通红,抬手指着他,刚要说什么,陆宁就把他的手抽一边去了,斜着眼的问道:“怎么着,我还就是吸烟了,你咬我?”

可能是看出陆宁很有几分痞子气质,青年才俊本着不屑跟他一般见识的想法,悻悻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沙比。”

陆宁毫不客气的形容了他一下,获得了其他候选人的一致赞同。

这只是个小插曲,过后就再也没谁指责陆先生没素质了。

七个人站在这儿,也都没说话,一时间气氛还有些压抑,幸好很快就有几个人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除了陆宁外,其他六个人,尤其是那俩最有希望的青年才俊,马上就挺直了腰板,脸上浮现出谦恭但不谄媚的笑容。

“草,还真是冤家路窄。”

看到被几个男女簇拥着的那个人时,陆宁低低的骂了一句。

陆宁认识这个人,正是前些天被他拿酒瓶子爆过脑袋的李圣。

如果说刚来时,陆先生还抱着那么一丝丝能成为总裁助理的希望,那么李圣出现后,这一丝丝希望也没有了。

利用公职来打击报复看不顺眼的人,本来就是国人的强项,陆先生横想竖想,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能‘脱颖而出’。

李圣也看到了陆宁,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像一只老狐狸。

“我叫李圣,是本城大区域总经理,也是本次招聘的主考官。”

面对应聘者们,李圣先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接着说:“等会儿你们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队,逐个进去参加面试。都把心态放松,力争发挥出最好水平。当然了,这次面试,只能算是你们中的某一个,能否成为总裁助理的第一道关卡,最终还需领导拍板决定。但这次面试,无疑也很关键的。”

两个青年才俊,早就站在了李圣面前,专心致志的倾听他的训话,并很配合的频频点头样子,让陆宁觉得好笑。

鼓励了众人几句后,李圣就带着那几个人进了应聘室内。

房门刚关上,青年才俊他们就为谁排在第一而争执起来。

最终,被陆宁骂为沙比的那个,以领先另外一个才俊半步先到门口的优势,成功抢占了第一位。

不屑去排队的陆先生,自然免不了又鼓动他的毒舌:“又不是着急去投胎,抢什么呀?”

大家面试的速度很快,平均五分钟一个。

就这样,陆宁还觉得慢了。

毕竟他是最没希望的一个了,真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最先进去的那个才俊,出来时满脸都是自豪的笑容,很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来考官们对他很满意。

第二个也是这样,临走前还嚣张的伸出右手食指,冲其他应聘者摇了摇。

第三个,第四个--所有的应聘者,在出来后都自信满满的,好像下午就能跑来给总裁大人当走狗那样。

陆宁这才想起李圣刚才说过的话:这次面试只是第一关,能不能鲤鱼跳龙门,还得总裁拍板。

既然这样,李圣实在没理由不让大家抱着希望离开。

陆宁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屋子里,李圣几个人正在低声交换着对意见,还有的在纸上写写画画的。

他们面前摆着一张椅子。

陆宁坐在了椅子时,觉得很别扭,感觉好像在被警官审讯那样,区别就是没戴着手铐。

“咳。”

各位考官们这才停止了交谈,李圣抬头看着咳嗽了一声。

他正要说什么时,陆宁却抢先说道:“我叫陆宁,大陆的陆,宁静的宁,今年25岁,性别男,籍贯本城崔家区,在神通快递工作接近七个月了。一直以来,我都非常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是它让我看到了人生的希望,美好的明天,我会把下半生的所有精力,都灌注在伟大的快递事业上。”

“我的话说完了,各位考官大人,再见。”

陆宁站起身,不等考官们做出任何反应,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脸上也带着自豪的笑容:特么的,以前咋没发现哥们的演讲水平原来这样牛?

出了神通快递的总部大楼后,陆宁冲趴在路边绿化带中的毛驴打了个响指时,手机响了。

是老陈打来的。

他很关心陆宁,就像父兄那样。

不过陆宁却觉得,老陈是为了他当初的承诺(陆先生要是成为总裁助理的话,就会帮老陈收复被人强占的领地)。

“陆宁,应聘过了没有?”

电话中传来老陈粗重的呼吸声,看来他蹬三轮的本能已经严重退化了。

“刚出来。”

陆宁顺着人行道向回走。

“感觉怎么样?”

“一切良好。”

陆宁信心满满的说:“老陈,给你个巴结我的机会,趁着我还没有来总部上班,赶紧多请我两次。”

老陈很欢喜:“嚯嚯,这么有信心!行,明天中午我请你。”

“不用去五星级酒店了,咱要保持适当的低调对吧?买个猪耳朵,再来几瓶啤酒在你办公室就行了。”

陆宁跟老陈随便扯了几句,才扣掉了电话,叹了口气说:“唉,我最近素质的确下降了,连老陈这么老实的人都骗。”

既然今天歇班,陆宁也没啥事,索性带着毛驴信步前行,准备找个小摊对付一下午饭。

刚拐上一条小吃街,陆宁就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还有叫骂声传来。

有时候陆宁真的很纳闷,毛驴明明就是一条狗子,怎么也喜欢看热闹?

不等大哥说什么,它就抢先向那边跑了过去。

骂了一句贱狗,陆宁怕它吓着路人,赶紧跟了上去。

走近人群外,陆宁才看到两个男人,正对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一个戴着厨师帽的,嘴里还骂着:“草,敢特么的来我这儿吃霸王餐,真是活得不耐了!”

即将跳转全文阅读
免责声明:本文来自常读,不代表Tk小说网的观点和立场,如有侵权请联系本平台处理。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