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苍乱是小说《我被爷爷活埋挡灾》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我被爷爷活埋挡灾》的章节内容
我要死了吗?
躺在密封的棺材里,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变得有点困难了。
对于死亡固然害怕,但是更让我接受不了的是,把我封在这口棺材里的竟然是我的亲爷爷!
为什么?
这件事,还得从前几天说起……
我叫周岩,出生在崖水村,自幼跟着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是村里的阴阳先生,在附近十里八村名气不小,我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一点坑蒙拐骗的手段。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在我眼里爷爷就是个大忽悠!
七月底,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
爷爷接了一个活,说是隔壁李家村那边有个老朋友找他帮忙,让我收拾吃饭的家伙。
把罗盘、香烛、纸钱等东西装进了背包之后,我背着背包跟着爷爷出门了!
到了李家村之后,爷爷带着我来到李家村东南方比较偏僻的一处院落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爷爷紧皱眉头,嘴里骂着‘死老婆子’之类的话。
我对于李家村这边也挺熟悉的,以前也跟爷爷来过这里,知晓这里住着的是一个神婆,爷爷虽然和她相识,但是很少有来往。
爷爷骂骂咧咧几句之后,突然间愣了一下,鼻子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了。
紧跟着,爷爷大脚猛地踹在了那院门之上。
爷爷这一脚势大力沉,插在院门后面的木楔子直接崩断,院门敞开。
看到院里的情景之后,我也愣住了!
一条大黑狗倒在血泊中,脑袋生生被扭断,长长的舌头耷拉在一旁。鸡圈里养的那些大公鸡,跟那条黑狗一样,都是被扭断了脖子,院里到处都是血,血迹已经干涸,血腥气比较浓郁。
那神婆疯了?
怎么把这些家畜都杀了,还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在我愣神的时候,爷爷沉着脸大步朝堂屋那边走去,我急忙跟在后面。
走进堂屋的时候,血腥气更加浓郁了,看到了堂屋内的一幕,我吓得惊叫了一声,脚步踉跄后退,差点被门槛绊倒。
堂屋内,神婆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抬首上仰。
一根小孩手臂粗的尖锐木棍,插进了她的口中,穿腹而过,生生的将她钉在了地上。在那尖锐的木棍上面,还有一根青色的蜡烛,摇曳着淡淡的绿色烛火。
神婆的面容狰狞,眼眶裂开,仿佛是在一种极度恐惧的中被折磨而死的。
在她的身下,有一片黑红的血液,引来了很多的苍蝇,极其恶心。
这样的一幕,加上浓郁的血腥气,让我胃部翻腾,差点吐了出来。
爷爷的脸色极其难看,死死的盯着神婆背后的那面墙,在那面墙上,血淋淋的一行字极其显眼,给人一种森然阴冷的感觉。
岭南古墓,地气涌,村绝户,一百八十七条人命,还记得吗?
看到这行血字的时候,我察觉到爷爷的手颤了一下,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了。
没等我询问,爷爷直接拽着我快步离开神婆的家,脚步匆匆,似乎怕后面有什么追赶似的。
就在我们快走出李家村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一个老乞丐,身上脏兮兮的,端着个破碗,拦住了我们爷俩。
老乞丐嘿嘿一笑,讨要两个饭钱。
我被神婆家里的一幕吓得不轻,这时候哪里会给老乞丐好脸色看,直接喝骂让他滚开。
而爷爷这时候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百元大钞,直接扔进了老乞丐的破碗里,有些凝重的看了老乞丐一眼,没有说什么。
老乞丐喜滋滋的让开了路,等我们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老乞丐扯着嗓子用那破锣般的嗓音唱起了古怪的歌谣。
“天苍苍哟地茫茫,世道炎凉哟不争辩,害人终害己哟……”
我这会的脾气很糟,老乞丐唱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心里更不舒服了,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再骂的时候,被爷爷硬拽走了。
一路上,爷爷都是沉着脸,也不吭声,我也不敢询问什么。
回到家里之后,爷爷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在自己的房间内,想着李家村那边的事情,心中有浓浓的不安感觉。
神婆诡异的死亡,还有墙壁上的那行血字,似乎都是在针对爷爷的。
到底怎么回事?
我胡思乱想的猜测着,自幼跟着爷爷,爷爷的脾气很好,没有跟谁红过脸,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事情?
当天晚上,爷爷走出了他的房间,换了身衣服,背着布包,说要出门一趟。
爷爷叮嘱我,让我呆在家里哪都别去,最多两天他就会回来。
没等我询问,爷爷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家门。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很乱,直到下半夜才沉沉睡去。
一大早,我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和敲门声吵醒了,睡眼惺忪的起床,走出房间打开了院门。
院门外站着不少村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看到我之后,皆是露出一副古怪的神色。
敲门的是我家邻居周大宝,这小子和我从小玩到大,关系一直很铁。
看我一副茫然的模样,周大宝急忙指了指我家堂屋上面,很是焦急的样子。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顿时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我家堂屋上面,落满了黑漆漆的乌鸦,估计足有百余只之多,静静的不叫唤,一个个像是睡着了似的。
这样的异象,难怪会引起村里人的注意了。
乌鸦这种东西,在很多地方都是代表着不祥之物。
这么多的乌鸦同时出现,在我们这边还是第一次,有很多村民都以为我们爷俩出了事。
我昨天本就被吓得不轻,这时候看到这么多的黑乌鸦落在家里堂屋上面,更是心中惶惶。急忙招呼大宝一声,让他帮着我一起拿着竹竿驱赶那些黑乌鸦。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论我们怎么驱赶,那些黑乌鸦就是不离开。那些黑乌鸦扑腾着,像是认准了我家似的,也不叫唤,很是诡异。
如此一来,村里人看我的眼神更加古怪了,纷纷远离了我家大门,连大宝都被他父母拉走了。
这事还没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落在我家这边的黑乌鸦越来越多了,这些扁毛畜生似乎想在我家筑巢似的。
夜幕降临,我也不理会那些乌鸦了,呆在房间里,看着电视,强迫自己分散注意,不去想那些黑乌鸦的事情。
今天晚上,异常的安静。
平日里,鸡鸣狗吠之声不绝于耳,但是今晚外面死寂一片,连我家养的那条活泼的土狗都早早的钻进了窝里。
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时候,困意席卷,我上床准备睡觉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刺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呱呱呱……”
那些一直安静的黑乌鸦,在这时候突然叫唤了起来。
我心中烦躁,骂了一句,走到窗边,想看看那些该死的扁毛畜生在发什么疯!
就在我刚走到窗户前的时候,一张惨白的人脸突然出现在了窗外,绿油油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我,咧嘴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是……周大宝?!
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大宝直接举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窗户上。
玻璃直接碎了,周大宝的手上也受伤了,鲜血直流,还有些许的玻璃渣子插在他的手上,但是他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面带诡异笑容就要从窗户那边朝我房间里爬进来。
我惊恐的喊了几声,周大宝没有回应,脸上诡异笑容更加浓郁,半个身子已经探进了我的房间里。
我这时候也知道面前的周大宝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铁哥们了,慌忙抄起房间内的木凳子,准备朝周大宝砸过去。
而就在这时候,从我家的院门外,传来了老乞丐那特有的破锣般的嗓音。
“大鬼避,小鬼藏,谁人能见阎罗王……”
说来也奇怪,老乞丐的这声音响起之后,那群乌鸦的叫声直接戛然而止了,周大宝身躯也颤抖了一下,软趴趴的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老乞丐的声音消失了,外面传来了鸡鸣狗吠之声,还有不少人的嘈杂声,似乎被那些乌鸦的叫声吵醒了似的。
大宝虽然昏迷了,但是我也不敢碰他,刚刚那一幕太吓人了。
我急匆匆出门,没有见到老乞丐,急忙敲开了大宝家的门。
当大宝的父母跟着我回到我家的时候,看到大宝昏迷在窗户那边,大宝父母急了,瞪着眼询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我也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大宝怎么会在半夜的时候出现在我家院子里的,支支吾吾没法解释。
幸好大宝只是昏迷过去,没有什么大碍,被大宝父母抬回家了。
这一夜,我也不敢睡了,坐在床头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攥着木凳子,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一夜无事,天亮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精神疲惫。
而这时候,外面再度传来喧闹声,我心中咯噔一下,急匆匆出门。
堂屋上的那些黑乌鸦,此时都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了一大片的鸟粪。
打开院门之后,看到远处聚集了不少村民,朝这边指指点点不敢靠近。大宝也在人群中,脸色苍白,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似乎想要过来,但是被他父母拉住了。
在我家门前,一口血红的大棺材摆放着,正对院门。
我怒了,直接冲着远处那些村民破口大骂,心中火气蹭蹭的,有种强烈的要揍人的冲动。
一大早的,谁他妈这么过份,竟然送一口棺材堵我家大门!
我以为是村里人干的,骂的有些难听,导致有些村里人脸色不太好看了,纷纷回嘴。
有的说我爷爷这些年吃阴阳先生这碗饭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故意要整我们爷俩。还有人说我爷爷肯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昨天不会有那么多的乌鸦落在我们家……
说什么的都有,我气得难受,脸涨得通红,刚要骂回去的时候,发现爷爷这时候回来了。
看到爷爷回来了,那些刚开始和我对骂的村里人都不吭声了,毕竟爷爷名气在那放着,村里的人对爷爷还是比较敬畏的。
爷爷没有理会村里的人,瞥了一眼门口的那口血红棺材之后,面色平静,什么都没说,直接拉着我进了院子,反手将院门关上了。
爷爷回来了,我也有了主心骨,急忙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我诉说的过程中,爷爷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神态,只是在听到我说老乞丐出现在家门外的时候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说完这些之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询问爷爷究竟怎么回事?
爷爷沉默了一会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面色复杂的长叹一声。
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脖颈处微微刺痛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扎进了我的后颈处,我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全身麻木,无法动弹,这样的情况让我惊恐不已,想要尖叫,但是却不能发出声音。
爷爷对我做了什么?
爷爷什么都没说,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蓝布包,似乎有些犹豫,最终塞进了我的怀中。
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家里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跟爷爷打了招呼之后,招呼那几人把我家门口的那口血红棺材抬进了院子里。
爷爷推开了那棺材盖,直接把我放进了那口棺材之中,封死了棺材盖。
我听到爷爷似乎跟那些人说了什么,但是具体没有听清楚。
紧跟着,棺材晃动了一下,似乎抬出了院子,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没过多久,棺材落地,棺材盖上面传来异响,似乎是有人在上面填土,这是要把我活埋啊!
我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围死寂一片,密封的棺材中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呼吸越来越困难,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就在我心中绝望,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棺材盖上面再次传来异响。
几分钟后,棺材盖轰然被人掀开了。
老乞丐那脏兮兮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冲着我嘿嘿一笑,似自语又似对我说道:“瞒天过海?老子就是吃这碗饭的,这种手段太低级了!”
说着,老乞丐大手一伸,直接抓住我的衣领,将我从棺材里提了出来。
我仍旧是无法动弹,全身僵硬,只有眼珠转动。
老乞丐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眨眨眼,伸手在我身上摸了摸,最终似乎在我脖颈后面摸到了一个东西,轻轻一拔。
我的身体瞬间一软,那种全身僵硬的感觉消失了,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乞丐的手上,有一根细细的黑针,就是这玩意让我无法动弹的。
老乞丐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那根黑针,哼哼着说道:“你那个便宜爷爷,也不知道是想救你还是想害你,用这样的手段让你进入假死的状态,超过十个小时不解除的话,你小子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我没理会他,大口的喘息着,全身气血一时半会无法彻底的流畅,半边身子还麻着。
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所处的位置就是距离我们崖水村不远的小山头脚下,那口血红的棺材就放在旁边的土坑之中。
我瞥了那老乞丐一眼,心中紧张。
他虽然救了我,但是总感觉很不对劲!
李家村神婆那边出事,遇到了他。昨晚家中出现的那诡异一幕,也听到了他的声音。现如今他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绝对不是巧合。
难道,这两天遇到的事情,都是他搞的鬼?
就在我心中疑神疑鬼的时候,老乞丐抓住了我的胳膊,拉着我躲到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我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他的手,但是他的手像是铁钳似的,根本挣脱不开。
“你小子安静点,看那边!”老乞丐低声训斥,悄悄地指了指那埋着血红棺材的土坑位置。
我朝那边看了一眼,刚开始的时候还没看到什么,但是几秒钟之后,我瞪大了眼睛。
土坑周边那片区域沙沙作响,一条条细长黝黑的蛇出现在那里,密密麻麻游走,疯狂的吐着信子,令人头皮发麻。
紧跟着,一道身影缓缓走来,那些黑蛇纷纷让路,像是在迎接帝王似的。
蒙蒙月光笼罩下,我勉强能看清那人的相貌,很普通的一个中年男人。
他的半边脸漆黑干枯,像是烧焦了似的,其中一只眸子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很是骇人。他的手臂上,有一层漆黑的鳞甲,像是蛇鳞,在月光下微微闪烁幽芒。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差点惊叫出声,幸亏老乞丐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那怪异中年男人看了看土坑中的血红棺材,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去,那密密麻麻的黑蛇紧随他的身后,朝我们村子那边去了。
“他是什么人?是不是要找我爷爷的麻烦?”
我急促的询问老乞丐,心中焦急,想要回村通知爷爷。虽然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将我活埋,但是毕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他出事。
“别急,你那便宜爷爷是个老狐狸,不会这么轻易的出事的!”
老乞丐看着我,目光深邃,沉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爷爷把你藏进这口棺材里之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或者给过你什么东西?”
老乞丐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蓝布包。
这是爷爷之前塞进我怀里的,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老乞丐一把夺过去,打开了蓝布包之后,发现里面有一个银子打造的长命锁,还有一张折叠的羊皮卷。
那长命锁上面,正面刻着‘岩’字,反面刻着生辰八字。
“丁卯,丁未,庚午,丙子……”
老乞丐眯着眼睛,掐着手指似乎在算着什么,喃喃说道:“八字偏弱,喜土,取名岩……你小子名字里有岩字?”
我怔怔的点点头,说道:“我叫周岩,但是这不是我的生辰八字!”
自幼跟着爷爷,对于生辰八字我也了解不少,虽然我的八字和这长命锁上面的同年,但是月日不同。
老乞丐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我,说道:“没错的,这个长命锁就是你的,上面的生辰八字也是你的……唉,都是你那个便宜爷爷造的孽!”
我有些怒了,瞪着老乞丐,说道:“说归说,不要一口一个‘便宜爷爷’行不行?”
要不是这老乞丐救了我,按照我的脾气,说不定就出手揍人了!
老乞丐哼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只可惜孝顺错了地方,他虽然从小把你养大,但并不是你亲爷爷!周振姚一生未娶,没有子嗣,你小子只不过是他领养的罢了!那老狐狸早年间弑兄杀父,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能把你拉扯这么大,也挺让老子感到意外了……”
老乞丐的话没说完,我已经气的一拳直接朝他脸上砸了过去。
这老家伙的话对我的刺激太大了,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老乞丐直接一巴掌把我拳头扇到了一旁,哼哼着说道:“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那好,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便宜爷爷为什么要把你藏在棺材里?知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个长命锁放在你的身上?”
“不知道!”
我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咬着牙说道:“就算他要害我,他也是我爷爷,你这臭要饭的再敢胡说八道,我……”
“啪~”
老乞丐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脑袋上,沉声说道:“小子,清醒点,周振姚那老家伙不是心善收养了你,只不过是想把你拿来挡灾罢了!养了你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天。老子之前还有点不明白,现在看到这长命锁,就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本来还以为他把你藏在棺材里是良心发现不想你受牵扯,现在看来……嘿嘿!”
说到这的时候,老乞丐眉头微皱,看着手中蓝布包中的另一物,那个折叠的羊皮卷,低声喃喃说着什么,似乎有些不解。
“这玩意应该就是从岭南古墓那边拿出来的东西了,周振姚把这东西放在你小子身上,难道是想借你的手送还给刚刚那家伙……不对啊!周振姚那老狐狸不可能如此轻易妥协的!”
说着,老乞丐拆开了那折叠的羊皮卷,仅仅看了一眼之后,他的瞳眸猛地一缩,急忙合上,和那长命锁一起包起来塞进我的怀中。
从老乞丐的神情之中我能看出来,他有些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随后,老乞丐轻咳一声,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老子的话,无所谓,等天亮之后回村里你就明白了!现在就在这里等着,哪都别去。”
话音落,不等我回应,老乞丐闪电般出手,在我后颈处按了一下。
微微刺痛感传来,我的身体又不能动弹了,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老乞丐伸了个懒腰,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的脑子很乱,不愿相信老乞丐的话,但是心中对于爷爷的疑惑却越来越深了。
爷爷告诉我,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但是家中却没有父母的照片之类的东西。
神婆那边发生的事情、家中这两天发生的诡异一幕等等,让我对于爷爷的认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从小把我养大的爷爷,真的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他养我这么多年,真的只是为了替他挡灾?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夜没有合眼,心中憋了一团无名火,有种想要疯狂发泄的冲动。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原本熟睡的老乞丐突然翻身而起,拔掉了我后颈的黑针,拉着我猫着腰躲在了大石头后面,朝土坑那边看去。
那土坑边,有一人站立,正是我爷爷。
爷爷的脸色很难看,衣衫有些破损,身上还有些许的血迹,左胳膊简单的包扎着,像是骨折了似的。
我刚想喊的时候,老乞丐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小子,不想死就别吭声。”
老乞丐力量很大,我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离开。
爷爷没有朝崖水村那边走去,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方向,很快就没影了。
“走吧,回村看看去!”
不理会我的挣扎,老乞丐抓着我的胳膊朝崖水村那边走去。
一道浓烟从村子的方向飘出,村里吵闹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心中却生出了些许不好的感觉。
进了村子之后,才发现是我家着火了,火势很大。
邻里乡亲帮忙灭火,虽然火势最终得到控制,但是我的家也没了,烧毁了大半。
我怔怔愣愣,眼眶红了,想哭却哭不出来,因为老乞丐跟我说,这场火十有八九是爷爷放的。
“岩子,怎么回事?你家怎么着火了?老爷子呢?”
周大宝率先跑过来,没有理会我身旁的老乞丐,很是急切关心的问道。
其他村民看我的眼神有些怜悯了,不少人唉声叹气,似乎以为爷爷已经在家中遭遇不测了。
老乞丐则是大步走进了已经烧成废墟的家中,我也没跟大宝多说什么,急忙跟了进去。
堂屋之中,有几具焦尸,散发着焦臭的味道。
虽然这几具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但是我还能依稀辨认出来,正是昨晚来到我家的那几人。
他们显然不是被烧死的,这几人的脖颈都被扭断了,和神婆家的大黑狗等家畜遭遇一样。
跟在我后面的大宝等村民惊呼,大喊着要报警之类的。
老乞丐在那几具焦尸身上摸了摸,找到了几片鳞状的东西,直接放进了自己口袋里。随后,他又在堂屋溜达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大宝把我拉出了堂屋,安慰着我的同时,询问我房中的几具焦尸是什么来历,看起来并不像我爷爷。
我摇摇头,心情很糟糕,甚至有点懵,这时候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老乞丐从堂屋走出来之后,当着围观村民的面问道:“周岩这小子的父母,谁见过?”
不少人为之一愣,皆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老乞丐,不知道老乞丐和我之间是什么关系。
最后,还是大宝的母亲开口,说村里人根本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当年爷爷抱着还在襁褓之中的我来到崖水村这边定居,那时候我还吃过大宝母亲的母乳。
这件事,我一直都不知道,联想之前老乞丐所说的话,我心中又黯然了几分!
难道,我真的是爷爷收养的?
老乞丐也没有多问什么了,拉着我朝外面走。
“去哪?”
我没有挣扎,有种心若死灰的感觉。
唯一的至亲之人,很可能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并且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利用我……
一念至此,我差点崩溃了。
或许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悲愤哀伤,老乞丐低声说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爹娘现在怎么样了?”
一句话,像是一道雷在我耳畔响起,让我浑身猛地一颤。
我一把抓住了老乞丐的胳膊,呼吸急促的吼道:“他们在哪?告诉我……”
“先离开这里再说!”老乞丐很干脆的打断了我的话。
离开了崖水村之后,老乞丐带着我直朝西北方走,来到了距离崖水村十余里的一间破庙。
不论我怎么询问老乞丐关于我父母的消息,他就是不告诉我,说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骗我,但是我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一线希望,之前因为爷爷的事情弄得黯然的心情略有好转。
老乞丐从破庙的供台下面摸出了一些干粮和瓶装水,让我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说今晚就带我去找我的父母。
我心情激动,吃喝了一点食物之后,恨不得立即就出发。
但是,可能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的缘故,脑子突然变得昏昏沉沉了,隐约间似乎听到老乞丐嘟囔着什么‘诱饵’之类的话,直接一头栽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时间,当我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晚,破庙之中点着几根烛火,烛火摇曳下,这座破庙显得有点阴森起来。
我下意识的想要起身,但是在这时候身体却猛地一僵,不敢动弹了。
“嘶嘶嘶……”
不知何时,这座破庙之中出现了很多的蛇,围绕在我的身边,吐着信子,一副准备吃大餐的感觉。
我的头皮发麻,心中颤栗,这里哪来的这么多的蛇?
老乞丐人呢?
这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破庙门口传来,一个男人出现在了破庙的门口。
他半边脸焦黑干枯,一只眼睛闪烁着绿色的光芒,手臂脖颈和脸庞上都有着细细的黑色鳞片……
竟然是昨晚见到的那个蛇麟男!
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些哆嗦了,惊恐的看着他。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那幽绿的眸子盯着我,很仔细。
来到我身前,他笑了。
那笑容,很难看,但是不知为何却给我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我的脸庞,我下意识的闪躲一下,他的手僵住了。
“啊啊……”
从他的口中发出一阵古怪的音节,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却无法言语。
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颤声问道。
蛇鳞男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突然伸出手,将我怀中的蓝布包抓了出来。
看到里面的那长命锁之后,他的眸子猛地一亮,手有些颤抖起来,啊啊的叫个不停,很是激动的样子。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啊!
“你……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我现在只想让这个蛇鳞男尽快离开我身边,那长命锁和羊皮卷我根本不在乎,只希望他不要纠缠我。
听我这么一说,蛇鳞男的眸中闪过些许的哀伤之色,将那蓝布包放在了我的面前,做了个手势,好像是让我跟他走!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身体微微挪动一下,和他拉开了距离。
这个诡异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来历,我怎么会傻到这么轻易的跟他离开。
看到我拒绝,他显然有些急了,再次伸出手来准备抓我的胳膊。
而就在此时,我们的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从破庙屋梁上掉下来,猛地爆开。
那是一张黝黑大网,笼罩数米方圆,直接把我和那蛇鳞男罩住了。
笼罩在我们身上的黑色大网,有一些铜钱穿在网上,随着蛇鳞男的怒吼挣扎,那些铜钱叮叮作响。
我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那蛇鳞男接触到这黑色大网之后,身上不知为何竟然冒出了淡淡的黑烟,夹杂着些许焦糊腥臭的味道,像是被火焰炙烤了似的。
伴随着蛇鳞男的疯狂嘶吼,破庙之中的那密密麻麻的蛇群也开始躁动起来,疯狂的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攻击的目标。
“噹~”
这时候,破庙外传来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老乞丐的身影出现在了破庙外,手里拎着一个老旧铜锣,另一只手拿着红布缠绕的木槌,一步步朝破庙这边走来。
破庙之中的那些蛇群疯狂涌出,朝老乞丐爆射而去。
“噹~”
老乞丐再度敲响铜锣,声音比刚刚更加沉闷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蛇群猛地抽搐了一下,齐齐的趴在地上不动弹了,像是死去了似的。
老乞丐没有理会那些蛇群,走进了破庙之中,看着正在黑色大网中挣扎的蛇鳞男,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之色。
“噹噹噹……”
老乞丐急促的敲着铜锣,我感觉有点刺耳,而那蛇鳞男却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创似的,口鼻溢血,却更加的疯狂起来。
“叮叮叮……”
黑色大网上面的铜钱相互碰撞急促响起,蛇鳞男身上冒出的黑雾越来越多,黑色大网在蛇鳞男的挣扎下,断裂了几根绳。
看到这一幕后,老乞丐面色剧变,不再敲锣,而是从怀中摸出了一张黄纸符,猛地一抛,直接透过黑网甩到了蛇鳞男的身上。
蛇鳞男身躯猛地一颤,不再怒吼,身躯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了。
老乞丐松了一口气,紧跟着从怀中摸出了几枚黑色的钉子,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刺进了蛇鳞男的后颈、心口、小腹等位置。
做完这一切之后,老乞丐掀开了笼罩我们的黑色大网。
看了我一眼,老乞丐面色复杂的说道:“拿你当诱饵也是权宜之计,莫要怪我!我已经跟踪他很长时间了,这一次能抓到他也是侥幸!”
“他是谁?”我惊魂未定的问道。
“他是……”
老乞丐的话未说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巨变,身影猛地朝一旁闪避。
但是,已经晚了!
伴随着老乞丐的一声惨呼,我看到老乞丐的肩头有一道黑影闪过,是一条很细的蛇,仅有指头粗细。
那条细蛇,在老乞丐的肩头咬了一口,若不是老乞丐闪避及时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咬中脖颈了。
紧跟着,那条蛇钻进了蛇鳞男的袖口处,蛇鳞男原本僵直的身躯,变得扭曲怪异起来,宛若一条人形蛇,姿势怪异的冲出了破庙,转眼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我还有些怔愣的时候,老乞丐再度传来凄惨的哀嚎之声。
他肩头的衣衫已经撕开,肩头上有一处小小的伤口,正在流着黑色的血液,一大片乌黑,看起来很是骇人。
那条蛇有毒,并且毒性极强。
老乞丐摸出了一把小刀,颤巍巍的割开了伤口,放出了更多的毒血。随后,又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粉,尽数撒在了自己的肩头上伤口处。
就这一会的功夫,老乞丐已经是满脸苍白之色,目光黯淡,全身大汗淋漓。
“走,快走!”
老乞丐拉着我跑出了破庙,刚走没多远,老乞丐脚步踉跄,差点栽倒。
他的呼吸急促,虚弱的说道:“快,带我去镇上,不要去医院,去樱山路那家便利店……”
话未说完,老乞丐身子一软,直接昏迷过去了。
我现在六神无主,只能按照老乞丐说的做,将他背起来之后,急匆匆的朝镇上跑去。
一路上,我能感觉到,老乞丐的呼吸越来越弱,身子越来越冷,我真的很担心他会死,因为我还有很多的疑惑没弄清楚。
破庙距离镇上不是很远,只有几里的路程,老乞丐的体重虽然挺轻的,但是也把我累得够呛。
中了蛇毒不去医院,非要去什么便利店,也不知道老乞丐是怎么想的!
来到镇上樱山路这边之后,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找便利店,这大晚上的,路上行人稀少,街边的店铺基本上都关门了,哪有什么便利店啊!
从街头跑到街尾,终于在街尾偏僻犄角旮旯找到了一家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仅此一家。
我背着老乞丐急匆匆的冲进了便利店,大声呼救。
这家便利店足有百余平方,不算小,但是这时候没有什么客人,只有收银台那边有一个穿着背心的中年男人抽着烟悠哉悠哉的看着小电影。
那中年男人瞥了我一眼,看了看昏迷的老乞丐,脸色平静,直接走了过来。
“帮我看店,一会我就回来!”
中年男人直接扛着老乞丐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什么惊讶错愕的神态,很显然这人认识老乞丐。
我一屁股坐在了收银台这边,大口喘息着,这一路跑的我身子骨都差点散架了。
趴在收银台上,回想着之前的事情,我总感觉有点奇怪。
那个蛇鳞男,当时看我的眼神有愧疚哀伤,情绪很复杂,绝对没有丝毫要害我的意思。他似乎对我,有一种很特别的情感。
老乞丐承认拿我当诱饵,也很奇怪,似乎笃定蛇鳞男会来找我似的。刚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那羊皮卷的缘故,但是蛇鳞男并没有将其拿走,这又是为什么?
我摸出怀里的蓝布包,拿出那张羊皮卷,展开之后,看到上面有一副很复杂的图案,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初老乞丐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一脸惊恐,似乎这幅复杂的图案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便利店大门那边传来了清脆的铃声。
便利店门上挂着一串小巧的风铃,无风自动,轻轻摇摆着。
紧跟着,一个大肚子女人走进了便利店,踮着脚尖,脚步轻盈,去货柜那边挑选东西去了。
仅仅看了一眼,我差点惊叫出声。
那女人从正面看和普通怀孕女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当她背对着我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后背血淋淋的,血肉模糊,甚至隐隐间都能看到森森白骨了。
这他妈是什么人啊!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去医院,跑这里买什么东西啊?
那大肚子女人买的东西也让我感到意外不解,从货架上拿了铁砂球,来到了收银台这边,让我结账。
刷锅清理厨具才能用到的铁砂球,她这时候买做什么?
我忍不住说道:“大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那大肚子女人瞥了我一眼,脸色有些铁青,眼神冷冰冰的,声音有些森然的说道:“你是刚来这里的?”
我随口说道:“刚到不久,帮忙看店……”
“行了,赶紧结账,我还等着回去刷皮呢!”大肚子女人语气态度不太好,也不知道我哪里招惹她了。
不过,她的话让我更加的疑惑了。
刷皮?
拿铁砂球刷什么皮?
这铁砂球仅仅几块钱罢了,而她却拿出了一张‘大钞’放在了收银台上,让我的眼角抽搐不已。
天地银行……冥钞!?
大肚子女人拿着铁砂球就要离开,我急忙喊住了她,有些不悦的说道:“大姐,大晚上的别跟我开玩笑行不行?这玩意能当钱用吗?”
几块钱的东西虽然无所谓,但是我也不想让人把我当成傻子看待啊!
大肚子女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眸中突然闪过了淡淡的绿芒,这样的眼神突然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心中狂跳,惊恐的看着那个大肚子女人。
这几天的遭遇,让我知道了一些超越了普通人常识的东西,联想这女人足尖着地,背后血糊糊的一幕,我心中顿时明白了。
这大肚子女人不是人,很可能是……鬼!
看到我的惊恐之色,那大肚子女人咧嘴一笑,满口尖牙交错,面容狰狞,一副要扑过来咬我的架势。
“啊~”我忍不住尖叫,脚步踉跄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那个身着背心的中年男人叼着烟走进了便利店,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那大肚子女人的头上。
“滚蛋!”
那大肚子女人像是很畏惧那中年男人,缩了缩脑袋,急忙快步离开了便利店。
接着,那中年男人从货柜上拿出了一瓶啤酒,打开之后放在了我的面前,随意说道:“喝点压压惊!”
我心中惊惧还没平复,颤抖着手抓起酒瓶,灌了一大口之后,颤声说道:“刚刚那个女人……是不是鬼?”
“你说呢!”
中年男人没有直接回应我的问题,直接岔开话题说道:“说说吧,那老家伙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我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把在破庙那边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下。
听我说完之后,中年男人微皱眉头,要看看我怀中的蓝布包内的东西。
我将蓝布包给了他,看到那长命锁的时候,他的眉头挑了一下。当看到那羊皮卷的内的复杂图案之后,他和老乞丐的反应一样,急忙合上了还给我。
不过,他并不像老乞丐那样惊恐,而是脸色有些古怪。
他问我这蓝布包内的东西从哪来的,我干脆把前几天的事情都说了,然后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知不知道我爷爷的事情。
老乞丐说我和爷爷没有血缘关系,我心中还是有些不愿相信。
“周振姚啊!我确实知道他一些事情,早年间是个狠角色,弑兄杀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确实一生未娶,没有子嗣留下,所以你肯定不是他的亲孙子……”
中年男人抽着烟,悠悠的跟我说着关于爷爷的一些事情。
特别是说到多年前在岭南那边的事情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用他的话说,多年前岭南那边一处大墓被爷爷那伙人强行打开,导致古墓下的地气上涌,害死了整整一个村子的人。
没有人知晓爷爷他们从那古墓之中得到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爷爷那些人就隐世而居了。
不过这些年来,当年和爷爷一起强行开启古墓的那些人,都先后失踪或诡异死去,神婆就是当年的那批人之一。
关于岭南那边的事情,中年男人说的很含糊,有很多地方都闪烁其词。
我没有心情追问下去,心中黯然神伤之余,最关心的只有我父母的下落了。
当我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中年男人很干脆的摇头回应说道:“不认识,等那老家伙养好伤之后,你问他吧!他比较清楚你父母的事情。”
说是这样说,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中年男人肯定知道一些关于我父母的事情,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愿跟我说罢了!
老乞丐什么时候能养好伤?现在又在哪里?
中年男人含糊说道:“那老家伙这次栽了,很不甘心,去找帮手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没什么地方去,先在我这边呆着吧!”
现在我确实无家可归了,身无分文,连吃饭都成问题。
但是,我还没忘刚刚那个大肚子女人,或者称之为女鬼更为合适,直觉告诉我这家便利店有古怪。
“怎么?怕了?”
中年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这家店确实有点不一样,只要守规矩,其实也没什么。有些东西,见得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话未说完,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朝便利店大门的方向看去。
“叮叮叮……”
便利店门口上的那串风铃急促的晃动着,一阵森冷的阴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漆黑的夜色下,外面似乎有人影晃动,但是并没有迈进便利店之中。
中年男人叼着烟,眯着眼睛看向便利店门口,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找你麻烦,你也别来触我霉头,这种小把戏就别耍了,敢走进店门一步,剁了你的腿!”
门口那模糊朦胧的身影一颤,随后传来一声长叹,那是爷爷的声音。
“小岩,跟爷爷走!”
确实是爷爷的声音,我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就要朝店门口走去。
这时候,那中年男人却按住了我的肩头,对着店门那边冷声说道:“老狐狸,这小子已经替你挡了一灾,还不放过他?杀人不过头点地,当年自己造的孽,剩下的就自己去赎罪偿还吧!我这家店最近缺人手,这小子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别来骚扰他了!”
外面爷爷沉默了一会,沉声说道:“把他怀里的那羊皮卷给我!”
中年男人挑眉,冷哼一声说道:“贼心不死,早晚有报应!这东西本该就是他的,周振姚你还是想想怎么逃过那个人的追杀吧!”
“宗毅,你想插手?”外面爷爷的声音变得冷厉起来。
中年男人冷笑,说道:“别把我想的跟你们一样,老子只是觉得这小子可怜,不管你和岭南的那位谁生谁死,关我屁事!不过,我话说前头,这小子进了这家店,就受到我的庇护,敢在这里对他动手,你想想后果。我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
外面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人影飘忽远去,爷爷的声音幽幽传来:“一个月之后,我来取羊皮卷,你若不给,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个名为宗毅的中年男人掐灭了烟蒂,哼哼着说道:“鱼死网破?你够资格吗?”
我想要追出去,当面问问爷爷一些问题,但是被宗毅拦住了。
“急什么,没听他说一个月之后还会再来嘛!走,先安排你的住宿,以后的一段时间,你就守在我这店里就行了!”
宗毅很干脆的拉着我出了便利店的大门,来到距离便利店数百米处的一处小区内,敲响了一间公寓的门。
过了一会,公寓门打开了,一个头发乱糟糟贴着面膜的年轻女孩出现在我们面前。
“哪个混蛋……哟,宗叔是您啊,这大晚上的来这里什么事?那个,还不到收房租的日子吧!”
这女孩本来有些气呼呼的,但是看到宗毅之后,立马变成了讨好之色,翻脸比翻书还快。
宗毅有些无奈的看了那女孩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别紧张,不是收你房租的!”
“那就好那就好!”
女孩长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邀请宗毅进屋坐,同时还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问道:“这小子是谁?”
“你好,我叫周岩!”我有些局促,脸色微红。
这女孩身穿睡袍,身材姣好,肤白貌美大长腿,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仅仅第一次见面,我竟然有了一种莫名心动的感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很正常的。
但是,宗毅和那女孩看到我有些局促的神情之后,脸色都有些古怪起来,让我更加不敢直视他们。
走进客厅之后,客厅的沙发上有些凌乱,内衣之类的私人物品散乱,那女孩急忙收拾了一下,讪笑着看着我们。
宗毅有些无奈的跟我们介绍了一下,我才知道这个女孩名为安琪,也是那家便利店的员工。
这间公寓是宗毅的,两室一厅,宗毅的意思是让我和安琪一人一间房。
安琪脸色微变,想说些什么,但是听到宗毅说房租减半之后,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宗毅叮嘱了一些事之后,跟安琪私语几句,就离开了。
临离开的时候,宗毅附在我耳边说道:“别招惹她,要不然你会有大麻烦的!”
“嗯!”我苦笑着点点头。
他是觉得我和安琪不配吗?
想多了,我只是对她有点好感罢了,还没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程度。
像我这样没钱没势长相平庸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这样的美女死缠烂打呢,充其量只是在梦中想想罢了。
送走了宗毅之后,安琪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狭长的双眸盯着我,让我感觉有点不自在了!
我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人,虽然至今还是处男一枚,但是也是经历过各种小电影教导的,脸皮早就厚的没边了。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安琪的身上似乎对我有种特别的吸引力,在她的面前我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似的。
“宗叔既然让你住在这里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相处同一屋檐下,咱们也得有点规章!”
安琪笑眯眯的说道:“第一,不准带乱七八糟的朋友来这里,男女都不可以!第二,我的房间你不能进,但是我能随时进你的房间,防止你做什么乱七八糟龌龊的事情,一旦被我发现你就死定了。第三……”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多的规章条例的,一下子列出了十几条来,我听的都有些晕乎了。
“好了,暂时就这么多!”
安琪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轻轻摇头,跟一个美女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规章多了点,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有地方住就不错了,还要求什么!
安琪满意的伸了个懒腰,松垮垮的睡袍露出些许春光,让我的目光顿时有些直了。
她倒是没在意,瞥了我一眼,哼哼了一声,说道:“宗叔让我这段时间保护你,咱们先说好了,我出手一次收你三……五百块,看在宗叔的面子上,便宜你了!”
我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保护我?”
“是啊,不论是抓鬼还是灭妖,本美女样样在行!”
安琪揉了揉鼻子,很骄傲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茅山这一代唯一的女弟子,等回头给你露两手瞧瞧,好了,熬夜对皮肤不好,我要去睡了,晚安!”
各回各屋,躺在床上,我脑子里胡思乱想,最终干脆将所有杂念抛诸脑后,蒙头大睡起来。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安琪吵醒了,让我洗漱之后,跟着她去便利店。
到了便利店之后,安琪教我了一些便利店的规矩,还有收银台的电脑操作之类的。
这间便利店位置很偏僻,大白天的都没有多少人从这边路过,更别提进来买东西了,真不知道那宗毅是怎么想起来在这里开便利店的,也不怕亏本吗?
关于昨晚便利店那个大肚子女鬼的事情,我询问了安琪,安琪很不在乎的对我说道:“很正常,别把这里当成普通的便利店,这间店与其说是给人方便,倒不如说是为了方便周边的一些冤死鬼之类的更合适一些,等你在这里呆的久了,自然就明白了……”
她说的随意,但是我听的倒是心惊肉跳的。
这家店主要是跟鬼做生意?
太扯了吧!
“你真的是茅山弟子?”
我疑惑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店员?”
茅山弟子不是抓鬼除妖的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和那些所谓的冤魂相处的融洽的?
我的问话,似乎刺激了安琪,正在写写画画记账的安琪,直接把手中的笔捏断了,咬着牙一脸愤愤的样子。
“当初不懂事,察觉到这里阴气旺盛,特别是到了晚上,鬼气森然,仗着有点本事来抓鬼,结果……”
安琪哼哼着,将手中的断笔扔掉,咬着牙气呼呼的说道:“结果被宗叔教训了一顿,还说什么我破坏了这里的规矩,吓着了他的顾客,让我在这里做店员打工赔偿。我家那死老头子,胳膊肘往外拐,很干脆的把我卖了,让宗叔代他管教我,要不然本美女怎么能受这样的气……”
看到她那越说越气张牙舞爪的样子,我也不敢刺激她了,打扫了卫生之后,闲来无事,我再次拿出怀中的那蓝布包中的羊皮卷,坐在便利店角落里研究了起来。
爷爷昨晚来这里,并不是真的想带我走,主要是因为这羊皮卷。
这上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看着这上面的复杂图案,我陷入了沉思之中,看的都有些晕头转向了。
而在这时候,安琪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这东西有点意思,拿来我看看!”
不等我反应,安琪从我手中拿过了那张羊皮卷,很认真的打量起来。没过一会,她拿起账本和笔,乱七八糟的画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安琪的心神像是完全沉浸在了羊皮卷之中,账本上几十张纸都被她画满了。
她像是在拆解羊皮卷上那复杂的图案,分化出了一个个古怪的符文,密密麻麻很多,我一点都看不懂。
最后,她把羊皮卷丢给我,将那几十张纸上的古怪符文勾勒连接。
看到她的举动,我心中好奇,也希望她能破解开这羊皮卷之中的秘密。
“不对,少了引子!”
安琪紧皱眉头,咬着笔杆,疑惑的说道:“这东西像是一种复杂的符阵,但是缺少了核心的东西,需要一个特殊的引子才能解开!”
“什么引子?”我疑惑问道。
她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早就解开了!话说,这其中一些符文我都没见过,你这东西从哪弄来的?”
还没等我回应,那几十张纸突然间化为了火光,瞬息间燃烧成灰烬了。
我和安琪都愣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琪率先回过神来,双眸放光,喃喃说道:“古符文,一定是古符文,无法用纸张书写拓印,只能用羊皮、人皮或石碑记录……”
说到这,她话语一顿,对我露出极其甜美的笑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娇声说道:“周岩小哥哥,能不能把那羊皮卷给我玩几天,我保证不会把它损坏的,好不好嘛?”
这是撒娇吗?
人生第一次有女孩子对我撒娇,还是个让我有心动感觉的女孩子,我只感觉自己头脑充血,有种迷糊的感觉。
“你……你比我大!”
憋了半天憋出这句话,话刚说出口我就知道要完蛋了!
果不其然,安琪脸色一僵,脸上笑容收敛,眯着眼睛看着我,咬着牙冷声说道:“好的周岩小弟弟,姐姐借你的羊皮卷玩几天,没问题吧?”
杀气,有杀气!
我哆嗦了一下,没啥说的,直接把羊皮卷双手奉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沓。
关于这家便利店的事情,我还有很多的疑惑。
闲着无聊,我询问安琪一些事情。
是不是人死之后都会变成鬼?
宗叔为什么要在这里开一家这样的便利店?
宗叔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安琪被我问的有点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道:“人死如灯灭,众生必死,死必归土……亡者有魂,魂归阴曹,不过也有例外,所以才会有了游荡在世间的鬼!宗叔的这家便利店,你可以当成是沟通阴阳两界的交界点……”
看到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安琪哼哼一声,说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至于宗叔的身份,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行了,别打搅我研究了!”
安琪摆摆手,不再理会我了。
我坐在收银台那边,拿出怀中的那银子打造的长命锁,有些失神了。
我的父母,究竟在哪里?
从出生就没有见过他们,本以为他们早就已经去世了,现在突然得知他们的消息,我的心情很复杂。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浑浑噩噩很快过去了。
在便利店这边,晚上值班的是宗叔,我和安琪待到晚上八点多钟就离开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我和安琪一起返回了公寓那边,一路上安琪都在嘀咕着什么,研究了那羊皮卷整整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她研究出什么来了没有。
回到公寓,刚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阴凉之气就从公寓内窜了出来。
我没有在意,而身旁的安琪则是眉头一挑,轻轻的拉了我一下。
“怎么了?”我疑惑的看了安琪一眼。
安琪没有理会我,眯着眼睛盯着房间内,率先走了进去。
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安琪在客厅里看了一会之后,直接去了我的房间,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我疑惑更深了,刚要询问的时候,安琪皱眉说道:“有人进来过!”
“嗯?”我微愣了一下。
这里只有我和安琪住,宗叔都没有这里的钥匙,难不成进小偷了?
在我愣神之际,安琪伸了个懒腰,迷人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懒懒的说道:“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睡觉睡觉,困死了!”
说着,安琪打个哈欠去洗漱了,走出我的房间的时候还警告我不要偷看她洗澡,要不然绝对会揍的我生活不能自理。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她,难道我看起来就像是那么龌龊的人吗?
洗完澡之后,安琪已经进了她的房间,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幻想安琪刚洗好澡之后裹着浴巾的画面。
不行,不能再想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就别睡了。
沉沉睡去,我做了一个很香艳的美梦,梦中的安琪微笑着朝我走来,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后……
然后我就醒了,被冻醒的!
七月的天气闷热,房间内的空调不知何时关上了,房间内的温度反而骤降。
下意识的想去摸床头台灯的开关,却摸到了一只手。
一只冰凉的小手,像是摸到了冰块似的。
我哆嗦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床边。
一个一米多高的身影矗立在我的床头,大头侏儒,面色苍白,双眸幽绿盯着我。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微微咧嘴一笑,面容狰狞,满嘴尖锐獠牙交错,猩红细长的舌头足有半尺长,看起来既恐怖又恶心。
我的心跳都差点骤停了,本能的惊恐尖叫,但是瞬间就被他的手捂住了嘴巴。
他的手很小,胳膊很细,但是力气很大,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捂着我的嘴巴。
“那张羊皮卷,在哪?”
这大头侏儒的声音沙哑,声调有些怪异。
这家伙是什么东西?
他也是为了羊皮卷来的,难道和爷爷是一伙的?
看到我没有回应,这大头侏儒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面容更加的狰狞,又问了一遍。
这狗日的,掐着我的脖子捂着我的嘴,我怎么开口回应?
就在这时候,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响,我的房门直接被踹开了。
安琪,出现在了房门口。
看到安琪出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身体剧烈的扭动起来,呜呜叫个不停。
安琪说她是茅山这一代的唯一女弟子,不管她是不是吹牛的,现在我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那大头侏儒一手掐着我的脖子,扭头看向安琪,眸中绿芒闪烁,脸上露出狠厉之色。
这时候,安琪手一翻,一张黄纸符出现在她的手中,抖手朝我们这边抛来。
我等待着奇迹的发生,但是并没有。
那张黄纸符让大头侏儒紧张了一下,我明显察觉到他掐着我的脖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但是那张黄纸符还没有到我们面前,就在半空化为一道火光消失了。
这……这就完了?!
安琪眨巴眨巴眼睛,脸色讪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最近疏于练习,手法生疏了……”
我心中绝望了,宗叔还让她保护我,这也太不靠谱了!
“羊皮卷,给我羊皮卷!”
那大头侏儒嘶吼,似乎不耐烦了,面色更加狰狞。
安琪对大头侏儒招招手,笑眯眯的说道:“你折腾他也没用,那羊皮卷在我房间里,跟我去拿吧!”
说完,安琪直接转身离开,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那大头侏儒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我,快步跑去了安琪的房间。
“咳咳咳……”
我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大口呼吸着,刚刚差点让我窒息昏迷过去。
我想逃离这里,但是又担心安琪的安危,有些紧张的跑到厨房拿起了铁锅和菜刀,小腿肚子打颤的准备冲进安琪的房间。
就在此时,安琪的房间内突然传来那大头侏儒的凄厉惨嚎之声,吓得我一激灵,手中的铁锅和菜刀差点掉在了地上。
“你不是道士,你是……”
大头侏儒凄厉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掐断了似的。
安琪的房间内,寂静下来,我心跳的厉害,最终一咬牙推开了安琪的房门。
安琪的房间内装饰的是粉色系列,有种少女情怀,不过看起来挺凌乱的,一些贴身的衣物四处扔的都是,也难怪她不允许我进她的房间了。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大头侏儒不见了!
我有些疑惑愣神,那怪异的家伙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安琪看到我拎着铁锅菜刀一副紧张的样子,面色有些古怪,瞪了我一眼,说道:“不是说了不让你进我房间吗?你……嗝,赶紧出去!嗝!”
安琪莫名的打着饱嗝,把我轰出房间外。
“那个家伙呢?”我有些懵的问道。
安琪又连续打了几个嗝,很随意的说道:“跑了,被本美女的绝世容颜震慑到了,不会再回来了,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我信你个鬼,把我当三岁小孩啊!
不等我再问什么,安琪已经把房门关上了。
我感觉安琪有些古怪,刚刚大头侏儒凄厉的惨嚎我听得真切,他说安琪不是道士,后面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让我心中很是疑惑好奇。
安琪难道在骗我?
她若不是茅山弟子的话,又是什么身份?
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噩梦不断。
早晨起床的时候,精神萎靡不振,晕晕乎乎的,下床洗漱之后,精神才稍微好了点。
安琪起得早,这时候从外面回来,买来了豆浆油条。
吃着早餐的时候,安琪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按照咱们之前定下的规章制度,你昨晚闯进我房间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不过,帮了你一次,价钱一点都不能少,五百块,现金还是转账?”
我差点被油条噎住了,急忙喝了一大口豆浆,很是无语的看着安琪。
这女人是不是掉钱眼里了!
之前她定这个规矩的时候,我还没当回事,没想到一大早她就狮子大开口了。
别说五百块了,我现在身上的零钱加在一起都没有五十块,拿什么给她?
“没钱,等宗叔发工资再说吧!”我闷闷的回应一声。
安琪笑眯眯的点头,说道:“也行,回头我跟宗叔说一声,发工资的时候直接让他从你那边扣五百块给我。这年头赚钱难啊!像我这样的美女,一些日用开销不低,还得交房租,还得买化妆品啥的,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啊……我家那老头子,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冻结了我的账户,害得我只能在这里打工赚钱还债,等以后回家那臭老头子绝对没好果子吃……”
她恨恨的咬着油条,丝毫不顾什么形象,我非但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觉得她这样很真实,心动的感觉也更加的强烈了。
从小到大,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强烈的感觉。
但是,我把这份情感深深的埋藏在了心中,因为自卑!
宗叔提醒过我不要招惹她,加上安琪所说的那些事情,我能听出她的家庭条件应该很不错。
人长得漂亮,家庭条件也挺好,在这里打工只不过是暂时的,我还真能指望和她发生一些感情的摩擦不成?
天真!
爱幻想的年纪已经过去了,现实是很残酷的,穷小子逆袭白富美只能在电影中出现,现实中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心中长叹一声,有些黯然的吃着油条豆浆,感觉今天的早餐突然间变得没什么滋味了。
“哎,对了,跟你说个事!”
安琪吃完了早餐,眨着大眼睛看着我,说道:“那个羊皮卷,我有点头绪了,今天我不去店里了,你跟宗叔说一下!”
我轻轻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一大早来到便利店这边的时候,宗叔叼着烟靠在门边吞云吐雾,人字拖大背心的标配,给人一种街头流氓混混的感觉。
“那丫头呢?又赖床了?”宗叔有些无奈的问道。
我摇摇头,把安琪的话传达给了宗叔。
“咳咳咳……”
宗叔被烟呛住了,手中的烟蒂掉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道:“你……你把那羊皮卷给她研究了?”
多大点事,至于这么惊讶吗?
我不知道那个羊皮卷代表的是什么东西,或许在宗叔、爷爷他们看来那羊皮卷很重要,但是对我而言,那仅仅是个羊皮卷而已。
宗叔的面色怪异,嘴角抽搐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却长叹一声。
“那丫头的好奇心怎么这么强,那玩意……唉,算了,老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不闹出大乱子就行!”宗叔捏着眉心,一副深感无力的样子。
接着,我把昨晚那大头侏儒的事情说了一下。
宗叔回应很随意,摆摆手说道:“那种小角色不值一提,有那丫头在,那样的魑魅魍魉来多少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说到这,宗叔正色对我说道:“你昨晚遇到的那东西,我不确定是不是你爷爷指使的,但是有一点能肯定,羊皮卷的消息必然是你爷爷放出去的。这段时间,除了待在店里之外,外出的时候最好让那丫头跟着,省的有人对你下黑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那张羊皮卷很可能牵扯一个很大的秘密,只要你不远离这里,那些牛鬼蛇神就拿你没办法,这一点我还是能保证的!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晚上我再来!”
不给我询问的机会,宗叔直接离开了。
我摇摇头,不再多想什么,进入便利店中开始打扫卫生。
临近中午的时候,便利店门口出现了一辆豪车,从车上下来一个大胖子和体型健硕的保镖。
大胖子带着保镖急匆匆的走进了便利店,并没有去货架那边买东西,而是来到收银台这边。
“小哥,宗先生在不在?”大胖子的语气温和,很是客气的样子。
看着这个富态的胖子,我感觉他有点眼熟,似乎在电视上见过,但是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了。
“宗叔出门了,你要是找他的话,晚上再来吧!”我随口回应了一句。
胖子有点急了,说道:“小哥,你能不能联系上宗先生,我有很急的事情找他,行个方便……”
说着,他从他的手提包里摸出了一沓大钞,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吓了一跳,急忙推辞说道:“我真的没办法,我刚来这里当店员,没有宗叔的联系方式,您还是晚上再来吧!”
那个保镖瞪了我一眼,对那胖子说道:“老板,咱们还是去请毛道长吧,这个宗毅只不过是个便利店的店长,耽搁了时间的话,大小姐的事情……”
“闭嘴!”
胖子瞪了保镖一眼,随后赔笑着对我说道:“小哥,我这保镖不懂事,刚刚那些话千万别在宗先生面前提及啊!这个是我的名片,宗先生若是回来了,请你把这个转交给他,韩某多谢了!”
说着,胖子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收银台上,带着保镖直接离开了,连收银台上的那沓人民币也没有拿走。
等我想把钱还给他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当看到那张名片上的内容的时候,我愣住了。
兴辉集团,韩兴国!
难怪我感觉那胖子有点眼熟了,这家伙是兴辉集团的创建人,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地产商,妥妥的金融大鳄啊!
听其意思,是为了他女儿的事情来找宗叔的。
我也懒得关心他女儿怎么了,把名片放在了收银台柜子下面,等晚上宗叔回来的时候交给他就行了。
而那一沓人民币,让我有些心动了。
我并不是准备占为己有,主要是安琪今早的话还萦绕耳边,虽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是借花献佛小小的献殷情没什么问题吧!
当我在数着这沓钱的时候,便利店门口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那串小小的风铃,无风自摆。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紧张的看向门口处。
之前安琪已经跟我说过便利店的一些事情,门口的那串风铃,如果无风自摆的话,只有一个可能……
“大哥哥,我能进来吗?”
便利店门口处,一个打着伞的小女孩,舔着一根大号的波板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扎着羊角辫,唇红齿白很可爱的样子。
虽然这个小女孩很可爱,但是我却有种很心慌的感觉,惊恐的盯着她,没有开口回应。
安琪说过,如果是这附近的冤魂,基本上都是晚上才过来,并且这间便利店对于那些鬼没有什么限制阻拦。
但是,若是有路过此地的凶魂厉鬼之类的脏东西,想要进这家便利店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娇小可爱,很有礼貌的询问,正是最大的疑点。
她肯定不是附近的鬼,要么是从这路过的,要么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没有回应,她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道:“大哥哥,我只想进去买点东西喝,天气太热,渴死宝宝了,让我进去避避暑好不好?”
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不管她再怎么可怜可爱,都不回应她的话。
我心中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早上就该把安琪拉过来才对,现在我有点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连续两次都没有回应,那小女孩眯着眼睛隔着门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门上的那串风铃,犹豫了一下,抬起脚就准备迈入便利店中。
看着小女孩准备走进便利店,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而就在此时,便利店门上的那串风铃,急促的晃动着,清脆的铃声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似的,让小女孩的那只脚,迟迟没有落下。
小女孩的脸色有些怪异,微皱眉头,有些凝重,缓缓的缩回了那只脚。
随后,她朝我甜甜一笑,轻声说道:“这里,护不了你一辈子!”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了,走得很干脆。
这个小女孩,又是什么来历?
也是为了那羊皮卷来的?
提心吊胆了一下午的时间,夜幕降临,没过多久宗叔来到了便利店里。
我先跟他说了那个兴辉集团韩兴国来找的事情,将名片给了宗叔,宗叔撇撇嘴,顺手将那名片揣进了兜里。
随后,我又说了那个打着伞的小女孩的事情。
宗叔的反应有点奇怪,似乎愣了一下,询问我那小女孩的具体相貌。
等我说完之后,宗叔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意味深长的说道:“岭南的那些家伙也得到消息了,这下子热闹了!”
没有多说,宗叔对我摆摆手,让我回公寓。
离开便利店的时候,宗叔有些迟疑的对我说道:“那个羊皮卷,别再让那丫头研究了,你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好!”
没有说具体原因,宗叔就不理会我了。
回到公寓之后,看到安琪的房门紧闭,我敲了敲门。
“琪姐,在不在?”
房间内没有回应,难道是出门了?
我摇摇头,洗漱之后,准备回房间休息了。
宗叔让我从安琪那边把羊皮卷拿回来,不让安琪研究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正当我准备走进自己的房间之时,我听到了安琪房间内有异响之声,脚步为之一顿。
她在房间里?
为什么没回应我?
我微皱眉头,又敲了敲她的房门,她的房间内隐隐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叫声,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我尝试着拧了一下房门上的门把手,房门没锁,很顺利的打开了房门。
安琪并不在房间里,她的房间里很凌乱,像是进了小偷似的,枕头被子衣柜里的衣物都散落在地上。除此之外,在地板和天花板上,还有道道划痕,似乎像是某种动物抓出来的抓痕。
在安琪的床上,她今早穿的衣服散乱的摆在床上,在衣服堆里,有一个白绒绒的毛球。
那是一个大约一尺长的小家伙,通体雪白,有点像雪貂,宛若红宝石的双眸盯着我,虚弱的轻叫着。
这玩意是安琪养的宠物?
我看了看房间内的那些凌乱一幕,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只雪貂,说道:“小家伙,这些该不会是你干的吧?等安琪回来,你就死定了!长得挺可爱,怎么跟二哈似的学会拆家了……”
这小家伙似乎很通灵性,听我这么一说,竟然露出了些许人性化的羞恼之色,冲着我急促的叫唤了几声。
我也不以为意,打量了一下安琪的房间之后,率先生出来的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房间。万一安琪等会回来了,以为是我在她房间内乱翻的话,那乐子就大了。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在那小家伙的身体下有个东西,正是安琪从我这里拿走的羊皮卷。
虽然我不是很重视这张羊皮卷,但是我也知道这玩意很重要,安琪也是大大咧咧的,竟然随手放在这里了,万一被那雪貂咬坏了就麻烦了。
我直接伸手从雪貂的身下将那羊皮卷拽了出来,雪貂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很虚弱的样子。
我有些好奇,摸了摸雪貂的脑袋,这小家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该不会是饿了吧!
安琪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宠物粮食,我从厨房冰箱里拿出了一些安琪的零食喂它,结果它连看都没看一眼。
“等你主人回来再伺候你吧!”
我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雪貂的脑袋,手感挺好。
这时候,我突发奇想一把抓住了雪貂的后颈处,将它提了起来,看了看她小腹处。
我不知道怎么辨认雪貂的公母,但是感觉和猫猫狗狗差不多吧,瞥了一眼之后,我哈哈一笑。
“母的……哎呦!”
那只原本精神萎靡的雪貂,在这时候突然一扭头,直接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腕上。
这小家伙别看嘴不大,但是小小的牙齿极其尖锐,一口下去,我手腕鲜血直流,痛的我惨叫不已。
它很愤怒,似乎有种羞恼的感觉,但是当咬破我的手腕之后,它的身体猛地一颤,眸中淡红的眸子闪烁了一抹明亮的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这小家伙似乎在吸我的血!
我痛得使劲甩着手臂,另一只手掰扯它的嘴巴。
半分钟后,我才挣脱了雪貂,把它扔在了床上。
它看着我,眼神中没有了刚刚的愤怒,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意,脑袋晃了晃,像是喝多了似的,沉沉睡去了。
这小混蛋,我气得真想揍它一顿,但是这时候顾不得这些了,急匆匆的跑进了卫生间冲洗伤口。
随后,我又在房间里拿出一些消炎药之类的,涂抹在伤口处。
心中愤愤,回头等安琪回来之后,得跟她说说,这种咬人的宠物不能再养了,很危险的。
正考虑着要不要去医院打一针狂犬疫苗的时候,我发现手中的那张羊皮卷,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那张羊皮卷上面,沾染了我的鲜血,那些鲜血像是活物似的蠕动着,慢慢的渗透进羊皮卷之中,宛若被羊皮卷吸收了似的。
这诡异的一幕,让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把羊皮卷丢掉。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羊皮卷像是粘在了我手中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紧跟着,羊皮卷之中传来一股热流,很炙热的感觉,竟然渐渐的在我手中融化。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羊皮卷一点点的融进了我的手掌中,震惊不已。
“轰隆隆……”
我的脑海中,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轰鸣之声,像是狂雷响彻耳畔,让我眼前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我深处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身在何方,像是无根浮萍一般,没有目的的飘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黑暗的空间里,有了点点光芒,朝我这边飘荡而来。
那是一道道宛若星辉组成的特殊符文,这些符文我之前见过,是安琪研究羊皮卷的时候拆开的符文。还有一些星辉图案,随同着那些符文一起,不断地涌进了我的身体之中。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的时间。
当这些符文图案都融进了我的身体中之后,一副画面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那是一座很大的祭坛,祭坛上有数道黝黑的锁链倒垂,祭坛上有一个女人,很美的女人。
她的双肩,被锁链穿透,悬在祭坛之上,看起来很是凄凉。
但是,她的神色淡然,有一种很高贵的气质,仿若世间一切都不能让她动容似的。
不知为何,当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心神狂震,有一种疯狂意欲冲过去的冲动,那是一种强烈的本能。
看到她受苦,我心中很难受。
可是,不论我怎么朝那边冲,始终无法靠近祭坛那边,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力量拦在我的面前似的。
她似乎看不到我,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自甘沉沦,我的过错,由我来背,与我的孩子无关……莫伤我夫,莫伤我子……他们若是出事,你们都要陪葬……岩儿……”
“轰隆隆……”
伴随着又一阵的轰鸣声,那幅画面消失了,我也从梦中醒来。
“妈……”
我悠悠醒转,还流着泪,脸色茫然。
这个梦,有点扯蛋了!
擦了擦眼泪,揉了揉有点发胀的脑袋,仅仅这一会的时间,我竟然忘了梦中的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了。
这个古怪的梦,可能是因为思念父母过度导致的吧!
不过,随后我发现更加古怪的地方。
手中的羊皮卷没有了,真的融进了我的身体中了?
手腕处的那个被雪貂咬出来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但是,在原来的伤口处,却有了一个小巧的古怪图案,像是一道小小的纹身似的。
还有……
我脑袋里似乎多出了一些东西,那些羊皮卷中的符文和图案,清晰无比的印刻在我的脑海中。
这是怎么回事?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我摇摇脑袋,将心中的疑问暂时的抛诸脑后。
洗漱一番之后,敲了敲安琪的房门,房间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难道一夜未归?
本想再进她房间看看的,想到她房中那只咬人的雪貂,放弃了这个念头。
出了公寓,在路边摊吃了一点早点,前往便利店那边。
到了便利店的时候,宗叔依旧叼着烟靠在门边等着。
“那丫头又请假了?”
看到我独自一人过来,宗叔有些无奈的问道。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安琪一夜未归,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之后,我犹豫了一下,把昨晚那羊皮卷融进我的身体内的事情说了一下,这种古怪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听的话,绝对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但是宗叔明显不是普通人,或许能帮我解惑吧!
听我说完之后,宗叔似乎有些震惊,不过他却轻轻的摇摇头。
“应该是因为你的血液特殊的缘故吧,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有时间的话你可以试试用你的血将那些符文画出来,说不定会有奇特的效果……”
宗叔说的很含糊,只字不提我梦中那个女人的事情,似乎对他来说那是个忌讳似的。
宗叔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了我一句,“你怎么会想到用自己的血去浸染那羊皮卷的?”
说到这我就来气了,哼哼着说道:“还不是因为安琪姐养的那只雪貂,昨晚咬了我一口,把我手腕弄伤了,回头见到安琪姐的话,我得跟她说说,那种咬人的宠物就算再可爱也不能养,太危险……”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宗叔的身体摇摇晃晃,一副喝多了要晕倒的架势。
“你……”
宗叔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脸色变得古怪至极,嘴角抽搐的说道:“你被那雪貂咬了?咬在什么地方了?”
虽然察觉到宗叔神情怪异,但是我也没有在意,伸出手腕,说道:“喏,就是这里,不过也奇怪,伤口竟然愈合了,连个疤痕都没有,却多了一个古怪的图案……”
话音未落,宗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死死的盯着我手腕上的那古怪图案,手有点抖了。
“怎……怎么会这样?”
宗叔眼角也跟着抽搐了起来,一手捂额,无力望天,口中喃喃说道:“完了,那老家伙要是知道这事,不和我拼命才怪啊……你小子,唉,算了,这他妈都是命!”
宗叔深吸一口气,正色对我说道:“你手腕上的这个图案,别让其他人看到,特别是那丫头的家里人,切记切记!”
说完,不等我回应,宗叔匆匆的离开了。
我被宗叔弄得一头雾水,摇摇头,走进了便利店,开始打扫卫生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正午时分,安琪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进了便利店。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精神看起来有点萎靡,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琪姐,你没事吧?”我有些心虚的招呼了她一声。
她三令五申不准我进她房间,看她现在这古怪的神情,我下意识的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等她开口,我直接坦白了。
“那个,昨天宗叔说了,不让你继续研究那张羊皮卷了。我昨晚敲你房门,你没在,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我以为进小偷了,就冲了进去……我发誓,我从你房间内只拿了那张羊皮卷,别的什么东西都没碰!”
为了验证我的话的可信度,我还举起了手,做出了立誓的姿态。
安琪的目光转移到我的手腕上,眼神更加的古怪了,咬着牙,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走到收银台那边坐下了。
“那张羊皮卷呢?”安琪捏着眉心,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我急忙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下,听完之后,安琪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原来你的血才是那东西的引子啊!”安琪喃喃的说了一句。
感觉到今天的安琪状态不好,我也没问她昨晚去哪里了,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琪姐,你养的那个小宠物,最好还是丢掉吧,那小东西咬人可疼可疼了……”
“滚蛋!”
安琪脸上莫名的泛起了些许的红晕,狠狠的瞪着我,有些羞恼的说道:“再提这事,你就准备在病床上躺一辈子吧!”
我有点懵了,我又没说啥,干嘛发脾气啊!
可能是那只雪貂对安琪很重要吧!
“好好,我说错了,给你道歉行不行?”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沓钱,是昨天那个韩兴国留下的,直接递给安琪,怕她不要,我解释道:“这些钱你先拿着,出手帮我一次五百块,剩下的先存你那里。等以后我有麻烦了,你出手的费用直接从里面扣……”
安琪也没有问我这么多钱从那里来的,随手接了过去,财迷似的数着。
趁这时候,我走出了便利店,朝樱山路的宠物店走去。
到了宠物店之后,我询问了雪貂饮食习性,买了一些宠物粮和精美的小笼子。
安琪养的那个雪貂,不能让它到处乱窜,昨晚那小家伙把房间内的地板和天花板都划坏了不少,用小笼子关起来的话,训训野性是很有必要的。
当我好心好意的把宠物粮和小笼子摆在安琪的面前之后,安琪有些呆滞的看着我,随后……
我被一脚踹出了便利店!
好吧,这女人对那雪貂的重视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一下午的时间,安琪都没有理我。
我坐在便利店落地窗角落处,拿着笔和纸,写写画画。
脑海中的那些符文图案深深印刻,刚开始画出来的时候还有点生疏,随着不断的练习,我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完美。
“蓬蓬蓬……”
画出来的那些符文,没过多久就会直接化为火光消失,很是奇妙,让我大呼过瘾。
我想起了宗叔早上对我说的话,让我用自己的血去画那些符文,或许有特殊的功效。
我现在已经把这玩意当成了新奇的玩具,想了想,准备按照宗叔所说的试一试。
这个时候,清脆的铃声响起。
便利店门上的那串风铃轻轻晃动,一个相貌帅气身材高大的青年走进了店里,他没有直接去货柜那边挑选货物,而是直接走到了收银台前。
“琪琪,你果然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那青年面带温和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安琪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一边玩去,来看我笑话的吗?”
那青年笑容更加浓郁,轻声说道:“我最近才听说你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待的那地方消息封闭的厉害,所以……”
看着安琪和那青年闲聊着,很显然两人认识很久了,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我嫉妒了!
虽然明知道我配不上安琪,但是看到她和那青年相谈甚欢,我还是有种妒火中烧的感觉。
可是,我又不能冲过去打断他们,也不能直接去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一种自卑感萦绕心头,加上嫉妒心作祟,我心中有点疯狂了。
不知不觉,我咬破了指尖,对着那青年的位置,快速的指尖划动。
这是无意识的动作,我也没有在意,但是下一秒,异变突发。
随着我指尖的划动,指尖上的血似乎在空中凝滞了一瞬间,一道微弱的红芒从我的指尖爆射而出,那是一道小小的虚幻血符。
刹那间,那道血符直冲那青年而去。
“砰!”
“哎呦!”
那青年正在和安琪畅聊着,身体猛地像是被火车撞中了似的,伴随着一声痛呼声,他直接飞出了便利店大门。
“三哥!”安琪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脱口惊呼一声。
我已经彻底的傻掉了,怔怔的看着便利店门口的方向。
什么情况?
刚刚那个俊朗的青年竟然是安琪的三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刚好像画出了一道血符,然后安琪的三哥就飞出去了……
闯祸了!
我猛的哆嗦了一下,急忙快步冲出便利店,准备去搀扶安琪的三哥,担心他千万别受到什么伤害。
刚冲到便利店的门口,安琪的三哥就捂着腰皱着眉头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古怪。
“刚刚是你偷袭我?”
我哑口无言,想要解释,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安琪怪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瞥了青年一眼,不屑的说道:“行了吧你,被一个刚学会符箓之术的人偷袭正着,你还好意思怪罪,你不嫌丢人我还嫌臊得慌呢!”
那青年笑着摇摇头,看着我仍然在滴血的指尖伤口,满含深意的说道:“这位小朋友,他用的可不是一般的符文啊!能够不被我察觉还把我差点轰伤,这符文的力量……嗯?”
青年的话说到半截,突然间顿住了,猛地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没时间作出反应,顿时感觉手腕像是被大铁钳夹住了似的。
“三哥,你……”安琪这时候脸色巨变,想要制止那青年。
“小妹,这是怎么回事?”
青年脸色有些凝重,盯着我手腕上的图案,看向安琪,语气有些古怪的问道:“你和他之间,该不会已经……”
“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琪的脸色微红,瞪了青年一眼,说道:“这是个误会,我正在想办法解决,你不要多管闲事!”
青年没有理会安琪的话,从我指尖伤口处沾了一点血,放在自己鼻间闻了闻,眸中闪过了一抹光芒。
紧跟着,青年放开了我的手腕,似笑非笑的看着安琪,说道:“小妹,跟哥哥回家一趟吧!去跟老爹和爷爷解释解释,看他们怎么说!”
“不行,我不回去……至少现在不能回去!”安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也行,你要是不回去的话,我现在就把这小子带走!”
青年沉声说道:“哥不是跟你开玩笑,今天幸亏是我来这里,要是让大哥二哥知道了,这小子今天不死也得脱层皮了!你先跟我回去,这小子至少能安稳几天!”
安琪还想说点什么,青年附在安琪耳边说了什么,安琪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很不甘的点点头。
接着,安琪看着我,目光有些怪异的说道:“我先回家一趟,回头你跟宗叔说一声!还有,你的那些符文别乱用,省的引来大麻烦!”
不等我回应,安琪气呼呼的瞪了青年一眼,快步走出了便利店。
青年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想做我们安家的女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哦!”
说完,青年也快步离开了便利店。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这对兄妹离开的背影,一头雾水。
他俩说的话,我没怎么听懂,似乎因为我手腕上的这图案的缘故,安琪不得不回家一趟。
可是,我手腕上这玩意,是安琪养的那只雪貂咬的啊,和安琪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安琪的离开,让我心中有淡淡的失落。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随后,我把这种情绪埋进心底,清理了一下指尖上的伤口,坐在收银台这边发呆起来。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宗叔叼着烟走进了便利店,看到我独自坐在收银台这边发呆,他敲了敲收银台。
“小子,下班了,回去睡觉吧!”
我回过神来,看了宗叔一眼,苦笑一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宗叔。
宗叔嘴里的香烟掉在了地上,怔怔的看着我,喃喃说道:“你对那丫头的三哥动手了,还被他看到了你手腕上的图案?丫头也跟着回家了……这他妈算什么事啊!”
宗叔捏了捏眉心,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对我挥挥手,无奈的说道:“安琪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先回去,我有点头疼!这几天破事扎堆,看样子最近难有清闲的日子了……”
我回到了公寓之后,弄了点吃的,准备去安琪的房间喂喂她的那只雪貂。
虽然我对那只咬人的雪貂没什么好感,但是安琪对它很重视,安琪不在家的日子,我自然要稍微照顾一下那小东西了。
推开安琪的房门,找了一圈也没发现那小东西,难道跑出去了?
我也没有多想,将小碟子盛放的食物放在了安琪的房间内,回到了自己房间。
今天给我的刺激很大,主要是因为我指尖染血画出符文的事情。
我还想试试,但是又怕会损坏房间内的东西,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蒙头大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时间,一股寒意袭来,让我迷迷糊糊的蜷缩着身体,睡眼惺忪。
一抹绿芒出现在我的床尾处,恍惚间,我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那边,轻轻的摇摆着。
猛地惊醒,我看清了那道人影。
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眸中绿芒闪烁,口中獠牙尖锐,双臂腐烂可见白骨,身上流淌着黑色的鲜血,正对着我狞笑着。
窗口月光洒进来,这男人却没有影子。
鬼啊!
我尖叫了一声,惊慌之余,近乎一种本能的反应,咬破指尖快速的画出了一道符文。
这个过程极其短暂,甚至当那道符文浮现在我的脑海中的时候,我的大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指尖已经闪过了一缕血芒。
小小的血符从我指尖飞出,瞬间没入了那男人的胸口位置。
刹那间,那男人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道道黑烟从那男人的身上冒出。
仅仅呼吸间的时间,那个男人就化为黑烟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我大口喘息着,心跳很快,感觉像是一场噩梦似的。
这时候,窗台处那边传来了一阵鼓掌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过去,又吓了一跳。
在窗台那边,一个小女孩不知何时坐在了那边,嘴里塞着大号的波板糖,鼓着掌一脸赞叹的样子。
正是之前在便利店见过的那个打伞的小女孩!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警惕的看着她,手有点发抖,这个时候若是猜不到刚刚那只鬼和这个小女孩有关系的话,那我也太蠢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颤声问道。
小女孩舔着波板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大哥哥别害怕,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说实话,刚刚你出手的姿势真帅,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被一个小屁孩调戏,按照我以前的性子,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
问题是,面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可不是普通的熊孩子啊!
我的指尖一颤,准备画符了!
虽然心里没底,但是刚刚的一幕让我有了些许的信心,不知道能不能震住这个小女孩。
而就在这时候,那小女孩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似乎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似的,说道:“大哥哥,你的血很宝贵的,别轻易浪费啊!本来我是想把你带走的,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问你个事,你施展的符文,应该是从那张羊皮卷上面学的吧?那张羊皮卷,还在不在你身上?”
又是为了羊皮卷而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羊皮卷没有了,别再来纠缠我了……”
“是不是被你的血融了?”小女孩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干得漂亮,这下子那些家伙要跳脚了,有好戏看喽!”
小女孩笑了,笑容很古怪,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说道:“大哥哥你记住啊!如果遇到岭南的那些家伙,最好在他们没对你动手之前先干掉他们,他们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别心软,要不然你会有大麻烦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的血既然能融了那羊皮卷,说明你和岭南古墓的那位有关系,有时间的话,可以去那边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哦!”
说完,小女孩不等我回应,直接从窗口那边跳了出去。
这可是六楼啊!
我急忙跑到窗边朝下看,小女孩的身影已经在夜幕之中了。
小女孩的那番话,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那张羊皮卷是来自岭南古墓,我的血能融那张羊皮卷,按照小女孩话中的意思,我和岭南的某个人有着些许的关系!
难道,我的父母就在岭南?
一念至此,我心中火热激动起来,有种恨不得立即飞到岭南那边找寻父母下落的冲动。
不过,最终还是理智取胜。
我不确定小女孩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岭南地方那么大,我去哪里找父母的下落?
那个老乞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便利店这边来,等问明白了我父母真正的下落,到时候再去不迟!
最重要的是,宗叔叮嘱过我,让我这段时间不要乱跑,因为羊皮卷的关系,最近盯着我的人可能不少,离开了便利店那边的庇护的话,鬼知道会惹出来什么样的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便利店那边接连出现怪事。
我大早上过去的时候,总能看到便利店里有不少老鼠和狐狸的尸体,宗叔也没有解释什么,等我接班之后,直接把那些畜生的尸体拎走。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一个星期之后,便利店那边又恢复了正常,不过白天里来买东西的客人多了起来。基本上每个客人在店里转悠一圈之后,都默不吭声的挑选一件东西结账离开,临走的时候都会深深的看我一眼,让我感觉很怪异。
安琪已经离开一个星期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问过宗叔,宗叔摇头轻叹没有回应,让我心情很是低落。
安琪离开的第九天,这天傍晚,店里来了一个老道士,手里拿着拂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老道士在店里转了一圈之后,什么都没买,来到收银台前,直接拿出一个生锈的小铁牌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老道士,问道:“道长,您这是……”
“等宗毅来了,拿给他看就行了!”
说完这话之后,老道士直接走出了便利店。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手中的这生锈的小铁牌,除了上面有几道交错的线条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这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宗叔准时的出现在了便利店。
我把那老道士留下的生锈小铁牌给了宗叔,宗叔看到那生锈的小铁牌之后,眉头紧皱起来。
“那老家伙有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宗叔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他把这个留在这里之后就走了,什么都没说!”
宗叔摩挲着这枚小铁牌,脸色阴晴不定,对我说道:“今晚你留在店里,别回去了,不论有什么动静,不要离开这家店,切记!”
我被宗叔的话吓到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宗叔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宗叔沉声说道:“如果我到天亮的时候还没有回来的话,你就先离开镇子,去苏城那边待一段时间……”
说着,宗叔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我,还告诉了我卡上的密码,紧跟着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我有些懵了,心中莫名的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宗叔这反常的状态,必然是跟那个老道士留下的生锈小铁牌有关,到底怎么回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心中紧张不安,我能听出来宗叔离去之时话中的意思,今晚注定是个不会安静的。
到了夜里十二点多钟的时候,便利店门上那串风铃轻轻晃动起来,一个女人踮着脚尖走进了便利店。
是那个我刚来便利店的时候遇到的大肚子女人!
她还是背后血淋淋的样子,脸色苍白,但是此时再见到她,我反而不害怕了。
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情况,我的神经已经被磨练的粗大了不少,加上我对脑海中印刻的那羊皮卷中的符文有信心,若是这大肚子女人真的敢再对我出手的话,我也能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她还是从货柜上面拿了一枚铁砂球,来收银台这边结账的时候,规规矩矩的。
等她快离开便利店的时候,低声对我说道:“外面来了不少陌生的家伙,都在盯着这边,你最好赶紧联系宗先生!”
大肚子女人身影消失在外面的夜幕之中,而我看向外面的时候,只看到空荡荡的马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不过,那个大肚子女人应该不会骗我的,只是我根本联系不上宗叔啊!
那个大肚子女人离开没多久,一阵异响之声从便利店外传来,紧跟着我看到了一大群老鼠疯狂的涌入了便利店中。
这群耗子太疯狂,像是受到过专业的指挥似的,直冲冲的朝便利店最后一排货架那边涌去。
我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抄起货架上的平底锅,大吼着朝那些疯狂的耗子乱砸。
鲜血飞溅,耗子太多,一锅下去都能砸死好几只!
可是,让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耗子根本不理会我,像是无视我的存在似的,也不理会那些死去的同伴,疯狂撕咬最后一排的货架。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我已经砸死了百余只老鼠,但是剩下的老鼠前仆后继,红着眼睛完全不畏生死的架势。
那货架被诸多老鼠撕咬的轰然倒塌了,露出了后面的墙壁。
泛黄的墙壁上,竟然有一副一人多高的巨大图案,当我看到那个图案的时候,整个人恍惚了一下。
这个图案,好熟悉!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羊皮卷上的某个图案,和这墙壁上的那副图案一模一样!
羊皮卷上的图案,怎么会出现在便利店这面泛黄的墙壁上?
这群耗子,似乎早就知道货柜的后面有这样的一幅图案,它们的目标就是这副图案?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那些耗子疯狂的跃起,狠狠的朝墙壁上那图案撞去。
“砰砰砰……”
在我呆滞的注视下,那些耗子一个个撞死在墙壁上,力道很猛,点点血迹浸染了那副图案,凭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与此同时,便利店门口处,铃声急促响起。
我急忙转头看去,在店门前,有不少人影晃动,皆是身着黑色衣袍,遮盖头脸看不清楚相貌。
领头的一个人,是一位白发老人,身着黑色的唐装,一只脚抬起,准备迈入便利店中。
这位老人,满脸的老年斑,额头上皱纹很多,看起来有些老迈龙钟之态。
但是,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他的双臂布满了黑色的鳞片,和当初我遇到的那个蛇鳞男一模一样!
便利店门口,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拦了他,那串风铃急促的晃动着。
伴随着一道冷哼之声,那位白发老人抬起的那只脚猛地落下了,踏入了便利店之中。
“砰砰砰……”
便利店大门上的那串风铃,直接炸裂了!
紧跟着,白发老人身后的那群黑袍人率先冲进了店里,我一手紧攥平底锅,急忙咬破指尖,准备画符。
可是,就在此时,其中一个黑袍人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我身前,一拳狠狠的击中了我的小腹。
剧烈的痛楚传来,我感觉五脏六腑都乱颤起来,痛的呼吸不畅,弯着腰自然也没办法画符了。
接着,我的脖子被那个黑袍人掐住,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手中的平底锅也掉落在地了。
其他的黑袍人冲到了墙壁边,纷纷拿出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他们的血液竟然是淡绿色的,将那些血液洒在了墙壁上的图案上面。
诸多老鼠的血液加上这些黑袍人的血液参杂着,那面墙壁看起来很恶心,我现在也有点糊涂了,这些人不是为了我而来的?
看这架势,他们似乎专门是为了针对便利店这面墙上的图案而来的啊!
白发老人这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看了看墙壁上的那已经被恶心鲜血沾染的图案之后,对那些黑袍人摆了摆手。
那些黑袍人恭敬的行了一礼,齐齐的退出了便利店,呼吸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那个掐着我的脖子的黑袍人看了白发老人一眼,声音有些尖锐嘶哑的说道:“阁老,他可能就是周振姚领养的那个小子,咱们是不是要……”
“你想引起那个女人的怒火吗?”
白发老人淡声说道:“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做事要有规矩,毁了这里就行了,没必要带他回岭南!再者说,这小子本身就是个大麻烦,你想让把那些牛鬼蛇神都引到咱们寨子里不成?放了他!”
“可是……”
“我说,放了他!”
白发老人眸中闪过栗色的光芒,瞳眸在这一刻瞬间变得狭长,宛若一双毒蛇的眼睛。
“是!”
那黑袍人身体一颤,急忙松手,弓着身子快步离开了便利店,身影消失在外面的夜幕之中。
“咳咳……”
我捂着脖子,大口喘息咳嗽着,踉跄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白发老人,心中紧张。
“别担心,我们和岭南的其他人不一样,不是针对你!”
白发老人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等宗毅回来,告诉他,这里是我们阴阳教毁掉的。他拿了我们寨子里的圣物几十年,是时候还回来了,我们在岭南等他!十日之内,不见他的话,他曾经的那些亲朋好友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这话之后,白发老人盯着我指尖滴出的鲜血,眸中闪过了一抹贪婪之色,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大餐似的。
被他用这样的目光注视,我心中有点发毛了。
但是,白发老人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便利店。
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还以为是为了羊皮卷而来的,没想到仅仅是为了便利店中的那墙壁上的图案而来的,把我吓得够呛。
缓了缓心神之后,我开始清理便利店内的死老鼠,数量太多,血液迸溅的到处都是,血腥味刺鼻。
忙活到了下半夜两点多钟的时候,诸多老鼠尸体都被我清理出去了,地板上的血迹也拖干净了。但是,唯独墙壁上的那些血迹,不论怎么擦都擦不掉!
同时我还发现,便利店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很多,有种冷飕飕的感觉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太在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下降的越来越厉害,简直就像是走进了某处冷库似的,哈口气都有白雾了。
而当我走出便利店大门的时候,外面还是比较闷热的天气,便利店内外温差太大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哎,不对!
我站在便利店外,怔怔的看着便利店内的情况,呆住了!
便利店的门脸,原本是比较新的,但是此时已经渐渐泛黄,外面的墙皮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片片脱落了,斑驳不堪,像是经历了悠久岁月的样子。
便利店内,收银台、货柜、地板、天花板等也开始出现了老化的迹象,那是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着。
货架上的那些货物,原本一些崭新的东西,此时都变得老旧破败不堪起来。
还有,那面泛黄的墙壁上,那被污血沾染的图案,变得模糊起来,丝丝缕缕的黑雾从那里冒出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充斥了便利店内,让便利店内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
阵阵森寒的风,从便利店内吹拂而出,让我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了那个白发老人所说的话,他说毁了这里……
难道那墙壁上的图案就是关键之处?
便利店变成了这幅鬼样子,就是因为那墙壁上的图案被污血沾染了?
“哗啦啦……”
就在这时候,空荡荡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异响,像是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一群人排成长队,身上脚下被细细的锁链穿透,身形僵硬的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足尖点地,身影飘忽,月光的照映下都没有影子。
都是鬼?
我呆呆的看着,发现在这些鬼的前面,有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他的手里牵着锁链,另一只手里拿着黝黑的长鞭。
他身上的衣服很复古,宛若古时候牢狱之中狱卒所穿的衣服,脸色冰冷,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在那群排队僵硬前行的鬼之中,大肚子女人也赫然在列,目光呆滞,身体摇晃往前走着。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这些鬼,该不会都是樱山路附近的吧?
便利店这边一直以来都是为了给这些鬼提供方便,现如今便利店这边出了问题,樱山路附近的这些鬼也遭殃了?
正想着的时候,那个身着狱卒服饰的男人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目光森冷。
他手中的黑色长鞭,猛地一甩,宛若灵蛇般朝我爆射而来。
我们相隔的距离不近,但是他手中的那根黑色长鞭像是能够无限延伸似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呼吸间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此时的我,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蓦地,一只粗壮有力的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直接一把抓住了那根黑色长鞭。
宗叔!
他竟然在这时候赶回来了!
宗叔的脸色阴沉,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沉声说道:“不要太过份,敢对阳间活人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宗叔握着黑鞭的手闪烁出了微微荧光,那根黑鞭瞬间断裂。
那个身着狱卒的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宗叔,声音沙哑生硬的说道:“宗毅,不要太嚣张,这里的阴阳交汇处已经毁掉了,这些孤魂野鬼也无法受你庇护了。这些年,大人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以后若是再敢插手阴间的事,小心会坠入炼狱受尽无尽折磨……”
“你在威胁我?”宗叔冷声打断他的话。
那个男人冷声说道:“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大人让我转告你一句,一年之内,若是不能集齐三十位地师前往阴阳界的话,你这个阴阳使的身份也保不住你的小命了,这是大人最后一次的容忍……”
“再敢多说一个字的废话,你就不用走了,信不信?”宗叔眸中寒芒闪烁。
面对宗叔的威胁,那个男人闭上了嘴,但是眼神中露出的嘲讽和不屑很明显。
紧跟着,那个男人拉扯着那些孤魂野鬼,消失在了一片黑雾之中。
“宗叔,那人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阴间的阴差!”宗叔随口回应了一句。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当宗叔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吃惊不小。
这世上,还真的有阴间啊!
转念一想,也是我少见多怪了,既然有鬼,肯定有阴间的。
我还想问问宗叔一些事,但是宗叔此时脸色很难看,已经大步走进了那已经变得斑驳破旧的便利店之中。
便利店中灰蒙蒙的,也不知道宗叔在里面干了什么,没过多久就走出来了。
“毁了店里的那些人,临走前说了什么?”宗叔沉声问道。
我急忙把那白发老人带着一群黑袍人前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有任何的遗漏,说完之后我就小心翼翼的看着宗叔。
我很好奇,岭南的那个阴阳教是什么东西?
宗叔当年从人家寨子里拿走了什么圣物?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我并没有不识趣的询问,这时候宗叔的脸色很难看,心情很糟糕。
宗叔从口袋里摸出一款老式手机,打了几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然后,宗叔带着我回到了公寓那边,和我聊了一些事情。
按照宗叔所说的,本来他是想保我一段时间的,但是事发突然,一些事情突然挤在一起爆发了。宗叔现在也是分身乏术,只能让我尽快离开这里。
岭南的某些人还在暗中窥探着,宗叔有事情要离开,不能守在我身边了,让我多加小心。
同时,宗叔跟我说一定要熟练运用羊皮卷上的那些东西,那东西牵扯的大秘密极有可能牵扯我的身世,万万不能被岭南的那些人得到。
宗叔说了很多,根本不给我询问的机会。
一直到了天亮的时候,公寓门铃响起,打开房门之后,看到老乞丐和几个陌生男女站在外面。
“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急的把我们喊过来?”
老乞丐疑惑的看着宗毅,说道:“这里是你的地盘,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
宗毅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阴间、岭南,还有……龙虎山!”
一句话,让老乞丐和那几个陌生男女同时瞪大了眼睛,一副震惊不敢置信的样子。
“都……都找上门了?”
老乞丐有些结巴的说道:“这也太巧了,怎么都挤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宗叔瞥了我一眼,老乞丐会意,闪电出手,直接一记手刀砍在了我的后颈处。
我心中暗骂一声,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就算不想让我听秘密,也没必要用这样的方法吧!
……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时间,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我记得昏迷前的时候是在公寓里,而此时我却在一辆车的后排座上,开车的是一个长相平庸的青年,他是之前跟着老乞丐一起的那些陌生男女中的一位。
“宗叔他们人呢?”我揉着酸疼的后颈,有些迷糊的问道。
那青年随意的回应说道:“走了!”
“走了?”
我一愣,急忙问道:“他们去哪了?”
我还没来得及询问老乞丐关于我父母的下落,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这让我心急不已。
青年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淡声说道:“他们去岭南了,你也别想着去找他们,宗叔说了让我带你去苏城!等他们处理好一些事情之后,自然会来找你的!”
“送我去岭南!”我狂吼着。
那青年面色平静,淡声说道:“小子,别闹,你现在什么处境自己不清楚吗?真的把你送到了岭南,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宗叔他们,但是可以肯定一点,你绝对会被岭南的某些家伙生吞活剥的……”
这青年油盐不进,不论我说什么,他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最后干脆不理我,全神贯注的开车了。
我也知道自己有点胡闹了,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急躁感之后,我看向车窗外。
天色渐晚,车子行驶在山路上,我呆呆出神。
没过多久,我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路边不时的会出现黄鼠狼的踪迹,似乎每隔一段路就会有几只硕大的黄鼠狼守着,人立而起,盯着我们的车,像是在跟踪我们似的。
这情况有点诡异了!
“哎,路边有点不对劲!”我对那青年说道。
那青年一手开车,一手点烟,吐了个烟圈,悠悠说道:“才发现吗?这些狗日的黄皮子从咱们离开镇子就一直跟着了,我敢肯定,前面肯定会有黄大仙等着咱们了!”
青年的话让我微微一愣,脱口问道:“那你还往前开?换条路线啊!”
说完之后,我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傻了。
那些黄鼠狼既然从我们离开镇子的时候就跟着了,不论走哪条路,估计都难能摆脱它们了。
“周岩,宗叔说你会一些古符文,是不是真的?”
青年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说道:“等会不用客气,岭南的那些家伙阴魂不散,你也不想让他们一直跟着咱们到苏城那边吧!”
他这么一说,我有点紧张起来了。
听青年话中的意思,这些跟踪我们的黄鼠狼,应该是跟岭南的某些人有关了!
就在此时,在我们前方,出现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走在路中间,颤巍巍的迎面而来。
本以为青年会按着喇叭稍微避让一下,但是令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直接猛踩油门,丝毫没有避让停下来的意思,直接开车朝那个老人撞了过去。
“我靠,你疯啦!”我惊呼一声。
青年根本没有理会我,眼看我们的车即将撞中那位拄着拐杖的老人的时候,那老人突然身影一闪,动作宛若魑魅,完全没有了刚刚那种颤颤巍巍的样子,竟然跑到了我们车顶上。
“砰砰砰……”
车顶上传来了阵阵闷响之声,锋利尖锐的爪子把车顶刺穿了很多的窟窿,紧跟着车顶被掀掉了一大块。
那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蹲在上面,眸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狞笑着看着我,那双原本苍老的手,已经变成了毛茸茸的粗壮利爪,直接猛地探身朝我抓来。
经过了刚刚青年的提醒,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咬破了指尖,在老人朝我抓来的瞬间,我指尖快速划动,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血符从我指尖爆射而出。
“砰~”
那怪异老人直接被炸飞,身上衣衫碎裂,尖锐的痛呼声从他的口中传来,滚落到了路边的草丛中,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黄皮子。
那只黄皮子大概有一人高,两只爪子耷拉着,口鼻流血,凄厉惨嚎,恨恨盯着我们,但是没有继续追我们了。
老人们常说,黄皮子记仇,如果不能当场打死的话,以后会有大麻烦的。
这么大的黄鼠狼,明显就是成精了,虽然重创了它,但是它那狠厉的眼神还是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肯定被它记恨上了。
“不错不错!”
青年很淡定的开着车,很是赞赏的对我说道:“如果你能熟练点的话,刚刚或许就能干掉那只黄大仙了,听宗叔说你刚刚接触古符文没几天,有刚刚的表现已经很难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有些许的羡慕了!
过了一会,不再有黄鼠狼追踪我们的时候,青年反而把车停了下来,让我跟他下车。
用他的话来说,车上已经沾染了那位黄大仙的气味,早晚会被那些黄皮子找到的,最好把车扔了。
之后,我看到他在车的附近埋下了一些黄纸符,小心翼翼的样子。
随后,他带着我不再继续走大路,而是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中,一边走一边回头撒一些类似香灰的东西,用他的话说是为了防止岭南的那些家伙跟踪我们的气味。
大概十几分钟后,我们的后方传来了一阵剧烈的轰鸣声,那是从我们弃车的方向传来的。我和青年站在小山头上,眺望那边,那边似乎有人影闪动,仿佛在爆炸中受了一些伤。
肯定是青年埋在那边的黄纸符造成的,难怪刚才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架势。
不理会我怪怪的注视目光,青年对我招招手,说道:“走吧,赶夜路去苏城,希望能彻底的摆脱掉那些家伙!”
走小路去苏城显然近了很多,但是对于体力也是个巨大的考验,他在山路中如履平地,我就有点不行了,气喘吁吁紧赶慢赶勉强能跟上他的脚步。
路上,我询问了很多问题,但是他回应的很少。
我只知道他叫夏青,被宗叔救过,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翻过了两个山头之后,走了很远的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苏城的郊外。
跑了大半夜,应该把岭南的那些家伙彻底的甩掉了吧!
正想着的时候,走在我前面的夏青突然顿住了脚步,我差点撞到他身上。
“咋啦?”我气喘吁吁的问道。
他没回应我,眯着眼睛看着前面。
我顺着他的的目光朝前面看去,明亮月光照映下,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女人似乎抱着婴儿站在路旁的树下,轻轻的拍着婴儿,似乎在哄婴儿睡觉。
本是一幅温馨的画面,但是大晚上的一个女人抱着婴儿出现在这郊外荒野,就很不正常了。
该不会又是岭南的那批人吧?
夏青给我打了个手势,让我跟着他,避让一段距离,从道路的另一边往前走。
当我们快靠近那女人的时候,她怀中的婴儿突然哭啼起来,声音尖锐,并且还剧烈挣扎起来。
那女人低着头,轻轻的拍着婴儿,柔声说道:“宝宝饿了,宝宝不哭,马上就能吃饭了!”
话音落,那女人抬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幽绿的双眸像是两颗绿色的电灯泡似的,苍白的脸上露出狞笑,朝我们冲来。
夏青冷哼一声,抖手一甩,一张黄纸符飞了出去。
纸符化为大团火光,照耀夜幕,朝那女人笼罩过去。
那女人尖叫一声,口中獠牙暴涨,直接伸出一只手朝那大火球抓去。
她的手,在这时变成了漆黑之色,尺余长的指甲尖锐乌黑,猛地一甩手臂,竟然直接将那大火球抓破了。
点点火星中,她抱着那婴儿已经冲到了我们面前数米处。
夏青面色凝重,手一翻,一柄黝黑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直接迎向那个女人。
夏青手中的那柄匕首有古怪,那个女人似乎有些忌惮那柄黑色的匕首,锋利尖锐的指甲和那黑色匕首对撞的时候,会传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随着夏青手中匕首挥舞的越来越快,都出现了道道残影,那女人尺余长的指甲不断地被削断,片片黑雾从她指甲处冒出,看情况是夏青占据了上风。
而就在此时,那女人突然把怀中的襁褓朝我这边扔了过来。
“小心!”夏青面色一变,想要截住那个襁褓,但是却被那女人死死缠住。
“宝宝,吸干他的血!”那女人冲襁褓中的婴儿尖锐的喊了一声。
刹那间,襁褓炸开,一团小小的黑影从里面爆射而出,朝我扑了过来。
那是婴儿?
真是见了鬼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婴儿!
一尺多高,全身漆黑,绿油油的小眼睛,满口尖锐獠牙,全身皮包骨,简直就像是一具婴儿干尸啊!
“那是鬼婴,小心点别被它碰到!”夏青吼了一声。
那女人死死的缠住夏青,哪怕被夏青用匕首在身上划了几道,她还是死死的拦住夏青,想让这鬼婴吸我的血!
鬼婴的速度很快,我闪躲的很狼狈,根本没有时间咬破指尖画符。
几次闪躲,都是险之又险。
最后,我脚步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鬼婴抓住了机会,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的朝我咬了过来。
我已经没机会闪躲了,本能的抬起手臂,想要拦它一下。
“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鬼婴狠狠的咬在了我的手腕处。
钻心的痛楚让我忍不住痛呼起来,我下意识的想要甩动手臂把鬼婴甩开,但是没有想到鬼婴却发出比我更加尖锐凄厉的惨嚎之声。
妈的,是你咬了我啊!
你叫个屁?
鬼婴身躯剧烈的挣扎着,满脸痛苦之色,道道黑烟从它的身上冒出,它的身影显得更加的瘦小了。
好不容易挣脱了之后,鬼婴满口的獠牙尽数消融了,半边脸像是被火焰炙烤了似的,惨嚎着冲向那女人那边。
那女人和夏青皆是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人抱起了鬼婴,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盯着我手腕看了一眼,急匆匆带着鬼婴远去。
夏青也没有去追,跑到我身边,皱着眉头说道:“麻烦了,鬼婴这东西比厉鬼还难缠,一旦被鬼婴所伤,恐怕……嗯?你的手腕……”
夏青的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怔怔的看着我的手腕处。
我也愣住了,盯着自己的手腕看。
原本被鬼婴咬破的手腕,伤口处是漆黑色的,但是现在却恢复了正常,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自身的自愈能力这么强?
当然不是,主要是因为鬼婴正巧咬在了我手腕处的那个图案上面了,就是安琪的那个雪貂宠物给我留下的图案印记。
这时候,那图案印记正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刚刚鬼婴那凄惨的样子,就是这图案搞出来的!
这玩意竟然这么牛逼?
“你……你手腕上的这个印记,谁给你留下的?”夏青似乎被吓到了,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我把安琪养的那个雪貂咬我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听我说完之后,夏青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古怪起来,看我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似的。
夏青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却摇摇头,什么都没说了。
我们继续赶路,天色渐亮的时候,终于来到了苏城这边。
我不知道夏青带着我去哪,一直跟着他来到了苏城东城区这边。
这里是一片高档的别墅群,在苏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这片地皮价值不可估量,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来到门卫这边的时候,夏青跟那些保安说了什么,紧跟着那些保安就开来了高尔夫球场游览车,带着我们进入了别墅群中。
“宗叔该不会让我住在这里吧?”我疑惑的看着夏青。
这地方太过高档了,环境优美,真住在这里的话,我有点不太适应。
“到了你就知道了!”夏青回应了我一句之后,摸出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打电话。
没过多久,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这栋别墅在这别墅群里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了,前有草坪后有泳池,造型精致复古,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在这栋别墅前,有位我认识的大胖子。
韩兴国!
之前他去过便利店找宗叔,国内有名的地产商,兴辉集团的大老板。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夏青从车上下来之后,韩兴国快步迎了上来,笑呵呵的对我说道:“周小哥,宗先生之前已经跟我打过电话了,你看这里可满意?”
我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韩兴国,又看了看夏青。
夏青解释了一下,我才恍然。
宗叔替韩兴国解决了某件很棘手的事情,虽然韩兴国已经付了丰厚的报酬,但是他想结交宗叔,送给了宗叔一套别墅,只不过宗叔没有要。
这次,宗叔把我安排在苏城,直接给韩兴国打了电话,韩兴国巴不得的想接下宗叔的这个人情,所以这栋别墅就成了我临时的居所了。
当然,韩兴国也不是钱多烧的,这栋别墅不是他花钱买的。这片别墅群,就是兴辉集团的,一栋别墅而已,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韩兴国给我留下了一张名片就离开了,告诉我如果在苏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的话就给他打电话,韩兴国在苏城的人脉自然不用多说,普通人遇到的天大难题对他来说可能仅仅一句话就能解决了。
夏青也走了,他让我在这里等宗叔回来,最好不要四处乱跑。
临走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图案,语气怪异的说道:“安家就在苏城附近,如果真的有人找上门,你自己又解决不了的话,就去安家那边!”
留下了安家的具体位置之后,夏青离开了。
安琪的家竟然在苏城的附近,这让我有点意外了!
我虽然有点想安琪了,但是没想过去她的家,毕竟我俩只认识几天的时间,冒冒然的去拜访的话也不像话。
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安琪的家世应该很好,我比较自卑。
算了,还是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等宗叔回来吧!
大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我在别墅这边过的很平静,没有人来找麻烦,但是也开始无聊起来。
宗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别墅这边吧!
这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走出了这片别墅群,去了苏城市区逛哒了一圈。
宗叔给我的那张卡里有不少钱,买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到了傍晚的时候我才准备回别墅那边。
就在我走出步行街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我。
周大宝!
他怎么会在这里?
离开村里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他!
周大宝也是一脸惊讶,他身边还有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皮肤很白,看样子和大宝的关系不错。
我捶了一下大宝的肩头,笑着说道:“你怎么在这?”
“这不快开学了吗?提前来几天!”
周大宝笑着回应说道:“你怎么跑到苏城这边来了?”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大宝在苏城上的大学,这小子可是我们村唯一的高材生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这段时间的事情,东拉西扯,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在苏城这边我举目无亲,见到他之后自然很是高兴。
“大宝,不给我介绍一下吗?”周大宝身边的那女人微笑着说道。
周大宝急忙给我们介绍了一下,这个高挑女生是周大宝的校友,名为黄玲。最近几天才走在一起的,算是朋友的关系,不过我能看出来周大宝对这个女生挺有意思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女人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
我和大宝很久没见了,自然有很多的话要说了。
找了一家饭馆,吃喝闲聊着,大宝询问我这一个月去哪了,我含糊搪塞了过去。
从大宝口中得知,村子那边自从我离开之后,经常出现一些古怪的事情,不时地会有很多老鼠、狐狸、黄皮子之类的东西在我家那边进出,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刚开始的时候村子里有些恐慌,后来渐渐也习惯了,村里也有流言传出,说我爷爷肯定是招惹了黄大仙之类的东西,要不然的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心中苦闷,这段时间的压抑,在这时候爆发了,抓着酒瓶狂灌。大宝也看出了我有心事,没有多问,陪着我喝了起来。
不知不觉,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了,我和大宝都是醉醺醺,摇摇晃晃的路都走不稳了。
看着黄玲把大宝扶上出租车之后,我也拦了一辆出租车,朝我住的那栋别墅驶去。
回到了别墅这边的时候,我胃里一阵翻腾,急忙跑进了卫生间,大吐特吐起来。
脑子里稍微清醒了一些,洗了个澡,穿着睡袍准备去睡觉了。
而就在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发现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却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黄玲!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瞬间清醒了大半,看了一眼反锁的房门,那里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她是如何进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沉声问道。
她绝对不是大宝的校友那么简单,难道跟岭南的那批人是一伙的?
我心中紧张起来,死死的盯着她!
“别紧张,过来聊聊!”黄玲点了一根女士烟,很平静的说道。
如果想针对我的话,估计也不会跟我废话了,早就动手了。
我走到了她的对面沙发上,盯着她,没吭声。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了一沓照片,放在了茶几上面,推到了我的面前,问道:“这些人,你认不认识?”
我看了一下那些照片,顿时愣了一下。
照片上的人,有爷爷、神婆、还有死在我家的那几人,不过照片上他们都显得比较年轻。除此之外,剩下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
我放下了照片,直接问道:“你是什么人?”
“国安组的,听说过没有?”
“没有!”我摇头。
她也没有继续解释,把茶几上爷爷的照片单独的挑了出来,说道:“这些人里,只有周振姚现在还活着了!你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心中不耐,说道:“黄小姐,我不是犯人,你也不是警察,夜闯民宅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请你现在就出去,要不然我报警了!”
我不知道那所谓的国安组是什么东西,但是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和这个女人有任何的交集。
黄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爷爷周振姚,曾经是我们国安组的人,弑兄杀父叛逃之后,勾结八位地师,强行开启了岭南古墓,导致一个村子死绝!我们追查多年,前段时间才知晓他从那古墓之中带出来一张羊皮卷,听说在你身上……”
我冷哼一声,心中愤怒,说道:“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那张羊皮卷吗?老子告诉你,那张羊皮卷已经没有了,死了这条心吧!”
黄玲轻轻摇头,说道:“我们不在乎那张羊皮卷,我们的目标是你爷爷,他这段时间有没有来找过你?”
“没有!”我干脆回应。
黄玲也看出了我不配合的态度,轻叹一声,摸出一张名片,放在了茶几上。
“如果发现周振姚的行踪,打给我!”
就在她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我沉声说道:“你主动接近周大宝,难道就是为了找到我?”
“不是,今天遇到你,是个意外罢了!”
不等我回应,黄玲直接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那张名片,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捏着眉心,心中很烦躁。
本来麻烦事就不少了,这时候又蹦出来一个国安组,让我感到很头疼。
在客厅里待了一会之后,我长叹一声,准备回屋睡觉的时候,房间内的气温骤然下降,阴风阵阵。
灯光时明时暗,渐渐的转变成了幽绿之色。
落地窗外,有一个身影晃动着,惨白的脸庞,浑身是血,舌头耷拉很长,穿过了落地窗,朝我僵硬的走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咬破指尖,一道血符从指间爆射而出,直接没入了那个家伙的体内。
“砰!”
伴随着一道闷响之声,那鬼影化为黑雾消散了,房间内的气温回升,灯光也恢复了正常。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客厅内响起。
“那张羊皮卷上的东西,你是怎么学会的?”
这是……
爷爷的声音!
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爷爷站在楼梯口那边,身着黑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的爷爷,很温和,从没有跟谁红过脸,是一位看起来很慈祥的老人。
现如今的爷爷,隐隐间有些戾气,那种眼神令我感到有些害怕。
我攥紧拳头,指骨泛白,眼眶微红的盯着他,身体有些发抖。
不仅仅是害怕,更多的则是一种悲伤愤怒。
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而他却算计了我,在他的眼中,我还没有那张羊皮卷重要,我心里很难受。
“为什么?”
我看着爷爷,嘶吼道:“那张羊皮卷难道就那么重要?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就算是养的一条狗,这么多年也该有感情了吧?”
爷爷静静的看着我,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没有吭声。
“对了,我忘了,你是没有感情的!”
我凄惨笑着说道:“周振姚你弑兄杀父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还能有什么感情?你想要羊皮卷?没有了,那东西已经被我的血融了,是不是很愤怒?来啊,来杀了我啊!”
听我吼完这番话,爷爷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我。
“融了?你的血……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
爷爷的神情复杂,喃喃说道:“这东西在我手里这么多年,若是早知道这件事,也不用……唉!”
说着,他朝我走了过来。
我刚想退后,但是生生忍住了,死死的盯着他,咬着牙说道:“这段时间我也受够了,你要杀就杀吧,我……”
“啪~”一记耳光直接扇在了我的脸庞上,把我打懵了。
“冷静点了没有?”
爷爷看着我,平静的说道:“冷静了的话,就坐下听我说说话!”
说着,爷爷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用眼神示意我坐下。
我捂着脸,这一巴掌让我心中的愤怒疯狂稍微的消散了一些,脸色阴沉的坐在了他的对面,看看他究竟要说点什么。
爷爷捏着眉心,似乎有些疲惫,说道:“你的血融了那张羊皮卷之后,羊皮卷上的那些东西,你都已经能够施展出来了?”
“不知道!”
我生硬回应说道:“这段时间除了用了几道符文之外,其他的没用过,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出来!”
我说的是实话,羊皮卷上面的那些符文还好,但是其中记载的一些图案太过古怪,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一直没有尝试。
爷爷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融了羊皮卷,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这么一问,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梦中的那个祭坛,祭坛上那个被锁链穿透身体的女人。
当时我以为只不过是我的一场很扯淡的梦,但是这时候却感到有些古怪了,忍不住说了出来。
听我说完之后,爷爷瞳眸猛地一缩,脸色微变。
他询问我那个女人长的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当时梦醒之后就已经不记得梦中的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了。
爷爷沉默了一会,对我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听到的那样!先从哪里说起呢,嗯,就从我弑兄杀父说起吧……”
在爷爷年轻的时候,他曾是国安组的一员,可谓是意气风发。
国安组处理的都是一些超越普通人认知的事情,爷爷在某次处理一件事情的时候出现了纰漏,导致被人寻到了家中,趁爷爷不在的时候,用邪门的法子控制了他的父亲和哥哥。
等爷爷回家的时候,他哥哥和父亲疯了似的朝他攻击,他无奈之下反击,一不小心让他两位亲人一命呜呼……
说实话,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一个字都不信。
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呢?
爷爷也没有理会我冷着脸的样子,接着说道:“那个害了我家的人,是岭南那边的人,当时国安组高层让我不要冲动,我没有理会,一怒之下叛出国安组,追杀到了岭南。虽然最终在那边把那家伙干掉了,但是我哥哥和父亲也救不回来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岭南的那座古墓!”
说到这里的时候,爷爷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起来,似乎有些悔恨,又似乎有些茫然。
“我本就是地师,观地气,断地脉对我来说不是难事!那座古墓很特殊,岭南山川众多,古墓更是无数,但是唯独那座古墓最独特!”
“那古墓所在的山脉,潜藏剥换,地气蒸腾,脉理清晰,如龙般娇翔。其走势发自西北,走向东南,和记载中的‘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说法很相似。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我摇摇头,权当他在胡扯,我只要静静的听着就行了。
“龙脉,传说中的龙脉!”
爷爷的眼睛有些明亮起来,说道:“当时我认定了那里是龙脉所在,我并不是想得到古墓中的宝物,龙脉对于一名地师来说,其意义是极其重大的!那座古墓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打开的,我暗中找了一些人,一起出手破开了那座古墓,结果……出事了!”
爷爷的眼神中露出些许的痛苦之色,说道:“我们这些地师齐出手,更改了地势,结果却触动了那里的地气,使得那里的地气爆发,在那附近十余里处的村子受到了波及,全村的人死绝了……”
爷爷说他们在那座古墓之中拿到了很多的东西,而爷爷仅仅拿了那张羊皮卷,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那古墓也轰然坍塌了。
而那个受到地气笼罩的村子,当时有婴儿的啼哭声,爷爷他们冲进去之后,救出了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也就是我。
随后,爷爷他们分道扬镳,很多年没有联系,他则是隐居在崖水村那边,独自将我抚养长大。
谎话最高的境界是什么?
自然是七分真三分假了!
若是在以前的话,我肯定不会怀疑爷爷所说的话,但是现在,我根本不信他的胡扯。
关于岭南那边的事情,他肯定隐瞒了很多,不过这些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我的身世。
“按你这么说,我的亲生父母早就已经死去了?”我问道。
爷爷轻轻摇头,神色有些复杂,说道:“你的父亲还活着,至于你的母亲……我就不知道了!”
“他在哪?”我心中一紧,追问道。
“就在我把你埋在棺材里的那天晚上,他来过,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
爷爷沉声说道:“你的父亲,修行了岭南的某种邪术,身体已经转换成了半蛇妖的状态,当年和我一起开启岭南古墓的那些人,多半已经被你父亲杀掉了……”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怔怔愣愣。
半蛇妖?
爷爷的这话,像是一道雷劈在了我的脑袋上,大脑嗡嗡的。
我的父亲,该不会就是当初的那位……蛇鳞男吧!
这怎么可能?
想到蛇鳞男的那个恐怖的样子,我心中就有一种心悸恐惧的感觉。
但是,回想起来,当初跟着老乞丐在破庙的时候,蛇鳞男对待我的神情态度确实有点不对劲,那种温情让我感觉很古怪。
不,这不可能!
我不愿承认这样的事情,这对我来说实在太过荒谬了。
就在我脑袋乱成一团的时候,爷爷开口说道:“当初是那个老乞丐从棺材里把你弄出来的吧!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想把你当诱饵引出你父亲罢了!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救了你的人不一定是为了你好,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看得清楚……”
“闭嘴,别说了!”我怒吼一声,抱着头,感觉脑袋有些胀痛了。
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当成是爷爷在扯蛋,但是关于那蛇鳞男的事情,直觉告诉我,爷爷并没有骗我。
我急促的喘息着,手有些发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的父……他现在在哪?”
“岭南,我可以带你去!”爷爷很干脆的回应道。
我死死的盯着他,笑了,悲凉的笑了。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把我带去岭南那边吧?原本只是想要拿走羊皮卷,知道我的血融了羊皮卷之后,你又有了别的打算了?说吧,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时候已经明白了爷爷的想法,他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扯了这么多,目的就是想让我跟他走罢了!
用我当诱饵彻底的解决那个蛇鳞男?
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聪明,不愧是我养大的孩子!”
爷爷目光复杂的看着我,轻声说道:“跟我去岭南一趟,不仅能找到你父亲,或许还能找到你的母亲……”
“砰!”
爷爷的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人踹开了,一下子涌进来四五个人,之前已经离开的黄玲也在其中。
“他不会跟你走,你也走不掉了!”
其中领头的那个独眼老人冷冷的看着爷爷,沉声说道:“周振姚,叛逃国安组,杀害三名同伴,这么多年了,你可曾心中有愧过?”
这位独眼老人身着黑色唐装,气势很盛,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架势。
独眼老人身后,黄玲等人身影闪动,守在了落地窗等处,把客厅这边围了起来,一副防止爷爷逃跑的架势。
爷爷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独眼老人,冷声说道:“陈清平,你还没死?”
独眼老人气极反笑,仅剩的一只眼睛闪烁寒芒,面容有些狰狞的说道:“你都没死,我怎么敢死在你的前面?这只眼睛当初被你戳瞎了,我一直等着这一天,亲手挖掉你的眼睛!”
爷爷面带嘲讽之色,冷哼道:“就凭你想留下我?天真!”
爷爷的话音刚落,黄玲等人的手中突然多出了数张黄纸符,他们手印翻飞,手中的符纸猛地拍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那些黄纸符瞬间化为火光,分化而出,光芒组成了一张大网,不仅仅笼罩了客厅的地板,连带着墙壁和天花板上面都出现了那些古怪的光线,隐隐有虚幻符文闪烁。
黄玲等人双手捏印,似乎在操控着这些光线。
“小子,让开!”那位独眼老人冷喝一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爷爷突然跃起,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带着我就准备朝落地窗那边冲去。
就在此时,黄玲等人暴喝,手印猛地一变。
刹那间,在我们面前的那面落地窗处,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了我和爷爷,直接被反弹回来。
爷爷好似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似的,宽大的黑袍鼓荡,道道黑影从爷爷黑袍内窜出,直扑黄玲等人。
那些黑影一出现,客厅内的呃温度再次骤降,灯光昏暗起来。
鬼哭狼嚎的尖啸声响彻,那些黑影之中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孩童,皆是面色铁青,面带狰狞之色。
“混帐,周振姚你堂堂地师竟然养鬼!”
那独眼老人怒吼,悍然出手。
道道符箓从他的双袖之中窜出,宛若穿花蝴蝶,爆射而出。
那些符箓后发先至,几乎是眨眼间就冲到了那些鬼影的身边,那些鬼影触碰到符箓之后,皆是身形猛地一僵,顿在了原地。
“蓬蓬蓬……”
一团团火焰从那些鬼影的身上炸开,浓郁黑烟从那些鬼影身上冒出,转眼间就消失了。
爷爷冷眼看着独眼老人,说道:“这一手符箓之术,很不错,看样子这些年你在龙虎山那边学了不少手段!”
“对付你足够了!”
独眼老人森声说道:“放了那小子,咱们之间的恩怨别牵扯他!”
闻言,爷爷摇头,说道:“别以为这样就能吃定我!”
话音落,爷爷猛地掀开了他的黑袍,他的黑袍内侧贴满了黑色的符箓,瞬间飞出。
“砰砰砰……”
那些黑色符箓炸裂,伴随着浓郁的黑雾升腾,还传来了阵阵古怪嗡嗡的声音。
密密麻麻的黑色飞虫从黑雾之中涌出,扑向独眼老人和黄玲等人。
“岭南蛊术,小心!”独眼老人爆吼,提醒黄玲等人。
那众多的黑色飞虫分为数股,竟然无视黄玲等人操控的那种光网阻拦,顿时间让他们手忙脚乱起来。
而独眼老人袖口之中飞出的符箓萦绕身周,那些黑色飞虫冲撞上去之后,直接被火光炙烤焦黑,纷纷跌落。
焦臭的气味弥漫别墅之中,那些黑色小飞虫暂时阻拦了独眼老人等人。
爷爷抓着我的胳膊,准备趁机冲出别墅了。
“轰……”
就在此时,别墅落地窗那边传来一道轰鸣之声,像是有颗炸弹似的在那边炸开了。
碎裂的玻璃飞溅,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那边。
俊朗的青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安琪的三哥!
他的出现,让别墅内所有人为之一愣。
不论是爷爷,还是独眼老人等人,看向那青年的眼神都有些古怪,隐隐间似乎还有点忌惮。
很显然,在场的人都认识安琪的这位三哥!
“安烈,你这是?”独眼老人微皱眉头看着安琪的三哥,问了一声。
安烈微笑,从破碎的落地窗那边走进了别墅,对独眼老人等人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抱歉,打搅了!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我,我来这里主要是带他去安家一趟!”
说话间,那密密麻麻的黑色飞虫已经冲向安烈。
爷爷的脸色微变,刚要伸手召回那些黑色飞虫的时候,安烈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猩红的光芒。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黑色飞虫刚临近安烈的身边,突然间像是昏迷了似的,一个个跌落在地。仅仅呼吸间的时间,别墅里的那些黑色飞虫都像是被杀虫剂喷了一遍似的,铺满了地板。
安烈踩着地板上的那些黑色飞虫,走到了我的面前,轻叹说道:“本来我是不想来的,但是如果大哥二哥过来的话,按照他俩的性格,你小子绝对会吃不少苦头。小妹在家发脾气,老头子大发雷霆,我们哥几个这几天被折腾坏了,老爹要见你一面,跟我走一趟吧!”
不等我回应,安烈看着爷爷抓着我胳膊的手,微笑着对爷爷说道:“老人家,周岩要去安家做客,行个方便呗!”
爷爷的脸色很难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烈,沉声说道:“我孙子什么时候和安家扯上关系了?”
“唉,这事挺扯蛋的!”
安烈一副苦恼的样子,很是无奈的说道:“你们看看周岩的手腕应该就明白了!”
闻言,爷爷和独眼老人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了我的手腕处,当看到我手腕上的那个图案之后,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你……”
爷爷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和安家的女人订了契约?”
什么鬼?
我一头雾水,有点搞不明白了!
我手腕上的这图案明明就是安琪养的那个雪貂咬出来的,和安家能扯上什么关系?
怎么他们都这么大的反应?
宗叔、夏青他们看到我手腕上的图案之后,也是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让我疑惑很久了!
安烈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着痕迹的把爷爷的手扒拉开了,爷爷下意识的还想伸手抓我的胳膊,却被安烈淡淡的瞥了一眼,眼神中有明显的警告意味。
“周振姚,不管你想对周岩做什么,等他离开了安家再说!”
爷爷犹豫了一下,看起来有些不甘,但是最终也没有再阻拦。
安烈搂着我的肩膀,对独眼老人等人挥挥手,微笑着带着我离开了别墅。
我有点稀里糊涂的跟着安烈走出别墅之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晕晕乎乎的上了安烈的车。
安琪的父亲要见我?
为什么?
安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
竟然能让爷爷和独眼老人他们如此忌惮,安琪的背景有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啊!
等车子驶出了东城区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还穿着睡袍呢,总不能这样直接去见安琪的父亲吧?
我让安烈停车,想去买一身衣服,但是安烈根本不理会我。
我问他为什么他父亲要见我,我手腕上的图案究竟有什么古怪,但是安烈依旧没有回应。
无奈之下,我只能看着窗外夜幕下的景色,心中乱成了一团麻。
今晚的事情,给我的刺激太大了。
从爷爷口中得到了关于父亲的消息,也知道了母亲很可能也在岭南,我迫切的想要去岭南那边了。
但是,爷爷跟我说这些的目的,很显然是另怀目的的。
爷爷想利用我做一些事情,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虽然心中不愿承认,但是蛇鳞男就是我的父亲这件事,很可能是事实!
我揉着眉心,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感觉脑袋快炸掉了似的。
一路上,安烈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开着车驶出了苏城市区,来到了东郊区一条盘山路上,最终停在了半山腰处的一座庄园前。
看到这座占地辽阔的庄园,我心中也是颇为震撼。
我已经猜到安琪家里肯定很有钱,但是没有想到这么有钱。这座庄园内的别墅十几栋,还有其他的一些复古建筑,绝对不是一般的有钱人能住得起的。
安琪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的?
国内也没有听说过有姓安的大富豪啊!
车停在了庄园门前那片宽阔的停车广场处,穿着睡袍的我跟着安烈走进了庄园大门,大门前的门卫恭敬的对安烈行礼,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穿过了一片花坛草地,来到了一栋别墅前。
别墅前,一个和安烈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坐在台阶上抽着烟,他带着金丝眼镜,一副温文尔雅宛若的样子,脚下已经有一堆的烟蒂了,似乎在这里等了很长的时间了。
瞥了我一眼之后,那眼镜男瞥了安烈一眼,淡声说道:“就是他?”
安烈苦笑,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似乎怕眼镜男对我动手似的,无奈说道:“二哥,你别乱来,小妹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要是敢在这里对这小子动手的话,小妹饶不了你的……对了,大哥呢?”
眼镜男掐灭了手中的烟蒂,随口回应道:“大哥听说你去找这小子去了,嚷嚷着也要去,被老头子揍了一顿,现在正在房间里趴着呢……哎,周岩是吧,我是安琪的二哥安易。等老爹和你聊过之后,别急着走,我等你!”
这个眼镜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一只野兽似的,让我身体不自禁的紧绷起来,这是一种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
说完这话之后,眼镜男直接离开了。
安烈轻叹着摇摇头,带着我走进了别墅之中。
这栋别墅是安烈的,他让我到他的房间里去换一身衣服,等换了衣服出了房间之后,看到客厅内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光头中年男人,铮亮的脑袋上有数道疤痕,颇为狰狞。浓眉大眼,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络腮胡更是平添几分粗犷的感觉。
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吞云吐雾。
这架势,十足十的是一位黑道大佬啊!
安烈站在那光头壮汉的后面,给我使着眼色。
这个……
该不会就是安琪的父亲吧?
我走到客厅中,来到那光头壮汉的面前,有些紧张的说道:“叔叔好!”
光头壮汉瞥了我一眼,伸出粗大的手指,指了指我后面的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之后,他也不吭声,就这么看着我,那眼神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客厅内死寂一片,甚至能听到光头壮汉嘴里雪茄燃烧的声音,我的心跳也有点快。
这架势,搞得跟三堂会审似的。
安琪的父亲到底想干啥?
我看向安烈,安烈给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几分钟后,就当我感觉这种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别墅的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了。冲进来一位身材壮硕的青年,同样是光头络腮胡,很是暴躁的样子。
“他姥姥个蛋,那个叫周岩的臭小子在哪……呃,老爹您也在啊!”
光头青年原本一副暴躁的模样突然间僵住了,怔怔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光头壮汉,眼角嘴角直抽抽。
安烈一脸无语,给那个光头青年狂使眼色,让他赶紧出去。
光头青年也不傻,讪讪一笑,转身就想跑。
而就在此时,坐在我对面的光头壮汉突然身影一闪,瞬间从我眼前消失,出现在了光头青年的面前。
“砰砰砰……”
一连串的闷响声中,光头青年被光头壮汉按在地上狂踹,那架势根本不像是在揍自己的亲儿子。
“老爹,别打了,爷爷揍我的伤还没好……哎呦!”
光头青年被光头壮汉一脚踹出了别墅大门,指着大门外狂吼:“给老子滚回房间里去,这几天你要是敢离开房门半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不理会外面惨哼哼的光头青年,光头壮汉骂咧咧的走回了沙发这边。
“妈的,三个儿子没个省心的,就剩个宝贝闺女还他妈被人当盘菜端跑了!”
光头壮汉瞪了安烈一眼,凶巴巴的说道:“你还在这里干啥?滚蛋!”
安烈苦笑,说道:“老爹,这是我房间……”
“滚,去你二哥那边睡去!”光头壮汉直接打断了安烈的话。
安烈无奈,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匆匆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光头壮汉两个人,坐在对面大眼瞪小眼,房间内再次陷入死寂状态。
我忍不住了,深吸一口气,干笑着开口说道:“叔叔,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光头壮汉抽了一口雪茄,鼻孔喷烟,眸中精芒闪烁,瓮声说道:“我是安琪的父亲,安崖天!找你,自然是因为安琪的事情了!跟我说说,你手腕上的那个图案印记是怎么回事!”
又是因为手腕上的图案?
我心中无奈且好奇,把当初雪貂咬我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完全和安琪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为什么安琪的父亲会关注这样的事情?
听我说完之后,安崖天眸中光芒闪烁,说道:“你是说,那天安琪跟你说她已经快要悟透那张羊皮卷的秘密,然后你回公寓的时候听到她房间有动静,看到了精神萎靡不振的雪貂。然后……它就咬了你?”
“嗯!”我轻轻点头。
“放屁!”
安崖天一瞪眼,喝道:“我闺女……她养的那只雪貂,乖巧温顺,怎么可能会咬人?你小子肯定在说谎,到底怎么回事?”
被他这么一吼,我眉头一挑,心里也有点火气了。
大晚上的被带到安家这边来,竟然跟我纠缠一只小宠物的问题,就算你是安琪的父亲,我也不能惯着你的脾气啊!
不过这里毕竟是安家,加上我之前见识了安崖天那对待自己亲儿子的暴躁态度,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态,我稍微控制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我哼了一声,说道:“当然,我也有错,当时想看看安琪养的那只雪貂是公是母,扒拉了它一下,所以它才咬我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安崖天嘴里叼着的雪茄掉落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似乎被雷劈了似的。
看到他呆呆的样子,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心翼翼问道:“叔叔,您没事吧?”
“没……没事!”
安崖天回过神来,咬着牙看着我,眸中有股子疯狂之意,很是骇人。
他手有些颤抖的从地上捡起雪茄,叼在嘴里之后,喃喃说道:“难怪那丫头说什么都不肯说原因……你等一会,我先出去一趟!”
安崖天出了别墅门之后,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他离开的时候怒火冲冲,一副要杀人似的架势。
几秒钟后,不远处传来光头青年的惨嚎之声。
“老爹,你干啥又揍我?”
过了一会之后,安崖天回到了这里,似乎撒去了不少火气,脸色阴沉的坐到了我的对面。
“接着说!”
安崖天沉声说道:“那只雪貂咬了你,吸了你的血之后,当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出现?”
我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被咬之后我就回自己房间清理伤口了……”
“也是那时候你的血把那张羊皮卷融掉的?”
“嗯!”我点点头。
安崖天靠在沙发背上,揉着自己的眉心,一脸无奈焦躁,叹声道:“小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安琪是我家的宝贝,你和她的事情……”
“我知道的,我明白!”
我打断了安崖天的话,虽然心中苦涩,但是还是想保留最后一份尊严。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能被别人挑出来,自己说出来反而更坦然一些,也能让自己的自尊心好受一些。
“我配不上安琪,我从刚开始的时候就知道!”
我苦笑着,心中很酸,轻声说道:“我从没有想过能和她在一起的事情,安家家大业大,我只不过是个穷小子,能认识她已经是我的福气了,哪敢奢求太多?与她门当户对追求她的人一定很多,我有自知之明的,叔叔不用特意提点,我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厚脸皮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站起身来,对安崖天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以后安家我不会再来,也不会再见安琪,请叔叔放心!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现在就走了,叔叔再见!”
我怕自己会哭出来,手一直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腿,眼眶有些红。
很委屈,很悲愤,也很无奈。
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不要妄想攀上高枝吧!
确实,当见到安家这样的庄园,见到安家家大业大之后,我感觉我和安琪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了。
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自尊的!
我可以自己走出这里,但是绝对不允许被人撵出这里,这是我仅存的一点尊严了!
我的身体挺拔,心中五味杂陈,正准备大步离开的时候。
蓦地,我的后衣领被安崖天抓住,直接把我扔到了沙发上。
心中的委屈愤怒爆发了,我红着眼睛瞪着安崖天,嘶吼道:“你还要怎么样?是不是非要羞辱我一顿你才甘心?”
安崖天看着我,语气古怪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刚刚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羞辱你?”
不等我回应,安崖天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和安琪的事情先缓一缓,我们家族有特殊的规矩,你先睡觉吧,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安琪!”
“你……”
我有些懵了,怔怔的看着他,嘴角抽搐说道:“你不是要赶我走?不是要阻拦我和安琪……”
“老子都想把你扒皮抽筋了!”
安崖天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哼哼着说道:“不过要是真的那样做了的话,安琪那边老子就没法交代了……唉,老子一世英名,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多好的一棵大白菜被猪拱了!”
说着,安崖天也不理会一头雾水的我,摇着头走出了别墅。
我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脑袋里有点乱,感觉很莫名其妙。
本以为这次是安琪的父亲以势压人,不让我再接近安琪,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我想的那样。
先是询问了我手腕上的图案,又说什么我和安琪的事情要缓一缓……
到底什么意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起床,安烈就走进了别墅之中。
看到安烈的模样,我愣了一下。
“你挨揍了?”我问了一句。
安烈眼眶有些青肿,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够明显吗?老爹昨晚从这离开之后,我们哥仨都挨了一顿……不说这个了,赶紧去洗漱跟我去看小妹!”
洗漱一番之后,我跟着安烈离开了别墅这边。
本以为安烈会带我去安琪居住的别墅之类的地方,谁知道他直接带着我走出了庄园,来到了庄园后面半山腰处的一座山洞前。
在这山洞前,眼镜男和光头青年都在,一个冷冰冰的看着我,一个眼神喷火的盯着我。
眼镜男的眼眶也是青肿一片,而光头青年更是鼻青脸肿跟猪头似的,简直没法看了。
“小子,回头咱俩得好好切磋切磋了!”眼镜男眯着眼睛,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眼神有点危险。
“老二你靠后等等!”
光头青年瞪着我,呲着牙说道:“因为你,老子昨天挨了三次揍,等会咱哥俩好好练练!”
我很是无语的看着这哥俩,瞥了安烈一眼,无奈说道:“你带我来这里,就是准备看我挨揍的?”
安烈耸耸肩,有些无奈的对他们俩说道:“老爹和爷爷还在里面等着呢,你们要是想揍他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但是也得等他从里面出来再说吧!”
说着,安烈轻轻的推了我一下,对我轻声说道:“小妹也在里面,情况不太好,只有靠你了,拜托了!”
我被安烈的话弄得有点迷糊了,刚想问安琪怎么了,洞穴内传来安崖天不耐烦的吼声。
“周岩那小子来了吧,来了就赶紧进来,别磨蹭!”
安烈他们哥仨示意我赶紧进去,我怀着疑惑的心态,走进了洞穴之中。
洞穴内明亮,通道两旁都有类似夜明珠的东西照明,拐了两个弯之后,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处足有百余平方的空间,有一个方圆数米的池子,池子里的水是鲜红色的,看上去跟鲜血似的,淡淡的腥气弥漫洞室之中。
安琪此时就盘坐于血红水池之中,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像是睡着了似的。此时的她消瘦了很多,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
血池边,除了安崖天之外,还有个身材魁梧的老人,同样是光头,胡须雪白,但是皮肤光滑,看不出丝毫的老态。
安崖天在光头老人的耳边低语几句,老人瞥了我一眼,眼神深邃。
“周岩,宗毅知不知道琪丫头研究那张羊皮卷的事情?”
我没有想到安琪的爷爷会直接问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点点头,老实的回应说道:“我告诉宗叔了,宗叔让我不要让安琪继续研究,我就给拿回来了!”
老人挑了一下眉头,哼了一声,自语道:“宗毅,等你从岭南回来,老子再找你算账!”
我这时候忍不住问道:“安琪这是怎么了?”
听我这么一问,安崖天一瞪眼,喝道:“还不是你小子害的,要不是……”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老人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安崖天的脑袋上,吼道:“要不是你让琪丫头去茅山学什么狗屁道术,她能跑到宗毅那边去?她要是不去宗毅那边,能遇到这小子?遇不到这小子的话,琪丫头怎么会因为那张羊皮卷反噬……说起来都是你的错,你还有脸怪别人?”
安崖天被老人喷的满脸唾沫星子,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
安家这种火爆的脾气,真的会遗传的,安琪的那个光头大哥也是如此。
训斥了安崖天一顿之后,老人看着我,沉声说道:“琪丫头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决不推辞!”我很干脆的回应。
我没有想太多,看到安琪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很难受。
“不是很难,只需要你的一点血就够了!”老人很淡定的说道。
我的血?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老人,我的血能帮安琪什么?
我又不是唐僧,身上的血肉能生死人肉白骨……
猛地,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
不久前,那个打伞的小女孩似乎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
‘你的血很宝贵,别浪费了!’
还有,我的血融了那张羊皮卷之后,宗叔似乎也含糊的提及过,只能用我的血能够发挥出那些古符文的力量……
难道,我的血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不过,就算再宝贵,还是救安琪要紧。
“我该怎么做?”我深吸一口气问道。
老人和安崖天看我的眼神中,似乎都闪过了一抹赞赏。
接着,老人示意我进入那片血池中,和安琪面对面坐着。随后,老人在我和安琪的手腕上分别划了一下,我俩的手腕像是被刀割似的出现了细长的伤口,血流不止。
这时候我才发现,安琪的手腕上也有一副图案印记,和我的一模一样!
她也被那只雪貂咬了?
紧跟着,我和安琪的手腕伤口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安琪的爷爷手指沾染了我和安琪还有血池中的血液,在我和安琪的额头都画了古怪的花纹。
我看到安琪额头上那血红的古怪花纹微微一闪,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我的额头也是感到微微一热,估计和安琪的情况差不多。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腕处突然传来了灼热刺痛的感觉,像是有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按在了我的手腕上似的。
我下意识的呼痛想要抽回手腕,但是却被安琪的爷爷死死的按住了。
“别动,等会就好,忍耐一下!”安琪的爷爷面色有些凝重。
血池边的安崖天似乎也很紧张,嘴里嘟囔着什么,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们这边。
手腕处的灼热感越来越严重,同时血池之中的血水也开始有了动静,几个呼吸的时间后,血池就像是沸腾了似的,看起来很诡异。
我和安琪手腕处的图案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自己的血似乎流进了安琪的体内,安琪体内的血也通过手腕伤口流进我的身体中,这种感觉很奇妙。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安琪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晕,看样子我的血真的有效果。
而就在此时,安琪猛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
我有些激动,刚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异变突发。
安琪的眸中闪过了猩红的光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狠狠的在我手腕伤口处咬了一口,大口吞咽我的鲜血。
紧跟着,我感觉身体内的力量飞速的流逝,意识也恍惚起来。
想要挣扎,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这是什么情况?
在我意识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老人和安崖天的急吼之声,也看到了一条白绒绒的大尾巴。
猩红的双眸,白绒绒的大尾巴……
怎么感觉像是当初那只咬我的雪貂呢!
……
我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再次见到了那个被困在祭坛上,被锁链穿透双肩的美丽女人。
“岩儿,我的孩子……”
醒来之后,我又是泪流满面,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哀伤和思念,但是还是记不清楚梦中那个女人的相貌。
思念母亲过度啊!
岭南,我要去岭南,一定要找到我的父母!
刚要起身,身体一软,差点从床上栽倒在地。
身体极度虚弱,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似的,尤其是手腕处,有种钻心的疼!
我有些茫然的打量四周,眼神意识清明之后才发现这里是安烈的别墅房间里。
我的手腕处,那图案依旧在,不过那图案的颜色似乎更加浓郁了一些。除此之外,还有一道淡淡的小巧牙印,这是被安琪咬的!
回忆昏迷之前的事情,我很是无语,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宠物就有什么样的主人啊!
雪貂咬了我一口,安琪也咬了我一口,连咬的位置都差不多,真是绝了!
也不知道安琪现在如何了?
正想着的时候,发现房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安琪端着一碗药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中,看到我醒来了,顿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感觉你差不多该醒了,我亲手熬得药,这待遇连我老爹都享受不到,怎么样,感动吧?”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真是服了你的,咬人比你养的那只雪貂还疼,幸亏我晕过去了,要不然非得疼死不可!”
安琪的脸色微红,有些羞恼的瞪了我一眼,嘟着嘴说道:“当时不是有些迷糊了嘛!哎呦,周岩小弟弟你是不是生姐姐气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我受不了安琪这个样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我还是瞬间投降了。
“别来这一套,赶紧把药端过来!”我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了。
我就奇了怪了,又不是没有见过美女,怎么在她面前就如此不堪呢!
安琪笑的跟小狐狸似的,端着药,动作轻柔的喂了我一口。
苦,很苦!
不单单是苦,还有点辣和麻,那混合的味道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熬的是什么药啊!
我刚要吐掉的时候,安琪的眼神变得有点危险了,笑眯眯的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熬药,你要是敢吐掉的话,你就死定了!”
我苦着脸,艰难的咽下了这口药,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安琪已经捏着我的鼻子开始往我嘴里灌了。
“良药苦口,我也知道这碗药的味道不太好,但是这绝对是大补!你已经昏迷两天了,想要身体快点好起来的话,就忍着点!”
我还能说啥,硬忍着往肚子里咽呗!
还别说,当我喝完这碗药的时候,身体内确实出现了一股暖流,全身暖洋洋的,之前的乏力感消失了大半,药效确实好。
我看着安琪,好奇的问道:“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爷爷说你是研究羊皮卷的时候被反噬了,当时不是好好的吗?还有,我的血为什么能够帮你疗伤?对了,我昏迷的时候似乎看到你养的那只雪貂了,它……”
话未说完,安琪的手已经捂住了我的嘴,她的神情很奇怪,柔声说道:“别问了,有些事情我没法跟你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说,等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好不好?”
安琪突然展现出来的温柔,让我呆愣起来。
感觉脸很烫,这一刻我很确定,我恋爱了!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在这一刻,世间所有的事都不重要了,眼中脑海中只有面前的这个可人儿……
“你的脸红了哦!”
安琪眸中闪过些许的狡黠,笑的跟个偷吃鸡仔的小狐狸似的。
我没好气的把她的手扒拉到了一边,心中刚刚升起的那股子柔情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了。
我起身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感觉好多了。
洗漱一番之后,吃了点东西,我就想和安琪的父亲去道别了!
“你要走?去哪?”安琪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挠挠头,有些苦恼的说道:“我想去岭南那边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父母,宗叔他们一直都没有回来,我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啊!”
安琪还没回应,安烈已经走进了别墅,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岭南现在乱的够呛,你要是现在过去的话,很可能被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还有,岭南那么大,你知道去哪找你父母吗?”
我无言以对,闷闷的喝着粥。
安烈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我瞥了一眼之后,顿时没有了食欲,因为照片上的东西太血腥了。
似乎是在同一地点,照片中有男有女,凄惨死去。他们的死因都很相似,胸腹处有个大窟窿,内脏似乎都被掏空了,脖颈被扭断,皆是面带惊恐死去的。
“给我看这些干什么?”我皱着眉头看着安烈。
安烈指着照片中的那些人,随意的说道:“这些人,你不认识?”
他这么一说,我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照片中的那些人,顿时感觉有点印象了。
我之前在便利店的时候,这些人似乎来过店里,不过在店里转悠了一圈之后,买了东西就走了。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安烈,有些迟疑的说道:“岭南那边的?”
“嗯!算是吧,替岭南那边某些人办事的!”
“谁干的?”
我很好奇,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干掉这些从岭南来的家伙,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啊!
难道是国安组的人?
不对,就算是国安组对岭南那边的人动手的话,也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啊!
安烈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很模糊,照片中的那个人影仅仅能看出些许的轮廓,但是当看到这张照片之后,我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涌上了脑袋。
我的身体还比较虚弱,如此激动下,顿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了,差点摔倒。
安琪急忙一把扶住我,瞪了安烈一眼。
安烈耸耸肩,无奈说道:“我哪知道他会这么激动!”
我深吸一口气,晕眩感消失之后,看着安烈,沉声说道:“他在哪?”
照片中的这个男人,正是蛇鳞男!
也是……我的父亲!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却给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安烈摇摇头,说道:“只知道他在苏城附近,具体在哪里就不知道了!对了,岭南的不少人也进了苏城,这两天和国安组那边有了一些冲突,你爷爷周振姚也在中间浑水摸鱼……苏城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我看着蛇鳞男的那张照片,对安烈说道:“能不能找到他?”
安烈回应说道:“想找他不容易,但是若是让他主动找上门来的话很轻松,只要把你在安家的消息放出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