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挽陆北恂最新章节内容_岑挽陆北恂小说已完结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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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挽陆北恂是小说《重生撩夫:偏执老公心肝狂颤》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重生撩夫:偏执老公心肝狂颤》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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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他。

两世深情,他赌上了全部,我怎么舍得让他输。

——岑挽。

京都深夜,雨淅沥而下,半山别墅,别墅已被烧毁的看不出原来样子。

岑挽抱着陆北恂,低声抽泣着,掌心尽是他温热的鲜红液体,她的心像被万鬼撕扯般痛。

“哭这么凶?”陆北恂眼眸清澈,面部却没有一丝血色,气息虚弱:“别哭了,下辈子,我不把你绑在身边就是了……”

放你自由。

陆北恂艰难抬手,用最后的温柔拭去岑挽脸颊上的泪。

最后,深深看她一眼,那只替她擦泪的手垂落。

陆北恂死了,她亲手杀死的,岑挽目光呆滞看他,从原本的低声抽泣到崩溃大哭,抵着他没有温度的额头,失神呢喃:“陆北恂……”

岑挽身后站的人,眸子里闪过一抹得逞,唇角微扬。

岑挽眼眶通红,痛得她喘不过气气来,目光恳求的看向身后的男人:“哥 ,我不报仇了,我求你把他送医院,我求你,我爱他。”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肩膀颤抖,精致的脸上挂满了泪,略显狼狈。

一个月前,岑家别墅一场大火,她失去三位亲人,父母和妹妹惨死在那场火中,所有证据都指向陆北恂。

岑修沉眸走到她边,顿了下,安抚的拍了拍她肩膀:“来不及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眸子中满是失望:“挽挽,别忘了,他是害死爸妈妹妹的仇人。”

岑挽眼泪不止,岑修是岑家养子,也是那场大火中唯一幸存者,也是岑修被抢救过来后告诉她陆北恂是凶手。

岑家院门口的监控她看了,大火十分钟前,陆北恂从岑家离开。

掠过岑修失望的眼神,落在陆北恂惨白的脸上,指尖描绘他的轮廓。

他轮廓线条流畅清冷,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睫密而长,岑挽的眼泪掉在他脸颊上,绽放出了泪花。

天空阴沉,乌云翻滚电闪雷鸣,遮盖别墅里的哭声。

岑挽哭到晕厥,被岑修抱起离开别墅。

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她从梦中惊醒,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已不再是鲜活的人。

她始终无法接受陆北恂已死的事实,替父母报仇,她应该开心的……

洗漱完下楼,客厅有岑修为她准备的早餐,淡淡看了眼,径直离开,准备去自首。

出门,贺易站在门口等她,贺易是陆北恂特助,也是陆北恂生前最信任的人。

岑挽顿下脚步,清晰感觉到贺易眼中对她的厌恶,半晌,二人都没说话。

向前两步,岑挽缓缓开口:“有事?”

贺易把手中几份文件交给她,直视她,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嫌恶:“自首的话就别去了。”

“什么?”

贺易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放她眼前:“为保全你,陆总认罪,畏罪自杀,这条微博动态是凌晨两点定时发布的。”

“什么?”她没看手机,她不知道……

贺易很少失态,此刻却恨铁不成钢看她:“你多等几天,就几天,陆总就不会死。”

“他处处为你想,你却想置他于死地,你没心吗?”

“他那么爱你,只会爱屋及乌,又怎么害死你父母,就因为你从监控中看到在大火十几分钟前他离开岑家,还有岑修的只言片语,你就给他判了死刑?”

贺易悲愤:“你以为你和岑修的设计能置他死?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不过就是仗着他爱你。”

贺易的每句话都像针刺在她心上。

贺易:“给你的文件里夹着优盘,这才是真正的证据,你也可以选择不信。”

岑挽父母出事后,陆北恂让贺易着手调查,放火的人很谨慎,没有线索,很难查,在昨天晚上才将所有证据收集。

贺易顿了顿,继续说:“或许对你来说是谁害死了你父母不重要,你的目的只是想跟陆总离婚,跟你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在一起。”

岑挽回到房间,贺易的话萦绕耳边,她打开文件,是离婚协议书和财产分配,陆北恂名下的财产归她所有。

眼泪砸在离婚协议上,看到贺易所说的优盘,她打开把优盘插进电脑上。

优盘里的内容犹如晴天霹雳,她脑子嗡嗡的,满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陆北恂不是杀人凶手,岑修才是,那场大火是岑修放的……

优盘里的证据原本要比当时指向陆北恂的证据多得多,除了院门口监控,和岑修的话,找不到别的证据。

看完优盘里所有内容,岑挽把离婚协议烧成灰,离开别墅,去了岑氏。

在公司的岑修不知道贺易来过,贺易来之前为不给岑挽惹上麻烦清理走了别墅周围盯着她的人。

现在的岑氏集团是岑修全权掌管,这一个月岑挽来岑氏频繁,前台认识,也从不拦她,岑挽直接去了办公室。

到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人对话,她屏住呼吸。

“恭喜岑总,略施小计就得到岑家一切,除掉陆北恂,以后京都可是你说了算,可喜可贺啊。”

岑修笑不达眼底:“你眼中的略施小计,我可筹谋多年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

“至于陆北恂,”岑修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他本是强者,奈何他有软肋。”

“岑家那个遗女岑总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岑修漫不经心,一副胜利者姿态:“安分听话就留着玩玩,不听话,让她下去跟她父母团聚。”

话传到岑挽耳里,只觉的呼吸困难,悔恨遍布全身每根神经,过了许久,她缓过神来,迈着沉重步伐离开岑氏。

再回来时是下午三点,期间,她去找了贺易,重新拟了财产分配合同,陆北恂留给她的财产她转让给了陆北恂父母。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敲响办公室门。

“进。”

岑挽进去,见到办公桌后的人,清冷的眸子里恨意一闪而过,岑修抬眸看过来时,她扯了下唇角:“哥,忙吗?”

“不忙。”岑修:“心情好点了?”

岑挽点点头,仇人没死,她心情怎么会好:“那去天台吹吹风?”

岑修顿了下:“好。”

天台,岑氏大厦有三十六层高,水泥砌成的围栏只到岑挽膝盖上方,她站在边缘看了眼下方。

这边都是工作楼,现在是工作时间路上没有行人。

回想起这二十年岑修对她的好,岑挽自嘲的笑了下:“岑修,那场火是你放的吧,我父母妹妹的迷药也是你下的,你告诉我陆北恂是凶手,让我亲手杀了他都在你计划之中是吗?”

岑修愣了下,忽的笑了,没有否认,他认为眼前的岑挽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还不算太蠢,不过现在知道好像已经晚了,爱你的人都死了,还有一个被你亲手杀死。”

岑挽也不反驳,笑的凄惨,是她太傻,被最信任的人设计,她配不上陆北恂的爱:“这二十年,我们兄妹之间的情谊都是假,对吗?”

“也不完全假。”六岁时来到岑家,那时候思想单纯,疼她爱她是真的。

岑挽:“什么时候开始的?”

“成年之后。”

岑挽朝她笑了下,走过去,与他对立而站,过了几秒,双手环上他的腰:“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岑修怔了下没动,任她抱着,只是几秒,岑挽扬起唇角,笑容惨淡,不知哪来这么大力抱着岑修倒向围栏外,岑修震惊睁大双眼,此时说什么都晚了,他没有一丝防备,岑修一直认为岑挽不过是个女人,就算知道他做的事情,也折腾不出个花样。

二人身体急速下坠。

岑挽看着湛蓝的天空,陆北恂的模样出现在眼前,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

陆北恂,我来找你赎罪了……

岑挽陷入一片黑暗。

——岑氏大厦前两具尸体被警察带走。

岑挽痛苦蜷缩在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灵魂像是被恶鬼撕扯吞噬,眉头紧皱脸色惨白,神情痛苦无比。

喃喃自语:“陆北恂……我好疼,你在哪……”

“夫人,醒醒。”

“夫人。”

见她不醒,声音大了些:“夫人你做噩梦了,醒醒。”

杨姨唤她,蜷缩在床上的人脸色惨白,眼泪打湿鬓角两边碎发。

深陷黑暗中的岑挽,听到熟悉的声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神情恍惚。

岑挽目光呆滞看杨姨,喃喃道:“杨姨……”

眉头紧皱:“杨姨,你也死了吗?”

杨姨:“……”

杨姨无奈看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夫人说什么胡话,您看看这是哪?”

杨姨没多想,只是认为她睡觉做噩梦一时没反应过来。

岑挽环视四周,满脸不可置信。

是陆宅……

是她的卧室……

难道地府也有陆宅?这完全是不可能的,排除掉这个想法,那就是她还在梦中。

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下,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好疼……

不是做梦。

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掀开被子下床,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打开,看了眼时间,是九月初,她与陆北恂结婚一个月后。

岑挽慌乱抓住杨姨手臂:“杨姨,我跟陆北恂结婚多久了?”

她的话让杨姨摸不着头脑,愣了下,如实回答:“一个月。”

岑挽松开杨姨,身体往后退了步,没错,她二十二岁那年,八月份与陆北恂结的婚。

她重生了!?

这种类型的小说电视剧她没少看,怎么也想不到有天竟会发生到她身上……

这太不可思议了!

看她满脸不可置信,杨姨心想,这是睡觉睡傻了?

杨姨被她整懵了,过了会,她才想起来正事:“夫人,先生在楼下等你。”

先生?陆北恂?

杨姨眨眼的功夫,卧室里只剩她一个人。

岑挽一时情急,生怕晚下去一秒就见不到他,拖鞋都忘了穿。

她身穿雾蓝色丝绸睡衣,长发披散在身后,垂到肩膀下方,微乱;五官精致,肌肤白皙光滑,脸颊还挂着泪痕。

到楼下,她看向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他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身穿黑色西装,散发禁欲气息。

陆北恂五官深邃,眉骨高挺,眸子狭长漆黑,矜贵优雅,温和且疏离。

似是注意到她强烈的视线,男人微微侧头看过来。

对视的那一秒,岑挽神色僵住,他的眼神清冷疏离,无波无澜,没有丝毫情绪,很陌生,陌生到像是在看陌生人。

心忍不住颤了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他活着就好。

陆北恂目光落在她脚上,不过两秒,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见她过来,陆北恂从沙发上站起来,身形颀长,岑挽身高勉强到他肩膀。

岑挽直直盯着他的左胸口处,那里,她刺过一刀,也是要他命的一刀,眸子中尽是悔意。

陆北恂薄唇微抿想说什么却被她的动作打断。

岑挽伸手去解陆北恂衬衫扣子,双手忍不住的颤抖,一颗扣子还都没解开,就被陆北恂扣住手腕,他往后退了步,与她拉开距离,松开她。

抬眸看他,岑挽眼眶已经湿润,陆北恂眼神疏离,似古井无波。

岑挽眼睫微颤,以前的陆北恂绝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更不会在她想要接近他时后退。

“陆北恂……”

她上前,环上他劲瘦的腰,紧紧抱住他不撒手,就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生怕这是场梦,梦醒了,他又不见了,脸颊紧紧贴在他胸口,听他强有力的心跳,这才感觉到点真实。

陆北恂身体僵了瞬,能清晰感觉到怀中的女孩颤抖的身体,身侧的手抬了下,顿在空中几秒又放了回去,神情晦暗不明,没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

过了十几秒,岑挽环在他腰上的手被无情扯下,陆北恂又离她远了点,像是在躲瘟疫一般。

岑挽心被刺痛,不过没关系,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就算现在陆北恂要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给。

陆北恂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神情冷淡递到她面前:“签了。”

“什么?”岑挽目光一刻也不离他,生怕他消失,丢下自己。

接过文件夹,打开,看到上面写着离婚协议几个字,她愣住,屏住呼吸,怎么也想不到是离婚协议。

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陷入了回忆。

她跟陆北恂是商业联姻,说是商业联姻不如说是陆北恂用了些手段把她绑在身边,岑氏内部出现了问题,资金被挪用,公司机密泄露,陆氏有一个项目能救岑氏于水火,他提了条件,两家联姻。

岑挽父母很疼爱她,说若是她不愿意,也没关系,他们一家换个城市过平常人生活。

父亲辛苦经营的企业,她不忍看它倒闭,就点头答应了,她二十二岁时嫁给了二十六岁的陆北恂。

像陆北恂这样矜贵优秀的人,朝夕相处爱上他并不难,即使没有感情也可以相敬如宾,嫁谁不是嫁。

婚后,她没有和陆北恂发生关系,陆北恂也很尊重她,两个人住同一屋檐下不同房间。

结婚一周后,岑修告诉她,岑氏资金挪用,机密泄露,是陆北恂的人做的,目的不过是想把她绑在身边。

她不信的,但比起陆北恂,单纯的她更偏向朝夕相处二十年的哥哥。

为找证据,在陆北恂工作时去了他书房,在办公桌最隐蔽的抽屉里发现了个商务皮质笔记本,刚打开,一张照片掉在脚下,是她十八岁生日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笑容明媚。

掉落照片那页,写着一行字,字迹清冽有力。

[十八岁的岑挽笑容张扬明媚。]

看着字迹愣了几秒往后翻,下一页,同样的字迹,同样夹着一张她的照片,是她二十岁生日时。

[二十岁的岑挽,挽着别的男人,笑容依旧明媚,那一刻,我想不择手段把她留在身边。]

再往后翻,是她与陆北恂结婚那年,她二十二岁生日有陆北恂陪她,这一页夹着的照片是她挽着陆北恂手腕,脸上的笑容不在像之前那般明媚张扬,多了几分成熟。

[岑挽二十二岁这年,我用了不光彩手段,把她留在身边。]

笔记本只有这三页有字,因为这句话,她更加确信岑修说的话,从那之后,她跟陆北恂彻底闹翻。

只要不离婚,陆北恂什么都顺着她,从陆宅搬了出去,除了应付双方父母时才会见上一面。

陆北恂父母在国外,不常见,她的父母不知道陆北恂做的事情,很喜欢他,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就跟陆北恂做戏,而他,很乐意配合她。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给陆北恂好脸色。

陆北恂配合她在父母面前演的天衣无缝,她却觉得恶心,虚伪。

现在想想,资金挪用,公司机密泄露,是岑修做的无疑了,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人不多,岑修就是其中之一。

以前她没脑子,陆北恂家大业大,在京都只手遮天,不屑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他笔记本里写的,应该是别的意思。

“我不离婚。”岑挽拿着离婚协议书的手微微颤抖:“死也不离。”

她不离婚,上天给了她一次好好爱他的机会,坚决不离。

陆北恂看她,眼中情绪晦暗不明,几秒后,他转身看向落地窗外,不再去看她,不疾不徐道:“离婚后,和岑家项目继续,夫妻共同财产你拿百分之六十,之后若是岑家出现问题,这些钱,足以帮岑家度过难关。”

说是夫妻共同财产百分之六十,实际上都是陆北恂一人财产,即使这样,他也要离婚,岑挽指尖微动,直直看他颀长背影。

她赤脚,地砖凉意从脚底钻入,以前就算与他再闹,他也会抱她去穿鞋,如今赤脚在他面前站了许久,他看到了却无动于衷。

这一世的陆北恂好像不要她了。

深吸一口气,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换她来爱他。

上一世,对他的感情被她压抑在心底深处,这一世不用再压抑,好好爱他。

走到陆北恂身侧,与他并肩而站看向窗外,随后微微侧头看他:“陆北恂,我不想离婚……”

“财产什么的,我都不要,我只想要你。”

陆北恂漆黑的眸子浮过一抹震惊之色,稍纵即逝,岑挽没有发现:“签了吧。”

岑挽愣了下,灵机一动,双手捂着胃,小脸皱成一团,神情痛苦:“哎呦,我胃疼,应该是吃坏东西了。”

先溜为妙,突然要离婚打的她措不及防,她要先想想应对计策。

“我回房间躺会,离婚的事情改日再说吧。”

“太疼了,受不了了。”

说着,岑挽一路小跑往楼上去,回到房间把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世的陆北恂很执着于和她离婚。

许久没听到动静,以为陆北恂走了,她打开门,悄咪咪的出了房间,往楼下看了眼,陆北恂还在,杨姨站在他面前,不知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她躲在楼上二人看不到的地方,竖起耳朵偷听。

陆北恂:“夫人喜欢不穿鞋,记得提醒夫人穿鞋。”

杨姨:“是。”

陆北恂又说:“她爱睡懒觉,切记早餐一定要叫她起来吃。”

杨姨点点头,神情有些担忧:“先生,我刚听见夫人喊胃疼,要不要叫家庭医生来看看?”

陆北恂眸子里隐含几分笑意:“不用,她装的。”

“啊?”杨姨没反应过来,陆北恂已经拿着离婚协议离开。

岑挽躲在楼上偷笑,陆北恂应该还是在乎她的,真要是不爱她的话,怎么可能跟杨姨说这么多,又怎么可能把一大半的财产给她。

知道她是装的也不拆穿。

杨姨端了杯热水上楼,看到缩在墙角的人,吓了一跳:“夫人,你这是?”

岑挽站起来:“没事。”

“夫人你的胃?”杨姨不放心才上来问问她的情况。

“我装的。”

杨姨:“……”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岑挽接过杨姨给她倒的热水回了房间,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回了岑家。

刚进屋,岑父岑母还没反应过来,岑挽扑进他们怀中泣不成声。

岑父岑母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以为她是受委屈了,别提多心疼了,赶忙哄着,岑挽在家就像小公主一样,被爸妈捧在掌心,生怕摔了。

岑挽吸了吸鼻子,不想让父母过多担心:“我没事,太久没见,想你们了。”

岑母:“不是三天前才见过吗?”

岑挽把眼泪蹭在岑母衣服上:“哪是三天,明明是三年,度日如年。”

岑母轻刮了下她鼻尖:“小调皮。”

岑挽抬眸:“妹妹呢?”

岑母无奈看她眼:“真傻了,这个时间你妹妹当然是在学校。”

她妹妹岑珞比她小一岁,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岑珞是学霸,她是学渣,读的专科,已经毕业了。

她父母经常说,姐妹俩差距怎么如此大,一个学霸,从小老师见了就喜欢,一个学渣跟个小混混一样,老师见了就头疼。

“脑袋不好使了。”岑挽在岑母怀中撒娇:“想吃妈妈做的菜了。”

岑母起身:“我就知道,小贪吃鬼,这就去给你做。”

“谢谢妈妈。”岑母去了厨房,岑挽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看向岑父:“爸爸,公司资金被人挪用,公司机密泄露,你有怀疑对象吗?”

岑父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岑挽直接说:“是岑修,他从没把我们当家人,在我们面前温润如玉的模样是他伪装的,爸爸,你一定要提防他。”

岑父顿了几秒,点点头:“爸爸知道了。”

岑父不是没有怀疑过岑修,只是找不到证据,那个人的手脚很干净,无从查起,另外,岑修是他带大的,他相信岑修的人品。

只要没有确切证据,岑修就永远是他儿子。

岑挽又提醒几句。

岑父认真听,岑挽和岑修平时感情很好,好到岑挽无条件信任岑修,岑修说什么就是什么那种,她突然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岑挽挽住岑父手臂,靠在肩头撒娇,不管怎样,她拼尽全力也要阻止一年后岑家火灾,岑修有这么大的计划,不可能不露出马脚,她一定会找到证据,让他万劫不复。

陆北恂的命,她来偿还,她父母妹妹的命,定要岑修偿还。

漆黑的眸子里恨意浮现。

岑父问:“刚哭成那样,陆北恂欺负你了?”

岑挽收起眼中恨意,笑了下,摇摇头:“没有,都说了,是想你和妈妈了,怎么都不信?”

“陆北恂没欺负我。”岑挽垂下头:“是我让他伤心了。”

陆北恂不会欺负她,是她受人蒙蔽伤了他的心。

岑父拍了拍她的肩膀:“陆北恂很好,你要珍惜。”

虽然他是用了些小手段,但爱她是真的。

“我会的。”她会不惜一切对他好的:“我以后不会让他伤心了,因为我也爱他。”

在岑家吃了午饭,待到下午三点,她回了家。

晚上七点陆宅,岑挽洗完澡躺在床上,想起上一世与陆北恂结婚一年,两个人还没在一张床上睡过,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她看向身边位置,叹了口气,好想跟陆北恂一起睡,可他现在要跟她离婚,这可怎么办。

上一世,一个人守着这个别墅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守着这个别墅,心里空落落的,还有些恐惧。

她起身换了件衣服,拿起包离开卧室,出门刚好碰上杨姨,杨姨问她去哪,让司机送她,她拒绝了。

走了几步,又回来,站在杨姨面前:“杨姨,你说陆北恂还爱我吗?”

杨姨叹了口气:“先生对夫人的心,夫人还用质疑吗?”

岑挽听懂了,爱。

她朝杨姨笑了下:“我去把陆北恂哄回来。”

说完,不等杨姨反应,径直去了停车场开车离开陆宅。

陆北恂离开陆宅后,住在公司附近的别墅区,公司在市中心,那个地段的别墅虽比不上陆宅,但能住进去的人非富即贵。

整个别墅区有一半的别墅都没住人。

刚到别墅区出入口,就被保安拦住,好在她父亲她二十岁时在这个别墅区跟她和岑珞一人买了一套别墅,只是看了房子,一直没住过,她报了名字,保安去查是否真实,十分钟后保安查到她是这里业主,立刻放行。

刚结婚时候,陆北恂带她来过这里一次,知道别墅在哪个位置。

到别墅门口,黑色镂空门开着,她走了进去,来到客厅没见到陆北恂,张叔听到动静过来:“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张叔原本是在陆宅,陆北恂走时,张叔跟他一起走了。

“张叔,我找陆北恂。”

“先生还没回来。”张叔一脸惊喜,先生知道夫人来找他一定很开心。

岑挽让张叔不用管她,她坐在沙发上等陆北恂回来。

岑挽心有些忐忑,害怕陆北恂再次提离婚,但也总不能一直躲下去不面对。

等到晚上十点,岑挽有些困,张叔进来,让她别等了,她却执意要等,主仆有别张叔也没办法,只好离开。

十一点时候,她撑不住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外面下起了雨。

岑挽睡得不沉,听到熟悉脚步声时她已经醒了,只是没有睁眼。

隐隐约约中,岑挽清晰感觉到他的靠近,几十秒后,腿弯多了只手,她被人抱起。

陆北恂抱着她往客卧走去,岑挽眯着眼睛偷偷看他,伸手勾上他脖颈,陆北恂是在乎她的,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离婚。

又或者确实不爱她了,出于夫妻间责任才会这样对她。

她睁眼时陆北恂就发现了,没有拆穿,直视前方,没低头看怀中的姑娘。

把她放在客卧床上,陆北恂起身,岑挽紧紧勾住他脖颈不撒手,睁开眼睛,对上他那双漆黑深不可测的眸子,娇俏一笑:“陆北恂,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陆北恂愣了下,眉间清冷,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

岑挽想在他的神情中捕捉到点什么,可是除了清冷疏离找不到其他任何。

“为什么要离婚?”岑挽眉头微拧。

陆北恂把她手从他脖子上扯下来,凉凉的说了句:“对你我都好。”

“一点都不好,”岑挽从床上坐起,认真看他:“是我不好,是我胡闹,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我求你,别跟我离婚。”

“你生我气的话,你打我,骂我,实在不行你捅我几刀都行,我不想离婚。”

说到捅她几刀时,陆北恂细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岑挽想起上一世对陆北恂做的那些事,她真该死,实在没忍住,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手腕上一阵温热,陆北恂握住她手腕,岑挽抬眸看他,陆北恂下颚线紧绷,居高临下看她,声音冷硬:“你做什么?”

岑挽下手够狠,脸颊浮现指印她却不觉得疼,恳求看陆北恂:“离婚可以,给我一年的观察期,观察期结束,你还是想和我离婚,我离,财产我也不要,好不好?”

“我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次就答应我好不好?”

一年后,他执意离婚她也认了,不管离婚与否,她都会倾尽所有对他好。

确定她不会再伤害自己时,陆北恂松了手,离开客房,岑挽以为他是不答应,叹了口气,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他确实不一样了。

这一世,所有人跟上一世一样,只有他,与上一世不同。

将近一分钟,她听到动静,朝门口看去,陆北恂手里拿着冰袋和毛巾走到床边,递给她,声音一如既往冷淡:“自己处理。”

岑挽呆愣看他,上一世她若是伤着哪,都是他亲力亲为,即使她不喜欢,他的态度强硬,不给她丝毫拒绝机会。

现在,能给她拿个冰袋她就很开心了,人要知足常乐:“谢谢。”

“那观察期的事……”

“可以。”说完,陆北恂离开,带上房门。

岑挽激动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凌晨撑不住了才去睡,一夜都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对他好。

凌晨睡去,她早早就醒了,洗漱完起床进了厨房。

家里有个做饭堪比五星级大厨的老妈,简单做个早餐她还是会的,不然也太丢老妈的脸了。

刚进厨房没一会儿,碰上来做饭的张叔,岑挽礼貌笑了下:“张叔,我来,你多睡会儿。”

“夫人你可以吗?”张叔这么问主要是怕她伤到。

“可以的。”

上一世岑挽除了跟陆北恂势同水火,对陆宅每个佣人都很好,他们也很尊重她。

张叔离开厨房,昨晚夫人主动找陆北恂,且两个人没有发生争吵,说明两个人感情在升温,娇生惯养的千金起床做饭,只能是做给先生的。

所以他就不留下掺和了。

她不太了解陆北恂口味和喜好,中餐西餐都做了,忙活了两个小时。

看餐桌上早餐,她非常感激上天给了她个厨神老妈,不然她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千金小姐,别人口中的废物。

能做出早餐,她骄傲她自豪。

别人从小就有远大理想和抱负,她从小就只想花钱,躺平,小学一天八节课,她六节课在睡觉,两节课在等放学。

所以能做出早餐,值得她小小的骄傲自豪一下。

陆北恂从楼上下来,身穿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浑身散矜贵气息。

张叔进来,陆北恂扫了他一眼:“张叔,叫夫人吃早餐。”

张叔正想开口,厨房里探出一只小脑袋,手里还拿着锅铲,看着陆北恂眨了眨眼睛:“我在这。”

陆北恂愣了下,张叔开口解释:“早餐是夫人做的。”

“知道了。”陆北恂走进餐厅,看到餐桌上早餐微楞了下,岑挽探出头:“你先吃,我在煎蛋,马上就好。”

很快,鸡蛋煎好,岑挽端着碟子出来放在餐桌上:“都做了点,挑喜欢的吃。”

“以后别进厨房了。”

岑挽忽略他的话:“快尝尝。”

一顿早餐,陆北恂一句话也没说,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他也没说,符不符合他的口味她也不清楚。

她吃起来也还可以,算不上难吃,普普通通。

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她不能止于早餐,更要精进厨艺才是,煲汤,炒菜,中餐,西餐她都要学。

她决定了,陆北恂去上班她就回家找妈妈,找妈妈学做菜。

千金小废物终于要支棱起来了。

陆北恂对她冷淡,她会难受,可一想到上一世她把二十厘米左右的匕首刺进他胸口,他心如死灰的眼神,那一刻,他该多难受。

这一世,不管陆北恂对她是好是坏,她都会用心对他好。

“吃过早餐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陆北恂吃过早餐,用毛巾擦了擦手。

岑挽愣了下,不是说好暂时不离婚的吗,怎么还要送她回去:“我现在是在观察期。”

“住在一起才能更好的观察,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是好是坏,有没有改变,所以我不能回去。”

忽的,岑挽想到什么,朝他挑了下眉:“除非,你跟我一起回陆宅。”

陆北恂沉默。

她又说:“你选一个,要么我跟你住这里,要么跟我回陆宅,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理由搪塞我,我都不会听你的,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要当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那种。

沉默半晌的陆北恂开口:“回陆宅。”

“好嘞。”岑挽换上笑颜:“你需要收拾东西吗?我帮你。”

“不用。”

陆北恂准备去上班,走到客厅被岑挽叫住,顿下脚步,岑挽小跑到他面前,与他对立而站。

抓住他腰两侧衣服,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轻啄一下,触之即分:“陆宅等你,路上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唇瓣上还残留她的温度,陆北恂怔住,直直看她,岑挽笑了下,转身上楼。

陆北恂紧盯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处,他才收回视线离开客厅。

尝到点甜头的岑挽别提有多开心,陆北恂走后不久,岑挽回了岑家,这次回家,碰到了恨之入骨那个人。

她死死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岑修,恨意涌上心头,是他制造了一场大火害死了她父母和妹妹,也是他,设计她亲手杀了她爱的男人。

看他与父亲谈笑,哄母亲开心,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伪装的真好,若不是重活一世,她是不相信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才是那真正的恶人。

岑修朝她看过来,笑容温和:“挽挽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了。”岑挽懒得去掩饰什么:“难道还要报备?”

面对岑挽的敌意,岑修微愣,神情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岑母连忙打着圆场,训斥了岑挽一句。

岑修:“妈,没事,挽挽今天可能心情不好。”

看到他心情当然不好。

岑母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平时岑挽心情就算再不好,也不会对岑修说一句重话。

岑父:“珞珞回来了,在楼上。”

岑挽没有多给岑修一个多余的眼神,打了声招呼便上了楼,敲了下岑珞的门。

“进。”

岑挽进去,岑珞在收拾东西,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岑挽鼻尖泛酸。

岑珞:“岑大小姐,还有一个小时本学霸即将返校,请好好珍惜与本学霸在一起的时间。”

岑挽被她逗笑,伤感瞬间烟消云散:“你有病是不?”

岑珞想到什么,把衣服扔在床上,走到岑挽身边,挽住她手腕撒娇:“姐姐~”

一声姐姐叫的岑挽头皮发麻,姐姐叫出口,她就知道岑珞准没好事。

岑珞晃着她手臂:“零花钱没了,姐姐资助我点呗。”

岑挽:“没有。”

岑珞委屈撇嘴:“好姐姐~岑大小姐,你忍心看你亲妹没钱吃饭只能吃泡面吗?”

“得得得。”岑挽最受不了她撒娇:“这就给你转,你在学校干嘛了,花钱比你姐当时花钱都厉害。”

岑珞收到钱,一顿马屁朝着岑挽输出,输出完才回答她的问题:“买了个限量版手办。”

岑挽无奈瞅她一眼:“得,我就知道。”

岑珞这个妹妹她还是十分了解的,除了喜欢收集限量版手办,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

岑珞看了眼岑挽转给她的钱,把手机扔在床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岑挽:“?”

岑珞:“怎么突然给我转这么多钱,一半就够了。”

“钱多不好吗?”岑挽瞥了她一眼:“不要退回来。”

“好好好。”岑珞生怕岑挽后悔,连道几声好:“哪有转出去的账收回的道理。”

岑珞收拾好东西,也到了去学校的时间,岑挽神情严肃看她:“以后有事没钱直接找我,不许去找岑修,更不许跟他单独出门,记住了没?”

岑珞不解:“为什么?”

以前岑挽总是教育她让她听岑修的话,此刻,她却隐隐感觉岑挽对岑修有很深的敌意。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岑修了,”岑挽:“我是你姐,不会害你,记住我的话。”

现在说之前公司危机岑珞定不信,岑挽:“我会告诉你原因,但不是现在。”

她和岑珞从小在父母的保护伞下长大,不懂人心险恶,比起她,岑珞心思更是单纯,对谁都好。

岑珞点点头,比起岑修,她当然是最爱姐姐了:“我知道了,那岑修哥哥要是找我,我该怎么办?”

“直接不理,或找理由拒绝。”

岑珞:“我知道了。”

她要赶紧找到证据,不能让岑修继续待在岑家。

她与岑珞下楼,这时岑修已经不在,只剩岑父岑母,司机送岑珞去了学校,岑挽缠着岑母教她做饭。

岑母调侃:“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会心疼人了。”

“没办法,”岑挽笑,毫不掩饰:“谁让我爱他。”

岑母“啧”了两声:“真肉麻,北恂确实值得。”

“我和你爸都很喜欢北恂。”

“看出来了。”岑挽:“喜欢你家女婿都快胜过你亲闺女了。”

“又贫嘴,”岑母笑着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下:“今天你怎么回事?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就心情不好呗。”

岑母半信半疑,也没多问,又训斥了她几句,让她不要把负面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

她听着,时不时敷衍应一句。

今天陆北恂回陆宅,岑挽学了两道菜,就早早回家了。

刚好明天是礼拜天,回家前,岑父让岑挽明天带陆北恂回家吃饭,岑挽没直接答应,不知道陆北恂还愿不愿意陪她演戏,只能说陆北恂不一定有时间。

回到家,陆北恂还没回来,岑挽进了厨房,把今天跟母亲学的两道菜做了出来,杨姨视线在菜碟上停留几秒。

卖相不错,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岑挽突然下厨,拦都拦不住,原本以为娇养的大小姐进厨房,厨房定要遭殃,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切菜炒菜手法生疏了些,但总归来说还算顺利,预料中的厨房灾难也没有到来。

做好这两道菜后,剩下的就交给了杨姨,并且交代杨姨不要跟陆北恂说这是她做的,对于她进厨房这件事,陆北恂好像不是很赞同。

只要陆北恂喜欢吃,是谁做的,没那么重要。

六点了,陆北恂还没回来,岑挽过几分钟站在门口望一望,十分钟能往门口跑好几次,好像个望夫石。

天空擦黑,岑挽站在门口,看了眼手机上时间,已经七点。

怎么还没回来?

该不会是忘了和她的约定,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回来,早上时候只是敷衍她?

岑挽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安慰自己,或许是他晚上有应酬,又或是在公司加班。

她正准备回去时,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声音,她欣喜转身,一辆卡宴在她面前停下,陆北恂从车里下来。

对上她欣喜的目光,他不知为何多解释了句:“回了趟别墅拿东西。”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张叔。

岑挽哪还在意别的,只要陆北恂能回来,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岑挽自己都没发觉语气里的委屈。

陆北恂沉默。

晚饭时,岑挽见陆北恂频繁夹她做的那两道菜,不动声色弯了弯唇角。

殊不知陆北恂尝到那两道菜时便知道是她做的,看她暗暗窃喜没拆穿而已。

她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吃过晚饭,陆北恂似乎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转身上楼,岑挽跟上他的脚步:“你明天有时间吗?”

“爸让我和你明晚回家吃饭。”

陆北恂突然顿下脚步,岑挽来不及刹车撞在他背上,她捂着鼻子,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的背是什么东西做的,这未免也太硬了。

陆北恂也没想到她会不看路直直就撞了上来,他转身看她,岑挽捂着鼻子抬眸,泪眼汪汪,像只被人丢弃的可怜小猫,恳求主人把它留下,可怜兮兮的模样。

陆北恂心头一软,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手从鼻子上拉下来,她鼻尖红红的。

见陆北恂关心她,瞬间感觉疼痛消了大半:“不疼的。”

松开她手腕,眉目清冷:“走路专心点。”

“遵命!”岑挽一本正经的站直身体,双手放在身侧。

陆北恂:“明天几点?”

“啊?”岑挽愣了几秒后想起来了,刚才的小插曲差点让她忘了正事:“下午三点出发,可以吗?”

陆北恂“嗯”了声,神色平静。

岑挽试探问:“你明天会一直在家吗?”

“不确定。”陆北恂看她:“早点休息。”

岑挽唇角扬起弧度,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光:“会的。”

陆北恂愣了下,隐隐感觉她有坏心思,也可能是他想多了,转身离开往他卧室走。

见他离开,岑挽盯着他颀长的身影跟了上去,在陆北恂关门时候从他臂弯下钻了进去,顺便替他关上门。

她背靠在门上,对上陆北恂不解的眼神,她扬起唇角,脸颊两边浅浅的梨涡:“看我干嘛,睡觉啊。”

事实证明,刚刚并不是他的错觉,陆北恂眼神冷冽,声音凉凉的:“出去。”

“我不,”岑挽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身躯紧紧贴着他,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陆北恂心乱了一瞬。

岑挽娇笑:“我们是合法夫妻,自然要睡一张床。”

岑挽朝他眨了下眼:“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更不会强迫你做那种事情,虽然我确实有那种想法。”

“但是、我尊重你!”

陆北恂:“……”

陆北恂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他拉过靠在门上的岑挽,打开门,要把她扔出去。

他开门时,岑挽就已经想好应对计策,直接坐在地上抱住他修长的腿,抬眸可怜兮兮看他:“哥哥,别赶我走。”

她声音娇软,撒娇中带着无赖,陆北恂眉头微拧,深邃的眸子里透着无奈:“起来。”

“我不!”她要是再故作矜持要脸的话老公就没了:“一起睡。”

“岑、挽。”陆北恂居高临下看她,隐忍怒气,声音是满满的压迫感。

岑挽抱着他腿不撒手,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叫我挽挽,你之前就是这么叫我的。”

岑挽是无赖的一把好手,这不要脸起来,连她自己都佩服,重生后居然激发了这么个潜能,还挺不错。

陆北恂被她磨得没辙,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凡换个人,他都不可能这么有耐心:“你到底想做什么?”

岑挽无辜的朝他眨眨眼:“我不是说过了吗,一起睡觉。”

“你先松手。”

“我松手就一起睡吗?”她不是小朋友,没那么轻易上当,万一松手了,他跑了怎么办。

陆北恂下颚线紧绷,半晌,吐出一个字:“是。”

“骗人是小狗,我松手了。”她松手,抓住他的衣服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朝他讪讪笑了声,把卧室门关上反锁:“睡觉。”

准备洗澡时,她才发现陆北恂卧室没有她的睡衣,现在回房间去拿,说不定她刚迈出卧室门,陆北恂就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出去容易回来难,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件陆北恂的衬衫,衬衫穿在陆北恂身上刚好,穿在她身上,又宽又大。

她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发,双腿纤细修长,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娇嫩,穿着衬衫的她又纯又欲。

坐在床边翻着杂志的陆北恂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几秒后不动声色移开看向手中杂志。

岑挽站在落地镜前,擦拭头发:“衬衫有点大。”

都没把她的好身材展露出来,她从浴室出来就偷偷观察陆北恂,除了刚出来时看她一眼,之后就没再看她。

她自认为身材不差,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他怎么就不多看一眼呢。

把毛巾扔在一边,她往床上坐,这时陆北恂终于瞥她一眼,隐隐不悦:“头发吹干再上床。”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还没碰到床,岑挽又进了浴室,等她把头发吹干出来时,床上多了床被子,岑挽走过去,拎起新添的被子:“这是给我的?”

陆北恂淡淡“嗯”了声。

岑挽差点被气吐血,她又不是恶狼,至于这么……防她吗?

“你认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不知道。”陆北恂撂下一句话拿着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岑挽:“……”

岑挽气呼呼的把陆北恂刚添的被子折好放进衣柜,她躺在床的右侧盖好被子。

睡在他的房间,她感觉自己被安全感包围,精神放松,等陆北恂从浴室出来时她已经睡熟,呼吸浅浅。

陆北恂目光柔和站在床边看熟睡的小姑娘,不似白天那般冰冷疏离。

“怎么就突然对我好了?”

这句话像是在问熟睡的人,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陆北恂关掉房间的灯,只留一盏暖色落地灯,他坐在床边,安静看她,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关掉落地灯,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床上的人在陆北恂离开后便开始做噩梦,像是潜意识中知道那个能给她安全感的人走了,凌晨两点,她从噩梦中惊醒。

她打开落地灯,在暖色灯光下,能看到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她看向床的左边,没有人。

她暗骂了句。

陆北恂你个大骗子。

她不知道陆北恂是离开了这个房间,还是离开了陆宅,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突然有点后悔了,她要不缠着陆北恂一起睡觉,他或许也不会走。

掀开被子下床,离开卧室,下了楼,客厅没人,他应该已经离开了。

夜深人静,她已没有困意,下楼去了别墅后的花园,一片寂静,有淡淡花香,她坐在凉亭里,吹着夜风,九月初深夜天微凉,她喜欢这样的氛围。

这样的氛围能让她心静一些。

她该拿陆北恂怎么办?他好像并不喜欢和他待在一块。

坐了好一会儿,她抬头看夜空,却发现二楼书房的灯亮着。

陆北恂……

她起身,一路小跑,跑到二楼,上楼时拖鞋甩掉了一只,她也没回头,光着一只脚跑到书房门前,屏住呼吸,拧开书房门。

听到动静,办公桌后的人看过来,神情晦暗不明,陆北恂注意到她的脚,眉头细不可查的皱了下。

岑挽忽的笑了下,心底的失落顿时烟消云散:“我以为你走了。”

娇嗔瞪了他一眼:“陆北恂,你就是个大骗子。”

“处理点工作。”陆北恂语气淡淡:“你鞋呢?”

岑挽低头看了眼脚下,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下:“跑掉了。”

“在哪?”

“楼梯。”

陆北恂起身,离开书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只拖鞋,放在她脚下,握住她脚踝,把鞋给她穿上。

岑挽看他,心里甜甜的。

陆北恂直起身,看她:“不睡觉?”

“做噩梦了。”岑挽问:“你还要工作吗?”

“还有点没处理完。”

岑挽指了指书房内的沙发:“我能坐这里陪你吗?绝对不打扰你。”

刚在花园有些凉,她穿的又单薄,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陆北恂沉吟片刻:“回去睡觉。”

“好吧。”岑挽感觉自己被嫌弃了,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陆北恂把书房门关上,跟在她身后。

听到动静,岑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不工作了?”

“嗯。”

岑挽眸子亮了:“你是要陪我睡觉?”

陆北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跟在她身后回了房间,关上卧室门:“睡吧。”

岑挽心里暖暖的,她重新回到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也睡。”

陆北恂:“我不困。”

“那我也不困。”岑挽怕他又离开。

“我不走。”陆北恂坐在床边看她:“睡吧。”

岑挽只想让他陪着自己,忘了他工作一晚上怎么可能不困,她给他造成了困扰,她起身,掀开被子下床:“你睡觉吧,我回房间睡。”

朝他笑了下,转身离开,却被陆北恂抓住手腕:“睡觉。”

岑挽怔了下,陆北恂把灯关上,他上床,睡在床左边。

岑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抿唇一笑,在他身边躺下,心里喜滋滋的。

岑挽不求陆北恂能对她和以前一样,只要别推开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人心不是一天凉的,更不是一天能捂热的。

陆北恂背对她,岑挽看向他,不动声色往他那边靠近了些,并没有碰到他,中间还隔着一定距离。

躺在一张床上,即使什么都不做,她也开心。

关系好像近了些。

他在身边就格外安心,没过一会儿困意来袭,岑挽沉沉睡去,听到她平稳呼吸,陆北恂侧过身,与她面对面。

次日早上,岑挽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没有温度,刚洗漱完,杨姨过来叫她吃早餐。

她打开卧室房门对杨姨说了句“早”,她又问:“陆北恂呢?”

“先生在客厅。”杨姨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视线落在她脖颈处,没发现暧昧痕迹,有些失望。

不过昨晚两个人共处一室没有吵架已经很不错了,这事急不来,慢慢来,情到深处自然就……

注意到杨姨眼神,岑挽拍了拍杨姨肩膀:“再等等,不能逼太急。”

小心思被岑挽发现,杨姨尴尬的笑了声。

岑挽下楼时,陆北恂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她扫了眼,是政治新闻,见她过来,陆北恂按灭屏幕,把平板放在茶几上。

声音清冷:“去吃早餐。”

岑挽跟在他身后去了餐厅,吃完早餐陆北恂没出门,一直待在家,只是也没跟她说上几句话。

除了必须开口,其它时间都保持沉默。

她与陆北恂坐在沙发上,她看电视,陆北恂低头看手机。

岑挽心思完全不在电视上,时不时看他一眼。

电话铃声响起,是陆北恂手机,岑挽注意力被吸引,她微微侧头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她认识。

屏幕上手机号码的主人能有陆北恂的手机号还多亏了她。

岑挽眉头不由的皱在一起,手机号码的主人叫沈渐雨是陆北恂儿时邻居,后来一家人搬去了国外,她这次回国目的并不单纯。

上一世,她在办公室撞见了这个女人给陆北恂献殷勤,为了让陆北恂不痛快,她大方的把陆北恂手机号告诉了她。

当时陆北恂的脸色阴沉到极点。

她和陆北恂结婚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沈渐雨不会不知道,毕竟她很关注陆北恂的事情。

沈渐雨在知道陆北恂已经结婚的情况下,不停献殷勤,甚至当着她的面。

那时候,尽管她暗暗吃醋,还是表现的丝毫不在乎。

此刻,她恨透了那时的自己,妥妥的脑子缺根筋,简直有病,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那种。

不过,陆北恂倒是没给她幻想的机会,面对沈渐雨时冷情绝情,可沈渐雨却不在意。

陆北恂没有犹豫挂断了电话,岑挽暗戳戳开心。

岑挽还没开心几秒,沈渐雨又把电话打过来,陆北恂眉间隐隐不耐。

“我有办法,”岑挽试探开口:“要不我接?”

陆北恂迟疑了下,把手机递给她,拿到他手机时,岑挽唇角扬起一抹显而易见的弧度。

岑挽调整了下状态,接起电话,声音困倦疲乏:“哪位啊?”

声音困倦疲乏中还夹杂着不满,就像睡懒觉被人吵醒了般。

电话那边半天没声音,过了会儿才开口:“我找北恂哥哥。”

“是渐雨妹妹啊,”意味深长看了身边陆北恂一眼,说道:“你北恂哥哥还在睡觉呢。”

岑挽故作困倦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你也知道,夫妻之间就那点事,昨晚你北恂哥哥太卖力,估计是累着了,等他醒了我让他打给你。”

陆北恂:“?”

岑挽当着陆北恂的面,说这些话简直是脸不红心不跳,说起谎来连草稿都不打,小嘴叭叭的。

陆北恂唇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不过几秒,他唇角就敛了下来。

不等电话那边回应,岑挽直接挂断电话。

岑挽把手机递给陆北恂,一脸邀功的模样:“最近她不会再来烦你了。”

下巴微扬,好像再说“快夸我。”

陆北恂只是淡淡“嗯”了声。

有些人现在已经忘了,这个麻烦是谁招来的,原本岑挽想让陆北恂直接把沈渐雨拉黑,可这个号拉黑了,还有别的号。

她思索了会儿:“要不换个号?”

陆北恂沉吟片刻:“可以。”

一点多,她跟陆北恂一起出门,去了营业厅,岑挽挑选了一对情侣号码,一个给陆北恂用,一个给她自己用。

营业厅工作人员热情祝福:“你们真恩爱,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岑挽看了眼身边的陆北恂,随后看向工作人员礼貌微笑:“谢谢。”

从营业厅出来,已经两点多,直接开车去岑家。

在等红绿灯时,岑挽侧头:“等会儿到家别对我这么冷淡好吗?”

陆北恂目视前方“嗯”了声。

到了岑家,陆北恂手里拎着礼盒,她挽着陆北恂手臂进了客厅,有些人越不想见到,他越是频繁出现。

岑挽视线从岑修身上扫过,落在岑父岑母身上:“爸妈。”

岑母起身走过来,她很满意陆北恂这个女婿,见到他嘴都合不拢:“北恂来了,快坐。”

陆北恂温和有礼:“爸妈。”

岑父:“快来坐。”

岑母接过陆北恂拎着的礼盒:“都是一家人,下次来不准带东西。”

“好。”陆北恂应道。

岑挽牵着陆北恂的手在沙发上坐下,陆北恂视线略过岑修,那一瞬间,他眼神是犀利的。

岑父岑母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岑挽问了句:“今天周六,珞珞不回来吗?”

岑母:“不回,最近要考试。”

“你们聊,我去准备晚饭。”

岑母转身进了厨房。

“妹夫最近怎么样?工作生活还顺利吗?”岑修双眸清澈似水,唇角微翘,透着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却别有深意。

岑挽眸子划过冷厉,随即展开笑颜,挽上陆北恂胳膊:“工作我不清楚,至于生活……”

岑挽娇羞的看向岑父:“不出意外的话,爸爸,你离抱孙子可不远了。”

陆北恂微抿着唇一言不发,以为岑挽只是为了应付父母才这么说的。

岑修上扬的唇角僵了几秒,敛了下去。

岑父听到孙子满脸高兴:“好,你们年轻人,加把劲,让我和你妈早点抱孙子。”

“会的。”岑挽看向陆北恂笑:“你跟爸聊,我去帮妈做饭。”

“嗯。”陆北恂提醒道:“用刀的话小心点,别弄伤了。”

岑挽乖巧点点头,知道陆北恂不过是在父母面前配合她,心里却仍是开心。

两人都以为对方是在演戏,殊不知二人每句话都是真心。

岑挽想跟陆北恂有孩子,同样,陆北恂希望她能照顾好自己,别受伤。

只是有些话只能借着演戏的场合说出。

岑父调侃:“你们俩呀,都结婚了,比刚恋爱的小情侣还腻歪。”

岑挽站起来,下巴微扬了下:“我们俩腻歪到老!”

“行行行,你们小年轻开心就行。”

岑挽从岑修身边走过,岑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她直接忽视,去了厨房。

她也就只会那两道菜,老实打下手就不献丑了,厨神老妈掌勺。

洗青菜时,岑母边切菜边问:“你跟你哥怎么回事?”

“绝世好兄妹,现在怎么这么冷淡?”

洗菜的手一顿,不过几秒,岑挽漫不经心回答岑母问题:“我是恋爱脑,有陆北恂在的地方我看不见别人吧。”

岑母无奈:“岑修是你哥。”

岑挽嘟囔了句:“又不是亲的。”

岑母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下岑挽额头:“你个小没良心的,怎么能说出这话,你忘了岑修对你有多好?亲哥都做不到那样。”

岑挽眼里闪过嘲讽之色,是啊,就是因为岑修对她好,她才会无条件信任他,才会被他骗那么惨,亲手杀了自己最爱之人。

还有不到一年时间,她定要岑修万劫不复。

“我们长大了,我也成家了,该保持距离的。”有些事就算她说了,她妈妈也不会信,毕竟在这一世,岑家变故还没发生,现在说出来,恐怕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岑母不反对她的话:“保持距离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吧?”

如果不是岑家出现经济危机,杀出来个陆北恂,她是希望她的宝贝女儿跟岑修在一起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岑修六岁时来的岑家,从小就是在她眼皮底下长大,各方面都很优秀,人品更是没话说。

在一起亲上家亲,没有婆媳关系,更不用担心会受委屈。

只是,她多次跟岑父暗示,岑父就转移话题,好像并不看好,后来,岑挽嫁给了陆北恂,岑家也解决了经济危机。

在岑挽主动提出嫁给陆北恂时候,她也明白了,岑挽对岑修除了兄妹情谊,并无其他。

“挽挽,我找你有点事情。”

岑挽还没回答岑母的问题,就被一道声音打断,眉头微蹙了下随后舒展。

岑母把她手中青菜拿走,推她往厨房外面:“快去,你哥找你。”

岑挽无奈,看了岑修一眼,解下围裙,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岑修带她去了二楼书房,跨进书房,岑修要关门被岑挽制止:“门别关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我也怕陆北恂一会儿找不到我。”

他关门的手顿了下,收了回来,还是那副温润如玉模样:“挽挽,你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岑挽声音冷淡。

“你是爱上陆北恂了?”

“是,我爱他,很爱。”岑挽目光坚定认真。

听到这句话,岑修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失望:“挽挽,你是忘了他对岑氏做的那些事吗?”

从刚才在客厅他注意到岑挽看陆北恂的眼神,他便知道,她不是在演戏,是真动心了。

岑挽弯了下唇角:“岑氏经济危机,并没有证据指向陆北恂。”

“能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全京都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能力,这点你应该清楚。”岑修振振有词:“你不能因为对他动心了,就忘了岑氏在一个月前差点破产!”

看着岑修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陆北恂是做了丧尽天良杀人放火不可饶恕的事情。

上一世,她就是被他这么骗了。

“先不说没有证据。”岑挽:“就算真是陆北恂做的,那他也不过是想把我留在身边,岑家的经济漏洞他填上了,并且让岑家比以前经济发展更好了。”

“我爸妈也很喜欢他,我觉得这并不算什么事。”

岑修烦躁的捏了下眉心,突然握住她双肩,满眼失望:“岑挽,你能别这么恋爱脑吗?”

“我对你太失望了。”

恋爱脑?这个词从他口中怎么就很搞笑的。

岑挽往后退了步,躲开他的手:“除了陆北恂不要我,否则没什么事能把我们分开,就算他做了婚姻里最不可原谅的家暴,把我打死我也认。”

单凭陆北恂骨子里的教养,他就不会家暴,若是真家暴把她打死,这条命,也是她欠他的,不过是偿还而已。

“那他出轨呢?”岑修温润如玉的模样不复存在:“你也不离开他吗?”

“他不会。”岑挽语气笃定,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却发现站在门口的陆北恂。

他什么时候来的?

岑挽收起眸子里的嫌恶嘲讽,朝他甜甜一笑,过去挽上他的手臂:“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陆北恂眼神复杂看她一眼,随后落在岑修身上。

岑挽以为陆北恂吃醋了,上一世的陆北恂暗戳戳的吃了不少岑修的醋:“我们去后院转转?”

“好。”

岑挽不知道的是,她和岑修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这次,是他们单独相处他唯一没有吃醋的一次。

两人牵着手从楼上下来,她的手被陆北恂包裹在掌心。

岑父看了直摇头,这也太腻歪了,分开几分钟就不行,岑挽刚上楼,陆北恂就跟着上楼了。

他年轻的时候都没这么腻歪。

二人去了后院,岑挽侧头看他,眸子里是遮不住的笑意:“你的手心可暖了,在陆宅你能这么牵我就好了。”

在这里,不过是演戏,她叹了口气,眼里划过一丝失落,被陆北恂捕捉到。

“好。”

“真的?”岑挽眸子因为他的话亮了起来。

“嗯。”

这一刻简直就像在做梦,岑挽伸手,在他脸颊上不轻不重捏了捏:“疼吗?”

陆北恂:“?”

“不疼。”

岑挽收回手,用力在自己脸上捏了下,有些疼,她皱了下眉,忽的笑了:“是疼的,不是做梦。”

“答应我了就不许反悔,反悔是小狗,我猜你也不想当陆小狗吧。”

她笑的明媚,此刻,仇恨被她暂时抛在脑后,满心满眼只有他。

陆北恂看她,落日余晖撒在她身上,给眼前女孩加了层柔和滤镜。

过了会儿,他抬眼看向二楼书房窗口,眼神意味不明。

注意到他视线,岑挽随他看向二楼书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问:“怎么了吗?”

"没事。"

快要吃饭时,两人才从外面回来,岑父看了二人一眼,摇了摇头,岑母做好饭,招呼他们几人过去吃饭。

餐桌上,岑挽先给父母夹菜,岑母忍不住调侃了句。

岑挽只是笑笑,又往陆北恂眼前的餐碟里夹了菜:“爸好福气,娶了厨神老妈。”

这句话她是跟陆北恂说的。

陆北恂神色温和:“嗯,爸好福气。”

岑母被夸有些不好意思,岑父却不满了:“小棉袄漏风。”

“你跟爸一样,都有福气,我能娶到你妈,有了你和珞珞,你呢,也成家了,嫁给了北恂。”

没被提到的岑修脸色难看一瞬,没人注意到。

除了餐桌上有个讨厌的人,这顿饭吃的还算开心,一顿饭下来,陆北恂给她夹了很多次菜。

餐末了,岑挽凑到陆北恂耳边低语:“谢谢你娶我。”

陆北恂愣了下,看她一眼,薄唇微抿没说话,岑挽并不在意,朝他笑了下。

岑挽活了二十二年,不管是青春懵懂还是大学时期,谈恋爱结婚都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结婚应该是三十岁之后才应该考虑的事情,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二十二岁时嫁人,更别提喜欢上一个人了。

陆北恂在,岑修并没什么存在感,吃过晚饭以有事为借口离开。

岑挽和陆北恂待到八点才离开回了陆宅。

岑挽解开安全带下车,朝陆北恂伸手。

看她伸过来的手,陆北恂迟疑两秒,随后牵着她往客厅走。

岑挽抿唇笑,心里像抹了蜜一般。

进了客厅,杨姨见二人双手紧握,愣了几秒后离开,待在这里太碍事,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不然都对不起她这份工作。

上了楼,她和陆北恂的房间在相反的方向,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岑挽不自在的把头发撩到耳后:“那个……我回房间了。”

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到底在矜持什么啊,矜持能当饭吃,还是能帮她留住陆北恂。

陆北恂神色无波无澜:“嗯。”

岑挽此时此刻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陆北恂站在原地没离开,应该是想等她先走。

“那个,我就矜持一下,”岑挽鼓起勇气,抓住他西装衣角轻轻晃动:“我想睡你房间,跟你睡。”

这话很难开口吗?早这样不就好了,这才是她心中所想,不主动就没有故事,更没有事故。

见陆北恂不语,夹着嗓子小心翼翼试探问:“可以吗?哥哥。”

一声哥哥叫出口,岑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她忍了,都说男人对一声甜甜的哥哥没有抵抗力。

岑挽平时说话声线就软软的,她捏着嗓子声音又软又糯,听得陆北恂心尖一颤。

看她希冀的目光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此刻,看着眼前娇软的小姑娘,他忘了一年后他们是要离婚的,他已经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靠近她,放她离开,给她自由。

可她一旦撒娇,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他,他便直接缴械投降,对她,始终狠不下心,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已经做好了被陆北恂拒绝的准备,却没成想这声哥哥竟这么神,激动的她轻轻一跳,勾住陆北恂脖颈,细长的双腿环在他窄瘦有力的腰上。

“哥哥,你真好。”这次她没有夹着嗓子。

她不知道的是,比起夹着嗓子,这一声有多触动陆北恂。

像根软软的羽毛从他心上划过,怕她撑不住掉下来,陆北恂去脱她的腿,还未碰到,岑挽从他身上跳下来,他漆黑的眸子里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不许锁门,”岑挽笑的烂漫:“我回房间拿套睡衣。”

实际上,这次岑挽并不担心他会锁门。

心情非常美丽,岑挽回房间时一蹦一跳的,就跟小学生放学回家路上一样,嘴里还哼着不知哪首歌的调调。

看她欢快的背影,陆北恂唇角微微上扬。

她好像真的变了好多……

等她进了房间,他才转身回房。

岑挽这一回房间便是十多分钟,她何止是拿了一套睡衣,拿了好几套,除了睡衣还有日常装,先把这些搬去了他房间。

去到他房间时,他在浴室,岑挽又趁这个时间回去整理了洗漱用品和护肤用品,尤其是香水,必不可少。

陆北恂在浴室的这段时间,岑挽就像是搬了个家,就差把家具也搬过来。

不过,他的卧室很大,家具搬过来完全能放下,也不会显得拥挤。

来来回回十几趟,她体力就不行了,坐在床边喘着气,她平时没有任何运动量,出门有司机,小身板缺乏锻炼。

如果不是这次搬东西,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这小身板这么弱,这一刻,她立了个flag,六点起床,在跑步机上跑上四十分钟。

不然,就她这弱鸡身板,哪天陆北恂跑了,她追都追不上。

她躺在床上,无声叹了口气,说的好像她锻炼了就能追上似的,顶多能挣扎一下。

忽然,想到什么,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若是没记错的话,陆北恂睡醒后会去健身房锻炼。

机会不就来了吗,要把握住。

陆北恂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满满当当都是她的衣服,微微一愣。

岑挽跟着他视线看了眼床上,她知道陆北恂不仅有洁癖,还有强迫症,房间必须整整齐齐,床上除了枕头被子要干干净净。

怕被他讨厌,赶忙说:“我马上收拾。”

陆北恂走过来,自然的用毛巾擦头发上的水渍:“先去洗漱。”

脖子处还残留几滴未擦干的水滴,说话时喉结滚动,无比性感,岑挽看直了眼,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在引诱她犯罪。

脑海里浮现涩涩的场面。

岑挽摇了摇头,她急需一包去污粉,说话都变得磕巴:“那个……我先洗澡。”

“洗完就收拾。”

说完,岑挽随意拿了套睡衣落荒而逃,进了浴室把门关上。

等岑挽从浴室出来时,被她弄乱的卧室恢复一片整洁,她眨了眨眼:“我衣服……”

突然有种不好的想法,不会被丢出去了吧,不仅仅是这么想的,她打开卧室门看了看门外,这才松了口气。

关上门转身对上陆北恂不解的眼神,岑挽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她还在想措辞时,陆北恂率先开口:“睡衣在柜子里,剩下的在衣帽间。”

岑挽怔住,他这是默许她长久睡他卧室了……

“谢谢。”挺好的,睡在一起好办事,不是……是睡在一起好增进感情。

走过去坐在床边:“你一会儿不会又要去工作吧?”

她怕陆北恂又像昨晚那样去书房工作到凌晨。

“不会。”陆北恂慵懒靠在床头,眼底有微微倦意,昨晚没休息好。

这次陆北恂没再像昨晚一样留给她一个背,二人平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人距离。

落地灯在岑挽那边,她轻声开口:“那我关灯了。”

她侧头看了陆北恂一眼,暖色的灯光打在他冷峻的侧脸上,磨去他的棱角,增添几分柔和。

陆北恂淡淡的“嗯”了声。

岑挽伸手把落地灯关上,房间陷入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他侧脸轮廓。

这才想起来正事,侧身面朝陆北恂:“你要睡了吗?”

“有事?”昏暗中,他语气很淡,嗓音低沉。

“你明早健身的话可不可以叫上我?”她静静等待陆北恂回答。

平日她从没有六点就起床的习惯,即使睡不着也会在被窝里耍手机刷到该吃早饭时,对于懒癌患者,每日早起这件事,没点毅力,真的爬不起来。

不过好在健身房就在三楼,不用出门,又稍稍好点。

陆北恂:“你能起来的话,可以。”

“我可以的。”岑挽:“你记得叫我。”

“嗯,”陆北恂:“睡吧。”

岑挽乖巧的“嗯”了一声,她没有丝毫困意,睁着眼看他隐约轮廓,听他平稳呼吸声。

岑挽心想,他应该是睡着了吧。

轻轻往他身边挪动身体,他身上是沐浴露清香,岑挽一颗心蠢蠢欲动,好想抱他怎么办?

她手试探着想环在他腰上,却迟迟不敢下手。

试探了几次,她放弃了,怕把他吵醒,昨晚他就没怎么睡。

收回手时,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岑挽胆子本身就不大,被吓了一跳,手腕上的手稍稍用力,她撞进陆北恂怀里,脖子下多了一只手臂。

握住她手腕的手离开,圈在她细腰上,原本平躺的陆北恂此时与她面对面。

枕着他的手臂,二人距离拉近,近到她能听到陆北恂平稳的心跳。

陆北恂声音低磁:“老实点,睡觉。”

黑暗中,岑挽眨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他没睡。

叫他的名字:“陆北恂。”

“嗯?”

“晚安。”

“嗯。”

岑挽偷笑,环上他的腰,这应该是最有安全感,最让人安心的姿势。

安心到没一会儿她便在陆北恂怀中沉沉睡去。

没睡多久,便噩梦缠身。

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鬓角两侧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小脸皱成一团,脸色惨白。

梦中。

陆北恂没死,冷声质问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要把他杀死?

漆黑的眸子尽是对她的嫌恶和浓浓的恨意,他说,要是有来生,再也不要遇见她。

说完,陆北恂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她想喊他的名字,想追上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脚沉重到无法迈出,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陆北恂离开后,她被困在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方向,没有一丝光亮,别人进不来,她出不去。

恐惧遍布全身神经,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岑挽,醒醒。”陆北恂发现她的异常,眉头微拧,柔声叫她:“醒醒。”

岑挽眉头紧皱,手紧紧抓着被子,听不见任何声音,陷在痛苦中,不停地呢喃。

“别走……我怕。”

“陆北恂……这里好黑,别丢下我……”

“陆北恂……”

她声音变得哽咽:“陆北恂,害死爸妈妹妹的不是你……我知道了……”

“我也真知道错了……”

听到这句话,陆北恂眸子一变,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岑挽从声音哽咽到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呢喃着,一直在道歉。

陆北恂回过神来,握住她的双肩,轻晃她:“挽挽,醒醒。”

“你在做噩梦,我没走,我没离开你,我在你身边。”

岑挽好像听到了陆北恂在叫她,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他走了,他不要她了……

他伸手,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挽挽,你睁开眼看看,我在。”

是陆北恂的声音,她没听错,她哭着问:“我睁开眼……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可不可以……别不要我。”

岑挽哭的说话断断续续,眼角的泪没断过,鬓角的发被打湿了一片,枕头上也是她的泪。

陆北恂沉默片刻,把她抱在怀中:“你这样,我怎么忍心不要你。”

他叹了口气:“不哭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梦中黑暗消散,她站起来,看向远处朝她伸手的陆北恂,她笑了。

岑挽缓缓睁眼,对上陆北恂担忧又心疼的眼神,愣了下,猛地抱住他:“陆北恂……”

陆北恂轻轻拍抚她的背:“嗯,我在。”

没一会儿,她的眼泪浸湿陆北恂胸前的布料:“我知道错了,真的。”

陆北恂“嗯”了声,语气平静。

岑挽虽从梦中醒来,意识却模糊,模糊到她不知道此刻是真实,还是在另一个梦中。

“我错了……”

岑挽抱着陆北恂不停道歉,陆北恂温柔哄她。

哭累了,便睡了,这次睡着后没有做梦,也睡的安稳。

陆北恂把她放好,盖好被子,指尖放在她眉心舒展开她微皱的眉头,目光柔和盯着她看了会儿,倾身关了落地灯,在她身边躺下,把她圈在怀中。

岑挽睡梦中在他胸口蹭了蹭。

次日六点。

陆北恂看床上熟睡的人:“岑挽,起床。”

“……”

“该起床了。”

“……”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一点反应,若不是昨晚她说叫不醒就多叫几次,一定要把她叫醒,他早走了。

她对自己赖床还是很有认知的。

“起床!”陆北恂声音大了些。

床上的人有了动静,翻个身,继续睡,还嘟囔了句:“别吵,再睡会……”

陆北恂:“?”

六点二十分,陆北恂彻底没了耐心,直接撩开被子,拎小鸡似的把床上的人拎起来:“岑挽,你再不起来,我走了!”

“你去哪啊?”岑挽迷迷糊糊:“上班吗?”

陆北恂:“……”

“健身!”

“哦,那你去吧。”说完这句话,岑挽猛地睁开眼,瞬间清醒,这可是个机会差点没把握住。

“等我五分钟。”

五分钟后,她穿着身黑色的运动装,扎着高马尾干净利落,站在陆北恂面前笑:“我好了。”

三楼健身房。

没几分钟,岑挽关掉跑步机,从跑步机上下来,坐在地上急喘着气,朝陆北恂摆手:“我不行了,小命要没了。”

陆北恂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弱鸡。

岑挽感觉自己被人瞧不起了,委屈撇了撇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陆北恂没再看她,休息的差不多岑挽又从地上爬起来,不能让人瞧不起,她上了跑步机,一点一点加着速度。

心里想着是不能让陆北恂瞧不起,谁知道半个小时后,她更让人瞧不起了。

头晕,眼前发黑,恶心,想吐。

她是被陆北恂抱到楼下的,然后就是家庭医生出现在她面前。

家庭医生为她检查后都直摇头,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得了绝症。

家庭医生:“陆先生,夫人没事,缺乏锻炼,身体太弱,过量运动后出现这种情况属于正常现象,为了身体健康,多锻炼身体,身体素质强才不容易生病。”

岑挽:“……”

我谢谢您!

家庭医生继续说:“头晕快则两个小时后慢慢好转,慢则一天。”

岑挽:“……”

我求求您,赶紧走吧!

太丢人了,事实证明,有时候真不能急于证明自己可以。

家庭医生走后,陆北恂坐在床边单人沙发椅上意味深长打量她几眼。

岑挽:“?”

“我脸上有花?”

“没有。”陆北恂起身,打开衣柜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岑挽:“……”

她朝着浴室门喊道:“陆北恂,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回应她的,是淋浴的水流声。

一刻钟后,他从浴室出来,他上身身穿黑色禁欲系半袖T恤,下身是黑色休闲裤,褪去凌厉,多几分慵懒。

岑挽看直了眼,这是什么行走的衣架子,比起穿西装,她更喜欢陆北恂这身休闲装,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些。

看了会儿后,岑挽才注意到重点,他没穿西装,就是说他今天不打算出门,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今天陆北恂会在家陪她。

岑挽身上出了不少汗黏兮兮的,她实在受不了忍着头晕进了浴室简单冲洗了下。

这期间,陆北恂一直在外面注意浴室里的动静。

洗好后,直接回到了床上,早饭是陆北恂端上来的,头太难受就喝了两口粥。

陆北恂端起放在床头桌子上的粥,舀了一勺放她嘴边:“再吃点。”

岑挽忍住内心想要尖叫的冲动,就着他的手,把粥喝了。

这是重生后,他第一次喂她吃东西。

还是爱她,在乎她的对吗?

对吗?对吗?哈哈哈哈……

如果陆北恂有读心术,一定能听到一阵来自某人的狂笑。

没有食欲的她,在陆北恂体贴入微的投喂下,把粥喝完了。

陆北恂端起碗离开卧室,房间只剩下她,岑挽想起昨晚的梦,隐约记得陆北恂柔声安慰她。

过了会儿,陆北恂上来,手中拿着杯温水,放她手中:“喝点水。”

岑挽接过,犹豫了半晌问:“你昨晚……”

知道她想问什么:“你昨晚做噩梦了。”

所以昨晚陆北恂安慰她告诉她别怕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做梦。

岑挽心里暗暗窃喜,她并不知道自己还说了很多梦话。

高兴完,岑挽无声叹了口气:“今早,我是不是特丢人?”

原本以为她都这样了,陆北恂会稍稍安慰她一下,没成想他竟没有一丝犹豫的给她重重一击。

“嗯,丢人。”陆北恂语气平淡,却给她来了个致命一击。

岑挽差点当场晕厥被送进急救室抢救三天三夜。

“明天不用叫我了。”岑挽一脸生无可恋:“我这体质不适合运动,只适合躺平。”

陆北恂沉默,漆黑的眸子隐含几分笑意。

话说回来,她虽然没有运动方面的天赋,但好在她不运动也不长肉,身上一点赘肉都也没有,这应该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了。

吃完中午饭她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怕陆北恂知道她好了就不在家陪她,她选择继续装了下去。

她把陆北恂当傻子,殊不知她才是那个傻子。

知道她是装的,陆北恂也没拆穿,下午陪她在家看电视。

岑挽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电视里播放的是爱情偶像剧,到了男女主角亲亲的高能场面。

她看向一旁假寐的陆北恂,视线落在他薄唇上,心里蠢蠢欲动。

岑挽侧身,闭眼靠近他的薄唇,就差一厘米,就一厘米,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了。

在心里骂了句,睁眼便撞进陆北恂深邃清冷的眸子里,空气瞬间凝固,气氛陷入了尴尬。

陆北恂:“你干什么?”

岑挽:“……”

她强装镇定,打量他眼睫毛,漫不经心道:“你睫毛好长啊。”

说完,岑挽立刻坐好,不再去看他,否则绝对露馅。

拿起茶几上手机,也不管是谁打来的直接挂断电话。

谁知道电视里男女主角从门外热吻到屋内,岑挽尴尬到脚趾扣地,二人唇瓣分离,正当她松口气以为结束时,男女主角再次拥吻在一起,并且滚到了床上。

早知道她就不赌气挂电话了,说不定还能避免尴尬。

她偷偷扫了眼陆北恂,他也在看……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听到她的心声,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岑挽在心里说了句感谢。

岑挽接通电话,电话是她闺蜜许之糖打来的。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许之糖的质问:“刚刚为什么挂我电话,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岑挽:“许之糖,你皮痒痒了是不?敢这么跟你大哥说话?”

岑挽为什么叫她的名字,是因为接起电话时,她捕捉到陆北恂细微的表情变化,许之糖陆北恂是认识的,在她叫出许之糖名字时,他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些许。

许之糖:“废话少说,北巷酒吧,来不来?”

“不去。”岑挽微微侧头,看了眼身边陆北恂:“周日在家陪老公,明天再说。”

陆北恂指尖微动,侧头看她,眼神灼热。

听到她的一句老公,电话那边静音了几秒,随后开口,带着细微电流:“你口中所说的老公应该不是陆北恂吧?”

许之糖问出这样的话,岑挽也不足为奇,许之糖是知道她和陆北恂不和的,且认为岑氏内部出现问题是出自陆北恂之手。

见她沉默,许之糖震惊:“你出轨了?”

电视上gcd戏份刚完,岑挽把怀里抱枕放一边:“我出你个大头鬼。”

倒了杯水,轻抿了口:“在家陪陆北恂,许之糖小姐,你心中的疑问明天见面我一一为你解答。”

说完,岑挽把电话挂断,电话那边的人心怀疑问在风中凌乱。

感觉身上有道强烈视线,她侧头看去,与陆北恂视线相撞,他的眼神过于灼热,没对视几秒,岑挽有点承受不住。

岑挽移开视线,尴尬咳了声,觉得此刻她应该说点什么,直白道:“没错,我刚才是想偷亲你。”

也不等陆北恂回答,她视线落在电视上继续追剧。

谁知过了几秒,陆北恂淡淡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岑挽:“……”

假装不在意侧头看他,点了点头:“嗯,你知道就好。”

只有她知道,她此刻的心跳有多慌乱,视线重新回到电视屏幕上,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这男人简直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三个字,竟让她乱了心跳。

上一世,岑挽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那自制力,成年后,还没谁能走进她心里,嫁给他后,心一点一点被这男人侵占,她没有一点防备,等她反应过来时,这段感情已深入骨髓。

原本想自首在监狱了却残生,凶手却另有其人,得知岑修才是真正凶手那一刻,她没想独活,仇又不能不报。

那时她只有两个想法,第一:杀了岑修,为死去的父母妹妹报仇;第二:下去找陆北恂赎罪。

上一世,她有多相信岑修,这一世就有多恨他,也怪她太蠢,看不清身边究竟是人是狗。

想起那些事,视线落在陆北恂身上,他的侧脸线条完美流畅,她想,陆北恂若是知道她上一世对他做的那些事,定会恨她入骨。

陆北恂在家她不进厨房,晚上吃完晚饭陆北恂去了书房,她在客厅消化了会儿回了他的卧室。

陆北恂的行动已经默许了她以后可以睡他的房间,不然她的睡衣衣服怎么会在他的衣柜里和衣帽间里。

洗完澡躺在床上拿着平板继续追了会白天看的偶像爱情剧,看得有些困,陆北恂还没回来,关掉平板放在床头桌子上充电。

撩开被子,穿鞋下床去了书房,准备敲响门,听到里面人讲话,应该是打电话或者是视频会议,平日就算休息也时不时会接到些重要电话。

岑挽手顿住,现在敲门会影响他,转身离开时,里面传来陆北恂冷冽的声音。

“盯着岑修,有任何动作立刻向我汇报。”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陆北恂说完这句话后,很久,书房里的人都没再说话。

岑挽眉头紧蹙,陆北恂为什么要找人盯着岑修,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吗?

书房里没再传来声音,应该是通话结束了,她轻叩房门,没几秒门被打开,陆北恂站在她面前。

岑挽唇角噙着笑意:“忙完了吗?累不累?”

她找过来,陆北恂便知道她困了:“睡觉吧。”

岑挽心满意足牵着他的手回了房间。

关灯后,一开始,岑挽还很老实的睡在自己的位置,没一会儿,就开始一点点往陆北恂身边凑。

她这些小动作,身边男人都知道。

昏暗中,陆北恂声音清冷,带着无形的压迫:“老实睡觉。”

岑挽委屈:“你昨晚就抱我睡了,今晚不抱了吗?”

“可我想抱。”

即使关着灯,昏暗一片,看不到她的神情,单从说话声音都能听出她的委屈。

陆北恂无奈:“过来。”

岑挽愣了下,立刻就不委屈了,昏暗中,她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直接扑进他怀中,手臂环住他的腰,枕着他的手臂。

以前,她认为的安全感是家人在,其次是手机有电,卡里有钱,冬日暖洋洋的被窝,原来,一个人的怀抱,也可以这么有安全感。

比过后面那三个。

岑挽就是那种尝到点甜头就得寸进尺的人:“哥哥,我不想杨姨叫我吃早餐,我想让你叫我,可以吗?”

“可以。”

没想到陆北恂答应这么快,岑挽认为他最起码也得迟疑两秒后再做回答。

“那你要记得。”岑挽:“明早六点不用叫我了,我不想再丢一次人了。”

陆北恂没说话,岑挽当他默认了,估计他运动时也不想看见身边有个小弱jb。

岑挽跟陆北恂道了声晚安便沉沉睡去。

次日六点。

睡梦中的岑挽感觉身上一凉,眉头皱起,伸手摸索着被子,双手能够到的地方摸了个遍,也没摸到被子。

她直接放弃了,侧个身,蜷缩着继续睡,找被子期间眼都没睁。

“岑挽,起床。”

岑挽哼唧了声,躺平:“今早吃什么?我想吃热狗。”

陆北恂眉头微拧,居高临下看她:“再不起床,没有早餐。”

“陆北恂,你好凶。”岑挽这才睁开眼,神情迷糊:“几点了?”

“六点十分。”

“啊?”岑挽欲哭无泪:“我不是说我不运动了,不用叫我了吗。”

陆北恂看她磨磨唧唧的,没了耐心,直接给她从床上拎了起来,语气不容拒绝:“由不得你。”

岑挽有严重起床气,但凡眼前人换个人,她早炸了,绝对劈头盖脸一顿骂,外加一顿暴打赶出去。

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被陆北恂拎着就像只小鸡:“陆北恂,你干嘛呀~”

岑挽语气没有不耐烦,没有生气,声音软糯,更像是撒娇,若是细听,还能听出点宠溺,是对陆北恂的宠溺。

“锻炼身体。”她这弱鸡小身板再不锻炼的话就真废了,趁现在还有救,赶紧行动起来。

“我不想……”岑挽话还没说完,陆北恂一个冷冽的眼神,她便立刻噤声了。

“可以。”陆北恂:“以后三餐只有青菜。”

岑挽:“……”

这是铁了心要她运动啊。

陆北恂欲要离开,岑挽眼一闭,心一横:“我去!”

换个角度想,陆北恂也是关心她的身体,这样一想也不难接受了,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陆北恂调好跑步机速度,岑挽先慢走五分钟,随后快走十分钟,她微喘着气,不算很累,可以接受。

岑挽拿着毛巾把额头上的汗擦掉:“我想休息会。”

“再坚持十分钟。”陆北恂调快跑步机速度,从快走到慢跑。

岑挽欲哭无泪,她真的好惨,今年她都二十二岁了,大学毕业了,还要被人逼着跑步锻炼身体,而眼前这个人,她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还能怎么办,只能哭着跑了。

她边跑边问:“你怎么不跑?”

“监督你。”

岑挽看着陆北恂想起了上大学时的体育老师,不过他比体育老师帅,想想如果是陆北恂是她体育老师,站在跑道终点的是陆北恂,她应该也不至于八百米跑了八分多钟。

最后几米,她是爬过去的。

在学校一向注意形象的她,那一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爬到终点后当场晕厥,被送进了医务室。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北恂当时在现场,目睹了一切,也是他把她送进医务室的。

陆北恂一直知道富养的女孩大部分都很娇气,他怎么也没想到岑挽会那么娇气。

慢跑十分钟后,岑挽关了跑步机要下来,被陆北恂制止,他调慢速度:“走一分钟。”

岑挽深深叹了口气,十分钟都跑了,也不差这一分钟了。

走完,她直接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的瑜伽垫上,除了累,没有别的地方难受,不像昨天那般。

“陆老师,明天应该就不用了吧?”

“保持这个运动频率一周。”陆北恂见她生无可恋的样,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岑挽:“……”

“陆老师,我想为你唱首歌。”

岑挽站起来,边唱边跟着节奏鞠躬:“听我说谢谢你。”

“因为有你。”

“温暖了四季。”

……

她扎的高马尾也跟着她鞠躬动作前后甩来甩去。

一曲歌毕,岑挽双手在头顶比了个心,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陆北恂:“……”

岑挽以为陆北恂多少会说点安慰她的话,再不济说让她运动是为了她身体好也行。

谁知陆北恂看着她,郑重的说了句:“不用客气。”

岑挽差点原地去世。

陆北恂:“挽挽同学,明天继续加油。”

撂下这一句话,陆北恂转身离开。

挽挽同学?

陆北恂叫她挽挽同学?

她没听错……

岑挽笑得合不拢嘴,她也不想跑步啊,可是他叫她挽挽哎。

她冲着陆北恂背影喊道:“陆老师,我会加油的!”

早餐,岑挽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热狗。

陆北恂去上班,她也跟许之糖约了,司机送她去了二人约见面的咖啡厅。

岑挽下车,一眼就看见落地窗边的人,正是她的塑料姐妹,许之糖。

许之糖名字很卡哇伊,但长相属于明艳妩媚型的,一眼望去便能让人记住。

岑挽进去,在她对面坐下,勾唇笑:“美女,加个微信呀。”

许之糖撩了下头发,手撑着下巴,笑的妩媚:“当然可以,因为我对好看的美女格外感兴趣,男女通吃。”

许之糖,京都许家千金,上头有三个哥哥,她是家里最小,也是家里的团宠,任性刁蛮,不可理喻,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圈内人都这么说她。

今年二十四岁,比岑挽大两岁,岑挽有求她时会叫她一声姐姐。

她还有一点,处过的对象,调戏过的男人,说夸张点,能从这里排到城外,她一个月处的对象,普通人好几年都比不上。

她只玩,从不动心。

只是谁也想不到,视男人如玩物的许之糖,会在半年后栽到一个男人手里,而那个男人她也认识,不过不熟。

“今天怎么有空?”岑挽问。

“刚甩了个。”许之糖笑:“再说,那些男人哪有你重要。”

“许之糖我劝你收敛点。”岑挽笑:“因果循环。”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岑挽也不担心了。

“本小姐才不信这个邪。”许之糖打量她一眼,笑:“岑挽你说这话不心虚?你可没少折腾你家那位吧。”

岑挽垂眸看向桌子上的咖啡。

她的报应已经来过了:“是啊,我没少折腾他,我后悔了,现在我只想好好爱他。”

“不是吧姐妹,你哪根筋搭错了,”许之糖搅动面前咖啡:“你不是说你家出的那些事是陆北恂搞的吗?这些你就不计较了……”

她不懂,反正这事要是搁她身上她是忍不了,感情的事讲究你情我愿,不择手段她是忍不了。

“不是他,”岑挽解释:“岑氏的事,不是陆北恂做的。”

“我误会他了。”

许之糖虽不知其中缘由,作为旁观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那陆北恂可有点冤,既然是误会,以后可要对人家好点。”

“会的。”

许之糖:“既不是陆北恂做的,那岑氏的事是?”

“我知道是谁,”岑挽眼中闪过恨意:“只是现在还没证据。”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能搞定,”岑挽说。

抿了口咖啡,岑挽眉头皱着:“这么苦。”

许之糖给她咖啡里放了两块方糖:“呐。”

“还是糖糖最懂我。”

许之糖一脸嫌弃:“别叫我糖糖,腻死了。”

“好的,许之糖小姐!”

又聊了一会,许之糖接到电话准备要离开:“还有事,下次见面请你吃饭。”

许之糖不说她也知道干什么去,岑挽提醒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收敛点。”

许之糖下巴微扬,眼尾上挑:“本小姐字典里从没有收敛二字。”

岑挽摇了摇头,就怕打脸太快。

许之糖离开,岑挽离开咖啡厅,抬头看天,阳光刺眼,上车后,拨通了电话,电话那边是她的人。

“去查个人……”

通话不到一分钟便挂断了。

岑挽看了眼司机:“去格岸商场。”

格岸商场在市中心,被人称之为富人商场。

岑挽进去逛了两小时,出来时双手拎着大大小小不同品牌包装的牛皮纸袋,司机接过。

“去京都大学。”

她在商场时见到岑珞念叨许久的限量版手办,顺手就买了,本想等下次见面时送她的,想到这段时间她很忙近一个月应该不会回家,便直接去学校送温暖。

岑珞见到她应该会感激涕零。

岑挽勾了下唇,见到岑珞,果然如她所想那般,岑挽一脸嫌弃,中午带她在学校附近吃了个午饭,她走时又给岑珞转了点零花钱。

离开时,岑珞在身后大喊:“岑挽!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我爱你。”

岑珞这一嗓子,引起不少大学生的目光,岑珞却丝毫不在意,而岑挽,双手捂脸上了车,催司机赶紧开车。

太丢人了。

明明只是相差一岁,岑珞幼稚的样让她感觉她们之间最起码差了十岁。

幼稚鬼。

岑珞就是名副其实的搞笑女。

岑挽在商场除了给岑珞买了个手办,剩下的都是给陆北恂买的,领带,领带夹和西装,还有两件居家休闲装。

晚饭,餐桌上。

陆北恂看餐桌上两道熟悉的菜,唇角微扬,神色柔和,他基本只吃了那两道菜。

岑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戳戳的高兴,她还是有做菜天赋的。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为了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下厨。

吃过晚饭,消化会她进了浴室,看向镜中自己,有点苦恼,这几日陆北恂对她是没那么冷淡了,可是关系好像也止步于此了。

除了睡觉时,相拥而眠和日常牵手,别的什么都没有,说他们是合法夫妻估计都没人信。

要不直接霸王硬上弓?

陆北恂拎她跟拎小鸡一样,力气悬殊,成功不了,有可能还会被当流氓打。

别人家的夫妻生活甜蜜蜜,她还在追夫的路上,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报应。

不能直接霸王硬上弓,只能在穿着打扮上用点小心机了,剩下的就看陆北恂的自制力了。

不爱穿睡裙的她,今天特地选了件略微性感点的黑色丝绸吊带睡裙,喷了点香水,吊带睡裙将她姣好的身材尽数展现,双腿修长,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光滑,锁骨精致。

头发散在肩膀,岑挽站在镜前打量一番。

陆北恂懒散靠在床头,见岑挽出来,视线落在她身上停留几秒,没有任何情绪,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岑挽有点失望,可她若是细看,能发现陆北恂漆黑眸子中的一瞬惊艳。

在陆北恂身边坐下,她凑近,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臂,岑挽甜甜笑着:“我新买的限量款香水,好闻吗?”

岑挽笑的一脸天真无害,就好似真的只是问他香水好闻吗。

睡裙是低领,浑圆若隐若现,陆北恂喉结滚动,与她拉开距离:“好闻。”

陆北恂不再去看她,神色隐忍,起身下床:“洗澡。”

撂下这句话径直进了浴室,等岑挽反应过来时,浴室的门已经关上。

刚才不是才洗过的吗?

今晚是陆北恂先洗的澡,她后洗的……

轻手轻脚走到浴室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浴室里的动静,只能听到水流声,一小时内洗两遍,什么操作。

岑挽郁闷的回到床上。

难道是嫌弃她?

不应该,嫌弃她就不会跟她睡一张床,更不会抱她睡觉,难道是,他自制力没了,去洗冷水澡了?

岑挽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为了确定,陆北恂从浴室出来,她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进了浴室,打开淋浴,伸手试了试温度。

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想,是冷水,浴室也没有刚洗过澡的热气。

她上床,看向身旁的陆北恂,翻身跨坐在他身上,藕臂勾住他脖颈,嘴角噙着笑。

陆北恂蹙眉看她一眼,眸光暗沉,抓住她手腕,想把她从身上扯下去,岑挽紧紧抱着,不撒手,陆北恂无可奈何,强制把她从身上扯下去又怕弄疼她,只好作罢。

陆北恂冷声:“下去。”

“我不!你刚才为什么洗冷水澡?”

陆北恂:“天热。”

岑挽不以为然,房间是恒温的,热是不太可能,加上他刚洗完澡。

“陆北恂,我们是夫妻,法律认定的,有些事情你不必忍着,我可以帮你。”岑挽一脸人畜无害,只是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单纯无害了:“我知道的,经常忍着,洗冷水澡对身体很不好。”

陆北恂:“……”

岑挽单纯的眨眨眼:“所以别洗冷水澡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都说这么直白了,再不懂就过分了。

陆北恂:“?”

他沉默不语。

岑挽等了好一会儿,他都不说话,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她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易懂了,这男人理解力能力不会那么差吧。

不应该啊。

岑挽问:“你听懂了吗?”

两个人距离很近,陆北恂鼻息间尽是她身上的清香,岑挽撩而不自知,他眉头微拧,漆黑眸子中是不易察觉的隐忍克制。

陆北恂薄唇轻启:“安分睡觉。”

一句话,岑挽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他不是不懂,是在装糊涂,就是不想要她,从陆北恂身上下来,实在没忍住,幽怨的嘀咕了句:“我是你法律认定的太太,又不是别人。”

陆北恂自然知道,如果那些事情没有发生,他会毫不犹豫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欺负,只是他还不能。

他不确定她还会不会改变想法。

原本,是想放她离开的。

岑挽只是幽怨的说了句,之后也没再提这件事情,更舍不得生他的气。

本就想慢慢来,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不奢求什么了,但人总归是贪心的,尤其是面对喜欢的人,尝到一点甜头便想得到的更多。

窝在陆北恂怀中:“陆北恂,你或许不信,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从始至终我喜欢的,爱的都是你,我以后会对你好,不会跟你再闹了。”

她顿了下,继续道:“那时候,你肯定很伤心,很生气吧,对不起,是我不好。”

陆北恂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怎么突然说这些?”

“喜欢和爱是要说出的,”岑挽:“还有,想跟你道个歉,我早该跟你道歉了。”

抬眸注视他:“我清楚不是所有道歉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有心理压力,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陆北恂动作温柔的顺着她的发,他凑近,在她唇角落下轻柔一吻,随即离开。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管之前岑挽是怎么对他,生气是真的,可他没办法一直生她的气,尤其是她频频示好的时候。

岑挽呆愣看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指尖轻触他薄唇触碰到的地方,还残留他唇瓣的温度:“你……”

“睡觉吧。”

“好。”岑挽乖巧的钻进他怀里,心里甜丝丝的,她只知道陆北恂吻她了,却不知这个吻其中的意义。

——是我原谅你了。

接连几日岑挽都没有再做噩梦,或许是她慢慢适应了重生后的生活,也或许是因为他在身边,两个人,她就不那么恐惧了。

而她所有的恐惧来源于怕再次失去他。

失去过一次,她知道有多痛苦,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他了。

六点十分,陆北恂叫了几次,床上的人眼睛都没睁开,翻个身继续睡。

陆北恂居高临下盯着她看了几秒,直接把被子掀开,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愣了下,重新把被子盖在她身上。

岑挽的睡裙跑到了肚子上面。

陆北恂下颚线紧绷:“岑挽,起床!”

把她裹在被子里,强迫她坐起来,岑挽迷迷糊糊的,就算已经坐起来也不愿睁眼,她求饶:“陆老师,放过孩子吧,好不好?”

“孩子真的没有运动细胞。”

陆北恂:“你想不想一天三顿吃青菜?”

“不想……”

“给你五分钟,不想就起来。”

岑挽:“……”

被强行锻炼第二天……

孩子想回家找妈妈……

今天跑步没那么难熬,也不那么累了,没之前喘的厉害。

吃了早餐,陆北恂去上班,岑挽回家跟岑母学做菜,今天学的是西餐煎牛排,岑挽学的差不多就迫不及待想做给陆北恂吃。

回到陆宅后便进了厨房开始忙碌,没有母亲在身边,她做时生疏一点,但做好卖相不错。

岑挽很有做菜天赋。

没几天,她便把岑母的厨艺全学来了,她做的菜,陆北恂一尝便知,却没揭穿,只是多次交代杨姨她下厨时一定要有人在身边。

见陆北恂爱吃,岑挽便觉得一切都值。

接连几日早上六点多被陆北恂从床上拎起来,后来好像也就适应了,到点就醒了,经过几天锻炼,她明显感觉身体好很多,不管是心情还是睡眠质量都变好了。

陆北恂去了公司,她接到电话,那个人查到了,岑挽让电话那边的人约一下。

下午岑挽出门,没让司机跟,去了家咖啡店。

进了咖啡店,在角落里看到那个眼熟的男人,正是她重生前在办公室与岑修对话的男人,在第二次去办公室找岑修时刚好碰到他从办公室出来。

岑挽勾了下唇,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厉,岑家变故多多少少有他的功劳。

走过去,在男人对面坐下,男人抬眸看她,岑挽直接开门见山:“李朝阳,三十岁,京都周家上门女婿,一切金钱来源于周家,两年前出轨,在外有个一周岁儿子,在江城。”

李朝阳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她:“你怎么……”

出轨这件事没人知道,做的万无一失,一旦被人知道,他净身出户,周家的所有他什么也得不到。

岑挽勾唇:“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这两年,李朝阳可不止一次出轨,当然,他老婆周洋也不是什么好鸟,在外面玩的比他还花,总归是周家人,底气硬,李朝阳就不一样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周家给的。

李朝阳没什么本事,周洋不跟他离婚完全是因为他这张脸,他这张脸,与周洋因病去世的前男友有七八分相似。

李朝阳紧张攥着衣角,周洋说过,他一切都是周家给的,若是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必让他死。

“岑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朝阳与岑修打交道自然知道她是谁,多多少少见过两面。

岑挽冷眸直直盯着他:“李先生,岑家资金被人挪用,公司机密泄露,这件事你可知道?”

紧张到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李朝阳擦了一把汗,若是细看,他手都在颤抖:“我……我不知道。”

岑挽勾唇一笑:“既然不知道,我觉得我有必要把你一周岁的儿子从江城带回来认祖归宗。”

“毕竟是亲生的,一直在外面居无定所,总归是不行的,您说是吧?”

李朝阳无比紧张,心虚的小动作一直不断,她们母子俩要是回来,周家的所有他一点也得不到先不说,以周老爷子的手段,若是知道他在外面乱搞,辜负他女儿,他会死的很惨。

他脸色惨白,要赶紧给她们母子转移,换个城市不被人找到。

岑挽又怎会不知他的想法:“你放心,她们母子俩现在被我接到很安全的地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岑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李朝阳沉不住气了,出轨的那些女人他一个不爱,包括为他生孩子的这个女人,可他很在乎这个儿子。

“岑家面临破产,是不是岑修做的?”岑挽也不跟他拐弯抹角。

见李朝阳不说话,岑挽也没了耐心:“李先生可以不回答,只是我也不能保证我不会对一小孩下手。”

李朝阳想不明白,岑修千方百计都没能抓到他的把柄,现如今却被她轻而易举的抓到了,还来威胁他。

岑修需要他帮忙,岑修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说事成等他坐上岑氏总裁的位置,到时帮他扳倒周老爷子,让他不用再恐惧周家权势。

他信了,他相信的不是岑修,而是岑氏在京都的势力。

若不是被最信任的人算计,岑氏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变故。

李朝阳放弃了挣扎:“是岑修。”

“岑修在海外有家公司,挪用的资金都在他公司。”李朝阳继续说:“公司机密是他跟我谈项目时给我,让我泄露出去的。”

岑挽:“他为什么不自己做?”

“一旦出事会引人怀疑,借着谈项目把机密送到我手上,即使调查,也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真是好手段,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她这个好哥哥,心思如此深沉呢。

岑挽:“他之后有什么计划?”

李朝阳:“我只知道他有个大计划,别的我真不知道,岑修没有那么信任我。”

“我要证据。”岑挽:“我给你一周时间。”

“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岑修连养他二十年的家人都算计,你也不过是他一颗棋子而已,到时你的下场说不定会更惨。”

她顿了下,接着说:“这一周,我会好吃好喝的照顾你儿子,一周之后我拿不到证据,我带你儿子回来认祖归宗。”

说完直接离开,一周之后,她会拿到证据。

她若是拿到证据,把岑修做的事情一一揭露,公司资金被挪用将近千亿,不出意外,他会坐牢,而她可以改变一年后岑家那场大火。

只是坐牢,有生之年他还能出来,太便宜他了。

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她不能拿家人冒险,岑修早点进去,她也早点安心。

有了李朝阳这个筹码,她想,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岑修送进去。

陆氏办公室。

贺易:“陆总,夫人找了李朝阳。”

陆北恂正签字的手顿住:“知道了,派人保护好夫人安全。”

“是。”

贺易走后,陆北恂眼底浮现倦意,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过了会儿,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了许久,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岑挽刚回到家,她的婆婆就打来了视频电话,她愣了下,离上一次通话她感觉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随手理了下头发,坐到沙发上,点了接通,视频中女人妆容精致,保养的像三十出头,一点也看不出快将近五十的人。

岑挽含笑乖巧叫了声“妈妈。”

陆母应到,岑挽这个儿媳,她是越看越喜欢,嘴甜不说,还古灵精怪的:“宝贝女儿,最近好吗?北恂没欺负你吧?”

岑挽笑着摇摇头:“没有,他才舍不得欺负我。”

从始至终她才是那个坏人,是她一直欺负他……

“妈妈不用担心,”想到什么,岑挽问:“您最近和爸怎么样?”

“我跟你爸挺好的。”

又聊了些家长里短,岑挽得知陆母要回国,心情好到不行,巴不得陆母现在就飞回来,她又多了个跟陆北恂感情更近一步的神助攻。

“妈回来时候提前告诉我,我去机场接您。”

“好。”

陆母又问了她和陆北恂最近的近况,还有有要孩子的打算吗,她都含糊略过。

陆母以为她是害羞,毕竟结婚才一个多月,又随便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后,岑挽长长叹了口气,夫妻生活都没有上哪来的孩子,就算她想要,陆北恂也不想成全她啊。

不过,她这位好婆婆回来后就不一定了,她的救星来了。

这位妈妈在这方面可比她那位生她的妈妈靠谱的多,生她的那位天天北恂好,北恂妙,北恂呱呱叫。

一点也不关心她这个女儿的夫妻生活好不好。

主要也是陆北恂有瞒天过海的能力,不管她再吵再闹,没人敢多说一句,得此一男人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偏偏信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话。

她想,若不是重活一世,不管给她多少次机会,她都会选择相信岑修,在没看清岑修之前,他就像她世界的一道光,温和谦逊有礼,虽不是亲哥哥,在她看来,他是全心全意对她好的。

从小岑修便护着她,她娇惯的脾气也是他惯出来的,她小时候经常闯祸了有岑修在,她能少一顿父母的骂。

他心里若是没藏那些阴谋,他会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他们一家人也会永远幸福。

次日清早,陆北恂要去海城出差,最快也要明日上午才能回,岑挽一整早情绪都不高,早餐也没吃几口。

想想到晚上,这偌大的别墅,又只剩下她了,一想到这,冷冰冰的感觉来袭。

她恐惧没有陆北恂的日子,恐惧没有他的深夜。

贺易已在别墅门口等候,岑挽揪着陆北恂衣角不愿松开。

陆北恂神情略显无奈,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背,似是安慰:“明天就回来了。”

岑挽垂眸点点头,不舍的“嗯”了一声。

“注意安全,到海城记得给我报平安。”

“嗯,”陆北恂温柔的把她拥在怀中:“明早我不在,给挽挽同学放天假,多睡会懒觉。”

可是她不想放假……

岑挽抬眸,踮脚在他唇角轻啄了下:“该出发了,去吧。”

说完,深深看陆北恂一眼,清澈的眸子里尽是不舍,她转身离开,进了客厅。

怕再过一会儿,她就说出不让他去出差的话,死缠烂打让他放弃工作留下来,这样的她,陆北恂不会喜欢,她更不会喜欢。

二楼阳台,她目送车子离开,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

在阳台愣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回了房间,窝在床上追了半天剧,中午吃饭时,她接到陆北恂电话,手机特殊铃声响起的那一秒,她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

京都到海城两个半小时左右,陆北恂刚落地,第一时间把手机开机,给她打电话报平安。

知道他已经落地,已经是中午了,岑挽便催促他快点去吃饭,为了不耽误他时间,岑挽跟他说了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陆北恂没吃午餐,直接去了酒店,休息了半小时,原本下午两点的会议,他让贺易提前了一小时。

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被他缩短一半时间,会议结束,陆北恂没有休息,直接去处理别的事情。

岑挽不想一人在家,就让许之糖带她玩。

许之糖带她来了酒吧,岑挽就知道,她的娱乐场所除了酒吧好像还是酒吧。

也好,喝点酒,回家闷头就睡,也不用害怕了,说不定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陆北恂了。

酒吧音乐震耳欲聋,彩色灯光流转,男女三五成群,空气中酒精味道弥漫,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黄腔,颓废又淫靡。

许之糖带她到酒吧角落坐下,音乐小了不少,听起来没那么让人烦躁了。

许之糖点了鸡尾酒,看她无奈摇摇头:“我说岑大小姐,陆北恂只不过是出趟差而已,明天就回来了,你至于这样闷闷不乐的吗?”

“海后是不会懂的。”岑挽饮了口酒:“不过,现在不懂,不代表以后也不懂。”

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真想知道我们许之糖小姐动心是什么样的。”

许之糖不屑的“嘁”了声:“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能让我动心的人还没出生。”

她身世优越,所有人把她当宝贝宠,生怕受一点委屈,从出生就站在顶端,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见过,没有一个人能走进她心里。

当然有不少人接近她无非是为了她家的权势地位,她都知道。

能让她动心的,那一定是像她哥哥们对她好,把她宠的无法无天的。

没一会儿,便有好几个男人搭讪,岑挽抬眸看了眼向她举杯的男人,勾唇:“我结婚了。”

她抬手,看了眼无名指上的钻戒。

男人脸上浮现出惋惜,知道她结婚了也没多做纠缠,拿着酒杯离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同时许之糖那边也拒绝了好几个男人。

“岑小姐?”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岑挽侧眸看去,沈渐雨正拿着酒杯含笑看她。

沈渐雨属于那种可纯可欲的女人,日常看起来柔柔弱弱,一副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女人,此刻,她画着浓妆,身穿酒红色吊带裙,身材火辣性感。

性取向正常的岑挽都不禁看直了眼,一时忘了此刻眼前的人是她情敌。

许之糖推了她一下,她这才缓过神来:“沈小姐,有什么事?”

沈渐雨勾唇,目光挑衅:“没事,岑小姐来酒吧玩是因为北恂哥哥出差了吗?”

岑挽听出沈渐雨这句话中想要表达的意思,无非是在告诉她,她沈渐雨知道陆北恂要去出差。

岑挽按捺着火气,强忍着想手撕绿茶女的冲动,转动脑子想怎么才能扳回一局。

她晃动手中酒杯,忽的看向她,勾唇:“陆北恂说你长得真丑,我觉得是他眼神有问题,明明生的这么好看。”

“虽然呢,比起我是差了点,但陆北恂那样说属实过分了点。”

以为她会像电视剧里面的绿茶女一样,脸色难看或者是直接上来手撕她,却没成想沈渐雨脸上仍带笑意,不恼也不怒。

沈渐雨:“比起岑小姐确实差了点,不过留在北恂哥哥身边,也还是绰绰有余。”

“岑小姐,再见。”

说完,沈渐雨离开,岑挽直呼好家伙,这绿茶段位比她想象的还要高上许多。

“气死我了。”岑挽灌了口酒。

许之糖问:“情敌?”

岑挽点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我自己挖的坑。”

她当时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能干出这么没脑子让人无语的事。

许之糖似是不信,又问:“你确定她是情敌?”

“我非常确定,”岑挽:“你没听她一口一个北恂哥哥,恶心谁呢。”

岑挽本就心情不是很好,又碰上了沈渐雨,吃了瘪,心情更不好了,连灌了好几杯酒,这才压下心中的火气。

“我觉得不像,”许之糖说出内心想法:“说到陆北恂时,她眼神中没有想将他占为己有的情绪,看你时也没什么恶意。”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在她身上我是看不到,我感觉她就是单纯来恶心你的。”

许之糖的话听得岑挽稀里糊涂的:“她有病啊,她来恶心我。”

“你不是也恶心她了吗,算扯平了,您呐,就别气了。”

岑挽幽怨的“哼”了声,不满看她:“许之糖,你是哪头的人?你替她说话。”

许之糖:“……”

拍了拍岑挽的肩:“你的人,我现在就去手撕绿茶。”

说罢,许之糖欲要离开被岑挽叫住:“行了,别装了,塑料姐妹。”

只要沈渐雨不跟她抢陆北恂,她也不讨厌她。

离开酒吧时,岑挽喝的醉醺醺的,许之糖把她送回车上,司机带她离开。

回到陆宅时,已经晚上七点,她没吃晚饭,直接回了房间,拿起睡衣进了浴室,洗个热水澡,冲散了些许醉意,整个人舒服许多。

从浴室出来,她躺在床上,摸到手机给陆北恂打电话,也不知道他忙不忙,现在有没有吃晚饭。

按了拨通键,那边却是关机状态,估计是太忙手机没电了,岑挽心里空落落的,好想他怎么办……

过了半小时,岑挽有些困了,睡前她又重新拨通他的电话,那边还是关机。

岑挽很失落,把手机铃声开到最大,她才睡觉,怕陆北恂看到她打电话,给她打回来时睡得太沉听不到。

一开始,她就睡得不是很踏实,再后来噩梦缠身。

梦里,岑挽被困在无边的黑暗中,有个声音不停重复一句话“陆北恂走了,他不要你了。”

“陆北恂走了,他不要你了。”

“……”

一直重复。

她蹲下,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呢喃:“他没有不要我。”

“他没不要我。”

“你骗人!你是骗子。”

“他不会不要我!”这一句是她嘶喊出来的。

那道不知名声音消失,她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切换到另一个场景,是陆宅。

她走进陆宅,陆宅里面在办丧事。

怎么会这样?

是谁出事了吗?

她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走了进去,是陆北恂葬礼,她最害怕,最恐惧的……

岑挽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一切,她不是重生了吗,陆北恂一直在她身边,怎么会……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告诉她她没有重生,陆北恂已经被她亲手杀死了,不在了,前几日的温存不过是一场梦,都是假的。

现在才是真实的。

是真是假岑挽已经分不清了,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忘了,她已经没家了,不管是她的家,还是陆北恂给她的家,她都没了。

泪水汗水沾湿了枕头,她困在梦中醒不过来。

隐约中,她闻到熟悉的木质香调,吻轻轻柔柔落在她唇瓣上,温柔辗转,令她安心。

迷迷糊糊中。

一道温柔嗓音:“怎么哭成这样,都是梦,不是真的,我在。”

睡梦中岑挽不停叫陆北恂名字,好像只要不停的叫他,他就永远不会离开。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岑挽一颗心才安定下来,睁开眼睛,眼睫湿润,眼前是陆北恂放大的脸,他眉头微拧,似是在担心她。

唇角还残留他的温度,岑挽愣了下:“陆北恂……”

“你不是明天才能回来吗……”

她并不确定此刻她是不是还在梦中,只是感觉眼前的人格外真实,可又怕他下一秒从她眼前消失不见。

不动声色在大腿上掐了下,眉头皱了下,会疼,眼前的陆北恂真实存在的。

委屈涌了上来,好看的眉头蹙着,眼泪汪汪,紧抿着唇,唇角往下拉,模样委屈又可怜。

陆北恂不放心她,到海城后,满脑子是她之前晚上做噩梦,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叫他名字那晚,他开完会,处理完事情,直接飞回来了。

下飞机后,见她打来电话,本想拨回去,又怕她睡着,打扰到她。

温柔拭去她眼角的泪,嗓音低沉,带着倦意:“家里有个不省心的,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

他刚到家,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岑挽扑进他怀里,紧紧圈着他的腰:“我做噩梦了,你抱抱我,抱紧一点,我害怕。”

因为刚哭过,她说话声音带着浓重鼻音。

陆北恂垂眸,抱着她的手收紧,拍抚她后背,低声安慰。

心慢慢安定下来,岑挽在他温暖的怀中缓了一会儿,深夜人容易多愁善感:“陆北恂,你还爱我吗?”

平日里她装作不在意这件事,可不是这样的,她在意,很在意,陆北恂甩给她离婚协议那天,她心里就没底了。

怕陆北恂关心她只是出于丈夫的责任,更怕一年后,陆北恂执意要跟她离婚,答应她一年之约不过是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

她怕,她每天都在恐惧,怕留不住他,尤其是一个人安静的时候。

陆北恂薄唇微抿,沉默不语。

没得到陆北恂的回应,她也不再去追问,退出他的怀抱抬眸,他眼底带着倦意:“奔波了一天,很累吧。”

岑挽下床,穿上拖鞋:“你先休息下。”

她进了浴室,调好水温往浴缸里放水,去衣柜里拿了套睡衣放在浴缸旁的置物架上,点了香薰。

收拾停当,她站在陆北恂面前,解开他的领带,帮他脱掉西装外套,她收起了平日娇贵大小姐架子,此刻,她是温婉居家的心疼丈夫的妻子。

陆北恂目光温和,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

岑挽朝他笑了下:“去吧。”

陆北恂“嗯”了声,进了浴室,岑挽把他的西装找个衣架挂了起来。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心里是失落的。

不过也没关系,她安慰自己一年之约时间还长……

一个小时后,岑挽窝在他怀中,欲言又止,好想问他匆忙从海城回来是担心她,还是有别的原因。

张了张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选择把话咽回肚子里。

“喝酒了?”一直静静抱着她没说话的陆北恂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岑挽没有否认:“嗯,喝了点,不多。”

上一世陆北恂从不干扰她喝酒,只要不喝的烂醉,别伤了身体,他就不会多说什么。

在陆北恂身边,她一直都是自由的,她不听话,也不乖巧,整日作天作地与他对着干,怎么能让陆北恂不爽,她就怎么做。

现在想想,那时,她不过是仗着他的宠爱为所欲为,陆北恂完全有能力把她绑在身边,逼她乖巧懂事。

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宁愿自己过得不如意,也不愿那么对她。

“今天碰到沈渐雨了。”

陆北恂看她,没说话,等她后面的话。

“她挑衅我,”岑挽扬了下下巴:“不过我也没吃亏。”

陆北恂唇角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岑挽捕捉到,她娇嗔看他:“你不怕你老婆被你这位追求者欺负了去。”

其实陆北恂还真不担忧两人见面,一个做事有度,一个就像奶凶的小猫从不吃亏。

岑挽想到许之糖的话,看着陆北恂眨了眨眼:“陆北恂,沈渐雨真是你追求者吗?”

“怎么说?”

“没事。”岑挽也不知道怎么说,管她到底是不是情敌,只要是跟陆北恂频繁示好的女人她一律当成情敌。

岑挽葱白的指尖轻戳陆北恂胸膛:“陆老师,你是有妻子的人,要洁身自好,离那些坏女人远点,好吗?”

话说出口,岑挽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她才是那个对陆北恂最坏最恶毒的女人……

陆北恂握住她不老实的手,低沉的嗓音隐含几分宠溺:“好。”

岑挽眸子亮了下,笑:“作为回报,明早六点绝对按时起床,绝对不让你把我从床上拎起来。”

摸了摸她的脑袋,陆北恂说:“睡吧。”

岑挽起身,倾身靠近他,温热的唇瓣落在他唇角处,轻啄了下,她想贪心深入,又不敢,怕陆北恂不适把她推开。

“陆老师,晚安。”

说完,岑挽重新睡了回去,闭上眼睛,过了十几秒,眉心多了片柔软,在她眉心停留两秒离开。

随后她便听到陆北恂低沉的声音:“晚安,挽挽。”

岑挽心中窃喜,迟迟没从刚刚的那个吻,那声晚安中走出来,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陆北恂伸手把落地灯关了:“好好睡觉。”

“遵命。”岑挽声音是遮不住的欢喜。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许是昨晚睡的太安稳,岑挽五点半就醒了,醒的时候陆北恂还没醒,她安静看他。

陆北恂眉头微皱,不知道他是不是梦到什么了,岑挽满眼心疼,伸手抚平他微皱的眉头。

他眉头舒展,岑挽倾身在他眉心吻了下,掀开被子下床进了洗手间。

床上的人醒了时,她已经准备妥当,这次换她等他。

见她这么积极,陆北恂有些意外,视线落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很积极,值得表扬。”

虽然是夸她,岑挽却没有很开心,一脸幽怨看他:“你!是我丈夫,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

床上的人也不知想到身边,眸中笑意渐深:“我教你体育的话,你不会连八百米都跑不了。”把自己跑晕。

岑挽:“……”

陆北恂起身进了浴室,岑挽越想越不对,跟在他身后,站在浴室门口:“你什么意思?”

岑挽隐隐感觉,陆北恂刚说的那句话好像另有深意。

“我的意思是,”陆北恂瞥她:“你太弱了。”

岑挽:“……”

大清早的,真的有被打击到。

她愣愣站在浴室门口,陆北恂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玩味:“你确定还要站在这?”

“啊?”岑挽没反应过来,疑惑看他。

陆北恂意味深长看她,岑挽瞬间懂了,脸颊微微发烫,离开前,顺带把浴室门关上。

她就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女人,他们是夫妻,明明可以勇一点说“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偏偏到关键时候怂的要死。

她站在阳台,小声嘟囔:“岑挽,你在追夫路上怂,就是给别的女人钻空子机会。”

“你追不到,就要离婚,离婚以后陆太太的位置就是别人的了。”

“睡在他旁边的,会是别的女人。”

岑挽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岑挽。”

闻声,她的身体僵了一瞬,转身回头,讪笑:“你好了……?”

陆北恂:“嗯”了声,她的碎碎念,他也听到一些,只是没多说什么。

经过几天锻炼,岑挽体力明显好了很多,她也很配合陆北恂的锻炼方案。

他还在为她的健康着想,监督她锻炼身体,就算不爱她,至少对她没有讨厌吧,只要还没厌恶她,她就还有机会。

接下来三天日子如常,她和陆北恂的关系止步于此,没有什么发展,更别提关系更近一步了。

这天,陆北恂照常上班,下午岑挽吃完午餐化了妆,换了件衣服去了陆氏,今天是她公公婆婆回国的日子。

她和陆北恂约好了一起去接机,上了陆北恂的车,遇到花店,岑挽下去买了束花。

去机场路上,岑挽侧头看他:“爸妈这次回来只待三天,想让我们在老宅住两天,你怎么看?”

“你决定。”陆北恂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其实他都可以,是怕她不想,怕她不自在。

长辈回来无非是嘘寒问暖,然后便是人生大事,催促要个孩子。

“那我们在老宅陪陪爸妈。”好不容易有了助攻,不再是孤军奋战,她怎么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到机场接到人,岑挽把花送给陆母,陆母和陆父保养的很好,两人站在一起说是热恋期情侣她都信。

陆母见到岑挽后,唇角都没有放下来过,满眼是对儿媳妇的宠溺,陆北恂和陆父走在一起,拉着行李箱。

他们直接回了陆家老宅,陆母带回来两个行李箱,回到家陆母打开,里面是限量款包包,衣服,钻石项链,各种限量款的奢侈品。

还有三个限量款手办,和上一世一样,陆母对她的好她都记得。

陆母笑:“这些都是给我宝贝儿媳的,手办是给珞珞的,我记得她喜欢。”

岑挽心被触动,连岑珞她都想到了……

岑挽鼻子泛酸,喉咙发紧,眼眶湿润了起来,陆母把她当亲生女儿宠,上一世,她却让陆母失去爱子。

她没去葬礼,因为她不敢,她没有勇气面对那些对她好的人,也没脸。

陆母见她眼里含泪,一脸担忧:“挽挽,你怎么哭了?”

见她哭,陆母有些手足无措。

岑挽扑进陆母怀里:“谢谢妈,我没事,您对我太好了,感动哭了。”

陆母心疼的为她擦泪:“这是当妈应该做的。”

岑挽吸了吸鼻子:“谢谢妈。”

除了感谢的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何德何能遇上这么个好婆婆,她配不上他们所有人对她的好。

陆母又说:“这次回来匆忙待不了几天,我定了餐厅,明晚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

“嗯,好。”

晚上,佣人把饭菜端上桌,一切还算正常,后来,岑挽就感觉不是很正常。

陆母给陆北恂盛了三次汤,给她盛了两次,她记得晚饭时候陆母在厨房忙了会儿。

她看向眼前的汤,想起上一世,她忽然明白了,这汤加料了,她怎么就把这茬忘了。

与陆北恂对视一眼,陆北恂明显是也知道了。

陆母:“怎么了?汤不好喝吗?”

陆母完全不给拒绝机会。

岑挽看着面前的汤,讪讪笑道:“好喝……好喝……”

“好喝多喝点。”

岑挽点点头,助攻给的汤哭着也要喝完。

她喝完,陆母又给她盛了碗,岑挽绷不住了,笑比哭还难看:“妈妈,我喝饱了……”

是真的饱了,平时她只喝一碗汤,今天喝了两碗。

陆母看她一眼:“这可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不许不给我面子哦。”

陆母把盛好的汤放在她面前,岑挽看着面前的汤,不是她不想喝,是真撑得喝不下了。

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她面前的汤端走,她抬眸看向陆北恂,一脸疑问。

陆北恂薄唇轻启,声音透着无奈:“我没吃饱。”

陆母也不在意,反正这碗汤谁喝效果都一样,陆北恂晚餐饭菜是没怎么吃,净喝汤了。

岑挽看他,默默心疼他三秒钟。

岑挽以为陆北恂不知道汤里加料,其实他都知道。

她不禁有些担心陆北恂的身体,喝这么多汤也不知道吃不吃的消。

吃过晚饭,她和陆北恂便回了房间,在他们起身离开时,陆母和陆父对视一眼,眼神划过一抹得逞。

她和陆北恂卧室在三楼,一整层都是他们的区域。

岑挽开始隐隐不舒服,身体燥热,她知道,是汤里加的料发挥了作用。

一开始没有很难受,只是有些燥热,她也没在意,陆北恂让她多喝点水,促进新陈代谢,半个小时后,身体越发的热,燥热难耐。

汤她喝的少,陆北恂喝的多,视线落到他身上,他在极力忍耐,岑挽走过去,伸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热不热,被他抓住手腕,声音低哑:“别碰我。”

感觉被嫌弃了,岑挽有点委屈,只有陆北恂知道,并不是嫌弃她,他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陆北恂松开她手腕,忍着体内欲火,耐着性子:“乖,再去喝点水。”

岑挽没有陆北恂那般难受,却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人很是煎熬:“喝不下了,我好难受……”

他起身,在她头上揉了下,进了浴室,浴缸放满了温水,带她进去:“泡一会就不难受了。”

她刚才喝了不少水,在温水里待会应该就差不多不会太难受了。

岑挽看向放满水的浴缸,紧皱着眉头,过了几秒视线又重新回到陆北恂的脸上,鼓起勇气扑进他怀中:“陆北恂,为什么?你宁愿难受都不愿碰我?”

因为难受,她声音染上哭腔:“你讨厌我是不是?”

二人身躯紧贴在一起,对于陆北恂来说无非是在点火,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漆黑的眸子中恢复了几分清明。

扯下紧圈着他腰的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讨厌。”

“那你为什么……”

岑挽话还没说完,被陆北恂打断:“怕你后悔。”

听了陆北恂的话,她愣了下,在她愣神期间,陆北恂把她打横抱起,放进了浴缸里,不算太凉的水淹没了她的身躯。

等她反应过来,浴室门关上,陆北恂离开浴室。

深深叹了口气,身体的热也降下去些,待在水里舒服不少,比起她,陆北恂就没那么好了。

陆北恂去了隔壁次卧,冷水从头顶淋下,也压不住体内的燥热,眼尾染上一抹红,眉头拧着,极力忍耐。

身体才稍稍舒服了些,关掉淋浴,裹着浴袍回了卧室,他放心不下在浴缸里泡着的人。

岑挽身体舒服些了后,困意来袭,靠着浴缸睡着了,陆北恂在浴室门外叫她时,她的身体正在下滑。

叫两声没人回应,陆北恂直接拧开浴室门进去,眼前这一幕让他眉头一紧,快步走去,拿着浴巾掴在她身上,将她从水中捞出来。

他若是晚来一步,水就要将她淹没。

他低头在她唇瓣上不轻不重咬了下,像是惩罚:“不让人省心。”

把她放在床上,他一边极力隐忍,一边给她擦拭身体上的水渍,换上干爽的睡衣,最后把她头发吹干。

这个过程有多煎熬只有陆北恂知道,体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再次被点燃,床上的人倒是睡得很沉。

把她安排妥当,陆北恂径直进了浴室,直到凌晨才从浴室出来。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目光柔和:“小没良心的。”

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感觉到身边熟悉的气息,岑挽往他身边挪了挪,陆北恂唇角弯起,将她圈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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