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离顾霆尧是小说《秘书撩拨上瘾，偏执霸总甘做裙下臣》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秘书撩拨上瘾，偏执霸总甘做裙下臣》的章节内容
“温秘书，顾总让你送一盒套去酒店房间。”
温清离是第一次买这种东西，随手拿了一盒标着“加强持久”字眼的，匆匆赶去皇庭酒店最顶层的总统套房。
那是顾霆尧的专属房间。
她抬手敲了敲门，房门打开，穿着浴袍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发梢处还有着隐隐的水滴，上身的浴袍微微敞开，温清离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结实腹肌。
只是一眼，温清离觉得喉咙有点干，转过视线，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
“顾总，您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顾霆尧突然一伸手，把她给拽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
温清离被抵在墙壁上，心脏怦怦直跳。
“顾总？您怎么了？”
顾霆尧没有说话，在她的耳边喘着粗气。
“帮我。”
温清离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十分灼热，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顾总……”
话未说完，她的唇便被堵住，所有的声音也被他悉数吞没。
……
温清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
她稍微动一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要散了架。
温清离咬咬牙，想起自己昨晚一边哭一边求饶的样子，万分后悔为什么给他挑了那种套！
等身体稍微缓过来点之后，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衣服。
走到房间门口时，她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鼻梁高挺，面容俊朗，哪怕是睡着的样子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在公司里面，就是单身小姑娘趋之若鹜的存在。
她也不例外。
只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醒在他的床上……
温清离回到自己租的小公寓里，洗完澡，换了身衣服之后，便出发去公司。
来到顾氏集团最顶层之后，立刻就有小助理跑过来，对她说：“温秘书，你小心一点，今天顾总的心情好像很不好。”
温清离的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了昨晚的旖旎画面。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说：“知道了。”
内线电话打了进来，顾霆尧清冷的声音响起：“到我办公室来。”
温清离心里一紧，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顾修临的办公室。
“顾总，您找我。”
“昨晚的酒水被人动了手脚。”顾霆尧淡淡地说，“去查一下。”
温清离神色一凛。
昨晚她就觉得顾斯尧像是被人下了药，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是，顾总。”
“还有，尽快找出进我房间的女人。”
一听这话，温清离的脸色顿时白了白。
这，要她查她自己？
如果顾霆尧知道，昨晚是她爬上了他的床，恐怕，是不会让她继续留在顾氏集团了。
“温秘书？”顾霆尧抬眸看向她，眼神清冷而犀利，“你在走神？”
温清离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所有情绪，正色道：“顾总，我现在就去查。”
说完，她转身离开，却仍感觉如芒在背。
从顾霆尧的办公室出来之后，一个小助理贴心地送上一杯咖啡。
“温秘书，你还好吧？”
温清离抿了一口咖啡，说：“没事。对了，小于呢？”
小于就是昨晚给她发消息让她去给顾总送套的同事。
但看刚刚顾霆尧的反应，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是被人设计的，又怎么可能会提前让人去送套呢？
“小于今天还没来呢。”
温清离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小于的电话。
但却是关机。
她冷笑一声。
小于进入顾霆尧的助理团队也有两年了，没想到会被人收买，把她和顾霆尧都给设计了进去。
她安排人去查小于的下落，而后又去调酒店的监控。
很快便得到了消息，说昨天酒店的监控全面损坏，正在抢修。
这在温清离的意料之中。
那人想要设计顾霆尧，就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
看来，想要查到幕后主使，还真是要费一番功夫啊……
下午，恒海国际的代表来顾氏集团跟顾霆尧来签订合同。
对方派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形象儒雅，一开口却很油腻：“昨晚的安排，顾总还满意吗？”
“昨晚？”顾霆尧冷笑一声，“什么安排？”
别人看不出来，但温清离却能感觉得到，顾霆尧周身的气压，已经开始低了下去。
合作公司的李代表愣了一下，而后又问：“昨晚那个女人没有去您的房间吗？那可是我们老大千挑万选给您选来的绝色佳人，保准顾总会满意。”
这话一出，顾霆尧眼底寒光乍现。
“是么？”他嘴角噙着笑意，却比不笑还可怕。
此刻，任谁都能看出顾霆尧散发出的磅礴怒意。
李代表终于反应过来昨天他们的安排太多余了，连忙挽救：“抱歉，顾总，是我们多事了，但我们是诚心想跟顾氏集团合作……”
“顾氏向来不会和宵小之人合作。”顾霆尧冷冷地说，“温秘书，通知下去，将恒海国际及相关公司拉入黑名单，永不合作。”
“是，顾总。”温清离吓得后背发冷，强装镇定应道。
她表面淡定，实际上，手心已被汗水浸湿。
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让顾霆尧很生气。
对合作公司都能做的这么绝，她不敢想象若是被他知道昨晚爬床的人是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顾霆尧起身离开会客室，李代表心有不甘，想要追上去：“顾总……”
“李代表，顾总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温清离挡在前面，提醒道。
李代表认识她，连忙恳求：“温秘书，您能帮我们在顾总面前说说话吗？昨晚的事情，是我们太糊涂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这项合作只差临门一脚了，难道就因为昨晚那点小事，就要毁于一旦？
面对他的恳求，温清离不为所动，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不好意思，请您离开顾氏集团。”
跟在顾霆尧这么多年，温清离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工作层面上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一旦下了决定，根本改变不了。
李代表离开后，温清离去茶水间磨好了咖啡，送到总裁办公室。
顾霆尧有个小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喝手磨咖啡。
只是此刻，对于温清离而言，每一秒都变得无比煎熬。
她一进门，就看到顾霆尧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金丝边眼镜给他平添了一丝矜贵感。
“昨晚那个女人不用查了。”顾霆尧忽然开口道。
如果只是恒海国际送过去的女人，他也不想知道是谁，毕竟也不是什么身家清白的人。
他原本想对方帮了自己，给她一笔报酬，或者是……负责都可以。
现在知道了事情原委，既然是那种女人，那就没必要了。
温清离心事重重，被男人的话打断，手下一抖，咖啡洒在了顾霆尧的裤子上。
“抱歉，顾总。”
温清离连忙拿了几张纸巾，蹲下给顾霆尧擦。
偏偏有一滴咖啡，洒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让温清离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顾霆尧垂眸看着女人的头顶，眼前突然浮现出了昨晚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
怎么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温秘书。”顾霆尧叫她。
温清离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他说，“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他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温清离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睛，冷静地回道：“顾总误会了，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抱歉，以后我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失误。”
顾霆尧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嗯”了一声便放开了她。
温清离站起身来，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说：“顾总，酒店的监控录像都已经损坏，李代表既然今天当着您的面承认了昨晚的安排，那就不需要费工夫毁掉监控录像。昨晚想设计您的，可能另有其人。”
“嗯。”顾霆尧也是如此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捣鬼！”
温清离后背僵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是。”
“那……进您房间的女人……不用再查了吗？”温清离紧咬唇瓣，试探性的问道。
“不必了，那种随便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善类。”顾霆尧随口道，眼底是明显的嫌弃。
“是，顾总。”温清离彻底松了一口气。
虽然被顾霆尧打上了标签，心里有些憋屈，但只要能保住工作，这点委屈也算不上什么。
下班后，温清离刚从公司离开，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去。
温清离一进门，就看到有几个男人正在对她爸爸拳打脚踢。
“你们在干什么！”温清离大声呵斥道，“放开我爸！”
听到她的声音，几个男人总算停下了动作。
其中一个往她爸爸身上啐了一口，盯着她，色眯眯地说：“小美女，你爸他欠了我们的钱，一直不还，这有点说不过去吧？我们只是打他一顿，已经够便宜他了。”
“他欠了你们多少？”温清离压抑着怒意问。
“八十八万！”
温清离咬咬牙，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说：“这里面有二十万，是我全部的积蓄了，你们先拿走，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
男人接过她手里的卡弹了弹，冷笑着说：“行吧，看在美女你的面子上，我就再给你们一周时间。一周之后，我要是见不到剩下的钱，你爸的腿可就留不住了！”
温清离拧着眉，双拳紧握。
男人们离开之后，温建华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说：“一群狗娘养的，不就借了他们点钱吗，至于吗？疼死我了！”
“爸！”温清离眼眶发红，“都跟你说了不要再赌了，你为什么不听？你什么时候又欠下了八十八万？”
这些年，温清离没少帮家里还债，一开始还只是几千块钱，后来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温建华目光闪烁：“我，我这不是想着把之前亏的捞回来吗？谁能想到……”
“这东西根本就沾不得！你明明答应过我会戒赌的！”温清离实在受够了这些赌徒的想法，要是那么容易捞回本，大家还苦哈哈的干什么工作？
“哎呀，反正你在大公司上班，怕什么？女儿啊，你这个星期一定要拿出六十八万，要不然，他们真的会打死我的！”温建华哀求道。
温清离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要她在一个星期之内弄到六十八万，这怎么可能？
可，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打死……
“爸，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还赌债。”她冷声道。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从门口走进来，刚好听到温清离的话，挤眼泪哭诉道：“清离，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爸就你一个女儿，你不管他，谁管他？”
“他戒不了赌，我也没钱管他！”
来人正是温清离的后妈吕芳，温清离的母亲体弱多病，早早的就去世了，是父亲把她拉扯大，这也是她一直对温建华纵容的原因。
但现在他赌的越来越大，她根本无力偿还。
吕芳眼珠子转了转，说：“我们清离这么漂亮，想赚钱那还不容易？刚好我朋友给清离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对方说了，只要能成，给咱们六十万彩礼！”
温建华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清离……”
“你们这是想把我卖了？”温清离冷冷地问。
“你这孩子，话怎么能说得这么难听？”吕芳板起脸来，“这还不是为了你爸吗？难道你真忍心看着你爸被人打死？”
“你不忍心，刚刚我爸被人打的时候，你去哪了？”
吕芳脸色一僵；“我……”
“要相亲，你自己去相，别在我身上打主意。”
说完，温清离便转身准备离开。
可她刚迈动步子，就听到温建华惊天动地的嚎哭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含辛茹苦地把女儿养大，可她却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打死不管啊！”
温清离的太阳穴猛地跳动了两下。
吕芳适时地过来劝她：“清离，你是个孝顺孩子，我知道你不会不管你爸的。再说了，又不是说相亲了就一定得成，只是先去见一面而已，你就去试试吧，万一对方你挺喜欢的呢？”
温清离：“……”
一个小时之后，温清离来到华宴兰庭。
对方一听说她同意相亲，便迫不及待地约她出来吃饭。
她刚走进饭店大堂，便看到窗边，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朝她挥手，一脸的色鬼相。
温清离的脸色绿了又绿。
她想过后妈给她找的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人。
要是好人，肯定让自己的女儿来了，还能轮到她？
但没想到竟然会磕碜到如此地步！
她想转身走，但中年男人竟然已经跑了过来。
他肚子上的赘肉，随着他的跑动一颠一颠的。
“温小姐，你好，我就是李大刚，可算等到你了，来，快过来坐，我菜都已经点好啦！”
男人说着就要拉她的手，温清离不动声色地避开。
她转过头：“抱歉李先生，耽误您的时间了，但我想我们并不合适，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走出饭店，李大刚却追了出来。
“温小姐，等等我啊！”
之前，他从吕芳那看过温清离的照片，一眼就看上她了！
虽然她比自己儿子还小一岁，但是那又怎么样，多出点彩礼就是了！反正婚后，她得在家洗衣服做饭伺候他，他倒也省了请保姆的钱。
而且今天见到温清离真人，他发现她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温清离快步往前走，李大刚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会儿他似是有些恼了，气喘吁吁地说：“你装什么？不就是嫌六十万少吗？不是我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都能卖六十万了，还嫌不够？”
温清离嫌恶不已，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与此同时，二楼某个包间的窗边。
靠窗的年轻男人看到楼下的这一幕后，转过头，笑着对坐在旁边的顾霆尧说：“阿尧，你猜我看见谁了？”
顾霆尧眼皮都懒得掀，不想搭理他。
“你的那位美女秘书哦~”他用夸张的语调说，“她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啧啧，看着真是可怜！”
见顾霆尧的神情仍然没有任何波澜，接着调侃道：“难道我们顾大总裁要把英雄救美的好事儿留给我？”
而此时，饭店门口，李大刚仍在纠缠温清离。
温清离强忍恶心，客气地说：“李先生，我们真的不合适。”
可男人却恼羞成怒，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你一句不合适就完了？刚刚我点菜还花了两千多呢，你怎么也得让我亲一口吧？”
说完，就把一张臭嘴朝她脸上贴来。
“你放开我！”温清离失声尖叫。
她刚要拿手里的包包砸男人的脑袋，面前闪过一个人影，紧接着传来男人的哀嚎声。
李大刚直接被打倒在地，面容狰狞。
温清离一抬头，对上那道幽深的黑眸。
竟然是顾霆尧。
“顾总，您怎么……”
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今晚也来这里吃饭了？
可是这个行程，为什么没有跟她说？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所以在怀疑她？
温清离心中百转千回，手上的动作却很快，迅速从包里拿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递给顾霆尧。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顾霆尧的洁癖有多严重。
顾霆尧用湿巾擦了擦手，嫌弃地将湿巾扔到了李大刚脸上。
李大刚骂了句脏话，又战战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顾霆尧的鼻子骂道：“你谁啊？敢坏老子的好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说罢他便要动手。
温清离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拦，然而没等她有所动作，顾霆尧身后出现的人已经三两下将他撂倒。
这个时候，饭店的经理带着几个人跑了出来。
“顾总！出什么事了？”
顾霆尧冷冷地说：“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抱歉，顾总，我们马上处理。”经理心惊胆战地应道。
然后他又对身后的几人说：“还不赶紧把他拖走！”
李大刚像死狗一样被人拖走了。
温清离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拾好，对顾霆尧说：“顾总，谢谢您出手相助。”
她没有解释刚刚的情况，想来，顾霆尧也不会对她的私事感兴趣。
顾霆尧没回应她这话，只是说：“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温清离刚想拒绝，一辆黑色的车子已经在路边停下。
她认得，那是顾霆尧的车。
顾霆尧向来说一不二，既然车都来了，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温清离上了车，顾霆尧也转身，回到了二楼包间里。
包间里的几人大多都是他好友，因此调侃起他来也是毫不嘴软。
“阿尧刚刚英雄救美的样子可真是太帅了！”
“我就说嘛，阿尧也是个男人，身边有个这么漂亮又优秀的秘书，他能不动心？”
坐在窗边的季寒舟是跟顾霆尧关系最好的一个，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他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阿尧，你到底喜不喜欢温秘书？”
顾霆尧垂眸，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淡淡地说：“她很能干。”
“能干？什么意思？工作能力强？”
“该不会是技术好吧！”
顾霆尧淡漠的目光扫过去，说出“技术好”的男人顿时噤声。
他是跟着别人来蹭饭局的，跟顾霆尧并不算熟，没想到一开口，就惹得顾霆尧不快。
“阿尧，你要是不喜欢，我可还等着挖人呢！”季寒舟笑嘻嘻地说，“温秘书这样的美女秘书，我可是求之不得的。”
顾霆尧哼笑一声，说：“她看不上你。”
季寒舟故作委屈地捂住心口：“阿尧你这样说话，太伤人家的心了！”
“阿尧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是舍不得温秘书吧？”
顾霆尧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又说：“没有，只是她比较懂事。”
这些年，顾霆尧见过太多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包括他曾经的几个秘书，多到他觉得厌烦。
可温清离，她从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一点，是他最满意的。
至于喜欢……
顾霆尧勾唇，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
他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以后，也不会。
温清离到家之后，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温建华和吕芳打来的电话。
她实在是不想应付他们两人，干脆让手机一直响着，然后进浴室去洗澡了。
从浴室出来，手机倒是不响了，但多了好几条那两人发来的消息。
“温清离！李老板那么好的人，你敢对他甩脸子？还让他受伤了？现在人家让我们赔医药费，你拿什么赔？”
“我不管！反正你必须要给我弄到六十八万，要不然，你就是杀人凶手！杀死你亲生父亲的凶手！”
“清离啊，你是不是对相亲对象不满意？你别怪阿姨说话直，男人年纪大点不算什么，他会疼人啊！而且他条件又好，一年能赚七八十万呢！你要实在不满意，也没事，阿姨再给你安排别的……”
温清离十指紧了紧。
吕芳再安排，也肯定是和李大刚差不多的男人。
她只有赶紧凑齐六十八万，才能摆脱这两个人的纠缠。
可她的亲朋好友，都是普通的上班族，哪有人能一下子拿出六十八万现钱借给她？
这一夜，温清离睡的并不安稳。
一大早，她去了顾氏集团财务部。
“温秘书，你怎么来了？”财务部副总监李勇才一看到温清离，脸上露出殷勤，“是顾总有什么事情吩咐？”
“不是，是我有一点私人的事情要找您。”温清离笑了笑。
李勇才顿时会意，立刻说：“来，咱们去我办公室聊。”
进了办公室之后，李勇才又张罗着给温清离泡茶。
“不用麻烦了，李总监。”温清离说，“我想提前预支一下两年的工资，可以吗？”
李勇动作一滞，转身看向温清离，“温秘书，你突然要预支两年的工资，我这边确实是有点为难。”
“而且顾氏集团从来没有预支工资的先例，更何况还是一下子预支两年……”
“明白，那就不打扰李总监了。”
“温秘书，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记得帮忙催顾总审批一下啊！”李勇讪讪地笑道。
温清离点头，“李总监，我来财务部的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是是，这个你放心。”李勇才谄媚道。
可等温清离走之后，他的眼底，却有精光闪现。
……
“十点跟万宏集团有个视频会议，商讨联合开发的新产品的相关问题。下午两点到四点跟公司高层开会……晚上七点，和杜小姐共进晚餐。”
温清离公事公办地念完今天的行程，垂眸等待着顾霆尧的吩咐。
“晚餐取消。”顾霆尧说。
“好的。”
虽然这顿晚餐是顾霆尧的母亲顾夫人亲自安排的，但她自然要听顾霆尧的吩咐。
只是顾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又要发脾气了吧。
温清离记下之后，刚准备离开，可一抬眸，又看到坐在桌边的男人，她突然微微失神。
如果她跟顾霆尧说了自己的难处，他，会帮她吗？
随即，她又给出了自己否定的答案。
他向来杀伐决断，不近人情，不可能在乎她生活上遇到了什么难题。
“温秘书。”顾霆尧突然开口，“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温清离收回神，说：“没有，顾总。”
顾霆尧凝眸看她：“还有别的事情要汇报吗？”
温清离想了想，说：“没有了。”
她没有直视顾霆尧，因此也没有看到，他的脸色迅速地沉了下来。
下午的高层会议，因为有人出现失误，顾霆尧罕见地发了火。
他发火不会是那种大吼大叫，但冷到极致的怒意，更让人胆寒。
“上个月广告投放的ROI只有百分之八，我需要一个解释。”顾霆尧冷声说。
广告部总监硬着头皮站起来，说：“大部分广告计划都是没有问题的，只有一小部分，估错了目标用户。”
“王总监，这一小部分，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王总监根本不敢看顾霆尧阴沉的脸色，只好偷偷跟温清离使眼色求助。
温清离想了想，说：“顾总，上个月有一部分广告只是试水阶段，这个月重新调整一下规划……”
没等她说完，顾霆尧便冷笑一声，说：“温秘书，你是想调到广告部？”
温清离一怔。
她做顾霆尧的秘书五年了，顾霆尧一向冷淡，但这样直白地怼她，好像还是第一次。
眼看着连温秘书都挨了训，各大高层都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赶紧起身离开。
温清离正在整理会议记录，突然听到顾霆尧开口问：“温秘书最近很缺钱？”
温清离后背一僵。
看来顾霆尧已经知道她去找财务部副总监预支工资的事了。
他向来重视公司规定，现在一定是不高兴了，难怪，刚刚会议上会那么生气。
顾霆尧又说：“提前预支工资不符合公司规定，你要是缺钱……”
没等他说完，温清离便主动说：“抱歉顾总，我的私事我会处理好，绝对不会影响到工作。”
她光想着补救，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上首的顾霆尧眉心微微蹙起，眸光涌动间竟然蕴藏着一抹异样。
她宁愿去找财务预支工资，都不愿意跟他开口？
良久，顾霆尧冷声丢下一句“那就好”，随即起身离开。
温清离刚回到座位上，就看到小助理菲菲拿着几份文件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去顾霆尧的办公室。
温清离见状便说：“文件先放我这里吧，一会儿我给顾总送过去。”
顾霆尧现在应该还在气头上。
菲菲进去，没准也要挨骂。
菲菲闻言一愣，而后不情愿地说：“还是我去送吧，温秘书。”
温清离抬眸，看到菲菲的目光有些躲闪。
“你去复印一下这两份资料。”温清离拿过两张纸递给她，“文件放下，我去送。”
菲菲依然抱着文件不撒手，似乎还想找借口。
而此时温清离也看明白了她的心思，缓缓的起身。
她的个子本就比菲菲高，此刻踩着高跟鞋，更是居高临下。
她垂眸看着菲菲，说：“你刚来顾氏集团没多久，有些事情可能不懂，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能进顾氏集团不容易。
为了虚无缥缈的事情毁掉这么好的工作，那太愚蠢了。
菲菲只好将文件放下，拿着两份资料离开。
可她的眼底却满是愤恨。
温清离就是故意的，不想让她跟顾霆尧太过接近，生怕顾霆尧会看上她，这样自己首席秘书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哼，等着吧，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取而代之！
温清离忙了一上午，午休时间刚到，她接到了顾霆尧母亲顾夫人打来的电话。
“温秘书，我在顾氏集团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温清离眉心一跳。
她知道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毕竟是顾霆尧的母亲，她也不能拒绝，所以只能匆匆赶到咖啡厅里。
果然顾夫人已经坐在了窗前的一个座位上，正用勺子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她的气质高贵典雅，顾霆尧的眉眼，有些像她。
温清离走到桌边，叫了一声：“顾夫人。”
“嗯。”顾夫人淡淡地应道，“坐吧，喝点什么？”
温清离坐下，客气地说：“不用了。”
顾夫人也没强求，温和地问：“温秘书，你在阿尧身边几年了？”
温清离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实回答：“已经五年了。”
“嗯，你是在他身边做得最久的秘书。”顾夫人笑着说，“想必，你也很清楚他的情况吧？顾家年轻一辈的孩子很多，可阿尧是最出色的一个，所以顾家对他的期望很高，不仅限于他的工作才能，还有能和他一起并肩白首的人。”
温清离的心底涌起一阵细密的疼痛。
她大概明白顾夫人今天找她是为了什么了。
“温秘书，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温清离面色无异，淡笑着说：“夫人，我明白。”
顾夫人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听说昨天阿尧和杜小姐的晚餐取消了，怎么回事？”
“这是顾总的意思。”温清离不卑不亢地说。
顾夫人冷笑起来：“是吗？这究竟是阿尧的意思，还是温秘书你的意思？”
温清离哑然失笑：“夫人，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可能干涉顾总的决定？”
顾夫人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神情又变得温和，她淡笑着说：“我知道，温秘书你最近缺钱，有什么困难，跟阿姨说，阿姨肯定会帮你。只是，阿尧的身份，你也清楚，他以后一定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就像杜小姐那样。”
说着，她拿出一张银行卡来，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一百万。”
温清离十指收紧。
看来，顾夫人对她的近况还挺了解。
“顾夫人，您放心。”温清离说，“我很清楚，我和顾总之间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以前是，以后也永远都只会是这样。”
“嗯，钱你拿着吧，就当是你一直在阿尧身边尽职尽责的奖赏好了。”顾夫人把银行卡向她面前推了推。
温清离垂眸看着桌上的银行卡，目光复杂。
……
“啥？他妈给了你一百万你都不要？”
餐厅里，温清离连忙摁住快要跳起来的梁诗尔，哭笑不得地说：“你小声点！”
闺蜜约她一起吃晚饭，闲聊间她说起中午的事情，梁诗尔一听，差点就炸了。
“那可是一百万诶！”
温清离夹了一块排骨给她，无奈地说：“我怎么可能不想要一百万，可是，我要是收了，不就坐实了我对顾总确实有不一般的心思？”
她现在正需要钱替温建华还债。
可她也清楚，如果她真的收了顾夫人的钱，被顾霆尧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唉，你说的也是，可是，你爸那边怎么办呀？”梁诗尔担心地看着她，“你爸不是又欠了好几十万吗？”
温清离胸口一窒。
这几十万的债务，真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清离，要不然我去跟我爸妈借点吧。”梁诗尔说，“他们也很喜欢你，一定会借给你的！”
“你别。”温清离连忙说，“这件事情不要让他们知道，诗尔，你听我的。”
她和梁诗尔从小学就认识了，梁诗尔的父母是很喜欢她，可再喜欢，还能一下子拿出几十万给她？这件事情跟他们说了，只会叫他们为难。
“唉……好吧。”
吃完饭后，温清离回到公寓。
刚进门，手机突然响了两声。
她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收到了两条到账短信。
一条是十万块，另外一条竟然是……七十万？
温清离瞳孔剧烈地颤抖了几下。
谁给她打了这么多钱？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梁诗尔打来的电话。
难道……
“诗尔，刚刚的钱是你转给我的？”温清离一接电话就问。
“那当然啦！”梁诗尔骄傲地说，“我对你好吧？”
温清离眼眶微酸，关心地问：“你哪来这么多钱？都转给我了，你怎么办？”
“哎呀，这是我爸妈之前给我的房子首付款，不过，我还没打算买房子呢，我一个人，租房子住就好啦！这些钱你先拿着应急。”
“诗尔……”
“打住！咱俩之间，你要是跟我说那些矫情的话，我会吐的！”
温清离笑出声来。眼眶却红了。
这是梁诗尔的房子首付款。
她和梁诗尔认识这么多年了，她知道，其实梁诗尔很想要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现在却把首付款都给了她。
她一定要尽快把钱还上。
又跟梁诗尔聊了几句之后，温清离挂断电话，把六十八万给债主转了过去。
很快，她收到了债主发来的短信。
“可以啊美女，这么快就把剩下的钱凑齐了。靠的什么手段啊？要不然这样，反正你都是卖，下次，卖给我呗？”
温清离一阵恶心，直接将这个号码拉黑。
她暗下决心，这是她最后一次给温建华收拾烂摊子！
夜色弥漫，会所的高级VIP包厢里，几个年轻男人正在打台球。
季寒舟一杆进洞，而后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顾霆尧，笑着问：“阿尧，不来一盘？”
顾霆尧正在看手机，闻言头都不抬，只是说：“你们先玩。”
季寒舟却放下台球杆，走到他身边坐下，嬉笑着说：“为了安抚你的美女秘书，连跟兄弟们打球都顾不上了？”
顾霆尧瞥了他一眼。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刚刚都看见了，你给美女秘书转了七十万。我说顾大总裁，你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想追人家女孩子，就转七十万怎么够？”
顾霆尧突然起身，拿起一旁的台球杆。
“诶，你不是不玩吗？”
“突然想玩了。”顾霆尧淡淡地说，“咱俩来一盘，我输了，条件随你开。你输了，城北那块地皮给我。”
“我靠！阿尧，你好狠的心！”
……
“温秘书早。”
“早。”
温清离笑着跟总裁办的同事们打招呼。
赌债的事情解决了，她心情松快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也容光焕发了不少。
稍微整理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内容之后，温清离来到顾霆尧的办公室。
“顾总，半个小时后，万宏的代表会来顾氏商议新产品发布会的具体事项。”
“嗯。”
顾霆尧应了一声，抬眸看向面前的温清离。
她好像心情很好，虽然没表现得太明显，但两人相处五年，他对她再了解不过。
“还有这两份文件，需要您签下字。”
温清离将文件放在顾霆尧桌上，然后便安静地站在一旁。
顾霆尧拿起笔，很快地签上了字。
然后他又抬眸看向她，似乎是在等着她说什么。
温清离却拿起文件离开。
顾霆尧的脸色沉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万宏的代表来到了顾氏集团。
温清离跟在顾霆尧身边，在看到万宏派来的代表时，她微微有些惊讶。
竟然是杜溪云。
顾夫人一直想撮合给顾霆尧的那位杜小姐。
之前温清离在网上看到过她的照片。
现在看到真人，她发现杜溪云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和高贵，明媚张扬。
这样的千金小姐，果然和顾霆尧很般配。
杜溪云一身精英白领的打扮，落落大方地对顾霆尧伸出手：“顾总你好，我是万宏的代表，杜溪云。”
顾霆尧却没有跟她握手，而是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冷淡地问：“我记得，之前万宏的代表不是你。”
杜溪云笑着说：“没能约到顾总共进晚餐，那我只好假公济私，来见顾总一面。”
顾霆尧勾唇，冷笑道：“既然杜小姐是这样的工作态度，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杜溪云笑容一僵。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进。”
来人是这次新产品的项目经理，他满头大汗，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进门之后，他也不管顾霆尧正在会客，声音沙哑地说：“顾总，不好了！恒海国际今天举行了新产品的发布会，而他们的新产品……跟咱们即将发布的新产品相差无几！”
“什么？”
在场的人皆是脸色一变。
新产品在发布之前，都是商业机密。
可现在恒海国际抢先发布了跟他们相差无几的新产品，那就说明，是有人泄露了这个商业机密！
顾霆尧和杜溪云的脸色都很难看。
项目经理把笔记本电脑放到顾斯尧面前，让他看上面的内容。
温清离就站在顾霆尧身后，也能把屏幕上的内容看个清楚。
恒海国际发布的新产品，跟他们的，还真是十分雷同。
而且，还在他们前面发布，抢占了先机。
他们的新产品，算是废了。
温清离眼角余光注意到，杜溪云看了她好几眼。
而且眼神里似乎带着些异样。
过了一会儿，杜溪云开口说：“顾总，这次的新产品，我们万宏集团投入了很多心血和精力，可是现在却被人给泄密了，这件事，顾总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她这话刚说完，旁边顾霆尧的一个小助理忍不住说：“凭什么能直接下定论说是我们顾氏集团的人泄密了？难道就没可能是万宏……”
她话未说完，温清离用眼神制止了她。
杜溪云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说：“我敢保证，我们万宏的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哦？”顾霆尧冷冷地开了口，“杜小姐这话的意思是，认定了我们顾氏的人有问题？”
“顾总，你别误会，我对你和顾氏集团都没意见的。只是……”
杜溪云突然看向温清离，说：“我听说，顾总身边的温秘书，父亲欠了八十多万的赌债，在一夜之间全都还清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杜溪云的话，仿佛在温清离心上撕了一个大口子，呼啦啦地往里灌着风。
察觉到顾霆尧看过来的视线，那种冰冷和难堪，更是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温清离十指收紧，面上倒是仍然不动声色：“杜小姐，这是我的私事。”
杜溪云轻笑道：“作为顾氏集团掌权人的首席秘书，你的任何私事，都有可能会跟公事扯上关系。”
温清离知道，如果这件事她不解释清楚，很有可能真的背负上泄露公司机密的嫌疑。
她看向顾斯尧。
他似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也许，他也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钱，是我朋友借给我的。”温清离说。
杜溪云还要说什么，突然又听温清离道：“不过杜小姐对我的私事还挺清楚，倒像是有备而来。”
杜溪云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可眼底却是一片阴沉。
在场的大多都是聪明人。
她刚刚的话谁都能明白，温清离这话，他们也都能听懂。
“我也只是无意间知道的罢了。”杜溪云说，“温秘书说，是你朋友……”
“杜小姐。”顾霆尧突然说，“你现在是在逼问我的秘书？”
他一开口，会客室内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
杜溪云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毕竟这次的新产品对我们两家公司来说都很重要。现在这么重要的机密被泄露，有多少人的心血毁于一旦？”杜溪云语气犀利。
杜溪云的助理陈方适时开口：“在这种时候，温秘书突然弄到了一大笔钱，难免不让人多想。”
他话音一落，温清离淡漠的目光看过来。
“难道你来钱的渠道，就只有背叛公司吗？”
陈方喉头一哽，连忙看向杜溪云。
杜溪云冷笑道：“温秘书真是伶牙俐齿。”
“杜小姐，我虽然只是一个秘书，但也不喜欢被污蔑的滋味。”
温清离说完，又看向顾霆尧，说：“顾总，此事与我无关，请您相信我。”
顾霆尧眸光微抬，和她对视。
温清离感觉到他眼底似乎有些不悦。
然后又听到他说：“去查清楚。”
酸涩感瞬间在她心头弥漫。
看来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她。
其他人怀疑她都无所谓。
可他……
温清离强忍下酸楚的感觉，一字一顿地说：“我明白，顾总。只是，若查出此事与我无关，我希望杜小姐能因为今天的强行怀疑，而向我道歉。”
杜溪云神色自若：“那是自然。只不过，这件事情，只让温秘书一个人查，只怕结果会有失偏颇。我们万宏也会安排人手，争取尽快找到关键证据。”
她这话仿佛坐实了温清离就是那个叛徒一般。
温清离却不动声色，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杜溪云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顾总……”
她话没说完，顾霆尧已经长腿一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来今天是没有必要谈下去了。”顾霆尧说，“杜小姐，请你搞清楚一件事，万宏需要一个交代，顾氏集团，同样需要。”
杜溪云暗自咬牙。
顾霆尧的话分明是在说他们万宏的人也有嫌疑！
他就这么相信温清离？
“还有，我的秘书，外人没有资格质疑，刚刚那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顾霆尧的语气寒冷彻骨。
杜溪云的后背当即涌上了冷汗。
等顾霆尧和顾氏集团的其他人都离开之后，她才长舒一口气，只是随即，脸上又浮现怒意。
早听说顾霆尧对他这个秘书似乎有所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他一直不肯听从家里的安排
杜溪云对陈方使了个眼色。
陈方当即会意，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门口，顾霆尧看到温清离在打电话。
“嗯，麻烦了。”她说。
顾霆尧在原地站了几秒，迈步走过去。
看到他，温清离立刻从座位上站起。
她的神情是一贯的淡然，仿佛丝毫没有受刚刚的事情影响。
顾霆尧说：“启动B计划。”
“是，顾总。”
在新产品研发初期，顾霆尧便准备了PlanB。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他从不会允许自己失败。
只是，纵然他们有所准备，可商业机密被泄露这件事情，是不可能轻易被揭过去的。
“恒海国际的事情，尽快查清楚。”
温清离的唇轻轻颤抖了两下。
“我明白。”
事情都交代完之后，顾霆尧却没有立刻离开。
“顾总，还有什么事吗？”温清离问。
“刚刚，为什么不说实话？”
那笔钱，明明是他转给她的。
她却说是她的朋友。
难道她就这么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
这话，落在温清离耳朵里，就仿佛是他也觉得她是那个叛徒。
纵然温清离再冷静，此刻也不禁白了脸色。
“顾总，我说的都是实话。”
闻言，顾霆尧冷笑起来。
“温秘书，你好得很！”
说完，顾霆尧便转身进了办公室。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连带着总裁办所有的人心都跟着抖了几抖。
“温秘书，你还好吧？”有同事上前关心。
“我没事。”
温清离深吸一口气，打了几个电话传达了顾霆尧刚刚的吩咐之后，便转身去了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她看到自己脸色惨白，便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口红，在嘴唇上涂抹了两下。
事情不是她做的，她也没有什么好难过。
这件事情，她一定会查清楚。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走进了洗手间。
是杜溪云。
看到温清离，她没有离开，反而还走到温清离身边站定，也拿出一根口红来，开始补妆。
“杜小姐。”温清离客气地跟她打招呼。
就好像刚刚在会客室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杜溪云有些惊讶，将口红放回包里，似笑非笑地说：“温秘书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只是个普通的秘书。”温清离说。
她察觉到杜溪云对她有敌意。
也大概能知道这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是吗？”杜溪云勾了勾唇，“温秘书，其实像你这种女人呢，我见多了。表面清高，可是心里，时时都在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上位。”
“杜小姐可曾听说过一句话？”温清离说，“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看别人便是什么样。”
温清离并不喜欢得罪人，但杜溪云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她，她也不能被人当了软柿子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洗手间灯光的缘故，杜溪云的脸色有些发青。
她冷笑一声，说：“我可是杜家千金，不需要用什么下作手段。”
“但愿如此。”温清离意味深长地说。
说罢，她便准备离开。
可她刚从杜溪云身边经过，便听到杜溪云说：“你不要以为，你做了顾霆尧几年的秘书，就是不同的。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进顾家，对你而言是痴心妄想。”
温清离神情麻木。
类似的话，她好像昨天刚听顾夫人说过。
只不过顾夫人说得隐晦，而杜溪云，比较直白罢了。
为什么她们都觉得她是隐患？
明明她从来就没有痴心妄想过。
“杜小姐，你多虑了。”温清离淡淡地说。
“温清离，你敢保证，你对顾霆尧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你敢保证，你们之间除了上下级的关系之外，什么都没有？”
温清离的脑海里，猛然间出现那天晚上她和顾霆尧在床上纠缠的画面。
他的喘息，他额间的汗水，还有，与她紧紧相扣的手指……
杜溪云没有错过温清离这一瞬间的失神。
她冷笑起来：“你果然是在狡辩！”
温清离突然转头问她：“杜小姐，这个月十六号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杜溪云面上陡然间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说：“我的行踪有必要跟你报备吗？温秘书有多管闲事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证明自己没有泄露公司机密。”
温清离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杜溪云的十指紧握成拳。
温清离为什么会这样问她？
十六号，不就是前几天吗？那天晚上，她得知顾霆尧住在酒店，所以她动了歪心思……
可最终因为有事耽搁，她没能去顾霆尧的房间！
最后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女人！
温清离在她面前提起那天晚上，难道，是查到了什么？
不行，她一定要尽快将温清离从顾霆尧身边赶走！
杜溪云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方的电话。
“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的陈方不知说了些什么，杜溪云满意地笑了笑：“很好。”
挂断电话之后，杜溪云离开洗手间，直接去了顾霆尧的办公室。
温清离去处理事情了没在，便由总裁办的其他助理代为通传。
过了一会儿，小助理出来，一脸为难地说：“杜小姐，顾总说，他跟您已经没有什么好聊的了，请您离开。”
杜溪云冷笑着说：“你问问他，跟温秘书有关的事情，他也不想听了吗？”
小助理重新进去汇报，很快又出来了，神情一言难尽。
“他怎么说？”
“顾总说，温秘书的事情，他不需要从您口中知道。”
杜溪云气得两眼发黑，连面上的风度都顾不上维持了，脸色阴沉地离开。
她竟然连顾霆尧的办公室都进不去！
难道要她一直在外面等？
杜溪云到底是富家千金，这样丢面的事她现在还做不出来。
下了电梯之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伯母，您今晚有空吗？我听说新开了一家餐厅，想请您吃饭……”
夕阳西沉。
温清离拿着杯子，来到茶水间门口。
里面响起几个同事的闲聊。
“听说了吗？新产品被泄露了。”
“这么大的事儿能不听说吗？还是恒海国际偷了我们的新产品。哎，你们说，到底是谁泄密给恒海国际的？”
“还能有谁？温秘书啊……”
“什么？不可能吧！”
“我都听说了，万宏那边一口咬定是温秘书泄露了公司机密，就连顾总，都怀疑她呢！”
“温秘书平时看着那么好，没想到是这样的人啊。”
“那她这首席秘书的位置还保得住吗？”
“肯定保不住了，就算没找到确凿证据，可以顶头BOSS的疑心，谁扛得住？”
温清离拿着咖啡杯，指骨微微有些发白。
几个同事从茶水间出来，一看到温清离就站在这儿，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不管怎么说，温清离现在依然是首席秘书，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得起的。
“温秘书……”
温清离什么都没说，进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随即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顾氏集团这么大，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事情她见多了。
别人怎么说，她都不在意。
唯独……
下班时间已经过去，总裁办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温清离拿起手机订了两份晚餐。
这五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如果过了下班时间顾霆尧没从办公室里出来，也没别的吩咐，那她就会给顾霆尧订晚餐。
顾霆尧口味挑剔，不过她早就已经摸透了。
晚餐很快送到。
温清离进办公室给顾霆尧送晚餐的时候，无意间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
上面是一份不太重要的文件。
她心下诧异。
顾霆尧就是为了这份文件加班？
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放下晚餐便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温清离偶尔自电脑屏幕前抬头，看向顾霆尧的办公室门，心里便会涌起一阵酸涩。
这次的事情若不查清楚，恐怕在顾霆尧心里，永远都会对她有所怀疑。
也许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曾经她也期待过，她在顾霆尧心里是不同的。
可现实总会狠狠打破她的幻想，摧毁她所有的妄念。
她已经不敢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可若是她被开除，还是以这种背叛公司的罪名，她肯定不可能再找到什么好工作。
那梁诗尔的钱，她怎么还？
那可是梁诗尔的房子首付款。
温清离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
她不仅要证明泄露公司机密的人不是她，还要找到真正的叛徒。
幸好，她已经有头绪了。
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点。
温清离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顾霆尧从办公室出来了。
“顾总。”温清离微微点头示意。
顾霆尧淡淡地应了一声。
温清离本想等顾霆尧走了她再走，可他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问她：“温秘书还有事？”
温清离微微怔了一下，说：“没有。”
随即，她拿起自己的包包，跟着顾霆尧一起走到电梯前，伸手摁下了电梯按钮。
两人一起从公司出来，就看到顾霆尧的司机已经把车停在门口等他了。
温清离刚想跟他道别，便听到他说：“上车。”
这是要送她回家？
还是，想要在车上，试探她到底是不是背叛公司的那个人？
温清离心里思绪万千，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车边。
她本想坐副驾驶的。
可司机却直接给她拉开了后车座的门。
温清离也只好道了谢，坐进去。
很快，另一侧的车门被拉开。
高大的身躯坐进来，温清离周身瞬间被男性荷尔蒙气息填满。
她努力清除掉脑袋里的那些遐思，扭头看向窗外。
司机发动车子，便听顾霆尧说：“先送温秘书回公寓。”
“好的，顾总。”
温清离连忙说：“我没关系的，先送顾总回去吧……”
话音未落，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她心脏陡然一跳。
他看着她，说：“你的公寓更近。”
“……是。”
即便两人已经相处五年，也不是没有过同坐一车的时候，但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为了公事。
可现在，夜幕笼罩，路边昏黄的灯光为此时的氛围平添了几分暧昧。
顾霆尧坐在温清离身边，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不是那种刺鼻的香水味，很好闻。
他突然觉得这种味道有些熟悉。
也是，温清离都做他的秘书已经有五年了。
可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会突然浮现出那天晚上，某个女人跟他十指相扣，又在他没控制好力道时婉转哀求的一幕？
那个女人的脸依旧是模糊的。
可他心底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在这时，“咕”地一声，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顾霆尧瞥了温清离一眼。
温清离面上波澜不惊，可耳根却微微地有些红。
今晚吃饭的时候她没什么胃口，便吃得很少。
谁能想到肚子会在顾霆尧的车上叫出声来！
她现在只希望顾霆尧当做没听见就好。
可偏偏，顾霆尧不仅没当做没听见，还开口问道：“温秘书饿了？”
温清离跳车的心都有，可她习惯性地冷静回答：“是有点。”
顾霆尧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已经过十点了。
他们这个城市，很多店都会在十点关门。
他微微蹙眉。
温清离以为他是嫌弃她了，恰好前面就是一家她常吃的面馆，她连忙对司机说：“麻烦在前面那家面馆门口停一下。”
司机连连应声。
可温清离怎么也没有想到，司机停车之后，顾霆尧竟然会跟她一起下车，然后，一起走进了这家面馆。
看着面馆里简单的陈设，温清离心里七上八下。
这家面馆是一对老夫妻开的，营业到十二点。
有时候她晚上饿了，就会到这里来吃一碗面。
这家店并不大，里面就只有六张桌椅。
虽说店面很干净，可，顾霆尧哪里来过这种小地方吃饭？
温清离担心他会嫌弃。
幸好，顾霆尧面上没有什么异色。
他和温清离一起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老板娘走到桌边，笑着说：“小温又来了啊，哎，你交男朋友了？你男朋友可真帅！”
温清离头皮一麻，连忙解释：“老板娘，你误会了，这是我老板。”
闻言，老板娘奇怪地看了顾霆尧一眼。
这年头，老板还跟着下属到她家附近来吃面？
不过她当然不会把心里的疑问给说出来，只是问道:“你们吃点什么？”
“我还是老样子就好。顾总您……”
“跟你一样。”顾霆尧淡淡地说。
温清离又对老板娘补充了一句:“不要放辣和姜。”
顾霆尧不吃辣，姜也不喜欢。
这些她早已牢记在心。
“好嘞，你们稍等一会儿啊！”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太帅，老板娘又看了他好几眼才去后厨。
温清离看了看对面男人精致到不像话的五官，暗道说他一句蓝颜祸水真的不过分。
面总得有一阵儿才能煮好，温清离觉得这样沉默着太尴尬了，绞尽脑汁地找话题。
“这家店我常来，味道不错。”她干巴巴地说。
“嗯。”顾霆尧淡淡地应了一声。
温清离觉得气氛似乎比刚刚更尴尬了，她刚想再随便扯点什么，突然听到顾霆尧问:“那是什么？”
她顺着顾霆尧的视线看过去。
在对面的墙上，有一块地方，贴了不少花花绿绿的纸条，上面用不同的笔迹，写着不同的字。
温清离笑了笑，说:“心愿墙。前几年，老板娘会给每个来店里的客人一张便签纸，让他们在纸上写下心愿，不署名，然后贴在墙上。后来愿意写的人少了，老板娘就不再做这个了，但是以前的客人写的心愿，都还留着。”
顾霆尧盯着那面墙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淡淡地说:“幼稚。”
温清离一点都不意外顾霆尧会这样说。
在冷情冷性的顾总眼里，心愿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很幼稚的吧。
毕竟他不可能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顾霆尧突然又开口问道:“你也写过？”
温清离愣了一下，而后脑子里突然“嗡”地一声。
她当然写过！
而且几年前，她写过好几个幼稚的心愿……那是万万不能被顾霆尧看见的！
不过，上面贴着的便签那么多，想找出她的肯定很费劲，而且顾霆尧也不是那种会去盯着看的人吧……
温清离稍稍松了口气，说:“没有，我每次来都是吃了面就走的。”
顾霆尧没再出声。
“面来啦。”
老板娘端着两碗面和两碟小菜过来，放在桌子上。
“小温第一次带人来，这小菜是送你们的。”
“谢谢老板娘！”温清离对着老板娘，笑得眉眼弯弯。
顾霆尧看着她的笑容，突然有片刻失神。
他记得，五年前她刚进顾氏集团总裁办的时候，常常会露出这样的笑。
那个时候他觉得傻乎乎的，很嫌弃。
可后来，她这样笑的次数越来越少，等她成为她的首席秘书时，他就再也没有在她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她的笑都是尊敬的，客气的，疏离的。
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竟然会怀念她曾经天真单纯的笑。
温清离拿起一双筷子递给顾霆尧，然后发现他竟然在走神。
“顾总？”她疑惑地喊了他一声。
顾霆尧迅速回过神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接过筷子。
即便是在吃面，他也格外斯文矜贵，他吃得很快，动作却十分优雅。
吃完之后，温清离要结账。
顾霆尧却先扫了码。
“顾总，我来吧。”温清离连忙说。
她带他来的店，总该让她来请客吧？
然而顾霆尧理都没理她，直接点了支付。
两人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恰好几个刚喝了酒的男人走进来。
这几个男人一身的酒气，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
其中一个还用十分下流的眼神打量着温清离。
顾霆尧的神情直接就冷了下来。
他一伸手，将温清离拉到了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瞬间就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
温清离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划过一阵微微的暖意，可很快又被酸涩取代。
出了面馆之后，温清离对顾霆尧说：“顾总，我的公寓就在前面，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温清离转身往公寓方向走。
她没有注意到，在顾霆尧上车之后，刚刚那几个酒鬼又从面馆里溜了出来，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后。
“喂，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你没看到刚刚那个小妞儿多漂亮吗？身材也是一流，啧啧……我光是看她一眼，身体里就起火了！”
“呵呵，要是能睡她一回，老子就是死也值了！”
眼看着温清离要走进公寓大楼了，这几个酒鬼加快脚步。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不知从哪冲出一群保镖模样的人，直接捂住了他们的嘴，将他们拖到了偏僻的地方，一顿暴揍。
“别打了，别打了！”
“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过了许久，一直到他们被打得几乎要爬不起来了，这些保镖才终于停手。
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装的年轻帅哥，一脚踩在一种一个酒鬼的脸上。
“有些人不是你们能动的，懂？”
“我们懂，我们懂！”
“我们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再也不敢了！”
年轻帅哥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便带着其他保镖离开了。
很快，他走到了路边一辆车前。
车窗摇下，坐在里面的人，正是顾霆尧。
“顾总，都处理了。”尹北说，“温秘书已经安全进了公寓楼。”
“嗯。”
顾霆尧应了一声，说：“去把这片公寓楼收购。”
尹北微愣，随即又问：“收购……之后呢？”
“加强安保。”
说完这话之后，顾霆尧就摇上了车窗。
灯光映在车窗上，照出了尹北愕然的神情。
司机发动车子，问：“顾总，是回南山湾那边的别墅吗？”
“回老宅。”
司机暗道，老宅和温秘书住的公寓可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啊，这哪里是什么顺路？
顾家老宅的花厅里，顾夫人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玫瑰花茶。
热气萦绕，好似在她的眼神中蒙上了一阵雾气。
“夫人，顾总回来了。”佣人站在门口说。
“嗯，让他过来。”
很快，顾霆尧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花厅门口。
顾夫人转头看他，笑着说：“你倒是难得回来。”
“南山湾离公司近。”顾霆尧一边走到顾夫人对面坐下，一边言简意赅地说。
顾夫人意味深长地说：“是吗？我看，你是不想回来听到我唠叨吧。”
顾霆尧眉眼不抬：“如果您觉得是，那就是。”
顾夫人生生被他给气笑了。
过了一会儿，她问：“最近公司有没有什么事？”
“您不是早就不过问公司里的事情了吗？”
“我只是问问而已。”
“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顾霆尧的眸光突然变得锐利。
顾夫人竟然被自己儿子看得有些心虚。
她微微咳嗽了两声，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着我？”
“也不算什么大事。”顾霆尧淡淡地说。
“一个新产品，确实不算多大不了的事。但，公司里出了内鬼，那可是祸患无穷的。”顾夫人说，“阿尧，这件事情，你得想清楚。”
“已经让人去查了。”
“让谁去查？温秘书？”
顾霆尧不置可否。
顾夫人喝了一口花茶，说：“我知道，温秘书跟在你身边时间久，你信任她是正常的。可，你们终归只是上下级关系，你也没法保证，她在面对利益诱惑的时候，不会背叛你。”
说完，顾夫人放下茶杯，拿起手机点了几下，而后放在顾霆尧面前。
顾霆尧面带不解。
很快，他听到手机里传出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夫人，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可能干涉顾总的决定？”
这是温清离的声音。
五年间他听这个声音听过无数遍。
绝不会听错。
紧接着是顾夫人的声音：“这里面有一百万。”
顾霆尧眉头猛地一蹙，不悦地看向顾夫人。
顾夫人却是微微一笑，示意他接着往下听。
“我很清楚，我和顾总之间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以前是，以后也永远都只会是这样。”
温清离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有的只是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急迫。
顾霆尧的食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顾夫人是他的母亲，自然知道，他在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有这个小动作。
“嗯，钱你拿着吧，就当是你一直在阿尧身边尽职尽责的奖赏好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顾夫人把手机拿回来，说：“我本以为温秘书对你有心思，所以想约她聊聊，没想到她还算识趣。只不过……”
“钱，她收了？”顾霆尧突然问。
“你说呢？”顾夫人微微一笑，“不过，你也别怪她，或许，她收下我的钱，只是想让我安心罢了。”
顾夫人的意思，顾霆尧明白。
她给温清离钱，就是要用钱，来买温清离的安分守己。
而温清离收了钱，就是在向顾夫人承诺，她永远都不会对他……
顾霆尧的心里突然很烦躁。
“你也别怪她，一般人，很难拒绝得了金钱诱惑。”顾夫人笑着说。
顾霆尧没说话，脸色阴沉。
“只是……”顾夫人话锋一转，“她能背着你收我的钱，是不是也能背着你，收别人的钱？阿尧，别太信任别人了，有的时候，还是防备点好。”
顾霆尧起身，冷声说：“我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倒是您，别什么人都相信，有的人，还是少来往得好。”
闻言，顾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而顾霆尧已经转身离开了。
……
早上，温清离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担心是工作上的事，她几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接了电话：“喂？”
“清离啊。”电话那边响起的是后妈吕芳的声音。
温清离眉头厌恶地一皱，睡意也消了大半。
“什么事？”
“你看，上次你不是让人把李先生给打伤了嘛，现在他还在医院躺着呢。”吕芳为难地说，“他一直说要让我们赔医药费，但是我和你爸哪还有钱啊。”
“他为什么被打，他自己心里不清楚？”温清离冷声问。
“哎呀，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把人给打成那样啊！他昨天说了，我们要是再不赔钱，就要告我们，你爸的赌债才刚还清，现在李先生又要告他，他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温清离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边，又响起温建华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这个不孝女，你是不想管我了是吧？”
温清离心底冰凉一片。
她刚帮温建华还了几十万的赌债。
可温建华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你妈好心好意让你去相亲，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
“我妈早就死了。”温清离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温建华好像是愣了一下，而后很难听地骂了温清离几句。
“我告诉你，你必须亲自到医院来向李先生道歉，要不然，我就到你公司去闹！我要让你公司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敬父母的人！”
温清离的脸色很难看：“你疯了！”
“我是疯了，谁叫我有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女儿？你十二岁那年发高烧，我守了你两天两夜，你都忘了是不是？反正，话我是放这儿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公司在哪，不就顾氏集团嘛！”
说完，温建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温清离捏着手机，牙关紧咬。
这么长时间下来，她很清楚温建华有多无耻，若是不遂了他的心意，他真的会去顾氏集团大闹。
要真这样的话，她也没脸在顾氏集团待下去了。
温清离起身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洗脸。
恰好今天是周六放假。
她本来打算去公司加班的。
不过现在看来，她得先到医院去一趟了。
她到了医院之后，问到了李大刚所在的病房，便乘坐电梯，来到住院部。
刚出电梯，她迎面就碰上了吕芳。
“清离，你可算来了！”吕芳惊喜地看着她，“我一直在等你。”
温清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迈步就走。
吕芳好像没有感受到她的冷淡，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说：“李先生脾气是坏了点，但是他人不坏，清离啊，你一会儿好好跟人家道个歉，虽说你爸的赌债已经还上了，但是你和他发展发展也是好事啊！”
温清离猛地停下脚步。
吕芳差点没刹住。
“清离，怎么了？”
温清离讥讽一笑：“既然这个李先生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去跟他相亲？”
吕芳尴尬地说：“你看你这话说的，你妹妹年纪还小嘛，而且我把你当我亲闺女，有什么好事当然都想着你。”
温清离懒得再听她这种虚伪的说辞，继续向李大刚的病房走去。
在她十岁那年，吕芳进了她家的门，还带了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
这对母女俩，在温建华和其他亲戚朋友面前做出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可是背地里却用各种细碎的手段来折磨她。
温清离试图诉苦过，可没有人相信，都说吕芳是个好继母，还指责温清离不懂事。
尤其是温建华，他疼吕芳的女儿都比疼她多。
从那以后，温清离就再也不指望任何人。
她拼命地学习，考上大学之后，就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住了。
可温建华又染上了赌瘾，隔三差五地就让她还各种赌债……
等温清离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了李大刚的病房门口。
她懒得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一看，她差点笑出声来。
李大刚浑身被包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
脸上倒是没有纱布，只不过看着鼻青脸肿的，十分滑稽。
李大刚一看到温清离，顿时火气上涌。
“贱人！”他怒骂道，“赔我医药费！要不然我告死你！”
温清离不紧不慢地在李大刚床边坐了下来。
“赔你医药费可以，不过有些事情，我得先跟你讲清楚。”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大刚激动地想坐起来，然而却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光天化日之下骚扰我，饭店门口的监控录像拍得清清楚楚，你说我要是告你，你得进去蹲多长时间？”温清离淡淡地说。
李大刚愣了一下，很快又说：“你放屁！我那也叫骚扰？我根本就没对你怎么样！”
“是吗？那这样吧，我们互相请律师告对方，看看最后谁能胜诉，你觉得怎么样？”温清离面带微笑，丝毫不慌。
李大刚确实心虚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话。
温清离在心底冷笑一声。
这几年，李大刚这种人她见多了。
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随便扯上一些，也就把他给唬住了。
“你好好想想，要么，咱们互相告，要么，从此以后就别再骚扰我和我家里人。”温清离冷声说。
李大刚有些不甘心，但他想着，那天他确实想亲温清离来着，而且，要请律师打官司的话，又费时间又费钱，万一最后败诉了，他岂不是吃了大亏？
就在这时，温清离的手机响起。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顾霆尧打来的电话。
她立刻接通：“顾总。”
听到这个称呼，李大刚的瞳孔猛地一颤。
“马上到公司来。”顾霆尧的声音很冷漠。
“好，我知道了。”
温清离刚挂断电话，就听李大刚问：“顾总？就是那天让人打我那小子吧！那天我听见你这么叫他了！他开的什么公司啊？还顾总！”
温清离：“……”
“你这什么眼神？你……”
“吕芳没跟你说我的工作吗？”温清离打断他的话。
李大刚皱眉：“你什么工作？”
话落，他突然脸色一变，不安地问:“等一下，你说的顾总，该不会是……”
“我是顾氏集团总裁的首席秘书。”温清离淡淡地说。
听到她这句话，李大刚登时脸色煞白，配合上他鼻青脸肿的模样，显得更搞笑了。
温清离懒得再跟他废话，反正之前已经吓唬过她了，于是她便转身离开。
“温小姐，你别走啊，之前是我错了……”
温清离头也不回，李大刚急得要追她，但因为身上还有伤，他一个没留神，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哎呀，李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吕芳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到他这样，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走过来将他扶起。
李大刚却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贱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个后闺女是顾氏集团顾总的人？我要被你给害死了！”
……
地铁上，温清离的脑海里飞快地想着各种对策。
身为顾霆尧的首席秘书，她周末加班的次数有很多。
但刚刚，顾霆尧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
他好像在生气。
再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温清离不得不有所防备。
来到顾霆尧办公室门口，温清离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
温清离推门而入之后才发现，办公室里面，不仅有顾霆尧，还有杜溪云和菲菲。
不过她脸上未见惊讶，只是如往常一般走到顾霆尧办公桌前。
“顾总。”
顾霆尧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瞥向杜溪云。
杜溪云微微一笑，说：“温秘书，有些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温清离没说话，杜溪云又对菲菲使了个眼色。
菲菲面上露出纠结的神情。
顾霆尧的食指在办公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面色冷沉：“你是觉得我的时间可以随便浪费吗？”
菲菲瑟缩了一下，连忙说：“不是的，顾总，我只是有点不忍心。”
“她都做出背叛公司的事了，你还要替她隐瞒吗？”杜溪云冷笑着说，“她这种人，也未必会感激你。”
菲菲深吸一口气。
当她对上温清离淡漠的视线时，她突然有些慌。
可一想起杜溪云对她的承诺，她一咬牙，对顾霆尧说：“顾总，那天我无意间听见温秘书在楼梯间里打电话，我听见她说什么新产品，还说可以给对方，但是要拿到很大一笔钱才行。”
杜溪云轻笑两声，说：“不好意思，温秘书，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关键证人了。”
温清离说：“所以，光凭菲菲一个人的证词，杜小姐就想给我定罪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温秘书还想狡辩？你突然弄到了一大笔钱给你父亲还赌债已是奇怪，现在又有了菲菲的证词，你背叛顾氏集团，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杜溪云又看向顾霆尧，说：“顾总，都到这个时候，你不会还打算包庇温秘书吧？”
顾霆尧没搭理她，只是凝眸看着温清离。
“菲菲，你确定你真的听到我打电话，说了这样的内容吗？”温清离淡淡地问。
菲菲一脸笃定地说：“我确定！因为当时我觉得奇怪，所以心里一直在纠结这件事情，纠结了好久，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温秘书，我知道你平时很照顾我，但事关公司利益，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温清离突然笑起来。
她这一笑，让菲菲心里陡然一慌。
杜溪云也有点不安，她只能靠着厉声斥责来掩盖：“你笑什么？给两家公司造成了这么严重的损失，你拿什么赔？”
“杜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送还给你。”
说罢，温清离拿出手机，找出一张图片来，放到顾霆尧面前。
“顾总，昨天下午三点三十六分，菲菲母亲的银行账户里，突然多出了五十万。”温清离一字一顿地说，“而汇款人，是杜小姐三天前新聘请的小助理，刘言。”
杜溪云身体一震。
而菲菲则是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菲菲试图狡辩。
她怎么也没想到，温清离竟然会去查她！
明明杜溪云的特助陈方昨天才找到她跟她说了这个计划，昨天下午才让人把钱打到她母亲的账户。
温清离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到这件事？
难道，温清离早就已经想到，她有可能会被杜溪云收买？
所以她昨天就开始查了？
这怎么可能！
顾霆尧垂眸盯着温清离手机里的图片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菲菲以为他是被气笑的，心里慌得不行。
可杜溪云却莫名觉得，顾霆尧，好像心情不错？
“杜小姐说，我弄到了一大笔钱，是被别人给收买了，那我想问，杜小姐给菲菲转了一大笔钱，是想做什么？”
杜溪云暗自咬牙。
说实话，她知道这事儿做得不算隐秘。
但她觉得，只要菲菲站出来“揭发”，那么温清离肯定会被赶出顾氏集团，到时候，就算温清离查到了这件事情，也没人会管她说什么。甚至，温清离都不会再有机会向顾霆尧申诉。
可温清离竟然当场就揭发了！
这女人……
杜溪云也想像菲菲一样狡辩，可她清楚现在狡辩也没有什么用，她只能在顾霆尧和温清离面前给自己保留一点面子。
“我给她转钱还需要向你报备？”杜溪云冷冷地说，“顾总，我看你好像并不相信我们的话，既然你执意要包庇温秘书，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告辞。”
杜溪云起身欲走，却听到顾霆尧冰凉的声音响起：“站住。”
杜溪云的脚就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一般，无法动弹。
“杜小姐，这出戏结束得可不太高明。”顾霆尧冷冷地说。
杜溪云的后背渐渐冒出冷汗。
顾霆尧又看向菲菲。
菲菲的双腿顿时一软，几乎要跌倒在地。
“顾总，我，我知道错了……”菲菲带着哭腔说。
她本来就不是能扛得住压力的人。
所以这会儿心态已经快要崩掉了。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菲菲赶忙又看向温清离，哀求道：“温秘书，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这件事，都，都是杜小姐逼我做的！”
杜溪云咬了咬牙，一转头，狠狠地给了菲菲一个耳光。
“你敢污蔑我？”
温清离冷眼看着她们两个人狗咬狗，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顾霆尧眉头微蹙，像是厌烦了眼前的场景。
“请杜小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顾霆尧眉目间尽是冷漠与厌恶，“我会让所有人知道，哪家公司敢聘用你，就是与我顾霆尧为敌。”
“顾霆尧！你……”
杜溪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不给她留情面。
好歹她也是杜家的千金啊！她明明可以锦衣玉食，逍遥快活，为了他，她去给万宏打工，可他现在竟然这样直白地表露出对她的嫌弃！
虽然她有杜氏集团撑腰，并不是真的需要别的公司聘用她，但是顾霆尧这么一说，就等于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把顾霆尧给得罪了！
说不定，对杜氏集团也会有影响！
顾霆尧又问温清离：“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有眉目了。”温清离说，“新产品并不是从顾氏集团泄露出去的，这一点，我敢保证。”
杜溪云心里“咯噔”一声。
“听到了吗？杜小姐。”顾霆尧冷笑道，“回去告诉万宏，好好查查他们的内鬼，别最后被我们给揪出来，到那个时候，万宏就不只是丢面子了。”
杜溪云喉咙一哽。
她知道自己今天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否则她只会更加失态。
她得先回去，好好想想对策。
杜溪云离开之后，菲菲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她就交给你处理了。”顾霆尧对温清离说。
温清离点头，让菲菲先出去。
菲菲也没办法，只能惊慌失措地离开。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顾霆尧和温清离两个人。
温清离没开口，也没离开。
因为她看得出来，顾霆尧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顾霆尧语气不明地说：“你倒是准备充分。”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不知为何，温清离胸口闷闷的。
她说：“昨天我无意间撞见陈方跟菲菲说话了。”
其实就算她没有撞见，她也会在这方面多留个心眼儿。
杜溪云那个样子，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有很大可能打她身边人的主意。
这样肮脏的手段，五年来，她在职场之中见得多了。
杜溪云还是太小瞧她。
她能坐上顾霆尧首席秘书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是漂亮的脸蛋。
只是，如果她没有查到转账记录，那么，顾霆尧会相信菲菲和杜溪云的话吗？
他今天叫她过来，就是因为心底对她有所怀疑吧？
“温秘书不管在什么事情上，都准备得这么充分吗？”顾霆尧突然问。
温清离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好问：“顾总指的是什么？”
顾霆尧突然又不说话了。
只是温清离能感觉到他现在周身正散发着低气压。
现在想想，昨晚两人一起在面馆吃面的场景，真的好像一场梦一样。
那个时候她曾经产生过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两个也能身处同一个世界。
可现在，他就坐在她面前，她却觉得，他离她很远。
“没什么。”过了一会儿，顾霆尧说，“你先走吧，晚上陪我参加一个饭局。”
“我知道了。”
这个饭局并不在温清离知道的行程之中。
不过既然顾霆尧说了，那她就不能拒绝。
出了顾霆尧的办公室，温清离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来都来了，她还不如顺便处理一些工作。
菲菲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说：“温秘书，刚刚的事情，真的不是我愿意的，杜小姐的助理突然找到我，让我做这种事情，我也不敢拒绝。”
温清离现在不想理她，便说：“你先回去吧。”
菲菲还想说什么。
但是看到温清离眉眼间隐隐的怒意，她又不敢说话了，只好默默离开。
温清离没有走，顾霆尧也一直没从办公室里出来。
两人就这样一起在公司里待了一天。
只不过期间没有什么交流。
一直到黄昏，顾霆尧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看了温清离一眼，而后便向电梯走去。
温清离连忙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跟上。
等到了地方，温清离发现这是顾霆尧常跟朋友们来聚会的一家私人会所。
这家私人会所是顾霆尧的发小季寒舟开的，之前温清离也来过，不过只是来给顾霆尧送东西，将东西交给了服务生之后，她也就走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跟着顾霆尧进来。
进了包间之后，原本闹哄哄的众人在看到顾霆尧身后的她时，都安静了下来。
有许多男人的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艳。
如果她不是被顾霆尧带来的，恐怕，这些男人要有所行动了。
不过这安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季寒舟便走过来，笑着说：“今天温秘书也来了，稀客啊！”
温清离笑着点头问好：“季少爷。”
“呦，这么客气干什么？搞得好像咱俩很生分似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我叫寒舟，季寒舟！”
季寒舟说完还目光炯炯地盯着温清离，仿佛真等着她叫他的名字。
温清离刚准备委婉一点拒绝，便听到顾霆尧凉飕飕地说：“怎么，你跟她很熟？”
季寒舟撇了撇嘴，说：“都见过好多次了，怎么不熟？阿尧，我只不过想让温秘书叫一声我的名字而已，你都这么不高兴，占有欲未免也太强了吧！温秘书又不能直呼你大名！”
温清离：“……”
刚刚季寒舟让她叫名字的时候她都没觉得尴尬，这会儿，脸却微微地有些发烫。
顾霆尧没搭理季寒舟，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过来。”他对温清离说。
温清离坐到了他身边。
只是她心里仍然不明白。
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他说是参加饭局，可这分明不是，只是朋友之间的聚会。
包间里还有几个女公关，原本看到顾霆尧过来，她们都蠢蠢欲动。
可是一看到温清离坐在了顾霆尧身边，她们又只好暂时压下了那份心思。
可是一看到温清离坐在了顾霆尧身边，她们又只好暂时压下了那份心思。
“早就听说阿尧有个美女秘书，之前只是远远见过，今天阿尧终于舍得带出来给我们看看了。”一个叫丁元凯的男人笑着说。
人都已经到齐了，众人也就开始玩乐起来，包间里大半男人身边都跟着一个女公关伺候，倒酒点烟，捏肩捶腿，时不时地还会来点略微香艳的场面。
温清离眼看着一个男人打牌赢了，十分随意地在身边的女公关唇上吻了一下，她微微拧眉，移开了视线。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边响起了顾霆尧的声音。
“倒酒。”
温清离脊背一僵。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顾霆尧，他的脸在包间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看不太清楚。
他带她过来，让她坐在他身边，又让她倒酒……
这是在告诉她，在他眼里，她和那些女公关，是一样的吗？
温清离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有些发凉，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倒了一杯酒，递给顾霆尧。
或许是她想多了。
或许顾霆尧只是单纯地让她倒酒也说不定。
可，温清离的手，却在微微地发着抖。
这一刻她庆幸自己足够冷静。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顾霆尧伸手接过酒杯，冰凉的指尖从她手上划过，凉到了温清离的心底。
他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温清离如同机器人一般又给他倒了一杯。
顾霆尧一连喝了三杯之后，温清离刚要继续给他倒，他却突然抬手揽住她的肩膀，稍一用力，便将她揽入自己怀里。
此刻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他似是恶趣味般，将唇靠在她耳边说：“温秘书，给我倒酒就这么痛苦？”
他的呼吸灼热，语气却很冰冷。
这一冷一热，让温清离整个人好像失了魂魄。
然而她面上极力维持着镇定，就如同平时向他汇报工作一般，一板一眼地说：“顾总，您说笑了——”
她还没说完，顾霆尧放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
“温秘书，这不是在公司，我也不是让你跟我谈工作，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死板的腔调？”
说完，顾霆尧的目光看向一旁：“你就不能跟她们学学？”
温清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瞬间一白。
他在看那些女公关。
女公关们依偎在男人们身边，言笑晏晏，声调娇艳。
他让她，跟她们学学？
她错了，她刚刚以为，她在顾霆尧眼里和那些女公关一样。
殊不知在他眼里，她甚至连她们都不如。
“怎么了，温秘书，瞧不起她们？”顾霆尧看着她的脸色，讥讽一笑，“不都是出来赚钱的，你和她们，又有多大差别？”
温清离的眼眶已然有些发红。
不过在包间这种灯光下，不太能看得出来。
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显露出丝毫的哽咽：“顾总，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新产品泄露的事，她不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吗？
看顾霆尧那个样子，应该没有相信杜溪云啊。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
“温秘书，你说呢？”顾霆尧哼笑一声，“我的温秘书这么聪明，我想，你应该会猜到的。”
温清离的脑海里陡然闪过那天晚上的事情。
难道顾霆尧知道了？
他明明说过不用再调查那天晚上的女人了。
但，他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莫非真的是知道了那天晚上进他房间的女人是她，所以，才会这样羞辱她，意思是她爬上了他的床，所作所为就跟那些女公关们一样？
顾霆尧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温清离身体的僵硬。
他的眸色更沉了几分。
她还真是在心虚。
呵……敢拿他母亲的钱，现在又知道心虚了吗？
顾霆尧真的不明白，她缺钱，大可以跟他开口。
可她宁愿拿顾夫人的钱，就不愿意向他吐露半个字。
在她心里，究竟把他当什么？
顾霆尧更生气了。
虽然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怒气里究竟掺杂着什么。
温清离把指甲刺进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更清醒些。
她刚要说什么，季寒舟跑了过来。
“阿尧，你出来跟我们聚会，却跟温秘书在这里甜甜蜜蜜，把我们晾在一边，不太好吧？”
他这一打岔，温清离趁机从顾霆尧怀里出来，坐直身体。
“就是啊！”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阿尧，你过来跟我们一起打牌啊！”
“带着温秘书一起呗，你好不容易带她出来玩一次，还不让我们跟她玩几局？”
一个男人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阿尧来啊，我把我的位子让给你。”
顾霆尧瞥了温清离一眼，问：“你想玩吗？”
温清离不想玩。
她很累，她想走了。
可，顾霆尧的语气分明不容她拒绝。
她只能木然地说：“听顾总的。”
“那就过来。”
顾霆尧起身向牌桌走去。
温清离跟在他身后。
季寒舟看出这两人的气氛不太对劲，心下纳闷。
顾霆尧这是跟自己的秘书闹什么别扭了？
等等，这话怎么这么奇怪……跟自己的秘书闹别扭？作为上司，秘书工作上有什么不满意，他直接说就是了，现在这出算怎么回事？
就像，闹了别扭的小情侣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季寒舟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笑。
顾霆尧走到男人给他让出的座位上坐下。
男人身边的女公关也很有眼力见地把位置让给了温清离。
到了这一步，温清离再纠结那些也没有用。
她直接大大方方地在顾霆尧身边坐下。
一个女公关笑着说：“温秘书真是漂亮，你这一来，把我们姐妹都给比下去了。”
她本意是想拍温清离的马屁。
可她这话刚说完，突然就感觉到顾霆尧冰冷的视线扫过来。
她吓了一跳。
她身边的男人连忙呵斥道：“胡说什么？温秘书也是你能拿来比的？”
“我……”女公关有点委屈。
“赶紧滚出去！换个人来！”
女公关也不敢得罪这个包间里的人，只好委委屈屈地起身跑了出去。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走，迎面撞上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哎呀。”
听到这声音，女公关连忙抬头道歉：“对不起沐姐，我不是故意的。”
沐惜儿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没事，不过你怎么了，毛毛躁躁的？我记得……你不是去季少爷的包间里陪客了吗？”
一说起这个，女公关又开始抹眼泪：“是啊，今天顾总带着他的秘书来了，我就想着，说两句好话讨好他秘书，结果也不知道说错什么，就被赶出来了。”
沐惜儿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顾总带秘书来？哪个秘书？”
“我听别人喊她温秘书。”
沐惜儿顿时了然。
她拍了拍女公关的肩膀，安慰道：“没什么大事，别想太多。”
“沐姐，你是要去季少爷的包间吗？能不能帮我说两句好话？”
沐惜儿的确是要去那个包间里。
她是这家私人会所的头牌。
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可能让她沐惜儿陪的客人也没有几个。
顾霆尧是其中之一。
其实顾霆尧来的时候基本是不让女公关陪的。
可有一次，沐惜儿给他倒了一杯酒，他喝了，所以，所有人都觉得，沐惜儿在他心里多多少少是不同的。
毕竟是会所的头牌嘛，长相、身段、才艺那都是一等一的。
沐惜儿心里也这么想。
所以今天，她一听说顾霆尧来了，立刻就想去包间里陪他。
没想到顾霆尧还带了他的秘书来。
温秘书嘛，她听说过，是顾霆尧的首席秘书，只不过从来没见过。
今天正好去看看，这位传说中的温秘书到底长什么样。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沐惜儿笑着说。
“谢谢沐姐。”
女公关走了之后，沐惜儿没有立刻去包间，而是回了自己的休息室，又仔仔细细地补了一下妆，这才起身，再一次向包间走去。
顾霆尧等人准备打牌了。
一个女公关把牌洗好，季寒舟突然说：“等会儿，就这么干打？总得先说好，输了罚点什么吧？”
“不是罚钱吗？”
季寒舟嗤笑一声，说：“你看在座的哪一个是缺钱的主儿？罚钱多没意思，要玩啊，就玩点刺激的。”
“季寒舟，你小子又在憋着什么损招呢？”
“怎么，你们不敢玩？”季寒舟挑衅地问。
“那又什么不敢的，来，你说！”
从始至终，顾霆尧都没有说过话。
季寒舟也没有要征求他意见的意思，自顾自地说：“这样吧，第一局谁要输了，就要让身边的女人坐自己腿上，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牌桌旁边的人都笑起来。
温清离却笑不出。
她没想到季寒舟一张口就要玩这么大。
“季少，你可真坏呀。”一个女公关娇滴滴地说。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怎么，我这个惩罚，难道不是正合你们心意？”
“讨厌~”
季寒舟又问顾霆尧：“阿尧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你同意这个惩罚吗？”
温清离真希望顾霆尧能拒绝。
然而顾霆尧却只是淡淡地说：“随你们。”
“哦？阿尧都同意了！那还等什么，快开始！”
众人闹哄哄地开始抓牌。
温清离已经是如坐针毡，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顾霆尧的牌技很差，不要输。
然而天不遂人愿。
第一局，顾霆尧就输了。
在得知结果的那一刻，温清离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
要她在这种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顾霆尧的大腿上？
“哎呦，阿尧输了哦！”季寒舟意味深长地说，“阿尧身边的人是温秘书，那么按照惩罚的话……”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目光都在顾霆尧和温清离之间移来移去。
似乎都在等着看，顾霆尧到底会不会让温清离坐到他腿上。
顾霆尧把手里剩的几张牌扔到桌上，也不说话。
他完全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温清离心里突然也动了气。
她跟在他身边五年，兢兢业业，陪着他在商场上披荆斩棘，开拓天地。
到头来，他却要这样对她？
即便那天晚上她爬上了他的床，可，那也是因为他失了理智。
她是有私心，她是喜欢他，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那一天晚上的事情来要挟他什么。
他凭什么这样？
他既然想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她就偏不让他如愿。
他想看的就是她被强迫的难堪罢了。
她是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温清离笑起来。
她这一笑美若朝霞，让男人们都看直了眼。
顾霆尧眉目一凛，似有不悦。
然而就在这时，温清离突然起身，手放上他的肩膀。
而后她一转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顾霆尧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将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不仅如此，温清离还抬起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哇哦！”
周围的人都开始起哄。
同时有些人也惊讶不已。
顾霆尧以前可从来没跟任何女人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
甚至都没让别的女人碰过他。
没想到他还真会让温清离坐他腿上。
顾霆尧看着温清离，微微扬眉。
“顾总，怎么了？”温清离笑着说，“输了就要认罚，这规矩，不是顾总您同意的吗？”
顾霆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笑了。
“温秘书还真是时时能给我惊喜。”
“顾总过奖。”
温清离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那么僵硬。
既然事已至此，那她绝对不能输给顾霆尧。
反正，是顾霆尧自己答应人家说的惩罚规矩的。
她这样，顾霆尧也没法寻她的错处。
顾霆尧没再跟她说话，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继续抓牌。
此刻，两人的距离很近。
呼吸交错间，也不知是谁的心跳乱了几分。
季寒舟一边抓牌，一边说：“第二局的惩罚机制是什么呢？让我想想……”
“季少，难道要一局换一个花样？”
“这样才有意思啊，不是吗？”季寒舟放肆地笑着，“我不管，今天谁要是玩不起，那就是跟我季寒舟作对啊！”
“瞧季少这话说的，我们哪会玩不起？第二局什么惩罚机制，你说！”
季寒舟眼珠子一转，说：“第二局，谁输了，就跟身边的女人接吻！”
“哎呀，季少，你真讨厌！”
“坐大腿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接吻呀！”
在场的男男女女都暧昧地笑起来，女公关们虽然表面上嗔怪季寒舟，可她们在这方面都是老手了，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行的。
可温清离却是头皮一麻。
她这会儿真想掐着季寒舟的脖子问问他是不是专门跟她过不去。
又要坐大腿又要接吻的。
要是顾霆尧再输，她还真要跟他接吻不成？
虽然又不是没吻过。
但现在这种状态，能一样吗？
偏偏，顾霆尧完全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特别平静地抓牌。
温清离忍不住抬眸看他。
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眸光里似乎带着嘲讽。
嘲讽她害怕了。
温清离咬了咬牙，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沐惜儿走进包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温清离竟然正坐在顾霆尧的大腿上，依偎在他怀里。
她豁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有女人能坐在顾霆尧怀里？
这种场面她可从来没见过！
之前，顾霆尧只不过是喝了她倒的酒而已，就有好多女公关都羡慕她。
现在，被顾霆尧抱在怀里的女人出现了。
那她之前那所谓的倒酒又算什么？
只怕之前那些羡慕她的人都会暗暗嘲笑她。
沐惜儿咬了咬唇，整理了下情绪，顾盼生姿地往里走。
除了正在打牌的那一桌，包间里还有其他人在聊天喝酒。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沐惜儿，顿时眼睛一亮。
“这不是惜儿吗？好久不见了。”一个叫邓昌的男人笑着向她招手，“来啊，到我这儿来坐。”
沐惜儿能成为会所的头牌，自然也是有几分八面玲珑的本事在的。
虽然她此行的目标是顾霆尧，但，她也不会直接就拒绝邓昌。
毕竟邓昌也是个富二代，轻易得罪不起。
“邓少，好久不见了，来，我敬你一杯。”
沐惜儿给邓昌倒了一杯酒，眉目勾人。
邓昌的骨头险些都酥了，接酒杯的时候，趁机摸了一把沐惜儿的手。
沐惜儿心里膈应，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还故意娇笑着说：“邓少，你真讨厌。”
她的声音刻意提高了些。
想要吸引顾霆尧的注意力。
然而，从她走进来之后，顾霆尧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沐惜儿的目光又落到顾霆尧怀里的温清离身上。
她心道，这位温秘书，长得确实是漂亮。
连一向自恃美貌的她，都有了危机感。
而且，温清离工作上时时在顾霆尧身边，现在又跟着他参加这种私人聚会……
沐惜儿精致的五官出现了几分扭曲。
温清离一向敏锐，但此刻她并没有发现沐惜儿不善的眼神。
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顾霆尧手中的牌上。
这一局，顾霆尧要是输了，她可就要当众跟他接吻！
幸好，顾霆尧这把抓的牌不错。
温清离屏气凝神，脑海里快速地分析着现在的局势。
如果发挥正常的话，顾霆尧应该会赢的。
至少不会是那个最后的输家。
眼看着顾霆尧马上要出一张错误的牌，温清离顿时急了，下意识地摁住他的手，说：“不能出这张！”
顾霆尧还真停了手，问她：“那应该出哪张？”
温清离满脑子想着赢，一时间没有发觉顾霆尧语气里的戏谑，认真地挑了一张牌，说：“出这张。”
说完，她也不等顾霆尧回答，就直接抽出了一张牌，打了出去。
“哎呀！我要不起。”季寒舟苦恼地说，“温秘书，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样可是作弊！”
温清离泰然自若地说：“我和顾总是一组的，这怎么能叫作弊？”
“这……”
季寒舟身边的女公关笑着说：“季少，咱们疏忽了，那从现在开始定个规矩，只能自己打，身边人不能帮忙，怎么样？”
“啧，还是我的宝贝儿懂我。”季寒舟笑得开怀，“那这规矩就定下了，各位都没意见吧？”
温清离心道很有意见。
但季寒舟好像根本没准备征求她的意见。
她算是看明白了。
季寒舟这厮，就是故意的。
虽然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但是，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可，她又不能去求助顾霆尧。
她刚刚才想着不能输给他，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难堪。
现在又去求他，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温秘书。”顾霆尧的声音自她头顶落下，“别紧张。”
温清离恨不得掐他的肉。
但她的胆子还没大到这种程度，所以她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顾总多心了，我没有紧张。”
“是么？”顾霆尧勾了勾唇，“我看你的腿都有点发抖了。”
说完，他的手恶意地隔着布料碰了碰她的腿。
温清离刚想说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我看温秘书好像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温清离一转头，便看到一个漂亮婀娜的女人就站在旁边。
这个女人她认识，会所的头牌，沐惜儿。
之前她来给顾霆尧送东西的时候，看到过她挂在墙上的照片。
听说有不少豪门公子哥儿为她一掷千金，只为换她一夜相陪，但沐惜儿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男人。
她现在出现在这里，温清离大概懂了，沐惜儿为什么从来都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因为有顾霆尧这个祸水。
不过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
沐惜儿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立刻说：“嗯，我确实有点不舒服。”
“那不如温秘书去旁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下？”沐惜儿笑着说，“顾总这里，有我陪着就好。”
“好。”
温清离刚想从顾霆尧腿上下去，顾霆尧却直接搂住了她的腰。
“想逃？”顾霆尧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温清离也压低声音说：“顾总误会了，我只是想腾个地方，免得打扰顾总和沐小姐交流感情。”
顾霆尧看她的目光阴森森的。
但，在外人看来，就是他们两个正在亲亲热热地咬耳朵。
“哎，你们俩干嘛？我们还在这儿呢，注意点影响啊！”季寒舟强忍着笑意说。
“不许走。”顾霆尧霸道地说。
温清离很想不管不顾直接走人。
但她还残留着几分理智。
她再怎么暗自和顾霆尧较劲，他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要是他一怒之下把她给开了，那她可就真的没地方哭了。
所以温清离只能忍耐下来，转头对沐惜儿抱歉地笑了笑。
“惜儿啊，看来今天顾总是不需要你陪了。”邓昌走过来拉沐惜儿的胳膊，“你还是过来陪我吧，咱们走。”
沐惜儿心里暗恨。
温清离分明就不想把顾总让给她，刚刚还跟她装！
她心里有事，没有发现，邓昌竟然拉着她往包间外面走。
等出了包间的门，沐惜儿才猛地回过神来。
“邓少，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她强笑着问。
邓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不是说让你今晚陪我吗？惜儿，我可喜欢你很久了，现在既然顾总不要你，那你就跟了我吧……”
说完，邓昌就把沐惜儿往旁边的休息室里面推。
“救命稻草”被人拉走了，温清离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过她算算已经出了的牌，再看顾霆尧手里的牌，她想，只要顾霆尧不故意输，那他就不会是最后一个出完的。
而顾霆尧似乎也没有要故意输的意思，一直在正常出牌。
温清离稍稍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只剩下顾霆尧和季寒舟了。
季寒舟手里的牌应该都很小。
可就在顾霆尧剩了几张比较大的单牌的时候，季寒舟突然扔了一个大王，然后连出好几个对，把牌给出完了。
温清离满脑子问号。
她记得大王不是已经出了吗？
季寒舟哪里又来了一张大王？
“哎呦，真不好意思了啊，阿尧。”季寒舟笑眯眯地说，“这一局又是你输了。”
顾霆尧面无表情地把手里剩下的牌扔掉。
温清离浑身僵硬，她想，顾霆尧应该会拒绝的吧？
虽然在场其他人似乎都没把接吻当回事。
但以她对顾霆尧的了解，他并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阿尧，你不会玩不起了吧？”
听到季寒舟这个问题，温清离抬头看向顾霆尧。
却正对上他漆黑的双眸。
温清离的心脏很不争气地飞快跳动起来。
这会儿两人本就离得很近。
他只要稍微一低头，就真的能吻到她。
“亲一个，亲一个！”
旁边不知是谁带的头，所有人都开始起哄。
温清离只觉得脸火烧火燎。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此刻顾霆尧的眼神，灼热得仿佛能将她融化。
两人的唇，越来越近……
“砰”地一声，包间的门被人狠狠地撞开。
巨大的声响让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闯进来的人是沐惜儿，只见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有着清晰的五指印。
“顾总救我！”沐惜儿惊惶地喊道。
她一边喊，还一边向顾霆尧跑来。
温清离趁机从顾霆尧身上下来，站到一旁。
顾霆尧只感觉怀里一空。
好像还有什么也跟着空了。
他面色一沉。
沐惜儿看来真是受了很大的惊吓，竟然想往顾霆尧怀里扑。
幸好季寒舟眼疾手快，连忙抓住她的胳膊。
“惜儿，出什么事了？”季寒舟问。
“季少！”沐惜儿哭起来，“我，我……”
就在这时，满脸怒气的邓昌也跑了进来。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而且他光着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
好几个女公关都发出娇呼声。
温清离嘴角抽了抽，把眼神移开。
邓昌的身材，实在是太辣眼睛。
看到邓昌这样，再结合沐惜儿此刻哭哭啼啼的模样，众人的心里也都有了底。
“邓昌，你这是干什么？”一贯笑眯眯的季寒舟此刻皱起了眉头，“在我的地盘上，强迫我的人？”
这家会所是季寒舟开的，要说沐惜儿等一众女公关都是他的人，倒也没错。
邓昌本来正狠狠地瞪着沐惜儿，听到季寒舟这样质问他，他让才收敛了些。
“舟哥，是这娘们儿先勾引我的，等进了房间，她又不干了！”邓昌气冲冲地说。
“我没有！”沐惜儿连忙说，“我根本就没有勾引他，是他硬要把我拖到旁边的休息室里……”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邓昌手里逃出来。
她都还没有给过顾霆尧，怎么可以被邓昌这种人给糟蹋了！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来向顾霆尧求救。
“你还敢狡辩？”邓昌怒喝。
在他眼里，沐惜儿不过就是一个女公关罢了。
就算是头牌又怎么样，季寒舟还能为了一个女公关跟他翻脸？
之前他一直以为，顾霆尧对沐惜儿有点意思，所以他不敢下手。
可是今天顾霆尧都带着温秘书来了。
她沐惜儿又算得了什么？
沐惜儿也知道她的身份不能跟邓昌比。
她捂住脸，绝望地哭起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身上披了件衣服。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一看，顿时愣住。
给她披衣服的人，竟然是温清离。
“你……”
温清离也没想太多。
她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刚受了欺负，又衣衫不整地在这么多人面前，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正好她今天穿了外套。
所以她就脱了下来，披在了沐惜儿身上。
邓昌冷笑一声，说：“舟哥，不是我说，你会所里的女公关也太不懂规矩了，这还是头牌呢，就这么对待客人？你看她把我的脖子给抓成什么样子了？”
“那你想怎么样？”季寒舟沉声问。
“哎，咱俩这交情，我能怎么样？你让她跟我走就行了，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
他话音刚落，一个杯子突然朝他砸过来。
邓昌吓了一跳，幸好他反应快，赶紧跳开。
杯子砸到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因为刚刚砸杯子的人，是顾霆尧。
“你很狂？”顾霆尧眼皮都没抬，又拿了一个杯子在手里，冷冷地问。
邓昌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额头上瞬间就沁出了冷汗。
顾霆尧竟然开口管这事儿了？
不应该啊！
可这会儿，顾霆尧的脸色，确实很难看。
难道，顾霆尧心里其实还是在乎沐惜儿的？
那他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他虽然能参加这个局，但他和顾霆尧并不算很熟。
顾霆尧根本不可能会给他面子！
他不怕季寒舟，可他怕顾霆尧啊！
“顾总！”沐惜儿觉得顾霆尧在给她撑腰，喜极而泣。
然而顾霆尧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好像随时都可能再一次向邓昌砸过去。
邓昌有点腿软。
他只能尴尬地笑着说：“顾总，我开玩笑呢，刚刚那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没发生？”
顾霆尧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邓昌吓得一抖。
“做了错事，一句当没发生过，就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我，我给惜儿，不，我给沐小姐道歉！”邓昌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变得诚惶诚恐，“沐小姐，都是我一时糊涂，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沐惜儿看着顾霆尧。
温清离也看了他一眼。
她想，看来他是在乎沐惜儿的。
沐惜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想因为自己搞得太难看。
顾霆尧肯为她出头，对她来说，已经是今天最大的惊喜了。
她刚想对邓昌说算了吧，突然听到顾霆尧开口问：“温秘书，你觉得呢？”
沐惜儿一愣。
温清离也不明所以。
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问她？
顿了顿，她说：“受害者是沐小姐，还是让沐小姐来决定吧。”
沐惜儿冲她笑了笑，然后说：“既然邓少爷已经道歉了，那，这件事就算了吧，我没事的，顾总。”
顾霆尧“砰”地一声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沐惜儿被他吓得一颤。
邓昌听沐惜儿这么说了，他赶紧扭头就跑。
反正，沐惜儿都说原谅他了，顾霆尧应该不会再把他怎么样了吧？
有两个女公关过来，把沐惜儿从地上扶起。
“沐姐，没事吧？”
沐惜儿摇摇头，然后又对顾霆尧说：“顾总，刚才多谢您，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顾霆尧淡淡地“嗯”了一声。
沐惜儿离开之后，顾霆尧对温清离说：“收购邓氏集团。”
温清离胸口有点闷，不过她还是很快回答：“是，我马上安排人去处理。”
说完，温清离便到包间外面去打电话。
有会来事儿的人活跃了一下气氛，包间里的人又重新玩闹起来。
季寒舟凑到顾霆尧身边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顾霆尧瞥了他一眼，说：“笑得太丑，收回去。”
“我偏不。”季寒舟贱兮兮地说，“阿尧，你刚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样子，可真帅啊。”
“就是不知道，你为的这个红颜，到底是沐小姐呢，还是……温秘书？”
“聒噪。”顾霆尧皱眉。
“哎，心虚了，你心虚了。”季寒舟乐不可支，“马上就要一亲芳泽了，结果被人打断，你气死了吧！”
顾霆尧觉得季寒舟很吵，他的心情也很糟糕。
但他又说不上来心情为什么会糟糕。
不过他可以确定，肯定不是因为沐惜儿。
难道真像季寒舟说的那样……
顾霆尧看向门口。
他知道温清离这会儿正站在外面打电话。
他的心情更糟糕了。
沐惜儿换好衣服，提着一个袋子回到包间门口的时候，温清离正好打完电话。
“温秘书，刚刚真的很谢谢你。”沐惜儿诚恳地说。
刚刚，可能所有人都觉得，她这种女人，就算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没什么。
只有温清离，给她披上了衣服。
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但，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很难再对温清离有任何敌意。
“没事。”温清离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
“你的外套我洗好了再还给你吧，晚上外面可能会冷，我带了一件新外套给你，我没有穿过的。”
说着，沐惜儿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温清离。
现在这个天气，晚上确实是挺冷的。
所以温清离也没推辞，道了声谢之后便接了过来。
两人一起走进包间之后，包间里的人纷纷看向她们。
两个都是跟顾霆尧有关系的女人，可是现在，她们两个的关系好像还……挺好？
沐惜儿走到顾霆尧面前，给他倒了杯酒，然后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红着眼睛说：“顾总，刚刚真的很谢谢您救我。”
邓昌大小也是个富二代，其他人，就算不怕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公关得罪他。
如果顾霆尧不开口，恐怕今天，她真的要被邓昌给带走了。
她虽然会来事儿，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法自救。
“这杯酒，我敬您。”
说完，沐惜儿直接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她又楚楚可怜地看着顾霆尧。
顾霆尧没说什么，不过倒是把沐惜儿给他倒的那杯酒喝了。
沐惜儿开心地笑起来，大着胆子，坐在顾霆尧身边。
她心里其实很忐忑。
幸好，顾霆尧并没有让她离开。
她微微红着脸，又给顾霆尧倒了杯酒。
季寒舟已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霆尧一眼，又对温清离说：“温秘书，会打台球吗？咱俩来一盘？”
温清离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不了，季少，我该回去了。”
既然顾霆尧身边已经有了沐惜儿，那她可以走了吧？
毕竟他们郎情妾意的，她在这里，只会给他们心里添堵。
她也要回去好好理一理今天发生的事。
还有，她得想想，如果顾霆尧真的要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开除她，那她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这么早？”季寒舟看起来有些遗憾，“那……”
他偷偷看了顾霆尧一眼。
顾霆尧没开口反对。
温清离微微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在离开包间之前，她眼角余光看到沐惜儿正含笑对顾霆尧说着什么。
她的心脏微微刺痛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开门离开。
走出会所，一阵寒风很快便吹了过来。
温清离打了个冷战，连忙从袋子里拿出外套，穿在身上。
穿上之后她才发现，这件外套，是前段时间顾氏集团推出的新服装系列中的主打款。
所以这件外套，会不会是顾霆尧送给沐惜儿的？
温清离苦笑了一下。
都这个时候了，她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正准备去地铁站，突然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拿出手机一看，是顾霆尧发来的消息。
“让司机先回去，你在这里等我。”
温清离：“……”
她真的很想折返回去，然后把顾霆尧狠狠地揍一顿。
但她不敢。
所以她只能咬着牙回他消息。
“好的，顾总。”
司机走了之后，温清离坐在驾驶座上。
车里吹着暖风，倒是不冷，再配上节奏轻缓的音乐，倒也别有一番情调。
不过温清离却没心思享受。
明明有司机，顾霆尧干嘛要她在这里等？
更何况，今晚沐惜儿在他身边，他会不会出来还不一定。
想到这里，温清离的心头弥漫上一阵酸涩。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温清离差点睡着了的时候，看到季寒舟扶着顾霆尧从会所里面出来了。
顾霆尧的脚步有些踉跄，看起来，好像是喝醉了。
如果换做是平常，这个时候，温清离已经下车去扶顾霆尧了。
但这会儿她心里有点气，再加上仗着顾霆尧喝醉了可能不记事，便没有下车，安然地坐在驾驶座上。
季寒舟把后车门打开，扶着顾霆尧，让他坐进去。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温清离心下诧异。
其实顾霆尧在喝酒这方面，自控力还是很强的。
他对自己的酒量，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即便是在参加生意上的饭局上，他也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喝多。
今天这个样子，还真是难得。
温清离回过头跟季寒舟打了个招呼。
“季少。”
“温秘书，这家伙就拜托你了。”季寒舟无奈地说，“他今晚竟然喝这么多，不知道中什么邪了。”
“顾总确实很少喝这么多酒。”温清离说。
“唉，大概是心情不好吧，温秘书，你送他回去之后，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啊。”
温清离：“……”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让沐惜儿来做吗？
顾霆尧现在正看她不顺眼。
要是她来安慰，只怕他会心情更不好吧。
不过温清离也不能不给季寒舟面子。
所以她只能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季寒舟道别。
季寒舟关上车门之后，温清离发动车子。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顾霆尧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
看样子是很不舒服。
“顾总，要把暖气开掉，然后开会儿窗吗？”温清离问。
她等了足足三分钟，顾霆尧都没说话。
温清离也没再问。
反正这也不是她的车。
他要吐车上，她也不心疼。
顾霆尧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南山湾的别墅。
温清离之前送他回去过，所以知道路。
车子驶入车库之后，温清离解下安全带，看到坐在后面的顾霆尧仍然闭着眼睛，她便试探着喊道：“顾总？”
顾霆尧没睁眼，也没说话。
看来他真醉得睡着了。
温清离觉得头痛。
要她一个人把人高马大的顾霆尧给弄回去，那也太难了。
温清离下了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伸手轻轻拍了拍顾霆尧的肩膀。
“顾总，醒醒。”
她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正准备去别墅里叫人，顾霆尧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力气很大。
温清离吃痛抬头，正对上他刚睁开的眼睛。
大概是因为喝醉了，此刻他的眼底有着迷蒙的雾气，正好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顾总？”温清离试探着叫他。
顾霆尧好像是现在才意识到在他面前的人是她，力气稍稍松了些，可随即便使劲一扯，将她给拉到了车里。
温清离猝不及防，直接扑倒在他身上。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她在心里骂他神经病，但看他皱着眉的模样，又只能问：“顾总，你没事吧？”
她一边问，一边想从他身上起来。
顾霆尧却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不让她走。
“顾总？”温清离头皮发麻。
今天的顾霆尧，从早反常到晚。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顾霆尧紧紧地禁锢着她。
就仿佛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正在紧紧相拥。
有那么一瞬间，温清离也想放任自己，沉沦在这虚假的幻境中。
“温清离……”顾霆尧开口叫她。
明明只是在叫着她的名字而已，可温清离的心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挠着，又痒又麻。
顾霆尧很少叫她的名字。
他永远都是用清冷的声音喊她“温秘书”。
她已经记不清他上次叫她的名字是什么时候了。
“顾总，你喝醉了。”温清离努力找回神智，“我叫人出来扶你回去，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醉意，恍然间就像是抓到了糖果的小孩子，固执地不肯放开。
温清离简直是哭笑不得。
跟在顾霆尧身边五年，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顾霆尧这个样子。
“那你想在车里过一夜吗？”她没好气地问。
“那也行。”他说，“你在这里陪我。”
温清离：“……”
神经病啊！
她真的想打人了。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只想从他怀里挣扎出去，天知道她现在这个姿势真是生理和心理上双重难受。
可就在这个时候，顾霆尧突然又开了口。
“温清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温清离身体一僵。
他看着她，眼底的雾气渐渐散开，浮现出来的竟然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可温清离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他还觉得她背叛了他，把公司机密泄露给了对手吗？
他还是，不信她吗？
“你明明可以跟我说的。”他声音沙哑，似带着哀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总，你……”
温清离很想问他到底在说什么。
结果顾霆尧又闭上眼睛，看样子，好像是真醉得睡着了。
温清离觉得好像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她无奈地笑了两声，却又忍不住，贪恋地看着他熟睡的眉眼。
大概，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放任自己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吧。
如果让顾霆尧知道，她一直偷偷藏着对他的喜欢，恐怕会不管不顾，立刻将她开除。
毕竟他看重她，除过她工作能力强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懂事、识趣。
如果她不懂事了、不识趣了……
温清离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
顾霆尧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