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岁是小说《不装了！姐当红女星的身份瞒不住了》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不装了！姐当红女星的身份瞒不住了》的章节内容
寻狗启示：
惊！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于今日上午，一只穿着大红棉袄看上去智商负两百五的哈士奇从家里夺门而出，至今未归。特来寻狗，本人愿付一万块给好心人。
评论上万。
一部分网友认真审题，另一部分网友浑水摸鱼。
【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狗？去玩泥巴变色了都。金毛. jpg。】
【找到了找到了！！你家狗跑得还挺快，居然一晚上跑了三个省！！】
【看把孩子饿得，都饿成猫了！】
【这是谁的小狗？真是太令人寒心了，不知道谁那么歹毒把它腿锯了一半！！柯基. jpg。】
当然其中最炸裂的还是下面这条：
【主人我在这儿！我有灵性了！】
这句话一出，谁与争锋。
这么会说？她不要命了？！
在一连串的哈哈哈底下，大家忽然发现这个账号好眼熟，这是：
“楚岁！”
车上，经纪人训话训到一半，突然瞥到楚岁的手机页面，气得鼻孔一个大一个小了。
当事人楚某瞬间耳聋。
经纪人不可置信，“你这么缺钱……”
“嘘。”楚岁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截断了经纪人的话。继而往后一靠，四十五度角抬头，颇为感叹，“可能我比较性感吧，见不得这种事。”
“那叫感性！”经纪人咆哮。
车里气氛沉默一秒。
看似一秒，实则两人在心里问候了对方八百句。
楚岁哦了声，“我故意的。”
眼瞧着目的地快到了，顾不上和楚岁探讨这个问题，“你这个年纪这个咖位怎么还玩得下去手机啊？你知不知道我每天为了你的事跑上跑下，晚上都思前想后两秒钟然后一晕就晕十几个小时！”
楚岁：？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你是睡着了？”楚岁托着下巴思考一秒，认真地询问。
经纪人一噎，握拳咳嗽两声，随即转移话题，“今天节目组聚餐是要全程直播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他是真不放心他家艺人啊，虽然当年他被分配带楚岁时她就没什么情商，但现在她也渐渐地没素质起来了。
谁见过当红小花黑粉含量占90%的！
楚岁点了下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总算从她嘴里听到人话的经纪人欣慰地笑了，只不过笑容还未展开，就听到楚岁的下一句：
“但会有免费的晚餐。”
经纪人：……？！
楚岁已经拿上外套下了车，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她抬头，装潢华丽的酒店映入眼帘。
她稍稍眯了眯眼。
如果说刚才在车上还有些不真实感，那现在她很确定她回来了。
两年前，一个自称快穿任务者的人占据了她的身体。在记忆中，她为了给如今当红小花程今铺路，扭头进入娱乐圈。又为了促进程今和裴钰的感情，在综艺里做程今对照组，故意给自己买些黑热搜衬托程今。
程今是近两年的新秀，走流量挂的，粉丝众多。而裴钰虽然演戏唱歌样样不行，但他有钱，尤其是在程今身上砸了不少钱。在这种云泥之别中，她即当事人楚某本人自然免不了被人嘲讽。
既然回来了，那还做个屁的糊咖，楚岁思考了一秒钟决定要回去继承家产。在经纪人冷漠地说出有两百万违约金后，她高兴地来了。
人要向钱看。
她理了理衣服，抬脚走进去。
*
今天这个节目组是快穿任务者为了做女主对照组接的新综艺，叫什么《变猩计》，哦对不起，是《变星计》。
聚餐并不在包厢，而是在一楼大堂，横排的六个位置，面前正对着摄像机。
这个综艺邀请的都是近些年爆火的艺人，加上前几季口碑很好，本身就自带流量，一打开直播就涌入了不少人。
最先到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银发少年，脖子上挂着耳机，右耳上戴着一枚闪闪的耳钉，看起来拽得欠揍。
——白序。
【嗷嗷嗷，白序诶！！居然是白序！】
【都让让，电竞圈的神来了！！】
【不懂电竞的人有难了！！】
他向节目组打了个招呼，落座。
接着是新晋的演员宋衔，半路出家，接了一部S＋电视爆火，他大概六个人里年龄最大的。
和前不久选秀断层出道的江遇生，称内娱颜值天花板也不为过，代言接到手软，红毯走到脚麻，流量很大。
他俩几乎是一起到的。
【江哥今晚杀疯了，果然帅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节目组配享太庙！！】
【啊啊啊啊，节目组是懂我们想看什么的！！】
【男人，衣服好好穿，不然我就要了你！】
【楼上的，禁止随地大小要！】
他们落座后，场上还剩三个人。
不用说楚岁也知道，程今和裴钰是坐一辆车来的，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她看到了。
此时门口的半人高垃圾桶后，一双睿智的眼睛缓缓露出来。
楚岁半蹲着，目送完前面三个人进场，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
大裤衩，人字拖。
很好，很格格不入。
哈哈，不活了~
她正想着，面前的垃圾桶被保洁阿姨推走，她整个身体瞬间暴露出来。
正好走进门的程今和裴钰：？
楚岁：！
只一秒，一点儿都不尴尬地直起身，和他们打个招呼。
程今先上下打量楚岁一眼，忍不住暗自勾了勾嘴角，面上却疑惑地问她，“岁岁，你怎么不进去啊？”
楚岁很聪明啊，“这不看大家都到了，就你俩没来，我寻思找找你们。”
？？
所以她在垃圾桶里找他们？
礼貌吗？
裴钰倒是一句话都不想和楚岁多说，生怕楚岁缠上他，冷嗤一声，然后又温柔地看向程今，“我们进去吧。”
“岁岁，一起吧。”程今向楚岁抛去一个隐晦的挑衅眼神。
她只是客气客气，但楚岁是真不客气。“好嘞。”
显然他们三个的出场把弹幕推上了高潮，看到楚岁的一瞬间，她的人气直接碾压了其他人。
【？？？？撤回之前对节目组的表扬，请的什么人啊？？】
【是没嘉宾了吗？？让楚岁来干什么？哭吗？】
【啊啊啊我生气了，在节目组头上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拉屎！！】
【实锤了，妥妥的资源咖呗，吐了！】
p.s.
1、无脑爽文，无cp无男主，没有感情戏，楚岁独美！
2、里面包含新梗旧梗谐音梗，观看需谨慎！
3、微玄学，为剧情服务！
4、别问楚岁出处，我在发疯你记住！对，更新速度一直这个b样，谨慎入坑！！
5、脑子寄存处。还是那句话，做人没必要太正常。看前智商180，看后智商8！！
看到直播间的人气，节目组脸都笑烂了。
果然请楚岁是对的。
白序上一秒还低着头看手机，听到动静一抬头，哦，进来三个人。
等等，这谁？
楚岁眉眼如黛，顶着一张黑粉都没办法骂的脸，下面穿着大裤衩和人字拖，看起来就像是来蹭饭的。
谁会正经聚餐穿成这样就来了？
“裴哥，坐这儿。”江遇生和裴钰之前见过，便自觉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裴钰走过去，给程今拉开里面的凳子。
“谢谢裴哥。”程今脸上泛起红晕，道了声谢。
最后只剩下最边上的位置，旁边就是裴钰，但他好像不是很想理她。
楚岁也不在意，刚坐下，美食的味道瞬间萦绕鼻尖，人还在位置上，口水流了二里地了。
【笑死，大家都不爱搭理楚岁，也不知道节目组请她干什么？】
【谁懂啊，今今和裴钰真的好好磕啊！！啊啊啊啊，我要造谣了！】
【江哥和今今也不是不行！！眼神杀绝了！！】
【嘉宾除了楚岁都喜欢，楚岁要点脸吧！不会是看裴哥来，所以才来的吧？】
总pd抬手，压下杂音，才拿起喇叭道：“今天是《变星记》节目组第一次聚餐，很高兴大家的到来，本次聚餐也将全程采取直播的方式。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桌子上摆了很多美食，但美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吃到的。所以接下来，各位要通过游戏来赢得美食。”
“因为六位成员有的是第一次见面，为了增加各位的默契，我们设置了两轮游戏。第一轮，高情商是社交的第一步，接下来会出示各种情景，请大家用高情商回答，由实时弹幕评出赢家。”
总pd是边咧着嘴边说完的，能不笑吗？开播十分钟热直飚榜一。
他旁边的工作人员举起手里的牌子。
第一题：聚餐时，领导说“你没资格坐这儿”，你该怎么办？
大家此时还有点拘束，尤其是楚某，默默喝了口水。
日后每每午夜梦回，总pd都哭着求他们像今天这样正常点。
想了两秒，白序举手，很正经，“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放屁，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大喊大叫组＋1】
【好耳熟的话，序哥你少冲点浪吧！！】
程今也举起手，笑意柔柔，“领导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会坐到别的地方不让领导难堪。”
【礼貌组＋1】
【今今好有礼貌好善良啊啊啊，更爱了！！】
裴钰本来想说直接把桌掀了，谁都别想吃，但毕竟是在直播，于是组织了一下措辞，“不给我坐啊？笑死，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坐，你这桌看起来也就一般吧，其实你真的很装。”
楚岁嘴角一抽。
有没有人管管他？
他的油都冒到她这儿来了！
【破防组＋1】
【害得是裴哥，这味儿一下就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知道你很破防，但你先别破防。】
“岁岁你呢？”程今突然把话题引到楚岁身上。
众人看过来。
楚岁脑海中回想起经纪人让她谨言慎行，不过这可是他们cue的，于是她自信地发言：“我直接崩溃大哭，扇自己耳光，一个后空翻翻到他旁边，凑到他耳边对他邪魅地扯扯领带，对他说‘再说这话我就要了你’。接着哈哈哈哈哈哈哈，跪下来360°旋转疯狂喷射。”
她一番输出，现场沉默了，弹幕也沉默了。
【学猴组＋1】
【领导：有你是我的福气！】
【要素过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喷了，待会儿在喷领导嘴里！】
【这是楚岁？！！两年了你终于还是疯了！】
【楚岁没事吧？太恶心了！】
【如果这是楚岁新立的人设，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哈哈哈哈！】
【要不咱还是安安静静当个花瓶吧，其实你之前也挺好的……】
【当下打工人日常发疯罢了哈哈哈哈哈。】
坐在旁边的裴钰再次离远了一点，眼里不可置信，嘴唇颤抖两下，礼貌地问她，“你疯了？”
“人活着，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楚岁瞥他一眼，深沉地摇摇头，一副老式做派。
第二题：在列车里，孩子一直吵闹，母亲对你说“嫌吵就去坐高级车厢”，你该怎么做？
江遇生：“去找乘务员，孩子这么吵父母不管不会是人贩子吧。”
程今：“小孩天生就爱吵闹，我们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包容一点，升去商务车厢就好了。”
给楚岁整笑了，举手，“回她‘对，你儿子高级，我直接坐你儿子头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岁反击能力是可以的哈哈哈！】
【程今这话有所不妥吧，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钱的，不愧是208。】
【楼上的别太敏感，今今又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太善解人意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楚岁看起来格外顺眼哈哈哈哈哈。】
【说得真好，小嘴跟抹了屁似的。】
【岁门yyds！】
两句话，让弹幕风评两级反转，这是楚岁应得的。
总pd让工作人员统计评论，在这期间，他发布了第二轮游戏。“第二轮，按照座位两两一组……”
“啊！”
“卧槽！”
“什么情况？？”
话没说完，大堂里的灯全熄了，这个酒店地理位置偏僻，此时从窗子里透不进一点光，什么也看不见。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观众也懵逼了，大概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但他们发现，他们居然有夜视模式。
混乱中，程今吓得瑟瑟发抖，裴钰不见人影，但眼尖的发现他在桌子底下，大家各忙各的。
而楚岁，楚岁已经吃完了自己桌上的，准备去别桌吃了。
观众：她吃那么少是有什么心事吗？！
几个戴着夜视眼镜的黑衣人进来，为他们每个人戴上眼罩。
其他黑衣人安慰他们：“别害怕。”
钳制住楚岁的黑衣人马上有样学样，准备开口，就被楚岁凭借嗓门大盖了过去：“哥，你害怕点，我不正常。”
黑衣人：……？！
尽管眼睛被蒙上了，也不耽误楚岁还能记得路，毕竟在酒店门口就把酒店平面图记得清清楚楚了。
她手插在裤兜里。
身后响起裴钰生无可恋的声音，“我好像瞎了，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大概是程今都无语了，默了两秒才道：“因为你戴了眼罩。”
裴钰不说话了，可能也觉得丢脸吧。
走了一段路，身边的黑衣人叹了口气，深沉且语重心长，“楚老师，你前面的路不好走啊。”
楚岁也悟了，她的侧脸看起来孤独又寂寞，附和道：“人生就是这样，谁会是一帆风顺的呢，总有人要负重前行，我懂。”
黑衣人没想到她看起来像个二流子文盲，其实说起话来竟然还有几分哲理。
惊讶之余，他雀跃地反驳了她：“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前面这段路全是坑！”
楚岁：……
她脚步一顿，“shift。”
上了个楼梯，大概已经到了三楼。
黑衣人走了。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总pd的声音在酒店内响起。
“各位成员请注意，《变星记》第一期正式录制。”
分散到各地的众人：？
六个人的反应出奇统一，楚岁脸上写满了脏话。
【狗还是节目组狗！】
【我就说大晚上开个直播干什么，居然来个出其不意哈哈哈哈！】
【楚老师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楼上这么快就成楚岁的丫鬟了？不会是楚岁雇的水军吧？】
【哪个好人节目组会在半夜录节目啊哈哈哈哈，很好，我相信你不是剧本了。】
“请成员们摘下眼罩，本期主题为密室逃脱。酒店前身因失火造成一对夫妻死亡，他们的孩子杳无音信，至今不知所踪。你们都是当年入住的顾客，受邀回来参加酒店的开业仪式。在你们之中，有一位就是那个未找到的孩子。”
“现在请各位拿到手机，查看自己的身份。”
楚岁以思考者的姿势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跟拍pd目光赞赏，转头向旁边的人小声道：“一看就是录综艺的好苗子，瞧瞧，才说完就已经开始思考了。”
某工作人员认真看了眼，笃定道：“她在睡觉。”
朝辞白帝彩云间，小丑竟在他身边。
两人对视一会，跟拍pd移开眼神，挠挠头，边抬头望天边嘀咕，“刚才谁在说话？”
这边，楚岁手一滑，醒了。
拿到手机，她查了自己身份。
而后打量了一下周边环境。三楼和大堂的灯光不同，不算昏黄，就是比较复古，像九十年代的风格。
走廊七环八绕，墙面以墨绿色为主，上面挂着的不是黑白照，就是大红大绿颜色扎眼的照片。
就像她面前这幅，一个小女孩穿着血红的裙子，面色惨白，十分诡异。
照片下的空白处是留给酒店客人写住房体验的，楚岁神情严肃，观众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屏气凝神，只见她大笔一挥写下：
“楚岁到此一游。”
【？？？？真有你的！】
【？？？？？？？哈哈哈哈楚岁的脑回路是我跟不上的。】
【太牛了，你简直是大牛子！】
【别说，你还真别说，这字写得真像个字。】
写完后，楚岁欣赏了一会儿，就听不远处有脚步声。
楚岁看过去，一时间和正走过来的裴钰对上眼。
裴钰显然也看到她了，皱了皱眉，还不等楚岁说话就开口：“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知道我在这儿特地过来装偶遇？”
？？？
他在跟谁说话？
她吗？
楚岁左看看右看看，确认了，好像就是她，“不是，大哥，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过来的？”
裴钰呵了声，“不信。”
他个不信男。
这能忍？
“好吧，既然被你发现了，”楚岁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枪，“其实我是来追杀你的。”
屏幕外的总pd：？她哪儿来的水枪？
裴钰不可思议地愣了下，对方已经迎面喷来一串水。
他想说什么，腿却很老实。
很快，屏幕里出现一副诡异的画面。
他逃，她追，他们插翅难飞。
四处寻找线索的江遇生背后一凉，感觉有风吹过，回头，两个猥琐的身影奔跑在走廊里。
他懵了。
什么东西过去了？
【……我从来没见裴哥这么活泼过，是我见识太少了。】
【江哥咱别看了，小心楚岁待会儿回来滋你！】
过了一个拐角，楚岁一个滑铲放倒了裴钰，裴钰嗷了一嗓子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楚岁揣好水枪，蹲下，手握拳采访裴钰，“你没逝吧？还能站起来吗？”
【虽然裴哥看似躺着，其实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楚老师是懂采访的。】
裴钰咬紧牙，刚想说话，就被楚岁捂了嘴，“嘘，有人来了。”
他下意识点头，很快噤声，连忙动作麻溜地爬起来躲进了房间。
速度之快。
楚岁：？
等了一会儿，他都没听到动静，探出头。
外面一阵风吹过，连个鬼都没有。
裴钰气得哐哐撞门，去追楚岁。
好在楚岁走得并不快，很快就追上了，他气势汹汹。“你骗我？！”
楚岁头也没回，“这不叫骗，这叫智慧。”
给裴钰气笑了，“你说我傻？”
这话只得到楚岁的一个斜视加打量，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不傻，”楚岁真诚地回，“只是不够聪明。”
裴钰：……
说了不如不说。
他转移注意力，这地板长得真像地板啊。
瞥见他自卑地低下了头，楚岁心里一动，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这么狼狈吗？”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个裴钰猛地抬头，眼里都冒火，“不是你干的吗？！”
楚岁摇摇头，“不不不，据我观察，你这个名字不好。”
“？”
裴钰扣出一个问号，却也有几分好奇，挪过来一点，“有何高见？”
“你看，你叫裴钰，裴就是赔，钰有金玉的意思，说明这名字破财。”楚岁说得头头是道一本正经。
有点儿道理。
裴钰略微思考，“依你的意思？”
求知若渴的裴钰完全没注意他一直跟着楚岁。
楚岁朝他笑了下，“古人有名有字，大多讲究互补，你也可以取一个互补的字啊。依我所见，张自古以来就是大姓，伟有伟大的意思，你就叫张伟吧。”
听到前面裴钰附和地点头，听到后面，裴钰托着刀削般的下巴沉思，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偏偏楚岁脸上真情实感，让人挑不出错。
裴钰嘶了声，迟疑地问：“你确定？”
他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楚岁拍拍他，“以后在道上人家一问你的名号，姓裴名钰字张伟，多酷。”
酷…吗？
【傻孩子她在ktv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岁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根本难不倒她！】
【放心吧，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的！】
裴钰信了。
品味了好几遍，哈哈笑了出来，“谢谢你楚岁，以前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楚岁深深看他一眼，他傻好像不是装的，不确定，再看看。
刚把视线移开，就看到左手边房间里看到有一个闪着红光的gopro，她走过去。
果然在放gopro的桌子缝隙里找到一张任务卡：
给微信置顶好友打电话后马上挂断，如果对方在30秒内回拨则挑战成功，成员可获得一个线索。
看清任务卡的时候，楚岁是拒绝的，裴钰是紧张的，观众是吃瓜的。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楚岁加了裴钰微信后，就把他置顶了。现在好了，两个当事人都在场。
节目组是懂流量的。
裴钰双手环胸靠在墙上，吹着口哨看天花板，余光时不时看楚岁的动作。
看在刚才楚岁表现还可以的份上，他倒是可以勉为其难接一下电话的。
楚岁当场承认，“其实我是文盲。”
“楚老师，我念给你听。”跟拍pd相当热情，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抬手止住跟拍pd的脚步，“突然又识字了。”
她拿来手机，找到置顶，拨通。
奇怪的是，裴钰的手机没响。
*
京城，车上。
后座的男人脸如碎玉飞花，清绝非常，他扒拉着从两百个递减到五十个的微信好友，似乎在想些什么。
司机隐隐听到：
“想想还有什么事没做，运气好的话明天死了就不用做了。”
“今天该给谁发v我一百请我吃饭呢？”
听到这话，司机浑身一颤，想起自己还没拉黑他，生怕自己成为幸运儿，连忙恭敬地开口：“好了少爷您闭嘴吧。”
再说就不礼貌了。
楚时：？？
忽而他叹了口气，眸子的光散了些，露出鲜少的人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司机不假思索目不斜视地揣测：“您割痔疮104天纪念日？”
“……你小子是真荒谬。”楚时无语，非常无语。
接着他往后一靠，思绪飘远，“上次见岁岁还在上次，一转眼，居然已经两年了。”
他本就生得好看，现在更有点忧郁少年感。
或许是孤独的气氛感染了司机，司机心里也涌起悲伤。
虽然他们家小姐已经两年没联系过少爷，但少爷没少关注小姐。
就凭着小姐三天一黑料，五天一热搜的架势，少爷好几次都想介入，毕竟楚家的律师团号称京城必胜客，从来不打败仗。
好消息，小姐黑红了。
坏消息，小姐又回不来了。
没等说话，楚时又擦擦莫须有的眼泪：“诶，我那可怜的妹妹。”
司机沉默一秒，真情实感地吐槽：“少爷您好假。”
楚时的表情一秒收住，恢复那副清绝的样子。啧啧两声，还是想不通，“你说那个姓朱的还是姓狗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看就长了张欠揍的脸。”
差点就直说猪狗不如了。
他们家少爷真的，他哭死。
“少爷，有没有可能，人家姓裴？”司机提醒。
说完就收到了楚时的死亡凝视，司机从善如流，“您说了算。”
楚时这才满意。
这时，一个电话打过来，他随意看了眼。
哦，是楚岁。
等等？
谁？
楚时瞬间弹起来，还没等他矜持，对方就挂了。
*
楚岁挂了电话，裴钰的眼神隐晦且不可置信，他不能相信楚岁的置顶居然不是他。
难道，她在欲擒故纵？故意引起他的关注？
这么一想，裴钰心里舒服了点。
幸好楚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得被油死。
在众人猜测楚岁打给谁的时候，电话拨回来了。
甚至没出三秒！
“回得倒是挺快。”楚岁很欣慰。
“这还快？”裴钰冷笑，还有点不服，“你打给我我会更快，谁不知道我是A市最快的男人？”
【是的没错，我哥是内娱最快的男人doge】
【裴哥你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我就想笑哈哈哈哈哈。】
【谁懂啊，裴哥你不会吃醋了吧？这对cp我磕了！】
【楼上的，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裴哥只喜欢今今，望周知，请别蹭！！】
【不，什么都磕会让我营养均衡！】
楚岁不赞成地道：“诶，男人不要说快。”
裴钰：？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只可惜楚岁并不听他解释，已经接通了电话。
刚接通，对面传来字正腔圆感情充沛的机器音：“无所谓，我略过，错过，借过，难过，爱过，熬过，路过。我闭门思过，得过且过，一笑而过，擦肩而过，当面错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日长篱落无人过，沉舟侧畔千帆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楚岁默默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谢邀，脚已经抠出了三室一厅。
今晚就睡这儿了。
场上鸦雀无声，可能都被他强大的语文功底震惊住了。
“好！”
“词汇量真多啊！”
“学到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场上爆发出掌声。
声音穿透电话，那头的楚时瞬间暂停了语音。
他妹那儿什么b动静？！
沉默了半晌，才礼貌地猜测，“岁岁你被绑架了？”
而后又自顾自地自以为小声其实声如洪钟地嘀咕，“不能啊，就她一口气吃八碗，吓都能吓死人，就连我也被吓死了两回，谁敢绑架她呢？”
听起来他很疑惑。
楚岁：……？！
淦！
回去就暗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效悄悄话！】
【刚被我爸打了，听到这个一不小心笑出声，我爸以为我不服，冲过来就给我一个爆扣呜呜！】
【啊啊啊啊我的关注点是声音好好听，一听就是大帅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岁的表情真的绝了！】
【别说楚岁，裴哥的表情也是相当精彩哈哈哈哈！】
正如弹幕所说，楚岁的表情由黑到红，由红到白，由白到绿，脸跟万花筒似的。
最后嘴角勾起一个耐克，“其实，我在录节目。”
果然楚时一顿，急忙挽留形象，清冷地笑了声，“刚才鬼上身了。”
“原来在录节目，好巧，刚好我也在过马路。”也不知道巧在哪儿，反正就是这么说，“不跟你说了，前面有个老奶奶闯红灯，我去把她拿下。我就是这么一个有正义感的路人哈哈。”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他是？”一直站在旁边的裴钰没忍住好奇，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楚岁张口就来，“哦，我农村养猪的三舅。”
远在京城的楚时打了个喷嚏。
裴钰哦了声，他就说嘛，楚岁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了。
他在神游的时候，楚岁已经拿到了节目组给的线索。
见她没有遮挡的意思，裴钰皱皱眉，这一瞬间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不怕我是卧底？”
楚岁瞥他一眼，话说一半，“你这个智商……”
【林萧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哥的眼里有一种清澈的愚蠢！！】
【够了！别说了！再说我都觉得裴哥傻了！！】
“开个玩笑。”楚岁友好一笑，“你这个智商要是不低的话，其实还挺高的。”
行。
到此为止吧！
裴钰不愿再笑。
线索给的是一张海面的图片，他俩蹲地上研究。
裴钰疑惑，“谁跟海有关系？”
楚岁思考，“有没有可能是江哥，名字里带水？”
又补充一句：“前两天白序好像才去看了海，还发了微博。”
裴钰看她，点头，“有点道理。”
话音落，整个酒店响起老式摆钟的叮咚声，在安静如鸡的氛围里显得格外诡异，屋里的灯光也在这一刻灭了，只留下走廊外昏黄的光照进来。
“裴哥，你不会害怕吧？”黑暗中，楚岁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听出了一丝挑衅。
裴钰下意识呵呵，“怎么可能？”
楚岁哦了声，不耻下问，“你腿怎么得帕金森了？”
裴·嘴硬·腿抖如筛糠·钰拒不承认，“蹲久了腿麻，活动活动罢了。”
“没关系裴哥，不就是黑了点嘛，”楚岁安慰他，“你相信光吗？”
裴钰：“？”
楚岁继续，“你别说，你和迪迦还是一个地儿的。”
裴钰摸不着头脑，“怎么说？”
楚·一本正经脸·岁：“你看啊，你是东北的，迪迦也是啊。有首歌就是这么唱的：‘我迪迦在东北，松花江上啊。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
裴钰：……
【唱得很好，下次别唱了！！】
【虽然前面不太好听，后面也逐渐难听起来了！！】
【迪迦听了半夜都得起来给自己辟谣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晚上十二点整。
“啊！！好黑！江哥你在哪儿？”
房间里，程今正在找线索的中途，灯突然就灭了，吓得她一下紧绷起来。
江遇生无奈地坐在地上，“不出所料的话，我应该在你脚底下。”
虽然事出突然，可他也有点心理准备，谁知程今突然嚎了一嗓子，他想都没想当场做了个标准的匍匐动作。
意识到没危险，才坐起身。
【俊男靓女我最爱！！这对才是最好磕的！！】
【今生cp在一起简直是我们颜控的福利！！】
【江哥在刚才的一分钟里都已经做了八百个动作了，还为了不引起今今恐慌，假装很冷静。他真的，我哭死。】
【卧槽，刚从另一组过来，那组简直喜剧人，一点儿都不恐怖，这边看起来好可怕！！】
程今立马伸出手拉他，“江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起来。”
“不了，地上凉快，我再坐会儿。”江遇生婉拒。
要是他拉上程今的手，指不定就要上什么奇怪的热搜。
手底下摸着摸着，摸到了一个打火机，他记得这个房间里还有蜡烛来着。
江遇生大喜，立马爬起来，凭着记忆找到蜡烛，点燃。
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光明。
不过蜡烛的光更加昏黄，加上火苗较小，墙上的照片又仿佛都在盯着他们，现在的房间比他们刚进来的时候更加恐怖。
别说程今，就是江遇生看了也心里发毛，他提议，“要不我们先出去吧？看看其他人在哪儿。”
“可是我觉得这个房间里应该会有线索，再找找吧。”程今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和江遇生独处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
江遇生是现在当红炸子鸡，她不能可着裴钰一棵树上吊死。
“这能有线索我倒立拉屎。”
江遇生一脸天真无邪，配上说话时带着的嚣张狂妄，一看就还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
天真，真是天真。
还没走出门，程今便惊喜地挥了挥手里的卡片，“江哥，我找到了！”
江遇生虎躯一震，想来小小的几个字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甚至于他不久前放出的豪言壮语还在房间里回荡，他咋舌，“找、找到了？！”
【ok，今晚围观江哥倒立拉屎！！】
【热搜预定，可以开始表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我哥还是搞笑男，虽然但是，我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帅气的！！】
【哈哈哈哈哈今今专业拆台，你俩不配，谁配？？！你俩绝配，天仙配！！】
江遇生假装两分钟前放了个屁，走过去，优越的下颌缘在镜头下更显得轮廓分明，看得人心神荡漾。
程今把线索摊开，是一份旧报纸，上面报道了当年失火的新闻。
新闻里说，失踪的那个孩子性格沉稳内敛，不太爱和别人交流。
江遇生很快给出自己的看法，“沉稳内敛？那不就是宋衔哥吗？硬要说的话，裴哥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他们两个都不是话很多的那种人。
“感觉也挺像岁岁的，之前和岁岁合作过几次。每次想和岁岁说话，她都在忙自己的事。”程今补充，说话时眸色敛了敛，一副我见犹怜的感觉。
弹幕坐不住了，掀起一片骂声。
【楚岁咖位小，倒是会耍大牌？？】
【怜爱了，路人都知道程今的脾气有多好。】
【每日一问，楚岁到底在拽什么？资本咖能不能滚出内娱？？】
【苍天可鉴，我真不是楚岁粉丝，但是楚岁和沉稳内敛这四个字完全不搭边吧哈哈哈哈？？】
【可是我看了她们合作过的节目，里面程今的问题都很犀利，这让楚岁怎么回？】
当然，这两条弹幕很快就被刷下去了。
江遇生对楚岁不怎么了解，便没搭话，只是说：“我们先出去吧。”
刚打开门，就看到距离他们七八米的地方一个蒙面人影踩在凳子上，一手拿螺丝刀，一手拿电笔，正勤勉地工作。
另一个蒙面人背着手来回踱步，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像极了准备去偷东西的。
在看到他们出来的那一刻。
裴钰：！！
江遇生：？？
程今：？？
裴钰佯装清嗓，楚岁动作一顿，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收起了作案工具。
她放下工具的那一刻，屏幕前的总pd也松了口气，还好，差点就让她得逞了。
下凳子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往这边走了。
程今看到他们在一起时，表情险些没绷住，明明两个小时前裴钰对楚岁还避之不及，怎么会这样呢？
还有，他们两个从哪儿找的头套？？
她心里波涛四起，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裴哥，岁岁，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都能认出我？”轮到楚岁惊讶了，她摸着不知道从哪个房间搜刮出来的喜羊羊头套，按理来说她妈都认不出来才对。
江遇生没忍住笑，“话说，也没有哪个嘉宾穿成你这样。”
楚岁：……
失策了！
“也是。”裴钰托着下巴看过来，猪猪侠头套顶在他脑袋上显得格外猥琐。
楚岁退开一步，“别用这死猪头套看我，求你。”
裴钰：？！
【它不是死猪，它是我的男神GG bood！（哭）它不是死猪，它是我的男神GG bood！（哭）它不是死猪，它是我的男神GG bood！（哭）它不是死猪，它是我的男神GG bood！（哭）】
【谁有那个死猪表情包？私发我谢谢！】
【《沉稳内敛？？？》】
【到底谁沉稳？谁内敛？对不起江哥，我不该说你搞笑男，原来你才是这个节目的正常人！！】
【好了两个显眼包，你俩谁也别说谁。】
该说不说，戴着头套说话闷得很，取下来舒服多了。
“所以你们刚才在？”江遇生问，眼神在他们两个中打转。
楚岁很自然地接话，“在cosplay啊，看不出来吗？”
她总不能说刚才在修电表，还差最后一步就修好了吧。
江遇生将信将疑地哦了声。
被忽视的程今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暗地里用指甲在手背上划了一条印子，而后走到裴钰身边，摸了摸头套，柔声柔气，“我觉得这个头套很可爱啊。”
裴钰眼尖地看到程今手背上有一条红痕，皱皱眉，“今今，你手怎么了？”
“可能是刚才太黑没注意吧，”程今自己也看了眼，不太在意地笑笑，“没关系的，只是一点小伤。”
裴钰顿时就心疼了。
他家今今就是这样一个自立自强的性格，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今今宝贝受伤了？？节目组你们能不能关注一下艺人的安全啊？？】
【今今就是太敬业了，如果不是裴哥发现，今今都不会说的。】
【好严重的伤啊，再晚一点都要痊愈了。doge】
【今今真爱粉，挺心疼的，这样吧，大家v我五十和你们一起心疼！】
他俩边说，边走前面去了。
剩下楚岁和江遇生两人大眼瞪小眼。
程今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在裴钰面前，她才是首选。
楚岁这时候应该很伤心吧。
她好整以暇地回头，准备欣赏楚岁失落伤心的表情，可下一秒，她的笑蚌埠住了。
只见楚岁和江遇生已经走出好一段路了，这么远还能听见楚岁的声音，“那两傻子，走反了都不知道。”
或许是由于太过悲伤，所以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
？
什么？
她的跟拍pd适时提醒，“你们确实走反了，现在要去303房。”
尴尬。
他们摸摸鼻子，立马调转脚步。
楚岁回头，见他们跟来了，吓一跳。“快跑快跑，傻子来了。”
动作那叫一个麻利，只差没返祖了。
江遇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只不过听到这话，脚就跟上去了。
后面的裴钰和程今看到如同疯狗的楚岁惊呆了。
草。
起猛了，看到猴了。
303是豪华套房，空间很大，一进门就能看到屋里点的十几根蜡烛，右手边墙上有一个复古摆钟。
看了眼时间。
晚上12：20。
宋衔和白序已经到了一会儿，正坐在沙发上等他们，除此之外，还有几个npc在活动。
“嚯，整得跟灵堂似的。”楚岁飞快扫了一圈，顺势收回了跨进去的一只脚，小声嘀咕并大胆推测，“谁没了？”
不敢动。
根本不敢动。
江遇生追上来看到的就是楚某撅着屁股扒着门框偷偷摸摸往屋里瞅的画面。
有点奇怪，再看一眼，他真心夸赞，“你这个造型还挺别致。”
“卧槽！”正忙着观察里面情况的楚岁听到声音吓得当场倒立。
眼疾脚快的江遇生来不及思考待会儿是左脚先进还是右脚先进，喊了声“我闪”迅速往侧边一闪，才躲过楚岁的偷袭。
看清是江遇生，楚岁翻下来，刚准备解释她不是那么粗鲁的人，就听到江遇生恍然大悟，“是不是想考验我？”
接着他拍了拍懵逼的楚岁，一副老懂王的样子，“我懂。”
他懂个der啊？！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楚岁理了理衣服，拍拍灰，风轻云淡地点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突然想和你切磋一下，我就是这么爱锻炼的人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服了你俩了！！】
【江哥，你的bking人设呢？？难得从江哥的脸上看出了愚蠢。】
【两位的动作真是不遑多让宛若智障，我八十八岁的奶奶看了你俩连夜抓着藤蔓荡到武当山求仙问道，回家用霹雳连环掌把我爸打得人模狗样，现在笑都不敢笑！！】
【救命，楚岁真的和同批小花有共同话题吗？？】
【格局打开，楚岁就是她们的话题！】
“那个，你先请。”楚岁做了个标准的请的姿势。
江遇生没想到她这么有礼貌，一愣，想起之前对她还有一点点偏见，心里非常愧疚，开玩笑道：“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谁知楚岁异常诚恳，“不是，我怕里面有诈。”
江遇生一个趔趄，“……”
漂亮，当他没说。
弹幕一片哈哈哈。
走进去后，宋衔向他们微笑招手，白序也点头示意。
走到沙发边上，江遇生和楚岁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按照镜头，坐里面就是C位，两个人都八百个心眼子。
楚岁突然退一步，“请。”
江遇生紧随其后，“你请。”
楚岁：“哥你这喘的比我太奶都严重，快歇歇吧。”
江遇生：“你也虚得流下了一坨汗，还是你坐吧。”
两人有来有回，互相让步，有点礼貌，但太多了。
宋衔：？
白序：？
一边的npc全都地铁老人手机脸。
眼瞧着他们要这么一路退到酒店门口，宋衔适时咳嗽几声，调侃道：“要不你俩直接回家吧。”
楚岁知错就改，停止谦让。
江遇生以一招声东击西“看，总pd寄了”骗到了楚岁，成功将楚岁推到C位。
没办法，谁让她真的很感兴趣。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喜剧人绝了！】
【竟然还挺有默契？？！】
【这一期简直颠覆我对楚老师的认知，楚老师你是我的神！！！】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的笑点是楚岁给的！】
【总pd：有人为我发声吗？！】
解决完座位问题，大家进入正题，宋衔率先问：“你们发现这屋里有什么异常吗？”
楚岁环顾一周，npc都各忙各的，倒也没什么不同。
“你别说，”她还是点头，在其他三人洗耳恭听的表情中开口，“确实异常的热。”
这么多蜡烛一起烧，没空调没电扇还没窗，不热才怪。
三人的表情立马跟听了屎说话一样难受。
说话间，程今和裴钰姗姗来迟。
刚好晚上12：30。
他们六个全都到场，一个穿着正装的npc拿着一根蜡烛当话筒，走到中间。
“欢迎大家莅临我们酒店的开业仪式。因为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沉寂了多年终于重新开业，为了回馈大家，我们走廊墙上贴的全都是当年顾客的照片。”
“今夜无故停电，已经找了技术部门检修，请大家吃好喝好。”
他说完，楚岁想起刚录制那会，走廊上确实看到了很多丑陋的照片。
这是，程今说话了，“会不会是卧底完成了任务导致停电了？岁岁，你今天有点反常啊。”
楚岁绕过江遇生看程今，羞涩地摸摸脸，“原来今今姐这么关注我，怪不好意思的。”
虽然也没看出她有哪里不好意思。
“放心吧今今，她智商不行，做不了卧底。”裴钰信誓旦旦，终于逮到机会用她的话回击她。
程今：？
谁懂啊家人们，旁边坐了个二臂。
她打算狡辩一下，“不是，我……”
“别紧张今今姐，第一次拿卧底都是这样的。”楚岁安慰她。
程今的脸瞬间气红，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中间的江遇生多少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点好磕？？】
【什么奇奇怪怪的cp出现了！！】
【江哥：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我只保持我的沉默~】
【我的重点在于卧底到底是谁？求求你们了快告诉我吧，求求你们了！】
江遇生企图将他们拉回正题，“对了，你们有什么线索吗？我们可以共享。”
白序从腰间扯出一张纸，“这是一张曲谱，应该是个精通音律的人。”
宋衔也拿出一张俯瞰拍摄的麦田。
再加上他们两组的线索摆在一起，几个人看了又看，最后同时看向江遇生。
江遇生：？
他还有点自恋，“别看我，没结果。”
把他们看吐了。
这四个线索，精通音律，江遇生是爱豆，合理。麦田，有生命的意思，合理。海和江，合理。并且江遇生比起楚岁来说，性格确实相当沉稳，合理。
江遇生百口莫辩，如果可以他真想喊一句冤枉。
只有楚岁，往后一靠，退出几人围剿江遇生包围圈。
“查出来了吗？什么原因停电的？”
“查到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把电线编成中国结了！”
“……没偷走就好，能修好吗？”
“可能不行。”
“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好吧，肯定不行。”
两个npc在对戏，楚岁看得认真。光影打在她脸上，精致明媚，和旁边几个猴子格格不入。
【楚老师的颜我从来都是认可的。】
【啊啊啊啊啊楚岁，你平时都在顶着你这张脸干什么啊？？】
【偏个题，他们几个好吵哈哈哈哈哈哈，还以为进动物园了。】
【楚岁是发现什么了吗？】
这条弹幕刚发出来，就见楚岁饶有兴趣地摩挲着下巴，“电线居然能打中国结？事实上我也想学，该怎么去跟他们说呢？”
弹幕：……
话说早了。
“诶楚岁你去哪儿？”话题中心的江遇生看到楚岁站起来就像看到了救星，连忙按住她。“我跟你一起。”
楚岁奇怪地看他一眼，震惊，“你也去女厕所？”
其他几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变态。
他不是！
强调一遍，他真不是！
他呛了一下，“其实我是说想给你让个路而已。”
楚岁出了房间，这时她又看到了那张红衣小女孩的照片，她停下多看了一眼。
这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虽然乍一看不怎么好看，但仔细一看还不如乍一看。
跟拍pd见楚岁突然站着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客气地提醒她，“楚老师，路上应该是没有厕所的。”
楚岁看他，恨铁不成钢，“小了，格局小了，你难道没听过一个词叫屎遁吗？这可是三十六计中的其中一计。”
跟拍pd张了张嘴，显然吃了没文化的亏，最后憋出：“……确实闻所未闻。”
而后又颇有求知欲地不耻下问，“那另外三十五计呢？”
楚岁也是张口就来，“还有猴子摘桃遁、左脚踩右脚飞天遁、右脚踩左脚钻地遁、假装死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后诈尸吓死他们遁、还有……你们捂耳朵干什么？”
话都没说完，她的团队就纷纷捂住了耳朵。
跟拍pd是个很诚实的人，“怕待会儿记住了。”
楚岁：……
荒谬。
重新把目光放到照片上，在她不久前留言的上方有句话，字迹娟秀地写着：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悟了。
这时，走廊的灯光闪了闪，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楚岁看过去，转角处一个人影在灯光下摇曳。
实时后期的诡异bgm响了。
紧迫感随之而来。
“先走一步。”楚岁看着他们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最初几人听到这话时并不在意，甚至觉得这是他们可爱可敬的楚老师的淘汰宣言，还在那里傻傻地笑着。
直到楚岁一个后空翻外加托马斯全旋，旋倒了两个无辜的朋友，伴随着两声“哎呀卧槽”和“骚瑞”，再一看，楚岁已经阴暗地爬到了天花板夹层上。
两位无辜的朋友：？？他们会飞？
团队：？？
观众：？！！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属猴的吧。
【看出来了，楚岁的手脚不太协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套动作下来，楚岁要是说没在峨眉山当过猴子我是不信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去，骂早了，没想到节目组请楚岁是对的。】
【禁止动物表演！doge】
楼下，总pd嘴已经笑歪了，“怎么样？还是我的眼光好吧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大智若愚？”
身边的人没眼看，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对，你大姨弱智。”
“？”总pd不笑了，正儿八经地思考，“我没大姨啊。”
身边的小伙嘴皮一掀，“呵。”
剩下几个人跑的跑，藏的藏。
在那道人影走过拐角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那人影一愣，左看右看，都没看到楚岁。
在他上面，楚岁看得津津有味。
*
303房。
楚岁回去的时候，里面只有裴钰、程今和宋衔，“他们去哪儿了？”
“不知道，”宋衔摇头，“出去有一会儿了。”
楚岁哦了声，表示明白。
裴钰见她从进来就没看过他一眼，还问其他男MC，心里有股郁气，语气莫名其妙，“你倒是关心他们。”
楚岁谦虚，“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裴钰：……
他们聊的是一个天？
“岁岁，你不是去厕所了吗？”程今盯着她的手，挑了挑眉，“怎么手是干的？”
楚岁挺坦然，“因为我上厕所从来不洗手。”
音落，程今表情一滞，裴钰也是一副难以言喻的模样。
气氛沉默一秒。
“开个玩笑。”楚岁突然笑笑，语气轻松，“其实只是刚才进门的时候把水擦在裴哥身上了。”
刚缓和神色的裴钰听到这话缓缓扣出两个问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逼！】
【永远不知道楚老师下一句是什么，真的会笑死！】
【楚岁的话好笑程度：10%
裴哥凝重后缓和又到目瞪狗呆的脸好笑程度：1000000%。】
【裴哥：拿我衣服擦手，礼貌吗？？】
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播报：“江遇生、白序，淘汰。”
怕他们没听清，甚至重复了好几遍。
被淘汰的江遇生和白序捂脸，不愿再笑。
一句话让在场气氛紧张起来，宋衔坐起来，意识到问题，“还没结束？那意思就是卧底在我们几个里？”
四个人面面相觑。
最后裴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楚岁，不会真的是你吧？”
楚岁是最晚回来的，怀疑她是合情合理。
“放……”眼瞧着屁字都要说出口了，楚岁为了保持形象，又咽了回去，改成：“放心吧，我是卧底第一个暗杀你。”
第、第一个？
裴·脑补帝·钰忽而脸一红，原来在楚岁眼里，他是第一个？
她好爱他。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我能说吗？？】
【我江哥好惨，但我想笑哈哈哈哈哈。】
【上帝视角看这个真的觉得线索给的好明显，不过怎么感觉他们四个没一个聪明的哈哈哈哈哈哈。】
四人组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楚岁意味不明地看向程今，“今今姐刚才也出去过？”
程今一顿，眸光闪了闪，不知道楚岁为什么突然问她，小心翼翼地斟酌了一下语言，“嗯，出去了一会儿。”
脑海中她的解释已经飞速从百草园准备到了三味书屋，就等着楚岁接着问。
可是楚岁只是点了下头，没说话了。
程今：？
不是，她为什么又不问了？？
“岁岁你不会怀疑我吧？”程今耐不住性子，反问。
她以为楚岁会否认，结果听到楚岁欣慰地嗯了声，“还是今今姐聪明啊，我确实是怀疑你。”
“楚岁，没证据不要瞎说！”裴钰不赞同地皱皱眉，显然对楚岁的话很不满意。
【不是吧不是吧，楚岁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我家今今啊！】
【刚对楚岁有点好感，怎么又整这出，烦死了！】
【这也没什么吧，前面程今不也怀疑楚岁了吗？】
【不是，你们刚才没看直播吗？那个人影难道你们不觉得很像程今吗？？】
宋衔考虑了一下，“怎么说？”
楚岁看了程今一眼，拿出手机，翻出刚才在外面拍的红衣小女孩的照片。
她招手让他们靠近点。
“这是在走廊上拍的，看看这美颜、对不起，看看这眉眼、这姿势、这不屑一顾的嘴角，一看就是今今姐。”楚岁面不改色地改正了一下口音。
裴钰小小的眼睛透出无知的光芒，他不懂，“这很正常吧，不是说我们的照片都在走廊上贴着吗？”
他在路上也看到了很多自己的照片，他还兴奋地上去合了影。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楚岁放大了一点，让下面的留言看得更清楚。
“除却巫山不是云”几个字浮现出来。
宋衔眯了眯眼，再看那张海面的照片时，他恍然大悟，“诗的上一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所以给了海面的提示。”
楚岁给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很好，她就喜欢跟聪明人讲话。
程今扯出一个笑，“这句诗跟我也没关系吧。”
楚岁啧了声，“诶，今今姐别这么说，程今沧海难为水嘛。”
听到这话，程今蚌埠住了。
虽然卧底确实是她，但这个线索是她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裴钰地铁老人手机脸，“不是，你哪儿的口音啊？”
楚岁摊手，“我也妹口音呐。”
当年她可是他们幼儿园里普通话最好的一个！！
裴钰：……
“这有点勉强吧岁岁，”趁着这时候，程今cpu都干烧了，终于想出辩解的话，“倒是这张麦田的图片，一方面岁和穗同音，另一方面你虽然不是歌手，但听说大家都很喜欢听你唱歌，那应该经常用到麦吧。”
有理有据，对楚岁很不利。
程今说完之后，见楚岁的表情变化，放下了心，就这，楚岁摘不掉嫌疑了吧哈哈。
谁知下一秒，楚岁捂着脸，偷笑起来，“谢谢，原来大家都喜欢听我唱歌。既然如此，在这个喜气洋洋的时刻，我想高歌一曲表达我对大家的感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夸她唱歌呢。
想起小学的时候班上选文艺委员，楚岁很自信啊，非常自信，上去唱了一首《青藏高原》。下面一片安静，再一看，整个班上没一个幸存的，全都带着享受的笑容释然地去了。
连路过的教导主任都直夸她唱得跟屎一样，而后，腿一蹬，席地而睡。
唱得跟诗一样，这得是多高的赞誉啊！
从此，她就成了班上的文艺委员。
再看程今，她的表情已经目瞪口呆。
《喜气洋洋？》
程今不信邪地看了周围一圈，阴森诡异，她打了个哆嗦。
不对，等等，这他妈是重点吗？
气急败坏的程今：？？
有幸听过她唱歌的裴钰：！！
只有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宋衔一脸懵逼。
弹幕扣出满屏的问号。
【？？？？？？？？谁说的？到底是谁说的？？】
【到底谁在喜欢楚岁唱歌？？】
【不了不了楚老师，刚才是我误会你了，我马上带着我全家向你道歉！！】
【别整这死出，求你！】
【楚老师唱歌要是不难听的话还是挺难听的，每次都能把我听死，幸好我有复活甲。】
【楚老师，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素未谋面的大舅啊！我现在在你爸手里，不对，你爸现在在我手里，求你别唱！】
裴钰捂着耳朵，看程今，“你说你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程今张张嘴，想说着什么，又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屁话，乖乖闭嘴了。
“好运……”
“谁的钱掉了？”
楚岁才唱了两个字，裴钰突然指着地上出声。
“我的我的！”楚某马上停止了噪音，低头目光仔细寻找。
可惜，一毛钱都没有。
“好了好了，别找了，地上除了瓜子壳什么都没有。”还得是宋衔，努力拉回正题。
楚岁遗憾地收回目光，幸好也不再说要唱歌的事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麦田的照片，“如果如今今姐所说，跟麦有关，今今姐是正儿八经的歌手，并且有自己的专属麦，不是更合情合理吗？”
“以及程的偏旁是禾，同属于农作物。”
“精通音律，今今姐写过歌吧？曲谱不是更得心应手吗？”
“沉稳内敛，业内谁不知道今今姐出道那几年一直是这样吧。”
经她这么一说，大家想起来了，程今出道的时候人设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一溜串说出来，程今一时语塞。
连不太聪明的裴钰都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我就知道是程今，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之前的言论打脸吗？楚岁的怀疑很有道理啊！】
【但是，今今的卧底很成功啊，如果不是楚岁，她就赢了！】
【真的是程今啊啊啊啊？】
【没想到楚岁看起来像个智障，分析得竟然头头是道！】
【楼上的你礼貌吗？？小心楚老师唱歌送走你。】
【谁懂，我就喜欢这种有脑子还有点大病的女人！】
在诡异的沉默中，楚岁站起来，“走吧，去投票吧。”
程今顺理成章三票淘汰。
节目热度居高不下，已经碾压了同时间段的所有综艺。
一楼。
大概是一直坐在空调边上，总pd的头发宛如一个海胆，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嘴角挂着憨厚淳朴的笑，拿着喇叭好像在卖特价菜。
“恭喜宋哥、裴钰和楚岁三位成员赢得最后的胜利，也感谢程今的卧底演出，虽然过程非常不容易，但对于胜利者，我们也会有奖……”
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有人在他面前开小差。
江遇生避开麦小声和旁边的楚岁交流，边说眼神边瞥向总pd，“他头发怎么了？”
楚岁思考一秒，摸摸鼻子，“不知道，被屁轰的吧。”
随后江遇生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有道理。”
总pd：？？？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他要请他的律师！
接收到总pd的死亡凝视，楚岁立马端正了态度，顺带拐了下准备再次发言的江遇生。
两人噤声，有种在课上说小话被站在窗边偷窥的班主任抓包的压迫感。
“刚才有在听吗二位？”总pd核谐微笑。
这题她会，楚某自信举手，“我知道，你说要给我发奖励。”
她也就听到这两个字了。
然后视线左移，落到工作人员手里的一坨写着“总pd签名照×3，当地特产屎壳郎雕像×3”的黑袋子，有些难以言喻，“不会这就是给我们的奖励吧？”
同样获得奖励的裴钰和宋衔一脸抗拒，他们要他签名照干什么？
这奖励就离谱。
其他三人暗暗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就赢了。
总pd假装自己又聋又瞎，“ok，看来大家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奖励是什么了。”
宋衔：“还好，事实上也不是很期待。”
裴钰：“大可不必，做个人吧。”
楚岁悲痛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得去赶下一个通告，刚听说我哥被猪撞飞了，不知所踪，我要去参加《哥哥去哪儿了》找找我哥，就不领奖了哈哈哈。”
最后本来想苦笑两声，结果没收住直接笑了出来。
总pd：……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几个互联网嘴替！】
【看到奖品前：不至于吧？？看到奖品后：会说就多说一点！！】
【楚岁哥哥：？？听说我被撞飞了？人在家中坐，谣言天上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的我证明楚老师说的是真的，因为她哥就是被我弟撞飞的！】
【总pd：你们伤害了我，却一笑而过~】
倔强的总pd充耳不闻，转念一想，三季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出自己的签名照，或许是他们太过激动所以用胡言乱语掩饰自己而已。
这么一想，逻辑果然就通了。
他自顾自念着手卡，“除此之外，这是第三季第一期，在本期节目结束之前，按照惯例，请成员们移步到后面的座位。我们为每位成员准备了明信片，按目前站位两两一组，请成员们在明信片上写上你们对对方的第一印象。因为要收录，所以尽量不要涂改。”
他说完，他们看了眼自己的位置。
裴钰和楚岁一组。
江遇生和宋衔一组。
程今和白序一组。
程今和白序对视一眼，她笑起来眉眼弯弯，是那种很没有攻击性的笑容，一般来说没人看了她会不喜欢她。
白序看着她突然对他笑，有点害怕，总感觉没什么好事，但也很礼貌地回了个笑。
互相打过招呼就没有别的话了。
程今不相信，居然会有人无视她？？
但在观众眼中，他们之间就是小说男女主的氛围感。
【我白哥居然会对女生笑？我一直以为他是面瘫来着。】
【虽然他们没说话，但我已经脑补一万字小说了！】
镜头转到楚岁和裴钰那儿，楚岁啧了声，“又是你？”
“我还没说你故意想和我一队呢。”裴钰异常普信。
楚岁默默翻了个白眼。
坐下，拿到明信片，楚岁瞥了眼身边的裴钰，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话，抓耳挠腮想了半天。
而裴钰趴在桌上下笔如有神，也不知道在写什么，甚至怕她剽窃还拿手挡着。
哈哈其实她也没有很想抄，笑死，他真的很装。
破防了半分钟后，裴钰已经换了个姿势，楚岁想到了。
“他，本是云海娱乐的老板，在隔壁王总凌晨五点准时起来看文件而他准时起来上厕所的年纪……”
昧着良心写下“他温婉如玉”后，她的笔显然慌乱了一下，不小心把“强闻博知”的“强”写成了“虽弓”。
楚岁顿住了笔，想着该怎么圆。
弹幕给她出主意。
【他温婉如玉，虽强壮如牛，却从不欺负同事？】
【他温婉如玉，强子，是我给你取的新名字（审错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会我会！！楚老师，就这么写：虽弓不好意思写错了是强。】
【哈哈哈哈哈哈哈打乱队形，楼上还怪有礼貌的嘞。】
楚岁是谁？她可是瞎几把乱说协会会长。
她提笔，表情严肃，目光坚定地像要入党，继续写：“虽弓着背，却一点都不像老头。”
写完这句，她沾沾自喜，很好，既夸赞了他又不经意地显露了她丰厚的文学功底。
写到最后一句，最想对他说什么，楚岁想都没想准备写下“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刚写两个字，就想起不能播，马上换成：“你他日若在外惹出事端，别说我是你的员工！”
当时那位快穿任务者为了方便完成任务，进的就是裴钰的公司。当然以那位的能力，进别的公司那还是有点难度的，也就裴钰要求低点。
写完，也不管弹幕上笑死了一群人，楚岁非常满意。
再看其他人，他们都还没写完。
裴钰用旁光看到她写完了，嘴角偷偷勾起一个耐克。
他就说嘛，她写那么快心里一定排练过很多次吧。
果然还是在欲擒故纵。
大概是笑得太放肆，脸部扭曲，看起来非常丑陋，说他能吃两小孩他们都信。
他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其他人看他的眼神。
楚岁战术性后仰，主要是怕被传染。
隔了两个人的程今也投来关切的问候目光，“裴哥他怎么了？”
“他把自己笑到了？”江遇生不理解。
楚岁随口答：“往好处想想，可能只是发癫了吧。”
她答话时张口就来的从容和莫名的笃定，不禁让众人为她投去赞扬的眼神。
发癫的裴钰：shift！
他笑一收，“有没有可能，我能听见？”
还是他家今今好，隔这么远都在关心他。
楚岁眼神清澈且淳朴，就像两个小学鸡斗嘴，眉毛贱得起飞，反问，“有没有可能，我知道你能听见？”
裴钰：？？
她还是故意的？
“不过裴哥，咱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楚岁好心劝道，“我前几天才去过医院，你猜医生怎么说？”
说起这个大家都不困了，纷纷停下笔洗耳恭听。
裴钰来了兴趣，“哦？还有这事？医生怎么说？”
楚岁自信回答，甚至还有对裴·文盲·钰的一丝鄙视，“Doctor。”
裴钰：……
其他人：……
观众：……
好冷的梗，好险，差点就反应过来了。
在场几十号人和场外观众此时默契地就像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姐妹，对楚岁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期节目下来，裴哥受到了一万点打击！】
【楚老师发挥一如既往地不顾别人死活。】
【……知识以一种卑鄙的手段强健了我的大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楚老师能说出什么瓜，结果就这？】
【救命啊哈哈哈哈，众筹一人去把楚岁的麦掐了！！】
怕楚岁再说什么，总pd咳嗽一声，“既然大家都写完了，那就从白序开始，依次展示自己所写的内容。”
镜头给到白序，程今有点紧张，不知道白序会写什么。
白序声音清朗悦耳，加上长相出众，是一般女孩子都会喜欢的风格，当然前提是没带嘴的话。
他一本正经地朗读，“就在一个小时前，我正肆无忌惮地走在去厕所的路上，天空一声巨响，程今姐闪亮登场。在黑暗中，我们的叫声此起彼伏，最后程今姐不惧黑暗毅然决然地淘汰了我，我觉得我要向她学习。”
程今：……
好像在夸她，不确定，再听听。
不是，难道他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夸吗？
【白哥你真牛，谁教你这么写的啊哈哈哈哈。】
【你小子还挺会用形容词。】
【看你挺会写的，奖励你把我们的结婚请柬一起写了！】
程今咬牙，给出回应，“隔山如隔山，我祝你成功吧。”
然后她读了她写给白序的，虽然她写的和白序也相差不大。
纵观他们几个，就江遇生和宋衔写得最正常。
终于镜头到裴钰这儿，有了前面几个人的衬托，相比之下他写得就很简洁明了。
该死，这样岂不是体现了他贫瘠的文化水平？
他环顾一周，有种欲说还休的犹豫和似乎憋了一肚子屁却放不出来的羞耻。
但他可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商量着：“时间好像不够了，要不就不读了？”
他犹豫的时候，一只葱白的手拿过明信片，楚岁看了眼，上面有几个简单的大字。
花了两秒钟看完，楚岁单走一个6。
看着楚岁变化的表情，观众更好奇了。
镜头很识相地落到明信片上，上面写着：
对他（她）的印象：觉得她挺像猴的。
想对他（她）说什么：能不能去峨眉山偷两串香蕉回来？
【他真的，我哭死，还有商有量的哈哈哈哈。】
【原来楚老师是公认的猴，我还以为就我这么觉得。】
【看裴哥写了那么久，居然只写了这么几个字？】
【楚老师别看@楚岁，这是恶评。】
【楼上的夺笋啊，甚至你还@了本人过来一起笑！】
程今喝了口水掩盖住笑意，多亏同行衬托，这么对比起来白序写的她还是很满意的。
并且在裴钰心里，楚岁不过就是个小丑，怎么可能比得上她在裴钰心里的地位？
楚岁没说话，裴钰以为自己写得过分了，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解释一下，就听到楚岁积极的声音，“到我了到我了。”
她的话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她的感情充沛，她的声音浑厚，她的语言精炼，她的同桌…貌似是个人。
因为此刻的裴钰脸至少变异了两次，现在是不是个人很难说。
什么叫他弓着背，却一点都不像老头？？
这话合理吗？
合法吗？
还有什么叫他日若在外惹出事端，别说她是他员工？
到底谁是老板谁是员工？
以及她读那么开心干什么？
优雅喝水的程今差点一口水喷在无辜的白序头上，楚岁的每一句都落在她想不到的地方。
吃瓜的江遇生被自己口水呛到，猛咳了几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哮喘。
最后楚岁以一句“一日为员工终身为老板，为了感谢他的指导，如果哪天他走了，我一定会将他的生平简介做成二维码人手一份。”为结束语。
裴钰舌尖抵着后槽牙，俗称咬牙切齿，“你好像很开心啊？”
“怎么会呢裴哥？”楚岁不赞成地啧了声，“我可是为你以后做打算啊，说得我都难过了。”
她抓起不知道什么东西，表面上是擦莫须有的眼泪，实则顺手擦了擦手。
愤怒的裴钰只感觉身上一凉，脸更黑了，“你牵的是我衣服！”
楚岁听话地松手，道歉，“骚瑞。”
【？？不了不了，二维码你自己收着吧！！】
【你看她笑得多难过啊。】
【楼上你舅宠他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一句我笑一句，现在我爸我妈被我吵醒，已经把我吊起来打了！】
【楚老师是懂老板与员工的关系的，我学废了，等我明天就去拿给老板看！！】
【谢邀，本来是上夜班随便找个综艺醒醒神，现在笑得打鸣了，他们说不知道哪儿来的鸡。工作群的同事已经在通缉我，不说了，我要潜逃了！】
京城，楚家。
男人靠在沙发上，不笑的时候疏离中裹携着一丝清绝，碎发下漆黑的眸子稍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那张脸可谓难得一见。即便在京城帅哥美丽如云的地方，也是其中翘楚。
看起来很正经。
在他的面前，电视上正放着《变星计》。
在此之前的两个小时，楚时已经看完了楚岁所有的节目，很欣慰，哈哈笑出了声，“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妹，果然继承了我的优秀基因，王叔你说是吧？”
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工作服，他叫王然，是他们家少爷最得力的管家，当然楚家也就他一个管家。
王然恭恭敬敬地回：“少爷您真会开玩笑。”
有没有可能，少爷他根本就没有优秀基因呢？
楚时不知道王然在想什么，还以为他在夸赞他的幽默。
于是突然来了兴趣，好整以暇地看他，“要是岁岁和我同时掉水里，王叔你先救谁？”
王然想都不想直接回，“当然救小姐。”
他说得毫不犹豫，眼睛都没眨一下。
楚时：？
甚至王然给出理所当然的理由，“您同事我又不认识。”
楚时：？？？
什么东西？
楚时无语脸，“你啥耳朵啊？”
对于这个问句，王然给出回答，“这是我的隐私，少爷您僭越了。”
而后恭敬地转移了话题，“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您上热搜了。”
“哦？还有这事？”楚时还不知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王然面不改色点进#楚岁说她哥被猪撞飞，生死难料#的热搜词条里，拿给楚时看。
彼时热搜底下已经盖了几万层楼，少数的讨论尽数淹没在哈哈哈中，不知情的点进去都快不认识哈字了。
楚时兴致勃勃。
看之前：嘻嘻，难道是他的帅气终于被发现了？
看之后：气得当场拉地上！
“您还好吗？”贴心王然在线问候。
楚时两眼一闭，“你说呢？”
“原来您已经死了。”王然为他默哀一秒，转过身故作坚强地联系火葬场。
他的背影多么萧瑟，就像那些年怎么也得不出结果的数学题。
楚·被迫死·猛地坐起·时：Hello？他还活着好吗？！
秉持着时间就是金钱的王然已经定好了规格，感觉到身后火辣辣的视线，扭头，果然愚蠢的少爷正盯着他。
顿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地改口：“套餐不要了，对，好像是活了，下次再联系。”
他转过来，开心地道：“幸好您没事，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楚时沉默，“你最好是。”
“好了，很晚了。”正好节目结束了，楚时站起来，“这个点该睡觉了。”
看着他往外走的脚步，王然适时提出自己的疑惑，“所以少爷您在？”
“睡不着，出去散散步。”
王然了然，虽然少爷平时睡得很牛似的人事不省，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管家，他不再多问。
这就是他，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他。
在楚时走出门的那一刻，王然想起外面在修路，路上所有的井盖都被搬走了。
但楚时走得很快啊，他还没来得及说。
转念一想，他们少爷又不是瞎子，肯定能发现的。
因此这件事被他抛之脑后，等他出了道门，去另一栋楼的路上，他忽然听到一声嘹亮的“啊”划破长空。
吓得王然虎躯一震。
紧接着是乱七八糟的佣人谈话声：
“卧槽！大半夜的闹鬼了，快跑！”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掉进下水道了！”
“谁不知道少爷一向走路嚣张，从不看路，天呐，真令人宫寒！”
“……”
王然：……
冒犯了。
说了这么多，也没听见一个人下去救少爷的。
*
节目录制结束了。
酒店里冷清下来，酒店位置很偏，现在又这么晚了，没人来接的话是肯定打不到车的。
门口，楚岁低头在手机上共享定位。
抬头，程今和裴钰准备走了，程今忽然瞥到旁边还有台机子开着，应该是拍幕后的。
想了想，她走到楚岁面前，抿抿唇似乎做了让步，“岁岁，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吗？”
楚岁一脸懵逼。
她之前也没邀请过她啊？
见她没说话，程今又道：“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如果我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你可以说出来，我不介意的。”
裴钰觉得这话没毛病，点头附和了两句，“对啊，楚岁你不要小心眼，你看今今多大方。”
“桥豆麻袋。”楚岁打断他们，“你们在说什么？随机挑选一个人给我解释一下。”
一道车灯的光闪过来。
“事实上，”楚岁抬起下巴点了点正过来的车，“我的车到了。”
一个漂移停稳了车，上面下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眉梢眼角带着些匪气，他一眼锁定了楚岁，痞里痞气地做了个瑞思拜的手势。
绕到副驾驶座，打开门。“岁姐，请吧。”
“再见。”楚岁这人，懂礼貌，和他们挥手再见。
程今眯了眯眼，她怎么不知道楚岁还认识这种人？以前也从来没听楚岁提起过。
裴钰也是一副脸黑如碳的表情，这又是楚岁从哪儿认识的人？明明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真是不知廉耻！！
车上。
“岁姐，我速度不赖吧？”他叫周游，他来自京大非自然实验室。
两年前他就和楚岁断了联系，没想到两年后竟然再次收到了楚岁的消息，他可一秒没歇就来了。
楚岁有些犹豫，“……还行。”
周游听出了她语气不对，偏头，“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哈哈，我们什么关系，有话直说！”
既然如此，楚岁点头，“好吧，你刚闯了个红灯，嚯，那速度都不能用快来形容了，就差起飞了。”
这话说完，周游的笑容转移到了楚岁脸上。
早知道就不听了。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周游回忆道：“岁姐你都不知道，两年前你突然消失，我把A市所有的垃圾桶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你，还以为你背着我去打黑工了呢。”
打黑工？
有趣。
“哦？你有什么门路吗？”楚岁感兴趣地接话，注意到周游看过来的询问眼神，她连忙挽尊，义正言辞地道：“开个玩笑，我不是那种人。”
周游明白了，笑了两声，“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忙别的事。我冒昧问一句，岁姐，刚才那两人是什么人？”
他真的很好奇，能和楚岁接触到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但他又实在猜不出他们的身份。
楚岁真情实感地回：“那你还挺冒昧的。”
周游：？
“其实他们是我在街上偶然遇到的两傻子，看着怪可怜的。”她又补充一句。
周游懂了，原来如此，难怪看着不太聪明。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的时代，该说不说，他岁姐太善良了呜呜。
他把着方向盘拐弯，气氛沉寂了会儿，周游换了个话题，“实验室那帮人没少打听你，岁姐，你怎么看？”
没听到楚岁说话，可能在组织语言。
按楚岁以前的尿性，别人说一句她能说三句，别说人了，路过的狗她都能唠两句。
周游脸上逐渐浮现出天真的笑，又继续感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年没见，岁姐你居然变深沉了。”
深沉的楚岁：“zzZ！”
周游：……？
睡得真快。
分明上一秒还在和他说话，这是正常人入睡的速度吗？
算了，肯定是太累了。
开了将近半个小时。
刚到公寓楼下，楚岁就像有定时闹钟一般睁开了眼，眼底清明一片，“天亮了？”
周游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第三次扣出问号。“你没睡啊？”
楚岁正经脸，“刚在装死。”
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
两人对视一眼，周游战术性后仰，就听到楚岁更自信了：“人嘛，早晚都得死，提前排练一下。”
有点道理，但不多。
楚岁下车，目送周游离开。
没走几步，她顿住，抬头。
夜间星光杳杳，如水的月光照在公寓上方，公寓却暗得出奇，被一团团黑雾笼罩，还没走近就有如实质般扑面而来，叫人望而却步。
凉风袭来，碎发吹得有些凌乱，那张精致的脸不带笑意，平添些清冷。
楚岁单手插兜，很酷，如果不是插的裤兜，会更酷，现在多少有点像二流子。
另一只手随手虚空画了道符，笔走龙蛇，一点儿都不像她写字时的鬼画符。
黑雾淡了很多，楚岁稍稍满意。
刚走几步，身后有车鸣笛。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楚岁没回头，直到听到车停稳的动静，然后是程今叫住了她。
程今似乎看到她很高兴，小跑过来，“岁岁，真的是你啊？刚才没看清。”
裴钰不紧不慢地跟过来，他特意找了个自以为帅气的角度，跟走T台似的，其实在楚岁眼里还以为他突然中风了。
不禁有些孩怕。
裴钰：？她退两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真巧啊。”裴钰冷酷地打招呼。
巧？
巧在哪儿？
楚岁看他一眼，点头，“是挺巧的，没想到云海娱乐的员工竟然都住在公司旗下的员工公寓呢，正如再过十年我们竟然都老了十岁。”
裴钰闭麦。
讨厌逻辑比他清楚的楚岁。
“岁岁你等一下，”程今看向裴钰，“裴哥，楼道灯坏了，你能陪我们一起上去吗？”
她的话裴钰很难拒绝。
公司人都知道，裴钰不住公寓，一般来公寓都是为了接送程今。
程今今天做的就是为了在楚岁面前装逼。
不过楚岁在想事，压根儿没注意他俩的眉来眼去。
“走吧。”到裴钰表现的时候到了，他一马当先。
才迈进公寓，如程今所说，楼道里没有灯，只有应急灯微弱地亮着。一阵凉风自下而上席卷全身，裴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嘀咕，搓搓手臂，“怎么晚上这么冷？”
“很冷吗？”程今在裴钰右后方，没感觉到冷。
楚岁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里面，顺便搭话，“裴哥，有没有可能是你太虚了？”
黑暗中沉默了会儿，裴钰哈哈笑了两声，“跟你们开个玩笑，其实一点儿都不……”
他说话的时候，楚岁左手边的楼道里突然滚出一个圆不溜几的东西，要是她没看错的话，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就是个女人的人头而已。
那人头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她。
楚岁不动声色看了两人一眼，停下脚步，就看着人头滚过来。
人头以为她被吓住了，带着血的嘴角咧得更大，甚至仿佛受到鼓励，加速滚动。
等她快到楚岁脚下，楚岁也笑了，退了两步，一个假动作的助跑，三百六十度空中转体后飞起一脚。
人头笑着飞走了，连嘴角都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啊！”
“嗷！”
走在前面的两人只感觉被一种神秘力量击中了头，嗷了两嗓子同时倒地。
跟玩叠叠乐似的。
楚岁摸摸鼻子，看看天花板看看地，相信她，她不是故意的。
两人爬起来，四下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是被什么东西砸中的。
总共就他们三个人，程今和裴钰寻思一秒，看向楚岁。
不等他们说话，楚岁倒打一耙，“我刚系了个鞋带，你们怎么突然睡地上了？年轻就是好啊，说睡就睡了。”
裴钰：……
程今：……
他们是在睡吗？？
听她的语气好像不是她。
程今摸摸后脑勺，有点痛，提醒她刚才确实被砸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到头了，真奇怪。”
楚岁哦了声，“是吗？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怎么乱扔垃圾呢？”
正经人是不会说自己缺德的，应该不是她。
可能真的是谁扔的垃圾吧。
只有裴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在倒下的一刻，他好像摸到了类似于头发的东西。
难道公司谁脱发了？买的假发？
有点逼真，下次一定得去问问链接，为他的帅气整砖添瓦。
想着，他仰头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程今瞬间远离了他几步，他没事吧？半夜发什么癫？
意识到丢脸了，裴钰猛地收回高亢的笑声，解释道：“怕你们害怕缓和一下气氛罢了。”
楚岁：“啊对对对。”
裴钰：……
到了电梯，裴钰和程今在说话，电梯门打开，楚岁地铁老人手机脸。
“我觉得这里还好吧，也不是很黑啊，我……我的妈呀！！”
说前半句时，裴钰不屑一顾，非常得狂妄。说到后面，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两眼一抹黑，当场翻了个白眼晕倒在地。
不知情的程今还以为他爱上了这片土地，但在这儿睡也不是个事啊，着凉了怎么办？
善良的她可看不得这种事。
所以，她选择不看了。
她移开视线吹着口哨，脚底下不动声色地把裴钰踢远了一点。
眼不见为净。
吃瓜的楚岁突然和脚边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恢复意识的裴钰对上视线。
楚岁：？
裴钰：……
看得出都有点尴尬。
不过不等两人寒暄一句，那边的程今抬头，看到电梯门打开，眼一闭脚一崴。
“哎呀卧槽！”
这声是裴钰发出来的。
本来就懵逼的裴钰前一秒正手脚并用仿佛做康复训练，准备爬起来，脸部的肌肉带着颤抖的牙齿一起用劲，眼里逐渐升起要成功的喜悦。
下一秒，一个黑影一闪，裴钰恍惚中看到了他素未谋面的太奶。
楚岁看到被程今压倒的裴钰从底下缓缓伸出一根中指，像一根狗尾巴草在风中无力摇曳，这是来自裴钰的倔强。
心酸，实在心酸，直接列入华国十大心酸名场面。
看得楚岁都感动了。
今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没他不行。
“你不怕我？”幽灵般的声音在她响起，在空旷的楼道里就像加了混响回声一般，在耳边炸开。
楚岁看过去，一个长发女人吊在电梯中间，穿着被血染红的白裙，滴答滴答往下滴血，眼珠凹陷，手脚痉挛，还是刚才那个头。
她想了想，“该说不说，有点想yue。”
还好她没吃饭，这个画面看得她挺想吐。
女人：？？
好像有被侮辱到。
这招她屡试不爽，怎么可能有人不怕她呢？
她不信。
女人站直了点，动了动僵硬的手，随着她的动作，内脏稀里哗啦掉出来，成功看到楚岁变了脸色。很好，她怕了。
声音依旧幽灵诡异，“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谁知道话音落，响起掌声，捧场王楚岁给她鼓掌，“好！表演得真不错！看你这内脏不像本地的，外地人吧？”
女人：……
女人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无语，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给楚岁整笑了，“谁家好人有两条大肠啊？”
女人低头一看。
哟嚯，拿错了。
沉默，震耳欲聋。
半晌，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其实这是我的腰带哈哈……”
“别笑了，”楚岁打断她的公鸭嗓，“有点难听。”
女人不笑了，因为她生性就不爱笑。
意识到她这样一点都不吓人，女人连忙收敛了神色，释放出冷气，“你真的不害怕我吗？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大，那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楚岁自动过滤赞美她的词儿，“谢谢，我胆子一直都这么大，在小学六年级我就光荣地获得了低年段胆量之王的称号，想当初我能和牛一较高下。”
女人扣出一个问号，今夜无语是她的母语。
她停下收拾肠子的动作，举手发表意见，“你确定这是什么好……”
血次呼啦的，楚岁再次嫌弃。“别整这么埋汰，求你了。作为一个鬼，要做一个有理想有志气爱干净的鬼，不然你在你们圈儿都混不下去。”
？？
可是他们死鬼圈儿都这样啊？！
女人想辩解一下，“不是，那个……”
楚岁：“知道你很想说话，但你先别说。你看看这地上，你对得起咱们公司柔弱不能自理的保洁阿姨吗？”
女人回想了一下一个顶十个的体型强壮有力的保洁阿姨陷入沉默。
女人：“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个……”
楚岁从裤兜里掏东西，“诶，我符吗？”
“我妈让我回去吃人，先走啦~”一听到符，女人像是触发了关键词，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捡起地上的内脏，鞠躬道歉准备溜走。
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挡回来，转头，楚岁晃了晃指间的符，笑得和蔼，“再聊聊？”
有个屁的话题聊啊？
她根本不就想聊好吗？
女人心里怒吼，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屏障，不对啊她是厉鬼啊喂，竟然逃不出去？！
她心里慢慢冷静下来，看向楚岁，没想到她看起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混混，结果有这种本事。
她想着，听见楚岁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女人真诚地回：“吓人啊，你不觉得他们被吓到的动作很好笑吗？”
对于这个答案，楚岁一时间挑不出毛病，看了眼晕倒的两人，赞同地点头。
事实上她也这么觉得。“这种行为不对的。”
女人傻眼，“……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在点头。”
楚岁正儿八经张口就来，“我比较自信，我在赞同我自己的话。”
女人无言以对。“你高兴就好。”
楚岁又想到什么，“你是厉鬼吧？投不了胎？有编制吗？交过五险一金吗？想要编制吗？”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女人有些头疼，有没有可能她是鬼，不是社畜？“我……”
“好的你想。”楚岁明白，丢下一张符。
话音落，女人底下金光一闪。
离谱了家鬼们，她有鬼界编制了？
楚岁笑得更满意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她就喜欢和人讲道理，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周游的名片，“以后不能再吓人了，去找他，他会安排好你的。”
女人很想拒绝，但她根本拒绝不了，还是快点跑吧。
她接过来，拔腿就跑，物理意义上的拔腿就跑。
她肯定是太高兴了，走之前还给她表演一段杂技。
首尾呼应。
她真的，楚岁哭死。
见她走了，楚岁看了眼电梯，里面恢复了原样，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
她蹲下推推他俩，没醒。
于是撸起袖子，左右开弓，一人给了一个大逼兜，还是没用。
楚岁思考，嘀咕着：“真睡了？太好了！可以去他们家偷东西了！”
楚岁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
好吧，作为老板的优秀员工，就交给她吧。
仅仅一晚上，热搜被《变星计》屠榜，尤其是楚岁，前几条全是她的。
在广大网友还沉浸在综艺时，另一条热搜悄然登榜。
点进去，就是一个貌似是人的玩意儿以一拖二狂奔在马路上，路人纷纷停下对她行注目礼，直呼没见过这场面，还有没反应过来的无辜路人被创飞，在天上给她竖大拇指。
身后的两人屁股都磨出了火星子，在夜里噼里啪啦地亮着，格外好看。
这矫健的身姿他们化成灰也认识，这不楚老师吗？
楚岁没想到就视频里那样连她哥见了都要愣一会儿，竟然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连忙上线：“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谁跑得这么猥琐，反正不是我，我跑得好看多了好吗？”
有网友找出楚岁在节目里的奔跑，分明就是一模一样嘛。
网友：不信。
楚岁：……
小心点，她要破防了！
在激烈讨论的热搜中，有人总结：体虚的裴钰送她俩回去的时候，被魁梧的程今压扁了，善良的楚岁马不停蹄把他们拖去了医院。
【？？虽然很离谱，但想想如果是楚老师的话好像也就合理了！】
【这些形容词……没猜错的话，这段话是楚老师自己写的吧？】
【别拆穿我们楚老师，给她留条底裤！】
【裴哥给人一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有我在认真答题吗？我一直以为楚岁和程今关系不好呢，今天这么一看这不挺好吗？】
【谢邀，已经被新闻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看过最炸裂的新闻！】
*
送完他俩，楚岁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
终于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消息框里有人给她发消息。
〔村头拽狗裴钰：热搜我看了，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村头拽狗裴钰：我怎么感觉我没屁股了？？〕
〔村头拽狗裴钰：给你一分钟，出现在医院！〕
他名字还挺配他。
有点儿自知之明啊。
隔着屏幕楚岁都能想象到裴钰油腻的脸，楚岁默默把手机离远了点儿，喷消毒液。
再看时间，距离他发消息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虽然但是，屁股磨没了？
这么惨？太可怜了她裴哥，她捂脸。
她翻身下床飞速换衣服，哭得跟笑一样震耳欲聋，带着整个公寓楼忽然一震，不少人探出头大声亲切问候她十八代祖宗。
医院。
楚岁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程今躺在病床上，病若西子，惹人怜爱，旁边的护士们都产生了怜惜之情，唉声叹气地从里面出来。
楚岁：？
视线看到安详得仿佛有婴儿般睡眠的程今。
她明白了，立马收敛起嬉皮笑脸，严肃地走到她床边。
叹了口气，伸手把白被子扯上来，盖住她的头。
下一秒，两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阻挡住楚岁的动作，冷不丁对上程今不可思议的眼。
沉默，震耳欲聋。
“岁岁，你干什么？”
楚岁摸摸鼻子，没想到她还活着，真诚地道：“看你挺冷的，给你盖盖。”
“是吗？”程今不信，要是她刚才不睁眼，楚岁都要送她走了。
楚岁面不改色地换了个话题，“今今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起这个，程今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从昨天进公寓后到今天在医院醒来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还有，为什么是楚岁把他们送来的？
她深刻怀疑这件事跟楚岁脱不了关系。
“还行。”程今试探着问：“岁岁，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楚岁这人行，说谎从来不打草稿，礼貌且一本正经，“可能是昨天录制太晚了，你们太困了吧，进公寓直接倒头就睡了，差点误伤了无辜的我。裴哥本来就体壮如牛，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你看你俩摔的。”
程今：……
离谱，离离原上谱。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楚岁忽然感觉身后有道视线如芒在背。
她转头，帘子拉开，体壮如牛的裴钰同样地铁老人手机脸出现在她面前。
有点丑，不确定，再看看。
两人视线对上，楚岁试探地打了个招呼。“嗨？”
裴钰：？？？
本来不该在同一个病房的，但最近病房短缺。
程今知道裴钰刚才肯定听见了，继续问：“岁岁，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
并且她屁股现在都还疼呢，都怪楚岁，她的脸都丢完了。
现在热搜广场上还在笑她，笑一晚上了！
“怎么会呢今今姐，我像那种开玩笑的的人吗？”楚岁随口回。
程今抿抿唇，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又不好开口，见病房外渐渐来了些人。她心里笑笑，来的正是时候。
她为难地点了下头，“岁岁，我们关系好你可以跟我开玩笑，但是和别人可千万不能这样。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怪你的。”
她含糊不清的说辞，加上委屈的表情，让人不禁多想，楚岁是不是以前以开玩笑的名义欺负过程今？
裴钰皱皱眉，看向楚岁。
楚岁拍拍她的肩，很欣慰，“是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就不提你当年被五条狗狂追，还顺道来给我一个滑铲，成功吓退了狗，至今你的名号还在狗界中流传。今今姐你真的我哭死，这么忙还记得我。”
在楚岁记忆里，那位快穿任务者虽然干啥啥不行，但也没做过坏事，反倒是程今和裴钰一直揪着她不放。
裴钰又看向程今。
还有这种事？
他怎么不知道？
程今下意识解释，“我当时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她解释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不对，她没干过这种事啊？！
楚岁从善如流，“其实我是瞎说的。”
程今：……
再说一遍，她讨厌楚岁！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从她们两个的表现来看，程今的解释熟练得让人心疼，一看就没少干这事。
欺负完了再说一句不是故意的，也太过分了吧。
离谱，吃到瓜了！！
“好了别说了，说得我头晕。”裴钰也不是傻子，可是看着周围人议论纷纷，瞥到程今虚弱中带着倔强，坚强得让人心疼，于是开口终止了这个话题。
楚岁提醒他，“裴哥，你捂的是肚子。”
裴钰动作一僵，谁不知道他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同时我的肚子也有点痛。”
天塌下来都有他嘴顶着。
楚岁挺无语。
思考一秒。
“头晕？难道是脑子出问题了？”正巧医生来查床，楚岁指向裴钰，一脸关切，“医生，他说他头晕，要不再给他检查一下脑子，万一影响智商怎么办？”
医生看向裴钰，从他锃光瓦亮的大额头看到刀削般的下巴，脸上逐渐便秘，受了工伤。
裴钰：？
他噌地坐起来，“我没病。”
“我不信。”楚岁秒答。
楚岁：耶，押上了！
她拉着医生又给裴钰做了一次全身检查，都给他整虚脱了。
如果不是裴钰现在还躺着，他非得追着楚岁揍不可。
看得程今目瞪口呆，刚才还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白花，此刻生怕楚岁想起她，健步如飞出去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她可不是怕楚岁，她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
*
京大非自然实验室。
一百来平的会议室里，放着一张巨大的圆形会议桌，十来个人围坐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将实验室设置在京大，一方面是由于这里有最先进的科技和最智能的程序，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有京城乃至整个华国最顶尖的人才。
尤其是在近几年人才外流的紧迫形势下，这两个条件显得弥足珍贵。
实验室并华国科研院、学术院为一体，承前启后，继往开来。
此刻他们所有人面色凝重，在他们面前的那面墙上投放着国际赛事的邀约，三个月后收到邀约的国家都要选出代表参赛。
事实上华国一向不参与这种活动，以前还好，随着华国的崛起，所谓树大招风，自然也吸引来了不少目光。
这次国际中心既然发了邀约，那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可是选谁去？
这是一个难题。
坐在主位的院长头发稀疏，一看就没少操心，气质不怒而威，“大家看完后有什么想法吗？”
一个戴着眼镜看着挺古板的中年男人开口：“说是去比赛，其实也是在试探我们的水平，如果这次没有胜利……”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懂。
丢脸事小，相应的国际地位也会下降，还容易受到其他国家的觊觎。
“话说还没联系上楚岁吗？”在眼镜男人对面，一个和他年龄相当的男人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
听到楚岁的名字，会议室里骤然安静了一瞬。
楚岁几乎打小就是在实验室长大的，她继承了她父母绝佳的天赋，自小就不一般，毕竟在同龄人还在撒尿和稀泥的时候，她在扛着院长绕着实验室跑，他们一群人都没撵上。
学习也十分优异，小小年纪就获得了少先队员、三好学生和小儿多动症等优秀称号。
除此之外，跳级保送京大、半年内攻读物理学拿下满分绩点、本硕连读、以一篇SCI论文技惊四座，至今华国上下无人能比的事就不提了。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她，实验室的防御网是她编写加固的，她的资料也被划为了机密。
但两年前，她突然离开京城，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快穿任务者用了她的buff，没人能找到她。
楚时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每天都在干什么，有时候想找他都找不到。
如果不是周游还在外面，他们甚至会觉得楚岁人间蒸发了。
眼镜男人又道：“如果楚岁在的话，当然让她去是最好的，但现在问题是联系不上她。”
“不一定非要楚岁啊，我觉得我可以试试。”离主位最远的男人有些不服，他看起来二十几岁，穿着朴实无华的正装，身上的亮片晃得人眼睛都要瞎了。
他叫陆迢，算是楚岁的学长，虽然楚岁比他先毕业。
但这不重要。
“你？”他身边的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眼，移开目光，合理猜测，“你是说你上场去笑死其他国家的选手？”
陆迢：……
他无语，大无语，“姑姑，有没有可能我是你亲侄子？”
有这么说自己侄子的吗？？
女人假装听不见。
陆迢又提议，“我觉得罗景完全不输给那个楚岁，再说华国有几个名额还没确定下来，不如先准备着。”
隔了两个位置的女生闻言看过去，她明眸皓齿，瑞凤眼，柳叶眉，齐肩短发随意夹到耳后，面对这样的场合丝毫不怯场，反而眼底深处有着侵略性和野心。
她就是罗景，京大近两年最出色的后起之秀。
陆迢和她都是去年相继进入实验室的，没见过楚岁，只是偶尔听他们提起过，更不知道楚岁是什么人。
不过不管楚岁是谁，她都有信心超过她。
罗景甜甜一笑，“不敢说想担当这个重任，不过为了华国，可以让我去试试。”
院长沉思半晌，“好吧。”
也只有这样了。
但是他相信，楚岁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她要是知道有这个比赛，肯定会二话不说飞奔回来的。
*
A市，晚上八点。
“你真的会开车吗？”
老实本分的楚岁正襟危坐在驾驶座上，身边坐着裴钰，他把着车门的扶手，发出这句发自内心的质疑。
要不是他司机突然窜稀去了，程今也不在，而楚岁自告奋勇，他才不会上车。
事实上是裴钰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嗷嗷叫，楚岁觉得非常丢脸，没忍住给了他旋风三连踢。
她心里非常愧疚。
“嘘，”楚岁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吧裴哥。”
裴钰不说话了，只是表情控制不住。
楚岁目视前方，拉手刹。
车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楚岁挑了挑眉，不信邪，又拉一次，还是没动。
视线一瞥，副驾驶的座位慢慢倒了下去。
楚岁：？
裴钰躺着气笑了。
沉默一会，楚岁从不吝啬夸奖别人，“你这姿势挺优雅，晚安。”
车开到一半，收到了一条消息，楚岁看了眼，微微皱眉。
作为社会良好公民且有驾照的人，楚岁目视前方，盲打回消息。
再看裴钰已经睡得七荤八素了。
本来还想问他家在哪儿的。
不过根本难不倒她。
裴家门口。
“快！是小裴总的车！警戒警戒！”
远远的楚岁就听到两岸猿声啼不住。
楚岁：？
他家住山顶洞啊？
一时间不知道是出来迎接他们的还是在找家伙干他们。
停下车，裴钰还在呼呼大睡。
站在最前面的老管家隐隐地看到驾驶座上是个面生的女生，惊讶地张大了嘴，而副驾驶座上他们家小裴总居然睡得像死猪一样。
当然下一秒裴钰就醒了，就听到一声“走你”，他人就在空中扑腾了。
像一道流星在空中划过。
楚岁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所有佣人都怕被他砸死，默契地向两边散开，上学时跳广播体操都没这么整齐过。
裴钰，卒。
老管家欣慰地笑了，“小裴总已经好久没飞过了。”
佣人：？
楚岁：？？
裴钰：？？？
他什么时候飞过啊？！
他要请他的律师！
楚岁下车，帅气地摘墨镜，“大家晚上好，不好的话当我没说。”
老管家看着楚岁，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你是第一个把小裴总带回家的女人。”
“哦是吗？”楚岁为自己点蜡，啧啧两声，“那真遗憾。”
给老管家整不会了，楚岁接着道：“同城代驾，微信还是支付宝？”
老管家：……
收了钱，楚岁向他们招手告别，最后看向被扶起来的裴钰，暖心叮嘱，“下次少吃点吧裴哥，你那大体格子差点踢不动你。”
后面还说了什么听不清楚，总归也不是好话。
说完，她蹬上共享单车就走了，留给他们一个猥琐的背影。
“她刚是不是在嘀咕什么？”裴钰耳聋眼瞎，问老管家。
老管家如实地道：“没听错的话，她只是在骂您。”
？
早知道不问了。
他心里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正黯然神伤呢，老管家笑得和蔼，“甚至走的时候还瞪了您一眼。”
他短短的一句话让裴钰受伤两次。
够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出了别墅区，楚岁径直去了最近的垃圾场回收站。
在外面等着的周游只看到一个飙共享单车的家伙像一阵风唰地就过去了。
周游揉揉眼睛，起猛了。
半分钟后，那人意识到什么，退回来。
两人眼神对上。
嚯，还真是他岁姐。
几秒钟后，两人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
楚岁真的很好奇大半夜找她能是什么好事，“说吧，什么事？”
“等一下，”周游有话要问，“岁姐，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儿接头？”
他年纪小，此刻脸上还带着懵懂和无知。
楚岁摸摸鼻子，她总不能说她盲打打错字了吧，她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因为我待会儿要兼职。”
周游挑眉。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楚岁的语气更坚定了，“这一次，属于我的瓶子，我全都要捡回来！”
周游懂了，又没完全懂。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走之后我每个月都会向实验室汇报结果，今天实验室那边突然联系我，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岁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周游认真地看着她。
路灯打在楚岁脸上，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没什么波动，似乎早有预料。
周游在心里更佩服了，他是实验室指派保护楚岁的，虽然楚岁压根儿没给他这个机会。不愧是他岁姐，长得好看还聪明。
下一秒，楚岁用舌头剔牙。
周游心里撤回了一条消息。
楚岁不知道在想什么，假装深沉地看天，“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的，你先回他们，就说还没找到我。”
虽然不明白楚岁的用意，但周游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顺道提了一嘴，“岁姐，看到你我就想起一个人。”
“谁？”楚岁疑惑。
周游很诚恳：“我二大爷。”
楚岁还是头一次听说他还有个二大爷，饶有兴趣地接过话，“难道他也跟我一样有哲理吗？”
“不是，”周游摇头，“他中风的时候就喜欢这么望天。”
楚岁：shift！
他礼貌吗？！
她气急败坏，“我像中风的样子吗？像吗？”
“对不起岁姐，你不像中风。”周游有些孩怕，看着楚岁头发都竖起来了，“只不过有点像混混而已。”
什么？
她这么温婉动人善良体贴胆小话少，居然说她像混混？！
他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她正想说些什么，回收站保安举着头电筒冲过来看到两个人影在纠缠，大喝一声，“禽兽，放开那个混混！”
周·禽兽·游：？
楚·混混·岁：？？
气氛诡异地安静一秒，保安打算走近点看看是什么东西，就见一个人影朝他冲了过来。
“啊啊啊啊！”
保安吓得扭头就跑。
谁晚上看到这场面不害怕啊！
追到人没影了，楚岁停下来。该说不说，运动一下就是好，她现在她感觉神清气爽，一口气可以打十个。
想起周游的话，她托着下巴想了想，回了公寓。
打开电脑，手速极快，噼里啪啦敲代码，各种弹窗网页层出不穷。
从京大防御网到实验室防御网，手指顿了下，隐藏了IP。
粗略看了眼，退出去，又登入了另一个页面。
她的动作有条不紊，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三分钟，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手速已经达到每秒按键15次的速度。
这个页面和刚才不同，上面有各个国家的语言，系统也更为庞大整合。
楚岁打开一个文档，一目十行看完，拷贝下来，顺手改了拦截的程序。
做完这一切，楚岁又在IP上扔了几个病毒。
某国际中心的人总感觉刚才的系统有些不正常，但是找不出原因。
奇了怪了。
*
F市。
《变星计》第二期如期开播，由于第一期的良好成绩和口碑，直播观看人数空前绝后。
早上八点半，某国际酒店二楼。
节目组依次敲门，第一个是江遇生。
他打开门，大概起来有一会儿，此刻穿戴整齐，头发微微打卷，漫不经心地勾着人。
【是我上辈子行善积德，看到江哥素颜是我应得的！】
【只要江哥不开口说话，他还是我心里的bking！！】
他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愣了愣，“那个，早上好？”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
江遇生：……？
三分钟后，其他五人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伴随着“楚岁，快跑”的忠告。
住他隔壁的楚岁被震醒，打了个哈欠，听到这话扣出一个问号，弓着身子挪过去打开一条门缝想偷看，结果一抬头和几人面对面。
沉默，震耳欲聋。
楚岁直起身，笑得一点儿都不尴尬，“我正说去迎接你们呢，来这么快，要不进来坐会儿？”
然后视线下移，看到他们手里端了一盆水。
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这时工作人员开口，“楚老师，你要洗漱一下吗？”
楚岁想起江遇生的话，真诚地婉拒，“不了吧，我从来都不洗漱。”
工作人员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楚岁张口就来，“因为我不要脸。”
没有一丝犹豫。
工作人员当场拜她为师。
最前面的工作人员很高兴，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楚老师不洗漱。”
几个人掏出另外的东西。
楚岁一言难尽，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们确定要这么对一个新嘉宾吗？”
几个人充耳不闻。
一楼。
江遇生看到了下来的楚岁，看到她的第一眼江遇生就忍不住笑出声。
镜头切到楚岁，脸上抹了两坨腮红，头发扎成两个辫子，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全身上下全靠一张脸撑着。
【好像那个如花转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刚才怎么切镜头了，原来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吓、呸、惊喜！】
【江哥你别笑，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说实话你看着像被谁揍了。”江遇生笑出鹅叫。
楚岁看向他，头上扎了五六七八个小辫，让他本来就不多的头发更加岌岌可危，不懂他在笑什么。“这位头发不怎么多牙挺多的大哥，别笑了，还以为进动物园了。”
闻言江遇生一秒收回放肆的牙。
楚岁甩了甩自己的辫子，“你不懂，这是最新的潮流，难道不好看吗？”
江遇生想了想，他想说好丑，但这样肯定会打击到楚岁脆弱的内心，憋出一句，“不敢苟同。”
说话间，程今下楼了，她只扎了一个马尾，脸上离得近了才能看清有一层薄薄的淡妆，配着节目组的bgm当场圈了一波颜粉。
她一下来，显得楚岁和江遇生像村长家的两个傻孩子，卧龙和凤雏。
他们俩深深怀疑她是节目组塞钱了。
程今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脚步一顿，看着脑子好像不太正常，她还是离远点吧。
楚岁疑惑，“今今姐站那么远是有什么心事吗？”
程今内心极度拒绝跟他们站一起，但不能表现出来，走过去，皮笑肉不笑，“就是有点社恐而已。”
“社恐？好巧，我也是。”楚岁找到了知音，突然一拍程今的肩膀，哈哈笑起来。
程今来不及反应手是不是断了，听到这话她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遇生也凑过来，震惊到咋舌，“你自己看上期节目了吗？”
他们五个加起来也没她活泼。
“我没……”话没说完，她注意到节目组全体看过来的眼神，好像她说一句没看他们就要用眼神暗杀她似的。
不过她是那种容易屈服的人吗？
她一本正经把“没看”两个字咽回去，换成：“当然看了，我妹也看了，我都起早贪黑地看。”
她只是想多说两个字练习练习普通话罢了，她普通话最近都退步了。
江遇生：？
程今：……
【总觉得楚老师想说的不是这个。】
【什么？楚岁还有妹妹？没听说过啊？】
【诶？突然想起之前有人扒过楚岁，结果什么都没扒出来，奇怪，太奇怪了。】
【起早贪黑也是大可不必哈哈哈哈哈哈。】
白序、裴钰和宋衔是前后脚下来的，除了宋衔，他们两个没一个能看的，都是楚岁同道中人。
裴钰不愧是霸总，伤好得那叫一个快。脸上的腮红象征着他此刻的红光满面，跟西游记里的妖怪蹦出来了似的。
他一出场，就把所有人的颜值拉高了一个水准。
人来齐了，总pd看着眼前的妖魔鬼怪，战术性闭了闭眼，“在刚刚的任务中，有三位成员选择了要洗漱，另外三位成员选择了不要洗漱，这也是我们今天的分组情况。”
“人生会面临很多选择，因此将本期主题定为‘选择’，稍后我们将去往今天的任务场地——F大。”
裴钰忍不住发问，“所以我们一天都这样？”
虽然他怎么样都帅，但这个造型也是他看了都眼前一黑的程度。
节目组不会玩真的吧？
总pd点头：“是的。”
裴钰：……
“没事，这样也挺好的。”宋衔轻轻拍拍他以示安慰。
裴钰投去期待的目光，“真的吗？”
宋衔看向他，骤然对上他的脸，宋衔把话吞了下去。
但是作为节目里的老大哥，他点点头，怕说得不真诚，感情充沛地道：“是啊，这个造型已经和你融为一体，甚至我觉得你就长这样。”
裴钰：？？
他感觉全世界的问号都在他头顶上转，这是什么夸人的话吗？
“还是宋哥会说。”那边楚岁竖起大拇指。
宋衔笑：“过奖过奖。”
只有裴钰受伤的世界达成。
节目组的车到了，大家往出走。
楚岁和程今走在后面。
“岁岁，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程今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楚岁耳朵里。
楚岁脚步一顿，想了下，“其实不用这么小声，你麦没关。”
程今：？
果然，前面几个人回头看看什么情况。
程今反应很快，笑笑，“看着你变得越来越开朗我就放心了。”
众人上车。
为了方便拍摄，内部空间比一般大巴要大很多，宋衔和白序主动坐前面，他们四个坐最后一排。
江遇生和楚岁已经落座了。
程今不想挨着楚岁，一个箭步撞飞前面的裴钰，坐到了边上。
不明真相的裴钰只感觉一阵风刮在脸上，而后身体不由自主转了个圈。
裴钰：？
发生什么事了？
余光发现他们在看他，为了避免尴尬，他面不改色地蹲下，自顾自嘀咕：“鞋带怎么开了？”
完全没注意前面司机兴奋的声音：“F市业余赛车王，为你们保驾护航，出发！”
车子猛地启动，裴钰没蹲稳，顺势给大家拜了个早年。
现场的人：？也是不用这么客气吧？？
观众：……？！
好吧，更尴尬了。
要不他还是假装失忆吧。
秉持着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说做就做，他抬头露出迷茫的眼神。“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
“……裴哥你没事吧？”程今无语了几秒，关切地扶他起来。
心里泛起嘀咕，裴钰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别是得了老年痴呆啊。
裴钰终于坐下，拍拍灰，摆手，“我没事。”
看着程今一直盯着他，裴钰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而后看向异常安静一言不发睁着眼睡觉的楚岁，探索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求知，“这位不怎么好看还有点丑的女子，你是谁？”
前缀还挺多。
就是说他礼貌吗？
楚岁清醒了，“我笑了。”
“原来是乡巴佬。”裴钰他一本正经像个懂王，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丫的耳朵塞驴毛了吧。
楚岁气急败坏脱口而出，“你妈的！”
很显然这三个字的影响力很大，现场安静了会儿，综艺节目里现场飙脏话，这不得被喷成筛子？
程今勾勾唇，她还想着怎么找楚岁的黑点呢，她竟然自己作死。
谁知楚岁冷静下来，话锋一转，反客为主，“你妈的儿子的优秀员工，事实上你这两年工资还没给我，什么时候结一下谢谢。”
程今：？
说起工资裴钰装不下去了，他每个月都掐着点发工资的好吗？！
他扶额，“突然想起来了。”
楚岁盯他一秒，大喜，“没想到我还有这种本事！”
看了好一会儿戏的江遇生为她鼓掌喝彩，“妙手回春，简直是妙手回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哥这一套连环招别太离谱！】
【这一段载入史册，每个人的表情都值得仔细回看！】
【宋哥和白哥虽然没参与，但他们带着我的脸上节目，憋笑对身体不好，劝你们别憋，真的！】
【感觉江哥等那么久就为了说出这句，和楚老师一唱一和竟然还挺默契（？）】
【今今一分钟内八百个表情，啥事都写脸上，好可爱，不愧是内娱活人！】
【救命，现在已经完全想象不出来裴哥的总裁形象了，他的脸现在在我心里等于好笑！】
工作人员在场外笑得前仰后倒乐不可支，笑出鹅叫猪叫蛤蟆叫。
总pd无效控场，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没人理他，越努力越心酸。
有效控场：他拿起喇叭开始唱歌，现场突然沉默，纷纷捂住耳朵。
很好，控场成功。
“OK，看来大家都被我悦耳的歌声打动了。”总pd很满意，清了清嗓子朗读手卡，“去F大之前，在车上我们同样给成员们两个进校方式的选择。一个是正大光明从大门进，另一个全凭大家的运气和聪明才智，两个选择有好有坏。”
白序不懂就问，“要是我们翻墙被抓住了怎么办？”
总pd摊手，根本难不倒他，“那就被抓住了啊。”
听君一席话，白听一席话。
楚岁真情实感地夸奖他，“真狗啊。”
“嗯？”总pd锁定她，小心他给她穿小鞋哦。
楚岁看向窗外，不看他，“我说的是外面的狗，居然是真的狗，有趣。”
单纯的裴钰不理解，并大为震惊，学会了。“这话都能圆？”
楚岁看他，“我可以掉地上，但梗不行。”
比裴钰更不理解的程今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生无可恋地摇摇头，他到底在学些什么？
学点好的吧！
总pd继续走流程，“接下来通过成语接龙的游戏决定选择权，坚持到最后的成员所属组即为获胜的一方，获胜组可优先选择进校方式。从宋哥开始，动如脱兔，兔。”
成语接龙？程今目光闪了闪，她从小语文就不好，要是没说上来岂不是暴露了她的文化水平？
她心里有些忐忑。
不，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宋衔好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于他而言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几乎想也没想接下来：“兔死狐悲。”
轮到白序，下一个就是程今，她略带紧张地盯着白序，好在他道：“杯水车薪。”
程今送了口气，声音柔柔，“心心相印。”
再到裴钰，他一副思考者的姿势，好像静止了，事实上从程今脱口而出“心心相印”的时候，他就不动了。
以为程今会说“心想事成”的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要接的“成群结队”，准备的很充分，除了押题错误。
裴钰来不及转头去表扬程今的成语积累量，脑子忽然宕机，听着节目组在倒数了，他抠破脑袋想出来一个，脸上势在必得，“认（yin）贼作父！”
楚岁：？？
这让她怎么接？
她正义的脸上有些卑鄙，“我举报，他有口音。”
前面的白序突发恶疾，咳成哮喘，提醒她，“他跟我们一组的。”
楚岁一琢磨，“对哦。”
“当我没说。”楚岁吹着口哨打着哈哈往下接，“富丽堂皇。”
总pd看着他们几个，震惊，张张嘴，“你们当我聋吗？”
他们看着他，不说话。
空气中几只乌鸦飞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裴哥的梗永远一本正经地搞笑！】
【楚老师就您说话那个音量还指望别人听不见呢，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
【总pd，不要怀疑，可能你真的就是呢？】
【笑得我在床上旋转拉屎！】
总pd：……
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他皮笑肉不笑，“接的很不错，但是不通过，楚岁还是从yin开始，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
三秒？
楚岁不笑了，不知道是在接龙还是在评价他的话，“阴阳怪气。”
总pd感觉有被内涵到，摸摸鼻子。
速度之快，打得江遇生措手不及，舌头差点打结，“气吞山河。”
一轮下来，就裴钰被淘汰。
但裴钰是谁？他即便被淘汰了还非常自信，“这不是我真实的水平，想当年我还获得过我们小区最会成语接龙儿童奖。”
程今闻言，偏头看过来，有些不解，“裴哥，当时你们小区不就你一个儿童吗？”
这个“最”字从何而来？
裴钰：……
他被这个问题难到，沉默了一会儿，哈哈笑起来，“是的，我一个顶三个。”
楚岁打量他一眼，“看出来了。”
这脸皮确实一个顶三个。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火热，宋衔他们已经完成了一个循环，到楚岁又是yin，楚岁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认贼作父”，把气氛直接推上高潮。
白序：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他要申请换组！
【笑死，梅开二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认贼作父完成双杀！】
【刚才他们在后面说什么？我也要听！有什么是我svip都不能听的？】
【别看白哥现在坐得端端正正的，其实人已经走一会儿了。】
【白哥一语成谶，可能你们真的要翻墙了。】
楚岁说完自己都愣了下，连忙解释，“其实我刚才在致敬裴哥……”
总pd望天，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楚岁当场黑化。
另一组有宋衔在，赢得毫无体验感。
游戏结束，“宋哥、遇生和程今可以从大门进，另外三位就要自行想办法了。”
到了F大。
车刚停稳，就能看到外面有不少人围观，不愧是国民综艺，热度高得离谱。
程今再一次松口气，还好她是走正门进，不然外面那么多她粉丝岂不是丢脸死了。
想着，下车前她还不忘安慰裴钰，“放心吧裴哥，我会在里面等你的。”
“对对对，我们会在里面等你们的。”江遇生凑过来。
程今又看向楚岁，笑得挑不出半分错，“还有岁岁，要小心点哦，不要太冒失了，要是可以的话我都想带你进去呢。”
楚岁试探，“那谢谢？”
程今：？
她是不是听不懂她在炫耀？？
裴钰倒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他家今今实在是太温柔了，跟楚岁那个变异猴子完全不一样。
“没事，今今不用担心我，凭借我的聪明才智一定很快就会进去的。”
【磕到了磕到了，江哥在附和今今的话诶！！】
【今今好暖好贴心，我素未谋面的老婆贴贴！！】
江遇生偷偷摸摸给楚岁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小声道：“有需要你可以找他。”
楚岁顿时觉得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你的意思是，他能带我们进去？”
诚实的江遇生摇头，脸上带着真诚，“不是，我是说你要是翻墙摔死了，他可以为你超度。”
楚岁：6。
她客气地把纸条还给他，礼貌婉拒：“不不不，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你给我了你太奶用什么？”
？
他们下车。
粉丝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尤其是看到江遇生和程今的时候。
当然楚岁、裴钰和白序出现的时候，也成功让众人吐出来。
目送程今他们进去，三人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泪水。
“话说墙上都是电网，我们怎么进去？”白序看了一圈，颇为失望，提议道：“要不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