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青陆霆骁最新章节内容_孟砚青陆霆骁小说连载中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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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砚青陆霆骁是小说《婆家九代单传,凭易孕体质打破了》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婆家九代单传,凭易孕体质打破了》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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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着全家老少衣服的孟砚青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她这命啊,倒是比那黄莲还要苦上几分。

本该在公司加班的她莫名其妙的穿到了60年代,成了那缺德孟家的二闺女,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简直就是辛苦奋斗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而她如今占的这副身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难民营里边刚逃出来的呢。

上辈子的她虽然长相平庸,但好歹也算是前凸后翘拥有D罩杯火辣身材的“性感”女生。

结果,临了了这辈子啥都没。

老天真可恶。

那胸小的用一马平川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孟砚青每次换衣服的时候,都要事先给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设。

她怕自己承受不住的晕过去。

其实掐指算下日子,这才是她来到这个年代的第六天。

但对孟砚青来说,这六天比六年还要难熬。

刚开始得知自己穿了的孟砚青高兴大过恐慌。

毕竟这对于小说狂热爱好者的她来说,那都不是事。

尤其是现代的她无依无挂,爹妈亲戚啥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绝了,现在坟头上的草估计都长多高了。

而照顾她长大的爷奶也在她大学毕业那一年去世了。

所以穿越那就像是走了狗屎运一样,她要是能赶上这趟潮流,她高低要去给她的太太太太太太爷爷上炷香。

毕竟,这是她们老孟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到时候孟家能不能名垂千古就看她的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凭她常年混迹在各大小说网站,读过的穿越重生文没有一万本,最起码也有五千本了。

小说里各种发家致富的点子,她都能信手拈来,像什么处理猪下水、街边售卖各种小吃啊、做胭脂、黑市做生意之类的她都略通一二。

顺带她还熟知历史的各种走向,无论穿到哪个年代,孟砚青都对自己有信心。

最起码能混个首富当当,来打破她们老孟家祖上八代贫农的魔咒。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看的那些爽文小说一点屁用都没,还不如一本《母猪的产后护理》来的实在呢。

现在的孟砚青除了被揍就是挨饿,饿的她两眼发昏,走路都喘,身上一点力气都没。

刚穿过来的时候,孟砚青就反抗了,毕竟身为新世纪独立女性的她,怎么可能是个任人随意欺负的小可怜呢。

可是反抗无效。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她最终不得不屈服于她们的淫威之下,继续做回孟家那个不要钱的苦劳力。

到现在孟砚青的脑袋瓜子还有点嗡嗡嗡的,就连那额头上的淤血都没下去。

搁之前,脸上起了个米粒大小的痘,贪生怕死的孟砚青都要跑去她们当地最大的三甲医院,挂最权威的专家号看。

年龄还必须大,大的有经验,最好是头发胡子花白的那种。

这要是赶上年纪小的,孟砚青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卡。

可是现在,孟砚青要是敢张口提去医院这事,那纯粹是找死。

接受不了现实的孟砚青倒是想过死,死了或许就能回到现代了。

只是那刀还没有碰到手腕呢,她自己就先撂挑子的把刀给扔了。

主要是她这人惜命,打小就怕疼,自己砍自己还真下不去手,让别人下手,估计会被当成精神病关起来。

至于其他各种作死的方法,她就更加不敢尝试了。

孟砚青怕人没回去,也没死成,这幅看起来起码还算是四肢健全的身体再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了。

说不定会被姓孟的夫妻俩低价卖给那死了多年婆娘的老鳏夫做续弦。

老祖宗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想通了的孟砚青突然觉得活着也挺好的,伏低做小的把户口给迁走。

到时候孟家两口子想拿捏也拿捏不住她了。

可现在她要想迁户口,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给嫁出去。

但是孟砚青打量了一圈附近的人,发现跟她一个年纪的,要不结婚了,要不就是长的三瓜两枣还妈宝男的。

张口他妈,闭口他妈的,好像离了他妈,他就不能活了。

这类男人坚决不能碰,碰了以后有的是气受。

太过优秀的,孟砚青也知道现在自己几斤几两,自然不敢上前攀的。

就在孟砚青洗衣服走神的时候,她的耳边又传来那熟悉的谩骂声。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赶紧去把你弟喊回来,要是等下把他淋着了,我饶不了你。”

赵玉梅双手叉腰朝孟砚青过来了,活脱脱一副不好惹的泼妇样。

许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孟砚青听到她这么说,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她低头,又密又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那想要骂街的情绪。

她忍,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老娘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死了不是。”

赵玉梅看着她这副受气疙瘩脸就来气,说着上去就是踢了孟砚青一脚。

疼的孟砚青呲牙咧嘴的,不过在心里,她已经拿笔在小本本上把这仇记了下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现在就去。”

不过,孟砚青生怕等下再挨一脚,于是话音刚落,她就撒开脚丫子跑了,留下在水房里边骂骂咧咧的赵玉梅。

等出了筒子楼还没三百米的时候,孟砚青才将身板给直了起来。

“艹,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作孽的把我扔到这个鬼地方吃苦受罪来了,这么不长眼……”

孟砚青眼瞅着天色越来越阴沉了,想到从家出来的时候,赵玉梅警告她的话,便加快脚步的往前走。

孟砚青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那天就像是故意在跟她作对一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砸的孟砚青脑袋瓜子嗡嗡的疼。

不得已下,孟砚青只能躲在离她最近的那棵比她腰身还要粗的大槐树下避雨。

躲在树下的孟砚青望着这瓢泼大雨,悲观的叹了口气。

可是还没等她感慨完,那轰隆隆的雷声又响彻空中,钻进了孟砚青的耳朵里。

声音吵的她不得不用手将耳朵捂起来,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天知道,她这人最怕雷。

“该死的王八蛋,没带这么整人的啊,与其这样,还不如给我个痛快,让雷劈死我算了……”

就在她话音刚落,天空一道惊雷飞下,精准的朝着孟砚青劈来了。

孟砚青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结结实实的挨上了。

闭上眼的前一秒,孟砚青觉得自己死的真TMD的窝囊。

算是把穿越女的脸给丢尽了。

“这是哪?难不成又穿了!”被雷劈后的孟砚青上下打量着周围不熟悉的景象。

不过,这次穿越的地点咋那么渗人呢,阴森森的,看着都害怕,孟砚青的腿肚子都控制不住的在打颤。

还有那城门上的字,好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孟砚青竟然卡壳,第一个字都不认识了。

不过后两个都城二字,她倒是熟悉的很。

但在社会上多年摸爬滚打的直觉在告诉她,这地方不是啥好地方,她得离开。

就在她发愁怎么离开的时候,她身后飘过来两个人。

其中一人喊道:“孟砚青。”

孟砚青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她,以为是遇上熟人了。

正准备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她赶忙扭头往回看。

“……啊……鬼啊……”

一道划破天际的声音响起,孟砚青就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因为她看到的那人面色惨白的比她死了十年还白,而且那舌头长的都快能垂地了,跟个鬼一样。

谢必安:“…………”

“谢必安,这已经是你这个月吓晕的第两百八十六个鬼魂了。”黑无常范无咎打趣着好友。

“别墨迹,阎王爷还在阎罗殿等着见人呢,等下要是迟了,惹的阎王爷不高兴了,又要罚俸禄了。”

白无常谢必安遇见这事也头疼的很,毕竟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但长相这事又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不过,晕了也不耽误他干正事。

一听罚俸禄三个字,黑无常范无咎立马就打起来了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前段时间因为他的玩忽职守,错把那本该活到一百零八岁的十世善人孟砚青的魂魄给勾到地府来了。

为了怕事情败漏受惩罚的他随便把孟砚青的魂魄扔到了跟她同名同姓一个刚咽气的小姑娘身上了。

结果谁知道,还是没瞒过去,害的阎王爷罚了他一百年的俸禄。

一百年啊,一想到那么多钱,黑无常范无咎就感觉世界没爱了。

但谁让他自己做错事了呢。

黑白无常二人合力拖着孟砚青的魂魄来到了阎罗殿。

“阎王爷,孟砚青来了。”白无常谢必安恭敬的说道。

而黑无常则是畏手畏脚的缩在一边不敢说话,生怕等下阎王爷的气头上来,逮着他骂。

毕竟,他这次闯的祸端有些大,那可是十世善人啊。

十次轮回世世为善,行善积德的大好人,身上的功德大的很。

倘若这事处理不好的好,不仅是他,就连阎王爷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阎王瞅了一眼黑无常范无咎,只见他鼻子传来闷哼一声。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一天天的净给自己惹事。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该罚的也罚了,眼下还有要紧的事要做,于是阎王冲着那晕趴下的孟砚青挥了挥手。

片刻间,孟砚青就醒了。

醒来后的孟砚青有些不确定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眼花,面前的这男人就是一副古人的装扮。

她刚准备开口,就瞥见一旁口吐长舌,面色惨白的白无常谢必安了。

只见孟砚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又华丽丽的晕倒在众人的面前,倒是把阎王给吓了一大跳。

“我长的有这么吓人?”阎王扭头问向一旁的崔判官。

崔判官笑而不语的摇了摇头,不过眼睛却是瞅着底下的白无常谢必安。

这个时候,阎王哪还有不明白的啊,立马下命令:“谢必安,把你那舌头弄回去。”

“阎王爷,小的法力低微,舌头伸不回去……”白无常谢必安苦哈哈的说道。

“倒是我的考虑不周了。”阎王先是自责了一下,随后就用法力将白无常谢必安的那长舌头给弄回去了。

还真别说,没了那大舌头的白无常谢必安倒像个模样俊俏的白面书生。

“谢必安,还是你这样看着顺眼。”黑无常范无咎瓮声瓮气的说道。

白无常谢必安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去搭理他的,直当他是人来疯。

不对,是鬼来疯。

随后白无常谢必安就乖巧的站在一旁,生怕等下打搅了阎王爷的正事。

就是没了那长舌头,他突然还有点不习惯。

自讨没趣的黑无常范无咎只能干巴巴的往那一杵,两眼瞪的像铜铃似的瞅着已经晕趴下的孟砚青。

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阎王冲孟砚青再一次的挥了挥手,发现孟砚青并没有醒来。

其实,孟砚青醒了,但她是装的,因为她胆子小。

实在那男人长的太可怕了,就算是玩cosplay都没这么真的,看他一眼,都要做好几晚的噩梦。

“怎么回事?”阎王看着自己的法术突然失灵了,脸色有些难看。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阎王接连试了三次后,孟砚青还是没有“醒来”。

崔判官倒是看出来点猫腻,只见他冲着黑白无常二人说道:“谢必安,范无咎,将这孟砚青打入畜生道,六世不得轮回。”

畜生道?六世不得轮回?这下孟砚青也不装晕了,跐溜一下就支棱了起来。

只不过,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看着面前的这几人。

“孟砚青,你醒了。”此时,阎王脸色臭的很,堂堂掌管地狱众生灵寿命生死的王却被被一个鬼魂给戏耍了。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够让其他兄弟笑掉大牙呢。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孟砚青这人最会看人脸色了,一看他不高兴了,心一惊,随后硬扯出一个笑脸:“刚醒,脑袋还有点懵。”

“是吗?”阎王皮笑肉不笑。

“是是是。”表面笑哈哈,内心苦哈哈的孟砚青要疯了。

该死的老天,这又是把她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吃苦受罪来了。

一个个长的青面獠牙,看的她那腿肚子都不争气的发抖。

“阎王,时间不多了。”崔判官在一旁及时的提醒道。

听到阎王二字,孟砚青立马就精神了,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在大槐树下躲雨被雷劈了的这件事了。

既然被雷劈,那她肯定死了,死了也就成鬼了。

那鬼的最终归宿,也就是阴曹地府了。

想通了的孟砚青腿那腿肚子也不抖了,腰板也挺的直直的,活脱脱的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开玩笑,她娘的都成鬼了,还害怕啥?

至于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孟砚青压根就不怕,因为她两辈子加起来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顶多是和那渣男分手后,上脚踹了那男人的下边,害的他在医院躺了两个礼拜。

而她也被警察叔叔请到警察局教育了几天。

所以,十八层地狱,下油锅那事跟她压根就不搭边。

至于这人说的下畜生道,在她看来也行,起码睡饱了吃,吃饱了睡,至少不用面对每天996的加班,没啥烦心事。

比做人轻松多了。

要是运气好点,混个萌宠当当,那就更加吃喝不愁,躺平一辈子了。

之前爱在网上冲浪的她每每看到有钱人家养的宠物,都羡慕嫉妒恨,一个宠物猫吃穿用度的就算是她在奋斗个几十年都过不了那样的生活。

不过,孟砚青上下来回打量着几人,看着刚才那个说要把她扔进畜生道的那人。

不对,是鬼,好像有点熟悉?

左手拿书,右手拿笔?怎么像小时候她奶给她讲鬼故事里边的那判官?

“你是崔判官?那个左手生死薄,右手勾魂笔,专门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的崔钰?”嘴比大脑反应快的孟砚青脱口而出。

“小友认识我?”崔判官笑眯眯的说道。

一听还真是,尤其这判官看起来还很好说话的样子。

孟砚青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开始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何止认识,我还熟悉的很,我跟你说啊,你在我们人间……”

“咳咳。”阎王看不下去了,打断了孟砚青的谈话。

孟砚青瞅着面色不咋好的他,立马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把嘴给闭上了。

阎王一本正经的说道:“孟砚青,豫省安市滑洲人,死于二十六周岁。”

孟砚青见他说的全对,略带同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瞅着面前的阎王爷,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狗血穿越,孟砚青还是大着胆子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阎王爷,俺想问一下,为啥俺从一个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21世纪现代美少女突然变成了那孟家最不受宠的闺女孟砚青,这中间肯定要有个说法吧。”

“这……”阎王被她这么一问,变的支支吾吾了起来。

总不能告诉她真相,说是他手底下人的失误造成的吧。

那样她还不得闹翻天啊,所以不行不行。

就在阎王绞尽脑汁想说法的时候,孟砚青从阎王眼中看到一丝躲闪的眼神。

心下顿时了然。

看来应该是她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了小说中穿越重生女主常见的事情了。

不过事实的真相是不是她心中猜想的那种,具体的还要她再验证。

倘若是真的,那她就真的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之前脑子里天天想着穿越重生,可是在经历过社会毒打后的孟砚青把那心思全给熄灭了。

现代挺好的,最起码不用动不动的挨打。

“阎王爷,你咋不说话啊,是不是我刚才讲的太快了,要不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孟砚青半开玩笑的说道。

阎王还是想不出来说法,因为这事怎么说都有破绽,最后只能闷哼一声坐在了他的宝座上。

崔判官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难得一次吃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小友胆子还真大,不过,倒是挺对他胃口的:“小友,这事中间牵扯的有些多,不便细说,不过你放心,阎王爷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言外之意,就是孟砚青无故穿越这事,确实和地府脱不了关系,是地府的错。

很显然,孟砚青也听懂了这一层面的话,她冲崔判官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崔判官笑了笑,随后功成身退的闪到一边。

而阎王本来听到崔判官这么说,还有些开心,结果在听到他处处胳膊肘都往外拐的时候,脸一下子拉长了好多。

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不自觉的安静了几分。

孟砚青虽然有些发怵,但现在也算是握住半个把柄的人,或许搏一搏,就能单车变摩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得上是气运之子,毕竟穿越被雷劈这种微乎其微的概率都能让她碰上。

她要是不是,谁还是呢。

但她也学不来小说里那大杀四方的女主,毕竟,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孟砚青还是清楚的很。

她只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孟砚青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坐在宝座上的阎王:“阎王爷,你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就算是死也得让人死个明白。”

孟砚青嘴是硬的,腿是抖的,只不过全凭着心里那口气在撑着。

这事瞒是瞒不住了,阎王也知道,要是搁以前,会随便找个借口把她给打发了。

但偏偏这孟砚青还是十世善人,身上和祖上的功德深厚,他动弹不得。

不仅不能动,还得将事情妥善给处理了,让这孟砚青满意,不能闹。

她一闹,地府就要翻天了。

阎王随后瞪了一眼身旁的始作俑者崔判官,才缓缓的将真相说了出来。

牛头马面作为阴间的勾魂使者,但前段时间犯了事,被阎王罚去枉死地狱帮忙去了。

所以,勾魂这使命就落在了黑白无常二人身上,偏偏黑无常范无咎平常就是个吊儿郎当的。

那天,本来是该去勾海市出车祸死亡的四十五岁的孟砚青,但黑无常范无咎喝醉了,误把同名同姓也是身在海市的她给勾错了。

等黑无常范无咎反应过来,孟砚青的魂魄已经塞不进去了。

没办法,为了不挨骂,他只能伙同他的老朋友孟婆将孟砚青的魂魄塞到了刚咽气的60年代孟砚青身上。

本来以为做事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崔判官给发现告诉阎王了。

孟砚青听到阎王这么说,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看向一旁的黑无常范无咎,想拿把刀把他给砍了。

黑无常范无咎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我人都死了。”孟砚青不接受他的道歉。

只要一想到她在60年代过的那憋屈不是人的生活,她就委屈的掉眼泪。

但转念想到事情还没解决的孟砚青赶紧用袖子将眼泪给抹了个干净:“那我本来应该活到多少岁的。”

“一百零八岁。”崔判官插嘴道。

阎王想阻止他都没来得及,最后只能认命了。

“一百零八岁!”

顿时,阎罗殿的整个上空传来孟砚青杀猪般的叫声。

被勾错魂的时候,她才26岁,如果按照崔判官说的一百零八岁,那也就是说她还有82年的活头。

82年啊,孟砚青想到这个数字都心痛。

“你这杀千刀的,你还我命。”气不过的孟砚青上前死死的拽着黑无常的衣服,眼神都能喷火。

此时的黑无常真哭了,真的是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喝酒这么误事,说啥他都不喝了。

只不过,嘴上是这么说的,下次该喝还是喝。

“小友,别激动,这次喊你过来,就是地府想弥补你的,毕竟这错方在我们。”崔判官见时机差不多了,才站出来说话。

但愿这次黑无常范无咎能经过这事长个记性,要不然下次阎王爷想保他都保不了了。

孟砚青对崔判官的观感还是好的,要不是他,自己还要被蒙在骨子里,所以她非常嫌弃的将手给松开了。

就当是卖他一个面子。

“那我要回现代。”孟砚青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

至于精神损失费,她就不要了,就当是卖他们一个好。

哪料阎王听到后,面露难色的说道:“回不去了。”

要是能回去,他也不会整这么一出。

一听回不去,孟砚青就炸毛了,直接在阎罗殿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了。

“我还没满月,我爸妈就出车祸走了,爷奶就靠着百家饭,硬是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

结果我刚大学毕业,还没等上我孝顺的时候,爷奶他们就没了。

后来工作更是被人坑,欠了我三个月薪水的老板直接卷款出国跑路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在马上过了实习期的时候,被裁了。

那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也背着我出轨了,出轨的对象还是我那相识多年的好闺蜜。

扶个老人过马路,还被人给讹住不放了。

…………”

一字一句都是孟砚青的血泪史。

真的是人倒霉了,喝个凉水都塞牙,找遍全世界,孟砚青都怀疑找不出来第二个像她一样的倒霉蛋。

等孟砚青说完,以阎王为首的众人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谁能想到十世善人这辈子竟然是个倒霉蛋呢。

身为事件的始作俑者黑无常范无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孟砚青的大腿痛哭,结果被孟砚青嫌弃的躲到一边去了。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要是当初他没玩忽职守,说不定她还在她的21世纪做着996社畜呢。

就算是累,加班加到吐血,也比做孟家的那个天天干活,还填不饱肚子的受气包强。

“我还是要回去!”孟砚青态度坚决,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动摇她的想法。

此时的阎王,看着孟砚青,头疼的有些厉害,跟她说了回不去回不去,她还偏偏不相信。

“你现在回去也是死。

从黑无常勾你魂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命数在生死簿上就变了,改不了了。”

“那现在咋办?总不能我白白枉死了吧,上辈子的我还有82年的寿命。

82年啊,你们这些人,不对,这些鬼的良心不会痛吗?”

孟砚青听到他这么说,当下心哇凉哇凉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脑子也不忘飞速的旋转,去给自己争取最有利的条件。

“你们知道我在那边过的什么日子么?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天天吃不饱也就算了。

还谁见了都要上来欺负一下,饿的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打住。”

孟砚青说的这些,阎王都知道,也正是因为她的怨气冲天,他才不得不把她给弄回来。

要不然他会将错就错下去,等她在那个 60年代寿终正寝后,下到这阴曹地府来,自己再想法子去补偿她。

孟砚青见有戏,呲哼了一声,瞬间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阎王。

这一看不打紧,直接看到阎王的心坎里了,他心软了。

总归是自己手下犯的错,害得她平白受了这罪,想到这的阎王略带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却在心里把黑无常范无咎给记了一笔。

阎王说道:“现在你唯一的路就是继续做回孟家闺女孟砚青,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不过,我可以在其他地方额外补偿你。”

这时,许久未说话的崔判官也站了出来:“小友,阎王这人向来宽宏厚道,不会让你吃亏的。”

简而言之,就是大胆提。

孟砚青觉得这崔判官人还怪好的,等她回到了上边,一定要买些纸钱给他烧烧。

于是就在崔判官不知道的情况下,收到了一张好人卡。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孟砚青可不敢马虎,毕竟就薅着一次羊毛。

于是孟砚青就低头假装沉思,其实心里早就想好了。

她要金手指,别的穿越女有的她也要有,最起码能保障自己在那年代过的舒心,活的快乐。

过了一会,孟砚青抬头,狮子大开口的说道:“我想要一枚能容纳万物的空间。

里边还要有能改善身体的灵泉,可种植可养殖,还能赶海。”

殊不知,她说的每一个字,阎王听到都嘴角直抽抽。

所以,可想而知,孟砚青的这个要求被他给否决了。

“这不行,那不行的,那你想怎么办?”孟砚青双手掐腰,凶巴巴的说道。

她就这么一个小小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她,这阎王做的真抠门。

脸上挂不住的阎王,赶紧给自己找补道:“我让崔判官为你增福添寿十年,在你前世原本的寿命上再加十年。”

“十年?就十年?不行,就冲孟家那一家子缺德的玩意,我有几年活头都还说不定呢。”

孟砚青看着阎王跟打发叫花子一样,坚决不同意。

于是,俩人就展开了极限的拉扯,谁都不肯让谁。

最后,还是崔判官轻咳了一声:“阎王爷,八百年前,你曾和蓬莱仙人打赌,赢得了一枚芥子空间。

空间虽然不大,但想来正合小友的意。”

崔判官没提的是,那枚芥子空间是阎王耍无赖赢的,到现在他和蓬莱仙人都还在呕气中。

孟砚青脸色一喜,一副像是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一样:“那就它吧,小点就小点,最起码比没有强。”

经崔判官这么一提醒,阎王终于想起来被他扔到那犄角旮旯里边的戒指了。

想到那戒指的鸡肋,阎王非常爽快的同意了。

手里攥着戒指的孟砚青看到他给的这么干脆,总觉得有些猫腻,但具体的却说不上来。

“那十年的寿命?”

“崔判官,加。”心情大好的阎王说道。

只见崔判官手拿勾魂笔,往那生死薄上添了一笔,孟砚青的阳寿瞬间从一百零八岁变为一百一十八岁了。

孟砚青开心了,但她撇到下边孟家其他人的名字时,那脸臭的就不像话。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那缺德的孟家。

凭啥孟家俩夫妻能活到九十岁。

不过,眼下还是自己的事要紧。

孟砚青见阎王心情大好,便开始得寸进尺的为自己谋福利。

“阎王爷,你真好,比我那早死多年的爹妈对我都好。”孟砚青眼神孺慕的看着他。

阎王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巴巴的说道:“……还行……还行……”

不过,心里却是飘飘然的。

孟砚青趁热打铁:“阎王爷,我光有空间也不行啊,60年代要啥没啥的,只能干瞪眼看着,你看是不是能……”

后边的话,孟砚青没说完,阎王却听明白了。

阎王那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结果在看到孟砚青那亮晶晶的眼神时。

他的嘴拐了个弯:“等下让黑无常送你回现代,半个月的期限一到,你就要回到“孟砚青”的身上。”

说完,他就后悔了。

但孟砚青压根就没给他后悔的机会,一口一个谢谢阎王爷,阎王爷你真好。

好听的话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冒。

最后说的阎王都听不下去了,赶紧让黑白无常二人把孟砚青给“送回去”了。

不过,将人送走后,阎王他也没闲着,直接开始对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崔判官秋后算账了。

再次睁开眼醒来的孟砚青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便随手拉来一个护士了解情况。

这么一问,孟砚青这才知道,原来是她不眠不休的加了三天班,在身体吃不消的情况下,喝了个水的功夫晕了过去。

被同事发现给送到了医院。

脑出血,成了植物人,一直在医院躺着,到现在为止,已经躺了一个礼拜了。

孟砚青:“…………”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到了自己手臂上那鲜红的倒计时,以及阎王给的那枚戒指。

关键这两样东西只有她自己能看到。

时间跟阎王老头子说的一模一样,半个月,21600分钟。

至于那枚戒指,现在人多眼杂的,再加上孟砚青现在又在病床上,暂时还没有机会验证是不是跟阎王所说的那样。

不过,她料定阎王老头那么大的官应该还不会欺负她这个倒霉蛋。

也就是说穿越、地府一日游这事真被她给赶上了。

就在她走神的功夫,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孟砚青看着那刺眼的红色倒计时,联想到自己在60年代那不是人过的生活时,瞬间淡定不起来了。

直接大声嚷嚷着要出院。

但由于孟砚青身体恢复的太逆天了,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直接从脑出血的植物人变成正常人,所以引起了院方的高度关注。

等孟砚青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在那三天,孟砚青不是在检查就是在去检查的路上,但各项身体检查做下来,孟砚青的检查结果也跟常人无异。

最后,院方也只能把她归为概率问题,万分之一的幸运概率被她给赶上了。

他们是没事了,但可就苦了孟砚青了,因为离她穿越倒计时此刻还有十二天。

要不是孟砚青怕事情闹大,再把她抓进去做研究,说啥她都不会那么配合的。

眼看时间越来越少的孟砚青,气的她在心里骂骂咧咧的,随后便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上扬长而去。

要是搁之前,能坐公交,孟砚青就绝不会打车。

因为月薪四千的她除了要每月按时按点的交房租外,还要负责平日里的吃喝拉撒。

就算是她再怎么抠着过,手里也攒不到钱。

因为她那一屁点工资都赶不上这飞速上窜的物价。

此外,她还要时不时的面对来自老板各方面的压榨,比如请假一次,300全勤扣光。

万恶的资本家。

“小姐,45块钱。”

司机师傅的话把思绪乱飘的孟砚青给拉回了现实。

孟砚青看着那打表器上的数字,心都在滴血,但她还是忍痛拿出手机给司机师傅扫了45,然后关门,利落的走人。

结果,孟砚青到她出租屋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碰到了正在门口等她的房东李阿姨。

于是孟砚青猝不及防的跟她打了个照面。

躲是躲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着招呼。

要知道,她这个房东最不好说话了,天天催租跟催命一样,每次还没到时间,就会跑过来催。

要不是这房子离公司近,还便宜,身为打工人的孟砚青说啥都不会在这住的。

“孟小姐,可算让我等到你了,你看你这个月的房租是不是该交了。”李阿姨拉住孟砚青的胳膊说道。

“李阿姨,这不还没到点么?你这催的也太急了吧。”

这还有十天才到期呢,孟砚青看着这穿金戴银的房东,瞬间被无语到了。

“我知道,我就是怕你到时候在忘了,过来提醒你一下。”

“放心,忘不了的,李阿姨,这房子到期了,我就不租了。”孟砚青边说边开门,等话说完了,那门也开了。

“不租了?”房东李阿姨咋呼起来了。

“嗯,我要休息了,李阿姨,再见。”孟砚青砰的一下,将房东给关在了门外。

瞬间,耳朵里清静了不少。

不过,回到家后的孟砚青也没闲着,赶紧从兜里将那枚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戒指拿了出来。

放在手里来回的打量着。

“芝麻开门。”

戒指没有反应。

“我要进去。”

戒指纹丝不动。

最后没招的孟砚青去厨房抄了把菜刀,闭上眼将自己的手指给划破了。

只是,力度没控制好,割的口子有些大了,疼的孟砚青龇牙咧嘴的。

不过孟砚青还是忍着疼痛,赶紧将血滴在了那枚戒指上。

片刻间,戒指发出一阵赢弱的光芒,把孟砚青包裹在其中,然后消失不见。

进了空间的孟砚青感慨小说诚不欺我。

只不过转了一圈后,孟砚青就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中了那阎王老头的招了。

这空间小的有些过分可怜了,稍微走上一个小时就到头了,跟她看的那些小说里边的空间完全不同。

用天差地别来形容最为不过了,人家的是天,她的是地。

空间倒是有口井,只是孟砚青用手捧着喝了两口,发现身体并没有啥变化,她想上厕所除外。

由此可以推断出它屁用没有。

至于她想要的种植,能种是能种,只不过就是那一亩三分地,勉强也能说的过去。

实在不够种的话,也可以自己开垦,只是要费点力气而已,因为刚才孟砚青就上手刨了一会地,发现能刨动。

就是有点费手。

除此之外,啥都没了,可以用空空如也二字来形容。

正当孟砚青打算出空间的时候,她不小心瞥见水井的旁边有明晃晃黄色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着她往前走,等她走进一看,发现竟然是类似于符纸的东西。

要问她为什么知道,问就是她那么多年的玄幻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孟砚青弯腰从地上捡起,细细打量,最终得出一个答案。

手上的这三张符纸,名为傀儡符。

光是看名字,孟砚青就知道了它的用处,但具体的,还得等她找人实验一番。

随后,孟砚青就把它收了起来,然后转身出了空间。

至于那傀儡符,则是被她放在了空间,因为没有什么比空间更安全的地方了。

在她不下几十次的来回反复的进出空间,孟砚青最终得出以下结论:

空间可以靠意念随意出入,但连人也是捎带进去的,也就是说,如果她要进空间,那就要避着点人,因为她会消失不见。

要不突然来个大变活人,会把人给吓疯的,而她自己也要倒大霉。

不过,她却可以凭意念随意从空间拿取存放东西。

孟砚青对空间的这一点还是很欣赏的。

另外,空间的温度是恒定的,倍速是5:1。

也就是说孟砚青在空间里待了五个小时,外边才过去一个小时,这点让孟砚青很是欣慰。

因为她可以利用时间差,做她想做的事,比如睡觉。

不过,那口井的附近,时间却是静止的,大概有个100平方,正好可以拿来当仓库用。

孟砚青把那只她养了很久的乌龟放在里边,发现一动不动,等她将那只乌龟拿到离水井很远的地方。

乌龟又像是活了过来。

所以可以这么说,空间也是能存放活物的,但要避开水井周围的那一百平方距离。

此外,空间的那块土地,需要自己动手,因为孟砚青尝试着用意念种植收获,结果发现她种下的鸡毛菜纹丝不动。

不过,这样也行,有总比没有的要强。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毕竟刻在华国人骨子里的种田基因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孟砚青自小跟着爷奶在县城长大,没下地干过农活的她自然也不会做那些东西。

但不会,她可以学。

活人是不会让尿给憋死的,这是她奶经常在她耳边念叨的一句话。

可是她奶却不在了,就连那个一直疼她,说要看着她结婚生子,还要给她带孩子的小老头也把她撇下了。

真的一点都不守信用,孟砚青红着眼眶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日子还是要继续的,想必他们也不想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于是孟砚青强打起精神,她决定等下就去农贸市场买几套干活用的农具,放在空间里用。

好像悲伤就是一瞬间的事,孟砚青转头就去卧室拿来纸笔,坐在客厅。

随后在纸上唰唰唰的写着,时不时的还传来计算机加加减减的声音。

两个小时后,孟砚青总算是把自己手头里所有的家当给算清完了。

她爷奶在世的时候,给她存了一笔嫁妆钱,也不多,十万块钱,不过那却是老两口省吃俭用一辈子攒的钱。

还有她爸妈当年出车祸的赔偿款,这些年一直存在银行生利息,没有动,算上这些年的利息,大概也有个三十万左右。

此外,就是孟砚青工作这么多年,凭着自己的抠嗦劲攒下来的一点工资。

某信上有一万,某付宝上有两万六千块钱。

本来上边是有三万,但这钱被她买基金,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就赔进去四千。

为了及时止损,孟砚青当场就给它赎回来了。

目前手里头的这些钱加起来也有个小四十万了,要是不去医院,她手里头的钱会更多。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这副身体太差劲,隔三差五的往医院跑。

上班还没有两年的时间,像什么卵巢囊肿、乳腺增生、桥本甲状腺炎的统统都找上了门。

就连同事还时常调侃她说医院是为她开的。

穿到60年代前的那一个月。孟砚青可是刚做完卵巢囊肿的手术,从卵巢里取出来一个大约七厘米的肿瘤。

还好是良性的,要不然她就狗带了,不过就目前她的这个情况,狗不狗带也没啥区别了。

要是早知道有穿越这一说,孟砚青说啥也不会去做手术,挨那一刀了。

实在是插尿管、拔引流管、疼的让她有点怀疑人生。

另外,她还在老家县城有一套房子,是爷奶去世后留给她的。

虽然她们那是十八线小县城,但是房价还算可以,每平方大概也有个五六千块钱。

她爷奶的那套房子有个八九十平,要是卖出去的话,也有个四五十万块钱。

孟砚青虽然有些不舍,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是回不来的。

与其放在那生灰,未来不知道便宜谁,还不如自己现在就把它卖了。

换成钱,买物资实在呢。

说干就干,于是孟砚青转手就把她的那套房子给挂在了二手交易市场。

挂上还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有中介给她打过来电话,咨询了。

孟砚青也不含糊的将自己的心理价位说了出来。

因为她卖的急,再加上她又要全款,所以比市场价低了好多。

那中介一听,也是非常爽快的跟孟砚青约定好,三天的时间一定能将她的房子给卖了。

不过,就算是加上卖房子的钱也不够,孟砚青算来算去。

八九十万虽然看起来挺多的,但架不住在一个鸡蛋饼子都要八块的时代,这些钱随便买些东西就没了。

更别提她穿的是60年代,那个要啥没啥,得凭票购买的年代。

囤的物资最起码也得保证未来她四五十年不愁吃喝穿用吧。

孟砚青看着手里的记账本,头疼的有些厉害。

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跟阎王老头提条件的时候,应该提上一句她要钱,要好多的钱。

人家小说里边的气运女主都是携千亿,百亿穿越的,她这倒好,为了一点钱,都快把计算器敲出火星子了,也没见它多蹦出点钱来。

孟砚青烦躁的扯着头发,突然,她眼睛发亮,带上手机和钱包,直逼小区楼下的那个彩票店。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保佑我彩票中它一个亿。”

孟砚青在心里祈祷完,就给店家报了自己中意的那几个数字。

等第二天开奖的时候,孟砚青看到自己中奖金额的时候,眼睛直抽抽。

二十块钱……

最后,孟砚青不得不放弃买彩票这件事了,这种走了天大狗屎运的事情就摊不到她身上。

不过,她也不慌了,昨天一晚上没睡觉,她靠着在网上撸黑心网贷撸了有小二十万了。

反正她也回不来了,而且那些人挣的都是黑心钱,孟砚青那已经缺了德的良心也算是能说得过去。

孟砚青将自己出租房的那些锅碗瓢盆,衣服电器啥的的全都收进了空间,然后跟房东打电话讲了她现在退房的事。

对于刁蛮惯的房东李阿姨来说,退房可以,退钱不行。

你见过进了自己腰包的钱,有哪个舍得掏出来的?

一句话,就是不给。

钱可是决定着孟砚青未来那几十年的生活质量,虽然押金不多,但苍蝇再小也是肉。

孟砚青见房东这么蛮横,也不惯着她,当着她的面,直接一通电话举报她房屋违建,然后拍屁股潇洒走人。

自己心情不爽,那别人也别好过,反正她也没几天的活头了。

公司那边已经不用去了,在实习期间,她又被辞退了。

所以,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孟砚青找到了那个骗她钱骗她感情的前男友赵子衡。

孟砚青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时间不见,他竟然将她的那个绿茶好闺蜜给抛了,勾搭上了其他女人。

而且,这女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光是手上那钻戒,就有鸽子蛋大小,晃的孟砚青的眼睛疼。

渣男就是渣男。

显然,赵子衡看到孟砚青过来找他,也慌了,安抚了一下他的亲亲女友后,就面色难看的把孟砚青给拉到一边。

“孟砚青,之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啊,我都说了我跟你不可能了,你就别在这痴心妄想了……”

孟砚青还没来得及张嘴呢,就听到赵子衡的一番说教。

看到他这么自恋,孟砚青那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

不过为了怕自己听下去再反胃,孟砚青赶紧打住了他。

“赵子衡,你眼睛长到屁股上了,你哪只眼看见我来找你复合的。

就你这种小白脸,倒贴我都不要,脏了吧唧的,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也不怕染上啥脏病。

别废话,快点还钱。”

赵子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那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眼睛看向孟砚青时,阴沉的都能滴水。

“没钱。”

“没钱,行啊,我想你现在的女朋友应该对你之前的事挺感兴趣的,不如找时间我跟她好好聊聊,无缝衔接,网上聊骚,同城约……”

孟砚青这人虽然爱嘴嗨,但私下比谁都要保守的厉害。

别看她和赵子衡谈了好几年恋爱,但她俩也只是拉拉小手。

赵子衡绝对不会让孟砚青把他攀枝头的机会给弄没了,毕竟他好不容易的才勾搭上他们集团的大小姐。

于是他强忍住心口那股想打人的冲动说道:“多少,我给。”

“你把你说你要创业从我这拿走的那五万块钱还给我。”

“我等下转给你。”赵子衡说完,就要转身走人。

“可是,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嘴,万一哪天有想不开的,跑到你现在的女朋友面前乱说,那……”

赵子衡有些抓狂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你诚意。”孟砚青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暗叹自己当年瞎了眼的看上了这个瘪犊子玩意。

最后,心满意足的孟砚青拿着赵子衡给的那二十万块钱离开了杭市。

杭市高物价、高消费,手里头没有多少钱的孟砚青并不打算在这囤,而是立马买了最近的一趟高铁。

回到了她的老家滑州,等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中介那边也有信了,明早的合同,四十万,低于市场价八万块钱,孟砚青还能接受。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孟砚青就去签了合同,顺带把房子也给过户了。

到目前为止,算上从赵子衡那拿的钱,孟砚青手里有个一百二十万左右。

她的这点钱,顶多够在一线城市付个首付的,或者说连付首付的钱都不够。

所以,要想让自己在未来四五十年不愁吃穿,说到底她还是得算计着来。

不过,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孟砚青也没含糊,立马就开始了她的买买买之路了。

由于她不会开车,简单点来说,就是她学了两年,都没有将她那驾照给考出来,信心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孟砚青为了不成为马路杀手,最后索性放弃了。

所以,来之前她就已经在网上看好,并且用她的那三寸不烂之舌跟人家讨价还价的以一千块钱的价格,租了一个人家废弃的仓库,大概有个两百平。

这仓库就用来放她买的那些东西,附近很偏,离最近的居民区也有个二三十里地,路上也没有个摄像头啥的,孟砚青对它很满意。

随后还不忘感慨道:“还是小地方消费低。”

民以食为本,所以孟砚青第一站去的就是当地最大的粮油生鲜批发市场。

考虑到自己空间可以种植,养殖,所以孟砚青决定米面之类的都少买一点。

够她吃几年就行,等穿过去,她还得在空间里种粮食。

毕竟,空间里的那块土地,孟砚青看的眼热,不能放它在那浪费。

孟砚青在市场逛了一圈,对它算是大致有了一个了解,知道谁家比较公道实惠。

所以,她直接去了她看中的那家粮店,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看起来憨厚老实。

夫妻俩看到孟砚青过来了,赶紧放下手上的活过来招呼她。

“妹子,来了啊,看看有啥需要的跟姐说,姐保准给你一个公道价。”

孟砚青听她这么说,也不含糊的将她需要的东西报了出来。

大米孟砚青要的比较多一点,按照成年人每天7两的量,一年算下来的话大概就是255斤。

孟砚青怕有啥意外,所以直接要了5000斤,够她一人吃上二十年。

不够的话,她空间还可以再种,就是比种旁的东西要费上点事,需要另外再开辟出来一块水田。

要不然,那稻子离了水活不了。

此外,还有面粉2000斤、玉米面粉2000斤、小米500斤、黑米500斤、血糯米500斤。

红豆200斤、花生200斤、绿豆200斤、大豆200斤。

孟砚青考虑到60年代的特殊性, 所以她要的米面都是最便宜的那一种。

按照当地市场的批发价来算,她要的这些东西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一共三万两千块钱。

就这还是孟砚青让老板把零头给舍去的价格。

不仅如此,夫妻俩还表示给送货到家,要不说这就是小县城的好处了。

搁大城市,就她要的这点货,估计自己得用大卡车去拉。

孟砚青把定金付了,然后把她租的那仓库地址留下后,就接着去买买买了。

6.38L的鲁花花生油100桶、5L的金龙鱼大豆油100桶、5.46L的福临门葵花油100桶、还有老板自家榨的菜籽油5L装的,孟砚青要了100桶。

这几百桶油一共花了孟砚青四万块钱,粮食可以在空间种,但是这油孟砚青自己一个人是榨不出来的。

既然这样,还不如多买点,放在空间里囤着。

不仅如此,孟砚青还打算等下去生猪批发中心买上几头猪放在空间里,到时候猪身上的猪板油可以用来熬猪油。

而且熬猪油剩下来的油渣也不浪费,可以用来包包子,或者是炒菜的时候放进去点,味道香的很。

紧接着孟砚青去了离她不远的一家调料干货批发店。

因为她做饭比较简单,对调料的需求不算是很大,所以她就只买了她做饭日常所用到的那几款调料。

50袋一箱的盐孟砚青要了100箱、1.9L6瓶装的海天酱油100箱、2L6瓶装的紫林陈醋50箱、1.8L4桶装的的千和料酒50箱。

顺带考虑到那个年代买啥都要票,尤其是糖票这类的副食票比较紧缺,孟砚青决定多囤些。

红糖200斤、白糖200斤、黄冰糖200斤。

不过补血益气的大红枣孟砚青直接豪爽的要了2000斤,到时候无论是自己吃,还是拿出去送礼都可以。

此外,还有做饭偶尔要用到的香料,孟砚青也没忘记囤。

不过不是经常用,考虑到自己手里的钱,孟砚青没囤很多。

麻椒、花椒、八椒、香叶、桂皮、小茴香这些,孟砚青每样各让老板给她拿了20斤。

此外,干辣椒50斤。

像那种干货类的,用水泡后比较出量,孟砚青斟酌再三决定:

茶树菇干100斤、干腐竹100斤、干木耳50斤、干香菇50斤、干海带50斤、紫菜50斤。

茶树菇干到时候配肉来炒,是道很下饭的菜。

另外,她还让老板给她准备了红薯粉条50斤、绿豆粉皮50斤、芋头粉条50斤。

在孟砚青与老板的极限拉扯下,最终以七万三千的价格将这笔生意给成交了。

一眨眼的功夫,孟砚青就花出去了十多万,这要是换成之前,打死她她都不敢这么花的。

但眼下留给孟砚青的时间已经不容许她考虑那么多了,收起思绪的孟砚青跟老板留了地址后,就接着她的买买买之路了。

米面粮油是买全了,最起码能保证孟砚青穿过去不会再饿肚子了。

但光吃这些还不够,肚子里要是没点油水的话,孟砚青会疯的。

于是她按照自己计划好的,直接去了当地最大的生猪批发中心,找到了她那杀猪多年的初中老同学——汪国强。

别看人家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但是挣的钱可一点都不比她这个上了大学的人挣的少。

光是县里的房子,人家都买了两套,还在老家起了一座三层半的小洋楼,出门就是宝马奥迪的。

这可把孟砚青给羡慕坏了,还真的是印证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句话。

汪国强一看是孟砚青过来了,不用她吭气,他连问她买来干啥的都没问,就直接按成本价的价格卖给了她20头生猪。

原因无他,之前上学的时候,俩人前后桌,每次考试,他都是靠着孟砚青给他暗地里传答案,才让他避免了一顿来自他亲爹的竹笋炒肉。

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但他还是打心眼里感激孟砚青。

孟砚青见他这么爽快,脸上那笑,就笑的更加真诚了。

20头400斤重的生猪,8块钱一斤,一共消费六万四。

另外孟砚青拜托她的老同学,把这二十头猪给杀好,各个部位分好装袋。

因为就目前来说,她这人没有学会那杀猪的技能。

汪国强一口答应下来了,并且约定好明天早上就把这杀好的猪肉给她送过去。

不仅如此,在孟砚青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还问孟砚青需不需要牛肉、鸡肉、羊肉之类的。

他有门路,比市面上要便宜好多,不用担心吃亏。

孟砚青听到老同学这么说,喜出望外的点点头,有老同学出马,最起码能比她自己去买要省些钱。

于是,在汪国强的介绍下,孟砚青又买了五头牛和200只农村家养的鸡、还有200只土鸭子。

这些一共花了她十五万块钱,主要是牛贵。

还是老样子,孟砚青买的这些东西全都让老板给她处理好送到仓库去。

现在天冷,不怕放坏,更别提等他们将货一送到仓库,她就转身给收进了空间。

另外,为了避免中间商赚差价,孟砚青直接去乡下的养鸡场花了两千多块钱收了500斤的鸡蛋。

孟砚青忙完这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钟了,劳累了一天的她连澡都没洗的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只是梦中的她并不安生,因为她梦到了那缺德该死的孟家人为了500块钱,要把她许给那死了多年老婆,还带着四个孩子的秃头猥琐老男人。

所以,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吓醒的,醒来后的她也是一阵后怕。

孟砚青摸着那砰砰砰乱跳的心,当下就拿出手机在网上下载了一堆防身的工具。

像什么辣椒喷雾器、电棍、西瓜刀、强光手电筒……

此外,孟砚青她为了以防万一,还另外购买了一些户外逃生装备在空间里放着。

在网上下完单的孟砚青强打起精神从床上起来了,稍微洗漱一番,她就出去了。

来不及吃饭赶时间的她就去楼下那包子店买了俩菌菇鸡丁馅的肉包子,这家包子是她从小吃到大的。

价格实惠,味道还不错,附近的这几家早点铺,就属她家的生意最火了。

孟砚青咬了一口那包子,然后趁着现在来买包子的人还没有那么多,她赶紧找老板把她想买包子的事讲出来。

老板起初也就没在意,因为他们做生意实诚,每天都有人来找他们订包子。

但在听到孟砚青要的量后,他就有些不淡定了:“闺女,虽然现在这天冷,但你要的太多了,吃不完会坏放的。

而且,这包子还得是现蒸的才好吃,我跟你婶子在这开了好多年了,不会不干的,你啥时想吃了就过来。”

要不就说这家店的老板实诚呢,这要是换成其他店,巴不得你买的越多越好呢。

其实,这也正常,挣钱么,自然是越多越好。

她要是老板,她也巴不得那客人买的东西越多越好,要不然,她天天起早贪黑的是为了啥。

孟砚青见他们误会了,赶紧给他们解释说这包子是送给福利院的。

老板一听,原来是这回事啊,立马接了孟砚青的单子,并且跟她保证,明早就把这包子做好,等她来取。

顺便还给了孟砚青一个优惠价,也算是他尽一份心。

孟砚青听他这么说,觉得扯着福利院的大旗来买包子有些愧疚。

于是她在原有的300个猪肉大葱包、300个鱼香肉丝包、300个菌菇鸡丁包、300个酸辣豆角包的基础上,每种包子又各追加了200个包子。

孟砚青还特地让老板将她后来订的这些包子单独装在一起。

等明天做好了,她要把这些包子送到县里边的福利院,也算是为自己积福了。

希望阎王爷看在自己行善多年的份上,让她再次穿过去,日子能过的好一点。

孟砚青收起思绪,买了最近的一趟高铁,去了省会。

下车后,孟砚青就马不停蹄的奔向当地最大的日化用品批发市场。

不过,她要的量少,应该和其他地方的批发市场相比,便宜不下来多少钱。

但是胜在这里种类齐全,省得她再一个个的来回跑了,重点是这里的东西还可以散卖。

首先,最不可缺的就是每月必用的姨妈巾了。

孟砚青穿的那个年代,人们大多数用的都是草木灰做成的月事带,作为穿过去的现代人,孟砚青自然是用不惯的。

其实,更多的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考虑到手头的预算,钱要花在刀刃上的孟砚青选择了在她们当地赫赫有名、经济还实惠的舒莱,单片合下来的话也就是三毛多一片。

如果要批发的话,估计还会更便宜。

舒莱这个牌子在众多姨妈巾品牌中,也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孟砚青算了下原主目前才18岁,姨妈巾买的至少要用上四十年,才可以。

按照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要用掉两包日用,一包夜用,还要一包安睡裤来算的话。

至少得一千九百包,通常情况下,一箱姨妈巾里边有八包,也就是240箱。

但孟砚青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了300箱,150箱日用的、75箱夜用的、75箱安睡裤。

此外,她还要了50箱的护垫,护垫这种东西,孟砚青一般都是用在姨妈前后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安心。

还有卫生纸,必须得买,而且买的越多越好,它比姨妈巾还要重要。

没有它,对孟砚青来说,就像是鱼没了水,鸟没了翅膀。

孟砚青现在只要一想到她在60年代用的那还没有她巴掌大小的草纸去擦屁股的时候,就想骂街。

因为上大号的时候,时常会招呼不好的会将那东西弄到手上,事后就算是洗多少遍手,那股味道都消不下去。

所以,买纸刻不容缓。

孟砚青当场就下单了3000件丽邦的卷纸,像抽纸这类的价格比卷纸贵,而且还不经用的东西,她就不考虑了。

一件9.6斤,大概是24卷,就算是她再怎么嚯嚯,也能用到她带进棺材里的那一天了。

对于坚定国产爱好者的孟砚青而言,洗发露护发素这两类必须高举蜂花大旗。

于是,她分别下单了200瓶那种大容量装的。

此外,经常掉头发的她还另外买了100瓶的霸王洗发水,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单纯的就是图个心里安慰。

隆力奇的沐浴露200瓶,便宜还好用,超能的洗衣皂500块,不管是用它洗衣服还是刷鞋,都弄的挺干净的。

两面针牙膏100盒、冷酸灵牙刷100只、毛巾100条。

孟砚青越买越觉得自个手里的钱不够,毕竟她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买的呢。

所以,在买护肤品上,她就直接精简再精简,一盒20袋装的青蛙王子润肤霜,孟砚青要了80盒。

此外,她还买了三箱50块装的肥皂,用它来代替洗面奶。

虽然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在那吃饭都吃不饱的60年代来说,长得太过好看也是个麻烦。

尤其是对于她这种无权无势的人来说,就更加是个祸端了。

不过,作为小说迷的孟砚青突然想到每本书里都会出现女主伪装变丑的环节。

于是,她当场在某宝上下单了假发、黄黑皮粉底液、眼线笔……之类的,还不忘留言让店家加急发货。

孟砚青从日化用品批发市场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稍微找地方歇了一会的她,又转头扎进了一旁的小商品批发商城。

那里跟日化用品批发市场一样,可以散卖,也可以批发,只是价格上会有差异。

孟砚青转了一圈,买了十把鞋刷、两百双黑色的长筒棉袜、一箱老鼠粘。

一百条可以换洗的纯棉内裤,不过孟砚青全让老板给她拿的灰色。

那种一毛钱一根,长得花里胡哨的头绳,孟砚青也让老板给她拿了2000条。

先放在空间,等到市场环境放松了,再卖。

就算是卖不出去,到时候送人也是可以的。

在那个物质贫瘠的年代,单是一个水果糖的糖纸就能让小孩子喜欢的爱不释手的。

更别提她手里头这颜色鲜艳的头绳了。

不过,说到糖纸,孟砚青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买糖果呢。

糖果在那个年代也属于硬通货,在孟家,全家上下也就只有孟耀宗一个人有资格吃糖。

而她,这个倒霉蛋二货,连个糖纸都见不到。

偏偏孟耀宗每次吃糖的时候,都要跑到她跟前来炫耀,馋的她那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倒不是她没出息,而是肚子实打实的饿啊。

孟砚青的口粮,一天加起来也才是一个还没有她拳头大的饼子,再加上天天忙里忙外的做家务,就差饿的没一头晕过去了。

有时候孟耀祖那黑了心肝的缺德鬼还要把她那饼子夺过去,放在脚底下踩啊踩,让她吃不成。

真的是坏到根里了。

孟砚青在心中暗暗发誓,等她穿回去了,首要任务就是把那饥肠辘辘的肚子给填饱。

然后攒着力气,把那黑心肠的孟家人全给收拾了,欺负她的人,她一个都不放过。

首当其冲的就是孟家夫妻俩。

孟砚青将思绪收回,径直的朝着前方离她大概一百米的糖果批发店走去了。

孟砚青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糖果,一时间有些看花眼了。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孟砚青出于考虑,不管老板在她面前介绍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她都没有听。

而是坚持让老板给自己拿了200斤的大白兔奶糖,200斤她们店里散称最最最便宜的水果糖。

等孟砚青要结账付款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角落里的冠生园话梅糖,立马让老板娘给她包了50斤。

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孟砚青一般晕车的时候,会吃上一颗话梅糖,吃完胃里就好受多了。

弄完这些,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累到脚底板都起了几个大泡的孟砚青已经走不动路了,于是便找了间离她最近的旅馆,歇下了。

不过她也没睡,而是拿起她随身携带的计算机又开始加加减减起来了。

到现在为止,孟砚青已经花了五十四万八了,也就是说她手里头的钱还有六十七万可以用的。

而现在离她穿越还有8天的时间。

跟时间在赛跑的孟砚青睡下还没有三个小时呢,就醒了。

醒来后的孟砚青去办了退房手续,然后 在凌晨三点打车来到了当地最大的水果批发市场。

600斤红富士苹果、500斤皇冠梨、500斤香蕉、500斤水蜜桃、500斤香蕉、500斤哈密瓜、500斤葡萄、500斤荔枝。

虽然每样都不多,但主打的就是一个全,这些水果也够孟砚青一个人吃好久了。

买完这些的她租了个货车,让他送到自己事先勘探好的地方。

等东西卸完,货车师傅一走远,孟砚青瞅着四面无人后,转头就把它们全都一个不落的收到了空间。

弄完这些的孟砚青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后,发现还早。

于是孟砚青转头就扎进了服装商贸城,直奔中老年服装区。

图便宜的孟砚青都是买的人家处理打折的衣服,这些处理的衣服多少都是带点毛病、要不就是款式老套堆积在仓库卖不出去,商家急于回款的。

可是对孟砚青来说,那都不是事,只要是衣服是新的,没人穿过就行。

那个年代,讲究朴素大方。

孟砚青买的那些衣服,涵盖了秋衣秋裤,棉衣棉裤,颜色灰扑扑的,都是一个款,尺码从大到小的她都要了二十套。

此外,孟砚青还花大价钱买了十套她能穿的保暖内衣、羽绒服。

羽绒服是长到脚踝的,穿上去可以把孟砚青整个人都给包裹住,等天再冷点,往里边穿件保暖背心,零下二十度都不用担心受冷了。

当然,那个年代令人眼热的军大衣,孟砚青也没放过,直接买了20件。

手工缝制的棉鞋、布鞋,以及必不可少的解放鞋,按照她的尺码,孟砚青每样都买了50双。

另外,她还去卖布料的店,买了三百多匹的棉布、麻布以及涤纶的布料,颜色多是灰色、黑色、土布色、军绿色。

总之,买的都是符合那个年代的。

孟砚青打还算等穿过去,外穿的衣服,用她买来的那些布料,自己动手做。

为此,她还去买了好多老式的纽扣、做衣服用到的棉线放在空间里。

不仅如此,孟砚青还在网上下单了一台蝴蝶牌的缝纫机,像这种老式缝纫机,在现在市面上并不常见。

棉花是在卖布料老板的介绍下买的,它是老板的一个远方表侄自己种的。

孟砚青看完棉花的质量后,当场就下单了1000斤。

五块三一斤,也就是1000斤棉花一共花了孟砚青五千多块钱,总的来说,孟砚青还是比较满意的。

得知卖棉花的老板家里还有做被子的生意,孟砚青当场就下单了二十条十斤重的被子。

还让老板尽快做好,给她送过去。

老板一看是大主顾,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他要把他七大姑八大姨的今天全给动员起来,争取给人家姑娘早点做好。

弄完这一切,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孟砚青想到自己和卖包子老板的交易,赶紧赶高铁回去了。

一共2000个包子,抛出孟砚青要送给福利院的800个包子,她自己也还能留下1200个包子。

之前买的米面油之类的,店家也都纷纷给送到仓库了,孟砚青将货全都给验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她才把剩余的尾款给结清了。

等前来送货的人都走完了,孟砚青才将那些东西给收进了空间。

刚才还满满当当半仓库的东西,瞬间就变的空空如也。

接下来,就是孟砚青需要买的大头了,那个年代,医疗资源条件太落后了,招呼不好,一个感冒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对于惜命的孟砚青来说,药是除了米面粮油以外最为重要的。

但她需要的药量太大,如果在一个药店买,肯定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注意。

于是在离穿越倒计时还有七天的时候,孟砚青跑遍了整个县城的所有药店,才勉强将她要买的那些药品东拼西凑的给凑齐了。

医用酒精500瓶、生理盐水500瓶、消毒用的碘伏500瓶、999感冒灵100盒、布洛芬100盒、牛黄解毒片100盒、止血药100瓶、开塞露50瓶、速效救心丸50瓶、红花油50瓶。

无菌纱布100包、消毒棉签100包。

要不是钱不够,得精打细算的来,孟砚青都想把医院给搬进自己空间去。

随后,孟砚青又在网上下单了三大箱的江中健胃消食片,乳酸菌口味的。

孟砚青平常就喜欢把它当糖吃,这是她最爱的一个牌子的健胃消食片了。

又接连两天的买买买,此时的孟砚青手里还有个大概四十万块钱。

于是,在离穿越倒数第六天的时候,孟砚青带着钱第一站就是去了种子站。

这是她们县城里边最大的种子站,花卉种子、蔬菜种子、水果种子、农业种子都有。

孟砚青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的去种花养花,所以花卉种子没在她这次的考虑范围之内。

孟砚青让店家给她拿的都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种子。

蔬菜种子:黄瓜、辣椒、南瓜、菠菜、茄子、豆角、番茄、韭菜、秋葵每样10包。

水果种子:火龙果、草莓,龙眼、荔枝、橘子、芒果、西瓜、柠檬每样5包。

至于农业种子,孟砚青买了寿禾水果玉米种子、长耕黑甜糯玉米种子、郑单958、隆平999……每样10大包。

跟之前一样,给店家留了地址之后,孟砚青就奔赴了她的第二站——农贸市场。

孟砚青买了5只公鸡崽,25只母鸡崽,还有鸭崽她看见也买了几只。

自然,还少不了干活用到的农具,孟砚青看到后也顺手买了,总不能空间里的那一亩三分地靠她用手刨吧。

买的都是锄头、犁、铁耙、镰刀、铲子、铁锹、簸箕、斧头……这些玩意。

第三站就是水产养殖市场,孟砚青到了那里,就像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此时的她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看见什么就买什么。

桂花鱼苗、草鱼苗、鲫鱼苗、鲫鱼苗、鲈鱼苗、罗非鱼苗……

除此之外,还有罗氏沼虾苗、南美土白苗、基围虾苗……统统都不放过。

作为吃虾大户的孟砚青还买了300斤的基围虾、300斤的罗氏沼虾,到时候放在空间里慢慢吃。

吃完了,她买的那些虾苗也就长大能吃了,正好能接上。

穿越倒计时第5天。

孟砚青去副食批发市场,买了面包、饼干、泡面、饮料、罐头这些速食类能挡饥的东西。

本来想买压缩饼干的,但一想,她吃不惯那玩意,再加上目前空间里囤的那些东西,也够她吃了,所以就没买回去了。

穿越倒计时第四天。

孟砚青在网上下单的20箱仲景香菇酱也到了,孟砚青拜托驿站的人帮忙,才算是把它们弄回了家。

弄到家后,孟砚青直接给收进了空间。

此外,她还抽空去赶了个大集,买了老式的铁锅、菜铲、菜刀,每样各五个。

葡萄干、巴旦木、核桃……这类的,孟砚青每样也都让老板给秤了50斤。

各个口味的瓜子,像什么奶油味的、五香味的、绿茶味的……每样她也买了20斤。

老鼠药孟砚青也买了十包。

孟砚青突然想到原主那干瘪的身材,跐溜一下就从床上爬起来,打车去了她们这边最大的奶站。

按照每天一瓶的喝法,孟砚青豪爽的定了7200瓶的鲜奶、500瓶的无糖酸奶。

这也就导致她的存款直接拉卡卡卡卡的缩水快缩没了。

不过,孟砚青现在也不怕了,望着空间那堆的满当当的东西,孟砚青除了满足还是满足。

穿越倒计时第3天。

孟砚青去楼下的电动车专卖店,花2999买了一台电动车。

至于充电的问题,她早就考虑到了,她在网上买了十个太阳能发电机,现在,在空间里放着呢。

不仅如此,图省事的孟砚青还拐去隔壁的家电专卖店,花1399买了一台全自动的洗衣机。

到时候往空间里一放,插上电,她就能彻底解放双手了,她在那个年代,真的是洗衣服洗的够够的了。

另外,孟砚青还脸皮贼厚的把跟她爷爷关系好的王大爷的那辆生锈的凤凰牌自行车给弄来了。

此时的孟砚青浑身上下加起来也就只剩下两万块钱。

现在距离穿越倒计时还有2天。

孟砚青去了数码城一趟,要了5个1T的U盘。

U 盘买完后,孟砚青就直接窝在家里不出来了,作为重度小说爱好者的她来说,没有小说,那她的人生从此也就黯淡无光了。

孟砚青在电脑上直接卡卡卡卡的一顿操作,便下载了小一万部小说。

这其中包括悬疑灵异文、豪门爽文、女强文、年代文、末世文……等乱七八糟的文。

总之,各种类型的应有尽有,孟砚青不用担心自己会有厌烦的那一天。

实在厌烦了,那她到时候就动笔写,好歹是看了那么多年小说的人了,肚子里总归是要有点墨水的吧。

想当年,孟砚青也是被人称作为文曲星下凡的,语文高考更是考到了140的高分。

奈何她在英语和数学方面笨的要死,完全是一窍不动,这两门学科要是加起来但凡能超过六十。

那都是她老孟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孟砚青趁它还在下载的时间里,抽空坐了趟高铁,去相邻的城市吃了顿海底捞。

毕竟再不吃的话,估计得四五十年后才能吃上。

一想到要四五十年后,孟砚青就忍不住的在心里把那玩忽职守的黑无常给骂了一遍。

孟砚青这次点菜,一点都不抠搜,她把自己想吃的菜都给点了一遍,像什么虾滑、福袋、小郡肝、毛肚、鸭血、海带苗……

服务员还特地过来好心提醒道,说她点的有点多,她自己一个人吃不完。

但对于往后几十年都吃不上海底捞的孟砚青来说,这些都不是事。

吃不完她打包,今天她就要吃个痛快。

服务员见状,也不好再劝什么了,单纯的以为孟砚青是失恋了。

于是在孟砚青吃饱喝足顺便将那没吃完的菜给打包完准备走时,服务员特地走过来送了她好多海底捞的小零食和玩具。

等孟砚青从海底捞出来已经是下午的两点钟了。

孟砚青走在新市的大马路上,看到离她不远处的雪糕批发店,想到自己那还有小两万的存款。

孟砚青便径直的朝着雪糕批发店进去了。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头拎了满满两大袋子的雪糕:伊利巧乐兹、伊利牧场奶提子、蒙牛随变、绿色心情、糯米糍……

花了她小一千块钱,光是就这么拎着,孟砚青那手心都被勒出红印了,她拎着这些东西踉踉跄跄的走了老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没人的死胡同。

孟砚青看了一眼四周没人后,立马把这些雪糕给扔进了空间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手里头还有一万多的孟砚青下了高铁后,直奔她们小区楼下那白酒专卖店,她花了六千块钱买了那种散称的白酒。

一斤三块,买了两千斤。

不止如此,她还花了小一千块钱买了几条烟,孟砚青心想着穿过去,没准到时候求人能派上用场。

不过,烟也都不是啥好烟,都是市面上最最最最便宜的那种,太好的反而拿不出手。

孟砚青瞅着天还没黑,便去了煤厂,考虑到60年代的煤需要凭票购买,于是孟砚青手里留了200块钱自用。

剩下的钱全都买了煤炭,并且和店家再三确认,一定要在明天的清晨把东西给送到她留的那个地址。

因为留给她的就只有一天的时间了。

在听到店家的再三保证下,孟砚青才放心的离开回家去了。

孟砚青回到家,她在网上下载的小说也已经下载好了。

孟砚青将U盘拔了,插上另外一个新的U盘,又开始了她的疯狂下载。

毕竟养殖、种植,孟砚青可是两眼一摸瞎,等穿过去了,又是在城里,就算是想请教,身边也没个人懂得的。

像什么《母猪的产后护理》、《小麦生产技术配套手册》、《养鸡新技术》、《图说玉米生长异常及诊治》…………

此外,孟砚青还借用了朋友的知网账号,知网上边都是文献,甚至华国近些年来的重大科研技术都在上边。

孟砚青卡卡卡卡的一顿操作,把她自认为重要的科研文献,全都给下载下来了。

这些东西她是用不上,但架不住她有一颗赤诚报效祖国的心啊。

只有国家富强,她们才能有稳定安宁的生活。

孟砚青已经打算好了,等穿过去,找个机会,把这些都上交给国家。

署名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毕竟那是人家夜以继日辛苦研究多年的成果,她做不到那么不要脸。

而且,华国的未来还要靠他们。

穿越倒计时最后一天。

孟砚青弄完这些文献,外边天都亮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倒计时,便起床把脸洗了牙刷了。

当初卖房签合同的时候,孟砚青就跟买家商量好的,让她们半个月后过来收房。

如今时间到了,她马上也要回去了。

孟砚青最后环视了一遍这个房子,眼中满满的不舍。

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她都是在这个房间里度过的,这里有她许多抹不掉的记忆。

但人总要朝前看的,想必远在天上的爷奶也不愿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吧。

孟砚青强忍住内心的悲伤,然后把屋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收进了空间。

没时间的孟砚青把房子钥匙给了中介,让他带着去,而她则是打车去了她租的那个仓库。

卖煤的店家果然很守诚信,等她赶到的时候,她要的那些煤已经全部送到了。

孟砚青在他们走后的下一秒,就进仓库,把仓库里的媒全都收了。

抛出去打车用掉的35块钱,孟砚青又花了25块钱来到了县里边最繁华的那个商城。

所以,到现在,孟砚青手里现在还有140块钱,这钱已经够她买两个烤鸭,外加几杯蜜雪冰城家的柠檬水了。

她来的这个商城里边就有家卖烤鸭的店爆火,孟砚青上小学的时候就吃,一直吃到她高中毕业。

经济实惠、好吃不贵。

孟砚青把买烤鸭的钱给预留出来,然后拿着剩下的钱去买了四杯蜜雪冰城家的柠檬水,还有两杯芋圆葡萄。

孟砚青提溜着这六杯奶茶去卖烤鸭的那家店看了,人还挺多的,估计等排到她,也得半个小时之后了。

左右现在没啥事,钱又花光的孟砚青干脆付钱拿号,在这排队等了。

不过孟砚青嫌弃手上的这几杯奶茶太重,便去卫生间把它们给收进了空间。

等她上完厕所,去洗手池洗手的时候,没注意看旁边有个小男孩在吃香蕉。

而且那小男孩还恶作剧的把香蕉皮扔到了孟砚青脚下,孟砚青没留神踩了上去,然后滑倒了。

她的头正好碰到了洗手池的角了,孟砚青觉得脸上一片温热,还来不及张嘴求救的时候,她就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而扔香蕉皮的那个小男孩看到躺在地上、头上满是血的孟砚青吓得直接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孟砚青再次睁开眼醒来的时候,看着墙面斑驳掉落的墙皮,以及空气中弥漫着满是刺鼻消毒水的味道。

不用说,也知道自己在医院。

孟砚青以为是自己在厕所滑倒被好心人发现给送进医院了,毕竟离阎王说好的点还有十一二个小时呢。

结果,下一秒,孟砚青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咒骂声。

“你这个赔钱货,干啥啥不行,我让你去喊你弟回家,你可倒好,被雷劈了。

要死啊,你咋不被那雷给劈死呢。”

孟砚青立马就被拉回了现实,她这是又穿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烤鸭,她心心念念的烤鸭啊,她都付完钱了啊。

一想到自己一百多块钱打了水漂的孟砚青就难受的不行,气的她想把那熊孩子给吊起来打。

赵玉梅想到这几天哗哗哗哗流出去的钱,就心痛的不行,毕竟那可是留着给耀宗说媳妇用的啊。

现在可倒好,全花在了这个死丫头片子身上。

要不是这死丫头留着还有用,她非得弄死她。

气不打一处来的赵玉梅看到孟砚青醒了,上去就是用力的掐她大腿上的肉,疼的孟砚青那眼泪哗一下的就流了下来。

孟砚青当下就要反击,却发现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而且她的嗓子已经干的发不出声音了。

气的孟砚青只能死死瞪着赵玉梅。

这死丫头片子竟然敢用这眼神看自己,赵玉梅上去就是对着孟砚青啪啪啪啪的扇了几巴掌。

孟砚青那脸瞬间肿的老高了。

孟砚青隔壁病床上的马大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妹子,孩子可是刚醒来,有啥事等孩子好了再说。”

“关你什么事,老不死的东西。”赵玉梅说话蛮横的很,一点礼貌都没有。

她这句话气的躺在病床上的马大姐心口的那气差点没缓过来。

最后她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孟砚青,生怕越帮越忙的她索性也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只是,眼神疼惜的看着孟砚青。

真的是好好的闺女怎么投到这一家人身上了,造孽啊这是。

还是给孟砚青输液的护士及时出现了,孟砚青才没有刚穿来就被赵玉梅这女人给打死。

不过,此时的孟砚青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她刚才被赵玉梅打的脑瓜子嗡嗡的。

她现在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被赵玉梅给打出来脑震荡了。

就在她难受之际,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窜入脑子里。

难受的孟砚青几乎喘不上来气,感觉下一秒又要去地下见那阎王老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砚青才觉得缓了过来,眼神一片清明。

在此刻,孟砚青终于接受了原主的全部记忆。

原主作为孟家那当牛做马的万年老二,上边有一个大她两岁的长姐,孟砚红。

孟砚红今年刚满二十岁,长相平平,但架不住她会来事,嘴甜,经常哄的孟家夫妻俩眉开眼笑的。

而她整个家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原主,原因就是原主打小就长得比她美,将她的风头都给夺了过去。

所以嫉妒心极强的孟砚红可没少给原主使绊子。

甚至还差点把原主的那张脸给毁了。

丧心病狂的她还找街头混混要把原主给强了,但原主誓死不从的反抗,最终没让她的阴谋得逞。

这事被孟家夫妻俩知道后,也只是嘴头上骂了孟砚红一句。

而身为受害者的原主则是被孟家夫妻俩不分青红皂白的痛打一顿。

打得原主三天都没从床上下来。

前不久孟砚红和轧钢厂会计的小儿子订婚了,再过一个月就要结婚了,这桩婚事其实算是孟家高攀了。

也正是因为这桩婚事,孟砚红在家里更加嚣张跋扈。

家里稍微有一点她不满意的就要骂骂咧咧,偏偏孟家夫妻俩都不敢说一句狠话。

因为孟家夫妻俩还准备靠她,给那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孟耀宗找份正经的工作呢。

而孟砚红的那桩婚事怎么得来的,原主是知道的,因为她去供销社排队买东西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偷听到的。

孟砚红使了个阴招,找人把会计家的小儿子刘力计给灌醉了,然后爬上了人家的床。

关健这事还是赵玉梅给出的主意。

接下来的事,就很容易能猜到了,孟砚红有孕了。

她仗着自己的肚子,威胁刘家人,要是不让刘力计娶她,她就去告刘力计流氓罪。

流氓罪,不仅刘力计要进去蹲着,就连刘家一大家子的人,都在外边抬不起头来。

尤其是刘家在县里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

没有办法的刘家最终只能吃了一个哑巴亏,找了个良辰吉日,把聘礼给送过来,算是把婚事给定了。

孟砚红也没少因为这事在原主面前得瑟,说些难听的话。

原主的下边有个小她一岁的弟弟,孟耀宗。

这孟耀宗可是孟家的香饽饽,孟家夫妻俩的全部指望,怕渴着怕饿着,更把磕着碰着。

宝贝的赵玉梅就差没拿根裤腰带把他拴在自己裤上,走到哪,带到哪。

谁要是敢说孟耀宗一句不好,赵玉梅这个人都能从街头骂到街尾,不把你骂个狗血喷头,怀疑人生都不算完。

也正是如此,孟耀宗被宠的天不怕地不怕、活脱脱一个在世小魔王,真的是狗嫌人烦。

初中都没毕业的他天天跟街里的小混混,混在一起玩,偷奸耍滑、好吃懒做,时不时的还爬人家墙头偷看人家洗澡。

总之坏事做尽。

而原主也是被他欺负的对象,小时候,孟耀宗就经常骑在原主的身上,天天给他当马骑。

长大后,孟耀宗要是心情不爽,就往原主身上踹,而原主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没见好过。

孟耀宗每次揍完原主,原主还要再挨上一顿赵玉梅的打。

理由就是原主这身贱皮子害得她宝贝疙瘩手疼了……

至于孟耀宗的长相么,那简直可以用一言难尽四个字来形容,净挑孟家夫妻俩的缺点长。

偏偏孟家好吃好喝的还全都进了孟耀宗的肚子,吃的孟耀宗肥头大耳朵的,说起话来,脸上的横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在这个普遍都瘦骨嶙峋的年代,孟耀宗的这幅体格显得格外扎眼。

而原主这个万年受气包,倒是长得最不像孟家人的孟家人了。

原主生的好看,唇红齿白,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仿佛会说话一样,就是太瘦了点。

一摸,全是骨头。

浑身没有二两肉的她,跟那个走起路来,地都要颤两下的孟耀宗站在一起,简直就是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也正是这,筒子楼里边的人没少在背后骂孟家两夫妻不做个人。

原主初中毕业就没在上了,天天窝在家里就是洗衣做饭,偶尔出去排队买菜,也要计算着时间。

回家稍微晚了点,就要被赵玉梅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至于原主能上到初中毕业,那跟孟家夫妻俩一点关系都没,原主成绩优异,学校不仅学费全免,食宿什么的更是补贴。

算下来,一点都不花家里的钱,也正是这样,孟家夫妻俩才同意原主上学的。

不过,上学归上学,家里的活该干还是要干的,所以原主没有住校,一放学就要回家干家务。

而学校补贴的那一点口粮,也被赵玉梅给扣下补贴给孟耀宗那个王八蛋了。

初中毕业的原主,奈何没有赶到好时候,恰逢那场运动的兴起,将学校原有的正常秩序给彻底打乱了。

本来应该毕业的学生,因为那场运动,无法正常毕业,以至于出现了后来我们众人都所熟知的“老三届”。

六届中、高学生一起毕业,造成了史上空前的就业危机,各个工厂开始人员饱和了。

而原主很不幸,她就是“老三届”里的“67届初中生”,原主有些同学靠着“红五类”的身份,被分配继续升了高中。

还有的就是托家里的关系去工厂做工,要不就是和她一样,找不到工作在家待着。

原主也去参加过招工,成绩还考的都不错,但一旦公布录取名单的时候,压根就没她的名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里边的猫腻了,本来还想着原主出去上班能补贴家里的赵玉梅也因此歇了火,便把原主留在家里天天像个老黄牛一样干活。

不仅如此,赵玉梅还勒令原主不要天天想些有的没的,等日子一到,就找人给她相看。

碰到合适的,就把她赶紧嫁出去。

赵玉梅口中的合适,其实就是价钱合适,只要彩礼给的高,她才不管那男人高矮胖瘦、年纪多大,有无婚配。

而原主时常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块猪肉,任人宰割。

受过教育的原主倒是有过想逃的想法,但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到时候逃没逃出去,说不定还要挨上一顿毒打,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呢。

至于孟家夫妻俩,孟保加作为家里的实际掌权者,是红星轧钢厂的二级职工,每月工资到手40块钱。

跟他一块工作的人,早就升到了三级、四级职工,而他因为工作能力的问题,一直停留在二级。

但是孟保加可不这么认为,他只会认为自己是怀才不遇,上边领导给他穿小鞋。

闺女孟砚红马上要和他们厂会计家的小儿子结婚了,孟保加现在想凭着两人是亲家的关系,给他往上升一级呢。

不过,现在有孟砚青在,他的这个算盘要落空了。

孟保加这人蔫坏蔫坏的,一肚子坏水,就喜欢背后耍阴招,在外边倒像个人模狗样的。

但回到家里,关上门,那就跟畜生没啥区别了,而原主就没少吃过他亏,挨过他的毒打。

每次都是原主被他打的跪地求饶,他才肯作罢。

至于赵玉梅,家里那个最重男轻女,也是最看不起原主的人,她是国绵厂食堂的临时工,每月15块钱。

孟砚青消化完原主的记忆,在心里暗骂道:“一家子都是不得好死的畜生”。

多好的一个姑娘,硬是被他们给蹉跎成这个样子。

就连原主的这次死,都跟孟家人脱不了关系。

原主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被赵玉梅知道后,两天都没给原主吃东西。

而家里但凡能吃进嘴的东西,全都被赵玉梅给锁到橱柜里去了。

原主本来都没吃饱,再加上饿了两天,那更是饿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赵玉梅那个女人还要使唤着原主去洗孟保加尿在床上的床单被罩。

你没听错,一个半大小伙子的人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尿床。

原主气喘吁吁的折腾了半天才算是将那脏了的床单被罩从床上弄下来,在她端着这些脏了该洗的东西出去时。

可能是太饿了,手上软啪啪的没有一点力气,没端好,不小心连盆带那脏了的床单被罩全都掉在了地上。

而这一幕恰好被下班回来的赵玉梅给看到了。

以为原主这是要造反的赵玉梅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往原主脸上啪啪啪的扇了几耳光。

原主被扇晕了过去。

而赵玉梅认定原主是装的,直接上前又是不管不顾的踹了她几脚。

恰逢孟保加这个时候也下班回到家里了,一听赵玉梅这么说,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孟保加一把薅住原主的头发,拖着她,就把她的头往墙上撞。

原主的头被撞到血流了一地,而孟保加担心弄出人命,才停止。

不过,谁也没去管躺在地上的原主,而原主就这样没了。

再后来就是倒霉的孟砚青被黑无常范无咎勾错了魂魄,来到了这里,占了原主的身。

怪不得孟砚青当初醒来,赵玉梅看着她,一脸厌恶的说道:“死丫头片子,命还真硬。”

就在孟砚青还来不及细想的时候,赵玉梅已经去把出院手续给她办好了。

这下,孟砚青想在医院在观察几天的愿望破灭了。

不过,出院也好。

出院了,她就能帮那死去的原主把公道讨回来。

不说血债血偿吧,孟砚青也要从她们身上扒层皮,以此来告慰死去的原主。

而且,孟砚青还要把她刚穿来的那一个礼拜受的罪,全都给还回去。

怎么打她的,她就怎么还回去。

要问孟砚青怎么敢的,就在刚刚,她发现了阎王老头给她的那枚戒指也跟着过来了。

只不过,那枚戒指幻化了一种形态,附着在她的胳膊上。

这样也好,省的她一天天的再提心吊胆,怕它丢了。

而且,孟砚青刚才用意识查探了一下空间,发现她囤的那些宝贝都还在。

重要的是那三张傀儡符纸,也好端端的在空间里呆着。

空间就是她在这个年代最大的依仗。

赵玉梅在前边自顾自的走着,完全不管她身后的孟砚青。

刚醒来,还没恢复好的孟砚青浑身软啪啪的,没走两步路,就累的大喘气的走不动道。

于是,孟砚青找了块阴凉的地方往那一坐,瞅了下四周无人后,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一进肚,孟砚青就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只不过,肚子更饿了,饿的她心里直发慌。

正当孟砚青打算再偷摸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的时候,在前边走的赵玉梅突然发现孟砚青不见了,骂骂咧咧的又给拐回来了。

看到往那一坐的孟砚青,心里气的更是不打一处来。

赵玉梅双手叉腰,活脱脱一副泼妇样:“你个死丫头片子,往那一坐,要死啊,还不赶紧回家,给老娘做饭去。”

做饭,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孟砚青嫌她聒噪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随后眼睛直视的看着赵玉梅,喉咙嘶哑干裂的说道:“成天把死不死的的放在嘴边,也不怕哪天你真死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再给我说一遍。”

赵玉梅听到这话,眼神像是能吃人一样,挥起的巴掌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孟砚青的脸上。

“好话不说二遍。”孟砚青说完就起身走了。

“反了反了,反天了,这死丫头片子。”赵玉梅追着就要去打孟砚青。

但被孟砚青机敏的给躲了过去,并且还不忘警告着赵玉梅:

“要打,你就打死我,要是打不死我的话,明天整个县城里的人都会知道,是你指示孟砚红,让她找人把刘力计给灌醉的,然后威逼人家娶她的。

赵玉梅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一慌:“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不是只有她和闺女俩人知道么?就连自家男人,赵玉梅都不敢说。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孟砚青冷冷的说完就走了。

从今以后,这孟家一窝子豺狼虎豹的,就别想碰她一根手指头。

其实,孟砚青刚才在赌,赌赵玉梅不会对她下手。

打死,赵玉梅不舍得,毕竟,她现在十八岁,按照这年代的风俗习惯,她就是结婚的年纪,正好到时候赵玉梅可以狮子大开口的给人家要彩礼。

而孟砚红的事,她们好不容易才做的局,怎么可能被她破坏呢。

赵玉梅不傻,孰轻孰重还是能分的清的。

“死丫头片子,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扔在尿桶里溺死。”

赵玉梅被孟砚青这么一吓,到底是不敢再动手了,只能在背后骂骂咧咧道。

孟砚青那脚刚踏进筒子楼,瞬间,整个筒子楼的人都知道被雷劈中的她醒来出院了。

众人直接把孟砚青给团团围住了。

孟砚青面色自若的接受来自他们一双双眼睛的打量,其实在心里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孟家闺女,你这脸咋回事?”胡爱香一眼就看到了孟砚青那快肿成猪头的脸。

孟砚青先是“苦笑”一声,随后像是认命般的说道:“都怪我不好,惹我妈生气了……”

从现在开始,孟砚青要时时刻刻给筒子楼里的人上眼药,让所有人都知道孟家一窝子都是不干人事的畜生。

这样,不管她怎么变,众人都会以为她是被她们给逼急了,而不会怀疑到其他事上。

这话一出,围在一起的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啊,这准是赵玉梅又不做个人了。

瞧瞧,这闺女可怜见的,身体还没好呢,就被往死里揍,怎么会有赵玉梅这种当妈的啊。

正当胡爱香再想对孟砚青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时,却不小心瞥见赵玉梅过来了。

于是赶紧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立马一窝蜂的散了。

惹不起,她们还躲的起。

只有胡爱香临走的时候,给孟砚青留了句话,让孟砚青有事去家里找她。

赵玉梅眯着眼,沉着一张脸来到孟砚青跟前:“你这死丫头,又在那瞎说什么了。”

岂料孟砚青看她都不带看的,直接越过她,上楼去了。

这把背后的赵玉梅气的各种难听的话往外骂,一直骂到进了屋。

筒子楼里边的人怕小孩子跟着她再学坏了,于是纷纷用手将家里孩子的耳朵给捂住。

至于孟砚青则是反手将卧室的门给锁住,然后躺在那有点喧软的小床上。

这张床是孟砚红的,不是她的。

孟砚青自己的床,不对,她没床的。

不论是原主,还是当初刚穿越过来搞不清状况的她,都只能拿着一床破旧发霉的被子打地铺。

晚上睡觉被冻醒那都是经常的事。

要是她这个样子,现在被孟砚红看到,估计又要挨揍,可惜,孟砚青并不怕。

躺在床上的孟砚青怕等下有场硬仗要打,所以干脆从空间里拿出来两个面包在啃。

啃完面包的她又吃了两个士力架,喝了一瓶水。

要不是担心吃多了胃疼肚子疼的,孟砚青她还能往肚里塞。

毕竟,她现在也只是吃了一个五成饱。

吃完东西的孟砚青脑子犯困,没一会的,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踹门声吵醒的。

孟砚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满脸不耐烦的把门给打开了。

正在踹门的孟保加却扑了个空,然后摔了一个狗啃屎在地上。

这把赵玉梅吓得赶紧弯腰去把他扶起来。

站起来的孟保加捂着那险些被闪着的老腰,眼神阴狠的看着面前的孟砚青,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要动手的孟保加想到刚才下班回来的时候,妻子跟自己说的事,那抬起的手落了下来。

“赶紧做饭去,一天天的啥都不知道干,是不是非要气死我。”

“你现在不是也没死,活的好好的么。”孟砚青那37度的嘴巴里说着冷冰冰的话。

“你……”孟保加被她气的差点胸口的那一口气没缓上来。

孟砚青这人“见好就收”,生怕再把他气出个好歹,以后不能用了。

所以,发泄完的孟砚青直接拎着赵玉梅事先秤好的粮食做饭去了。

孟家所住的筒子楼里头是没有公共厨房可以用的,所以大家伙做饭都是在楼道里头。

各家的门前支着一张桌子,桌子上边放着案板、锅碗瓢盆之类的,旁边就是炉子。

所以,谁家做什么饭,吃什么饭,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而且城里人的口粮都是定量的,需要凭粮本到指定的粮店去购买粮食以及其他副食品。

孟家的五口人中,刨出去身为工人的孟保加每月能领到35斤粮食,孟家的其他人是24斤的定量。

而还未成年的孟耀宗只有18斤的定量。

人口多,供应少,再加上孟耀宗那半大孩子、吃死老子的饭量,孟家经常闹饥荒。

但即使这样,孟耀宗还能吃的膀大腰圆的,这自然和孟家夫妻俩脱不了关系。

可以这样说,原主的口粮都进了孟耀宗的肚子里。

所以,孟砚青切菜的时候,是带点仇在的,眼神凌厉,下刀快准狠,咔咔咔咔咔的就将那菜乱切一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菜跟她有仇呢。

孟砚青将切好的菜放到一边,然后趁着现在四下无人,主打就是一个缺德的她赶紧往那菜里边吐了一口痰。

反正她又上不了桌,自然这菜也进不到自己肚里,到时候恶心的又不是她。

紧接着孟砚青就开始动手忙活其他的了。

锅里的水开了,孟砚青掀开盖子,准备往里边下玉米糊糊的时候,胡爱香偷偷摸摸的过来了。

“孟家闺女,这个鸡蛋你拿着,等晚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脸给敷敷。

这么好看的脸蛋,可别破相了。”

胡爱香说着就把鸡蛋塞到孟砚青手里了,还不等孟砚青说话,她就急匆匆的走了。

孟砚青握着手里的鸡蛋,忍不住的在心里感叹一句:“世上还是好人多,姓孟的这一家豺狼虎豹除外。”

骂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也姓孟,这一骂倒是把她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要不得,要不得。

孟砚青担心赵玉梅等下出来,到时候看见她手里的鸡蛋,再给爱香婶子添麻烦,于是将鸡蛋给收进了空间。

果不其然,孟砚青猜的没错,那玉米糊糊刚下锅,赵玉梅就出来了。

倒不是关心她,而是怕做饭的时候她偷吃。

赵玉梅围着孟砚青转了一圈,发现她没偷吃后,难看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要是让我看见你偷吃,老娘非打死你不行。”

“哦。”孟砚青眼皮子都没见抬一下的,只见她从兜里掏出来她之前囤的老鼠药。

不过这老鼠药已经事先被她磨成粉末状的了,就为了到时候用起来方便。

孟砚青嘴角勾起一丝坏笑,随后掀开锅盖,在赵玉梅的注视下,正大光明的将手里的这包老鼠药倒进了锅里。

等赵玉梅反应过来孟砚青刚才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赵玉梅上前一把抓住孟砚青的胳膊,眼神毒辣看着她:“死丫头,你往里边放的什么东西。”

孟砚青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满是笑意,趴在赵玉梅耳边,轻声说道:“老!鼠!药!”

让她做饭是可以,但也是要分人的,她又不是什么专门伺候他们的老妈子。

以后想让她伺候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

“看我打不死你。”

赵玉梅听到孟砚青这么说,此时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事实证明,她也做了。

而孟砚青眼角的余光看到筒子楼里的其他住户趴在门边勾头往外看,便任由她打了上去。

不过,孟砚青只让她打了一巴掌。

随后她便抄起放在那桌上的菜刀,往赵玉梅的脖子上抵。

不得不说,原主这幅身体力气还挺大的,在吃饱饭的前提下。

还想动手的赵玉梅,看到那架在自己脖子的刀时,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

生怕动一下,孟砚青会真的对着她的脖子砍下去。

筒子楼里边的其他人也没有想到孟砚青会这么做,怕等下弄出人命的他们赶紧都从家里跑出来了。

“孟家闺女,听叔的,别冲动,赶紧把刀放下来。”从小看着孟砚青长大的陈明远赶紧过来劝道。

生怕等下真出了事。

赵玉梅这泼妇死就死了,没啥,他怕的是把孟砚青给赔进去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的。

孟家这多好的闺女,孟家夫妻俩不懂的珍惜,脑子里装的是屎么,看看都把这当闺女的逼成啥样了。

要不是孟家夫妻俩,陈明远都想让孟砚青给他当儿媳妇。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的帮忙劝道,生怕孟砚青等下真做傻事了。

不过他们个个那心就跟明镜一样,知道这是赵玉梅把她逼急了,才做出来这种事的。

至于孟家的掌权者孟保加一早就听见了外边的动静,但就是闷在屋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他怕等下再伤着他了。

而这种事,孟保加他做的不是一次两次了,说到底,还是自私自利的很。

说时迟,那时快,孟砚青那眼泪哗啦啦的就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看的在场众人的那心都是跟着一纠一纠的。

这丧天良的孟家夫妻俩,怎么那雷不去把他俩劈死。

而赵玉梅想把孟砚青往锅里下老鼠药的事情说出来,但只要她一张嘴,孟砚青那刀就往脖子近一点。

吓得她腿直哆嗦的什么都不敢说了。

“孟家闺女,听婶子的,快把刀给我。”胡爱香这时也急的直挠头。

“婶子,叔,与其早晚被她们打死,还不如我先死了算了。

这样我也解脱了。”孟砚青冲他们摇了摇头,然后握着刀的手又往赵玉梅的脖子处加深了一下。

刹那间,那刀就见了血。

赵玉梅感觉脖子一疼,然后有股温热的东西往下滴。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一摸,在看清手上是血时,身体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同时,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众人顺着目光往下瞅,竟然发现赵玉梅尿裤子了。

众人也没想到这像滚刀肉一样难缠的赵玉梅胆子竟然这么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孟砚青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刀。

至于陈明远则是趁着孟砚青松懈的时机,赶紧上前将她手上的刀给夺了过去。

众人看到陈明远手里的刀,心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被吓的有些“精神失常”孟砚青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借势将那炉子给碰倒了,瞬间那滚烫的粥撒了一地。

孟砚青见“犯罪证据”被她毁了,这才华丽丽的“晕倒了”。

顿时,筒子楼里变得乱七八糟的,众人都在忙活着晕倒的孟砚青。

至于那作恶多端的赵玉梅则是躺在那没人管没人问的,由此可见,平常她多招人烦吧。

倒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妇女主任刘桂英看着那脖子还在流血的赵玉梅,有些慌了。

但她又知道赵玉梅的秉性,为了避免被她讹上,于是赶紧推开孟家的门,扯着嗓子喊。

本来孟保加下班的时候,众人都看到了,这都进屋喊了,他要是再不出去,那真的就成缩头乌龟了。

孟保加这人最爱他这张脸面了,于是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从里屋出来了。

“咋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刘桂英就生气,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听见么?她一个住在他们下边一楼的人都听到了。

但眼下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刘桂英赶紧把过道里晕着的孟家母女俩的事讲了出来。

孟保加一听,脸上就“着急”起来了,赶紧迈腿出来了。

众人看到孟保加过来了,赶紧给他腾出一条路。

“玉梅,玉梅,你醒醒啊。”孟保加看到脖子出血的赵玉梅心一惊,随后就赶紧做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紧紧的抱着她。

只是,下一秒孟保加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一低头,发现她裤裆湿了。

这个时候,他哪还有不明白的啊。

瞬间,孟保加心里就嫌弃的不行,但该做样子还是要做的。

陈明远看不下去了:“老孟,你家砚青也晕过去了。”

“闺女,闺女,你醒醒啊,闺女。”孟保加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又赶紧跑到孟砚青跟前哭。

只不过哭半天,都没见掉下一滴泪。

哭的就跟上坟一样,难听的要死,要不是孟砚青现在戏没做完,非得上去给他两个大逼兜。

“别哭了,赶紧送医院吧,别再等下出什么事了。”刘桂英站出来说道。

孟保加虽然心疼钱,不想送医院,但这么多双眼睛都在这看着呢。

没办法,最终孟砚青和赵玉梅俩人还是被筒子楼里的人,搭把手给送到医院了。

只不过,等众人把人送到一离开,孟保加就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床上躺着的这两个人。

尤其是赵玉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然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欺负了。

孟砚青这个时候也睁开眼醒来了,正好和孟保加的眼神给对上了。

孟砚青也不躲,眼神戏虐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孟保加这人比赵玉梅还要可恶,净喜欢在背地里耍些见不得人的阴招。

孟保加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他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骗了:“死丫头,你装的?”

“啊,不行,我头好疼。”孟砚青做作的捂着自己的头,然后又晕了过去。

她现在有阎王老头给的空间,她怕个屁,若是碰到危险,她就直接进空间。

所以夹着尾巴做人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她。

孟砚青的这个举动,可把孟保加气的差点没得心梗的过去跟他那早死的爹娘在地下团聚了。

偏偏在医院,他又不能跟赵玉梅那个泼妇学,动手打人,只能生出一肚子闷气往椅子上一坐。

脸上黑的能滴水。

第二天,孟砚青和赵玉梅俩人就收拾东西出院了。

赵玉梅捂着自己那受伤的脖子,在看向孟砚青的时候,心里有些发怵。

到底是这次被她给吓到了,暂时不敢去招惹她了,尤其是不敢再让她做饭了。

她可没忘这死丫头片子往锅里下老鼠药的事,要是没被她发现的话,那现在她们一家三口就要在地下团聚了。

不过,当赵玉梅回家跟孟保加说这件事的时候,孟保加起初还不信。

毕竟孟砚青就是八竿子打不出来一个屁,怂的要死,就算是拳头砸到她身上,她都不敢吭一声的人。

但他想到在医院的时候,和这死丫头片子对视的那几秒,他就有点相信赵玉梅说的话了。

看来,雷没把她劈死,胆子倒是让她长了不少。

所以,不能把她留在家里了,孟保加心里想到。

于是,孟保加给赵玉梅交代了一声,让她这两天有空去喊孟砚红来家里吃饭。

他有事找她商量。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赵玉梅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就啥都明白了。

死丫头片子的好日子看来快要到头了,本来想留着她在家多干几年活的,但是这个死丫头片子自己非要作死,那谁也就拦不住了。

到那时候,有她哭的。

赵玉梅想到这,那嘴角的笑意就压不下去。

只是,那手不小心碰到了那脖子上的伤口,瞬间,疼的赵玉梅眼泪都掉出来了,在心里更加把孟砚青给恨上了。

至于以后都不用做饭的孟砚青乐得个自在,手里天天拎着把菜刀在家里瞎转悠,出去了就是一副受了极大委屈小可怜的模样。

总之,变脸这件事,被她给拿捏死死的,谁见了她这幅面孔都得感叹一句:

这妥妥就是演绎界的明日之星啊,不横扫几个大奖都对不起她这炉火纯青的演技。

可能是蹦跶两天,伤口不疼了,赵玉梅又开始使唤孟砚青把她们夫妻俩脱下来的脏衣服都给拿去洗了。

“你确定?”孟砚青左手拿了把菜刀,右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好像是听错了一样。

赵玉梅说道:“嗯,快点洗去。”

做饭能往里边下老鼠药,那她就不信这死丫头片子洗个衣服还能洗出啥花招吧。

“行,洗就洗么,别后悔。”孟砚青说着就端起地上那盆脏衣服去洗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孟砚青这么说,赵玉梅右眼皮一直来回跳个不停。

不过,她没往心里去。

今天水房里边洗衣服的人很多,都是在交头接耳的说话,热闹的很。

等孟砚青到水房后,发现里边竟然没有她的位置了。

正在她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胡爱香看到孟砚青了,赶紧冲着她摆了摆手,让她过来自己这边。

而她,则是跟旁边的潘秋华挤了挤,硬挤出来一个位置。

“身体好点了没?”

“好多了,谢谢婶子们关心。”孟砚青木纳的说道。

“那就行,不过以后可不敢这样了,为了赵玉梅那个女人,没必要把自己给赔上的。

你的以后还长着呢,等日后结了婚,这日子就好多了。”

胡爱香当着孟砚青的面说她亲妈的坏话,一点都不心虚的,实在是赵玉梅那个女人太不是个东西了。

不过,孟砚青的这次做法,倒是挺让胡爱香挺吃惊的,不过细想下来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更别提孟砚青这闺女现在都被赵玉梅她们给欺负成什么样了,反抗一下也是正常的。

没看到赵玉梅昏过去的时候,孟砚青被吓成啥样了么。

“嗯。”孟砚青表面附和着她,但心里并不认同她的说法。

结婚?日子就会变好?

并不一定,说不定她会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去,就赵玉梅夫妻俩这一肚子坏水的玩意,她能指望上她们给自己找啥好男人呢?

不给自己找个眼瞎腿瘸说话还不利索的秃头老男人就不错了。

更别提这次她还把赵玉梅她俩给得罪的死死的,不把她卖到那大深山里给人家做,共,妻,她就烧高香了。

而且孟砚青也不会把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寄托于一个男人身上。

那样的生活太虚无缥缈,还没有自己靠双手奋斗得来的真实。

处对象是请客吃饭的话,那结婚就是买菜回家做饭、柴米油盐醋茶,就算是再好的感情也会被平常鸡毛蒜皮的事给磨没。

与其相信男人,还不如相信握在自己手里的钱才是最靠谱的。

而且,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你就算是把他绑到墙上,他都不会老实的。

倒不是孟砚青一棍子打死,而是她生活的周围都是这样的情况,婚前劈腿、婚后出轨、养情人、养小三。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并且男人还引以为荣,不知道这个社会怎么了。

但孟砚青也没有打算孤独终老的准备,如果可以,她还是想找一个搭伙过日子,会哄她开心的人。

如果她们不幸也走到那一步,那就一脚踹了就好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只是质量参差不齐罢了。

“你爱香婶子说的对,我们也是为你好。”旁边潘秋华又干巴巴的补充道。

孟砚青没再接话,而是搓着手上的脏衣服,不一会的功夫,那盆衣服已经洗了一大半了。

直到孟砚青看到了那一条破破烂烂的男士大裤衩后,她内心的小恶魔又出来了。

往常,原主脸皮薄,一般洗孟保加父子俩的内裤时,都是偷偷摸摸的。

而这也是赵玉梅特意交代的。

主要是原主年纪不小了,给当弟弟的洗还行,要是给当爹的洗,不仅原主的名声不好听,就连孟保加的脸也要在筒子楼里边丢尽了。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就是处对象逛街,也要分开三米远走,要不然你就是耍流氓。

耍流氓是要被拉去批,斗的。

而现在孟砚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至于名声好听不好听,对她来说不重要。

名声又不能当饭吃,更何况她现在就是一个“被压迫”的小可怜形象。

孟砚青大大方方的将那条大裤衩子放在手里搓洗着,只是手上有点“扭捏”,脸色红扑扑的,像是挂在枝头即将要成熟的水蜜桃。

为了让脸做出来一副羞愤欲绝的样子,孟砚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少,儿,不,易的事。

比如,怎么扑,倒一个浑身散发禁欲系的男人。

效果,果然达到了。

胡爱香正打算再劝一下孟砚青的,小姑娘年纪小,生怕再想不开,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孟砚青手上男人的大裤衩子。

而且,这大裤衩子一看就不是孟耀宗的尺寸,那唯一说的过去的就是孟保加那个当爹的了。

再看到孟砚青那羞红的脸时,胡爱香哪里还不明白啊,当下就怒火飙升,嘴里边大骂孟保加不要个脸。

在水房里边洗衣服的众人被她这个大嗓门全都给吸引过来了。

“胡嫂子,咋了这是,孟家又做什么混蛋事了。”

“你们看。”胡爱香她指着孟砚青手上正在洗的男士大裤衩子。

而孟砚青也恰到好处的在此刻落泪了,但就是低头咬嘴巴,一句话都没吭气,继续揉搓着手上的大裤衩子。

众人一看这,哪还有不明白的啊,纷纷对孟保加破口大骂起来。

一时间,水房就变得异常热闹起来了,只不过,全是对孟保加的谩骂。

她们都是有闺女的人,平常也会使唤闺女干点家务事,像洗衣服做饭啥的都让她们做。

毕竟,穷人家的闺女早当家么。

但没有像孟家那么作践闺女的,洗当爹的大裤衩子,夫妻俩还真能想出来这种缺德事。

两口子又不是瘫倒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了,有手有脚的,就不能洗个衣服么。

孟砚青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脸上扯出一丝笑说道:“婶子们,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那笑比哭还要难看,看的在场的人都心疼不已。

多好的闺女啊,此刻,孟家夫妻俩的名字又被在场的人反复鞭打。

而且,自从出了孟砚青拿刀砍赵玉梅的事情后,筒子楼里边的人也没有像之前那么怕赵玉梅了。

她横,你比她更横就行,看谁能横过谁。

“孟家闺女,真的是苦了你了。”胡爱香疼惜的摸了摸孟砚青的头。

“没事的,我……我都习惯了……”孟砚青说完,头又低下了,只是众人看到了她脸上那滑落的大颗滚动泪珠。

孟砚青忙将剩下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给洗好了,然后跟一旁的胡爱香和潘秋华说了一声,就端着盆走了。

等孟砚青一走,水房里又开始骂起来了,至于骂的对象,自然还是孟家夫妻俩,不过骂的最多的这次竟然是孟保加。

孟砚青听到身后的骂声,功成名就的笑了笑。

有了筒子楼婶子的这么多张嘴,相信,用不了一天,整个筒子楼里的人都会知道孟保加这个当爹的竟然让闺女给他洗大裤衩子。

而且,筒子楼里边的大部分都是红星轧钢厂的人,所以这次,孟保加要丢人丢到家去了。

孟砚青只要一想到孟保加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就忍不住的直乐呵。

“死丫头,你笑啥?”赵玉梅看到孟砚青,就想到她脖子里的刀伤,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偏偏又动不了她,这死丫头作孽的,天天手里拿把刀在她面前瞎晃悠,真的是要死啊。

“关你屁事。”孟砚青说的很不耐烦,然后从腰间把她随身携带的那把菜刀给掏出来。

磨的贼拉亮的刀刃,光是看着就让人害怕。

赵玉梅以为她又要对自己动手,慌不择机的推开门跑了。

至此,孟砚青的耳朵才算是安静了一会儿。

不过,孟砚青也不闲着,从空间里拿出来那做美工用的小剪刀,将盆里的那些衣服全都给剪成了稀巴烂。

那刚洗干净的衣服,现在都成了一条条的碎布头子,让她们以后都穿个屁的穿。

弄完这一切的孟砚青有些困了,便回屋将门给反锁,躺在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了起来。

不过手里还是握着那把菜刀。

等孟保加下班回来,看着筒子楼里边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怪异,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烦躁。

但他又拉不下来脸去问他们,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看到还没有把饭给做好的赵玉梅,就更来气了,铁青着一张脸进了屋。

赵玉梅看着自家男人怒气冲冲的从外边回来了, 心里有点害怕,不由得加快手上的动作。

二十分钟不到,那饭就做好了。

孟砚红在她婆家一直没回来,而孟耀宗不知道跑哪瞎混去了,赵玉梅找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人。

所以她就做了她和孟保加俩人的饭。

至于孟砚青,赵玉梅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会给她做出来呢。

做饭的事,之前一直都是孟砚青做,她都有十几年的时间不碰那灶台了,现在让她猛的一做,还真有点不习惯了。

饭没饭像,菜没菜像的,但是硬着头皮还能吃,赵玉梅将盛好的饭给端到桌子上,就拐去睡觉的屋里喊孟保加出来吃饭了。

“那死丫头今天又作妖了?”

赵玉梅听到他这么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开口说道:“没,那丫头今天很老实,我让她洗衣服,她也去洗了。

当家的,咋了这是。”

“没事。”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孟保加心里想到。

孟保加刚坐下,就看到桌上那不合人意的饭菜了:“饭都不会做了么现在?”

“今天时间有点急,下次就不会了,要不我去国营饭店给你买点其他的。”赵玉梅说着就要起身去拿钱。

别看赵玉梅在外边横的不像话,但在家里,她还是惧怕孟保加的。

“不用了,下次再这样,就滚回你娘家去。”孟保加咬了一口二合面的馒头说道。

“嗯,下次不会了。”

与此同时,孟砚青闻到饭香味也醒了,她伸了伸懒腰,然后握着那把菜刀出来了。

孟砚青看到吃的津津有味的俩夫妻,然后一屁股的坐在饭桌前面,右手就是去拿那放在盘里的馒头。

虽然她空间里有泡面饼干啥的,比这看起来不中用的馒头好吃多了,但架不住孟砚青就想给他们添堵。

赵玉梅眼疾手快的赶紧上手去护住那馒头,所以孟砚青扑了一个空。

“没我的份?”孟砚青笑咪咪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赵玉梅后背感觉凉飕飕的,但一想到,她就一个小丫头片子,翻不了天,于是胆子又大了起来。

“一天天的啥活都不干,你有啥脸吃饭,赶紧滚,这没你的地。”

而孟保加虽然没说道,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就是孟砚青没有资格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这具身体残留的情绪,孟砚青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涌起一丝悲伤。

甚至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孟砚青把那悲伤情绪甩开:“是吗?孟耀宗不也是么?天天鸡鸣狗盗的不干个正事,他就配么?”

赵玉梅一听孟砚青拿她跟自己儿子比,瞬间情绪上头的对着孟砚青破口大骂,什么话难听,她就骂啥。

什么小婊子、小娼妇、贱人骑的烂货……

孟砚青的脸此时已经黑的像锅底了,看到她不说话了,才开口道:“骂够了么?”

显然,赵玉梅还没骂尽兴,正当她还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孟砚青端起孟保加面前的那碗热粥,朝着赵玉梅的脸就泼了上去。

饭一做好,赵玉梅就着急忙慌的把大米粥盛出来了,再加上,说话的时间又没很长,所以那饭的热度可想而知。

只听见赵玉梅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就捂着脸就跌跌撞撞的往水房跑。

而在过道做饭的人看到赵玉梅这个样子,心里好奇急了,但谁都没有凑到她跟前,给自己找不痛快。

孟保加看着面前的这一场闹剧,啪的一声一拍桌,眼神死死的看着孟砚青:“闹够了没?”

“这才哪到哪?”孟砚青嘴角噙起一丝冷笑,眼神丝毫不畏惧的看着面前的孟保加。

他们欺负原主,把原主往死里揍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他们闹够了没有?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们都能下狠手,真的是妄为人父人母。

像孟家人,死一千次,死一万次都不足惜。更别提,他们手上还欠着原主的一条命呢。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孟保加看着面前的孟砚青,眼神竟然下意识的有一丝闪躲。

“我是你爸,她是你妈,谁家的孩子不是这么过来的,我们把你养大……”

孟砚青将他的话打断:“你们也可以不是。”

有这样的爸妈,还不如迟早死了算了,也算是给祖上积德了。

孟保加没想到能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急火攻心的他指着孟砚青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女,活该被雷劈。”

“被雷劈是吗?”孟砚青转头将那饭桌给掀翻了,顿时地上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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