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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岩故事会

乔知夏秦云朗是小说《重生八零:甩掉渣夫种田当首富》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八零:甩掉渣夫种田当首富》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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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景阳村——

“喝一个!喝一个!”

大红的喜字前,男人和女人各自端着一杯酒,手臂交缠,眼神拉丝,在客人们的起哄声中喝起交杯酒。

那场面既热闹又甜蜜,要不是乔知夏才是这场婚宴的新娘,她都要给那对男女鼓掌了。

“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她有些讽刺的开了口,热闹的氛围霎时在沉默中变得尴尬。

新郎陈继东如梦方醒般看向自己的准新娘,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乔知夏,你别扫兴!结个婚你还跑卫生所,大伙儿这才让秋秋出来图个热闹。”

乔知夏气笑了,这是她的婚宴,她的新郎竟然嫌她扫兴,叫她就是连名带姓,叫别的女人就是亲热的昵称。

她上辈子是有多瞎才会没有看出猫腻来?

看着石灰墙上的囍字,床上凤凰牡丹花的床单,以及……自己这一身红色呢子大衣,她确认自己确实是重生了。

她重生回了四十年前,刚和陈继东结婚的这一天。

上一世的今天,她和陈继东从县城回老家办婚宴,拜堂前她却突然腹痛难忍,无奈之下去了趟卫生所。

等她从卫生所赶回来时,却正好撞见陈继东正在一群好兄弟的起哄下和同村的女知青拜堂喝交杯酒。

她当时气得摔了杯子,那群陈家的亲友不仅不安慰,反而指责她小题大做。

“不就是闹着玩图个热闹吗?计较那么多干啥?”

“谁让你自己结个婚还跑卫生院的?人家若秋都不介意替你撑场子,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怨人家,真是没良心。”

陈家人的话让乔知夏心里更加憋得慌,她看向陈继东,希望他能给她一个解释。

可不等陈继东开口,他身边的王若秋却委屈的解释道:“知知对不起,你要怪就怪我,真不能怪东哥,是大伙儿见你迟迟没回来,才提议让我代替你热闹一下,真的只是闹着玩的。”

“代替我妹?那幸亏我妹这会儿赶回来了,要是再迟些,你是不是要替我妹跟姓陈的洞房去了?”义愤填膺的姐姐替乔知夏打抱不平。

王若秋一张脸涨得通红,一些吃酒席的乡邻也开始低声骂她不要脸。

王若秋嗫嚅着无地自容,干脆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喊:“都是我的错,我去死了就好了吧?”

“若秋——”陈继东想要去追。

“你敢去追她,我们这婚也就没必要结了……”乔知夏抓住了面露焦急的陈继东。

陈继东回头看着乔知夏,一边是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一边是偶然间的怦然心动,他挣扎一番后还是留下了,心不在焉的和乔知夏办完了婚宴。

然而就在当天下午,王若秋跳河了。

她在河边留下了一双布鞋和一封遗书,遗书上满满都是对破坏了乔知夏和陈继东婚事的自责,所以干脆结束了生命,希望取得乔知夏的原谅。

同时,她也承认了自己确实喜欢陈继东,可她一直都将这份喜欢藏在心里,她希望下辈子陈继东可以选择她。

陈继东收到王若秋自杀的消息后,赶到河边时差点疯了。

前几日正好下过大雨,上游河水暴涨,导致整条河流水位暴增,翻涌的激流泥沙浑浊,人跳下去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王若秋死后陈继东嘴上虽然没有埋怨乔知夏半句,但是看向乔知夏的眼神里却满是幽怨。

他将她视作陌生人,甚至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就在王若秋死后一年的祭日那天,陈继东烧炭自杀了。

他为王若秋殉了情。

乔知夏翻看着陈继东在这一年里写给王若秋的一封封书信,满满都是对逝者的疯狂思念,以及对她这个‘恶毒’妻子的憎恨和诅咒。

乔知夏终于发现,自己跟陈继东这二十年的情分就是场笑话。

她心灰意冷想离开陈家时,却被陈家人关了起来。

婆婆和小姑子将陈继东的死全怪在了乔知夏身上,认为是她克死了陈继东,所以他们将怒气全发泄在了她身上。

她们将她活活打断了双腿,然后瞒着乔家父母将她卖到了一个比景阳村还要穷的小山村里。

她被那户人家拴在了猪圈里,成了那家人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屈辱生活持续了两年,在经历了数次流产后,她终于靠着一根尖锐的树枝捅死了那几个欺辱他的男人,然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乔知夏死后,灵魂却并未即刻离开,而是在景阳村和她熟悉的小县城之间游荡,足足停留了四十年之久。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为了找她急得白了头,他们一次次上陈家要人,却被那对母女告知,是她死了男人后不愿守寡,偷了他们的钱跟野男人跑进城去了。

她们四处造谣,说她在城里做皮肉生意。

所谓三人成虎,父母和姐姐都受到了流言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

乔知夏恨不得掐死陈家那歹毒的一家子,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父母不到六十就双双病重离世,姐姐在婆家被男人家暴,最后带着大女儿一起跳河死了。

他们一家的悲剧都是从乔知夏嫁进陈家开始的。

而那个罪魁祸首王若秋却根本就没有死。

她不仅没死,还在城里嫁了个副厂长,生了一儿一女,一家子在大院里生活得其乐融融。

乔知夏的灵魂跟了王若秋三年才弄清楚, 她当年压根就没有要自杀。

之所以要留下遗书,伪造出跳河而死的假象,纯粹就是为了报复陈继东,同时恶心一下乔知夏。

王若秋是省城来的下乡知青,陈继东的爸爸是当时的生产队队长,加上陈继东生了一副干净帅气的好皮囊,所以王若秋便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他。

虽然陈继东当时就已经和乔知夏定了亲事,但女追男隔层纱,陈继东还是没抵抗住王若秋的热情。

起初两人只是亲亲嘴,后来就钻草垛去了,一开始说好不进去,结果却做完了全套。

“呜呜~怎么办?我们对不起知知了。”

“知知她都不给我碰,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她会理解的。”

一开始,陈继东的确对乔知夏心存愧疚,可或许是偷偷摸摸的感觉格外刺激,他很快就又沉溺在其中了。

两人就这样瞒着乔知夏偷摸好上了,上面开始不断有新政策下来,很多知青都被允许可以回城了。

可是王若秋却为了陈继东错过了回城的机会,可陈继东最后却还是没能娶她。

所以她恨上了他,她用假死来惩罚他,让他愧疚一辈子,也膈应乔知夏一辈子。

她假死的计划却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王若秋在下乡时,还同时和另外几名男知青有过交往。

就在陈继东和乔知夏结婚的两个月之前,其中一个男知青终于联系上了王若秋,承诺可以帮她回城。

虽然陈家在当地也算家境优渥,陈继东在县城开了三家服装店,以后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但毕竟还是没有大城市的机会大,所以她决定放弃陈继东 ,只是就算走也要让陈继东觉得是他亏欠了她,还不能让乔知夏好过。

王若秋留下遗书和鞋子后,就直接去了县城车站对面的招待所,准备坐第二天的长途汽车离开。

思绪回笼,这次她依旧摔了杯子,果然所有人就像上一世一样,开始责怪她不懂事了。

王若秋屈辱地咬着唇,泫然欲泣:“我去死总行了吧?呜呜……”

陈继东看着跑出去的王若秋,狠狠一把将乔知夏推得撞向了柜子。

“乔知夏,要是秋秋这次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这次陈继东竟然没有选择留下继续参加婚礼,而是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显然,他也重生了。

乔知夏看向陈继东离开的方向,冷冷一笑:“这辈子,你俩就锁死吧!”

乔知夏此刻心情复杂,有重生的喜悦和震惊,还有被背叛和欺辱的愤怒,更有多年屈辱终于等来复仇时刻的兴奋 。

好好的一场婚礼,先是新郎跑了,新娘也跟着要走。

乔知夏要去找出王若秋,最好让她和陈继东原地拜堂,同时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早就勾搭成奸的丑事。

她刚扯下新娘的胸花要出去,婆婆就立刻将她叫住,冷着脸质问道:“这么多客人不招呼,你干什么去?”

“就是,家里还一堆事呢!一会儿不见我哥会死吗?”小姑子也上前阴阳怪气。

乔知夏这个婆婆个性强势,加上一直都瞧不起只有初中文化的乔知夏,认为她配不上自己高中毕业的儿子。

可奈何自己儿子非要娶她,再加上乔知夏模样也标致,看着又是个好生养的,她手脚勤快,头脑灵活,可以帮着陈继东经营生意。

更重要的是算命的说她旺夫,所以她才勉为其难答应让陈继东娶她,可是她打心眼里其实更喜欢王若秋。

王若秋是高中生,长得也漂亮,说话温温柔柔,嘴巴还甜,很会哄人,又是正经城里人。

就连自己的闺女也很喜欢王若秋,还提出过要王若秋当她嫂子,认为王若秋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她的哥哥。

可是当家作主的陈父不同意。

在母女俩心里,乔知夏嫁进她们陈家存粹是高攀,所以打心眼里认为她低人一等,可以由着她们呼来喝去的使唤。

从前,乔知夏念在和陈继东的情分上,的确对这母女很是纵容,这却导致她们愈发得寸进尺,以至于在她结婚这天都要把她当佣人使唤。

可是现在她们是仇人,她又凭什么要惯着她们?

乔知夏想到这对母女带给她的伤害,冲天的怒意吞噬了她的理智。

她走到母女俩坐的那一桌酒席旁,伸手就把桌子给掀翻了。

噼里啪啦声中,酒水和菜汤等洒了一地,桌边一圈人吓得纷纷躲开了些。

婆婆气得暴跳而起,“乔知夏,你疯了啊?掀了桌子我们吃什么?”

“吃屎吧你!跟你儿子喝交杯酒拜堂的人又不是我?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上赶着在你陈家做牛马?你家的客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众被儿媳妇儿顶撞,当婆婆的终归是脸上挂不住。

她指着乔知夏大骂:“你怎么跟自己婆婆说话的?得亏这会儿不是在旧社会,不然你这样的德行是要被婆家活活打死的。没文化的东西,就是没教养!”

小姑子挽着婆婆的手,母女俩同仇敌忾:“妈,我看她平时那副乖顺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才进门就现了原形,让哥跟她离婚娶若秋姐。”

“啪——”乔知夏抬手对着小姑子那张大肥脸就是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让周围瞬间就安静了。

“没错,我就是装的,有本事让陈继东马上跟我离啊!”乔知夏满眼愤怒,她现在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炸药包,谁碰炸谁。

婆婆气得喘气如牛,但她自诩是有素质的城里人了,又拉不下脸上前跟乔知夏动手,就指着乔知夏要骂人。

但却被乔知夏抢先道:“原来现在不是旧社会啊?我还以为你们陈家要一边娶妻一边纳妾呢!趁着新媳妇儿不在,就让儿子跟别人拜堂喝交杯酒,我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你们这么爱找人代替,怎么不找鸡找狗,偏要找王若秋?心里那点儿上不得台面的龌龊心思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这是骗婚!”

乔知夏怒不可遏地说完,席间又是一阵议论声:

“陈继东结个婚还跑出去追那个王知青,他们不会是早有一腿了吧?”

“八成是真的,早前还听说有人撞见两人在草垛堆里亲嘴呢!”

“啥?那陈家干啥还要娶小乔?这不欺负人吗?”

讨论声越来越激烈,陈家人的脸全都黑了。

乔知夏却并不觉得畅快,仍是气得发抖。

终于从那一巴掌中反应过来的小姑子,立刻就要朝乔知夏扑上去。

乔知夏却飞快反应过来,朝她猛地一推,小姑子直直朝后跌去,又重重砸翻了一张桌子,被菜汤浇了一身。

就在陈家人忍无可忍要收拾乔知夏时,就听外面有人在喊:“王知青跳河了……”

这一喊,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全都涌到了村头的河边看热闹。

乔知夏到时,就看见陈继东正抱着王若秋留下的布鞋和遗书,哭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次还是要失去你……”

乔知夏听后没忍住冷笑出声,这么深情,还要娶别人,他在表演什么?

“你笑什么?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给秋秋陪葬!!!”

乔知夏的讽刺刺痛了陈继东,他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扑向了乔知夏。

大队里几个男人即刻将他拦下,牢牢按住了他。

还有几个热心的妇女要将乔知夏拉远些,可乔知夏却没有逃避,她迎着陈继东吃人的眼神走了过去。

“陈继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恶心我?她跳河死了,是我推她下去的吗?你要我陪葬?你哪来的脸啊?”

被人按住的陈继东似是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样的重话,他在愤怒中沉默了。

是啊!她做错了什么呢?

“……你不该逼她去死?”愤怒和绝望让他丧失理智。

“啪——”乔知夏蓄起全身力气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是我逼她去死的吗难道不是你脚踏两只船,想要享齐人之福又没那个本事,只能委屈她做小,可她做婊子又想立牌坊才以死相逼的吗?”

乔知夏直接当众撕下了陈继东的遮羞布,反手塞进了他嘴里。

陈继东一张愤怒的脸被涨得通红,“我真没想到你的嘴竟然这样毒。”

“我只是描述事实,你觉得毒是因为你们两个太贱了,你既然这么爱王若秋,又为什么要来恶心我啊?”

乔知夏越说越火大,直接扑上去疯狂撕打这个人渣。

扯头发、抽耳光、吐口水,又抓又挠,又踢又踹……其他人根本拉不住,被摁着的陈继东只能被动挨打。

乔知夏做灵体的几十年每天都在幻想要狠狠抽他,今天终于做到了,真爽快!

“住手!你们聚集在河边干什么?”

直到有人带着村支书赶来,两人才被拉开。

陈继东此时已经被抓得面目全非,他指着乔知夏怒道:“乔知夏害死了王若秋,她该死!”

就在这时却听人群中响起一道清澈的声音:

“谁说王知青死了?我刚才好像还看见她往镇上去了……”

乔知夏赶过来时,让姐姐混在人群里喊了声关于王若秋的去向。

顿时就在人堆里炸开了:“啥?王知青没死?”

“真的假的?”

陈继东将信将疑,绝望的眼神却还是难掩希冀。

事关人命,村干部当即决定报公安找人……

县汽车站招待所里,王若秋正在旅社的镜子前欣赏她新买的布拉吉,身后的床上还躺着个赤着上身一脸餍足的男人。

这时房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

房间里两人都紧张起来,未婚男女住在一起被发现可是有伤风化的。

“治安查房——”

“等等,马上来……”

王若秋立刻朝床上的男人使起眼色,男人也飞快套上衣服跳下了床。

“从窗户下去……”王若秋压低声音,将男人推上了窗台。

他们住在二楼,掉下去也问题不大,男人开的房间在她对门,他只要想办法跳下去再绕回自己房间就行了。

男人站上窗台看着楼下,一时有些腿软。

可王若秋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一把将他推了下去。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房门也被招待所的人用钥匙打开。

开了门,当王若秋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东……东哥?”

王若秋离开那村子时,走的是小路,还遮得严严实实,他怎么会找过来的?

陈继东起初并不信王若秋还活着,直到看着她好好地站在面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太好了,秋……”

然而不等他自我感动,就被身后的乔知夏狠狠推开直接撞在了门板上。

乔知夏冲上去二话不说先扇了王若秋两个大耳巴子。

王若秋被扇懵了,跟着一起来的两个大队干部也傻眼了。

今天的乔知夏好像格外暴躁,逮谁打谁,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王若秋捂着脸,欲哭不哭地盯着气势汹汹的乔知夏,有些不知所措。

“呜呜~我都走了,为什么还要追过来打我?”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有本事你真死啊!偏要在河边留下跳河的线索诈死,你安的什么心?”

乔知夏想到自己上一世的惨死,以及死前遭受的一切,恨不得将她撕了。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干了,冲上去就扯住她的辫子狠狠拉扯她的头皮,将她按在地上一顿狂扇。

“呜呜呜……救命,好疼呀……”王若秋为了维持自己在陈继东面前的温柔人设,痛得吱哇乱叫也没还手。

两位村干部也对王若秋的行为颇为不满,所以并未及时上前将两个女人拉开。

反倒是陈继东急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挨打,全然忘了乔知夏才是他的媳妇儿。

他大步上去猛地将乔知夏推开,乔知夏失去平衡,身子往一旁的桌角上撞去。

“砰——”桌上的暖水瓶被撞倒,正好掉在王若秋的脑袋边炸开了。

滚烫的开水溅了她满脸,烫得她直接跳了起来,一阵抓心挠肝的鬼哭狼嚎。

“啊!我的脸……”

乔知夏原本还在为陈继东推她的那一把恼怒,现在看来,他们这是现世报啊!

活该!

她的手也被烫了一下,这水瓶里的开水应该是才灌进去的,不过溅上了几滴,她的手背上就红了一片。

所以,她开始期待捂着脸的王若秋是什么下场了。

“秋秋,你要不要紧我不是故意的,全怪乔知夏,都是她害的!”陈继东一边焦急安抚王若秋,一边不忘朝乔知夏投来愤恨的眼神。

“你瞪个屁啊!自己犯贱遭了报应,你怪我?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这么恶心的玩意儿?垃圾!人渣!畜牲!”

重活一世,乔知夏想得很明白,委屈谁也不能再委屈了自己,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这群败类,他们值得!

“行了,别骂了,赶紧送医院……”村干部见王若秋的情况不妙,立刻让陈继东带她去医院。

几人刚下楼,乔知夏追过去就对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大喊:

“陈继东,我先回去了,你跟王若秋偷情的事等你们回去再处理……”

此时正是招待所办理入住的高峰期,加上是在车站对面,所以厅里挤满了人。

偷情两个字一出来,所有人连呼吸都暂停了,纷纷朝几人看了过来。

陈继东的服装店就在这县城里,他一个生意人自然是要脸面的,听到乔知夏的话,气得脸都黑了。

旁人异样的目光让他恼怒:“乔知夏,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滚!”

乔知夏见他脸色难看,她却乐了,唇角一勾,高声道:

“我怎么胡说了?今天是这位东方服装店的陈老板结婚的日子,他旁边那位王若秋同志以死相逼要名分,然后他就丢下新媳妇儿,两人跑招待所来了。请问各位大哥,你们谁结婚当天搂着媳妇儿以外的女人拜堂喝交杯酒的啊?”

现在虽然没有像前些年那样严打混乱的男女关系,但民风也没开化到完全自由的程度。

两名村干部也觉得这事丢脸,想要阻止却又怕犯众怒,只能恨恨盯着陈继东和王若秋。

那两人眼看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一时都顾不上和乔知夏争论,埋着头灰溜溜跑了。

走了正好,就更方便乔知夏替他们宣传了,她要让这两个贱人在荣安县城臭名远扬。

“妹子,到底是怎么个事啊?”仍有意犹未尽的人想看热闹。

乔知夏自然毫不遮掩的将两人的身份和丑事全抖落了个干净,并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逢人就哭诉:

“我今天结婚,我男人却跟别人拜堂……他们不拿我当人啊,呜呜……”

乔知夏每说一遍,陈继东和王若秋就会收获一片骂声。

荣安县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陈继东的服装店这下八成要出名了。

可这还只是个开始,乔知夏从旅馆离开后直接去了县公安局,她要报案。

当陈继东正带着王若秋在医院给烫伤的脸上药时,几名公安就找了过去。

“王若秋,你涉嫌投毒,请配合我们调查……”

陈继东懵了,王若秋傻了,但是很快想到自己做过什么,又瞬间慌了。

她刚敷上药,脸裹得像个粽子就被带进了公安局。

乔知夏之所以会突然腹痛难忍,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她的水杯里下了药。

上一世她到死都不知道这是王若秋为了和陈继东拜堂,故意干的。

重生后,乔知夏回想起自己是喝过她端来的水后突然腹痛的,稍微一推测就想到了这其中的蹊跷。

她将自己没喝完的水交给了公安,公安送去检测后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兽药的成分。

王若秋这回是摊上事了。

乔知夏首战告捷后动身回村去了,只是刚到村口,脑子里就响起一阵欢快的机械声:

【恭喜宿主,您已成功绑定种田大富翁系统,种植作物越多,累计积分越高,就能获得越多系统奖励哦~】

乔知夏脚步一顿,什么种田系统?

下一秒,那声音再次响起:【已为宿主提供初级灵泉,可帮助初级作物快速生长,并提升作物品质哦,快去种田吧!加油,玛卡巴卡~】

乔知夏不知所措时,就看见自己的识海里出现了一口碧绿的清泉,泉水清澈,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灵气。

这就是灵泉?

“知知,不好啦!你那爷爷听说你和陈家闹翻后,把你爸妈给打了……”

乔知夏赶回家时,刚到院门口就听到了老头子的破口大骂,以及她妈妈的呜咽声。

“等那赔钱货回来,我非打死她不可,结个婚都不消停。陈家多好的日子啊,她非要闹,我看陈家说得没错,她就是丧门星!”

“爷爷,这又不是二妹的错,是陈家欺负人,您怎么帮外人说话?”姐姐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定。

“呸!这里有你这赔钱货说话的份?带着你生的小赔钱货滚回你婆家去。”老头子张口就是刻薄的斥骂。

“爸,您就别逼知知了,她遇上那样的事,心里也不好受……”妈妈李爱珍平时虽然唯唯诺诺,但还是鼓足了勇气维护自己的女儿。

奶奶刘彩英却道:“男人在外头有野女人怎么了?这说明那男人有能耐,你以为个个都像你那没出息的男人一样啊!窝窝囊囊一辈子就守着你这生不出蛋来的母鸡。”

“老母鸡,你今天生了几个蛋啊?既然说男人找女人是有本事,那当初我爷爷在苞米地脱张寡妇裤子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闹?难怪我爷爷只能一辈子刨地,原来是你断了他的前程,果然是个老赔钱货!”

乔知夏还没现身,声音就先传进了院子里。

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人全都愣住了。

乔知夏竟然骂她奶奶是老母鸡,老赔钱货?还把乔家最不能提的丑事当众嚷了出来?

死过一次后她只在乎那些在乎她的人,至于其他人,她绝不会再惯着。

坐在屋檐下抽旱烟的乔老头子,听到自己当年的糗事被后辈重提,气得操起一旁的笤帚就往大儿子身上抽。

“这就是你养出来的赔钱货!还敢编排你老子的事,你今天不打死她,老子就打死你!”

乔新国为人踏实本分,才五十岁的他头上已经生出白发,他总是微微佝着背,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

面对老父亲的突然发难,他甚至躲都不躲,选择默默承受。

“你这话真有意思,脱张寡妇裤子的人是你,你自己老不要脸为什么要打我爸?是看我爸好欺负吗?”乔知夏终于进了院子,手里还抡了一块大木柴。

一家人齐齐看向乔知夏,又看了看她手里的木柴,一时摸不清她到底想干嘛。

不等乔老大两口子上前说什么,老头子看见她就开始破口大骂,一旁的三叔三婶则坐在八仙桌旁给两个十几岁的大儿子剥瓜子看热闹。

显然这一幕在乔家经常发生。

“乔老大,你打不打?你不打,老子来打!”乔老头还在逼着儿子对乔知夏动手。

乔新国佝偻又沉默,用辛酸的干笑掩饰着尴尬,试图在父亲和女儿之间粉饰太平。

李爱珍一边抹泪,一边劝乔知夏给爷爷奶奶道歉。

乔知夏冷着脸:“他们不要脸,我为什么要道歉?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别搞旧社会伦理压迫那一套了,过时了!”

老头子一听,刻薄的嘴脸瞬间扭曲,他一时够不着乔知夏,却转头就把气撒在了乔知夏姐姐的女儿身上。

两岁的丫丫被老头子一巴掌扇翻在地,下巴磕在石阶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

“死开些,小赔钱货,跟你那小姨一样晦气!”老头子瞪着趴在地上半晌哭不出来的丫丫,一脸嫌弃道。

“丫丫——”姐姐乔初冬立刻跑过去将憋得满脸通红的女儿抱了起来。

“呜哇~~”丫丫终于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让人心疼,却让乔老三家两个小畜生笑了起来。

“小赔钱货真恶心,还在冒鼻涕泡呢,哈哈哈……”

“啪啪——”乔知夏听到两人的嘲笑,二话不说上去就是每人一巴掌。

“你们两头猪笑什么养猪十几年都能出栏换钱了,你们还在吃老本,到底谁是赔钱货?嗯?”

乔知夏气疯了,用手里的木柴指着两个不成器的侄儿就开骂。

打老头子她有伦理负担,但收拾这俩货可以无所顾忌。

显然第一次被姑姑扇耳光的兄弟俩直接傻眼了,屋里其他人也愣了一瞬,但老头子和乔老三两口子很快反应过来,马上就要抡起袖子教训乔知夏。

“好你个赔钱货扫把星,竟敢打我们金宝银宝,你要死啊!”一向爱装好人的老太太,这会儿凶相毕露,直接不装了。

“乔知夏,难怪陈家不要你了,你简直就是个疯狗!敢打我儿子,我打死你……”

一老一少两对夫妻一边叫骂,一边各自抄家伙要打人。

“爸妈,知知她不是故意的,你们别跟她计较。”乔新国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挨打,立刻上前阻拦。

乔老头子抬腿就是一脚蹬在了大儿子膝盖上。

“滚开!你这没种的废物,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早知道你这么没用,老子当初就该把你扔尿壶里淹死!”

“砰——”乔知夏一棍子敲破了立在一旁的瓦缸。

清脆的破碎声让屋里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他们可以欺她辱她,但是不能欺负她的家人。

乔知夏站到桌子上,用手里的棍子指着偏心刻薄的老两口怒道:“你们是怎么有脸嫌弃我爸没用的?这些年家里的开销不都是靠我爸做木匠,我妈种地在支撑吗?乔老三两口子除了生了两个儿子还有什么用?他们好吃懒做,锄过一亩地吗?油瓶倒了都不会扶的懒鬼。”

老两口听了她的话,不仅半点不心虚,反而理所当然的道:

“他们为我们乔家传宗接代,就是最大的功劳。不像你爸妈养了你们两个赔钱货,挣再多都是没根的绝户,他们当牛做马都是该的!”

“就是,以后还不是要指望我们金宝银宝养老,让他们挣点钱养家糊口那是瞧得起他们。”三婶娘在一旁得意洋洋道。

乔新国和李爱珍听了他们这话,脸色涨得通红,没有儿子的羞耻让他们屈辱地埋下了头。

这个年代的农村,谁家没儿子就是要被欺负被轻视的,他们虽然早已经习惯,却也愈发沉默。

乔知夏也知道重男轻女的陋习已经传承了千百年,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父母虽然也渴望有个儿子,但他们并没因此苛待她和姐姐,这一点就已经比同时代的很多人都强了。

她很知足,重活一世,除了报复那些人外,更重要的是要让在乎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既然你们觉得我们家都是赔钱货和没用的窝囊废,那就分家吧!以后各过各的,我的爸妈我自己会养老送终,不劳烦你们的金银疙瘩了。同样的,你们也别指望吃我们的绝户!”

“分家?”一家子面面相觑。

两个老东西显然有些不愿意,毕竟这个家就靠乔老大挣大头呢!乔老三两口子神色各异,一个舍不得大哥挣的钱,一个又巴不得饭桌边少几张嘴。

乔新国两口子眼神复杂,他们齐齐看向乔知夏,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这么大的主意,提出要分家。

老两口狡黠的眼神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果断拒绝了分家的提议。

“想要甩掉我们单过,做梦!只要老子还活着,就别想分家这事。”

“老大,听说西山煤场那边在招临时工,干得好一个月能挣大一百呢!你就先别接木工了,干脆去采煤……”

“爸,您不能去煤矿,矿里都是拿命换钱,很危险的。”

乔知夏还记得上辈子乔新国就是被老太太逼着去了煤矿,结果没几天出了事故,他的手断了,就是接起来也干不了木工了。

两个老家伙和乔老三一家眼看他挣不来钱,都开始嫌弃他是个废人,主动要求分了家。

那时她被陈继东精神折磨根本无暇顾及娘家的这些事,直到后来她失踪了,爸妈开始到处找她,然后相继患了重病。

而乔老三一家和这对老家伙眼睁睁看着她爸妈病死,为了省钱连口棺材都没舍得给他们买。直接草草下了葬。

最可恨的是那两个白眼狼侄儿——金宝和银宝,他们不仅在她爸妈坟前出言不敬,还在他们坟上撒尿。

而他们的父母就在一旁哈哈大笑:“看看,就说了,不能没有带把的吧?没儿子,死了就是孤坟……”

“别人都能去矿里挣钱,他干啥不能去”老头子不满怒道。

“那钱那么好挣,您和三叔都一起去啊!凭什么就让我爸一个去你们是没手还是没胆,还是纯粹犯懒?”

老头子被噎得恼羞成怒:“你一个嫁出去的外人,总在娘家搅和像啥样?赶紧滚!”

“谁说我嫁出去了?我跟陈继东还没扯证呢,我不嫁他了!”

乔知夏说完,空气都安静了。

爸妈和姐姐一脸担忧,乔老三一家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在农村,摆酒就是结婚,乔知夏和陈继东商量好办完酒席再去领证,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王若秋,这下正好省事了。

她也直接避免了成为二婚女。

说起来还要感谢王若秋,每当她和陈继东要去领证时,她总有借口叫走他,现在看来显然她是故意的。

这倒算是她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这没扯证也不能就这样跟陈家离婚啊!必须要他们赔钱,不然你不是让那小子白睡了吗?再嫁可就不值钱了。”乔老三抖着腿,满脸算计道。

“嗖——”乔知夏手里的木柴一甩,直接砸中了他的脑门。

“乔老三,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样的畜生,脑子里就剩吃喝拉撒睡这点破事了?你这么想挣钱,带上你媳妇儿一起去挣啊!”

“乔知夏,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三叔!”乔老三捂着肿起来的脑门,气急了眼。

“滚!你也配?一家子奸懒馋滑的蠢猪,少来沾边。”乔知夏开口就毫不留情面。

乔新国虽然不知道女儿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但他不希望她为此落人口舌,所以还是示意她不要太过分。

乔知夏装作看不见,她知道爸爸不会轻易放弃爷爷奶奶和乔老三一家,他这么多年已经被成功洗脑,甘心被长兄的责任绑牢了。

她不能让他被废了手,还要让他彻底看清他们一家的嘴脸,并同意分家……

晚上,一家人都睡下后,乔知夏抓了一把妈妈留下的萝卜籽,悄悄来到了屋子后面的地里。

这块地妈妈已经开垦了出来,准备种菠菜,但还没来得及下种。

她将萝卜种子撒了下去,大概有八垄,然后就是取出灵泉水进行浇灌。

全都浇够水后,她准备先回去睡觉,明天早起再来看看。

可是刚转身离开,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刚撒下去的萝卜籽竟然以惊人的速度生根发芽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清楚地看着一垄垄萝卜快速生长,从发芽、出叶,再到成熟,竟然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这灵泉水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神技。

她拔出一个萝卜放在手里掂了掂,好家伙,这一个大萝卜起码有八斤,她又拔了几个,发现几乎都是一样重。

而且这萝卜似乎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洗掉表面的泥巴后,她咬了一口。

仅在入口的瞬间,一股神奇的清甜就溢满了她的口腔,让她感觉神清气爽。

这种萝卜生吃不仅不辣口,还像吃水果一样脆甜清爽,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啊!

她决定带去县城的集市上卖卖看。

突然长出来的萝卜不能留在地里,她立刻将其全部拔了出来。

只是看着一大堆大萝卜,要是让乔家其他人看见就不好了。

要存放在哪里呢?

【检测到收获的农作物,已经为您开放初级储存空间,目前可储存十吨作物,空间内的作物会永久新鲜。】

乔知夏心中欢喜,太好了,这个储存空间的出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啊!

她立刻用意识将大约一千斤萝卜收进了空间仓库,就在收入仓库的同时,系统再次发出提示:

【检测到种植初级作物白萝卜一千二百斤,宿主积分加一百二,体力值加一点二。】

乔知夏颇感意外,种田竟然还能加体力值,这个倒是还真不错。

第二天,乔知夏借着要去找陈继东为由,早早搭上拖拉机去了县城。

她来到了县城最大的国营厂区附近,在一家饭店门边用尿素袋摆了个地摊。

这边是进出厂区大院的必经之路,而且在这种地方上班的人,生活水平都不会太差。

个头饱满又新鲜的大萝卜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都来看一看尝一尝,景阳甜萝卜,强身健体赛人参,不好吃不要钱。”

乔知夏跟着陈继东摆了两年的服装地摊,陈继东脸皮薄不肯吆喝,她就负责喊,所以早就练出来了。

做买卖一定要脸皮厚。

果然,一通吆喝后,就围过来了一群大爷大妈。

“丫头,你这萝卜怎么卖?”

“阿姨,五毛一斤。”

“啥?你没搞错吧?这市场里头,供销社里都才三分钱一斤,你这都快赶上猪肉价了。”

“就是啊!这么贵的萝卜,谁买啊?”

一群大爷大妈们纷纷将拿起来的萝卜又放了回去。

乔知夏也不慌,高声道:“叔叔阿姨都别急着走,我这可不是普通的白萝卜,你们先尝尝看,吃了再说值不值。”

她说完就把提前切好的萝卜条端了出来,让围观的人免费尝。

一开始没人愿意吃生萝卜,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直到看见她亲自尝了一块儿,才有个大爷率先跟着吃了一块儿。

大爷先是皱着眉试探性的咀嚼了几下,随着萝卜的汁水在他嘴里化开,大爷的眉头飞快舒展,浑浊的双眼都被惊喜点亮了。

“这真是……萝卜吗?又脆又甜,一点也不辣口。”

大爷的肯定可比乔知夏的自吹有效多了,开始不断有人要试吃。

乔知夏趁机宣传:“我这景阳甜萝卜不仅好吃,还能改善头痛心慌的毛病,比人参好用,又比人参实惠……”

她这可不是虚假宣传,昨天晚上吃了半根萝卜后睡得格外香甜。

她之前喝了王若秋下的药后,脑子一直发晕,肚子也隐隐作痛,吃了那萝卜后,就奇迹般好了。

“给我来一根。”

“那我也来买一根……”

乔知夏的一千多斤白萝卜,以高出市场价十倍不止的价格被抢购一空了。

她的萝卜每个都差不多八斤,每个售价四块,最后一数钱,竟然挣了六百块。

要知道现在城里普通工人的工资也还没突破一百块。

农村人就更别提了,一个月能挣三五十都不错了。

她一上午就挣了别人大几个月的钱,看来她靠卖菜养家的计划行得通啊。

离开之前,她给隔壁饭馆的老板给了五块钱,又把提前留下的两根白萝卜送给了他。

虽然人家没有主动收取摊位费,但她要自觉给,这样以后的路才能越走越宽。

做生意一定要懂得取舍,钱虽然不多,但却能让别人愿意与之交朋友。

下午,她回了村里,刚进村就看见了一脸焦急的陈继东。

曾经见到就会开心得扑过去的男人,如今见了竟然只觉得晦气。

但有些事还需要做个了断,先忍一忍。

“你的心上人今天死了没怎么有空来这穷地方,不怕脏了大老板的皮鞋?”

陈继东抬头一见是她回来了,立刻变了脸色。

“乔知夏,你回来得正好,马上跟我去县公安局给秋秋签个谅解书。”

乔知夏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你说签就签啊?敢情被下毒的不是你是吧”

“秋秋只是一时糊涂,而且她下的就是兽用泻药而已,根本不会死人,你不是也没事吗?就看在我的面子上……”

“打住!首先你在我这里早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和地位了,其次既然你觉得兽用泻药不致命,那我出钱给你买一瓶,你拌饭吃,要是吃了没事,我立马签谅解书怎么样?”

陈继东一噎,但随即又是一副失望怨愤的模样,开口就是指责:

“乔知夏,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亏我一直觉得你善良乐观,现在看来你真是小肚鸡肠!”

乔知夏不屑冷嗤:“我只承认以前眼神不好,竟把垃圾当块宝,好在现在我清醒了,你这些话已经伤不了我了。”

“你……”陈继东看着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情有一瞬的失落。

他见过她喜欢他时热忱的模样,和现在的冷漠截然不同。

好在他已经决定选择王若秋了,她乔知夏对他怎么样,他已经不在乎了。

“结婚的事就算是我对不起你,但感情不能勉强。秋秋为了我留在了农村还耽误了高考,我不能再辜负她,我现在才看清我真心喜欢的是秋秋,我要娶的人也只会是秋秋,我只是拿你当妹妹。”

乔知夏看着他那副施舍又怜悯的虚伪模样实在是太恶心了,她没忍住,也不想忍,甩手就是两巴掌抽了过去。

“啪啪——”

挨了耳光的陈继东压下了心中的怒意,自以为是公平道:

“这就当是我欠你的,我们扯平了。”

“陈继东,我十七岁陪你下海打拼,把你从农村送进了城,二十岁你告诉我你要娶别人,还是在我们的婚宴后才说,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们那么相爱,还早就滚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要招惹我呢是看我能帮你家挣钱吧?你们一家真是又坏又贱!”

记忆中那个干净温暖的少年,终究是面目全非了。

感情耗尽后的无耻是真的很恶心。

“你……”

陈继东一时无言以对,他当初的确早就跟王若秋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而那时候正是他开分店的关键时期,乔知夏确实帮了他很多,让他抓住改革开放的时机,很快就在县城站稳了脚跟。

他舍不得乔知夏的原因,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再就是她在做生意方面的天赋。

如今被乔知夏点破,他的确无言辩驳,也心中有愧。

可他的老娘就不这么认为了,收到消息赶来的夏红梅还没走近,大嗓门就先到了。

“你跟我家东子一起做生意,东子每月都给了你三十块的工资,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妹妹陈玲玲也跟着附和:“你跟我哥还没扯证呢!该不会还想分我家的钱吧?想得真美!”

母女俩一上来就对着乔知夏阴阳怪气的讽刺,说幸亏没扯证,不然还不知道她就是冲着陈家的钱去的。

乔知夏压根不想理睬这两人,当初刚开放个体经营户的时候,陈家根本没想着要去做生意。

好不容易攒些钱,没有几个人敢去冒险。

是乔知夏跟陈继东分析了经济形势,这个节骨眼上就是胆大的才有肉吃。

陈继东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懂这些,却还是被她说服了。

陈家这才拿了一小笔资金出来,让陈继东去试试水,两人从摆地摊开始,不到两年就开了一家门店,然后又接连开了两家店。

这才有了陈家成为村里首富的今天,可显然陈家现在想要过河拆桥了。

但乔知夏也并不生气了,因为她全当这是自己眼瞎的报应。

那时候两人定了亲事,她帮着他一起做生意,根本没存任何私心,哪知道后来替别人做了嫁衣呢?

但好在重来一次,她清醒了。

乔知夏不理睬那对母女,只转头对陈继东道:“想要我签谅解书也不是不行,我有两个条件!”

陈继东一听,当即应下:“你说。”

“第一,我要八百块的精神名誉补偿。第二,你写一封道歉信,去村口当众向我道歉,并让支书作证,说清楚我们的婚事不作数。”

陈继东几乎没有犹豫:“好……我……”

“不行!道歉就算了,你凭什么要我家的钱?”夏红梅立马不愿意了。

八百块可不是小数目,他们的一家服装店一个月也就挣几百块。

乔知夏懒得跟他们废话,跟这种不讲理的人讲道理,就是浪费时间。

她直接冷冷说:“随你们给不给,不给就让王若秋在局里蹲着呗,我又不急。”

陈继东想到他心爱的秋秋还在局子里,顿时急了:“我给,明天我就去取钱……”

“别忘了给我道歉。”乔知夏说完,转身就走,没再理睬身后母子三人的鸡飞狗跳。

第二天中午,乔知夏正在做饭,就听到了村里有人在喊,说是陈继东在村头念道歉信。

村里人一传十十传百,都端着饭碗过去看热闹,陈家一时间成了全村的笑话。

陈继东说明了自己和乔知夏并未领证,她并不是陈家的媳妇儿后,承认是自己辜负了她,会祝福她以后越来越好。

人群散开后没多久,陈继东就带着村支书上门了。

两人在村支书和一群看热闹的村民的见证下,彩礼和嫁妆各自带回,彻底划清了关系。

往后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陈继东当着村支书的面,将八百块给了乔知夏。

“就当是我对不起你,虽然是做不了夫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乔知夏接过钱,“滚——”

乔知夏手里的八百块还没捂热,收到消息的乔家老两口和乔老三一家就闻着味儿来了。

老头子一跨门槛就开门见山:“那赔钱货手里的钱呢拿出来由我保管。”

李爱珍第一次拒绝了公公的要求:“那钱是知知的,她以后还要成家,不能上交。”

“说你妈的狗屁呢?没分家就是老子的钱,她一个赔钱货嫁人不拿彩礼回来,还想带娘家的钱走,做梦!”老头子怒骂着,一烟杆子就敲在了李爱珍头上。

乔知夏听到动静进去时,就看见妈妈被打得一脸血,缩在椅子上被那个老东西各种辱骂。

而那个老太婆又像从前那样装起了好人,在一旁低声哄劝:“老大媳妇儿,你就听你爸爸的,把钱给他吧!不然妈也护不住你,你爸说得没错,她一个女娃子手里根本不能留钱啊!”

乔知夏气得当场暴走,跑去猪圈外面取来一把砍柴刀挥舞着就冲了进去。

“都活够了是吧?活够了今天我们一起死!”

她吼完就直接举起手里的菜刀朝两个老家伙砍了去,两人看她这癫狂的样子纷纷心头一紧,边骂边躲闪。

“知知啊!你别乱来,快把刀放下……”妈妈吓懵了,生怕女儿真为了她杀人。

乔知夏自然不会傻到为了这两个老东西去犯法,但她今天必须要给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一次深刻的教训。

她挥舞着砍刀在屋子里一顿乱砍,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桌子椅子,茶壶油灯,锅碗瓢盆全被她砍得支离破碎。

“妈妈,赔钱货姑姑她疯了。”乔金宝吓得缩在门边,刚出声就被捂住了嘴。

老太太看着满屋狼藉,心痛得不行,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哎哟~这天杀的败家子赔钱货,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哦~”

“对!我就是要你的命!”乔知夏挥舞着砍刀就冲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见状,也不撒泼了,立刻爬起来就跑。

“跑什么?别跑啊!从今天起谁敢惦记我的钱,我就敢要他的命……”

乔知夏的威慑是很有用的,等乔新国赶回来时,他们已经全跑没影了。

乔新国从媳妇儿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看着受伤的媳妇儿是既愧疚又无奈。

“爸妈,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分出去过吗?”

乔新国是乔家老两口的长子,就因为他只有两个女儿,两个老家伙就偏心小儿子,平时一直拿他当冤大头,各种索取。

“你生两个赔钱货,以后死了连个摔盆的都没有,还不是要指望你侄儿的。”

乔新国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也一直因为没有儿子觉得低人一等,所以他总是选择妥协。

虽然他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媳妇儿和两个闺女,但是他对自己弟弟家的两个儿子也不错。

以至于,他们都拿他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也根深蒂固的认为乔新国的一切都是属于他们的。

乔知夏上辈子死后亲眼目睹了爷爷奶奶和姑姑叔叔一家子的冷漠绝情,他们都不是好人,也根本不拿她爸爸当家人。

可是乔新国却不知道,“你以后和你姐一样嫁了人,我跟你妈还是得指望你金宝银宝两个弟弟,分出去了,虽然现在还能干得动,再过些年怎么办呢?”

妈妈的眼泪和爸爸的苦笑让乔知夏沉默了,他们并不是不想摆脱那吸血鬼一家。

可是他们却又因为没有儿子,底气不足,不敢轻易脱离这个家。

说到底是怕自己将来老无所依,他们对那一大家子的付出无非就是想换得将来的一份养老保障。

而他们会这样想,除了传统观念外,也是因为姐姐嫁得不好。

姐姐的婆家平时都不允许姐姐回家,生怕姐姐带什么东西回了娘家。

姐姐生下丫丫后更是不受待见,经常以泪洗面。

婆家欺负姐姐并不是因为他们家门第有多高,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知道她婆家没兄弟撑腰。

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上辈子乔知夏自身难保,这辈子她要做家人坚实的靠山。

“爸、妈,我这辈子可以不嫁人,我给你们养老送终……”

乔新国还是被霸道的老两口逼着去了矿山做工,而他们的小儿子则继续在家里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乔知夏并没急着阻拦,因为她正好需要一个让爸妈彻底清醒的契机。

隔天早上,她挎着鼓鼓囊囊的布包要去镇上信用社把钱存进存折里,省得总有人惦记。

步行去镇上可以抄小路,她才刚到玉米田边,身后就突然冲上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抓住她的挎包猛地一扯,包带很劣质,很轻易就被扯断了。

“抢劫啊——”乔知夏佯装惊慌,高声大喊。

男人抓起她的挎包,风一样冲进了一旁的玉米田里,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乔知夏愣愣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脸上的慌张早已荡然无存,鱼儿上钩了。

这个抢劫的男人化成灰她都认得,上一世夏红梅和陈玲玲母女就是找他合伙将她卖掉的。

这人是陈玲玲的远房表哥,成日游手好闲,是村里招猫逗狗的二流子。

这次他会来抢她的钱,必然是那对母女的授意,她们一直拿乔知夏当免费佣人,又怎么甘心让陈继东给她这么大一笔钱呢?

既然要不回去,那就联合二流子抢回去再分赃。

呵,想得美!

男人抓着包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后,才气喘吁吁扯开了包,可他睁大眼睛一看,傻眼了。

里面全是揉成一团的报纸。

他不敢相信,又把手伸进了包里一掏,然而下一秒手指竟被老鼠夹死死咬住。

“啊!!!他妈的!被耍了……”

很快就到了上辈子矿井发生事故的那天,她早早来到了矿区。

这个时间各组正在开班前会,所以矿工们都还没下井。

乔知夏记得上辈子发生事故的时间就是在矿工们下井后不到三十分钟,那次事故造成了九死十六伤。

她只需要拖延三十分钟就能拯救几十个家庭。

这种未卜先知的事自然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不仅不会有人相信,还会平白惹人怀疑。

所以她得用别的办法!

正当一群矿工散会后准备展开一天的工作时,公安来了。

“我们是荣安县公安局的办案民警,我们有件案子需要你们协助调查。”

乔知夏报案了,她坚称抢自己钱的人往矿区跑了,很可能就是矿区的人。

所以公安带她来亲自指认。

矿区负责人和矿工们得知公安来的目的后,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谁愿意被人当成抢劫犯呢?

但副矿长还是从调度室跑出来,组织矿工们先接受调查。

乔新国收到消息赶过来,看到真的是自己女儿时,这才知道她的钱被抢了

工人见他们是父女,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他习惯了用心酸的笑容掩盖尴尬。

乔知夏装作一脸怯懦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眼神依次从几十名矿工脸上扫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来回看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

所有人的耐心都已告罄,副矿长表示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不然今天的生产任务都没法完成。

乔知夏这时却撒起泼来,说什么也不允许他们就这样解散,她要求要一个个单独辨认,这样更容易认出来。

副矿长当即让乔新国将她带走,不然他也跟着一起滚蛋。

乔知夏却死活不肯走,正在几人拉扯间,就忽听一声闷响,矿井方向升起一圈圈烟尘。

所有人脸色大变时,便听有人大喊:“矿井塌方了……”

副矿长确定出现了坍塌事故后,吓得脸都白了,今天要不是乔知夏跑来闹这么一出,这场事故一旦牵扯上人命,他可是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他看向乔知夏的眼神不仅再不见厌恶,反而是满脸感激,连带看乔新国的眼神也温和了下来。

一群逃过一劫的矿工们反应过来后,也纷纷向几名公安和乔知夏表达了感谢。

“幸亏咱们被这女同志绊住了,不然这会儿就该被活埋了。”

“妈呀!差点就下去见太奶了……”

副矿长立马向乔知夏表态,一定会积极配合她的事,还要破格为乔新国争取正式工名额。

乔知夏这时却表示,她被这么一吓,突然想起那抢劫犯的重要特征了。

她指向躲在最后面那个黑黑壮壮的男人,此人正是陈玲玲她那个抢劫犯表哥,因为实在缺钱花,这才没办法上矿区来卖苦力。

“就是他,他耳朵后面有个痦子,而且我装钱的布包里放了个老鼠夹子,他的手指还受伤了……”

男人名叫二狗,他虽然间接承认自己的确抢了她的包,却死不承认那包里有八百块。

可乔知夏却咬死了,她从陈继东那里要来的八百块就装在包里。

他不认也得认,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没拿好掉路上了,或者他和人分赃了不承认。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二狗连抢劫的事都干了,说的话自然没有可信度。

他被公安当场抓获,在得知自己可能要坐牢时,他慌了,果断将背后主谋陈玲玲供了出来。

所以,当陈继东刚满心欢喜将王若秋从拘留所接出来时,他的好妹妹又进去了。

乔知夏拒绝了副矿长要转正乔新国的提议,反而要带乔新国回家。

副矿长没有阻拦,而是慷慨道,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他。

乔新国也因为坍塌事故心有余悸,所以决定还是回去做他的木工。

倒不是他多怕死,而是他知道要是自己死了,妻女将失去依靠。

只是还没走出矿区,他就胸口一阵绞痛,旋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乔新国被公安帮忙送去了县城医院,县城医院医疗条件有限,虽然将人救了过来,但是需要去市医院做个检查。

乔知夏将爸爸暂时安顿在县医院后,她先独自回了趟乔家。

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堂屋那张被她砍了好几道沟壑的八仙桌边围了一圈人正吃吃喝喝,唯独少了妈妈李爱珍。

不用想也知道,妈妈只有做饭没有吃饭的份。

果不其然,乔知夏一伸脑袋就在厨屋的灶台边看见了正在刷锅的李爱珍。

“赶紧吃,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背对着大门的老头子把盘子里最后两个玉米饼分给了他的两个大孙子。

乔知夏看着桌子上仅剩的一碗玉米糊糊,气得脱下脚上的鞋子就往几人的桌子中间一扔。

“吃吃吃,赶紧吃!我爸都出事了,你们还吃得下去!吃了这顿,下顿就去地下吃吧!”

精准飞进那玉米糊里的鞋子,溅了桌边几人一脸。

“你这赔钱货,又在发啥疯?”老头子气得吭呲吭呲,却因为见识过乔知夏拿刀乱砍的样子,只敢动动嘴皮子。

“知知,你说什么?你爸怎么了?”倒是厨屋里的李爱珍跑掉了一只鞋。

乔知夏当着全家人的面紧张的说乔新国在矿区出了事,需要去市里做检查。

她让家里管钱的老头子把钱拿出来,她要给乔新国交医药费。

老头子等人一听她要钱,一个个顿时脸都黑了。

先不管乔新国是不是真出了事,就算是真的,在矿上出的事就该矿区负责,他们凭啥出钱?

乔知夏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这一出,她也早有准备。

“爸爸是自己生了重病,和人家矿区有什么关系?你们赶紧拿钱出来,要是耽误了,爸爸可能会死的。”

李爱珍一听要命,急得直打转,第一次迫切又强硬的要求老头子拿钱。

“爸,您手里的钱大多都是新国挣回来的,您不能不管他死活啊!新国也是您的儿子啊!”

“呸!你个不下蛋的母鸡少多话!啥叫是他乔新国挣的钱,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不该给钱吗?”

老头子那理所应当的架势,是宁愿死也不可能拿钱出来。

她还让小儿子先去矿上问问,到底是不是真出了事,说到底,她不信乔知夏的话。

乔知夏自然不怕他们打听,本来她是打算让爸爸装病,没想到爸爸竟突然真的病了。

果然,他们没多久就确认了乔新国生病不是假的,可老头子仍旧不肯掏钱。

“你手里不是有陈家给的八百块吗?先给你爸治去,我手里的钱不能动,这么大一家子要吃喝呢!”

“我的钱让陈家人抢了,你们不救我爸,以后看谁供养你们?”

“你这丧门星赔钱货,早让你把钱交出来,你非不肯,被抢了是你活该!废物东西!”老头子破口大骂。

乔金宝也学着爷爷的样子叉起腰得意道:“爷爷还要给我们买自行车,哪有钱给那个绝后的废物浪费?你们都从我家滚出去!”

李爱珍气得心口钝痛,“你们这群丧良心的……你们……”

“妈,我们先借钱送爸爸去医院要紧。”乔知夏深深看了乔家人一眼,拉上颤抖的妈妈走了。

这是她分家的第一步,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这群吸血鬼就该主动要分家了。

乔知夏不顾李爱珍和乔新国的反对,带他们一起去了市医院做检查。

上辈子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就已经生了病,所以后面在她出事后才加剧恶化,不到几年就去世了 。

经过一番检查,乔新国因为长时间过度劳累被确诊了心脏病,医生嘱咐需要卧床静养观察,且不能再从事重劳力。

如果病情得不到控制,还需要做搭桥手术。

而李爱珍长期饮食不规律,查出了非常严重的胃病和腰肌劳损,要靠中药和食疗长时间调养。

两人的病都需要长时间吃药,将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乔知夏捏着厚厚一叠检查单子,看着为了这个家掏空了身体的父母,想到那些吸血鬼的嘴脸就火大。

“我们没事,医生都是骗人的。”夫妻俩见女儿脸色难看,强颜欢笑安慰她。

乔家人得知乔新国再不能没日没夜给他们当牛做马,还要长时间吃药卧床后全都垮了脸。

乔新国躺在床上都能听到弟媳在外面传来的摔摔打打。

“他不做活,还要在家白吃白喝等人伺候,可真会享受。”

“大伯怎么不直接死了?要是死在矿区还能给我们换一笔钱,真是没用的窝囊玩意儿……”乔金宝毫不避讳的嫌弃道。

乔知夏恶劣地笑了:“你个狗崽子死了,我爸也不会死!看不惯也得伺候着,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就是拖也要拖死你们。幸亏上回你们没同意分家,不然我们可亏大了 ……”

乔新国坐在床上,脸上仍旧挂着辛酸的笑,眼角却落下泪来。

“爸,您真的相信他们这样的人能给你养老吗?”

乔新国沉默了。

“爸,以后听我的……”

乔知夏又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去地里种了好几茬白萝卜收进了空间。

【系统检测到收获初级作物白萝卜五千斤,宿主积分加五百,体力值加五】

距离上次萝卜大卖已经过去了一周,她决定抽空再去一次。

县城如果不好卖,她就考虑去市里探探市场。

第二天下起了大雨,她去县城的计划暂时搁置了下来。

正在厨屋给妈妈熬粥时,陈家人再次上门了。

这次来的是陈继东和王若秋。

“乔知夏,我知道你恨我选了秋秋所以心存怨恨,但你有什么不满只管冲我来,为什么要拿我妹妹出气?”

陈继东开口就将陈玲玲被抓的事怪在了乔知夏头上,认为这都是她的蓄意报复。

不等乔知夏说话,脸上还包着纱布的王若秋又泫然欲泣道:“知知,我和东哥的事伤害了你是我的错,可是你不该迁怒玲玲啊!你这样做,只会和东哥越走越远的。”

“你们到底在狗叫些什么?我报复陈玲玲?是我指使她让人来抢夺我的钱的?还是公安局是我开的,我想抓就抓,想放就放?你们说话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她犯法了!是法律要管束她!你们不是高文化吗?难道你们就只学了怎么发骚,怎么发情?”

“乔知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么粗俗,我和秋秋是真爱,你这种人根本不懂!”

“怎么?只准你们犯贱,不准我描述事实?你们在草垛子里打滚的时候没结婚吧?不是一个发了骚一个发了情?你们的爱情在我眼里跟村口大黄狗和大黑狗连在一起分不开是一回事,别给自己镶金边,更别侮辱爱情。”

乔知夏说话半分不留情面,用他们形容狗,她只觉得对不起狗。

陈继东看了眼紧咬下唇的王若秋,转头看向乔知夏时,当即黑了脸。

“乔知夏,你可以羞辱我,但不能侮辱秋秋,给她道歉!”

“啪——”乔知夏抬手就是一耳光,打歪了陈继东的脸。

“道你妈!要倒让你妈来道!你妈生了你这个孽障,又不好好管教,她最应该道歉!”

陈继东气急,全然忘了过来找乔知夏的目的,抬起巴掌就要还手时,却被一旁的王若秋抱住。

王若秋看着乔知夏的眼神里满是不赞同的责怪,“知知,你有什么怨气只管冲我来,不要打东哥。东哥是男人,你这样当众扇他巴掌,多伤他男人的自尊呀?”

王若秋的善解人意陡然温暖了陈继东的心,他温柔的眼神充满感动,再次庆幸自己这次的选择。

只是还没感动几秒,就被乔知夏的突然出手打断了。

乔知夏一把狠狠薅住王若秋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迫使她仰脸看向她。

乔知夏至今还记得,王若秋刚下乡时,带的棉被太薄第二天就冻感冒了。

计划经济时代,谁家都没有多的棉被,是她将自己的厚被子换给了王若秋用,她自己就用薄被子加盖爸爸的破军大衣凑合了一个冬季。

王若秋很爱打扮,平时挣的那点工分吃饭都不够,却还总拿粮票去换布票做新衣服。

乔知夏见她经常看着其他人的饭盒两眼发直,还总好心把自己的饭分给她吃。

而那时候的陈继东也常常给乔知夏送吃的。

王若秋就是在陈继东总给乔知夏送东西时,才得知了陈继东是大队长儿子的身份。

陈继东长得干净帅气,身高腿长,笑起来阳光清朗,狠狠击中了王若秋的心。

在乔知夏没有察觉到的地方,王若秋在暗处看着她与陈继东在一起时,眼神里满是嫉妒。

乔知夏更是没想到,自己真心相待的朋友,会惦记上自己的对象,想到曾经对她的付出,真是喂了狗。

“你说得对,他是男人,你是贱人,你最该打!既然你都提出要求了,我要是不成全你,倒显得我不够意思了。”

乔知夏说完,抬起膝盖狠狠顶向她的肺,再往她肚子上猛的踹了两脚,再快速在她裹着纱布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王若秋痛得嗷嗷直叫,陈继东反应过来要拦,却没能如愿,除了屁股跟着挨两脚外,根本防不住。

乔知夏很小就在帮生产队赶羊,在田里捡豆子捡稻穗,大些又帮爸妈干活。手脚灵活力气还不小,哪是王若秋这种娇滴滴的城里人能比的?

至于陈继东,虽然男女力量天生悬殊,但他低估了一个心里满是仇恨的女人的爆发力。

陈继东还想发狠时,听到动静的乔新国夫妇赶了出来。

他看着差点成了岳父岳母的夫妻俩,顿觉尴尬,讪讪放下了手。

两口子见了曾经在他们面前毕恭毕敬的小伙,如今竟然还想对他们女儿动手,心里的失望藏都藏不住。

陈继东不想闹得太难看,终于说明了来意。

原来陈玲玲因为唆使他人抢夺财物,触犯了法律,将会被按照抢夺罪定罪,很有可能会被判刑。

现在想要减轻量刑,除非乔知夏松口说她并没有任何财产损失。

陈继东承诺,只要她答应,他愿意补偿她两千块。

乔知夏听后直接拒绝了,陈玲玲必须为她的恶毒买单。

至于钱,她自己会挣。

乔知夏的拒绝等同于直接和陈家撕破了脸,很快陈玲玲的判决就下来了。

她不仅要赔偿乔知夏八百块的损失,还要面临六个月的牢狱之灾以及罚金。

据说陈继东他妈是打算等王若秋的脸好了,就直接给两人办喜酒的,这下女儿坐了牢,啥心情都没了。

而乔新国夫妇从医院回来后的日子,乔知夏让他们专心养病,家里的大小事一律不参与,只管心安理得吃现成就是。

那一家子自然不乐意了,可是……架不住乔知夏脸皮厚啊!

不喊她吃饭没关系,她可以自己去,只要饭菜一上桌,她就先端为敬。

学着他们以前对待她爸妈的那样,把能填饱肚子的荤腥全端走。

故意不做饭?没事,她自己会做,她还只做自己一家三口的。

把米面油都藏起来?没事,她全都找出来,一顿就煮三碗米,顿顿大米饭,气死一群没良心的吸血鬼。

他们骂人她唱歌,他们撒泼她解说,他们发火她抄家伙……

鸡飞狗跳的日子在摔摔打打中过了不到半个月,那家人就受不了了。

“分家,马上把那家子光吃不赚的赔钱玩意儿分出去!!”

朝阳刚穿透氤氲的晨雾,一只花公鸡站在泥巴院墙上扯着嗓子打鸣。

陈支书端上搪瓷碗,一边吸溜一边查看田里新下的小麦苗有没有受到前两日的大雨影响。

一碗面片汤还没吃完,乔家老太太就将他给拉走了。

乔家要分家,需要陈支书和村里资格最老的老人做见证人。

得到消息的好些村民,都端着饭碗到乔家大门外挤着看热闹。

乔家老头是出了名的强势霸道,而乔新国两口子又性子软,还没能生个儿子。

村里人都在议论,这两个老家伙会给他们分点啥?

毕竟分家这种事,分多分少都是父母说了算,可没有绝对公平公正的说法。

乔家老两口共有两子一女,二女儿已经出嫁。

家里三代贫农,除了祖上留下的一套五间土胚房围成的院子,两个猪圈和一个鸡棚。

再就是乔知夏她大爷爷死后,在村东头留下的三间草坯房。

因为大爷爷无儿无女,活着的时候就只有乔新国对他最好,所以这房子就留给了乔家。

乔老头一边吧唧着叶子烟,一边让村支书动笔,将那三间草坯房分给乔新国一家。

老两口就跟着小儿子一起生活,往后除了生大病和死后丧葬费要兄弟平摊外,其他时候不需要乔新国管。

同样的,乔新国两口子生病的治疗费,他们也不会出。

以后就是两家人。

与此同时,乔老太太用一口大铁锅装着一个瓦罐,四个破窑碗,扔在了乔知夏面前。

乔老三两口子紧跟着抱出了两卷铺盖,都是三人之前睡的。

至于粮食,则分到了十斤玉米渣,十斤发了芽的土豆和一斤腊猪油。

钱……一毛没有。

乔知夏算过,老两口手里五百块应该是有的,但他们拒不承认。

“既然你们不同意分钱也行,麻烦陈支书在分家协议上写一笔,今天我们不要他们钱,往后他们也别惦记我们的钱就行。”

乔三婶不屑地撇撇嘴,“嘁~你们还能有钱吗?看病都不够了吧?钱,火钳!”

乔知夏冷冷瞪着这一家子丑陋的嘴脸,她就等着她痛哭流涕的那一天。

关于地,现在的土地政策是包产到户,景阳村的村民每人平均有1.5亩地。

每户每年需要按照人口要求交够公粮后,剩下的才是自己的。

家里人越多,公粮上交得就越高 。

土地分配上,乔老头将家里那四亩土壤贫瘠的中低产田全分给了乔新国,反正刨来刨去也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倒不如分出去。

产量低再扣掉公粮,他们一家三口想靠着那4亩田吃饱饭,基本不可能。

乔新国很清楚这一点,要是从前,他还能干木活挣钱补贴,可是现在他干不了活,还要吃药。

所以……他第一次对父亲的偏心和不公提出了抗议。

“爸,您这样分,要我们怎么活啊?”

乔老头丝毫不觉有愧,义正辞严道:“你们这些年就生了两个赔钱货,能刨口吃的就不错了,我自然要多为老乔家的根考虑,肯定不能苦了我的两个大孙子。”

一句话,没有儿子就是原罪,就是不配得到公正对待!

乔知夏知道,这么多年以来,爸妈一直承受着爷爷奶奶的不公对待。

他们也是人,自然也会有脾气。可只要对方一说他们没有儿子,他们就会瞬间哑火。

就像现在这样。

乔老三两口子坐在一旁,抱着膝盖抖着腿,一脸的小人得志。

乔知夏无所谓,她只要能尽快摆脱这一家子蝗虫就行。

他们分的这些破烂她不稀罕,至于那几亩中低产田更难不倒她,她有种田系统提供的灵泉,石头缝里都能种出菜来。

陈支书看着乔家老两口分给乔新国一家的那点东西,不由沉了脸。

“老乔大哥啊!你这样是不是心太偏了,新国也是你儿子,你给这点东西他们一家子咋好安家?”

“他们三个人省着点就过去了,我们六口人吃饭,那能一样?”乔老头吧唧着烟嘴,不以为然道。

“就这样分吧!陈支书和牛大爷以及各位乡亲今天在这里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我和爸妈正式和爷爷奶奶分家,往后各奔前程无怨无悔!”

乔知夏的语气里都是掩盖不住的兴奋,乔新国和李爱珍颓丧地垂着头,想到以后的日子就一筹不展。

乔老三一家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轻易就分出去了,

乔知夏就像只欢快的麻雀,乐颠颠挽着爸妈,带着分给他们的东西奔向了自由。

一家人来到距离那一家子三里地外的小屋前,路边的篱笆院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腐化了。

屋前的院子里全是杂草,万幸这屋子早前乔新国为了屯放木材怕淋了雨,所以修整过屋顶。

屋子结构整体还算安全,就是门窗腐坏严重,需要换新。

推开形同虚设的房门,六十来平的房子被隔成了三间,屋子里采光尚可所以并不潮湿。

乔新国叹了口气:“你们娘俩要跟着我受罪了。”

“爸,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用再受人剥削,就会越来越好的。”乔知夏笑得灿烂。

乔新国本就是个乐观的,见女儿笑了起来,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我们把房子先收拾出来……”乔新国说完正要挽起袖子动手,就听屋外有人喊:

“新哥,我们听说你今儿分家之喜,过来凑个热闹……”

乔知夏出门一看,就见院子里进来了一对中年夫妻,男人是平时和乔新国一起接木活的搭档,夫妻俩和乔新国夫妇的关系一直很好。

“高叔高婶。”乔知夏热情地打了招呼。

“诶,知知又变漂亮了。”高婶拎起手里的腊肉走了过来。

乔新国夫妇迎了出来,几人寒暄几句后,两个男人准备用房里的木板做两张床,还要把窗户和门窗修缮一下。

两个女人就准备将正中间的屋子里那个垮塌了一半的灶,重新修缮一下,方便以后好做饭。

乔知夏趁机借了村支书的自行车跑了趟镇供销社。

买了半斤猪头肉,一包油酥花生米,半只烧鸡等等熟食。

又买了两个搪瓷盆,一个暖水瓶,一个烧水壶,两个搪瓷杯,四条毛巾,一盏油灯和一把蜡烛以及一大盒火柴。

扯了几块布遮窗户后,又买了两把铲子还有镰刀锄头……

分了家什么都没有,需要买的必需品很多。

好在现在市场已经放开,虽然有部分商品仍然需要凭票购买,但用钱已经能买到大部分东西了。

临走前,又花三块二买了一个手电筒,再花一块多买了四节电池。

买完所有东西一算账,花了六十六块八毛,不得不说,现在的钱真的耐花。

回去后,她刚把东西放下,就见墙角已经堆了一些之前没有的锅碗瓢盆,以及米面粮油等。

一问正在用黄泥抹灶台的妈妈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热心的乡邻送过来的。

乡下人爱凑热闹说是非不假,但大部分人也都有一副热心肠。

乔知夏用小本子把送东西来的人名都记下,她一定会找机会报答他们的……

乔新国做木匠的手艺真的没话说,不过一下午的时间,不仅做了两张床,还在放床的墙面钉了一层木板,不至于把墙灰蹭到床上。

窗户已经换了新的木框,两人准备明天还要做桌子和几把椅子,再把大门换新。

妈妈和高婶也很厉害,两个女人硬是自己动手搭了个像模像样的双锅土灶。就只等着修补好烟囱,干透后就能用了。

乔知夏用在外面搭的临时地灶煮了米饭,又把买回来的熟食拿出来,让忙了一天的他们填饱肚子。

吃过饭后爸妈送走高家两口子,乔知夏已经给他们铺好了床,还用地灶烧好了开水,她给两人兑了洗脸水,端到了床边。

夫妻俩身体都不好,今天还是无奈累了一天,但是看着拾掇出来的这个小家,他们还是很开心。

“会越来越好的。”乔知夏给爸爸拧了毛巾。

乔新国看着体贴懂事的女儿,欣慰地笑了:“嗯,会好的。”

睡觉前,乔知夏和妈妈一起把窗帘布挂上,妈妈看着崭新的料子格外心疼钱,再三叮嘱她要节省些。

乔知夏连连答应,又去端来了给他们熬的中药。

夜里,听着后山的虫鸣和另一间屋里爸妈均匀的呼吸声,她睡得格外安稳。

这辈子,她一定要守护好她的家。

凌晨,村里的公鸡刚打鸣时,她便轻手轻脚起了床。

昨天她便跟爸妈说过,她早上要去一趟县城,她准备在县城和人合伙做生意。

夫妻俩对做生意的事了解不多,但他们知道乔知夏和陈继东之前在县城闯荡了三年,自然是比他们有用,所以也没有多问。

出门时天还没亮,乔新国不放心,硬是把她送到了镇上。

从镇上坐上去县城的车后,天才刚刚放亮。

她这次仍旧在上次摆摊的位置摆了地摊,准备先弄五百斤试试。

才刚把萝卜从三轮车上往下搬,就有过路的厂区职工和家属凑了过来。

“哎呀小姑娘你咋这么久才来啊?”一位上次买过她萝卜的退休大爷认出乔知夏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乔知夏正在想怎么接话,就听大爷又道:“我家孙子本来从来不吃萝卜的,但是上次吃了一口你这萝卜后,就一直嚷着还要吃,我都盼好久了。”

一位卷发大妈也凑了上来激动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我家老伴之前一直上火牙痛,吃了好些药都不见效。但是自从接连吃了两天你家这景阳萝卜后,他的牙疼竟就好了。就是这十来天没吃,又疼上了。”

一旁有位戴着眼镜的知识男青年听了这些话,不禁有些怀疑:

“这萝卜是不是真的这样厉害?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乔知夏正要解释,却被先前那位卷发大妈抢先了一步:

“有啥问题?我儿子是市农业研究院的,他起初也怀疑过这种萝卜有猫腻,所以切了一片去专门做了研究,结果发现这景阳甜萝卜不仅吃了没害,而且里头的营养成分比普通白萝卜高出十几倍,多吃对健康有益着呢!”

乔知夏听后先是内心震惊,旋即又尴尬地笑了笑,她都不知道她这白萝卜这样厉害。

以后宣传起来不用心虚了。

而且看这样子,今天的五千斤萝卜是不愁卖不动了。

“给我称两个。”

“我也两个。”

“我这次要四个。”

“我买去送人,给我八个……”

乔知夏一边收钱,一边给人拿萝卜,忙得不可开交。

短短两个小时,乔知夏连带空间里的五千斤白萝卜就全被抢购一空了。

一个萝卜大约八斤,五千斤也就六百多个,很多人都一次买两个以上,厂区进出的人不少,所以卖起来很快。

但是县城里的人毕竟消费能力有限,她这萝卜可不便宜,这次卖的好也是因为很久没来。

如果天天都来可就不见得好卖了。

但这次的收入很可观,赚了两千五。

她收起摊子,还是像上回那样,给旁边饭店送两个萝卜,再给点摊位费。

刚到柜台前,身后就响起熟悉到令她作呕的声音。

“知知,你也来这里吃饭吗?听说你们刚分家了,这家饭店的菜可不便宜 你手里那几百块还是要省着点花啊!毕竟东哥可不能再养着你了。”

乔知夏一回头,看见王若秋那半边脸上分布着几块烫伤后形成的白斑,右眼眼尾处的皮肤还出现了轻微的粘连,让她的眼角向下耷拉着,整个人看上去再没了往日光彩。

可尽管如此,却丝毫不影响她看向乔知夏的眼神里释放出的隐隐得意。

她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乔知夏看得想吐,开口讥诮道:

“哟~这不是假装跳河要死要活的王知青吗?还活着呢?可惜脸烂了,这是遭报应了吧?”

王若秋眼底的得意瞬间被愠怒取代,但这时饭店老板却走了过来。

“小乔,你今天的菜这么快又卖完了?”

“是的苏老板,我又给你留了两个。”乔知夏举了举手里的两个大萝卜。

原本憋了一肚子气的王若秋得知乔知夏是来县城卖菜的,顿时心情大好。

“知知,原来你是来卖菜的呀?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舍得花钱下馆子,毕竟你向来节俭惯了的。”王若秋话语里隐隐透出几分讽刺。

乔知夏沉下脸,转头冷冷瞪着她,“我卖菜怎么了?那也比你卖身高贵!”

“……你……”王若秋险些气的吐血。

她难堪的扫了眼店里朝她投来的鄙夷目光,奋力将乔知夏拉到了门外的石阶旁。

确定四下无人注意,她才彻底换了副嘴脸:“乔知夏,你就是嫉妒我吧?东哥选了我,你都自己送上门了他都不要你,你一定很生气吧?”

乔知夏冷嗤:“是挺生气的,气自己当初瞎了眼,竟把两坨屎看成了人,现在多看你们一眼,我都想吐。”

王若秋闻言,死死咬紧牙根将怒意压下,在她看来,乔知夏这些言语不过全是掩盖痛苦的伪装。

她越想越得意,满脸都是胜利者的狂妄,“你知道他为什么选我吗?因为我高贵,而你……太廉价了。你陪他在外打拼四年,他每月就给你几十块的工资,一件礼物都没有给你送过吧?”

王若秋说到这里,看着乔知夏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眼中的得意愈加明显。

“可你知道吗?你陪他一起挣的钱,他都大把大把花在了我身上。我的衣裳,我的鞋子和口红都是他买的,他还陪我吃西餐,看电影……他舍得为你花一分钱吗?男人的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呀!”

“啪——说完了吗?”乔知夏的巴掌比嘴快。

王若秋憎怒的眼神红得能滴出血来,“你还敢打我?”

“当了婊子还要出来嘚瑟,我不打你打谁?”

王若秋的炫耀像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切割着乔知夏。

和陈继东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两人从穿开裆裤起就常常在一起玩泥巴。

或许是彼此太熟悉,让他早早便厌倦了吧。

他甚至将她当做了廉价的附属,以至于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不配拥有。

她记得最深刻的便是,她曾经看中了一双圆头皮鞋,可陈继东却说她适合穿布鞋,干活时方便舒服,皮鞋却会磨脚。

而没多久,她就在王若秋脚上看到了那双皮鞋。

真是讽刺,爱与不爱这么明显了,她曾经却硬是看不清。

王若秋是他细心娇养的珍宝,而她是他家廉价的长工。

可恨的是那渣男竟还时不时拿她们作比较,陈继东说她大大咧咧,半分没有王若秋的温柔矜持。

她的确是不太矜持,起初和陈继东一起摆地摊时他嫌丢人,别说吆喝,就是站在旁边都不愿意。

所以她一边吆喝,一边热情又卑微地招揽客人试穿。

后来攒够了钱可以找店面了,又是她出面跟人谈租金,说尽好话,把价钱谈到最低。

她甚至为了在批发商那里抢到好货,跟人争得头破血流。

为了挣钱不顾脸面的乔知夏,让陈继东觉得丢脸。

半分没有被他供养起来的王若秋高贵体面。

他总是嫌弃她寒酸粗鄙,就是典型的既要马好,又不要马吃草。

好在现在她放下了,不然就凭王若秋的这番挑衅,她就能被气死。

现在乔知夏也想看看,没了她在前面为了他们的体面冲锋陷阵,这对渣男贱女的舒适生活能维持多久。

毕竟当初要不是有她帮忙打理,陈继东的店根本开不起来。

王若秋被乔知夏的巴掌激怒,她为了维持胜利者的体面没有还手,却扯起一抹挑衅的冷笑,凑到乔知夏耳畔道:

“你知道为什么东哥总推迟跟你领证吗?因为他在我的床上累得爬不起来啊!你催一次我们就睡一次,所以……”

“啪啪——”乔知夏一抬手,就是左右开弓。

王若秋目眦欲裂,“你这个没人要的贱蹄子,你凭什么打我?”

乔知夏嫌弃甩手,“你在我面前犯贱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王若秋笑得扭曲:“你还不知道吧?东哥马上就要陪我去京市治脸了,等我们回来以后就结婚,到时候我们会请你来见证我们的幸福的。”

王若秋始终坚信,言语刺激最能伤害乔知夏,而乔知夏会一再动手,正是她深受打击的表现。

她看着乔知夏的眼神里满是得意,仿佛在说,你看,你这么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我勾勾手就得到了。

可惜啊!乔知夏没能如她的愿大动肝火,而是满眼讥讽道:“那就先恭喜了,两坨屎就应该凑一起,你们可千万不要祸害别人。”

王若秋听后,陡然往后面的饭店里扫了一眼,然后突然笑着往后退了一步直直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秋秋——”陈继东焦急的声音在乔知夏身后响起。

呵,她就知道。

“乔知夏,你已经把秋秋的脸害成了这样,还怎么敢推秋秋的?你真是恶毒!”陈继东冲过来便暴怒质问。

乔知夏不说话,而是趁他转身跑向王若秋时,抬腿一脚踹上的他的大腚,将人给蹬了下去。

“滚吧你!”

台阶不算高,可陈继东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扑跌下去正好压在了王若秋身上。

两人的惨叫声同时响起,王若秋这下八成是真的受伤了。

乔知夏准备离开,身后再次响起陈继东的暴喝:“乔知夏,你给我等着!!!”

“我会等着的。”等某些人的报应。

乔振东对王若秋还真是真爱,起码目前还是。

县城服装市场竞争激烈,他带着王若秋去京市期间,生意肯定会交给他妈打理。

而她妈那个人最爱贪小便宜吃大亏,陈继东的店估计要完蛋。

乔知夏自动忽略了身后两个小丑,准备离开时,饭店苏老板忽然叫住她。

“小乔,你卖的这萝卜味道不错,我家厨子专门用它研究了一道新菜,尝过的几位机关干部都赞不绝口,你以后每隔一天给我送三十斤来吧!”

乔知夏笑着应允了:“好啊苏老板,用了我的菜,您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红火 ……”

回去的路上,她开始盘算着该增加新品,然后去市里看看市场了。

她的菜价格高,县城的人消费能力毕竟有限,所以市场也有限,但市区和省城呢

回去之前她先去了一趟种子站,她的灵泉可以浇灌的初级蔬菜还有很多,比如大白菜、生菜、番茄、韭菜等。

她挑了几包大白菜和生菜以及番茄的种子,先回去种种看。

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爸爸和高叔叔正在装房门。

妈妈和高阿姨则在拔除前院里的杂草。

她买种子回来时顺便买了三斤牛肉,就用她剩下的一个萝卜来炖一锅牛肉。

屋子里的灶台还不能用,她就在地灶上做。

鲜牛肉洗净不用焯水,炖出来不柴。

起锅烧油炒牛肉,加入妈妈早前做的豆酱,再加一小块冰糖翻炒入味。

不一会儿,屋里屋外的人就都闻到了馋人的肉香。

趁着炖肉的时间,她去乔新国用剩的那堆木头里挑了几根出来,在前院刨了两个坑立起来,然后把从县城带回来的绳子系上,做好了晾衣绳。

把灶里的火安排好后,她挑上水桶去了一里地外的井里挑水。

挑着水回来才留意到屋子一角的新水缸。

原来,家里的水缸是舅舅送过来的,舅妈得知他们分家后,还给妈妈送了几盒肉罐头,说是这下终于不用担心进了别人的嘴了。

两口子匆匆来了一趟,饭都没顾上吃,又留下二十块钱后就走了。

他们来的时候乔知夏不在,不然不可能收他们的钱。

外公外婆死得早,舅舅家三个儿子,日子也是紧巴巴的,二十块也是两人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乔知夏决定找时间再去看看他们,顺便把钱还回去。

牛肉快炖软后,她下入了白萝卜又炖了二十分钟。

一股清甜的香气混合着牛肉的肉香飘散出来后,勾得几人肚子里的馋虫直翻滚,口中开始不受控制的分泌唾液。

“这是炖的啥啊?都把人香迷糊了。”门前路过的村民纷纷忍不住驻足。

乔知夏立刻把肉端进屋,灶上又架起锅焖米饭。

吃饭时,所有人都对这锅萝卜炖牛肉赞不绝口。

纷纷表示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萝卜的清甜融入了软烂喷香的牛肉块中,每一口都是直击心灵的味觉享受。

乔知夏忽然就福至心灵,她要是去省城开饭店,那一定会生意爆火的。

晚上睡觉前,乔知夏当着爸爸的面,数了一千块钱出来交给了妈妈。

夫妻俩看着这么多钱,一时傻了眼,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知知,你是哪来这么多钱啊?”李爱珍只感觉手里的钱格外烫手。

乔知夏看着满脸紧张的夫妻俩,无奈笑道:“爸、妈,你们放心吧!这钱是我和人合作做生意的合作款。”

“啥?你们做啥生意?”

乔知夏早就想好了说辞,虽然不能暴露灵泉和系统,但总得把钱的来路解释清楚。

而且她一个人偷摸种田的精力毕竟有限,何时才能攒够积分升级呢?

所以她决定让爸妈帮忙一起干。

“爸、妈,我告诉你们的事,你们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我就要赔钱了。”乔知夏故作谨慎的对夫妻俩说。

老实本分的两口子陡然紧张得直咽口水。

“是啥事啊?”

“我之前在外面认识了一个搞研究的朋友,他研究了一款特殊的肥料,可以促进粮食生长,还能增加营养成分。他把这个肥料配方给了我,让我跟他合作,我答应了……”

乔新国两口子听得眼睛都没敢眨一下,“你是说让我们用他给的肥料种菜,挣的钱给他分成?”

“是的,明天开始我就去咱们田里下种子了,田里的事你们交给我就行了。”

他们分到的那四亩田刚收了玉米,这会儿还没耕出来,李爱珍准备休息几日就去把田翻出来种大豆。

可乔知夏让她休息,在家照顾好爸爸就行,田里以后种什么,她会安排好。

当天夜里,她就从窗户翻出去,找了块隐蔽的荒地撒了一把番茄种子用灵泉浇灌后等着看效果。

这次和之前的白萝卜差不多,番茄很快就生根发芽长叶开花了,从发芽到结果,再到熟透不过短短三十分钟。

只是由于她没有扎支架,所以番茄全株都被果实压倒在了地上。

她赶紧将成熟的番茄收进了空间,刚摘完就惊喜的发现,居然又有新的一批很快成熟了。

她连续采摘了五次,番茄植株才枯萎。

直到全部收完,她才拿起一个番茄用手电筒仔细观察了起来。

她发现这番茄个大圆润且饱满,通体呈晶莹的淡粉色,一个大约就有两斤,且和白萝卜一样,每个的个头都相差不大。

她拿到鼻尖嗅了嗅,番茄特有的香味十分浓郁。

咬了一口,皮薄到可以忽略。醇厚浓郁的果香伴随清冽酸甜的番茄汁瞬间溢满口腔,果肉软嫩爽口,让人欲罢不能,更使人神清气爽。

她硬是吃了两个才撑得停了下来。

趁着时间还早,她借着月色又撒了两把番茄种子,还有生菜种子。

生菜的成熟时间更短,只需要十分钟左右便可收获。

而且每颗生菜的重量也在一斤以上,碧绿鲜嫩,青翠欲滴,她试着尝了一口,脆生生还带着一丝丝清甜回甘,要是凉拌的话一定很绝。

她有信心,就凭这些菜独特绝妙的口感,一定不会没有市场。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熬夜种了三千斤番茄,一千斤生菜和三千斤白萝卜。

她要用这些菜去市里试一试水。

同时,她要把自己的生意做大,就不能一直偷偷摸摸小打小闹。

既然决定要光明正大的种田,就不能让作物成长得过快,不然一定会引人注意。

她需得想个法子,把蔬菜生长的速度压一压,同时还得保证作物的口感。

思来想去,稀释灵泉水是可行性最大的。

她决定抽时间通过不同的稀释比例来掌控各种蔬菜的成熟时间。

当然,成熟时间虽需要适当延长,却不能和普通作物一样长,那收益就太低了。

所有蔬菜控制在十五天左右采收就算合适。

隔天,她找到陈支书,她出十五块一天,让他帮忙找五个人把她家的几亩田翻出来。

陈支书知道她家的情况,两个大人身体都不好,她一个女娃子干这些确实吃力。

别人家的小麦都出芽了,他们的地都还没翻。

他身为村干部,有义务帮助有困难的家庭,所以当即应下了,至于什么钱不钱的,他就当没听见。

乔知夏处理好田里的事,又给爸妈留下了些灵泉种出来的蔬菜。

这些菜对身体有益,对爸妈的病多少会有些帮助。

她则要去一趟市里,得隔天才能回来。

市里和县城大不相同,这里的繁华更上一个层次,人口也更密集。

她对市区并不是太熟悉,所以花了半天的时间考察她摆摊的地点。

最后选了两个位置,凌晨就在市里最大的蔬果早市,下午就去饭店密集的小吃街上。

她这次出摊前专门做好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景阳蔬菜,先尝后买。】

天还没大亮,她就离开招待所将空间里的菜提前装满了租来的大三轮。

她的菜刚摆出来,那出色的卖相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买菜的人。

“这粉番茄怎么卖?”

“一块一斤。”

“什么?市场里面的菜摊都只卖一毛五,你这也太贵了。”

无疑,乔知夏的定价也吓跑不少人。

但是同样的,因为价格高品相佳,也吸引来了更多人看热闹。

只要有人看,你就有机会。

乔知夏开始给围过来的人一一发放试吃品,番茄也就算了,生菜甚至是白萝卜都切了出来生吃。

把一群自认为见过大世面的城里人都给看懵了。

但有了第一个品尝的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但凡是品尝过的人,无一不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吃了几十年的菜,还没尝过味道这么正的。”

“是啊!口味是真的好,难怪卖这么贵。”

“能不能便宜点,你这一个番茄都得两斤了,两块钱买一个番茄,我回去交不了差啊!”

开始有人讲起价来。

乔知夏却始终坚持自己的底线,改从养生的角度宣传她的菜。

“大哥,两块钱买一个普通的番茄自然不值得,但是我这个番茄可是美容果,里面的维生素价值高着呢,嫂子吃了保准气色绝佳。”

“是不是真的?”有人起哄怀疑。

“真的假的尝过不就知道了,两块钱也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乔知夏发现城里人虽然经济相对富裕,可也是真的节省。

但好在,有了第一个顾客后,第二个第三个就接连出现了。

“我要两个番茄。”

“我要两斤生菜。”

“给我来个大萝卜……”

“都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乔知夏收钱收到手软,万幸她的菜个头都几乎一样重,忙起来甚至都不用称重,按个计算就行。

不到三个小时,她那一车的菜就已经基本卖光了。

乔知夏这边火爆的生意很快就引起了其他菜贩的注意。

起初他们看到她的菜卖相的确是非常好,可是得知她的价格是其他人的十倍以上后,就没人看好她了。

可是谁能想到居然会被抢购一空,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乔知夏没有逗留,收拾收拾后,转场去了下一个地方摆摊,卖掉空间里剩下的菜。

摊子摆在小吃街,中午吃东西的人不少。

她的菜不出意外的卖的非常快,只要是品尝过的人,几乎都选择了掏钱买单。

七千斤菜,一天时间全部卖掉了。

三千斤番茄就赚了三千块,白萝卜和生菜定价都是五毛一斤,一共四千斤赚了两千,这次一共赚了五千块。

加上早前几次的收入,她前后一共赚了八千一百多块。

坐上回县城的最后一班车后,她坐三轮车回了景阳村。

回家之前,她先找到村支书把帮忙锄田的几位村民的工钱给结了,然后才打算回家。

村支书说什么也不肯要,两人拉扯间,碰上了村里的黄媒婆。

黄媒婆一见她就殷勤地凑了上来,乔知夏看着她满脸褶子挤成一团的样子,本能往后退了退。

“小乔,可算找着你了。我刚去你爷奶那里,才知道你们分家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乔知夏有预感,不会是她想听的。

“隔壁黄岩村村长的儿子你知道不?他看上你好久了,早前你不是跟陈家那小子在一块儿吗?现在分开了,不正好重新选?”

乔知夏笑容冷淡:“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黄媒婆听后当即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傻闺女,你都二十了,咱们村好些跟你一样年纪的女娃子孩子都会跑了。你再不抓紧,往后想找个好人家可不容易。”

“无所谓,我真不想嫁人。”

“你放心,那家的小伙子不介意你跟过陈继东,还愿意出八十块彩礼呢!这样好的喜事,你错过了上哪儿找去啊你啊!”

“你跟乔家两个老家伙说了?”乔知夏陡然冷下脸。

“这是喜事儿,有啥不能说的?”

乔知夏听后气得够呛,硬是把工钱塞给陈支书后,顾不上旁的,赶忙往家跑去。

刚到家门前的小路,果然就见乔家老两口站在家门口对着爸妈指手画脚。

“这女娃子养得越久越赔钱,她还不趁着这个时候嫁出去,还想干啥?再晚几年生不了娃就彻底成了没人要的废人,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

“是啊新国,你就听你爸的,赶紧让那赔钱货嫁出去,也好趁机收一笔彩礼。黄媒婆介绍的那家,家底不错,人家有钱。”

“知知她说过了,暂时不考虑这个事。”李爱珍自从分家后,说话也没之前那样卑微了。

“她说不考虑你们当爹妈的就不考虑了?别人都不嫌弃她是个被人搞过的破鞋了,还愿意出彩礼,你们还不抓住机会?真要砸在手里当一辈子赔钱货才算完?”老头子扯着大嗓门吼道。

乔知夏听到那死老头的话,一股恨意涌上心头,恨不得飞过去撕烂他的嘴时,却听乔新国开了口:

“爸!你可以不拿我当人,但你不能侮辱我们知知,知知从小到大没有沾过你半点光,你没有资格侮辱她!”

这是他第一次对乔老头疾言厉色,显然是被老头子那句“破鞋”气到了。

还不等乔知夏走近,妈妈李爱珍也回去拿出扫帚在两个老家伙面前挥舞起来。

“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们,我们家知知的事不用你们瞎操心!”

这个一直默默忍受公婆偏心磋磨的女人,每一次勇敢都是为了孩子。

两个老家伙第一次被这两口子无情驱赶,虽然气不过,却还是骂骂咧咧地走了。

两口子见到乔知夏回来,脸色不约而同的柔和下来。

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那些晦气的人。

“知知,吃过午饭了吗?锅里给你温着饭呢!”妈妈温柔地说。

“快去洗个手,爸给你把饭菜端出来……”爸爸转身进了厨房。

回了家,看到等着自己的父母,还有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家的温暖就是这样简单而温馨。

才一天没回来,爸爸已经做好了新的桌子,还有两把新椅子。

这个小家,越来越像样了。

要是姐姐和丫丫在就更好了。

想到姐姐还要面对那个以后会家暴的男人,她就愈加坚定了要足够强大的决心。

明天是答应去县城给苏老板送萝卜的日子,她正好再带几样其它菜过去卖。

“爸,妈,你们明天陪我一起去县城,给我帮忙吧?”

“帮忙做啥?”夫妻俩都一脸不解。

“去了就知道了,今晚好好休息……”

乔新国的心脏只要不熬夜,不再做重劳力,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完全可以稳定住。

妈妈严重的肠胃病现在只需要按时吃饭,不再受累,也能慢慢调养恢复。

这辈子,他们一定能长命百岁。

入夜,还是按照老计划,她又溜去后山下的荒地种菜。

这次种了一千斤萝卜,两千斤番茄,还有一千斤生菜。

种菜虽然很方便,可是采收的时候,还是很累人。

她心想,要是能像后世的种田游戏那样,自动收获就好了。

刚想着,下一瞬就发现地里的东西消失了,然后便是系统传来的清点入库声。

她大吃一惊,居然真的可以用意念收割?

只是用过意念收割后,身体的疲惫感会加重,显然并不是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不劳而获的。

第二天,乔知夏先带爸妈去面馆里吃早饭,她则找地方把空间里的菜弄出来,并装了一部分在租来的三轮车上。

爸妈吃完早饭,看见多出来的一车菜也没有多问,想必是乔知夏从她那个合作人那里弄来的。

一家人一起去了乔知夏早前卖菜的地方摆摊。

由于乔知夏已经来了好几次,这附近的人都已经跟她混了个脸熟,一见是她的菜就围了上来。

“哎呀,这次不光有萝卜,还有生菜和番茄了。”

“老规矩,先尝后买……”乔知夏热情的招呼起围过来的新老主顾们。

“番茄怎么卖?”

“景阳水果番茄,一块一斤。”

“啥?”一旁的爸妈不约而同发出惊呼。

他们的反应比买菜的客人还要震惊。

番茄两毛一斤都无人问津,一块一斤,谁会买啊!

这丫头是不是弄错了?

一个三十出头的知识妇女,刚尝了一口,眼睛就惊喜的眯了起来:

“嗯~这也太好吃了,给我称四个。”

“我也来两个。”

“给我称两根萝卜。”

“我也要买萝卜……”

夫妻俩都在担心她这菜卖不出去时,生意却已经爆了。

“爸妈别发呆,快帮忙称菜。”

乔知夏的提醒让两人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立刻称重的称重,收钱的收钱。

这次有爸妈的帮忙,她轻松多了。

三个小时后,所有的菜都被抢空,却还是有老顾客因为来晚了没有买到。

“你们这景阳菜,要是能在县城有家门店就好了……”

在县城设立专门售卖景阳菜的门店?

顾客的话,乔知夏听了进去。

她去给苏老板送萝卜时,又送了他番茄和生菜,相信不多久他也会买的。

因为她在店门外的黑板上看到了标注的招牌菜,就是用她的萝卜做的,一碗要卖八块呢!

而且慕名来吃的人还不少。

“小乔啊!我问你个事儿呗!”苏老板把她单独请进了包间,还亲自给她倒了杯茶。

“苏老板你有话直说就是,不用这么客气的。”乔知夏大大方方道。

“我就是想问你这菜有多大的产量?能不能保证长期供应啊?我以后每天都需要,你方不方便天天送?能不能优先供应给我?”

乔知夏笑了笑:“苏老板放心,我的菜虽然目前产量有限,但是不会断供。”

苏老板再次堆起笑脸,“小乔,我有个老表也是在市场做蔬菜生意,你在县城也没个店铺,要不你把你的景阳菜送去他店里卖,就搞个那啥代销权给他怎么样?”

“代销权?”

“是啊!这小县城,你专开一家店卖菜也不划算,还不如让人代销,你给他按销量支付佣金就行。”

乔知夏细细想了想,这个办法或许可行。

“我考虑考虑,不知道苏老板你老表的店在哪里?”

苏老板一喜,“你这是答应了?那你等等,我让他马上过来带你去店里看看。”

乔知夏带着爸妈一起去了赵老板的蔬菜店,店里的环境比她想象中要干净整洁,位置也算是相当不错。

赵老板承诺,只要把景阳菜在荣安县城的代销权给他,他会单独腾出位置,陈列她的产品,还会重新定制招牌,另外愿意支付一笔三千元的保证金。

乔知夏也看出了赵老板的诚意,“那行,我找时间把代销合同理出来,我们再详谈,赵老板就尽快把位置腾出来。”

赵老板欣喜万分:“好好好,我马上就让人干……”

乔知夏则先带着爸妈离开,他们步行去了百货,她要给爸妈毎人买两套新棉衣过冬。

从她记事起,爸爸就一直在捡三叔的旧衣服穿,妈妈则捡姑姑和三婶的。

两人就算是逢年过节也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裳,爸爸今天穿的青布衣,手肘上还缝着两块补丁。

爸妈平时手里一有钱就会被爷爷搜走,奶奶骗走……好不容易攒下几块,还要给她和姐姐买料子做衣服。

想起来真是心酸,好在都过去了。

“爸、妈,今天看上哪件买哪件,我付钱。”乔知夏大方道。

百货里有些衣服是需要布票的,但现在已经没有早前严格,就算没票,多给几块钱也能买到。

夫妻俩都节省惯了,看着装修高级的大百货,拘谨地拉着乔知夏就要出去。

“爸、妈,你们不用给我省钱,我们刚才就挣了三千块呢。”

两口子面色一惊:“你说那一车菜挣了多少钱?”

“三千啊!”乔知夏镇定道。

乔新国夫妇知道收了不少钱,却没料到有这么多。

三千块,他们得不吃不喝干四五年。

“好家伙,这……这菜咋能这值钱呢?”

“嘘~小点声,买衣服去……”乔知夏神秘一笑,带着爸妈去一人挑了两身冬衣。

还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双皮鞋,乔知夏看着柜台里油光程亮的圆头黑皮鞋,也给自己买了一双。

一下子花掉了二百三,妈妈心疼坏了,爸爸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三千块里怀疑人生。

一家三口回到景阳村时,村头老树下正围坐着一圈村民各自端着饭碗吃晚饭。

“这不是乔老大和乔大媳妇儿吗?这是进城去啦”婶子大妈们看着他们手里的大包小包,好奇地问。

“是的,进城办了点事儿。”乔新国笑答,一家子却脚步未停。

“这是买了些啥啊?可不少呢哈?”说话的是陈继刚那个嫁在本村的大姑——陈大翠,也是住在乔新国家后面的邻居。

“我们哪有钱买啥啊?就是些别人不要的旧衣裳,我们给捡回来了。你们先吃着,我们得回去了,家里还冷锅冷灶呢!”

李爱珍笑容冷淡,不愿和姓陈的多说,拉着乔知夏加快脚步走了。

一群妇女看着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有人嘴里轻轻呸了声:

“得意啥呢?不就进了趟城?生不出儿子的绝户还嘚瑟上了……”

陈大翠啧啧两声:“人家没儿子咋了?人家闺女干那事多挣钱啊!”

“那事?那是啥事?”婶子们好奇地围成一个圈。

“就是你晚上跟你男人在床上干的那事儿呗!她就厉害了,她干那事是要收钱的。”陈大翠那副鸡贼的样子就像亲眼所见一般。

婶子们一个个顿时两眼放光,“这乔家丫头长得也不差,怎么就干上那种营生了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长得好才能卖得出去啊!”

“这乔老大两口子真是糊涂,好好的闺女到了年纪不嫁人,非要出去干那种事,真是伤风败俗。”

陈大翠嗤笑:“呵,乔老大这才叫聪明,嫁人嫁得再好也只能卖一次,他女儿干这个可以卖无数回,他们数钱都数不过来。”

“天哪!难怪你们老陈家不要她。”

陈大翠扭头啐了一口:“可不是吗?我那侄儿就是无意中抓到她在外头干那不要脸的事,所以才决定不要她了的。”

“我们还以为真是陈继东跟那王知青好上了,所以才悔了婚事,原来是乔家丫头是破鞋啊。”

“呸!真是个烂货,亏我家男人前几天还去帮她翻地,就说咋那大方,一天就给了十五,原来是脏钱啊……”

乔知夏回到家开始和爸妈商量,她决定在县城设立代销点,然后去市区开门店的事。

随着她的产量增加,后面可种植的作物种类也会增加,有家自己的门店,大大方便了一些大客户上门合作。

乔新国两口子也见识到了她的菜的确很挣钱,也认为开店可行。

于是乔知夏决定把田里都种上菜后,再去市里找门店。

四亩田,靠她一个人种肯定是不行的,爸妈还需要休养,她不希望他们过于劳累。

一番思量后,还是决定请人来干。

她将菜种用稀释过的灵泉水提前浸泡出芽后,再进行人工栽种即可。

几天后,她还是找到陈支书,让他帮忙请五个人栽菜,仍然是十五块钱一天,另外还包一餐午饭。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几天村民们在陈大翠的宣传下,都认为乔知夏在外面挣了脏钱,好些人都不愿意帮忙。

陈支书气得够呛,大骂一群蠢蛋,有钱都不会挣。

乔知夏无所谓,她就不信有钱还办不了事,大不了去隔壁村找人。

关键时候还是来了几个平时和乔新国夫妇关系不错的村民,他们不愿相信陈大翠那些鬼话。

如果乔知夏真在外头干那些事,干什么还回来种田?

一家子都去城里窝着不是更好?

乔知夏把菜苗送去了田里时,就见好些人围在她家田边看热闹。

他们都不理解,这么大的田不种豆子和油菜,反而全种了萝卜白菜和番茄,这些东西种出来拿啥交公粮?

乔知夏不理他们,把菜苗分发下去,按照她的要求来种,分别种下了一亩萝卜,半亩大白菜,半亩生菜,剩下两亩种番茄。

乔三婶瘪着嘴站在田边阴阳怪气道:“乔老大真是疯了,由着这赔钱货乱搞,这田里本来就长不出啥好货来,还花几十块钱请工,只怕工钱都挣不回来。”

陈大翠也在一旁讽刺:“不是说乔老大是心脏病吗?我看咋像是脑子有病?”

“哈哈哈……”一群人听后笑得前仰后合。

乔知夏冷冷睨了两人一眼,最后看向了乔三婶。

“三婶,你该庆幸我爸是个‘傻子’,不然会任由你们欺负,把低产田分给我们吗?做人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是会遭报应的。”

乔知夏趁着乔三婶表情讪讪的间隙,当着看热闹的人的面给帮忙栽菜的每个人发了工钱。

“哎呦,真给这么多啊!”婶子叔伯们忙起身把手上的泥往裤腿上抹了抹,乐呵呵接过了钱。

“应该的。”

“小乔是不是找到啥挣钱的路子了,下次再有这好活,可别忘了再叫上我们啊!”大胡子叔叔收下钱后,喜滋滋道。

乔知夏扫了眼边上那一双双羡慕嫉妒的眼神,回眸淡淡一笑:“那是一定的,一会儿记得去我家吃饭,今天让我妈炖了五花肉。”

“好嘞……”婶子叔伯们乐不可支,再蹲下干活时,一个个都充满了干劲。

乔知夏撞开脸色不善的乔三婶,她那副样子,就像乔知夏给出去的钱是她的一样,真是好笑。

把家里的菜田交给爸妈看管后,她出发去了县城。

今天是和赵老板签代销协议的日子。

协议约定,他们每帮她卖出十斤蔬菜,就能分得五毛钱,按照她以往每次数千斤的销量来算,代销点每天的佣金收益就有上百块。

但她也节省了时间成本管理成本和店铺成本。

所以算是互赢。

代销协议暂时签了一年,也算是对双方的考核。

离开县城后,她直接去了市里,准备找她的直营铺面。

她知道过两年后的新市区规划,所以直接避开了暂时热闹,后面却会萧条起来的那些区域。

她选择了一家农贸市场附近,这里两年后市场会被拆除,变成新车站,并且在两公里外还会建市医院。

转了几圈后,她在市场北面的路边看中了一间大约一百平的店面。

这店面是属于后面罐头厂的,因为各种原因,罐头厂经营不善,要把自己的店面转租出去。

这家罐头厂再过二十年都不会拆,好像是后面国企改革,有外资入驻。

乔知夏找到罐头厂负责人商谈了一番,

虽然租金并不算贵,但是需要国营单位的介绍信才能租。

乔知夏一时犯难,她要找谁开介绍信呢?

她回去的路上正在发愁,就听前面响起汽车喇叭的声音。

“这不是小乔同志吗?”桑塔纳的后座车窗降下,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伸出头来。

乔知夏微怔,旋即挂上笑脸:“杨副矿长,真巧!”

可不就是巧吗?杨副矿长上次就承诺过,有事需要帮忙就找他。

介绍信这不就有了?

几天后,她带齐了所需证件,重新找到罐头厂负责人,最后以每年三百元的租金签下了五年的合同。

接下来就是店面装修了,她之前已经和爸爸说好了,这装修的活就交给高叔叔找施工队来做。

这也是为了趁机让高叔叔挣点钱。

店铺的事解决后,她回家时顺便去县城的服装城逛了一下。

自从和陈继东分开后,她就一直没来这边了,今天就是想来看看,陈家的服装店经营得怎么样了?

穿过小巷,她来到陈家位于西街最边上的第一家店,可还没走近就惊讶地发现服装店换招牌了。

走近后找隔壁的老板娘一打听才知道,陈继东已经把这家店给卖掉了。

“小乔,你不是跟陈老板结婚去了吗?怎么会不知道他卖了店的事?”旁边服装店的老板娘看着乔知夏,满脸都是好奇。

“我上回怎么见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过来了,两人看着关系很亲密的样子,你这个老板娘可要多留几个心眼啊!男人有了钱就是会变坏的。”

乔知夏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直接就把自己和陈继东还有王若秋三人的事说了。

附近的几个老板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众人恍然,“难怪最近陈老板的店铺门口都是指指点点的人看热闹,进去挑衣服的却没几个。”

“那个陈继东真是缺大德了,小乔多能干的姑娘啊!有她在的时候,这服装街上有几家的生意能越过她去?”

“就是,有些男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找的那狐狸精我见过,长得就那样,还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真他妈膈应。”

乔知夏听到这些老熟人对陈继东的讨伐,心里一阵乐呵。

“非常感谢各位哥姐们的同情,我现在不卖衣服改卖菜了,平安街就有我的菜,有需要的过去问景阳菜……”

脱离了一群热心群众的包围后,她还是顺道去了陈家最大的那家店铺。

他们一家就住在那家店的二楼,不出意外的话,陈继东带王若秋去了市里治脸,这会儿看店的应该是他那个爱贪便宜的妈。

果不其然,她还站在街对面,就看见了‘前婆婆’站在店门前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显然是生意不容乐观啊!

再看看隔壁的店铺都有客人,只有她那店里空无一人,难怪着急了。

看着他们这副衰样,她就放心了。

转身正要离开时,却迎面撞见一个熟人——‘前公公’陈文革。

“小乔,你来了?”陈文革见到乔知夏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却是尴尬。

乔知夏面对这个在陈家勉强将自己当人的男人,一时也不知道用啥表情。

不过也不是陈文革真就对她好,而是他比那对母子聪明,知道选择什么才对他们最有利。

“我进城买点东西,顺便过来转转,马上就走了。”

“哎~是我家东子不是个东西,他对不起你!”陈文革无奈又颓然地垂下头。

“没事儿陈叔,都过去了,我先走了,你跟婶子忙去吧!”乔知夏淡然一笑,转身潇洒离开。

身后是陈文革重重的叹息声。

“不是买菜去了吗?怎么空手回来了,你不知道今天东子和秋秋要回来了吗?”

陈文革刚进店里,夏红梅见他两手空空就埋怨上了。

在她看来,王若秋是个正经的城里姑娘,有文化又有素质。要嫁给她儿子,那就是下嫁,所以自然要好好对待。

“不买了,你自己买去。”陈文革沉着脸上了楼。

“不是,你摆脸色给谁看呢?”夏红梅本来就因为生意的事憋了一肚子火,在看见老头子那张臭脸更来气。

“我等东子回来就搬回老家去住了,你就继续留下跟他们搅和吧!好好的一个儿媳妇非不要,要捡个城里的娇小姐当宝,这个家早晚都要被你们折腾散。”

夏红梅不可置信,他这是什么话?

“我就知道你的心向着那姓乔的,她哪一点比得上秋秋?要文化没文化,要家底没家底,跟我们东子在一起时,不知道的都以为这店是她乔知夏开的。一个女人那么爱出风头,早晚要野,秋秋多好啊,温柔又乖巧,谁看了都欢喜。”

“你们就作吧!小乔在的时候,帮我们两年就开了三家店,更是帮着把几家店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呢?”

“你还有脸提乔知夏那贱人?要不是她,我们闺女会坐牢吗?要不是她秋秋会伤了脸,需要卖掉一家店去治吗?这都是她害的!”夏红梅的吼叫吓跑了今天唯一想进门的顾客。

陈文革也懒得跟她掰扯,反正她在气头上是听不进去道理的。

“你以后别后悔就行。”他淡淡留下一句,上楼了。

陈继东和王若秋是在下午六点左右回来的,两人刚进店里,后脚就有人在外面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就是那个老板在外面搞破鞋的店吧?”

“这会儿破鞋都带回来了,他边上那个就是呢!”

“以为多好看呢!不跟咱一样,两个眼睛一张嘴嘛,他原先那个媳妇儿我见过,长得不赖的,这男人咋想的啊?”

“那外头的屎就是香呗……”

“妈,这一周多以来的营业款就五百块?怎么可能呢?”

陈继东回来后就和夏红梅核对起这些天的营业款,再盘一盘库存看看是不是需要进货。

哪知道他们离开的这十天,店里一共就做了五百块的生意,除去各项成本和生活开支,根本没有任何利润。

之前乔知夏在的时候,偶尔一天就能卖出去五百块的货。

对比之下简直是惨不忍睹。

夏红梅面对儿子的审视和怀疑也来了脾气:“这生意不好我能有啥办法啊?人家路过不进来,我总不能硬给拽进来吧?”

陈继东觉得烦躁,这条服装街人流大是不假,但竞争也同样大啊!

之前有乔知夏在的时候,他从来不愁没生意,但是现在他心里却没了底。

“东哥,你先别急,做生意急不来的,我会陪着你一起努力,一定都会好起来的。”王若秋见气氛不对,立刻善解人意的上前安抚。

她现在的脸经过修复治疗后,比起之前恢复了大约三成。虽然没有之前那样明显的痕迹,但仍不能细看,尤其是眼角粘连的部分,没有任何改观。

她的脸终究是没法恢复如初了。

陈继东颇感欣慰,亲密地将她揽进了怀里,“我就知道秋秋最好了,我要马上娶你回家,你愿意嫁给我吗?”

王若秋面对他的忽然求婚,藏起眼底的尴尬愣了一下。

这毕竟和自己理想中的求婚场景差距太大。

“我……”王若秋刚犹豫了一下,一转眸就在对面店铺门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男人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兜,正眯着眼盯着她呢!

她顿时神经紧绷,忙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东哥,结婚的事先不急,我还想先得到我爸妈的祝福呢!”

夏红梅听王若秋提到她的父母,顿时眉开眼笑:“对对对,结婚是大事!应该让亲家亲家母知道的。”

“我妈说得对!秋秋你爸妈喜欢什么,要不我买些礼品上省城拜访一下吧?”

王若秋对陈家人说过,她的爸爸是省城劳动局的处级干部,妈妈则是中学老师,那是典型的高知家庭。

家里严格教育她,找对象必须要门当户对。

可是她却一心扑在了陈继东身上,甚至不惜和爸妈决裂。

陈继东重生后果断选择了王若秋,他决心一定要修复王若秋和她爸妈的关系。

毕竟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他的秋秋这样爱他的女孩了。

他的秋秋为了他错过了高考,还和父母对抗,甚至在离开时为了让他尽早忘了她,还不惜假死。

想到自己前世,竟然为了乔知夏那种掉进钱眼里的市侩女人错过了这样的珍宝,他就后悔不已。

这样好的女孩,他一定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惜。

王若秋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是心不在焉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店里。

她来到服装街斜对面的小公园,上次被她从招待所窗台上推下去的男人正坐在凉椅上等着她。

“庄胜利,我钱都给你了,你怎么又来了?”

庄胜利笑得邪痞:

“你放心,就你现在这张脸,我也看不上了。至于你给的那点钱,我交完医药费就没剩多少了,想要让我彻底从你和陈继东的生活里消失也不是不行,给我三千块,我们两清。”

王若秋一听急眼了:“怎么可能?我已经给了你两千,你不过是崴了脚,怎么会需要那么多钱?”

她当初向庄胜利撒娇,让他从省城过来接她,庄胜利家里是工人阶级,家境一般。

但谁让王若秋长得漂亮,身娇体软又会哄男人,所以他就来了。

哪知道人没接走,就被一把推下窗台还差点摔断腿。

等他再见到曾经的‘女神’时,她的脸已经毁了,虽然不至于格外丑陋,但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漂亮。

王若秋也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失去了很多选择,倒不如抓紧陈继东。

毕竟陈继东对她的死心塌地从未变过。

所以她设法向陈继东拿了两千块,试图把庄胜利打发了,庄胜利当时也答应了,可是没想到这才一个月,他又来了。

庄胜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笑道:

“放心,这是最后一次,给我三千,我立马消失滚蛋,不然……你知道的。要是陈继东那个蠢货知道,你爸只是省城最普通的工人,你妈只是中学食堂里的打菜工。你还有过好几个相好的,你说他还会要你吗?”

“你……”王若秋狠狠攥紧了拳头。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想办法,毕竟三千块可不是小数目。”

“好,我就给你一周的时间,陈继东家里起码是个万元户,你可别跟我耍花招……”

乔知夏将店面装修的事全权委托给了高叔,高叔高婶得知她要开店,自然是替她开心,也承诺一定会按照她的要求把事办好。

在装修店面的这段时间,她就继续去市里卖她的景阳菜。

这天,她带了两千斤番茄和两千斤白萝卜去了之前摆摊的市场。

这次比之前顺利多了,刚把摊子摆上,就涌来了一大堆顾客抢着购买。

老顾客都发现她的萝卜降火去燥的效果显著,番茄不管是生吃还是凉拌,都出奇的美味,甚至完全可以当高档水果。

这抢菜的有一部分是之前吃过景阳菜的老顾客,还有一部分是跟着挤过来凑热闹的。

但才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她的菜就卖得差不多了。

就在她准备转战下一个地方时,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笑盈盈地站到了她面前。

“这位女同志,你好!我是永辉食品加工厂的采购经理,我姓汪。”

“汪经理,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乔知夏听到来人的自我介绍,就预料到了什么。

汪经理开门见山道:“我们食品厂对你的景阳菜很感兴趣,上次我们厂长买了两个景阳番茄,发现你这个番茄的水分十分充足,很适合生产高质量的番茄酱。”

乔知夏笑容淡定:“所以贵厂是想……”

“不知道你手里有多少这种番茄,我们想收购一批作为原材料加工一批酱料看看,如果销路可观,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你们想要多少?”

“暂定五千斤,不知道价格方面有没有优惠?”

乔知夏弯了弯唇,态度温和而冷静:“如果贵厂能在包装用料上标注为景阳番茄,我可以让利一毛,想必汪经理也看得见,我的景阳菜可不愁没市场……”

汪经理带乔知夏去了厂里的食堂,简单吃了顿午餐,然后和她谈起了合作事宜。

他们是正规大厂,一切手续都需要走正规流程。

严格说来是需要签署一份供应合同,并向乔知夏支付一笔定金的,但乔知夏暂时只是农户,没有正规公司背景,所以无法保证厂方权益,因此只能在货到后再支付全款。

汪经理了解到乔知夏的基本情况后,衷心建议道:

“乔同志,我建议你可以考虑注册一家农业公司,这样对我们的后续合作,以及乔同志将来的事业发展也更有帮助。”

乔知夏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她不能摆一辈子地摊,也不会局限于一直靠自己开设门店挣钱。

想要吸引更多优质大客户,她就必须有自己的公司做门面。

乔知夏和汪经理约定了十五天后由永辉食品厂自行派车去往她提供的地址拉货。

那时,她田里的番茄应该正好成熟。

她和汪经理告别后,就去了工商部门了解了一下注册公司需要的手续和资金。

资金和手续都没有问题,她决定先将注册地址设在开设的门店那里。

等市里的店面开起来后,她再考虑去省城发展,不过也要等到灵泉升级到中级,解锁更多作物后再说。

离开市里之前,她给小侄女丫丫买了两斤鸡蛋糕,还有一包大白兔奶糖,决定要去镇上看看她们娘俩。

姐姐的婆家就在她们镇上,姐姐的公公前年去世后,姐夫就接班成了镇上粮站的公职人员,婆婆也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

乔知夏曾经听姐姐牢骚过两句,说她那个婆婆不是个省心的,不仅重男轻女,还最擅长挑拨姐姐和她儿子的关系。

但那时姐姐和那男人感情还不错,那男人也愿意维护她,所以忍一忍日子也过得去。

只是后来……上辈子乔知夏化成灵魂后,亲眼看见那个男人殴打她姐姐,姐姐挨打时还怀着二胎。

那时候没了人为姐姐撑腰,姐姐感觉生活无望,抱着丫丫一起跳了河。

每每想到这里,乔知夏心里就揪得生疼。

姐姐从小就护着她,有啥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第一时间给她。

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动辄对她们姐妹非打即骂,每次挨打姐姐都会护着她。

有次二姑家的表哥偷了爷爷放在枕头下的五毛钱,爷爷问都不问便把她绑在板凳上一顿抽,她当时太小无力反抗,差点被爷爷打晕过去。

姐姐情急之下把爷爷推倒了,爷爷暴怒之下一脚把姐姐踹到脾脏破裂。

要不是出去做木工的爸爸及时回来,送姐姐去了医院,妈妈又找舅舅和外公借钱做手术,姐姐在她十岁那年就要死了。

可恨的是,乔家老头子在姐姐做手术期间就得知了偷钱的是表哥,可他不仅不觉得有愧,反而觉得爸爸救姐姐是浪费钱。

说一个女娃子死了就死了,花那些钱去做手术,还不如多打几吊酒孝敬他。

乔知夏从那时候起就恨死那个老头子了。

可她那个懦弱的姐姐,却每次勇敢都是为了她。

这么好的姐姐,她应该幸福圆满的。

她值得的。

乔知夏在镇上下了车,穿过后街小巷,来到了姐姐婆家的粮站大院。

刚上了楼,就在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傻傻站在门外。

屋子里传出女人不满的絮叨:“就你生的这个赔钱货还敢跟我家旭洋叫板?要不是旭洋对你还有点感情,他早不要你了。”

“妈,你也是女人,为什么要当着丫丫的面说这些?”姐姐的声音满是疲惫。

“女人也是分贵贱的,我是女人不错,我男人和儿子都有铁饭碗,可是你呢?就你娘家那破落户,离开我家旭洋就等着饿死吧!”

“我娘家是穷,可是我爸妈正直磊落,对待感情忠诚,不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呸~旭洋不过是跟人吃了两顿饭,你就疑心上了?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才成天盯着自己男人裤裆底下那点破事儿。别说没有那回事,就是有,你也该反省你自己,谁让你生不出儿子的?你那妈就生不出儿子,该不是遗传吧!我家旭洋娶了你真是……”

“姐——”乔知夏听不下去了,冷冷出声打断了姐姐她婆婆的话。

“……小姨。”丫丫转过委屈的小脸,朝她露出一个欲哭不哭的笑容。

乔知夏大步上去,将丫丫抱了起来,“丫丫,小姨来看你了。”

“知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进来坐。”乔初冬一脸尴尬,眼眶却不受控制的发酸。

“切~~打秋风的又来了……”婆婆阴阳怪气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还是清晰的传进了姐妹俩耳中。

这也不怨何家会出言羞辱,自从乔初冬和何旭洋结婚后,乔家两个老家伙,还有乔老三一家,就没少来何家打秋风。

因为何家在粮站做事,所以总能有办法弄到细粮,乔家那些人也知道这一点,因此没少以乔初冬娘家的名义来占便宜。

起初何旭洋刚和乔初冬结婚时,何家并不在意这些事,可是乔家两个老东西却越来越得寸进尺,三天两头过来改善生活。

时间长了,何旭洋对乔初冬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加上后来生了丫丫,何家更是对乔初冬不满了。

但是乔知夏今天既然过来了,就有必要跟他们何家把有些事说清楚。

“阿姨,我爸妈已经和我爷爷奶奶还有三叔一家分家了,从今往后他们和我们再没关系,所以如果他们再上门打秋风,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咱爸妈和他们分家了?”乔初冬吃了一惊。

要知道,早在几年前她就暗中劝过爸妈和他们分家,可是爸爸不愿意。

婆婆也是怔忡了一瞬,但很快又垮下脸来,“分了又怎么样?之前在我们家连吃带拿的那么多回,能讨回来不成?”

“妈……”乔初冬见乔知夏脸色难看,想要让自己婆婆闭嘴。

乔知夏却接话道:“想必阿姨手里是记了账的吧?他们拿了你们多少,我补给你们。”

“你说什么?”婆媳俩异口同声,一个震惊,一个开心。

乔知夏知道,姐姐的婆婆记了一本账,是关于乔家人在他们手里拿了多少东西的账。

既然那时候他们和乔家没有分家,那就算她倒霉,也当是给姐姐撑腰,吃点亏把那些账平了。

“你这话当真?”林婆子又问了一遍乔知夏。

乔知夏神色冷淡:“是的,去拿账本来算吧!算清楚以后,别再欺负我姐,她不欠你们的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拿。”林婆子乐滋滋进屋了。

“知知……”乔初冬的眼泪簌簌落下。

“姐,没事。”乔知夏笑着安慰她,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还叫什么问题?

林婆子戴上老花镜,开始拨算盘算账。

她反复统计了三遍,最后算出他们一共拿走了八十斤大米,三十六斤面粉,午餐肉罐头六盒,猪肉五斤,猪板油五斤,白糖一斤。

乔知夏接过去看了看,道:

“面粉我就全当富强粉算,大米也当优质米,午餐肉就算两块一盒,猪肉和猪油都按市场最高价给你算,白糖也按一块钱一斤的天价算,一共是……五十四块八毛,四舍五入给你五十五。”

她说完,从身侧的包里数出了五张大团结,和一张五元纸币递给了林婆子。

林婆子直到接过钱,脑子都还是懵的,她竟然还真给了。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姐,你现在带上丫丫跟我回家吧!爸妈也都想你们了。”

何旭洋回家时,乔初冬母女已经跟乔知夏一起回村里了。

林婆子趁着外人不在,又从乔知夏那里得了一笔意外之财,所以晚饭准备得格外丰盛。

“妈,您是说乔知夏跑过来把之前乔家从我们这里拿走的东西都折算成钱给你了?”何旭洋有些吃惊。

毕竟乔家有多穷,他是知道的。

何况乔新国根本当不了家,他们家都是那个老头子管钱。

五十几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连他都得干一个月。

“谁知道呢!不管他们了,既然乔家分家了,以后咱们也不要再管那两个老东西了,还有乔老三那一窝。”

何旭洋夹了一筷子卤牛肉,问起乔初冬母女,“她们娘俩啥时候回来?”

“你惦记那两个赔钱货干什么?她们不在家正好,妈给你多弄点好吃的补补,你也趁机跟黄霞那丫头多接触接触,乔初冬就生了个赔钱丫头怎么行?咱们何家可不能绝后。”

“妈,您说什么呢?我跟初冬好好的,您想要孙子,大不了等计划生育不那么严了,我们再生一个就是。我只拿黄霞当妹妹,何况她才刚离婚。”

“刚离婚怎么了?黄霞第一胎就生了儿子,这后面生的肯定又是儿子,何况黄霞那男人给她分了不少钱,你们结了婚,你还能吃亏不成?”

“可是……”

“你别可是了,就听妈的。黄霞她离婚回来也没事可干,你把乔初冬在供销社做营业员的活让出来给她吧!”

何旭洋神色微变:“那怎么行?初冬不会同意的。”

林婆子一脸不屑,“咱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她说不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去跟你表叔说一声就成了。”

何旭洋的表叔正是镇上供销社的最高领导,所以要换个营业员就是一句话的事。

何旭洋虽然对乔初冬有感情,但他向来听自己老娘的话。

“行吧!让初冬回家专门带孩子伺候您也行……”

另一边,姐妹俩在回去的路上,乔初冬想到乔知夏给出去的五十五块,还在心疼不已。

“知知,我知道你是想给我撑腰,但一下子给出去那么多钱,这可是吃大亏了。”

乔知夏笑了笑:“姐,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口气,我不能让你在婆家被他们瞧不起。以后再有矛盾不要再忍气吞声,打不过你就回家告诉我,我去收拾他们。”

何况她给出去的钱,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形式让何家加倍还回来的。

乔初冬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再次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种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很好。

乔新国正在院子外面扎篱笆,远远就瞧见自家两个闺女都回来了,丫丫走在最前面,一路蹦蹦跶跶好不欢快。

“外公——”

“丫丫快来让外公看看,长高没有?”

丫丫没有看到从前那个凶巴巴的老头子,这才大着胆子扑进了外公怀里。

祖孙俩搂在一起咯咯笑时,屋子里听到动静的李爱珍也掀开帘子钻了出来。

“看看是谁回来啦?是我的乖孙孙哟……”

“爸,妈,我带丫丫回来看看你们,听知知说你们生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告诉我?”

“哎呀!没啥大事儿,你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我们就放心了。”李爱珍看着许久没见的大女儿,眼里满是心疼。

“快进屋再说……”乔新国带着她们进了屋子,又把珍藏的饼干拿了出来。

乔初冬在三间屋子里转了了一圈,虽然没有之前的院子大,但是这里没有强势野蛮的爷爷,没有贪得无厌的三叔一家,只有父母的絮叨和孩子的欢笑。

这个温馨的小家让她格外心安。

“姐,你陪爸妈坐一会儿,今天我来做晚饭。”乔知夏从妈妈那里接过围裙,去了厨房。

“我也来帮忙烧锅吧!”乔初冬坚持道。

乔知夏只好由着她。

她今天在市里买了两斤五花肉,还有两根猪大骨。

就用妈妈做好的酸菜做一锅猪肉酸菜炖粉条,然后用番茄炒一盘鸡蛋。

乔初冬见她一顿饭就把两斤肉全给做了,吓得忙阻止,“干什么呢?下顿不过啦?”

“哈哈……姐,你回家就敞开了吃吧!就你那肚子吃不垮咱家。”

乔初冬愣住,终于察觉到了点什么:“知知,爸是不是在外面发财了?”

乔知夏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边刷锅一边道:

“姐,我记得你上学那会儿算术成绩就特别优秀,连老师都说你要是做生意,肯定不可能亏本。我想让你考个会计证,然后跟我一起做生意,你愿不愿意?”

“什么?你要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乔知夏耸了耸肩,轻松道:“种田,卖菜……”

“哈哈,吓死我了。”乔初冬用刨花点燃了火,就大笑起来。

“她还以为,她真的做什么生意去了。”

乔知夏努了努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想让你带着丫丫去市里,帮我照看我的第一家店面呢!”

乔初冬见她不满的样子,收敛了几分笑意:“不是,你认真的?”

乔新国抱着丫丫出来:“是真的,你妹妹要在市里开店了……”

吃饭的时候,丫丫的小爪子抓着一根猪大骨,啃得满嘴油,小脸上更是挂着满足的小表情。

“瞧这孩子的吃相,哪里像住在街上的人……慢点吃乖乖,还多着呢!”

李爱珍的一句无心之言,却叫乔初冬一阵心酸。

何家虽然条件不算差,但是他们哪舍得给丫丫呢?

婆婆平时有点什么好东西,都会偷偷拿去给她大儿子生的孙子。

她好几次跟何旭洋说起这事,起初何旭洋还说过他妈,可说了几次不管用,加上他自己平时有地方改善生活,他就不再管她们娘俩了。

她也只能偷偷攒个几毛一块的,偶尔带丫丫出去打个牙祭。

丫丫上次吃肉还是十天前了。

这些事她都没脸告诉爸妈,毕竟这个男人可是自己当初亲自选的。

可是丫丫一见到肉,两眼放光的样子可骗不了人。

乔新国两口子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后丫丫想吃肉了,就回来找姑姑,姑姑让丫丫肉肉吃到饱好不好?”乔知夏又给丫丫挑了一根肉多的大骨头。

“谢谢……姑姑……”

“慢点吃,别噎着了……”

丫丫吃饱后,就跑出去消食了。

姐妹俩负责收拾碗筷,乔知夏向姐姐大致讲了讲自己目前的情况,和对未来的计划。

乔初冬没想到卖菜竟然会这么挣钱,心里除了震惊就是佩服了。

“姐,我觉得女人无论何时都要先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只有这样才不会被男人看轻,你觉得呢?”

乔知夏知道,这个时候姐姐还没有遭受家暴,所以不可能劝她跟那男人离婚。

但她可以帮助姐姐变得更好,更优秀,更独立,让她认识更多优秀的人。

这样到时候,不管姐姐遭遇了什么,都会有勇气反抗,有底气有退路。

“你说得很对!如果有条件,我很想改变自己,摆脱现在的无力。”

“我会帮你的。”

“那你呢?你也二十了,以后真不找人了?”

乔知夏往后看了眼,见爸妈不在,这才对姐姐直言不讳道:

“姐,你说我是不是有病?我不想要男人,但是我又想生两个有血缘的孩子……”

“呜哇……”丫丫哭着跑了回来,打断了姐妹俩的对话。

“怎么啦丫丫?怎么哭了?”乔知夏忙擦了擦手蹲下去哄小侄女。

丫丫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道:“……哥哥推我,奶奶……骂我。”

姐妹俩听得云里雾里时,高家婶子过来了,她刚好目睹了丫丫刚才的经历。

原来,丫丫刚刚是跑去了后面陈大翠的家门口。

陈大翠家里正在吃饭,她那五岁的大孙子就端着饭碗出来逗弄丫丫,问丫丫馋不馋。

可丫丫却摇摇头,说自己吃了肉肉,一点儿也不馋。

她的态度却惹恼了那小子,所以伸手就把丫丫给推倒了。

陈大翠这时跑出来看清是丫丫后,就阴阳怪气地讽刺,骂她是乔家的小赔钱货。

还说她外公家马上就要断顿了,小小年纪还吹牛说谎,吃肉?吃土还差不多。

丫丫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却能感觉到她的语气不善。

所以就哭着跑回来了。

“小乔啊!现在全村人都在等着看你家的笑话呢!尤其是陈大翠成天和你那三婶子搅和在一起到处宣扬,说你们那田里草都长不起来,更别说长菜了。就算那些菜长出来也要烂在田里,还让村里人都不要借钱给你们,让你们自生自灭。”

高婶说到这里,已经是一脸愁容,显然是真的为乔知夏担心。

乔知夏一点也不意外,但她现在不想解释太多,毕竟结果才是最好的证明。

这些人想让她一家在烂泥里挣扎,她偏要活得比谁都风光。

晚上,姐妹俩带着丫丫三人睡一张床。

乔初冬答应了乔知夏,回去就开始准备考会计证,只要她有需要,做姐姐的义不容辞。

何况,她希望自己能有能力保护丫丫,不让丫丫像她们姐妹俩小时候那样,一直活在爷爷奶奶的压迫之下。

乔知夏给了她两百块钱,让她偷偷收好,除了买学习的书籍外,手里有钱也心不慌。

乔初冬没有矫情的拒绝,而是含泪收下了。

一周后,乔知夏位于市区的第一家【景阳蔬果专卖店】装修完成。

这家店的装修风格上,乔知夏借鉴了二十年后的精品果蔬店,整体高端大气上档次。

其实不管什么年代,从来都不缺乏有钱人。

她的菜价格不低,但也没有奢侈到让普通人吃不起。

加上她早前摆地摊时候积累的客源,店铺还没开张就已经来了好几拨人进门询问。

这家店暂时由她亲自管理,等姐姐那边能抽身后就交给她管一阵,她自己则需要经常各地跑生意。

目前除了管账和顾店的,她还需要帮她安排发货的管理人员。

用人必须要信得过的才行。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舅舅家的大表哥。

她的几个表兄弟不仅都长得帅,人品也随了舅舅,没得挑。

大表哥不仅长得阳光英俊,读书时候学习也好。

只是他的腿在早年当兵时,被石头砸断后退伍,现在走路稍微有点跛。

因为成了跛腿,原本村里准备跟他结婚的姑娘也悔婚另嫁了。

大表哥为此自暴自弃了很久,现在的他因为腿脚异于常人也根本找不到活干,只能闲在家中偶尔靠卖苦力挣点钱。

舅舅舅妈为了他的终身大事愁得白了头发。

二表弟和三表弟一个初中,一个高中,每年的学费书本费生活费加起来也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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