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心瓷秦凛是小说《本想娶花瓶结果娶了个小祖宗》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本想娶花瓶结果娶了个小祖宗》的章节内容
一觉醒来,兵荒马乱。
盛心瓷随父母参加秦家寿宴,却躺在了秦家大少的床上。
凌乱的大床,散落一地的衣物,薄被下不着寸缕、酸痛不适的身子,无不彰显着之前的疯狂。
但盛心瓷只觉得,无地自容。
因为男人手机里传出盛母韩美崎咄咄逼人的声音。
“我女儿大学还没毕业,你们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今天是秦老爷子的寿宴,我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但秦适必须对我女儿负责!”
紧接着有人厉声反驳:“我儿子今晚一直跟在他爸身边见客,不可能跟你女儿在一起!”
韩美崎:“什么?那死丫头被谁睡了?”
录音到此截止。
秦适……原来养父母的目标是他啊。
可她睡的却是秦适的哥哥,商圈巨子秦凛。
“秦……”秦大哥是喊不出口了,也不敢看他,盛心瓷抿了抿干涩的唇:“秦总,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事先,并不知情。”
秦凛站在床尾,看着少女眼波轻颤,眼尾逐渐发红,如羊脂玉般的脸在灯光下愈发苍白,衬得她像白瓷一样精致且脆弱。
秦凛想,如果将这份破碎的美感彻底捣碎会是什么样子?
估计她受不住。
“盛小姐要在我床上,睡多久?”
秦凛问得漫不经心,勾着一丝慵懒不羁的味道。
盛心瓷身子一僵。
他不相信。
她缓缓抬眸望去,秦凛有着俊美清隽的容貌,天生优越的骨相,清冽凛然的气质,惊艳得仿佛是女娲的炫技作品。
此刻他深邃的眉目间透着淡漠凉薄,压迫感扑面而来。
盛心瓷轻轻吐息,平静下来后,这才抓着薄被坐起,但强烈的不适感让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一动不敢动。
她知道是为什么。
盛心瓷小脸艳若朝霞,声音犹如蚊吟:“秦总,请您回避一下,我穿衣。”
坦诚相见时她哪个地方他没瞧过?不过小姑娘到底是第一次,又是特殊情况,秦凛勾唇,声线微淡:“半小时,够吗?”
“够了,谢谢秦总。”
盛心瓷暗自松了口气。
秦凛如深潭的黑眸掠过她一眼,长腿迈开,径直离开。
房门关上后,盛心瓷裹着薄被下床,捡起一件件衣服走进浴室。
薄被放在盥洗台上,镜中的她小脸绯红,水眸莹润,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吻痕,分外显眼。
盛心瓷脑子里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是那么令人面红耳赤。
她好似被烫到般收回视线,匆匆清洗身子,忍着疲累与不适,以最短的时间打理好自己,又把弄脏的床单浸泡在水里,这才出门。
走廊上,盛心瓷一眼看见秦凛的背影。
他在讲电话,盛心瓷垂眸站在原地,没有出声打扰。
秦凛在她出来时就察觉到了,对着手机那端吩咐:“山水古镇的项目合同重新再拟一份,合作方加上秦天。”
结束通话后,他转身,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那,看着安静乖巧,只是脖颈上的吻痕分外清晰,显得她又纯又欲,秦凛薄唇轻勾:“去书房谈?”
光是被他沉沉灼灼的目光盯视着,盛心瓷就慌乱如麻,哪还敢与他独处一室。
她无措的捏着指尖,低头看脚下的地毯:“秦总,你不用对我负责,今晚的事就当作……”
不等她说完,秦凛轻哂了声:“盛小姐。”
盛心瓷嘴唇紧抿,如果他要赔偿,她不会给的,她也是受害者。
秦凛朝她走近,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做了就要结婚。”
盛心瓷吃惊得脱口而出:“你也是第一次?”
说完她就想抠个地洞钻进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说错话了,但实在是太震惊了,秦凛二十七岁,还曾在国外留学,而且他那么、那么会玩花样,一点也不像个新手。
秦凛丝毫没觉得难为情,他本不是重欲之人,何况,只有低等动物才会管不住下半身。
“道什么歉,你又没说错。”
只是她的表情很好猜,秦凛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啧了声:“不信?”
“没,没有!”盛心瓷心里是不大信的,但不敢说。
秦适曾说他哥是世上最冷血无情的人,说他妈又不是小三上位,他凭什么不搭理他这个弟弟。
她又在他面前走神了。
“明天九点,民政局领证。”
秦凛出声把她拉回来,低沉询问:“有没有问题?”
他真的要跟她结婚?
他了解她吗?了解她的家庭吗?
盛心瓷私以为应该答应他,因为可以想象今晚回家会面临怎样的风暴,只是,她贪心的想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没有爱的家庭,小孩会很辛苦,更不想将来小孩像她一样被亲生父母抛弃。
盛心瓷下意识攥拳,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你喜欢我吗?”
秦凛睨着她水漾的明眸,如清泉澄澈,叫人一眼看到底,他很久没看见这么干净的眼睛了,和她的人一样舒服:“我们的身体很契合。”
说的人坦荡从容,听的人却红了耳朵。
他怎么能这么大剌剌的说出这种话来,盛心瓷在心里吐槽他肤浅。
她垂首避开他的眸光,委婉说:“秦总,我还没有完成学业,暂时无法兼顾两个身份。”
秦凛还是头一回生了结婚的心思,没想到被人给拒绝了。
挺有意思的。
“想好了?”
盛心瓷轻轻嗯了一声。
秦凛拿起手机打给私人特助:“把车开到门口,送盛小姐回家。”
打完,他看着小姑娘:“需要我送你下楼吗?”
盛心瓷连忙摇头:“不用麻烦您,我能自己走的,再见。”
她踩着小高跟越走越快,小跑着进入电梯,藏在一侧,后背紧紧贴着电梯壁,直到电梯门合上,那道灼人的视线消失,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他光看着人不说话,就能给人很大的压力。
有电话打过来,秦凛收回视线,拇指在手机屏幕上一划,接听。
“你想好了吗?一旦秦天加入项目,盛氏别说上桌了,估计会被荀、孟两家联手踢出局,连汤都喝不上。心瓷丫头好歹叫我一声姜大哥,你刚把人吃干抹净,完了还要抢她家生意,这不是害她吗?能不能手下留情啊?”
“你别忘了,今天是老爷子的寿诞。”
先撩者贱,盛家敢算计到他头上,他怎么出手都不为过。
秦凛神情寡淡冷漠,凉薄的声线透着嘲讽:“况且,盛家对她也不过尔尔,她想要家,我赔她一个就是了。”
“你要赔她一个家?靠,是我想的那意思吗?”
“她拒绝了。”
手机里一阵沉默。
秦凛剑眉几不可见的蹙了蹙,在姜四笑出声之前,果断挂了电话。
叮的一声。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盛心瓷与电梯外的人双双愣住。
是秦适。
盛心瓷不禁庆幸,还好养父母的谋划失败了,不然她无法面对暮雪。
秦适率先开口:“盛心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我家?”
盛心瓷抿唇,尴尬得不知如何解释。
知道她是个闷葫芦,秦适让开道:“出来吧,你家司机走了,我骑我心爱的机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盛心瓷一口气跑出别墅,寿宴不知何时结束了,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圆月高高挂着,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愈发显得她形影单只。
台阶下方停着一辆黑色库里南,身穿西装的男人走向盛心瓷:“盛小姐,我是秦总的私人特助贺凌,秦总吩咐我送您回家,请这边上车。” 贺凌做了个请的手势。
盛心瓷手机和钱包都不在身上,没有逞强,礼貌的道谢:“麻烦你了。”
“盛小姐客气了。”
贺凌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驱车离开秦家老宅。
别墅里,秦适猛地回头,盛心瓷已经跑出去了,但如果他没看错,她脖子上好像有草莓?
可怎么会呢,这里是他家!
而且盛心瓷是出了名的小古板,恨不得和所有男的保持距离,也就他看在她是暮雪闺蜜的份上,偶尔带她一起玩(不是),姜暮雪非得带上她闺蜜,两人亲得好像他这个男朋友是多余的。
秦适大声喊道:“王姨!一个小时内杀死别墅里所有蚊子!”
王姨:二少爷又说胡话了。
大约四十分钟,库里南抵达金水湾别墅区。
做完登记,贺凌重新启动车子。
经过喷泉池后,盛心瓷忽然开口:“贺特助,麻烦你就在这里停车。”
贺凌道:“盛小姐,秦总吩咐我将您安全送到家。”
这里已经很安全了。盛心瓷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来,因为跟他说没有用,她也联系不到他背后的人。
很快,库里南在盛家别墅门口停下。
盛心瓷下了车,弯腰道谢:“谢谢。”
贺凌惊诧的弯腰还礼:“盛小姐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跟在秦总身边五年了,这还是秦总头一回吩咐他送异性回家,可见盛小姐在秦总那是不一样的,不过贺凌也没觉得她会成为秦太太,因为有关秦总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
“盛小姐,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回去了。”
“贺特助慢走。”
盛心瓷目送库里南消失在暗夜里,突然身后的防盗门打开,韩美崎的声音幽幽响起:“是谁送你回来的?”
盛心瓷眼睫毛颤了颤,避重就轻说:“秦家的司机。”
韩美崎打量的眼神上下扫视她,伸手扯开她小V领礼服的领口,露出胸前一片雪白肌肤上遍布青紫吻痕,盛心瓷吓了一跳,捂着领口往后退。
她觉得自己像待价而沽的货物。
没有尊严,无法反抗。
“妈,我先进去了。”盛心瓷逃也似的进了家门。
“你跑什么。”韩美崎骂了声矫情,跟着她进门,追问道:“你身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妈是谁欺辱了你,妈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盛心瓷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般,很难受,很想反问她:我发生了什么,您不是最清楚吗?
可是一想到顶撞的后果,她打了个寒颤,目露哀求:“妈,现在很晚了,有话我们明天说好不好?”
“不行!”韩美崎不睡等着她回来可不是白等的,逼问道:“那个男人这么晚才放你回来,挺喜欢你的吧,他是谁?”
盛心瓷紧紧抿着嘴唇,闷头上楼。
韩美崎耐心告罄,冷冷开口:“我看你是又想进静思室了。”
盛心瓷脚步猛地顿住。
她急忙回头解释:“不是的,是我太累了。”
韩美崎不听,抓起她纤细的手腕就往地下室入口走去。
盛心瓷汗毛直立,被韩美崎拽着往前走,她声音带着哭腔:“妈,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去……”
“啪——”
韩美崎反手扇了养女一个耳光。
盛心瓷的声音戛然而止,稚嫩的脸颊火辣辣的烧起来。
“非要我打你,你才能听话!”
韩美崎将养女推进静思室。
静思室设在地下室里,很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没有家具,只有墙壁上数不尽的凶神恶煞的眼睛,盛心瓷每一次来这里,都会头皮发麻,全身冰冷。
韩美崎隔着房门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若外人知道你在寿宴上被男人睡了,你能承受得起流言蜚语吗?只要你告诉我欺负你的人是谁,妈妈拼着这张脸面不要,也一定让他娶你,对你负责。星星,难道妈妈还会害你吗?”
每回养母说到星星这个小名时,声音格外温柔。
但盛心瓷只觉得背脊发寒。
明明是养母算计她失了身,却还在她面前扮演好母亲。
“妈,我都知道了,你在秦家说的话,我听到了。”
盛心瓷水眸盈满晶莹的泪珠,身子微微颤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着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里,仿佛在用力压制着心头的委屈。
“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还不够努力吗?”
小时候被领养时,小伙伴们都很羡慕她,她也以为自己有了新爸妈,有了家。
但进入盛家后,盛心瓷每天都在学习,无论是文化知识还是高雅艺术,她做不好就被打手心,不准吃饭,关静思室。
小时候,同学的爸爸妈妈会带她们去公主的城堡玩,她的新爸爸妈妈只会带她去表演,有一次她差点被那些怪叔叔猥亵,是哥哥偷偷带她回了家,但爸爸妈妈回来没有安慰她,反而打了她一巴掌,把她关入静思室……她那次发了高烧,不记得被关了多久。
自那以后,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加倍努力学习,终于她考上了榕城最好的大学,本以为毕业就能逃离这个家对她的掌控,可是今晚她却被当成商品一样送到男人的床上。
“呕——”
盛心瓷没忍住翻涌上来的恶心感,身体弓成大虾状,扶墙呕吐不止。除了酸水,她什么也没吐出来。
门外,韩美崎脸色难看的斥责道:“我和你爸领养你,供你吃,供你穿,把你打造成一个合格的名媛千金,还让你上了榕城最好的大学,难道你不应该回报我们吗?”
盛心瓷红了眼眶:“我没有说不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我会努力挣钱……”
啪的一声!
韩美崎关掉了静思室的灯,冷冷打断道:“就你挣的三瓜两枣能抵什么用,我看你读书把脑子都读傻了!好好在里面反思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就什么时候出来!”
房间突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盛心瓷条件反射般蹲到地上。
这是十五年来被刻进骨子里的恐惧。
盛心瓷感觉黑暗中的眼睛仿佛活了般,它们像毒蛇一样吐着细长的蛇信子,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朝她涌来,充满了恶意与寒意。
“妈,您开门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您让我出去吧。”
“我再也不顶嘴了,求求您把门打开……”
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盛心瓷的心一下紧缩起来,如同掉入冰冷刺骨的冰窖里,渗人的寒意席卷全身,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高估自己了。
她还是对幽闭黑暗的空间感到害怕。
不是几次脱敏训练就能治好的。
因为她知道暮雪不会伤害自己,也就没那么害怕,与此时此刻的绝望不一样。
明知道哭没有用,盛心瓷眼眶里的泪水还是越聚越多,等到装不下了,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养父母不喜欢她。
可是为什么要收养她。
他们给她优越的物质生活,却要掌控她的精神领域,将她变成提线木偶,轻易且草率的决定她的人生。
盛心瓷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为什么。
其实韩美崎没有走。
但她不会开门放养女出来。
随着养女上了大学,与姜家千金走得很近后,韩美崎总感觉养女会失去控制,因此打算给她个教训,省得她总以为能忤逆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韩美崎回到二楼卧室。
盛启康看见她就问:“知道是谁了吗?”
韩美崎摇摇头:“她没说,我把她关静思室了。”
盛启康语气颇为遗憾:“真的没可能是秦适吗?如果我们能与秦家结成姻亲,盛氏的未来就是一片盛世了!”
“秦家给我看了草坪上的监控,秦适确实一直跟在他爸身边。”
韩美崎也很可惜,忽然后悔道:“其实秦家不止秦适一个少爷啊,我们当初应该把她送到秦家大少的床上才对。”
“你疯了不成!”盛启康声音陡然拔高:“秦家大少是你能算计得了的?坊间传闻他寡情冷血,不近女色,曾经就有合作商送他女人,那合作商现在还在老家种地呢。”
韩美崎撇了撇嘴:“他不喜欢女人,难道喜欢男人?”
盛启康猛的咳嗽两声:“也不是不可能吧。”
随即他叮嘱道:“不说秦总了,你明天让那丫头把实情吐出来,如果她不说,就让那边的人接触她吧。”
韩美崎听到‘那边的人’四个字,打了个冷颤道:“知道了,每次死丫头从静思室出来都会妥协,你放心吧。”
翌日,清晨的太阳还未升起,一辆红色跑车就停在盛家别墅门前。
长相明艳、身材火辣的姜暮雪从车上下来,风风火火的走进盛家客厅。
“阿瓷还没起床吗?”
“姜小姐早。”
管家刘伯问好后,回道:“小姐她昨晚学习比较晚,这个时间应该还未起床,姜小姐请先喝茶。”
“我不喝茶,她的房间在哪?麻烦带我上去找她吧。”姜暮雪望着楼梯口,不知道那小黑屋在几楼哪个房间,到底是别人家,不然她一间间找,也能很快找到阿瓷。
刘伯哪敢带路啊,小姐被夫人关进了静思室,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恰在这时,韩美崎下楼了。
“是暮雪来了,吃早餐了吗?陪阿姨吃一点怎么样,前天和你妈喝下午茶时,她说你太瘦了。”
姜暮雪从不吃早餐,她妈也不会管她胖瘦,看着面慈心黑的盛夫人,她面无表情的说:“阿姨,我和阿瓷约好去冰湖娱乐城玩,我方便上楼找她吗?”
“她啊,非要熬夜练古筝,这会儿还没起床,我们就不要吵醒她了。”韩美崎一副心疼女儿的口吻:“这样吧,等她精神好了,我让司机送她去找你好不好?”
姜暮雪一个字都不信。
她来找阿瓷十回,有九回是看不见人的。她也不是非要见到阿瓷,不过是想让韩美崎早点把阿瓷放出来。
“好呀,麻烦阿姨转告阿瓷,我在老地方等她。”
姜暮雪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走。
等刘伯说人开车离开后,韩美崎才收了笑容,朝地下室入口走去。
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让死丫头出来,但姜家千金脾气爆,万一不管不顾闹起来,伤的是盛家颜面。
韩美崎打开静思室的灯,温柔询问:“星星,你想通了吗?”
盛心瓷一夜未睡。
听到韩美崎的声音还有些恍惚,但她很快猜到,肯定是暮雪来家里找她了。毕竟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拿手机,暮雪联系不上她,就会来她家已经成习惯了。
暮雪在帮她,她自己也要争气。
盛心瓷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房门,故意道:“妈,那个男人又老又丑,您还要让我嫁吗?”
“又老又丑?”
韩美崎不太信,圈子里的那些老男人年轻时候就玩虚了,哪能弄出昨晚那一身痕迹?
但死丫头应该不敢骗她,打开门一看,果然养女如往常一样抱膝坐在房间中央,黑眼圈很重,一晚没睡。
“出来吧。”
“……谢谢妈。”盛心瓷起身,身体踉跄了下,强撑着酸意走出房间。
韩美崎问道:“你以前见过吗?”
盛心瓷慢声回答:“没有。其实房间很暗,我没有看清,只知道是个老男人,他警告我说出去就会让我家的生意做不下去。”
养父母在乎名声,外人都说他们是把她当亲女儿养,如果将她嫁给老男人,不仅之前积攒的好名声没了,还有卖女求荣之嫌。
韩美崎确实不高兴,费心争取来的机会,结果养女给人家睡了,他们家一点好处都没得到。
“你回房吧,记得回个电话给姜家千金,就说你这两天要学习,下次再约。”养女脸上有着五指印,还有点红肿,不能让她出门。
盛心瓷知道她说的下次是空头支票。
但她仍然松了口气。
因为这一次算是平安度过。
原以为现在是上午九十点钟,可她回到房间,拿了手机才发现不到八点。
盛心瓷心里暖暖的,打开微信,点开姐就是女王的对话框。
星星:【谢谢亲爱的女王陛下(小猫爪发射爱心JPG)】
因为养母经常翻看她的手机,她无法拒绝,但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后,她再也没有备注过名字。
姐就是女王:【谁让你是我的皇后呢!】
盛心瓷看见‘皇后’两个字,不禁莞尔。
星星:【暮雪,我想请你帮个忙。】
姐就是女王:【快说!】
星星:【帮我找找鬼屋,不要游乐园里的,或者找废工厂也行。】
姐就是女王:【!!!】
姐就是女王:【你是不是又害怕了?】
姐就是女王:【你养母脑子是进了核废水吧,麻蛋的,既然领养了你,为什么不好好养,你是人,又不是他们的傀儡,气死我了!!!】
盛心瓷苦笑,她也不知道养父母为什么这么做,又偏偏选中了她。
姐就是女王:【你想好了吗?你不怕吗?别冲动啊!大不了以后失联两个小时,我就去你家砸门,咱没必要做那种训练的】
星星:【怕。但我必须做。】
如果脱敏训练几次不行,那就几十次,几百次,她不能让怕黑永远成为自己的弱点。
与暮雪约好两天后见面,盛心瓷清空了跟她的聊天记录。
两天后,盛心瓷得到养母允许,坐着姜暮雪的车离开盛家。
“阿瓷,我跑了三个废工厂都不太安全,所以找了清穿鬼院,你在里面扮演NPC,咱们慢慢训练。”
盛心瓷说了声好,偏头望着她的脸:“暮雪,谢谢你。”
清穿鬼院,顾名思义是穿越到清朝闹鬼的书院,是一家古代版的连锁鬼屋,全国一二线城市都有。
里面的工作人员皆穿着清朝服饰,中式风恐怖氛围拉满,备受年轻人喜爱。
姜暮雪与值班经理谈妥,盛心瓷免费扮演灵堂场景中的NPC。
灵堂的墙壁上有一个大大的奠字,设有牌位、香案、蜡烛与供品等,一口黑棺材摆放在正中,两旁还跪着许多假人烧纸钱,布置得就跟真的灵堂一样。
盛心瓷扮演的就是假人中的真NPC,没有台词,但有一个线索锦囊。
游客需要找到线索才能通往下一个场景。
鬼新娘NPC会在游客进来时,说出固定台词,再吹灭所有蜡烛,剩下一闪一闪的红色彩灯营造恐怖氛围。
姜暮雪担忧的看着盛心瓷:“灵堂场景是二十分钟强制通关,你至少一次得坚持二十分钟,游客不多,你的缓冲时间就会多一点,你可以吗?”
盛心瓷把手机交给她保管,声音很轻,却坚定:“我可以的。”
“好,我们先出去了。”
姜暮雪拉着秦适朝灵堂外走去。
为了确保盛心瓷的安全,他们坐在监控室里观察灵堂的动静,秦适这才知道小古板并不是为了玩。
值班经理在各个顾客群中宣传今晚有个NPC小姐姐超美的,十二点前,最短时间通关的游客小组能与小姐姐共度晚餐。
十几个顾客群都炸了。
有让发照片的,也有直接约人来一看究竟的。
于是今晚鬼院的生意空前火爆。
前一批游客刚从灵堂场景进入下一个场景,就有另一批游客抵达灵堂,留给盛心瓷缓冲的时间,逐渐从十分钟缩减到五分钟、三分钟……
每次蜡烛一根一根吹灭时,盛心瓷都会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她很想冷静下来,但无法控制。
每每这个时候,那恐怖的背景音救了她。
她怕黑,但不怕鬼。况且只是有人装神弄鬼,更不怕。
然而来来回回十几次,盛心瓷也有些心力交瘁了,等这波游客进入下个场景后,她抬头望着监控器。
监控室里姜暮雪猛然站起来。
“走,去接阿瓷。”
两人赶到入口时,已经又有一波游客进去了。
秦适问:“还进去吗?”
“当然。”
但姜暮雪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姜暮雪推开他,直接冲进灵堂场景,工作人员追上去,却被秦适抓住衣领丢在入口处。
秦适大长腿往门框上一搁,斜眼看他:“那是我女朋友,你追什么追。”
“……”
等姜暮雪带着像是泡了个澡、脸色寡白的盛心瓷出来时,工作人员也带着值班经理过来了。
值班经理不让走,说盛心瓷坚持到十二点,就给五百块。
本以为这么高的报酬肯定能留住人,但姜暮雪就差把‘不差钱’写在脑门上了,不悦道:“让开!”
“你们可以走,但她得留下。”值班经理指着盛心瓷,看向秦适:“刚才你对我们的工作人员动手,你们执意要走,我就报警。”
之前那名工作人员从背后走出来,脸上有些红肿。
秦适气笑了:“你讹我?”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啊,我就这……”
值班经理话还没说完,姜暮雪上前一记过肩摔,嫌弃的看秦适:“跟他废什么话。”
“哎哟——”
值班经理疼得一脸扭曲,站起来就叫其他工作人员围殴他们:“把这两个闹事的,给我狠狠打出去!”
秦适和姜暮雪在前面打架,盛心瓷在后方找了一圈,从墙壁上取了把道家佩剑递给姜暮雪。
“我的呢!”秦适喊。
盛心瓷拿了根狼牙棒给他。
很快,值班经理等所有工作人员在姜暮雪和秦适的混合双打下,倒在地上嗷嗷叫。
秦适搂着姜暮雪的肩膀,嘚瑟说:“小古板,你说我们像不像雌雄双煞?”
“警察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然后在场参与斗殴的人都要被带去警局。
完蛋!
下一秒,秦适打电话给秦凛:“大哥救命啊!”
当秦凛进警局领人时,一名老警察正在对三个闯祸的学生耳提面命。
秦凛站在办公室门口没进去,因为有两人并不服气。
姜暮雪气不过道:“可他想强迫我闺蜜留下,现在都21世纪了,他们还敢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肯定不是好人,我们属于正当防卫。”
秦适据理力争:“他那伤是自己打的,故意讹我,何况我女朋友都跟他们谈好了,是他们不讲信用,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欺负我女朋友吧?”
“你们动手还有理了?”
老警察横眉冷目,语气更加严厉:“既然知道是法治社会,怎么不知道报警?还雌雄双煞,我看你们是菜鸡互啄才对!你们是大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在学校修学储能,而不是在外打架斗殴!”
顿时姜暮雪和秦适都老实了。
老警察这才看向脸色苍白的盛心瓷,小姑娘瘦瘦弱弱的,虽然没有动手,但胆子可一点不小。
“有刀你是真敢递啊!”
“不敢的,我知道错了。”
盛心瓷低下头认错,主打一个态度好。
秦凛颇为意外她还有这一面,倒是与今天看到她的个人资料有些出入。
认错就好。老警察语气缓和,谆谆教导道:“朋友在打架,你应该劝着点,怎么还在旁边递刀子呢,万一弄出人命,你们学业要不要了?前途要不要了?报警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害得朋友坐牢,你良心安不安?当然,你是帮凶,也要坐牢的。”
盛心瓷小脸更白了,一股巨大的自责将她淹没。
如果不是她,暮雪和秦适都不会打架。
看她的头垂得更低了,秦凛长腿一迈,走进去。
老警察早就看见他在门口了,说道:“你们谁的家人来了,等他签了字,就能回家休息了。”
三人听到脚步声,同时回头。
盛心瓷看着男人左手臂挂着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口微敞,带着一种沉淀过的气场走进来,半是沉稳,半是凌厉。
她没敢看男人的脸,却忍不住看他天鹅颈上骨感有型的喉结,没人知道,她其实是喉结控。
有人是颜控,声控,或手控,但她偏爱喉结。
“大哥!”
秦适差点热泪盈眶:“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他大哥还是爱他的!
姜暮雪礼貌喊人:“秦大哥。”
盛心瓷跟着喊:“秦大哥。”
秦凛黑眸不见波澜,语气带着一丝兴味:“不叫秦总了?”
盛心瓷:“……”
她飞快地抬眸看他,对上他深邃如墨的黑眸,莫名有一种猎人眼中的猎物的错觉,她紧张得移开视线。
秦凛眸子里染上浅淡的笑意。
姜暮雪看看闺蜜,又看看男朋友的大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凛走到办公桌前,低沉开口:“你好,我过来签字领人。”
老警察问他:“你是哪个的家属?”
秦凛:“三个都是。”
“弟弟。”
秦适骄傲的抬头挺胸。
“弟妹。”
明艳大方的姜暮雪脸上浮现一抹娇羞。
秦凛视线落到盛心瓷头上时,说了三个字:“我的人。”
盛心瓷豁然抬头看他,双眸睁得大大的,他刚说了什么?
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秦凛。
秦凛泰然自若。
他没说错。
她迟早是他的人。
刹那间,姜暮雪恍然大悟,什么都明白了!只有秦适那个笨蛋才会以为阿瓷是被蚊子咬了!
秦适脑袋瓜里全是问号,怎么回事?
小古板跟他大哥?
他女朋友的闺蜜变成了他大嫂?
小古板跟他抢女朋友,现在还要抢他大哥?
从警局出来,清幽的晚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
盛心瓷瑟缩了一下。
她脑子还是懵的。
他怎么能当众说出来,万一让人误会……虽然不是误会,但昨晚的事很不光彩,也很丢脸,她想忘记。
秦凛将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瞬间暖意包裹全身,但盛心瓷不想再添误会:“我……”
不冷两个字到了嘴边,就听男人说:“想生病?”
盛心瓷想说不会的,只是被他盯着,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热起来,热浪扑面,她的脸犹如火烧云一般瑰丽。
“……谢谢。”
她声音轻得散在风中。
秦凛从她的口型看出来了,担心她整个人烧起来,好心收回目光,偏头看着在一旁表情各异的小情侣,声线微凉:“还愣着,不想回家了?”
“大哥你……”
秦适话未说完就被姜暮雪拉上了后面那辆车。
姜暮雪降下车窗,对闺蜜挥手:“阿瓷,我困了想直接回家,你坐秦大哥的车回去哦,拜拜!”
盛心瓷呆住:“……”
车上秦适还有点不高兴:“你干嘛让她坐我大哥的车啊?”
姜暮雪扬眉,一副随他便的表情:“那你出去跟你大哥抢人吧。”
秦适不敢。
盛心瓷看着闺蜜坐车远去,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秦凛好笑,他就这么可怕?
他打开车门:“上车吧。”
“谢谢。”
盛心瓷不敢让大佬等,麻溜的坐上车,却是紧贴着车门而坐,拘谨得像是面对高中教导主任。
秦凛从另一边车门上车,低沉吩咐:“去盛家。”
司机还是贺凌:“好的,秦总。”
秦凛瞧着面容白得发光的小姑娘,语调慵懒:“你很紧张?”
盛心瓷矢口否认:“没有。”
秦凛笃定道:“那就是生气了?”
她不该生气吗?盛心瓷隐忍的问道:“您为什么要那样说?明知道我爸妈……”
她说不下去了。
盛心瓷眼眶逐渐泛红,明明她是好心,却有人当成了驴肝肺。
秦凛啧了声,生气也这么软。
“你宁愿在警局待一晚,也不要跟我走?”
盛心瓷表情微怔,警察大叔不会只通知秦适的家人,可是他来了,而她爸妈没来,是没有空吗?
她不想再细想下去,而是反问他:“你不是知道我爸妈的目的吗?一旦被他们知道,你会有大麻烦的。”他们会像蚊子一样吸你的血,胃口大得根本喂不饱。
秦凛黑眸微敛,清冽的嗓音溢出薄唇:“没有外人。”
盛心瓷又是一怔。
她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人家心里清如明镜,她操什么心呢。
盛心瓷不再说话。
一夜未睡的她,神经又高度紧绷了一晚上,没多久就合上双眼,脑袋倚着车窗睡了过去。
秦凛转头凝视着她瓷白的面容,昏暗的光影勾勒出她柔美动人的轮廓,不设防的恬静睡颜,似是带着诱人的甜。
他脑海里又浮现她在浪潮中摇曳的身姿,是那么极致舒服。
库里南停在盛家别墅的台阶前。
盛心瓷还没醒来。
她睡得很沉,但这么睡久了会浑身难受,秦凛拍了拍她的肩:“醒醒。”
盛心瓷扭身背对他继续睡。
秦凛看着她后脑勺,低沉的嗓音携着几分笑意:“盛小姐是想让我抱你进门?”
盛心瓷忽然惊醒,反应过来后连忙转身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会睡着。”
她表情尽是懊悔之色,又说了声对不起。
秦凛不耐烦听这三个字,淡淡的看她:“进去吧。”
盛心瓷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下意识捏了捏手指,声音轻轻的。
“谢谢秦总,再见。”
她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往别墅里跑。
看着像是被巨兽撵着跑的人,秦凛哂笑一声:“开车。”
库里南离开盛家别墅,刚巧盛启康的车从外边回来,两车错开时,秘书震惊道:“盛总,那好像是秦总的车!”
盛启康喝多了在休息,听到‘秦总’两字,睁开眼就往车窗外看:“哪呢哪呢?”
“已经离开了。”秘书满是遗憾。
虽然都是‘总’,但秦总,可以说是凌驾在其他‘总’之上的绝对霸主,跨国集团秦天几乎涵盖了所有非常赚钱的行业,旗下有上百个分公司,几十家研究所。
据说秦总是秦老教出来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十一岁就赚了一千万,留学期间更是独当一面,带领一家分公司创造两百亿的年利润,回国后直接越过他爸,接管秦天集团,如今已是全国名门世家公认的不好惹、不敢惹、不能惹的商圈巨子。
那样日理万机的大佬会来小小的盛家?秘书异想天开道:“秦总是来找您谈生意的吗?”
盛启康呼吸急促的喘起来。
车刚停好,盛启康就匆匆下车进门。
然而管家却告诉他,根本没有秦总登门,只有小姐刚刚回来。
盛启康一脸惊诧,立刻调来监控,的确是秦总的车,开车的人是贺凌,谁都知道他是秦总的一号特助,由他送养女回来,说明养女入了秦总的眼。
盛启康又查看了秦老寿宴那晚的监控,发现是同一辆车,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睡了养女的男人是秦总?
好啊,峰回路转,西城区那个项目他盛家也能分一杯羹了!
不,只要秦天在背后支持,他盛家完全可以独吞!
“星星!”
韩美崎推门而入时,盛心瓷正在洗浴间。
“妈,有事吗?”她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韩美崎开门见山道:“今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不是秦总?”
盛心瓷脑子里警铃大振,否认道:“不是!”
韩美崎故意诈她:“星星,你居然还骗妈妈,秦总都在楼下和你爸喝茶了。”
盛心瓷大吃一惊,脸上因热气恢复的那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他到底想干嘛?
她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他图什么?
“你这孩子,都跟秦总好上了,怎么还瞒着妈呢。”韩美崎心中大骂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还敢瞒着她。
盛心瓷拧眉,隔着房门一再否认:“我没有,妈,您误会了。”
韩美崎提出要求:“你明天邀请秦总来我们家吃晚饭,知不知道?”
面对自说自话的盛母,盛心瓷充满无力感,极力解释:“妈,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您知道我和暮雪是朋友,他是看在他弟弟和暮雪的份上,才让贺特助送我回来的。”
韩美崎也不跟她兜圈子:“这是你爸交代的,你不想惹你爸生气,就把人带回来。”
盛心瓷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畏惧。
听到砰的关门声,她整个人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冰凉的冷意瞬间窜入全身,她控制不住的颤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盛心瓷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早晨,盛心瓷迟迟没有下楼。
韩美崎让女佣上楼把人叫起来。
没过多久,女佣去而复返:“夫人,小姐她发烧了。”
韩美崎眉头紧皱,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
盛启康沉下脸,这哪是发烧啊,分明是忤逆他这个父亲!
“叫两个人,拖也要把她拖下来!”
盛启康在家说一不二,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
盛心瓷烧得迷迷糊糊之际,就被女佣拽起来,要带她下楼。
盛心瓷不想下楼,可身体软绵绵的,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女佣架着,一路走到饭厅。
盛启康冷冷看着她:“你一大早闹什么脾气?就不能多为家里着想吗?”
被如此指责,盛心瓷像吃了黄连一样,苦到了心里。
盛启康强势的通知她:“上楼打扮一下,等会跟着你妈出门。”
“爸。”盛心瓷嗓子又干又哑,征求道:“我想先去医院,可以吗?”
盛启康盯着她,这个养女素来低眉顺眼,但这两日,让他有一种她正在脱离掌控的感觉。
就不该让她跟姜家千金一起玩!
“让你妈带你去。”
盛启康用完早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临走时交代韩美崎,就算是烧糊涂了也要把人送到爵色会所,他也会托人把消息递给秦总。
他要看看那位能为了养女做到什么地步。
盛心瓷洗漱后,随意换了一件米白色长裙。她衣橱里的衣服全是韩美崎买的,一水的白色、米白色中有那么两三件粉色的,日常穿搭都是温婉、甜美的淑女风。
不是不好看,而是显得她像个无害的小白花。
盛心瓷称不上喜欢,却也没多在意,不管穿成什么风格,打扮出什么气质,她的内核是不变的。
但她没想到,在医院挂了两瓶水后,韩美崎竟然带她来到了爵色俱乐部。
爵色俱乐部是榕城最高端的私人会所。
采用会员制,而这些会员身份通常十分显赫。
这里是一个人财富与身份的象征,是富豪们纸醉金迷的娱乐天堂。
未成年禁止入内。
一张房卡塞到盛心瓷的手心里。
韩美崎的目的不言而喻。
盛心瓷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扇了一巴掌。
“妈,我不去。”她说。
韩美崎叹了口气:“星星,不是我要逼你,现在你爸生意上有难处,你得理解他。你不是不想嫁人吗,你就进去弹弹琴,不用做别的事,总比你爸胡乱给你找个人联姻强吧?”
盛心瓷脑海里闪过尘封的记忆,胃里隐隐翻涌,捂嘴压下作呕的冲动,那发红的眼尾坠落两滴生理泪水。
养母的话,就像是精美的糖纸里包裹着刀片,以为是糖,实际上是可以封喉的利器。
她从来都没得选择。
盛心瓷崩溃了。
如果‘乖巧’‘顺从’‘懂事’这些换不来一丝真心相待,那她何必困在他们所设的条条框框里!
“秦总年纪轻轻就被称之为商圈巨子,你知道这四个字的含金量吗?你知道有多少名媛千金想见他一面都见不到吗?你呀,要不是我收养你,你哪里能得到秦总的青睐啊,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韩美崎一副推心置腹的口吻,又温柔地拍了拍她手背:“只要你能把秦总带回家,今后就再也不用做这种事了。好了,快进去吧,我和你爸在家等着你们回来。”
盛心瓷蓦地把手抽回来,声音淡淡的: “妈,你知道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什么吗?”
不需要韩美崎开口,她自问自答:“是鸡。”
韩美崎瞳孔紧缩,眼神死死看着她。
“不对,鸡卖身还有钱。”
盛心瓷自嘲的扯了下嘴角,两只手紧紧攥拳,指尖掐入掌心的疼痛让她大脑愈发冷静,也愈发绝望。
“妈,我那么信任你,可你知道当我在一个男人的床上醒来时是什么感受吗?不管这个男人多有钱,多帅气,多少女人趋之若鹜,这都不是你给我下药的理由,你践踏我的自尊,侮辱我的人格,让我像圈养的猪狗牛羊一样,难道你们卖了一次还不够吗?还想着再卖一次?”
盛心瓷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却无知无觉似的没有擦拭,字字句句间透着巨大的委屈与难过,像一个快要破碎的布娃娃。
韩美崎没想到养女竟敢对她不满,一个孤儿能有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她给的,没有她,盛心瓷能穿得起大牌,坐得起豪车,上得起名校吗?
韩美崎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过境一般。
盛心瓷知道养母会生气,每当她有一点不听话的苗头,养父母就会冷脸,无视她的存在,直到她认错为止。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陷入自我怀疑,自我否定,敏感又自卑,同学欺负她,算是踢到棉花了。
但真的都是她的错吗?
“你和爸领养我,我很感激,想得到你们的认可,拼命努力成为你们喜欢的样子,十五年了,我以为你们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
有的人,出生就有父母疼爱。
而她,先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然后又被养父母利用。
没有人是爱她的。
但是不要紧,从今往后,她会加倍爱自己。
突然,韩美崎疾言厉色的骂道:“我看你是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外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你是猪脑子吗?我和你爸辛辛苦苦培养你,还养出仇来了是吧,你个没良心的……”
说到这,韩美崎故意扭头看向另一边,等着养女来哄她。
盛心瓷很累,也很困,不想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车里寂静下来。
韩美崎忍了又忍,才转过头说:“这些胡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你爸的规矩你知道的,要不要听话,你自己决定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盛心瓷被赶下了车,站在爵色俱乐部的旋转门前,头晕目眩。
其实暮雪说得对,嫁人不是唯一的出路。
但,嫁给商圈巨子秦凛,却是她逃离盛家唯一的出路。
只是被她拒绝的秦凛还会娶她吗?
盛心瓷转身,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前往姜家。
秦天大厦,秦天集团。
总裁办公室里,秦凛接到一通电话,眉眼淡淡压下来,凉薄的声线带着嘲讽的意味。
“盛启康给你多少好处?”
一句话就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
挂了电话,秦凛却没有马上投入工作。
盛心瓷。
他亲自去警局领的人,又岂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手机微信上有姜暮雨一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她走了。】
而刚才打电话的人,是他父亲塞进集团未果,去了分公司做事的新舅子,也就是秦适的舅舅。
是狐狸,就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秦适快毕业了,对方的动作只会越来越多。
这也是秦凛极少与秦适相处的原因。
偏偏秦适很喜欢找他,还很听他的话,上回他拿的那些酒是秦父的珍藏,老宅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这是老爷子打电话跟他说的。
秦适打电话告状去了,让老爷子管管他儿子,也就是秦父。
秦凛按了按眉心,对秦适,他还没想好怎么安排。
到了姜家铁艺大门前,盛心瓷请师傅等一等,她在保安室借电话打给暮雪。
没过多久,姜暮雪骑着小电驴过来,扫码付了车钱,载着盛心瓷往别墅驶去。
从停车场坐电梯上楼,姜暮雪打了个电话给管家,做大份的水果拼盘送到她房间。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事了?”
姜暮雪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心。
盛心瓷将这两天发生的所有‘惊心动魄’的事都告诉她。
“卧槽!气死我了!”
“你养父母绝对是连黄金矿工都挖不出来的神金,你是被他们收养了,但你不是他们的所有物呀,平时按他们的要求学这学那就算了,竟然还想让你出卖身体带给他们好处,这是养女儿吗,根本就是古代版的养瘦马吧!”
“可恶,我这辈子最讨厌法盲了!”
姜暮雪一口气骂完,仍觉得很不爽:“你还是别回盛家了,就在我家住着吧,我们一起上下学,学费什么的费用你不用担心,我有很多存款呢。或者我们在学校附近买个房子,单独住也行。”
盛心瓷接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
“我想见秦适的哥哥,暮雪,你能不能带我去秦家?”
姜暮雪喝了水,好奇的凑近她:“所以你真的和秦大哥发生关系了?做的感觉怎么样?真有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吗?”
盛心瓷被她闹了个大红脸,绯红的模样就像水润又多汁的水蜜桃,让人垂涎三尺。
“我不知道……”
盛心瓷那会儿意识不太清醒。
“啧啧,秦大哥吃得也太好了。”
姜暮雪摸了摸闺蜜的脸,忽然问道:“对了,你吃避孕药了吗?”
盛心瓷猛地僵住。
她没吃。
而现在已经过了72小时。
姜暮雪见她绯红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连忙安慰道:“别担心,也不一定就会中招,你刚才说要找秦大哥,那我们现在就去秦家等吧。”
但当晚,秦凛并没有回秦家老宅。他成年后,就极少住这边。
好在姜暮雪的哥哥姜暮雨跟秦凛是好兄弟,通过他,盛心瓷如愿地在‘酒无人家’酒吧的二楼包间见到了秦凛。
秦凛清隽面容上的神情很淡,修长精致的手指正握着摇酒壶有节奏的摇晃。
冰块与酒在壶中撞击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极了盛心瓷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看她傻站在那,秦凛好心开口:“不是有话对我说?我没有心电感应,还是你光看着我就满足了?”
盛心瓷:“……”
她抿唇走过去,在单人沙发坐下:“秦总会调酒?”
秦凛放下摇酒壶,拿起碗里一颗樱桃去核,放入马天尼杯中,接着往杯中倒入调好的威士忌,那独特的淡红色调,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尝尝。”
秦凛将酒杯推到她面前。
盛心瓷端起这杯艳丽的樱桃威士忌。
入口丝滑,酒味醇和,又有樱桃清甜的口感,让人陶醉其中。
盛心瓷担心喝了酒脑子不清醒,趁着清醒时,直奔主题:“秦总之前的话还作数吗?”
秦凛明知故问:“什么话?”
盛心瓷以为他后悔了,深呼吸一口气,复述道:“您说您是传统的男人,做了就要结婚,还作数吗?”
秦凛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你倒是记得清楚。”
盛心瓷小脸因心虚染上一抹红晕,咬了咬唇,承诺道:“秦总,我可以签婚前协议,自愿放弃夫妻共同财产,将来离婚时,也自愿净身出户。”
秦凛轻笑:“盛小姐好人啊。”
虽然他在笑,但盛心瓷听出了讽刺。
果然,秦凛慢条斯理的开口:“不过,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这婚一旦结了,就不能离。”
又是传统。
盛心瓷快有点不认识‘传统’这个词了。
“根据我国婚姻法第三十二条规定,男女一方要求离婚的,可由有关部门进行调解或直接向人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
盛心瓷又背了调解无效,应准允离婚的所有情形。
所以他说的不能离婚是违法的。
“违反妇女意愿,强其发生性关系的,构成强奸罪。违反公民自身意愿,强行监禁或者限制公民自由的,构成非法拘禁罪。”
最后,盛心瓷总结:“秦总,你的思想很危险。”
她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一丝犹豫,如果他是个法制咖,那就不是她要的结婚对象。
秦凛知道她学法律,但不知道她讲法规的时候能这么迷人,那双澄澈透亮的水眸熠熠发光,似乎能摧毁世间一切阴暗,她外表柔弱安静,内心却温暖坚韧,像是藏于冰山下的火种,一经触碰,就会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盛小姐放心,我是个守法的生意人。”
当时说娶她,的确是因为两人身体很契合,这一点,他不会委屈自己。
当然,她很漂亮,虽然身子骨娇弱了些,那晚只做一次,她就受不住了,但她懂事不作妖,很好,他不会哄人。
秦凛眉眼冷淡道:“为什么改变主意?”
盛心瓷心中咯噔一下,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说实话:“你和我爸喝了茶后,我爸觉得你对我有意,让我带你回家,昨天上午我妈把我送到秦天大厦,我不想再被卖第三次,而你是我摆脱盛家最好的选择。但如果我们结婚,我会做一个好妻子。”
所以也不全然是利用。
盛心瓷在心里补充。
秦凛凉凉嗤了声,澄清道:“我从不和不相干的人喝茶。”
“嗯,我知道了。”盛心瓷站在秦天大厦那里就猜到了,现在只是确认。
秦凛见识太多人性的丑陋,盛家夫妇不过尔尔,但小姑娘今后是他的枕边人,他这人护短。
“只想要摆脱盛家?”
他说得轻描淡写,盛心瓷却听出了其中的暗示,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秦凛薄唇勾起一点弧度,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她:“你未来的丈夫不是吝啬之人,也愿意博太太一笑。”
盛心瓷水眸一瞬间睁大,心尖上仿佛被幼鸟的羽毛轻轻拂过,又酥又痒。
忽然她反应过来,水眸晶莹又明亮,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你答应结婚了?”
秦凛蓦地轻笑,透着愉悦:“我需要一个好妻子。”
盛心瓷眼睫毛轻颤。
他这是回应她之前的那句话吗?
难道她说出‘盛家破产了,我就嫁你’的要求,他也会答应?估计只有小说中才有这种桥段。
现实的话,盛氏牵扯的利益方太多,除非同时给这些利益方输送更大的利益,还要确保他们都是以利益至上的小人,如果以非法手段谋之,就更加得不偿失。
不过,盛心瓷拜托道:“你帮我暗中查一下盛氏内部吧,掌权人是法盲,难保内部没有知法犯法的法外狂徒,一旦丑闻频出,股票大跌,他想要的‘盛氏是盛世’,就不可能实现了。”
秦凛深邃的眸底凝起笑意,盛家夫妇收养了一个好女儿,可惜他们配不上她的好。
“未来的律政佳人,秦某甘愿听你差遣。”
他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那目光却是灼热得盛心瓷不敢与他对视。
堂堂商圈巨子竟然说甘愿听她差遣,冲击力不亚于夜晚独自一人看R级电影,能让人的心跳短暂停止。
他真的,很难不让人动心。
但盛心瓷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情爱不适合她,她现在只想做的三件事就是摆脱盛家,顺利毕业,以及成为律师。
“秦总,天色不早了,暮雪还在隔壁等我,我们明天民政局见吧,再见。”
她起身,一股晕眩感袭来,踉跄了两下,忽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以为是起猛了。
“谢谢,我自己走。”
盛心瓷双手推他,却没能推开。
秦凛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发现薄薄一层布料下,她身体热得不太正常,抬手触摸她的额头,果然有点烫。
“你在发烧。”他剑眉蹙起,嗓音微沉:“发烧不能喝酒,你不会拒绝?”
盛心瓷双手贴着他的胸,有些茫然的抬眸:“我昨天吊了水,已经没事了啊。”
秦凛呵呵,没事的人会连路都走不稳?
“有没有事你说了不算。”
秦凛俯身,手臂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来,边走边说:“盛小姐,我不打算刚结婚就丧偶。”
盛心瓷脑袋有些昏沉,不是很清醒,吐槽道:“你说得好夸张哦,就喝了一点点酒,怎么可能会死。”
秦凛懒得跟迷糊鬼废话。
出了包间,大步走向电梯时,贺凌匆匆跑过来道:“秦总,需要我帮忙吗?”
秦凛低沉吩咐:“打电话给张医生,让他去皇庭壹号等着。”
上车后,盛心瓷还坐在秦凛大腿上,望了一会车窗外一闪一闪的五彩霓虹灯,仰头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她的脸离得很近,炙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脖子上,秦凛眸光逐渐变暗,克制着把她的脸拨开。
“卖了。”
随口一说的两个字,吓得盛心瓷身体颤了颤,伸手就要开车门。
幸好车门上了锁,并未发生意外。
秦凛没料到她对这个字眼pdst了,长臂一伸把人捞回来,禁锢在怀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是说把车卖了,带你回家。”
盛心瓷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两者有关系吗?
她蹙眉:“我不去你家。”
“你要反悔?”
秦凛眯起眼,不疾不徐的开口:“容我提醒你,你浪费我一晚上的时间,按秒计费,我的律师明天会联系你。”
他居然按秒收费?
盛心瓷连打车钱都没有,哪里有钱赔给他,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可是我都没有享受到服务,你凭什么按秒收费啊。”
秦凛勾唇:“嗯?你想要什么服务?”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在下蛊。
盛心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小脸一点点凑近,就在嘴唇即将贴上他的唇时,忽然车子大拐弯,她不受控的砸在他硬邦邦的身体上。
贺凌急声道:“对不起秦总,刚才有飞车党经过,您和盛小姐没事吧?”
秦凛嗯了一声:“专心开车。”
这一下,让盛心瓷清醒了几分,爬起来道:“我去找暮雪就行,她会带我去看医生的。”
“明天上午就能拿到结婚证。”
没有把太太往别人家送的道理,秦凛淡定的表示:“你如果着急,也不是不能现在就把民政局给你搬过来。”
盛心瓷:“……”
他认真的吗?谁着急了!
贺凌差点开出了S型走位。
他听到了什么,秦总竟然要把民政局搬来跟盛小姐结婚?
虽然他知道外界传闻秦总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原因是假的,但也没想过秦总还不到三十岁,就要踏进婚姻的坟墓啊!!
试问哪个大佬会英年早婚?
秦总结婚,说出去分分钟上热搜第一!!!
贺凌默默的升起隔板,生怕听到更劲爆的第一手消息,影响开车。
盛心瓷愣愣的看着隔板缓缓升起,蓦然扭头看着男人,抿了抿唇,与他商量:“秦总,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秦凛微眯起眼:“说。”
盛心瓷垂首避开他仿若能洞察一切的黑眸,委婉的措辞:“只要两年,我就能参加法律职业资格考试,我可以专心学习,不去参加那些宴会吗?”
在盛家,她经常被养母带着去参加各种宴会,脸笑僵了不说,还被人非议,浪费时间。
秦凛一针见血的点破她:“你想隐婚?”
盛心瓷说:“我不会已婚装未婚,只是不想让我父母知道你的身份。”
“可以吗?”她又问了一遍。
她小心翼翼的水眸里,夹杂一丝小小的期待,又纯良又灵动,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他的独占欲。
秦凛提了一个要求:“每晚都必须回家,做得到吗?”
他不可能婚后还当和尚。
秦凛能答应娶她,已经是天上掉馅饼。
现在秦凛还答应她瞒着养父母,盛心瓷太高兴了,眉眼弯弯:“谢谢秦总,我保证做到!”
此时的她高兴太早了,并未意识到‘每晚回家’意味着什么,等她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秦凛挑眉:“还叫秦总?”
盛心瓷眨了下眼睛,笑意盎然:“秦大哥。”
你真行。
秦凛懒得纠正她,总有她改口的时候。
盛心瓷解决了心头最重要的事,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就倒在了秦凛身上。
她入睡很快,虽有身体原因,却也说明她开始信任他了。
嘴上不改称呼,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秦凛调整好坐姿,让她枕着睡得更加舒服些。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库里南开进皇庭壹号,停在楼王栋『雁归别馆』门前。
贺凌下车开车门,秦凛抱着人下了车,脚下生风的进门,看见张温晁坐在沙发上,他说了声:“跟上来。”
便径直走向电梯。
张温晁是秦凛的私人医生,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年薪千万。
当张温晁为盛心瓷诊治时,还以为是什么要做手术的大病,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受寒引起的发烧。
杀鸡焉用牛刀啊!
张温晁面无表情的给盛心瓷打了针,开了药,就拎着药箱走了。再待下去,他怕忍不住对老板骂骂咧咧,落得个扫地出门的结果。
盛心瓷吃药的时候很乖,不需要喝水,药丸就被她吞了。
但秦凛还是喂她喝了半杯温水。
“谨遵医嘱。”
“哦,谢谢秦大哥。”
盛心瓷想要洗澡,但男人在房里,她不好意思,找借口支开他:“你还有工作要忙吗?你快去吧,我吃了药就会犯困,你不用守着了。”
秦凛好整以暇的开口:“要不要关灯?”
“不用!”盛心瓷声调扬高,想到结婚证还没有领,她心虚的说:“我在陌生的环境会不习惯,等习惯了就可以关灯睡了。”
秦凛知道她怕黑,刚才不过是试探,他语气笃定:“你想洗澡?”
盛心瓷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还是诚实道:“嗯,不洗澡睡不着。”
即使没有换洗的衣服,她洗了再吹干,一样能穿。
秦凛淡淡提醒她:“只能洗热水澡,十分钟不出来,我就进去抱你出来。”
他语气强势,不容置喙,但没有阻止她洗澡。
盛心瓷惊讶的问道:“你不阻止我吗?”
秦凛凉薄的唇不紧不慢的回答:“有张医生,你身体更糟糕都救得回,况且难受、吃药的人不是我。”
盛心瓷:“……”
还以为他是进入角色后宠着她。
原来只是说事实。
她在想什么呢,盛心瓷晃了晃脑袋,起身下床。
看她走进洗浴间,秦凛这才出门。
他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让女助理送女装过来,从里到外,都要。除了胸罩,尺寸都买最小码的。
秦凛不了解胸罩尺码,最小码和最大码不要,其他尺码都要买。
另一个是打给交警队队长,飞车党要彻底整治了。
打完电话,差不多到时间了,他回到卧室,听着洗浴间传来吹风机的声响,以为她洗头了。
“出来,我给你吹。”
盛心瓷吓一跳。
她扭头看了眼玻璃门上模糊的男人身影,低头看着手里薄如纱的内裤……瞬间小脸一片通红,急声拒绝:“不要!我自己吹!”
秦凛:“真不要?”
“真、的、不、要!”
盛心瓷第一次这么果断的拒绝。
门外没声音了,她长吁一口气,吹干内裤后穿上,手动洗着其他衣物,明天醒来就能穿。
秦凛坐在沙发上,听到放水声,以及搓洗的声音,剑眉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衣服放着不用洗,你裹着浴巾出来,我给你买了衣服。”
闻言,盛心瓷表情怔住,手上的动作却本能的继续着。
“我数三声,你不出来就换我进去。”
盛心瓷回神,放下内衣,清洗了手上的泡沫,打开玻璃门。
他淡淡的眸光一瞥,盛心瓷顿时局促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耽误你的时间,我……”
秦凛打断道:“现在,上床,睡觉。”
盛心瓷看着他俊脸上的神情无波无澜,分辨不出喜怒,但她觉得听话一定不会有错。
她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闭着眼睛脱掉浴巾,小脚轻轻把它团成一团,再慢慢踢到挨不到的地方。
她以为动作很轻,不会被发现,但秦凛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
薄被贴着她的身体,她哪个位置在动,他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她此刻不着寸缕,就有一股掀开被子的冲动。
但今晚不行。
秦凛按了按眉心,没有挪开视线,克制着欲望,近乎自虐般看着那张白皙精致的脸。
盛心瓷本以为会睡不着。
却不想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盛心瓷是被饿醒的。
她坐起来,一眼看到房间里多了两个挂衣架,上面挂着的女装种类很多,一排是清新甜美风,一排是成熟淡雅风。
这就是他说的,给她买的衣服吗?是不是太多了!
昨晚还空荡荡的茶几,放满了大牌护肤品与化妆品,品类繁多,从头护养到脚。
沙发上放的是内衣裤。
盛心瓷挑了自己穿的尺码,拿了一套护脸的护肤品走进洗浴间。
梳洗后,想到今天要领证,她挑了一件纯白色的收腰半身裙。
盛心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可以去领证了!
然而下楼了,没看见秦凛,倒是看见客厅里坐着几位穿着制服的陌生人。
管家费普安穿着唐装,精神抖擞的走过向盛心瓷。
“太太,先生让您醒了先去餐厅用餐。”
太太……
盛心瓷脸有些热:“他在哪里?”
费普安回道:“先生在书房,我去请先生下楼。”
盛心瓷眨了眨眼睛,无法忽略客厅里几人身上的制服,轻声问道:“他们是?”
“他们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为您和先生办理结婚证。”
秦凛真的把民政局搬回家了!
盛心瓷大脑有几秒空白。
工作人员显然早就到了,她哪里好意思去吃饭,让人家继续等呀,在秦凛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下楼后,就直接走流程。
“恭喜秦先生,秦太太,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工作人员送上两本红艳艳的结婚证,功成身退。
盛心瓷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还没有毕业就结婚了。
她想都不曾想过。
养母说她不懂‘商圈巨子’四个字的含金量,可如今这个人,成了她的丈夫。
她仰头望着俊美清隽的男人:“真的不要签婚前协议吗?”
盛心瓷记得韩家一个表哥结婚,女方家世低微,就让女方签了婚前协议,离婚后拿不到一分钱。
秦凛轻笑:“秦太太,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
盛心瓷哽住,又因他的称呼红了脸。
秦凛发现她挺容易害羞,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拿出新办的银行卡给她:“这张卡里有三千万,以后每个月会打一千万进去,你是吃喝玩乐也好,投资理财也好,都随你支配。”
盛心瓷目瞪口呆。
她连几万块的零花钱都没见过,他一出手竟然就几千万?
如果离婚,以他的身家,她是不是不用努力就成小富婆,哦不,是大富婆了?
忽然,秦凛戏谑道:“秦太太,你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收一收。”
啊?盛心瓷下意识抬手摸脸。
秦凛开玩笑:“我说过,在我这里没有离婚,如果有,一定是给的不够多。”
每个月给一千万还不多吗?她根本花不了这么多,一年都能攒下来一个小目标。
她和他结婚,本不是为了他的钱,也没想过问他要钱,可他却维护了她这点小小的自尊。
盛心瓷咬唇,眼底一片湿润。
“结婚证给我吧。”
秦凛从她手中拿走结婚证,嗓音低沉:“你先去餐厅吃饭,一小时后来人给你量尺寸。”
看他把两本结婚证放进口袋,盛心瓷觉得放在一起也挺好,只是不解问:“什么尺寸?”
秦凛手背触碰她的额头,温度正常,似乎恢复得不错,顿时勾唇笑:“别人太太有的,你当然不能没有。”
空气忽然静止了般。
盛心瓷额头还残留有他手背的温度,眼睫轻颤,晃动的目光一秒定住了似的,落在他极具骨感与魅力的喉结上。
她愿称之为最美喉结杀。
突然,她下巴被一只手抬起,视线缓缓上移,对上秦凛幽深如墨的黑眸。
“秦太太是在邀请我?”
盛心瓷的脸腾地变成了红苹果,忙闭上眼避开他灼灼的眼神:“没,没有。”
可她仰头闭着眼的模样更像是娇娇花已开,邀君多采撷。
两人的距离刚好是一低头便能接吻,秦凛毫不犹豫地颔首吻住她。
盛心瓷猛地睁眼。
有,有人啊!
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两只脚往后退,腰却被一只大手箍住,以至于她身体前倾,两只手紧紧攀着他才没有摔倒。
费普安与女佣早已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吻结束,秦凛放开她时,眸光掠过她红肿的唇瓣,暗哑的嗓音里含着欲:“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某种程度,你可以代表我,所以有些行头必不可少,懂了?”
他是答应了她隐婚,但只要她跟他来往,就会有迹可循,而他不可能抹掉她存在的痕迹。
盛心瓷心颤了颤,声音又轻又软:“我知道了。”
让她去吃饭不去吃,偏要勾他,秦凛干脆带着她走进餐厅,她吃完了,就轮到他了。
他看了费叔一眼,后者立刻安排上菜。
“盛家有没有东西需要回去拿?”
其他东西无所谓,但她的书和资料是肯定要带走的,盛心瓷说:“有很多书。”
秦凛眸光沉静,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安排四个保镖给你,你对外说是自己雇的,以后想去哪里,带着他们,不会吃亏。”
盛心瓷呆住:“平时可以不带吗?”
想到他在警局捞过自己,她又补一句:“上次是个意外,我和暮雪平时不打架的。”
秦凛看着她笑,压低声音,颇为意味深长:“嗯,是太太长得漂亮,我不想旁人觊觎。”
他的话像是带有玩笑的意味,又夹杂一点宠溺的暧昧。
盛心瓷心绪微乱,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觉得他才是妖精,男妖精。
恰在这时费普安带着女佣把饭菜端上桌。
盛心瓷埋头吃饭,只是嘴巴碰到辛辣的食物,眉头皱了皱,有点疼。
秦凛已经吃过了,坐在这算是陪她,自然就发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很疼?”
盛心瓷把碗拿高些挡住唇说:“没,是辣的。”
她没想到他能亲那么久。
明明是饿醒的,可过了那个时间,吃的反而不多。
盛心瓷吃一碗就放下了碗筷。
秦凛问:“吃饱了?”
盛心瓷用餐巾擦了嘴:“吃饱了。”
秦凛扫了眼餐桌,五菜一汤看似动过,其实压根没少什么,怪不得她这么瘦弱,细胳膊细腿好像一掰就会折断,光吃米饭,能补得了多少?
“不合胃口可以和费叔说,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女主人。
不再是寄人篱下。
而是一个属于她的家。
盛心瓷眼底有热意上涌,拼命忍住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谢谢你。”
她轻柔的声音,软如春水,跟她那晚一样,带着媚而不自知的蛊惑,却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
秦凛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盛心瓷不疑有他,起身靠近。
秦凛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扯,人就跌坐到了他腿上,那双水眸慌乱的望着自己,他依旧气定神闲,食指按压她柔软的唇瓣:“我是谁?”
盛心瓷瞳孔地震。
他手指还在摩挲她的唇,色气满满,仿佛她不回答,他就不放手。
“……秦凛。”
她想要站起来,想要远离他。
“秦凛是谁?”
秦凛手指不轻不重的捻弄着,渐渐的,唇珠色泽艳丽,整个人娇媚横生。
盛心瓷完全招架不住,脑子里化作一团浆糊,张了张嘴,凭着本能在回答。
“是你。”
“你是秦凛。”
“是……老公……”
盛心瓷软着声音叫他的名字,尤其喊老公时,身子轻颤了一下,又颤一下,水眸湿漉漉的,像是被欺负过一样。
如果还能忍下去,就不是男人了。
秦凛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电梯走去,低沉的嗓音充满诱哄:“乖,再叫一次。”
“老公……”
进了二楼卧室,盛心瓷的身体刚沾到床,就滚到大床另一边,口齿都不利索了问:“不,不是说有人会来量尺寸吗?时间应,应该快到了吧?”
言下之意是,只有一点点时间就别折腾了吧。
盛心瓷知道结婚后避免不了要做。
毕竟他会娶她,也是因为她的身体,或许还有这张脸。
但她上次没有吃避孕药,万一怀了……做的话会影响胎儿健康吧。她不懂这方面,谨慎些比较好。
秦凛修长的手指从上而下解着衬衫纽扣,喉间发出极低的笑声:“秦太太,下午再量尺寸也来得及,但现在,我们需要提前洞房。”
提前什么?
她的表情过于惊愕,秦凛解释道:“下午我要飞A国处理一桩生意,最迟后天晚上回来。”
盛心瓷懂了。
但白日,洞房?
其实这个仪式感不要也可以的。
她体贴的说:“不要紧,你工作重要,而且我感冒还没好,万一传染给你,影响工作就不好了。”
“太太放心,我身体好得很。”
秦凛俯身,抓住她的脚踝,轻松把人拽到了身下。
盛心瓷表情僵住。
“可,可是……”
她的迷茫,抗拒写在了脸上,秦凛微眯着眼审视的睨着她:“你不想做?”
盛心瓷心中咯噔,连忙摇头:“不是,只是我……”
既然不是,秦凛低头强势的以吻封唇。
随着这个吻的深入,他的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身体逐渐升温,一股陌生的情潮让她不由自主的迎合他,想要汲取更多。
秦凛的吻落在她白胜雪,红似梅的肌肤上,炙热得像是要烙下印记。
盛心瓷得以喘息,在紧要关头,语速极快的说:“我上次忘了吃避孕药,万一我怀上了,会对胎儿不好。”
秦凛‘抽茧剥丝’的动作一顿,欲气满满的眸中有着明晃晃的错愕,显然这种情况出乎他的意料。
此刻箭在弦上。
但他是人,不是畜牲。
秦凛沉着脸下床走进洗浴间。
盛心瓷像是在火里水里走了一遭似的,浑身软而无力,如果没说出来,肯定不会就此中断,她红着脸拉起一旁的薄被盖住不着寸缕的身体。
洗浴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十分钟后,秦凛有些躁郁的声音响起:“盛心瓷,进来帮我。”
帮他?
盛心瓷走近洗浴间:“你让我帮什么?”
突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伸出,盛心瓷猝不及防的被拽了进去,笔直撞入男人怀里。
洗浴间一丝热气都没有,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你……”
她才开口,就被秦凛强势打断:“把手给我。”
当盛心瓷意识到要做什么时,他已经抓着她的手覆了上去。
瞬间,盛心瓷美眸瞪大,他自己不行吗?
不是不行。
而是感觉不对。
秦凛看着她羞赧得满面通红的脸,声线低哑:“乖,回来给你礼物。”
盛家。
盛心瓷已经三天没回来了,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盛启康脸色很难看:“以后不要再收她手机。”
只要手机还在身上,以养女的性格,不敢不接他的电话。
韩美崎哪里知道死丫头敢夜不归宿啊,沉声道:“她只有姜暮雪一个朋友,我已经让司机去接她回来了,到时候你想怎么罚,我都不会管。”
然而司机回来了。
“先生,夫人,小姐她不在姜家。”
“不可能!”韩美崎没见过养女跟姜暮雪以外的千金走得近,皱眉道:“是不是姜家千金告诉你的?”
司机摇头:“是姜家大少爷说的。”
如果是姜暮雨,那应该真的不在姜家。
但那死丫头不在姜家,能去哪里?难道出意外了?被绑架了?
“要不要报警啊?”韩美崎眉头越皱越紧。
盛启康摆手让司机离开,这才交代道:“她不过是心里不痛快,闹脾气而已,报警只会把事情闹大。
何况时间短,在秦家老宅发生的事没准会被翻出来,对盛家名声不利,你只要多留意家里的电话就行了。”
韩美崎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盛启康又说:“同煊打电话给我,星星那边需要过去一趟,我打算下午就走。”
韩美崎想到亲生儿女,顿时站起来:“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走了两步,她忽然回头:“你记得劝儿子回国,反正他跟那死丫头已经不可能了。”
盛启康也希望儿子能进公司帮自己,温声开口:“我知道,辛苦你了。”
秦凛出国了。
盛心瓷独自住在偌大的别墅里,很不习惯。
应该是无所事事所致,她打算明天回盛家搬书,趁着假期多复习巩固知识。何况迟早要回去一趟,她不能再逃避下去。
姜暮雪得知她要回盛家,担心她被盛母为难,要陪她一起去。
盛心瓷隐婚的事,唯独没有瞒着姜暮雪。
翌日上午,姜暮雪开车来到盛心瓷的新家,皇庭壹号楼王栋别墅。
看着闺蜜身后那四个高大魁梧的保镖,姜暮雪感觉自己多虑了,她闺蜜可以在盛家横着走。
盛心瓷低声说:“是他安排的,我拒绝了,但没用。”
“看来秦大哥很重视你哦。”姜暮雪笑眯眯调侃后,话锋一转:“不过你都拒绝了,他不听,必须减分。不管别人答不答应,你不喜欢做的事,就要说出来。”
她的话像一道暖流,缓缓淌过盛心瓷的心田。
“我知道的。”
盛心瓷对她微微浅笑。
前往盛家的路上,盛心瓷坐在姜暮雪的跑车里,四个保镖开车跟在后面。
姜暮雪非常好奇闺蜜是怎么拿下众多名媛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秦大哥,趁着红灯时,直接问她。
除了那种事外,盛心瓷能说的都说了。
“阿瓷,你是什么浪漫过敏体质吗?”
姜暮雪不可思议道:“秦大哥说不能离婚,你居然给他讲法律法规哈哈哈……”
她不是故意笑的,而是真的忍不住。
盛心瓷幽幽开口:“别笑了,你双下巴出来了。”
姜暮雪的笑声戛然而止。
“哪里?哪里?”她紧张的摸了摸下巴。
盛心瓷自然是骗她的,暮雪很漂亮,有着令人羡慕的魔鬼身材,她眉眼含笑:“绿灯了,专心开车。”
姜暮雪哦了一声。
过了片刻,姜暮雪认真问道:“阿瓷,如果你真的怀孕了,你会生下来吗?”
会吗?
如果孩子有选择的机会,应该不想出生在没有爱的家庭。
盛心瓷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摇头道:“不会。”
姜暮雪震惊脸:“你要打掉?”
盛心瓷抿了抿唇:“我吃过药了,又喝了酒,这些都会影响胎儿发育。”
况且,在完成学业以前,她不想要孩子。
她不想依附任何人生活。
所以毕业后,她要找一份工作,等稳定下来了,如果她和秦凛有了进一步的感情,才会考虑要孩子。
姜暮雪嗯嗯两声:“你心里有数就行。”
盛心瓷的目光平视着前方,这一刻,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平和。
她会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朝前走。
向阳而生。
大约二十来分钟,姜暮雪的跑车停在盛家别墅门前。
盛心瓷深呼吸一口气,开门下车。
姜暮雪凑近她道:“别怕,你可是带着保镖来的。”
盛心瓷点头。
四个保镖跟在她身后走进别墅。
刘伯看见她回来,惊讶的上前问道:“小姐回来了,姜小姐也来了,不知道这几位是?”
盛心瓷淡声说:“我请来帮我搬书的。”
“搬书?”刘伯比刚刚更震惊了,急声劝道:“小姐要搬去哪里啊?这几天你不在家,先生和夫人都很担心,而且外边哪有家里舒服啊,还不安全,小姐还是别搬了吧。”
然而盛心瓷心意已决。
她要离开这里。
她带着姜暮雪上楼,回房间整理书籍,收拾行李。
盛心瓷拿出纸箱,将一本本法律相关的书籍放进去,忽然听姜暮雪说:“你抽屉里的礼盒,要带走吗?”
盛心瓷微愣,神色有些恍惚。
姜暮雪本以为是哪个爱慕者送的礼物,打开才知道是男士手表,虽然不是大牌名表,但胜在款式经典大方。
姜暮雪笑吟吟的调侃:“你这么快就买礼物送秦大哥呀?”
“什么?”
盛心瓷先是一愣,随即摇头:“不是。”
她买了很久了。
只是一直没有送出去。
她起身,从礼盒底部抽出便签撕了,接着把礼盒收起来随意的放进纸箱中。
姜暮雪‘哦’了声,看她情绪突然低落,没有多问,而是神秘的说:“我听我哥说,秦大哥收藏了上百块世界级名表哦,随便一块都能在京城沪城买大平层了,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呢,阿瓷你们住一起,有看见过吗?”
盛心瓷再次摇头。
他卧室的衣帽间里还有一扇门,或许在那里面,但她从未进去过。
另一边,刘伯本想跟上楼接着劝,却被保镖陶侯拦下,只能打电话通知夫人赶快回来。
韩美崎得知盛心瓷自己回家了,嗤笑了声,仿佛早知道她会乖乖回家一样,当听管家说她要搬出去,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把人留下,等我回来处理。”
韩美崎挂了电话,跟几个一起来做皮肤保养的贵妇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美容院。
盛家的别墅里,盛心瓷的行李不多,但书籍挺多的。
都整理好后,保镖一人抱着两个纸箱下楼。
“小姐,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先生回国肯定会震怒的。”
“小姐,夫人马上就回来了,你要走,也要等夫人回来了再走啊,不然我没法交代。”
“小姐,你执意要走,我只能对不住你了。”
刘伯一直以为盛心瓷是没脾气的,没想到现在却给他整这么一出,今天要是拦不住人,他肯定会被先生和夫人辞退。
刘伯打电话到保安室,盛家的保安是三班倒,总共六个保安,他都叫了过来。
盛心瓷全程没有和他说什么。
姜暮雪小声跟她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盛心瓷笑,她只收拾出一个行李箱,里面是曾经穿过的衣服,那些没穿过的,她都没拿。
姜暮雪瞧她终于要与盛家做个了断,差点鼓掌叫好。
早就该这么做了!
然而下楼时,盛家六个保安拦在门口,不让她们出门。
盛心瓷还没开口,陶侯他们就走了过来。
“太太请退后,以免伤到您。”
盛心瓷拉着姜暮雪往后退。
当陶侯他们动手时,姜暮雪有点儿跃跃欲试,恨不得也上去过两招。
盛心瓷紧紧抱住她的胳膊不放。
刘伯听到那声‘太太’,惊疑不定的望着盛心瓷,小姐怎么会是太太?小姐是哪家的太太?难道小姐嫁人了?
如果之前说先生震怒是骗小姐的,那么此刻刘伯敢肯定,先生回来一定会非常震怒。
小姐她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刘伯摇了摇头,心道这次小姐会被关在静思室至少半个月。
不到五分钟,六个保安就被陶侯他们放倒在地上,一个个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韩美崎回来就看见自家保安躺倒一地,而养女站在一旁冷眼旁边,她大声怒斥道:“你这是翅膀硬了,带着外人来家里造反来了?”
盛心瓷循声望去,对上养母愤怒得吃人的眼神,说不怕是骗人的,有些东西刻进了骨子里,不是一两天就能够消除,但她两只手紧紧攥拳,以疼痛缓解心中的惧意。
“妈……”
她才刚开口,就被韩美崎冷冷打断:“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只是借住在我盛家的一个亲戚呢,亲戚走了还知道打声招呼,你这是不声不响的跑啊,你有把我和你爸放在眼里吗?”
姜暮雪气笑了,呵呵道:“阿姨,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
“阿瓷为什么要走,还不是你们做得太过分了,佛说有因才有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怪只怪你们要卖女求荣,阿瓷不跑,难道等着被你们称斤卖吗?”
“说实话,做您女儿,还真不如做您亲戚,您面子功夫做得多好啊,外边的人谁不夸您好心肠,把收养的女儿当成亲生的宠,就连我妈都被您骗了,还以为您跟她一样,恨不得把好东西都留给女儿,她哪里知道做您的女儿一天只能睡五个小时,除了学习还是学各种才艺,说是随便玩玩的,天赋好,就请了老师,实际上却是没日没夜的练,您是懂得造人设的,不进娱乐圈发展简直太可惜了!”
姜暮雪憋了一肚子话,不吐不快。
都说不幸的人,要用一生治愈童年,她家阿瓷多可怜啊,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没见过亲生父母,被人收养后,以为有了家和家人,结果却是别人操控的傀儡,是博取好名声的工具人,是发泄情绪的出气筒,就是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
这种日子,她不用一年就会忍受不了而发疯。
可她家阿瓷,过了整整十五年。
人生有几个十五年?
姜暮雪恨不得锤爆盛家人的狗头!
姜暮雪的阴阳怪气,让韩美崎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夕。
她有亲生女儿,为什么要把好东西留给一个养女?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养女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那秦家可是有泼天富贵,她嫁进去有什么不好,自己成了人上人,还能帮扶家里,本是双赢的结果,被她搞砸了不说,还敢跟家里闹?
韩美崎冰冷的眼神盯着姜暮雪:“这就是姜家的家教吗?不仅自己指责长辈,还教唆别人家的孩子忤逆父母?”
姜暮雪没想到她还敢质疑自己的家教,刚要开口反驳,忽然盛心瓷上前,挡在她前面。
盛心瓷挡住养母不善的眼神,语气认真且坚定:“妈,与暮雪无关,您又何必针对她,她知道的事,都是我告诉她的,是我不想呆在家里了,是我不想再做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了。”
这时,刘伯走到韩美崎身边低声道:“夫人,刚才我听到那人叫小姐太太了。”
刘伯指向陶侯,韩美崎看过去,长相平平无奇,看着很普通,她视线回到养女身上:“你嫁人了?”
盛心瓷嗯了一声。
韩美崎又问:“嫁给谁了?”
盛心瓷故意模糊道:“一个男人,比我大一点,有工作。”
姜暮雪在她身后偷笑,娱乐圈有顶流明星,那秦大哥就是她们这个圈子的顶流,如今却被阿瓷说得路边的阿猫阿狗一样普通。嘿嘿,不知道秦大哥知道了作何感想。
秦凛是如何想的暂不知道,但韩美崎此刻只想敲开养女的脑子,她怒极反笑:“我跟你爸给你挑的豪门继承人,你看不上,放人鸽子,转头就瞒着父母,随便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你就这么缺男人吗?我花那么多钱和精力把你培养成名媛千金,就是让你犯贱的吗??”
盛心瓷满心苦涩。
他们哪里是选,分明是用不正经手段逼迫,一旦得逞,她名声尽毁,哪个律所会要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又有哪个委托人会找她?
他们没有想过她会遭遇什么样的处境,他们只想得到他们想要的。
表姐韩菲菲曾对她说过,世家讲究门当户对,那些知道她是养女的家族,根本不会选择和盛家联姻,让她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
盛心瓷很早的时候就不会做梦了。
因为梦醒,落差会更大。
韩美崎骂了一顿还是气不顺,又想知道对方是谁,语气一转,充满心疼:“那个男人是谁?他既然娶了你,总得让你爸长长眼吧,你年纪还小,不懂男人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把戏,我和你爸养了你,总不会眼睁睁看你在婆家受欺负。”
盛心瓷声音淡淡的:“不是随便找的,不会受欺负,婆婆已经过世了。”
姜暮雪眼中闪过诧异,不过秦大哥的生母是过世了,阿瓷这么说也没错。
“哼,他娶了你,有诚意的话就该早点来家里拜访,如此没有诚意,我和你爸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
韩美崎觉得养女就算是赌气,也不至于如何糊涂,顿时狐疑的看着她:“还是你根本没嫁人,刚才只是闹着玩的?”
盛心瓷说:“他工作忙,不在榕城。”
韩美崎却以为她找的是个外地男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是沪城的,还是京城的?你这是要离开榕城?”养女一旦离开,就彻底控制不住了,韩美崎很不满意。
盛心瓷摇头:“我会继续完成学业。”
她是故意误导养母的,这样就想不到秦凛的身上。
韩美崎挽留道:“既然还在榕城,就住在家里吧,搬来搬去多麻烦。”正好等老公回来,他能轻松拿捏养女。
盛心瓷只道:“不太方便,他希望我住在他的房子里。”
要求一而再的被拒绝,韩美崎装不下去了,不悦的质问道:“什么不方便,是他见不得人,还是你打算从此不认我跟你爸啊?”
“您要这么认为……”
盛心瓷话未说完,就被韩美崎咬牙打断:“算了算了,你爸不在国内,有什么事都等他回来再说。”
离开盛家了,盛心瓷的心情有些复杂。
好像从一个不可能跳出的深坑里,跳出来了一样,她始终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与安宁,又有一点成就感,以及不可置信。
同时她也明白一个道理。
有枣没枣,打两杆子就知道了,事情做不做得成,首先要勇敢踏出第一步。
盛心瓷扭头看着太阳的方向,嘴角缓缓上扬,笑意蔓延。
姜暮雪开着车,偶尔偏头看她一眼,憋了一会没憋住:“你不会再回去了吧?”
盛心瓷说:“不回了。”
姜暮雪顿时松口气:“你不回去就对了,你养母变脸好快,我怕你回去被她给骗了。”
“不会。”
盛心瓷声音很轻,重复一遍:“以后都不会了。”
如果那晚不是秦凛……
这样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她又怎么可能还会相信韩美崎。
“其实她的目标是秦适。”
盛心瓷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选择说出来,并道歉:“对不起暮雪,原谅我之前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姜暮雪猛的踩了刹车:“啊?”
很快,她就想到了关键:“那你怎么会跟秦大哥……”
盛心瓷说不知道,但她有个猜测:“你觉得秦家的安保如何?寿宴那晚是在秦家老宅,按理说,秦爷爷的寿宴不可能出现任何差错才对。”
可她不仅进了主宅,还睡到了秦凛的床上。
姜暮雪顺着她的思路走,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秦宅有韩美崎的内应?”
盛心瓷点头:“秦总给我听了一段录音,是她去找秦家说,要秦适对我负责,但有一道女声反驳,说她儿子一直跟在他爸爸身边。”
姜暮雪难以置信道:“不会吧,秦适他妈是个挺温婉的女人,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啊。”
盛心瓷只见过对方几面,没怎么接触,但仍觉得她的嫌疑最大。
“我没有证据,以上都是我的猜测。暮雪,我不想你误会,我对秦适绝对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姜暮雪当然相信她:“我知道,我误会谁都不会误会你的啦!”
她家阿瓷对谁都封心锁爱,虽然有盛家的原因在,但她也是真的不想谈恋爱,学校里那么多男生写情书、花式告白,其中不乏优质的潜力股,阿瓷通通都拒绝了。
“我就是在想秦适他妈。”韩美崎软硬兼施,怒骂关怀收放自如,对姜暮雪的冲击有点大,或许是她把人看简单了?
“万一真是他妈将计就计,害你和秦大哥发生关系,那我得认真考虑跟秦适的关系了。”姜暮雪可不想陷在婆媳斗法的内耗中,她的目标和阿瓷一样,成为优秀的金牌律师。
盛心瓷愣住。
她没想到事情是这个走向。
“那我最好是不要出现在秦适面前。”
不过她现在是秦凛的妻子,秦适应该不敢对大嫂动手吧。
姜暮雪一想就笑了,对她眨了眨眼睛:“你放心,我绝对站你这边!何况还有秦大哥,分分钟把秦适打趴下。”
盛心瓷莞尔,随即郑重的说:“谢谢你,暮雪。”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谢谢你一直鼓励我。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以我的方式保护你。
翌日上午,费叔就把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改造成了一间书房,除了整面墙的书柜与长书桌外,还放了几个小摆件,以及绿植。
除了吃饭时间,盛心瓷一整天都待在书房里。
直到傍晚,姜暮雪发了两张截图给她。
第一张是文字,出自财经类的新闻报道,A国十二大财团之一的霍斯财团与龙国秦天集团于今日上午签署战略合作协议,霍斯财团董事长霍斯邦非常看好龙国秦天集团总裁秦凛,有意将小女儿霍斯西娅下嫁给他。
第二张是照片,秦凛与一个花甲老人的合照,但老人身边站着年轻又性感的漂亮女人。
盛心瓷有一种直觉,她就是霍斯西娅。
果然,暮雪说:【看到了吗!你是正宫,誓死捍卫主权!】
盛心瓷换了新手机,新号码,不用担心被没收,就以名字备注了,不过微信上只有暮雪一个朋友,曾经的账号没要了。
向阳花盛开:【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何况她也没有秦凛的微信。
暮雪:【你这么相信秦大哥啊】
向阳花盛开:【如果他是,他不会娶我,更不会不做婚前财产公证,不签婚前协议。】
秦凛出轨,一旦离婚,就要分一半财产给她。
盛心瓷一点也不怕离婚。
姜暮雪:【!!!猫猫服气jpg】
姜暮雪坐在客厅与盛心瓷聊微信时,她哥姜暮雨恰好从楼上下来,于是跑过去问道:“哥,你知道秦大哥的资产有多少吗?”
姜暮雨驻足看她:“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嘿嘿~”姜暮雪嘎嘎乐道:“我看看我闺蜜离婚能分到多少财产呀!”
姜暮雨:“……”
随后他看到妹妹的聊天记录,甚为震惊。
端着咖啡上楼后,姜暮雨尚未平复,干脆给好友打电话。
秦凛接到姜暮雨的电话时,拍卖会刚刚结束,他正准备前往机场。
听筒里,姜暮雨调侃道:“今棠说要介绍他妹妹给你,难怪你直接拒绝了,原来是早就有人选啊。”
今棠姓礼,京城礼家的继承人。
他们仨加上祁焰,上了A国同一所大学,志趣相投,又都是龙国人,就在学校外一起合租,毕业回国,他们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姜暮雨又道:“婚前不做财产公证,你是真的很疯啊。”
秦凛不觉得这有多疯:“你妹告诉你的?”
姜暮雨把两个小姑娘的聊天记录复述给他。
秦凛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笑得有几分漫不经心:“这不挺信任我的?”
姜暮雨:“不是,你从哪里听说她信任你了?”
秦凛:“我对别的女人没兴趣,这婚就离不了,主动权在我。”
他结婚又不是奔着离去的。
需要做什么公证。
如果他管不住下半身,被分一半财产也是他活该。
手机那端静默了几秒,姜暮雨才说:“他俩约好周五飞过来,正好你带上你新婚老婆,给他们一个刺激的见面礼。”
周五是秦凛的28岁生日。
“回国再说吧,挂了。”
秦凛结束通话,刚好电梯到了。
跟在他身后的霍斯西娅豁然停下脚步。
她看着秦凛走进电梯,一点也没有等她的意思,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霍斯西娅跑了进去。
“你真的结婚了吗?”
霍斯西娅抓紧手包望着他,蓝眼睛里满含希望,希望他否认,希望他说喜欢的人是她。
“千真万确。”
秦凛清隽面容上神情淡漠,轻描淡写的粉碎希望,客气且疏离:“不过我的太太不希望外人知道,请西娅小姐保密。”
霍斯西娅往后退了两步,身体撞在电梯门上,神色凄然,不敢相信。
“为什么?”
“她比我漂亮吗?”
“她爸爸比我爸爸还厉害吗?”
如果是她嫁给秦凛,一定会幸福得想要昭告全世界,在全球各地放龙国的烟花,让所有人都羡慕她、祝贺她!
竟然有人想要瞒着不让人知道?
那个人根本不爱秦凛!
“西娅小姐。”秦凛轻嗤,声音里皆是冷意:“龙国是一夫一妻制,纠缠有妇之夫,在龙国是一种非常令人不齿的行为,请自重。”
贺凌与两个保镖:“……”
好歹是合作方最宠爱的女儿,秦总这话会不会太狠了?
霍斯西娅为了他苦学中文三年,此刻却恨自己为什么听得懂中文,渐渐的,蓝眼睛里聚满了眼泪。
“我讨厌你!”
电梯门打开,霍斯西娅哭着跑出去的身影被蹲守在拍卖行外的记者们拍了个正着。
秦凛瞥了一眼贺凌,后者秒懂,上前与记者们‘交涉’,将可能会发生的绯闻扼杀在摇篮里。
不到五分钟,贺凌上车汇报:“秦总,已经解决了。”
“与集团无关的报道也处理掉。”
“您私人的都要处理吗?”
秦凛抬眸看着他,不说话,却压迫感十足。
贺凌秒懂:“好的,秦总,保证不会让太太误会。”
秦凛垂眸凝视手中的礼盒,里面是今天拍下来的,答应带给她的礼物。
盛心瓷信任他,值得奖励。
但还不够好。
这两天,她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秦凛吩咐:“去机场。”
大约一小时到机场,再飞回榕城,将近14个小时,也就是凌晨抵达。
秦凛抚额,罢了,不折腾她了。
倏然,手机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内嗡嗡响起。
秦凛看了眼屏幕,是霍斯邦打来的。
手指一划,电话接通,一道尖锐的女声带着指责穿透而来:“是秦总吧,不知我女儿是如何惹到你了,你要这么伤她的心?”
秦凛眉眼冷下来,按下录音,凡事用证据说话,会省去很多麻烦。
“霍斯先生知道你用他的手机打给合作方吗?”
对方有恃无恐:“我是他的妻子,我用他手机打个电话怎么了?何况西娅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她受了委屈,她爸爸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只要你马上过来给西娅道歉,我就不追究了,否则我会劝他换一个人合作。”
霍斯邦现在的妻子是他的第四任老婆,虽小了三十五岁,但也不该如此无脑。
秦凛不与蠢人交谈,回了两个字:“请便。”
挂了电话后,他将这段音频以邮件形式发给了霍斯邦。
谁的女人谁负责。
不过,秦凛想着家里没有无理取闹的小妻子,忽然觉得带一件礼物回去是不是少了?
凌晨时分,航班准时抵达榕城国际机场。
秦凛坐上来接他的车,低沉开口:“太太睡了吗?”
司机回道:“我出门前,太太还在客厅里。”
秦凛剑眉舒展,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距离皇庭壹号有四十分钟路程,他闭眸假寐(养精蓄锐)。
盛心瓷记着秦凛今晚回来,但不知道是几点,她熬到十一点半,实在熬不住就上楼了。
睡梦中不知何时,她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身体的温度节节攀升,热得她想要逃离。
然而逃不掉。
总有一只手把她抓回来,灼如烈日。
盛心瓷气呼呼的睁开眼睛,瞬间撞入一双深邃似海的黑眸里,带着浓浓的欲望,扑面而来。
是秦凛!
他回来了!
“秦太太终于醒了。”
她再不醒,秦凛会怀疑自己的技术,薄唇轻勾:“多谢秦太太配合。”
盛心瓷茫然:“什么?”
“你不醒,我就只能去冲凉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的吻也重重压下。
汹涌澎湃的,充斥着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张力与肆意,越吻越深。
盛心瓷渐渐的喘不过气,抬手推着他胸口,秦凛会意的暂时放开她的唇,却没有停下吻她,而是从眉眼开始,一路蔓延而下。
“秦太太,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开始了。”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盛心瓷耳畔响起时,她水漾的眸子里浮现疑惑。
不是在不确定是否怀孕前,不能做吗?
秦凛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安抚的亲了亲她:“放心,我问过张医生,你没怀上。”
所以白天张医生来给她把脉是……
盛心瓷还没来得及震惊,又听他色气满满的说:“这次我努力。”
努力什么?
盛心瓷很想说大可不必。
天方渐白时,让人酣畅淋漓、精疲力竭的运动终于结束了。
盛心瓷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彻底睡死过去。
秦凛餍足的抱着盛心瓷走进洗浴间清洗,再抱回床上与她同眠。
当盛心瓷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她浑身酸软得厉害。
这就是他努力的结果!
下次不准努力了!
盛心瓷眼睛有些酸涩,闭了闭眼,眼角滑落一滴生理泪水。
这滴泪水被男人的拇指抹去。
“是不舒服?还是生气了?”
她生气是应该的。
秦凛原本想着那么晚了,就来一次,但她实在让人爱不释手,食髓知味,是他贪得无厌,才会一直做到天亮。
盛心瓷惊讶的睁开眼,他怎么还在这里?不去上班吗?
秦凛注视她的眼睛,很快得出答案:“看来是累狠了。”
盛心瓷抿唇,扭头看向另一边。
秦凛喉间溢出愉悦的笑声,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温水,返回床沿,垂眸看她。
“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接着他又俯身说:“我不介意嘴对嘴喂。”
盛心瓷眼中流露出一丢丢嫌弃:“没漱口,不干净。”
她嗓音又干又哑,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秦凛神情微敛,不再逗她了,喂她喝完一杯:“还要吗?”
盛心瓷轻轻嗯了一声。
秦凛又给她倒了一杯过来,这次盛心瓷喝了大半杯就不喝了。
“谢谢。”她说。
秦凛听她说过多次,听烦了,抬手在她脑袋上轻敲一下道:“秦太太,我们夫妻一体,以后不必说这两个字。”
盛心瓷表情怔然。
忽然想起他送她回盛家那次,也是在她说‘谢谢’后就不高兴赶她下车的,原来不是讨厌她。
秦凛把水杯放床头柜上,倾身抱起发愣的她走向洗浴间。
盛心瓷被腾空抱起,刹那回神,她白皙的小脸飘上一抹绯红色,声音软不自知:“我可以自己走。”
“你确定?”
秦凛放她下地,两只手还没撤回,就被盛心瓷紧紧抓住,整个身子挂在了他胳膊上。
秦凛眉宇间染上笑意,笑出了声,带着胸腔的震颤。
“这下肯让我抱了?”
他还笑。
她双脚没有力气,是谁害的!
盛心瓷羞恼的抬眸瞪他,视线却定格在他滑动的喉结上,水眸溢着满满的欣赏,近乎痴迷的凑近。
秦凛眉梢微动,不动声色。
直到她的唇轻轻贴上他的喉结,秦凛深邃的眸底犹如飓风登岛,眼神炙热得仿佛火山喷发。
下一秒,他勾起他的下巴,颔首吻住她柔软的唇瓣,碾磨强势得让盛心瓷无法抵挡,无从抵抗。
盛心瓷忽然意识到刚才的姿势有多暧昧,充满了邀请与引诱。
所以这个吻,可以说是她主动的。
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我……”
她刚开口,就被秦凛截走话音:“我太太热情似火,真是令人……”
盛心瓷下意识伸手捂住他的嘴,总觉得他的话,一定非常色气。
秦凛故意‘啵’的一声亲她掌心。
果然,盛心瓷一秒撤回。
秦凛肆意的笑起来,忽然空气中响起‘咕咕’的声音。
是盛心瓷的肚子在抗议。
她懊恼的咬了咬唇,心想那喉结什么的也要脱敏,不能再有下次了。
在双腿有了一丝力气后,盛心瓷立马放开他,径直走进洗浴间。
她手心依旧湿湿的,热热的,连忙放水清洗了两遍,才把那股酥痒洗去。
秦凛颀长挺拔的身材倚在门边,透着几分散漫,几分不羁,语气仿佛随口一说:“明晚有两个朋友过来聚一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们不是嘴碎的人。”
盛心瓷刷牙的手微顿。
不是说好隐婚吗?
但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应该是希望她去的。
盛心瓷澄澈的水眸里波光流转,也许见了他的朋友,可以对他多一点点了解……
她久久沉默不语,秦凛就知道答案了。
意料之中。
“不必勉强,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他并没有答应姜暮雨,明晚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行了。
突然,盛心瓷偏头看他:“我跟你去。”
峰回路转,秦凛眸底凝起笑,等她洗漱好,就牵着她走进衣帽间。
“我可以自己换衣服。”
盛心瓷感受到他的愉悦的心情,有点怕他在衣帽间乱来,暗示了一句:“我肚子好饿。”
秦凛哪会听不出来,故意不接茬,反而催促:“饿就快点换好衣服下楼吃饭。”
盛心瓷:我换衣服,你倒是出去啊!
她选了一件衬衫和百褶半身裙,又背对着他把内衣放在衬衫下,刚准备去洗浴间换时,男人忽然开口:“答应带礼物给你,进来看看吧。”
秦凛打开那扇门走进去。
盛心瓷换好衣服,走进去就看见暮雪所说的能买一套大平层的世界级名表。
一整面墙的展示柜里陈列着大牌名表,琳琅满目,震撼眼球。
这里竟还有拍卖会卖出天价1.2亿的古董表?!
盛心瓷惊呆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秦凛见她只顾着抬头看,剑眉上挑:“你也喜欢表?”
盛心瓷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展示柜里全是男士表,确实不好送她,秦凛薄唇轻启:“这里没有女士表,但钟表拍卖会上有不少还不错的女士表,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中哪款就拍下来。”
他认真的?
盛心瓷拒绝道:“不用了,我不戴表。”
她两只手腕白皙纤细,什么也没戴,秦凛徐徐问道:“你不是要做律师?确定手腕不戴表?”
盛心瓷:“我自己买就好了。”
见他眉眼淡下来,她不由得说实话:“戴这么贵的手表,万一磕了碰了,我会心疼死。”
秦凛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当即给出解决办法:“那就跟这些表放一起吧。”
盛心瓷:“……”
所以就是非买不可吗?
这时,秦凛已经打开柜台上的盒子,取出一条珠宝项链,走到盛心瓷身后,将项链戴在她精致的天鹅颈上,嵌满了钻石的粉色宝石心形项链,贴着雪白肌肤,更显光泽熠熠,夺目生辉。
盛心瓷光从镜子里看着就觉得超贵:“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秦凛幽幽开口:“秦太太,我送出的礼物是不能拒收的。”
哪有这么霸道的。盛心瓷在心中吐槽。
秦凛话锋一转:“不过,你收到礼物觉得高兴,可以感谢我。”
盛心瓷眨了眨眼睛,脑子里正在思考回送他什么礼物时,秦凛接着说:“但我只接受,以身相谢。”
盛心瓷蓦地美眸圆瞪,抬脚就要远离他。
秦凛把她扯回来:“跑什么?我又没说现在,你可以欠着。”
盛心瓷身体微僵,干巴巴的解释:“我饿了。”
“先下楼吃饭,首饰都在这里,回头你自己挑。”这次时间比较紧,秦凛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首饰,就让几家珠宝品牌把他们当季新款送了过来。
还有?
盛心瓷惊讶的仰头,入目便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并没有特别的情绪,好像买珠宝就跟买水一样普通。
或许他是真的钱多到用不完,而她又恰巧嫁给他,才会送她穿不完的衣服,戴不完的珠宝。
饭后,秦凛有事去了秦天集团。
盛心瓷摸着脖子上的项链,犹豫再三,还是打电话给姜暮雪,约她出来逛街。
一段长久的关系,需要有来有往。
她决定买礼物回赠秦凛。
虽然肯定比不上他送给她的,但她会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给他最好的。
两人在市中心的大智汇商场见了面。
姜暮雪得知她的目的后,哦哦哦的怪叫道:“你专门来给秦大哥买生日礼物呀?”
盛心瓷却被她说懵了:“生日礼物?”
姜暮雪知道闺蜜的情况,不知道也正常,就说:“明天就是秦大哥的生日啊,我哥已经跟人约好在爵色会所给他庆生了。据说爵色里有很多绝色,不分男女,我还没见识过呢。”
盛心瓷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说明晚有聚会,让她一起去。
原来明天是他的生日。
如果她今天不打算出门,明天岂不是毫无准备的参加他的生日宴?
“他让我跟他一起去,我答应了。”
“哇哦!”姜暮雪惊呼,搂住她的胳膊摇晃着撒娇:“带上我!好姐妹,一定要带我呀,我早就想进去看看了!”
偏偏爵色是实名制,未满十八岁不能进入。
盛心瓷莞尔说好。
她刚想要问她与秦适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忽然手机响了。
是一个熟悉的陌生号码。
盛心瓷怔怔的站在原地,听着铃声唱了一遍又一遍。
姜暮雪凑近看了眼:“怎么不接,诈骗电话吗?”
“不是。”
盛心瓷刚接通,一道低哑的男声穿透而来:“我到机场了,你过来接我吧,妹妹。”
是盛同煊。
她名义上的哥哥。
他高二就出国留学了,七年没有回来,号码却还是原来的那个。
他今天回榕城了?
盛心瓷回神,想到与养母撕破脸了,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她下意识逃避:“哥,我现在不太方便,你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你吧。”
姜暮雪震惊过后,皱了皱眉头。
她知道阿瓷有个哥哥,但从来没见过,阿瓷也从来没说过,现在突然回国,怎么叫阿瓷去接他,他自己不知道打车回家吗?
然而盛同煊道:“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
让她来机场接他,也不过是想早点见到她而已。
盛心瓷抿唇,她暂时不想见他。
这时,听筒里传来一声轻叹:“心瓷,我听妈说你嫁人了,我们当面谈谈吧。”
他果然知道了。
盛心瓷歉意的看着暮雪,指了指手机,才道:“我在市中心大智汇商场六楼的食神餐厅等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姜暮雪担心的看着她:“你是不是不想见他啊?”
盛心瓷拧眉说:“他会一直打电话,坚持到我答应见他为止。”
“就这样吧,见面说开了就没事了。”
盛心瓷如此安慰自己。
姜暮雪生气道:“他们盛家人就没一个正常人吗!”
盛心瓷轻声说:“他是盛家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
从小就会保护她,对她好的哥哥。
所以她用兼职翻译积攒下来的钱买了礼物,“那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第一份礼物,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机会送出去。”
姜暮雪想起那块男士表:“你说那块表?”
盛心瓷点头‘嗯’了声。
姜暮雪不太理解:“你要真想送的话,邮寄也不是很难啊。”
盛心瓷幽幽的说:“如果是想送给十五岁以前的他呢?”
完了,姜暮雪更不懂了。
盛心瓷微微浅笑,边走边说:“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挑礼物吧。”
从机场过来,快的话只要二十分钟,她想尽快买好送秦凛的礼物。
刚好两人走过一家表行,姜暮雪问道:“不进去看看吗?”
盛心瓷看过了秦凛收藏的表,就没想过送表给他了,摇摇头:“买不起,也比不上。”她买不起昂贵的表,即使买了这家最贵的表,也还是比不上他的珍藏。
姜暮雪笑:“那万一秦大哥就喜欢你送的呢?”
盛心瓷偏头瞅着她,直把姜暮雪看得发毛,清清嗓子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看你恋爱脑的潜力啊。”
盛心瓷有点担心她在感情中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即使两个人感情深,一旦牵扯进婆媳斗争中,也会无形中增加变数,这是她帮实习的学姐整理资料,看到许多离婚案例的总结。
姜暮雪卧槽一声,白了她一眼:“你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知道恋爱脑长什么样吗?”
“放心吧,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姜暮雪那天回家后,就拜托她哥帮忙调查秦爷爷寿宴当晚的监控,已经锁定两个可疑的女佣,她们一个给阿瓷送了饮料,一个扶着阿瓷上楼休息,现在就等她们说出幕后指使了。
但她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这也是她这两天避着秦适的原因。
盛心瓷没有追问什么,暮雪喜欢秦适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暮雪依旧选择嫁给秦适,只要她还是秦凛的妻子,就有能力护着暮雪。
两人从一楼逛到了五楼,盛心瓷仍没能挑选到适合秦凛的礼物。
她们已经没时间逛下去了,因为盛同煊打来电话,他已经到了六楼的食神餐厅。
姜暮雪给她建议:“你要实在不知道买什么,明天一早我开车送你去开福寺祈福求一枚平安扣,主打礼轻情意重,而且平安扣保平安,寓意也很好。”
盛心瓷正想着晚点回家,去逛其他商场,听到这话就打消了念头,点点头:“好,明早拜托你了。”
开车去开福寺要三个小时。
她还没有学车。或许毕业以前,她也应该把驾照考了。
“需要我陪你上去吗?”姜暮雪怕她被欺负。
盛心瓷暖心一笑:“没事,只是谈话。”
姜暮雪把她送到电梯口:“我就在一楼奶茶店等你,你谈完了打电话给我,我送你回家。”
盛心瓷点头。
时隔七年,她以为见到盛同煊会很激动,但其实没有。
她内心如同一颗小石子丢入波光粼粼的湖中,一点涟漪后归于平静。
“哥。”
一声久违的甜软称呼,打断了盛同煊无声的注视。
盛同煊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坐。想吃什么?”
他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盛心瓷说:“我不饿,哥,你点自己想吃的吧。”
盛同煊点了五菜一汤,都是她以前爱吃的,温润的声音缓缓而出:“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变了没有,如果不喜欢,我们再点其他的。”
虽然他处处温柔体贴,但太客气了,客气得不像一家人。
“没有变。”盛心瓷不挑食,以前是没资格挑食,现在则习惯了。
盛同煊点好了餐,询问道:“你是一个人来商场吗?”
盛心瓷回道:“不是,和朋友一起。”
盛同煊在照片中看到过她的朋友,是姜家千金姜暮雪。
“怎么没买东西?是钱不够花?”
“不是,我没看到合适的。”
“不好奇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新号码吗?”盛同煊自问自答:“我找了你好几个同学打听,直到下飞机,才知道你的新号码。”
“心瓷,我的手机号一直没有变过,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联系我?”
盛同煊镜片后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洞穿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联系过。
盛心瓷在心中问。
只是都已经过去了,她轻轻说:“妈不让我打扰你。”
这个答案让盛同煊无从宣泄。
但心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明白,只要她想,总会找得到机会,可是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找过他。
“妈应该没有给你多少零花钱,你微信申请那里点一下接受,我转给你。”
“不用了,哥,我不缺钱。”
盛心瓷没有说谎,她包里还有秦凛塞的卡,金额多得吓死人。
但盛同煊以为她在逞强,温柔哄道:“先加好友。”
盛心瓷只能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在他的申请那里点了接受。
盛同煊:“你想买什么?”
盛心瓷:“不用买了,我已经想好送什么礼物了。”
礼物。
盛同煊脑海里忽然记起曾在她书桌的抽屉里看到过一个礼盒,里面是一款男士表。
还有一个便签,To哥哥——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万事顺心,平安喜乐。
他在国外等了很久,也没收到她寄来的快递。
“你……”
聊了这么久,依然没等到她主动问,盛同煊静默了两秒,苦笑道:“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回国?”
不需要她回答,盛同煊打直球:“为了你。”
小姑娘长大了。
虽然每个月都会收到许多她的生活照片,但远没有看着亭亭玉立的她站在眼前,来得更有冲击感。
盛心瓷握着水杯的手收紧。
他是来指责她的吗?
她抿了抿唇:“妈都跟你说了什么?”
盛同煊没有回答她,扯了扯嘴角:“我在国外经营了一家公司,不出意外,等你毕业后就能上市成功,到时候我会回来接你出国,我们一起生活,再也不回来。”
只是他没想到母亲竟会对她做那种事。
盛同煊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了笑,温润雅致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苦涩。
盛心瓷满目错愕的望着他。
他在说什么?
他要接她出国?
“对不起,心瓷,当年是我太懦弱了。”
盛同煊还是未成年时,没有资本,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父母驯化,成为只会学习的小孩,他无视她的辛苦,无视她的眼泪,选择出国,逃离了这个家。
原以为父母要等她大学毕业,才会决定她的未来。
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盛同煊的道歉,让盛心瓷对他突然出国的事,在这一刻释怀了。
因为他没有义务为了她反抗他的父母。
“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是我,不会和你出国。”
“我已经结婚了。”
盛心瓷说到‘结婚’两个字,脑海里闪过秦凛低头为她戴项链的画面。
她点了下手机屏幕,看着时间快五点半了,她有点想回去了。
盛同煊突然沉沉开口:“我知道你没有和别人谈恋爱,而且我请朋友去民政局查了,并没有你的结婚登记记录,你在骗妈,对不对?”
然而盛心瓷倒抽一口凉气,以笃定的语气说道:“你监视我?”
盛同煊没有否认:“我不放心你。”
盛心瓷只觉得太可笑了。
“你凭什么监视我?”
“我是犯人吗?”
那些她以为被人跟踪的日子,不是精神失常,更不是神经过敏,而是真的有人监视她啊!
她一直以为是养母做的。
原来真相是他。
“时候不早了,我老公还在家等我,我先走了。”
盛心瓷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说完起身就走。
盛同煊望着她快速离开的纤细背影,喉咙里像是堵了块什么东西似的,下一秒,他站起来追出去。
“等等,心瓷!”
盛同煊叫她,却被追出来的服务员拦住道:“先生,您还没有买单。”
等他扫码付完款,盛心瓷已经坐着电梯去了一楼。
盛同煊追到一楼时,盛心瓷和姜暮雪去了负二楼停车场,开车离开了商场。
似乎他总是慢了一步。
盛同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知道,哪怕心瓷真的结婚了,也和对方没有感情。
他一定会说服她跟他去A国生活。
与此同时,姜暮雪一边开车,一边骂骂咧咧:“狗东西,一回国就帮着他爸妈,都欺负你没有后台是吧?你要是告诉秦大哥,分分钟天凉王破,吓都吓死他们!”
盛心瓷在餐厅没有落下来的眼泪,终是在车里掉了下来。
她刚擦掉眼泪,就被她的话逗笑了。
“你少看一点小说。”
“你要相信‘商圈巨子’的影响力,只要他发话,还真没有人会跟盛家合作,盛家的生意做不下去,不就凉了吗?”
最好的例子就是她哥,姜暮雨也是天之骄子,但却甘愿屈居秦大哥之下。
盛心瓷扭头看她:“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损失利益的事?我配吗?”
姜暮雪心梗了一下。
别人是顽石,她闺蜜这是‘铁石’不化呢。
盛心瓷是不敢想。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尽管头上挂着盛家千金的头衔,但榕城的千金圈子根本不认可她。当然,她也不需要别人认可。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流很大,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家。
正好到了饭点,盛心瓷邀请姜暮雪留下来吃晚饭。
姜暮雪看只有她一个人吃,就留下来了。
“要不你今晚留下来吧?”
盛心瓷想着明早就要出发去开福寺,干脆住在一起,暮雪就不用起太早。
“咳咳咳……”
姜暮雪激动的咳嗽起来,盛心瓷给她倒了一杯水,姜暮雪喝完幽幽叹息:“唉,我哪敢跟秦大哥抢女人啊。”
盛心瓷:“你还是把水吐出来吧。”
姜暮雪故作深沉的说:“女人,你居然连水都不给我喝!”
盛心瓷嘴角抽搐:“我是怕你喝的水都进了你脑子里。”
“你是在说我脑子进水吗?big胆!吃我一记葵花点穴手~”
姜暮雪张牙舞爪着朝她扑过去,挠她痒痒。
盛心瓷一边笑一边躲。
“明天我们早去早回嘛,你不想多睡半个小时吗?”
“真是好大的诱惑。”
姜暮雪翻了个白眼,停下来喘气说:“我宁愿早起半小时,走了呀拜拜~”
盛心瓷见留不住她,只能送她出门。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
姜暮雪开车驶出别墅大门,一辆黑色库里南迎面而来,驶入别墅。
盛心瓷刚回到客厅,秦凛就大步走进来。
“你回来了!”
“姜小姐刚回去?”
“嗯,我留她吃晚饭了。”盛心瓷回道,顿了下,小心试探:“可以吗?”
秦凛眉梢往上一挑:“这里是你家。”
她的家,她可以做主。是这个意思吧?
霎时,盛心瓷眉眼弯了弯,含笑问他:“你吃饭了吗?”
秦凛见她笑得真心实意,不想吃饭了,想吃她。
他长臂一捞,轻松把人搂在怀里,俯首亲吻她娇艳欲滴的唇。
盛心瓷唔唔出声,双手用力推拒着。
然而秦凛的吻和他这人一样有着沁在骨子里的强势,推也推不开,直到他把她嘴里的空气掠夺一空后,他才放开她。
秦凛湿热的唇贴着她耳廓:“什么事?”
明明是寻常的问话,偏偏他滚烫的呼吸吹拂在她耳朵上,带起一缕酥麻的感觉,钻进耳中,蔓延至四肢百骸,盛心瓷一时腿软得站不住,不得不挂在他身上。
秦凛清冽的声音带着笑意,将她搂得更紧:“秦太太迫不及待了?”
“我没有!”
是他倒打一耙!
盛心瓷忽然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火热得脸上臊得慌,僵着身子说:“我约了暮雪明天一早出门,所以今天我想早点睡,可以吗?”
明天,一早出门?
虽然他不热衷过生日,但她毫不知情又是另一回事。
“可以。”
秦凛大掌在她腰间摩挲,嗓音低哑:“我们现在就睡。”
下一秒,盛心瓷腾空而起,被他公主抱抱着往电梯走去。
盛心瓷闭了闭眼,小声抗议:“你除了那种事,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秦凛薄唇牵起一抹笑:“秦太太,我刚从外边工作回来。”
言下之意是他在外面做了不少别的事。
回到家就只想和她办事。
盛心瓷双手搂着他脖子,水眸望着他眨巴眨巴,学着暮雪撒娇时的语气:“我明天真的有事嘛,另外天天做不利于身体健康,明晚好不好?”
放到明晚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总要收点利息,秦凛垂眸睨着她: “一次。”
盛心瓷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他又说了三个字。
“你放我下去,我去客房睡。”
盛心瓷面红耳赤的说道,她才不要自己动。
放是不可能放人的。
但说好一次,秦凛也没有食言,不过是时间长了一点,稍微激烈了一点。
翌日,盛心瓷被六点半的闹铃闹醒,秦凛已经不在身边,她知道他有晨起锻炼的习惯,打了个哈欠,起床洗漱。
当她看着脖颈上遍布吻痕时,有些气恼,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今天要出门。
盛心瓷用遮瑕液勉强遮住了所有痕迹。
她在衣帽间换了一条半袖杏色长裙,就出了卧室走向电梯。
还未走近,电梯亮了,缓缓上升。
电梯门打开,晨练结束的秦凛走出来,无袖的运动服,将他线条分明的手臂肌肉展露无疑,一看就充满了力量感。
秦凛也在看盛心瓷,穿着近脚踝的杏色长裙款款而来,明眸皓齿,长发如绸,柔美得像一汪清泉一样,散发温柔的光芒。
她确实挺多水的。
秦凛不走了,身体斜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这么看着我,是今晚还想被举起来?”
盛心瓷瞳孔放大,小脸刷的一下像是被烧红的锅,滚烫得能煎鸡蛋了。
谁要被他举起来。
“你很无聊!”
她自认为凶凶的瞪了他一眼,小跑着进入电梯,手指连戳关门键。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妻子,秦凛唇角勾了勾,黑眸浮现浅浅笑意。
连骂人都不会。
她毕业进入律所不会每天哭鼻子回家吧?
秦凛黑眸微眯起,若有所思。
如果贺凌在这,肯定会在心中腹诽,一旦秦总开始思考,就有人要倒霉了。
下楼后的盛心瓷被费叔请进餐厅。
“太太,先生让您不用等他,请先用餐。”
“谢谢费叔。”
早餐很丰盛,盛心瓷喝了一碗蜜枣桂圆粥,还吃了个葱香鸡蛋饼和一杯牛奶。
刚巧姜暮雪的电话打过来。
她快到门口了。
盛心瓷问她有没有吃早餐,得知没有后,她挂了电话,转头道:“费叔,麻烦给我一个保温盒。”
她打包了两个葱香鸡蛋饼,一个虾仁牛油果三明治和一瓶牛奶。
盛心瓷提着保温盒走出餐厅,看见秦凛穿着黑色衬衫和同色西裤迎面走来,生怕他那吓死人不偿命的嘴又说出什么话,她匆匆撂下一句——
“我出门了。”
就一溜烟儿的从他身边跑过去。
秦凛轻啧一声,跑得了一时,晚上不还是得乖乖回来?
费普安没想到太太会出门,有些迟疑的说:“先生,太太她应该不知道您今天过生日,要不要打个电话……”
秦凛神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费普安立马噤声。
“不需要。”
“天黑前她会回来。”
秦凛晚上有个私人聚会,她答应了一起去。
他坐在餐厅用餐时,两个女佣上楼打扫卫生时,低声吐槽。
“刚听费管家说今天是先生的生日呢。”
“是啊,太太居然还一大早就出门,太不像话了吧。”
“对啊,要是我能够嫁给先生,每天一定早早的起床,为先生准备爱心早餐。”
瓜子脸的女佣一脸幻想,哪怕先生不是集团总裁,光是他那张俊美清隽的脸,还有颀长挺拔的身材,就算只做他一天女朋友,她也愿意。
“咦,我们好像误会太太了。”
圆脸女佣指着纸箱里的礼盒猜道:“这应该是太太买给先生的生日礼物。”
瓜子脸女佣的幻想被打破,走过去一看,眉头紧皱的拿出来拆开,圆脸女佣都没来得及制止。
“你干什么?”
“看看是不是礼物啊,如果是,就拿下去让先生高兴一下。”
礼盒被打开,是一块男士手表。
“难怪会丢在纸箱里,这是买了便宜货,觉得送不出手吧。”
圆脸女佣好奇道:“你知道这款表?”
“咳咳,我以前送过男朋友。”瓜子脸女佣接着强调:“我当时月薪只有两三千,买它存了整整一年。”
“那也不便宜了啊。”圆脸女佣是舍不得买的。
但瓜子脸女佣愤愤不平道:“她不是千金小姐吗?那点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怎么好意思买这么便宜的东西送先生。”
圆脸女佣说:“所以太太没有把礼盒给先生,说不定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给先生买贵重礼物呢。”
瓜子脸不相信,刚想要反驳时。
突然!
“你们在说什么?”
秦凛站在盛心瓷的书房门口,清冽淡漠的嗓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令人头皮发麻。
两个女佣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回头。
秦凛迈开大长腿走进去。
瓜子脸女佣连忙把手表和礼盒放在桌上,推卸责任道:“先生,是林芳翻出来的太太送给您的生日礼物,原本应该由太太亲自送给您的。”
圆脸女佣也就是林芳气死了,干巴巴的反驳:“先生,礼盒是她打开的!”
“你们下去找费管家。”
秦凛不需要多说,费普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别墅里本来没有女佣,这两人是为了照顾盛心瓷而雇的,但她们手脚不干净,又碎嘴,显然留不得。
“先生,我……”
瓜子脸女佣还想为自己辩解。
秦凛沉声打断:“下去!”
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强势冷硬。
两个女佣吓得脸发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慌忙的离开书房。
秦凛这才将目光落在桌上的男士手表上,很普通,普通到他从前不会多看一眼。
他走过去把手表拿起来,这是一款光动能电波表,简单几步操作,就将时间调节为龙国时间。
秦凛摘下手腕上的罗杰杜彼,戴上了盛心瓷买的生日礼物。
到底是小姑娘的一片心意。
只要她高兴,他戴一戴又何妨?
秦凛还取了袖扣,将衬衫袖口挽起来,能让人一眼看见手腕上的表。
开福寺,位于榕城以北两百多公里外的大福山上。
盛心瓷和姜暮雪抵达时,刚好十点整。
开福寺一片殿宇连绵,红瓦白墙,巍峨屹立,香火鼎盛。
大殿内,佛像金身,宝相庄严,慈悲肃穆的俯视着芸芸众生。
盛心瓷添了香油钱,虔诚的跪拜佛祖,求到一枚平安扣,还需要请住持大师开光,但大师正在禅房与人谈论佛法。
姜暮雪小声嘀咕:“不知道是谁跟大师谈论佛法,我们不会要等到天黑吧?”
盛心瓷难免担心,可能身处佛寺,她还算冷静:“等到中午的时候再看看吧。”
她们得预留四个小时,因为到了市区是下班高峰期,会堵车,所以下午两点就要出发回去。
中午时分,佛寺里有斋饭,盛心瓷心里藏着事,吃不下。
“我去找住持大师。”
“我和你一起去。”
姜暮雪是肉食主义,干脆也不吃了。
两人来到住持大师的院子。
院内有棵古树参天,偶尔一阵风吹来,树叶簌簌作响,吹落下的树叶,被小沙弥扫到一旁堆着。
她们从小沙弥口中得知,那位与住持大师谈佛法的人还没有走!
盛心瓷眉心蹙了蹙,没时间干等着了,她拜托道:“小师父,可以麻烦你带我去见住持大师吗?”
小沙弥自然不肯答应。
姜暮雪上前帮腔:“小师父,你就帮个忙吧,我闺蜜特意来这里求平安扣,是因为今天她老公生日,就想请住持大师给平安扣开光,保佑她老公平安顺遂。”
类似的话,小沙弥听得太多了,半点不为所动。
房间里,听到熟悉的女声的沈听澜偏头看向窗外。
住持大师睁开眼说:“施主分心了。”
沈听澜收回视线,声音优雅低醇,却是不带半分敬畏:“辛苦大师诵读了半日佛经,只是于我,一点作用都没有,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他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院子里,姜暮雪眼珠一转,接着道:“唉,小师父你不知道啊,我闺蜜她是为了挽回她老公,如果今天拿不到开光的平安扣,她的婚姻就走到头了,你忍心看她这么年轻就离婚吗?你忍心她肚子里的宝宝出生就没有爸爸吗?”
姜暮雪越说越离谱,盛心瓷已然惊呆。
但她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配合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门内的沈听澜虽觉得有些蹊跷,但还是给秦凛发了一条消息。
“施、施主你别哭啊。”
小沙弥看到盛心瓷落泪,一下就急了,连忙道:“行,行吧,我带你去见住持师傅。”
盛心瓷道谢:“谢谢小师父。”
姜暮雪对她挤眉弄眼,一脸求夸的表情。
盛心瓷回以一笑,无声的说:回去请你吃肉肉。
姜暮雪满意的笑开了。
三人走到门口,小沙弥刚要敲门时,住持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唐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个子很高,大约一米八八左右,皮肤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白,狭长的桃花眼,好似看狗都深情,此刻他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端的是温润如玉,儒雅如斯。
“小暮暮当真好口才,确定不来娱乐圈发展吗?”
“沈、沈大哥!”
姜暮雪目瞪口呆,在住持大师房间里的人竟然是沈听澜!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糟了!姜暮雪迅速反应过来,双手合十拜托道:“沈大哥,刚才的话你千万不要当真,我闺蜜……”
话未说完,旁边的小沙弥不干了,质问道:“你们刚才的话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