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陈老师是小说《成为院士从数学天赋拉满开始》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成为院士从数学天赋拉满开始》的章节内容
夏日。
烈阳炙烤着大地，校园里蝉鸣阵阵。
正午时分，大部分学生正趴在桌子上午休，只有少部分还在复习。
“陆远，陈老师叫你~！”
一位留着小平头，五官端正，身高一米八的男子，此刻从座位上起身。
没在炽热的走廊多停留，快步踏入教师办公室。
“呼~”
果然还是吹着空调舒服啊！
一进办公室，陆远就忍不住舒爽的呼了口气。
三两步的走到陈老师办公桌前，这会儿是笔直站定。
“到了？”
波澜不惊的话从陈老师的口中说出。
此刻他正侧过转椅，翘着二郎腿朝向他。
脸色从刚刚笑着跟隔壁许老师聊天的模样，瞬间严肃下来。
果然，陈老师的变脸功夫一如他前世的印象，一点没变。
“唉~！”
对着陆远，陈老师上来就先是一声长叹。
“啧~！”
右手食指使劲的在自己已经十分后移的发际线上，来回拨弄抠着。
一副十分头疼，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当然最终还是很有耐心的轻声道。
“陆远啊！陈老师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再强调一次啊！”
“学习呢！是学给自己的！”
“作弊这种手段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尤其是你这样已经进入高三的学子。”
话音到这儿，陈老师的声调开始加重。
“砰~砰~砰~！”
抠着脑门的手开始放下，拿手背关节狠狠的在办公桌上敲击了几下。
大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还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对于陈老师教育学生这出，都没什么兴趣围观。
高中三年，这种事太普遍了！
对高中老师来说，普通学生作弊都不如其他学生私底下谈恋爱的奇葩事更感兴趣。
“陈老师，我知道。”
陆远低着头无辜的看向陈老师，对于今天这出他早有些预计。
“知道你还作弊！！？”
声调再次加重，转眼就几乎是盛怒的吼向陆远。
“陈老师，我没作弊。”
“没作弊？那你开学的这次数学月考，最后一题怎么回事？”
仿佛对于陆远的狡辩早有预计，陈老师从桌上的一堆试卷中，麻利的取出了陆远的那张答题纸。
这是横溪中学对于高三学子开学的第一次月考。
主要是检验学生暑假两个月有没有玩疯了，学得知识是不是都还给老师。
试卷难度其实偏高，算是给所有高三学子一次警告，让大家开学后能更加沉下心学习。
“来解释下，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小问这个|PC|*|PQ|的最大值，你这个16/27的答案怎么得出的？”
“你倒是实在！试卷上连个过程都没有，就给我扔个答案在上面？”
“你还以为这是高考改卷？我还会给你个答案分？”
陈老师说到这儿情绪是越来越激动，许多话刚刚还有些收着。
这会儿情绪起来后，是一连串的开始输出。
“你要是高考能作弊就好了！我巴不得你做不出题，从哪里能搞出个答案拿个三分！”
……
“五道大题，就写得出前两题，空着三大题。”
“最后一题最难的一小问还能专门给我写了个答案？”
……
“陆远，你明白老师苦心吧？”
“要是带了手机，也主动交到老师这里来，这次也不没收了，明天周末让你再带回家。”
从开始的情绪激动，到十分钟后的语重心长。
显然对于陆远数学试卷的异样，陈老师这位多年经验的数学老师是一眼就发现了不对。
又由于班里根本没人做出这一题，他最终怀疑陆远是考试拿手机百度的答案。
陆远到现在为止都是一声不吭，重生二世为人的他，情绪上异常平静。
而且这次的事也是他有意为之。
直到陈老师把话说完，情绪下来后，能听得进他说话后，才重新开口。
“陈老师，我真没作弊，这题我就是凭感觉写的。”
听着陆远这话，陈老师是忍不住摇起头来。
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算是男教师生涯最黄金的年龄。
面对自己即将带到第三年的高考毕业班的学生，他也是倾注了不少心血。
班里的各项工作，包括各个学生的学习情况。
所有任课老师的负责与否，各科成绩都需要他关注。
如今面前原本老实普通的陆远，突然在高三也开始在他眼里成了问题学生。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陈老师此刻是再次扭头笑着跟一旁工位的许老师聊起来。
“许老师，你听听我们班学生说的，凭感觉，哈哈哈！”
“唉，这学生是越来越难带了！嘴是真硬啊！”
“陈老师，我们8班学生也这样，都难啊！”
许老师，8班的班主任，今年刚满三十岁的单身女性。
相貌还行，就是身材有些微胖，性格的话其实要比陈老师好相处一些。
由于年轻，跟学生之间的代沟也会小一些。
老陈的话，在校时对学生还是比较严厉的那种类型。
当然这严厉都是对普通学生和成绩差的学生。
对好学生，老陈还是很温和的，完全是两副面孔。
这点陆远如今自然能够理解。
人无完人嘛！谁能做到铁面无私？
成绩好的学生对老师来说，不仅上课有情绪回馈。
在期末考试，尤其是高考取得好成绩，更是能帮着他们事业更上一层楼。
他自己要是当老师，肯定也是偏向着好学生，这点无可厚非。
“陆远，老师看你平时挺老实的孩子啊！”
“什么打架逃课都不参与，也很让老师省心。”
“虽然成绩一直平平，但是学习态度还是很好的啊！陈老师也一直看在眼里。”
硬的不行，陈老师开始来软的。
看样子是准备用情感感化了！
“怎么才一个暑假后，变化这么大？”
“让老师都有点不认识你了，你自己觉得自己的解释靠谱么？”
面对一脸无奈的陈老师，陆远只能是再次强调。
“陈老师，我真的是凭感觉写的。”
“不信的话，您可以换道题考我试试嘛！”
“我虽然不一定能写出过程，但很多题目一看到就会有感觉，能写出答案。”
“呼——！”
陈老师此刻是长舒口气。
“行！行！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一边说着，一边从位置上起身。
来到办公室最后头，一大堆堆放的讲义中翻找起来。
两分钟后，手中就捏了一张试卷过来，摊开在他面前。
“既然是凭感觉的，那行！这道数列题，你也再凭感觉看看！”
说实在的，这次月考数学试卷这事。
别说陈老师不相信，其实陆远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能从后世2022年，重生回自己的高三时代，这事本身就跟见了鬼一般。
三天前他在学校里刚重生那会儿，整个人更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重生前，他高考也就刚过本科线，只能在偏远省份的三本读土木工程专业。
毕业就进了工地，在工地干了三年安全员，也算是体会到了社会的人情冷暖。
3500元一个月的工资，上桌都吃不了饭的他，责任却比全公司谁都大。
重生前正好遇到项目出事故，准备让他背大锅。
就在他准备提桶跑路之际，竟然意外穿越回了2014年。
正是他刚步入高三的这一年。
然而陆远内心却并不开心，毕竟高中知识早就还的差不多。
前世他铆足了劲，也就这个水平。
如今各科知识忘得差不多后，还想让他在最后一年奋起直追不成？
怕是只能往大专走，普通家庭出身的他，未来可能路子会比前世更加难走。
14年这个节点，本身社会就开始固化。
他这要啥没啥的普通人，重生了又能怎么样？
唯一知道自己能抓住的就一波房产飙升外，剩余都跟他关系不大。
思考了一轮后，发现自己还是只能先考虑学习。
然而等他这几天沉下心开始复习做题时，才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开窍”了！
是那种很玄学的开窍，好像重生后，上帝把他的理工科天赋点满了一样。
尤其是数学，除非他完全没学过这些知识。
但凡有些联系，了解学习基本概念后，许多题目到他脑海中，就能自动给出答案。
尤其是单纯的计算题，更是下意识的能有答案。
当然高中数学题目早已不主靠计算，大题都是数列，空间几何，函数求导等。
但这对他来说，好像都没问题。
除非对于公式包括定理完全忘记的题目，不然只要有部分关联知识，他就能求出解。
甚至解题中间，有几步需要用到的知识他不清楚。
哪怕写不出解题步骤，但并不影响他脑中解题的最终结果。
脑中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就是能让他顺利得到答案。
仿佛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一般，跟社会上一些传言迷信的“开窍”简直一模一样。
也正是这一点让陆远起了心思。
如今距离高考还有一年时间，以他如今的学习天赋来说。
哪怕语文和英语两门科目比原时空的自己基础还差。
但这一年时间里，起码理工科这一块分数他一定能拉满。
到时候高考时，光靠这几门的分数，也能比他的重生前高考强的多。
虽然知道到了社会上学历没法决定一切，更多的还是看家庭背景。
对于他这种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学历却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起码985，211大学不说能帮他逆天改命，但起码不会经典土木开局，能有更高的下限。
甚至陆远想过以自己目前的天赋，没准未来能够继续读研深造，留在高校任职。
这对比他前世累死累活，成为看不到出路的牛马，已经是条最好的出路。
“我也不为难你，让你不写过程凭感觉给我猜个答案。”
还没等陆远思考，一旁陈老师声音是再一次传来。
“只要你这题能用任何方法做出来，我就算你过关。”
“这次月考数学试卷上的问题，我就权当不知道，是你凭本事写出的答案。”
这会儿，陈老师早就不执着于他是否承认作弊。
反正在他目前心中，陆远是铁定作弊了。
要是他真的能解出这道难度不小的数列题，陈老师自己也挺欣慰的。
算是给陆远一个台阶下！
“但要没解出来，我也懒得跟你说了，没意思啊！你自己回教室反省吧。”
递到陆远面前的这份试卷，已经有些发黄。
数列题在试卷的最后一题上，空白处还有简单的几步过程。
当然了这是第一小问的过程，而且都没写完，没写下去。
“笔给你，你算吧。”
陈老师这会儿把自己笔筒里的一支蓝色圆珠笔递了过来。
虽然以陆远过去两年的成绩来说，并不认为他能解得出来，但这点耐心陈老师还是有的。
“七分之二根号三十四。”
还没得陆远接过笔，口中就已经报出答案。
这题里需要用到的知识，他这两天已经复习完。
看到题目瞬间，他就有了答案。
甚至根据他目前的掌握，这一题连过程都能完全写出。
“什么？”
陈老师此刻有些没反应过来。
“答案，七分之二根号三十四。”
“陆远，你这个时候还要唬老师我？”
一边说着，陈老师眼神直直看向陆远。
陆远此刻也没虚什么，眼神一如之前平静的回望。
一番对视后，陈老师还是败下阵来。
虽然内心是一万个不信，但依旧开始坐下，自己演算起来。
作为接近二十年教龄的数学老教师，这种题目对他来说难度不大。
仅仅两分钟左右，就已经演算到了最后一步。
而最终在不断约分后，答案赫然就是陆远口中的七分之二根号三十四。
陈老师这会儿没抬起头看陆远，相反是手持着蓝色圆珠笔愣在原地。
好一会儿后，仿佛有些不信邪的摇摇头。
再次拿了张空白的草稿纸，将题目从上头工工整整的抄了下来。
而这一次，陈老师眼神已经认真了许多。
也没有了第一次解题时的那种一边转笔，一边有些随意轻松的模样。
果然，数学不会骗人！
最终的结果毫无意外的还是七分之二根号三十四。
不过，哪怕到了这一刻，陈老师还是没死心。
起身拿着试卷，到了他斜后方的姚老师处。
“姚老师，这张试卷是你们去年班里的高考练习题吧？”
“答案还有么？我想看看。”
姚老师年纪已经五十多岁，是上一届高三的数学任课老师。
今年是重新担任八班，许老师班里的数学教师。
这会儿他正手拿着保温杯，喝着里头滚烫的红茶。
“是你手指的这道数列题？”
看着陈老师在试卷上手指的方向，姚老师立刻给出回答。
“要是这题的话，那就不用找了，答案我记得七分之二根号三十四。”
“这题我印象比较深，出题人不太严谨啊！”
“答案这么复杂，我们省高考题目虽然难，但题目最终答案就是很简单的，不会搞这种这么复杂的答案。”
姚老师一边报出答案，一边吐槽着这试卷的出题。
毕竟只是练习题，跟高考出题不同。
陆远所在的江南省的高考数学难度极大，但起码演算出的答案却是早就凑好的数字。
一般只要算出答案十分复杂的，就可以考虑重算了，大概率是你自己计算的有问题！
“这怎么可能！？”
仔细比对着试卷上的内容，陈老师此刻自顾自的喃喃起来。
“你等等。”
三步并两步的从姚老师处离开，同时再次冲他摆手。
回到办公室最后一排堆在一起的卷子中，从其中又挑了三份。
“这题呢？能解么？”
递到陆远手中有几分匆忙，眼神十分复杂，主要还是不敢置信。
但陆远从其眼底深处，又看出几分惊喜的神色。
“陈老师，这题解是能解，但这是证明题啊！”
“我有些证明题做不了，这次月考那两题空着的大题就是证明题。”
陆远一瞥就看到是空间向量的证明，这题在他脑中一过。
瞬间各种信息就在大脑集中，很快就反映出了解法。
以他目前的所学，这一题证明写出写法没问题。
但这次月考的那两题，他写不出中间几步，这也是他空着的原因。
毕竟证明题根本不需要他算答案，已经给了他答案，让他证明而已。
“证明题不行？那这题椭圆与抛物线的，斜率范围呢？”
看到倒数第二题，一个椭圆贯穿了条抛物线，而后有一条斜线直插。
在一堆已知条件后，询问斜线可以的斜率范围。
这题若是他前世，几乎是最头疼的题。
这类椭圆问题不仅公式复杂，而且这种题型的计算量都特别的大。
十分费时间，正确率还很难保证。
甚多时候以他前世的做法，就是把公式一摆，最后答案等有时间再算。
如今他的脑子跟人形计算器一样，在数理化方面的学习能力极强。
只是题目映入的瞬间，通过他最近复习的公示内容，答案已经得出。
“1/3到1/2的区间范围内。”
这一题不用陈老师再演算了，这套卷子他有答案。
草草比对题目顺序，到一张小答案纸上。
“第23题，过程：略 斜率范围1/3＜k＜1/2。”
“这题呢？”
……
一连四五题下来，陆远几乎是瞬间给出答案。
直到完全确定陆远如今惊人的天赋后，陈老师此刻眼神看他已经开始出神。
“陈老师，你看还要继续么？我是真没骗过您！”
对于自己的天赋，陆远自己都心惊。
他前世就听过一些数学大佬或者天才，听说许多是看到题目瞬间就能知道答案。
他当年就是当笑话一般，听过就算了，反正吹牛谁不会。
如今这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后，他才有些明白，所谓的数学天才，究竟是什么一种情况。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变态，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后。
自信高考数学考个满分没有问题！
也难怪他当年在网上听过某顶尖大学的数学教授说过的玩笑话。
“区区高考数学150分，就有敢狂言学得好数学？”
如今看来可能这并不只是玩笑！
“陈老师~”
“陈老师！？”
“嗯？”
陆远此刻连叫了好几声，陈老师才终于回过神来。
眼神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陆远，一边单手拍在自己带着胡茬脸上。
好一会儿后，才再次开口。
“陆远，我记得你之前数学好像也就100分上下吧？”
“偶尔简单的卷子能考个120分，没有说像现在这样很多题目看到就能有答案吧？”
此刻，陈老师脸上再无之前的生气，反而是在回忆他过去的数学成绩。
“差不多吧。”
陆远此刻是顺着陈老师的话应下。
只不过他实际的成绩哪有陈老师说的那么高。
150分的卷子，一般就是90分上下，考个及格而已。
偶尔有次运气好考了122分，由于是人生中的最高分，他自己哪怕重生后都还有印象。
“你跟老师说说，你这是突然开窍了还是怎么的？”
直到这会儿，陆远才开始了他考虑再三，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我也不清楚，以前我就对数字挺敏感的，不过大都就是在计算上。”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很多题目好像就直接能印到我脑子里一样，一下就能反应出来答案。”
“喷~！”
陈老师此刻是左手捏紧，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那就对了！”
“估计是男孩子发育的比较慢吧！天赋其实一直都在！就是没能展现出来！”
“我大学学数学时也遇到过跟你一样的天才，他只是计算上很有天赋，心算特别强。”
“跟你还是有差距，你这连这种解题都能直接给答案的，我只在一些重点中学的天才学生里头有听说过。”
“陆远！你这数学天赋可不得了啊！”
可能是被这一拳的动静吸引了吧。
一旁的许老师也被惊动。
此刻手中拿起一叠试卷，正起身准备去上课。
不过走之前听到陈老师的话，是忍不住冲着他调侃了句。
“咋？陈老师，刚不是还说自己学生作弊么？这一会儿班里又冒出了个数学天才？”
“许老师，陆远这数学天赋其实一直可以啊！就是……”
陈老师此刻跟发现稀世珍宝一样，有些激动得想将陆远的事跟同事分享。
只可惜，许老师却没兴趣听他把话说完。
笑着摆摆手，扭着丰满的屁股离开。
陈老师见状，只得再次环顾四周。
很可惜，办公室里的老师大部分注意力不在他这块儿。
更多的在七班的两位男同学身上，两人都正鼻青脸肿的，很明显是趁着午休时间打架。
陈老师心中发现陆远这位数学天才的分享欲望，给瞬间打消。
“算了。”
“陆远，你先回去吧。”
“陈老师，那我这作弊的事？”
“哈哈！这事是老师误会你了，老师跟你道歉。”
陈老师此刻眼神满是真诚，起身专门跟他道歉。
“陈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理解您刚刚的行为。”
陆远这次这么一出，可不是为了班主任的道歉，更多的是提前做个预警。
天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也不是一天形成的。
起码得有人，尤其是你的任课老师认可。
如果没有他们认可，哪怕陆远这次试卷是满分，大概率跟这次一样，以为他是抄的。
而且真到了高考那么一次满分，更是容易起疑心。
反正他如今真的是有天赋，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来。
在老师面前展现过天赋，真正得到老师的认可后。
那不管他之后表现多么的优秀，多么妖孽，都不需要他自己来辩解。
陈老师就是他最好的解释源！
更重要的是，他还需要在高中待一年时间。
横溪中学作为一所封闭式的高中，除了大小周末能回家外，学生统一是住宿。
而想偷偷出去外界不管是吃顿好的，买奶茶，还是各种额外需求。
只有通过班主任的假条，或者门卫大叔的通融。
“陆远，是老师误会你的，就是老师的错。”
“不过你可别白瞎了你那么好的数学天赋，赶紧把基础打牢！”
“还有啊……算了，你这事多给老师点时间，让我再缓缓！”
“蒋老师，我刚在陈老师办公室。”
教室里，英语蒋老师已经带着小蜜蜂开始上课，这会儿正在黑板上写着单词。
也不知道是学校英语老师的一贯漂亮的定律还是其他原因。
反正他们班的蒋老师同样颜值不俗。
二十六岁的年纪，毕业就来了横溪中学任教。
今天穿着条青色碎花长裙，脸上化了简单的淡妆。
五官精致灵动，再配上那温婉的气质，颜值不输一些三四线的小明星。
此刻被他一打岔后，手中的粉笔已经停下书写。
蒋老师转过身，冲他点了点头。
陆远得到授意是赶紧小跑回座位，不想打扰其他同学的学习。
只不过身后较为清冷的声音还是跟着传来。
“陆远，你别光顾着数学一门课学习啊！也看看自己的英语。”
“原本基础就差，一个暑假过去，更是惨不忍睹！”
随即，陆远周围一圈的同学，本身心思就没在课上。
这会儿更是不少幸灾乐祸的低笑声传来。
果然，该来的还是逃不过。
相比起理科的学科，他的英语是完全废了。
本身前世底子就一般，重生后更是拉闸。
平时就80多分的水平，如今看了看课桌上发下来的月考卷子。
最前头打着47分猩红的字样。
别看就掉了三十多分，但实际这分数已经很难再低了。
47分里，有20多分是就是纯单选的答题卡蒙的分。
剩下的就是大小作文给的10来分。
“远哥，你这暑假玩得够疯的啊！”
“英语47分，咱们班周林伟都考了43分，你这都快跟他靠齐了。”
周林伟，班里的混混类型学生，高中前两年完全没学习过。
人也不太好相处，高二下半学期开始走体育特长生的路子。
最终在他印象中，是靠体育特长生的路子上了个二本。
反而比他们班里的大部分同学，包括他自己这样走正常高考路子的学生，上的大学都要好。
“你考了多少？”
班里的同学，他原本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好在重生到现在也已经有几天时间，大家的名字包括脾性他很快就熟悉过来。
同桌叫何建锋，算是他高中三年的死党，平时学习成绩比他还要差一点。
当年高考倒是挺稳定的，最后跟他一样刚过本科线。
然而，填志愿时本科院校滑档了，最终去了江南省的王牌大专。
毕业做了绿色食品检验，算是学校本身的资源吧，进的检验公司发展不错。
算是个甲方类型的工作，平时出差还能收点的各种好处。
短短一年时间月薪就过万了，比他这硬上本科去学土木的，可强的多。
重生前两人还经常一起吃饭，当然买单几乎都是建锋买的。
“96。”
倒是考得不错，按理说就建锋的水平，英语比他还差。
这次能考这水平算是超常发挥了啊！
可能是看他有些沉默，以为他考差了内心难受呢。
何建锋这会儿也没继续炫耀，反而低低跟他说了句。
“嘿嘿！我考试时旁边坐了竺洁。”
这就难怪了！
竺洁，班里常年排前三的学霸。
在理科班中，文科成绩几乎是到顶了。
坐在她旁边考试，反正这种月考监考不严格，只要有心想看，这成绩想差都难。
“你们俩能安静点么？你们不学习，我们还要学习啊！”
前方的沈佳静扭过头来，一脸不快的看着他们俩。
虽然不爽她的态度，陆远跟何建锋两人自知理亏，赶紧赔笑道起歉来。
……
可惜，上帝对陆远的天赋只开在了数理化上。
面对这英语，他依旧感觉头疼。
强打起精神听了节讲卷子的课，还是听过就忘。
就如今看来，这一世高考英语能及格，他就谢天谢地了！
……
高中的生活总是显得有些枯燥。
晚自习时，陆远还准备继续过一过数理化的内容。
没想到班主任老陈是拿着一叠A4纸走入教室。
然后很自然的分成八份，从前向后传递下去。
纸上印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这次开学月考的成绩。
陆远看了看自己的位次，第19名。
其中语文77分，英语47分，生物73分，物理71分，化学77分，数学116分。
总分461分，倒是跟他高二时总体的成绩差不多，位次也差不多。
但实际这里头差别很大，毕竟他原本的数理化学科成绩可没这个水平。
真要是语文和英语拉到及格线，同时数理化再给他一段时间，这总分上570-580左右没问题。
以江南省的历年高考750的总分，一本线550分多来说。
热门地区城市他不敢说，但考570分去大西北读个211有希望。
“卧槽！远哥！你这什么情况？”
“语文和英语这么低的分，总分还能有461分？”
“我去，你这暑假不是在玩吧？是就狂补了理科不成？”
何建锋原本以为陆远这成绩得倒退十几名，估计得到班级三十名左右了。
没想到还能稳进前20，尤其是这数学，竟然有116分。
对比陆远原本的水平，简直逆天。
“这补习班是哪家啊？我也想去试试！”
“噔~噔~噔~”
老陈手敲击讲台短促的声音，立刻打断了教室中的窃窃私语。
“别吵！这次月考的成绩，已经发到大家手里。”
“有退步的同学，也有进步的啊！”
“第一名还是邱豪啊！567分，很不错！”
“照这个势头下去，只要之后理综合并后不掉队的话，重点大学有希望啊！”
没错！他们班里的学霸，其实也是校里的前三，实际也就敢冲一冲普通一本。
陆远出生在江南省林州市，固原县。
江南省算是巨无霸的经济大省，也是教育大省，但林州市可就排不上号。
而固原县算是林州市经济与教育最差的一个县。
横溪中学，又是固原县五所高中里最差的一所普高。
全校每届高考一千多位学子中，能上一本线的都不超过一掌之数。
学校实际的教学目标，面向大多数的学生，也主要是以上本科为主。
实际学校每年高考的本科率就四成不到。
而想在江南省想上本科是个什么概念？
以陆远记忆中自己未来的这届高考，他记得理科的本科线最终划在了443分。
而实际每门课都及格的话也有450分，只要各科成绩能及格，就能稳上本科。
然而就这，都是横溪中学大部分学生都不敢想的。
对理科班而言，数学和理综这两门大课，几乎谁都不敢保证能及格。
陆远前世高考就考了458分，只能离开江南省这个经济大省，去了外省读的普通三本。
“俞华，这次考的还行，下次保持。”
……
“……陆远，你这语文我也就不说了，这英语怎么回事？”
“47分！？下次月考要是英语没有90分，你自己清楚后果啊！”
“不过一个暑假过去，理科成绩倒是长进很快嘛！”
……
每次月考后，老陈总是喜欢一个个学生分析下来。
然后用高考的分数线给大家做个简单的划分。
让大家清楚自己的分数处在哪个区间内。
当然了实际上十分不严谨。
因为他们校里的试卷试题一般来说，暂时会比高考简单不少。
毕竟才高三上学期，第一轮大复习刚开始。
理科综合的三门课也是分开考的，考试时间和难度都没完全上去。
不过按比例来算，倒是还能有参考。
重生前，他们班里高考结果是以何建锋为本科标准线。
他那年正好考了445分，第22名，是班里47人中，最后一个过本科线的。
“梁子栋，把我办公室的数学卷子去拿来！”
“这节自习课先讲卷子，晚上数学作业就不留了。”
一晚上总共三节写作业的自习课，就这么被班主任霸去了一节。
而对此，大家都习以为常。
“选择题没问题吧？其实很简单的题，全对的却没几个！”
“我们班就邱豪跟陆远两人全对啊！”
……
“填空题能做全对的就更少了，就陆远一个全对啊！”
……
一节课的时间，就分析那么一张试卷，陆远已经三次被班主任老陈提起。
这次数，都要比他原本挂在嘴边的学霸邱豪的次数都多。
一时间，好几位同学都时不时的往陆远方向打量。
尤其是同桌的何建锋，整个人眼睛瞪得老大。
晚上的时间，眼睛几乎都盯在陆远和他的卷子之上。
116分的数学成绩，在班里已经是单科的第四名。
陆远扣了两个证明题的大题分，一共28分。
最后一题，由于他只有个答案，老陈最后改卷倒是对他颇有照顾。
第一小问给了五分，第二小问哪怕他就一个答案也给了四分。
整张卷子其他没有任何错误，尤其是选择填空，一分未失。
站在陆远的角度来说，也很难失分。
选择填空那些不需要过程的题目，他几乎能秒出答案。
尤其是一些有图的题目，光眼睛一扫，就能比对出图里的各项比例信息。
都不是靠计算公式，定理推出的，光看就能看出答案，想错都难。
“铃~铃~铃~”
下课铃是准时响起，然而老陈分析试卷还剩到了最后一题。
陆远身后的两位大佬，此刻已经是急不可耐的抖着腿。
上半身是完全俯身跟课桌高度齐平。
明显是做好了冲向小卖部的准备。
“啪~啪~啪~！”
讲台上老陈又是一个拍桌的三连击。
“有些同学啊！上课分析卷子是完全不听，下课铃声是一秒都不会错过！”
眼神严厉的扫过众人，尤其是陆远身后的最后一排学生。
给了一番视线警告后，再次拿起试卷，却自顾自的摇起了头。
“算了！这最后一题第一小题就不讲了，第二题小问的话，除了陆远外，没有人答出来啊！”
“我也不多讲了，反正这个难度的题，大家高考遇见了能写公式就写个公式。”
“不用硬钻牛角尖啊！老师不指望你考满分。”
“我们班的学生不管是谁，高考数学能有130分，老师做梦都能笑醒啊！”
这倒不是老陈看不起他们班，或者看不起他们这些学生。
实在是他们学校的就是县里最差的普高。
学生从中考分流进来时，生源就是最差的。
当年最终高考时，全校数学最高分就是班里的邱豪考的，122分。
没办法，江南省的数学难度全国知名。
陆远那一年高考数学的平均分才67分！
至于他自己的话，算是超常发挥，考了99分。
所以很多话，还真是肺腑之言，完全没歧视的意思。
只不过他这最后单独点名了陆远后，班里这会儿是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
虽然清楚自己天赋被确认后，应该能引起班主任老陈的重视和关照。
但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他可不需要这种完全被上火架烤的关照。
果然，老陈嘴上“下课”两个字刚出口。
不少同学就已经围到了陆远身边，想拿他的试卷查看。
这种被几乎全班同学的重点关注，是陆远两世为人都没感受过的。
就连班里的学霸，邱豪都已经从第三排座位起身到他身边。
“远哥，你数学最后一题能让我看看么？”
虽然两人平时很少打交道，不过邱豪态度是十分客气。
跟着班里的死党建锋一样，称呼他一声远哥。
陆远算是班里男生中比较高的一拨，净身高是标标准准的一米八。
多一厘米都没有，后面期待了好几年也不会涨，就定格在了高三。
身材目前是偏瘦，五官还算过得去，就是眼睛小了点，光从脸上来看，算得上小帅。
加上身高优势，按理说对女生的吸引力很大。
可惜他们班作为理科班，实际就11个女生，没有一个颜值能让他看上的。
再加上前身自己高中阶段人比较木讷，老实。
不会跟其他班级去交流，导致高中三年愣是没谈过恋爱。
“给，其实是陈老师夸张了，我最后题就只蒙出个答案，没什么好看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试卷递了过去。
邱豪身边不少人这会儿也围了上来，可惜对这光一个答案以及给的四分外，真没啥看头。
前桌的沈佳静此刻更是一脸怀疑道。
“陆远，你这该不会是百度的吧？就一个答案也敢写！”
“难怪这次数学分数这么高！”
随着她的一声质疑，身边有个别同学此刻也跟着质疑起来。
毕竟陆远之前的成绩，作为同学大家都清楚。
如今数学一下子窜上来，都有些难以接受。
但好在实际分数倒是没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高。
这要是直接一次考了150分满分，陆远可以想象到班里同学的炸锅，质疑声只会更多。
也还好他没考这个分，同时有老陈在后头撑腰。
反正目前就几位平时跟陆远差不多分，这次考数学的一般的同学还在质疑。
“远哥不是这种人，估计时间太紧来不及写过程吧。”
虽然对于陆远光一个答案在上头将信将疑。
不过邱豪本身人品不差，情商也不低。
当众还是站在陆远这一方，算是挺他！
“邱豪，周子墨，竺洁，还有陆远，你们四人来我办公室一趟。”
教室后排的窗户外，从楼梯折返回来的老陈，俯了半个身子进来通知。
这一嗓子，倒是把原本处在旋涡中心的陆远给解放。
跟着另外三人走出教室，一路跟着老陈去到办公室。
周子墨，同样是班里成绩的前几位，尤其是数学单科特别强。
好几次连带着班里第一的邱豪在数学单科上，都考不他。
至于竺洁的话，也是班里学习前三名的好学生。
一路上这三人是相互之间有简单的交流。
唯有陆远与三人往日并无交集，此刻也没人主动跟他搭话。
此刻走在四人的最后，哪怕内心多有疑惑，但并未心急。
晚上的大办公室中，已经没有多少老师在。
大部分的任课老师都在综合楼各个教学组的公共办公室内。
这教学楼的大办公室，主要就是给各年级的班主任，或者是平时夜自修坐班的老师休息的。
“空的地方，搬把椅子过来吧。”
三人动作很熟练，很快就搬了附近空桌上的椅子凑近坐下。
至于陆远自然也没委屈自己，直接将姚老师那位老教师的大转椅搬了过来。
班主任老陈上来并没有先讲事，反而是将桌面上盖着的报纸拉开。
将报纸下一篮紫得发黑的杨梅递了过来。
“吃点杨梅啊！这是我下午专门校外买的，可甜了！”
几人都先是推辞一番，而后在邱豪带头吃起杨梅后，也都相继不客气起来。
你别说，这大夏天的，吹着办公室的空调，吃杨梅的感觉就是不一般啊！
果然，这就是好学生的待遇么？
陆远前世可从来没有在校里享受过这种待遇。
如今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虽然杨梅不是什么珍贵水果。
但班主任给的，在办公室内专门让他们吃，这篮杨梅的附加值很高啊！
“咱们边吃边说啊！”
老陈此刻也没从篮子中拿了颗杨梅，放入嘴里，一边看向他们四人。
“下周二有个省里的数学竞赛，我来问问你们的意思。”
“没意见的话，你们四人我就都报上去了。”
话音刚落，四人中唯一的女生，竺洁就已经举手。
“陈老师，我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我高一高二去了两年，也没得过什么奖。”
“现在高三了，还是想把精力放学习上。”
陆远此刻是有些惊讶，他前世自然是也没参加过什么竞赛。
没想过这种说出去脸上还挺有光的竞赛，还会有人放弃。
老陈此刻倒是并不意外，冲着竺洁点头道。
“也行！都高三了，去不去随你们自己，最后考大学主要还是看高考啊！”
“邱豪，周子墨，你们俩还去么？”
话语中没有提到自己，陆远就乖乖坐着吃杨梅，一边尽量多听些信息。
“我去！”
“我也去！”
这两位倒是没拒绝，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
“行，那你们三人先回去自习吧。”
几分钟后，办公室内又只剩了陆远跟班主任陈老师两人。
陈老师此刻正在报纸下翻找些什么。
好一阵后，又打开抽屉看了下，终于是找到了份试卷递到他手里。
这试卷正是去年的2013年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试题。
“这周小周末，你应该不回家吧？”
“不回去。”
横溪中学别看生源极差，教学质量也不高。
但管理的却极为严格，要比县里的其他所有中学都严格的多。
主要实行大小周制度，小周学校只放假半天，大周放假两天。
一般学生除非家离的比较近或者有事外不会回家。
陆远家在县城，而横溪中学实际位置在横溪镇上。
坐车还挺麻烦的，这小周倒是从没考虑回去。
“这竞赛，你去试试！”
“距离竞赛还有几天工夫，你这几天把这套竞赛题琢磨看看。”
“试题的答案就在背面，可能没什么过程。”
“上面的题目你要是想不明白的话，也不用来问我。”
“我一没精力，二来可能也解不出来啊！”
“还有问题么？”
陈老师一连串下来交代的很快，说完就眼神平静的望向他。
“陈老师，为什么这套题只给我印了？”
“邱豪跟周子墨他们不用提前看看么？”
对于这特殊待遇，陆远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忍不住询问了嘴。
卷子本身又不值钱，学校复印室都是免费复印的，印两张给两人不就行了？
很明显，陈老师这么做是有另外的考虑。
“他们俩去年也参加竞赛了，这试题就是他们去年考的啊。”
这么一说，陆远倒是反应过来。
也对，俩人考都考过，的确跟他这种第一次参加竞赛的不同。
“而且他们跟你不一样，没你有数学天赋。”
“周子墨算是班里数学比较有天赋的了，不过从两次竞赛，也就去年得过林州市级三等奖。”
“今年省里都把竞赛省奖的高考加分政策给取消了，其实考不考对他们意义不大，也就是个人经历好看点。”
也难怪竺洁完全不感兴趣，同时陈老师对三人的态度那么随意。
“那我是？”
既然这竞赛对大家都没用，高考也没法加分，那他参加了干嘛？
难不成是准备去为校里争光，帮陈老师在校里的教学工作做出点成绩？
陆远内心并不排斥这些，前世的他连竞赛这回事都没听说过。
如今有这种机会，还是挺乐意去参与的，当下也就是跟陈老师问问而已。
“你不一样啊！”
“你如今数学上算是开窍了，虽然基础还不扎实，但思维逻辑上的确强！”
“但是具体什么水平，老师我衡量不出来。”
“这竞赛呢，你先去试试看，让我确定下你的天赋究竟在哪儿！”
估计是之前在办公室被他的天赋所震惊。
但后边回过头后，又不知道究竟处在什么水平。
再加上数学这东西，天赋也比较玄学。
少年天才这社会上其实也不少，不少985院校还有专门的少年班开设。
陈老师如今怕是想确认一下陆远的天赋，究竟是处于什么级别。
而普通的月考，包括试卷完全没法衡量。
还是只能去竞赛中，衡量一下。
就在陆远点头应下，准备回教室研究这套竞赛题时。
陈老师此刻是再一次幽幽的开口。
“虽然现在竞赛加分是取消了，不过保送的机会一直还在！”
“其他的你先别多想，假如这次竞赛你能拿到省一等奖，我们再考虑之后的事！”
高中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一转眼就已经到了下周二，也就是竞赛的日子。
陆远对于去年的那套竞赛题，已经仔细研究完全。
说实在的，都是高中的知识，一点都没有超纲。
但是题目的难度的类型特别的新，难度的确是要比普通考试难得多。
尤其是一些几何体，椭圆抛物线之类的题目，计算量特别的大。
好在这些对陆远来说，完全没区别。
这几天的时间，他更多的还是复习高中数学的所有知识。
将一些定理，公式等完全记下。
重生回来虽然才一周多的时间，对于数学这一门课的所有内容，陆远在昨晚算是完全吃透。
这次的竞赛只要不超纲，他自信能够满分。
上午10点30分，随着下课铃声一响。
找隔壁建锋借了两支新的笔芯后，陆远就跟着邱豪以及周子墨出发。
由于考试地点在固原第一中学，也是固原县唯一一所重点中学。
在县城里，出发去要点时间，所以他们三人就不用上上午的第四节课。
拿着老陈特批的假条一路出了校园！
“呼~！还是外头好啊！解放了啊！”
刚一出校门，周子墨是立刻欢呼起来。
“喝奶茶么？时间还早，我们要不先买杯奶茶吧？”
“行啊！”
邱豪一应下，就扭头看向了陆远。
“好啊！我正好也想喝一杯。”
重生后，陆远开始还跟自己的这些高中同学又有些代沟。
但高三的确是个很压抑很枯燥的阶段，同时又是个极易融入的大环境。
才短短一周多的时间，陆远就已经适应起他目前的高三学子身份。
对于两位班里的学霸，他自然也不会不合群。
这个点明明校门口应该没什么人的奶茶店，但实际生意却好到爆。
高一高二高三今日预备参加竞赛的学生，接近三十号人都在同一时间点围在奶茶店。
继奶茶店之后，两人又提议在附近吃午饭。
相比起高中学校的食堂，外头的饭菜的确是香太多。
随着回锅肉盖浇饭摆再自己面前，再看着其他俩人的吃相后，陆远此时也有些反应过来。
这两人在竞赛实际没有收益的情况下，还这么积极来参加。
怕就是校里管得太严格，想出来放风的，本身就没准备拿什么奖。
一边碰运气的同时，一边能名正言顺的在外头玩半天，的确是个划算的选择。
“没想到去竞赛的有这么多人！”
陆远毕竟是第一次参加竞赛，吃饭的同时也顺带打开话题。
“还好啦！远哥。”
“吨~吨~吨~”
邱豪此时口中猛灌了一口奶茶，而后给陆远解释道。
“其实主要是高一高二的同学，高三的除了我们三人，好像就只剩七班的两人吧？”
横溪中学整个高三理科班中，实际他们九班的成绩最好，接下来是七班。
两个班的学生书上是矮中取长，是报考的学生里头生源相对好的一波。
至于剩下的班级，成绩又差了一档！
这次也没有其他班的同学来参加竞赛，更多的是把精力放在高考上。
“我听说有的学校有竞赛班，我们校里没开么？”
“远哥，你想太多了！”
“我们固原县的高中，除了一中，哪有学校开这种竞赛班啊！”
“本来也就只能加5分，今年开始连加分都取消了。”
“听说一中明年都准备都把竞赛班给取消。”
这回是一旁的周子墨给他解释的，这让陆远有些意外。
周子墨属于矮矮小小的那种人，平时就坐在班里的第一排，前世就跟他在班里很少交流。
这一世，从陈老师叫他们去竞赛开始。
陆远就能感受的出来，周子墨隐隐的对他有些排斥。
原因其实也好猜，估计是对他上次月考的数学成绩抱有怀疑，认为陆远是作弊的。
但却不知道为什么班主任陈老师没看出来，还依旧让他来参加竞赛。
不过两人毕竟本身没什么仇，在邱豪跟他交流带动下。
此刻也没有最开始的那种隔阂与孤立，相反三位男生很快就交流火热起来。
在出发前往一中的大巴车，三人是关于游戏和学习聊了很多。
没错，别看两人是学霸，但谁让他们是横溪中学。
两位学霸其实也是网瘾少年，暑假两个月最多的时间还是英雄联盟！
1点15左右，陆远三人总算是匆匆赶到固原一中。
考场在一中的大阶梯教室里。
本以为一共就五个中学，他们学校就三十号不到的人，阶梯教室里应该不会有太多人。
谁知道最后一进考场，一共二十多排，每排三十个位置的阶梯教室几乎全是人。
讲台上，有位中年女老师，腰间挂着小蜜蜂，正费力的吼着。
“咱们自己一中的同学，坐前三排。”
“第二中学的同学坐4-6排。”
“固原高级中学的同学坐7-9排。”
“初中组的同学，坐第10排。”
“剩余的其他学校的同学，从11排往后随便坐，但是要注意隔座就坐！”
哪怕带着小蜜蜂扩音器，但在好几百号人的巨大阶梯教室中，显得并不大声。
但在陆远的耳中，这不大的声音却有些异样的刺耳。
五所中学，除了前三所还报个名字安排个座位号外。
像他们横溪中学就已经被自动归类到“其他学校”。
在这些重点中学的老师眼中，果然是一点没把他们横溪中学的学生放眼里啊！
不过这倒是也怪不了人老师，谁让他们高中就是县里最差的。
大部分同学能拿个区县一级的奖就已经足够乐呵。
历年竞赛好像最多就得过市级奖，省三等奖都得往前翻好几年。
但要知道，总共固原县就五所中学。
这区县一级的奖，其实毫无含金量，甚至是跟初中生在做竞争！
估计在很多老师眼中，他们横溪中学的学生来竞赛就是凑数的。
要不是横溪中学大小算个高中，铁定会分到竞赛名额的话，他们这些同学都没机会来参加吧。
三人从进门听到讲台上的老师说话后，都很默契的坐在最后一排。
而他们环顾四周后也发现，最后两排的好像就都是他们横溪中学的学生。
再往前两排的是林洋中学的学生，两个学校一共就坐了四排。
这四排后往前与初中生的第十排中间空了六七排。
仿佛一道巨大的鸿沟，哪怕考试还没开始，考试成绩就已经分配好了一般。
“没想到我们学校会是这个待遇。”
距离试卷下发还有几分钟。
陆远此刻是自顾自的摇头感叹了一句。
在校里大家虽然知道自己学校层次不高，在县里名声一般，但感受的并不直观。
如今一出去，到了这种全大市，全省竞赛时才感受到自己学校的真正待遇。
“远哥，其实数学竞赛还好。”
“第一轮就是省赛，万一真的运气好，超常发挥就有机会拿省奖。”
一旁的周子墨此刻也正无聊，还给他画起大饼。
“像化学，物理这两个竞赛，先是林州市里自己举办，只有先拿市二等以上才有让你参加省赛。”
陆远听闻也有些明白其中的关键。
看样子在化学和物理两个学科上，连碰运气的可能都不存在。
先要市里筛选一轮才能去省赛试着拿省奖。
“数学哪有啥运气啊！”
“要说碰运气，那还是得生物竞赛，那个是真有机会。”
前座的邱豪此刻也同样加入话题。
“子墨，你要是之前参加生物竞赛就好了，那比赛也是直接省赛，而且全是选择题！”
“单选加多选共100题，一道写的大题都没有。”
“上上届，我们学校就有位学姐，运气好拿了省三等奖。”
可惜！饶是省三对于高考的作用也几乎为零。
之前几年，江南省高考加分政策需要省一等奖才行。
陆远如今对于竞赛政策也有些了解，不过都很局限。
前世他没听说过这些，也没细细的去了解。
这一世，他重生后又一直被封闭在学校内。
在没有互联网的帮助下，能找到的信息都是一知半解。
“安静！”
“下面开始发放试题卷，大家都看我手上的试题袋，的确是密封的啊！”
“有意见的，可以现在跟我提。”
台上的那位女教师，那试题袋高举过头，摇晃了几下后。
也没等大家真的提什么，就自顾自的拆开了密封贴。
一边让向后传试卷的同时，一边继续开口道。
“考试时间100分钟，中途不允许上厕所。”
“想提前交卷的也可以随时交卷！”
“拿到卷子就可以开始答题了！”
虽然是所谓的省赛，但这一切程序都显得颇为随意。
参赛人员的名单也没核对，试卷发放的还提前了将近10分钟。
当然这提前发试卷，可能是照顾自己县里的同学，或者说照顾自己一中的同学。
也难怪今年开始竞赛加分被取消了，这省赛的竞赛的确透露着不严谨的感觉。
试卷到陆远手中时，陆远先是上下扫了扫。
就一张A4纸，一共20道题。
15道填空题，5道大题，一题选择都没有。
难怪刚刚邱豪说根本没什么运气可谈。
一路扫过几道大题，陆远这会儿是完全镇定下来。
前三大题刚看过题目，他脑中就已经出了结果答案。
至于后两题，他看到一题椭圆曲线，一题数列后就完全放心下来。
毕竟这些题目不太可能超纲，就是高中的内容。
只不过题型思路也好，计算强度也好，整体难度肯定要比高考难不少。
原本嘈杂的大阶梯教室内，在试卷下发后，就剩下了沙沙声的在草稿纸上演算的声音。
草稿纸随时可以去讲台拿，不限数量！
正式做题后，陆远是迅速将填空题的答案往答题卡写。
相比起大题他还需要写步骤，尤其是证明题，需要考虑自己所学的知识能不能证明完全。
填空题这种，对他目前的大脑来说，几乎就是秒出。
3分钟不到的时间，15个填空题答案就已经写上。
“嘶~！”
而这会儿，一旁的周子墨倒吸凉气的声音传来。
陆远撇过头看去，此刻他的额头微微冒汗，整张脸说不出来的紧张。
凭借着余光，发现整张试题卷和答题卡都还空着。
懂了！直接被卡第一题了！
15个填空题对他来说难度都差不多，但凭他的感觉来看。
的确是前三题难度最大，后边几题反而难度小了不少，当然压轴的最后三题填空，依旧是难。
估计这就是出卷老师专门搞他们这些学生的心态吧！
……
20分钟后，陆远的卷子早已工工整整的写完。
五个大题，其中有两题的计算量巨大，但是若是找到其中一条思路后，却能快速跳过好几步。
说是脑筋急转弯可能都不为过，试卷整体没怎么超纲，还是高中内容为主。
但真的要求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
不知不觉中，陆远已经能够在答题的同时，分析试题考察的点，包括出卷人出题的用意。
突然，整个教室里稀稀索索的嘈杂声又开始响起。
“我艹！”
“妈的，能这么快？”
坐在陆远周围，他们横溪中学的几位同学说的内容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原来是有人交卷了，这才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陆远其实早五六分钟前也已经写完，这会儿更多的还是检查。
或者说并不想提前交卷，出什么风头。
成年人内心的他，知道考场提前交卷决定不了什么，最终看得还是成绩。
而且在老陈的口中，可跟他重点强调过！
想试一试保送的路子，起码先拿省一等奖，不然老老实实走高考路子。
在自身有英语和语文有缺陷短板的情况下，保送对他来说几乎是一条通天路！
所以陆远对这次的考试也要比在场所有人都看重。
“还好，是林洋中学的，估计懒得在教室里待了吧！”
一旁的周子墨抬到看到交卷出教室的人后，一手转着笔，一脸轻松道。
“卧槽~！还有大神？”
继林洋中学的同学第一个提前交卷后，第一排也有位男生交卷。
身高不高，留着个长大刘海，穿着固原县高中统一的灰白校。
走之前，在教室门口还冲着里头的同学打招呼。
相比起林洋中学，这位同学交卷给众人的压力更大。
无他！
林洋中学的同学可能是做不出题交卷。
但这位固原一中，作为重点中学出身的同学，绝对不可能是同样的情况。
在这一刻，众人心中的压力是再一次上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考试时间已经过半。
这会儿教室考场中的同学，才开始真的陆陆续续的交卷。
整个考场也是从这会儿开始秩序有些紊乱。
起码相互之间交流讨论声开始响起。
尤其是他们后排的两所中学，更是相互之间使着眼色。
邱豪，周子墨两人在十分钟前就已经静静坐在位置上，已经考完。
时不时的拿笔演算，但很快就又停笔。
倒不是他们水平高已经全部答完，其实是他们根本解不下去。
陆远就坐在邱豪身后，饶是横溪中学综合成绩第一的他。
整张卷子同样是惨不忍睹。
答题纸上就写了七个填空题的答案，剩下的八题他连蒙都没蒙。
哪怕这七个填空题答案，在陆远的粗粗瞟过后，还有三题错误。
至于大题那块，就写了一道半的大题。
周子墨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三人这会儿是很默契的相互之间打量起来。
“溜？”
旁边周子墨声音低低的传来，一边用两指比划着小人离开的样子。
陆远察觉到意思的瞬间，就赶紧点头应下。
这试卷他检查了已经不下十遍，实在没继续看的必要。
“等我蒙个答案，咱们走人。”
邱豪此刻撇过头，冲两人说了句后。
周子墨也终于想起自己的试卷上，还有不少空着的地方，也赶紧把空都写上。
“远哥，第一题你做出了么？”
陆远这会儿正收拾试卷和纸笔。
一旁周子墨像是无从下手一般，少见的冲他询问起来。
“二分之根号三。”
闻言，周子墨脸上闪过几分惊讶。
他就是看陆远答题卡写的满满当当的想着碰运气问一问。
谁知道陆远是够意思，直接报给了他答案。
二分之根号三，这答案听着就靠谱。
这会儿不只是周子墨。
连带着前边的邱豪听到陆远的答案，都赶紧把第一题蒙的答案涂去，重新写上二分之根号三。
当然之后周子墨也没再多问，三人上前交卷后，终于是离开考场。
“这竞赛题就是不一样啊！”
“填空题真难啊！我最后不会的都蒙了0。”
一出门，周子墨就率先抱怨起竞赛题目难度。
“哈哈！我不会的都蒙二分之一。”
看样子邱豪是更钟爱二分之一。
“远哥，没想到你数学真的挺强啊！”
“我第一题是算了半天没算出来，而且我看你试卷几乎写满了啊！”
面对周子墨的惊讶，包括对他彻底改观的态度。
陆远是没由来的想低调。
“还好还好！”
“我就是硬写着写满而已，很多也都是蒙的。”
哪怕他有不小的信心，但在成绩没出来前，什么都不好说。
还不如把自己拉到跟大家同一水平线，也省得两位同学心里有落差。
在这一瞬间，陆远发现自己好像也慢慢朝着学霸的路子靠拢。
别问，问就是都不会！全是蒙的！
“哈哈！远哥其实数学成绩一直还行的，比他其他几门课好多了。”
“就是没怎么用心听，不然我感觉远哥的数学天赋，考试不一定比你差。”
邱豪如今对于陆远也是赞誉有加。
甚至都开始把他压过班里数学可以说是排头名的周子墨。
而周子墨这会是完全没怎么反驳，甚至他自己都有些认同起来。
这种高三学生之间的交流内容，陆远一时间还挺怀念的。
重生前在工地里，各种烦心事扎堆。
工地项目，包括生活压力，家庭压力等等。
如今重生到高三这个时间是真好啊！
相比起前世他只感受到高三的压抑，辛苦。
如今却感觉异常如鱼得水，脑子里什么事都不用想，就想着学习就行。
陆远如今眼前就瞄着一个目标，就是先考上所好大学再说！
……
一转眼就已经到了大周末的日子。
竞赛的事情在成绩出来前，并没有多大的波澜。
除了当天下午回去时，给何建锋带了杯奶茶，回馈一下他重生前的豪爽外。
班里所有人的精力还是放在了备战高考上。
哪怕是班里一向成绩垫底的同学，如今也在这种氛围中，尝试着学习。
趁着这个大周末，陆远也是回了他在固原县的家。
不回也不行！他兜里没钱了。
“小远，这次月考怎么样？班里排第几啊？”
饭桌上，母亲陈燕燕此刻端上了最后一道红烧肉。
解下身上围裙坐下后，首先问的还是成绩。
“你让孩子先吃嘛！要考差了你还不让他吃饭不成？”
相比起母亲的心急，父亲陆强倒是出言打断，想让陆远先吃饭。
见陆远这次回来，身上比过去看着要沉稳不少。
陆强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儿子月考没考好，不想在这种时间节点在给儿子压力。
喝了口自己身前的啤酒，冲着陈燕燕耐心道。
“咱们俩暑假都上班，暑假就只给他报了一门补习班。”
“这次月考只要别退步太多就行，要求别太高！”
“那也不能退步太多！”
没有理会丈夫的话，陈燕燕对于自己儿子学习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虽然她实际就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没上过，但对陆远的学习一直保持关注。
“小远，你都高三了！”
“学习上最后一年，冲刺一下。”
“妈不求你考什么重点大学，只求有个本科，最好是有个二本！”
母亲的话传入耳中，陆远心头是有不少记忆涌现。
跟前世一样，母亲对他的要求就是保本科冲二本。
不是她不敢多想，实在是陆远平时成绩就那样，本科线上下。
而且横溪中学，一年能上一本线的都是校里掰着手指头数的过来的。
二本就已经是家里父母最大的期待。
前世陆远在数学超常发挥后，总算是达成了父母的预期。
然而实际大学毕业的发展却不尽人如意。
毕业就进入工地，一个月三千五。
在工地里花倒是花不完，毕竟连消费的地方都没有。
除非跟着去附近的足浴店洗脚，不过那样的话，这工资就又不够看的了。
重生前，父母其实并没有多轻松。
相比起高中操心他的成绩，到了社会后更是操心他的工作，房子，结婚等等大事。
然而只是普通工厂职工的他们，面对成绩还能念叨两句。
真到了他毕业的大事后，是根本无从下手。
陆远只知道自己父亲在他大学时一周上六休一。
到他毕业后，上班是一周连着一周根本没敢停。
当时就为了一家三口的钱包努努力凑凑，搞一套他房子的首付出来！
“爸妈，我考了第19名，没退步也没进步。”
“不过下次，我保证自己月考进能前十！”
陆远如今对于数学是有信心拿满分。
最近他正忙着补物化生的一些大体知识。
在数理化这一块，在下次月考前他都有信心拿满分。
唯独英语和语文这两门课，简直是他的软肋。
感觉自己在这一块的学习能力好像比前世还差，一学就忘！
很是怀疑上帝把他理科天赋点满的同时，把他的文科天赋给锁上了。
不过哪怕学得再差，在数理化的几门课有信心满分的前提下。
陆远自信在自己班里前三不是问题，跟父母就先打包票到前十，画个饼。
“哈哈！我还以为我家小远这次回来成熟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跟老一样啊！”
“不过说话倒是比之前有气势啊！可以！爸相信你！”
听到儿子成绩没倒退，甚至还比期末上升了两名后，陆强整个人情绪是兴奋起来。
刚刚做了预期管理，这会儿心情很好。
一边跟陆远说话的同时，又开了瓶雪花啤酒。
他爸陆强的酒量不错，不过到底是经济的制约，每天只敢喝一瓶。
一般要喝两瓶时，都能清楚他心里很舒坦。
“行了行了！能保持住19名就行，妈是不敢想你能进前十。”
“看你这次月考，暑假看样子还是认真学了。”
“这周生活费妈多给你一百，一共给你五百，你在学校好好给我学啊！”
……
9月下旬。
江南省省会，松江市。
作为王牌高中的松江市第七中学某办公室内。
此刻，好几位老师正在忙碌的改着卷子。
领头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这会儿刚走进屋，就拍手打断了众人的忙碌。
“都听一下，今年国家数学会已经下达了给了每个省的竞赛成绩名额啊！”
“我们省去年在全国竞赛中的成绩排第一，所以今年一等奖的名额一样多啊！”
江南省最近几年的数学竞赛整体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算是妥妥的教育强省，竞赛强省。
所以每年竞赛的一二三等奖名额，包括最终一等奖直达省队的名额都会增加。
“还有一个事啊！后天就是国庆了，竞赛的成绩今天一定要改完啊！”
“不光省一等奖需要跟国家数学会复核。”
“有潜力的学生也得赶紧报给我，省队要确定最终名额，还有一次短暂的集训要安排。”
听到这位领头男子的话，改卷的三位老师是越发集中精神。
手头的改卷工作也更加忙碌起来。
作为全省最强中学，每年竞赛的省级一等奖的名额，光松江市第七中学一个学校就能占去1/3。
这也是为什么竞赛的成绩交由七中的竞赛队老师改卷的原因。
校里数学竞赛队的四位老师，更是之后江南省队的老师之一。
之后的一系列集训等等工作，都会在松江七中安排展开。
“王老师，省里的重点中学，包括有潜力的中学的试卷我们都是优先改的。”
“差不多能出成绩的学生名单，你已经可以整理了。”
“我们现在就是做一些收尾工作，今晚加个班应该能搞定。”
见王老师这会儿没走的意思，其中一位改卷的林老师也将目前的改卷情况简单告知。
听到这话后，王老师也是点点头，从已经筛选过的一轮的大几百份试卷中又细细看了起来。
而林老师，此刻又拆开一个密封卷。
从里头掏出薄薄的一叠答题纸。
简单扫了眼试卷上的学校名字——横溪中学。
下一次，林老师是笑着摇起了头。
完全没听过，估计又是所生源较差的普通中学。
果然，看到大题几乎都空着的答题纸。
林老师这会儿是暗叹。
接下来的工作怕是都轻松喽！
干脆利落的比对着填空题，而后大题部分扫过第一题，打了个叉后。
在试卷的右上角成绩那栏，打上了32分。
44分…37分…21分……
横溪中学的一张张卷子在林老师手中，改卷的飞快。
直到看到一份写的满满当当的答题纸后。
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这几天改卷改累了，迷糊了呢！
紧紧闭上眼，左手抬起自己的眼镜架，右手在自己的鼻梁处使劲按了按。
而等再次睁眼，看着眼前的答题纸。
“咦~！”
一声讶异的感叹从口中冒出。
依旧是工工整整的笔迹，将所有题目都满满当当的答完。
要知道，这可是竞赛卷。
一般重点中学的学生，也没几个能全部答完的。
尤其是这试卷的压轴数列大题，需要用到缩放，极限等等好几项的思想。
他们自己学校，七中的同学参加竞赛都只有一半人做到了最后一题。
既然试卷没看错，林老师特别打起精神，从填空题开始比对！
本以为会错个几题，甚至以为这上头几乎是蒙的写满而已。
但一连串的勾下来，林老师的脸色也慢慢发生变化。
“真的假的！？”
等发现15个填空题全对，没有一道错误后。
在安静地办公室中，林老师是忍不住惊讶的出声。
“老林，怎么？是又改到什么奇葩卷子了？”
面对老林的异样，一旁的另一位老师出声询问起来。
毕竟重点中学和有潜力中学的卷子早已经改完。
剩下的这些中学答题纸上是百花齐放，上头写了各种的都有。
还以为林老师是被上头的奇葩内容给惊到了呢。
“不是，是这卷子答的出乎我意料。”
“潘老师，横溪中学是所什么水平的高中？我没怎么听过。”
“横溪中学？”
刚刚出声询问的潘老师此刻眉头紧皱。
片刻思索后，很光棍的摇了摇头。
“老林，这学校，我没听过，在哪个市我都不清楚。”
“怎么这学校还有牛人不成？他考了多少分？”
见潘老师问起，其他两位改卷老师，包括正在看优秀学生试卷的王老师注意力都转了过来。
“多少分还没算，不过他填空题15题全对！”
“大题的话，我还没开始改，不过他都写满了。”
几位改卷的老师，包括领队的王老师此刻都围在他的身边。
颇为好奇的打量着这张写的满满当当，字迹颇为工整卷子。
简单核对了下填空题，答案还真是全对的。
“林老师，你改大题吧，看看这位同学到底做的怎么样。”
王老师这会儿是先发话，脸上波澜不惊。
不过眼神却死死盯着这张卷子，显然颇为关注。
林老师拿起手中的红笔，先扫了眼第一大题的答案。
三分之二根号三，没错！
从头开始细细看起步骤。
是用的最为简便的一种思路解的这题，这让林老师心中默默点了点头。
能用到这个思路解题，的确是在数学上有天赋。
再第一题上打个勾后，继续看向第二大题，依旧没问题。
第二题属于是证明题，过程思路都没问题。
第三题……第四题…，一直到全对直到第五题。
粗粗扫了眼第五题的答案，依旧是正确，哪怕还没看过程，这张卷子也已经不得了。
一旁的潘老师此时一副自我怀疑的摸着自己的胡茬。
“什么情况？这卷子还能有人能满分？”
“我这里改卷的最高分就是我们松江七中的刘群恩，错了第四大题的最后答案计算分。”
“192分，这什么横溪中学的同学能考满200分不成？”
“侯老师，你那边最高分有多少？我听说有个198分的？”
还没等林老师改完过程，潘老师已经急不可耐的问向一旁的侯老师。
全江南省所有的竞赛试卷，都是他们三人改的。
成绩到底多少大家都清楚，这会儿是又一次攀比起来。
“对，是有那么位同学，不过不是我们中学的，是松江市初级实验中学的一位同学。”
“他答题的过程不太严谨，毕竟是初三学生，放宽了点改卷要求，最后过程扣的少了点。”
侯老师话音刚落，林老师就已经在最后卷子最后一道大题上打上了√。
同时放下笔，扭头看向身后的王老师。
“王老师，我看他最后一题过程挺完整的，思路也很清晰，这好像是满分啊！？我……”
虽然卷子是改完了，也确认了这张卷子从头到尾都没问题。
但分数暂时没结算，等待着最后王老师的意见。
他们三位改卷老师，只是松江七中的编制老师，专门负责竞赛队。
而王老师不同，实际是江南信息工程大学的教授和硕士研究生兼职导师。
同时也是省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级教练员，同时被松江七中特聘为校内兼职竞赛队教练。
而对于这次省赛的试卷，四人中实际有权力评判试卷的就只有这位王老师。
王老师这会儿也没推辞，接过试卷仔细看着最后两题的答案过程。
这最后两题的出题其实就是他出的，至于批改的答案自然是没有过程。
也算是变相的防止竞赛试题答案泄露，导致考核不不公正。
足足看了有三分钟，王老师最终才把卷子放回到林老师手中。
“王老师，要不要扣两分？”
见领队的王老师不给意见，林老师只能是试探性的开口。
之前侯老师那张初三学生的卷子定分数，就是王老师最终定的。
“扣分？你准备扣哪？”
王老师脸色平静，饶是到现在林老师都看不出他的态度。
还好，他也没为难林老师，是自顾自的继续道。
“我们数学是一门很严谨的学科，既然试卷是对，那就该给人家同学得分。”
“这位同学我看步骤都写的很详细，而且字迹也工整，真要按照语文的卷面分扣分，那才是闹了笑话！”
得到王老师的明确态度授意，林老师这会儿也不再犹豫，直接在卷面上打了200分满分。
“王老师，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市的考场，把学生的试卷装错学校了啊！”
“我刚查了下，横溪中学是在林州市固原县的一所普通高中。”
“会不会是固原第一中学的同学，只不过试卷装错袋了？”
潘老师这个怀疑其实也合理。
毕竟这次的赛事只是省级联赛。
整个考试过程，都是各个地级市甚至县一级统一组织的。
偶尔出现点程序上的错误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吧，直接把密封的名录拆了吧。”
“反正我们自己学校还有几张高分卷子都已经拆过，也不差这一张。”
所有的试卷是按照学校区分后，最后装入密封袋改卷的。
林老师刚刚改卷前，也只是瞅了眼整沓卷子最前头密封标签上的学校名字。
实际学生自己填的信息，在密封名录没揭开前谁都不清楚。
此刻，在王老师的授意下，包括在另外两位老师的关注下。
这张满分的卷子，侧封条被他亲手揭开。
最先露出的是准考证号，3024XXXX，这个开头的的确是林州市固原县的考生编号。
学校那栏也有了学生亲笔写的信息。
横溪中学四个大字明晃晃的显现在众人眼球上。
将四位竞赛负责的老师刚刚的所有猜测都无情打消。
而姓名那一栏，只写着同样笔迹工整的两个字——陆远。
……
横溪中学内。
如今渐渐适应高三生活的陆远，已经是晚自习的时间，并没有在教室内继续学习。
反而是又一次出现在陈老师的办公室内。
并且这次还不是他单独一人，身旁站了十几位班里的男生。
此刻一整排的男生几乎快把办公室给塞满。
大家一个个都跟鹌鹑一样，面面相觑，不时的瞥向前方坐着的班主任陈老师。
“看什么看？”
“你们一个个倒是很聪明啊！？”
老陈此刻正对着大家一个个阴阳怪气着。
“何建锋肚子疼，阎翔头疼。”
“周林伟，王贺丹你们两位体育生倒是没给我整生病这出。”
“不过一个阿姨结婚，一个舅舅结婚，怎么的？赶着今晚你们俩成亲戚了啊！”
“还都学会找你们英语蒋老师批假条啦！？”
阎翔此刻依旧单手捂着脑袋，装作一副头疼的模样。
“陈老师，您下午不在学校嘛！我头疼，怕找不到您批假去医院。”
还没等其他三人继续附和，老陈一记眼神杀就把四人集体熄火。
随后眼神又看向一旁的其他六位男生。
“你们几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周林伟，王贺丹两位体育生都没找体育老师批假，你们六个倒好！竟然统一找了体育老师去批假条！”
“你们体育老师也是！不跟我打个电话，还真敢给你们批！”
陈老师此刻是越说越气，脸上是越发狰狞。
今天刚刚月考结束。
班主任老陈自从下午开始就已经不见踪影，晚上又不是他坐班。
按照班里大家往日对他的估计，应该是回县里陪老婆孩子去了，今晚不会回来。
想到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后天即将迎来国庆假期。
刚考完月考的男生，都分成了好几拨去各个任课老师处请假。
至于请假的目的，那很明显。
就是为了晚上能去校外吃顿饭，学校的食堂实在太难吃。
而且可以的话，顺便还能趁着夜自休时间，在外头逛逛。
横溪中学实行封闭式的管理，酿成的一个学生的心理通病，就是逮着机会就想往外跑。
不少老师对于高三学生还是体谅的，知道他们出去就是吃顿晚饭，改善伙食。
所以好些老师也愿意批个假条。
而今晚，他们九班的男生是各显神通。
不约而同的去搞了假条出来。
对于横溪中学的学生来说，虽然学习不是强项。
但在人际交往，以及各种歪门邪道上，都是一绝。
谁知道班主任老陈，在晚上第一节晚自习前竟然回了学校。
看到班级里，空了一大半的学生后，整个人是立刻怒不可遏。
亲自坐在教室里，等着一个个学生回来。
然后统一带到了办公室内训话。
这会儿正严厉的批评完其他十位男生后，脸色转向最后的四人。
邱豪，周子墨，梁子栋，以及陆远自己。
忍不住耸了耸鼻尖，陆远在心里暗叹倒霉。
最近这个月他的生活费家里都给涨了一百，手里有钱后自然也吃不惯食堂的菜。
能请假自然也跟着去请假，去外头吃顿好的。
从没想着重生后，完全遵守学校的一些规定，委屈了自己的胃。
谁知道会这么出师不利！
只不过陆远此刻心里还有些疑惑。
邱豪，周子墨，梁子栋三人是一起跟着隔壁班主任许老师请的假。
而他实际是跟自己的死党何建锋一起找的英语老师请假。
但刚刚陈老师可丝毫没有看向他，在骂两人的同时也没提他。
如今总算偏头过来后，开始冲着他们四人来。
“邱豪！老师平时对你太客气了吧？”
相比起跟之前的两拨学生，要么声色俱厉的直接批评，要么阴阳怪气的讽刺。
到了邱豪这位班里成绩第一的好学生后，态度立刻一转，更多的还是打感情牌。
“老师，我……错了，对不起。”
比起前两拨学生的各种狡辩，邱豪仿佛完全了解老陈的性格，十分光棍的认错。
至于这效果嘛！自然是不错！
陈老师立刻脸上缓和不少，这会儿冲着邱豪点点头。
随即看向下一位，自己的数学课代表，梁子栋。
在随着梁子栋包括之后的周子墨都光棍的认错后，陈老师都是轻轻揭过。
直到最终才把视线看向了陆远。
“陈老师，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跟蒋老师撒谎腰痛出去的。”
有了前边三人的示范，陆远在陈老师视线转来的同时，立刻道歉起来。
本就是成年人的灵魂，后世跟自己工作的各种领导，也早习惯不走心的说好听话。
甚至好几次还帮着自己领导背锅，这套道歉的流程早习惯了。
这会儿说话的同时，陆远自我感觉还挺不错的。
然而，他还没继续说过瘾，同样被老陈打断。
不知道为什么，陆远觉得老陈看向他后，嘴角总忍不住向上翘。
“陆远，老师知道学校食堂是不好吃。”
“但是你毕竟是学生嘛！在校有些困难能克服就克服。”
“下次真的要是克服不了，你找我直说就行，也别打什么假条，我带你出去吃。”
好家伙！陈老师这个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在场的十几位男生齐齐扭头过来。
一个个都面露惊异，感觉自己班主任跟吃错药一般。
要知道，连作为班里学习第一的邱豪，陈老师都还象征性批评了句。
但到了陆远这里，话说到后头，竟然还承诺直接带他出去吃饭。
跟破天荒一般！连陆远自己都有些不敢信！
这种被偏爱的感觉感受是舒服，但不知道具体原因的他，心里总有些慌！
生怕陈老师这会儿只是对他阴阳讽刺而已，下一刻就会脸色转变呢。
不过他预想的事没有发生，此刻老陈的脸上笑容却越来越盛，同时扭头看向其他人。
“你们当中是有人不服气陆远？”
这种当面挑明的态度，本就被老陈骂了一遍的众人这会儿都齐齐摇头。
“不服气也没用，我也跟你们明说！”
“只要你们谁，能在月考中数学考满分，但凡想出去吃饭了，我同样随时请客！”
“你们放心，老师我的工资虽然不高，但请你们吃饭绝对管够！”
这会儿众人看向陆远的眼神是更加惊异。
连带着邱豪跟周子墨两人都一脸见鬼的模样。
“老师，这次月考的数学卷子已经改完了？我考多少啊？”
可能对于自己这次的月考数学比较自信吧，周子墨这会儿直接询问起来。
“你131分，这次是考得不错。”
“邱豪你这次有点粗心大意了，就117分。”
“梁子栋你的话还得继续加油，作为数学课代表105分可不是你的目标。”
给三人报完成绩后，老陈对于班里其他的十位男生就完全忽视。
果然老师的偏爱都是如此的直接。
“这次的事……”
“铃~铃~铃~”
陈老师刚刚还想继续讲几句，不过被手机铃声打断，这会儿是强行话锋一转。
“行了，这次的事看在你们都高三了，学习也辛苦，我就不处罚你们。”
“但是不要给我看到有下次，都赶紧给我回教室自习去。”
话音刚落，阎翔就带头冲出办公室，头疼瞬间自愈。
而陆远则是跟着死党何建锋一起离开。
不过这次，他身旁不止是何建锋一人。
邱豪，周子墨两人也同样凑了过来。
“远哥！没想到你数学进步这么快！”
“怪不得上次竞赛你能做出第一题呢！”
周子墨如今是对于陆远的成绩完全服气。
尤其是上次竞赛的第一题，他回去后又反复演算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思路。
答案正是二分之根号三，自从这之后他就对陆远有了改观。
觉得陆远是高三突然发力的那种男生，很有潜力。
如今没想到，陆远是直接给大家放了个大炸弹，直接月考数学满分。
回教室自习的路上，还跟陆远热情交流着昨天月考数学的各题答案。
“陆远~！”
不过还没等他们走远，办公室门口的陈老师。
一手拿着手机，一边又再一次的把他给叫住。
身边几人已经离开，就剩班主任老陈在一旁。
手上电话这会儿也还没挂断，脸上的神情也满是疑惑。
“对~！”
“好的，我现在带陆远过来。”
……
脚步匆匆，一路上陈老师也没跟他说什么。
直接带着他往行政楼的顶楼，也就是五楼的校长室赶。
这会儿陆远也已经意识过来，刚刚打来电话的看样子是方校长。
说实在的，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这校长室他都从没进来过。
唯一见过校里最大的官，还是林副校长。
只不过林副校长的那办公室，虽然也在五楼，但面积着实小了点，看着连二十个平方都没有。
不像方校长，这办公室就不一样了。
在走廊的尽头，一间差不多60平的空间。
进门后还有一块巨大的屏风将整个空间隔开，屏风一旁还有张茶桌。
走进里头才是大气的红木办公桌，以及预料中的黑色转椅，侧边还有专门待客的黑色皮质沙发。
不过陆远跟陈老师两人则是就坐在方校长身前。
“这就是陆远同学？”
面前的方松，方校长，先是一脸莫名的打量着他。
陆远此时也同样打量着自己的校长。
平时校园里倒是偶尔能见到，但以他前身的学生思维来说，都是看到赶紧躲远点。
如今这么近距离面对面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方校长其实人比较高，骨架也大，属于高高大大的那种。
相比之下陈老师173左右的身高和体型就会显得瘦弱不少。
不过方校长跟陈老师俩人有一点倒是相同，那就是发型。
都是中年男子的痛，额头头发稀疏。
方校长年纪更大点，这方面更加严重。
只能是侧边的头发盖过来，掩盖头顶光溜溜的现实。
稍微一番对视后，方校长又扭头冲向一旁的陈老师。
“陈老师，咱们高三的11个班级里，没有第二个叫陆远的吧？”
这话一出，陆远听着就有点懵。
到底是什么事？还开始问有没有同名同姓的。
连带着陈老师都是一头雾水的。
“方校长，文科班四个班我不清楚，不过我们理科一共七个班的话，我印象中的确没有跟陆远重名的。”
闻言方校长是缓缓点了点头。
“那应该不会错，这事跟文科班没关系。”
“陆远同学，之前是去参加过省里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听到这儿，陆远立刻反应过来。
距离数学竞赛结束已经一个月有余，他内心虽然一直惦记着成绩。
但真没把这事跟今晚校长找他联系起来，谁知道突然这就有了消息。
如今校长这么郑重的把他叫过来问，陆远自我感觉应该成绩考得不错。
“去了！上个月20多号，我安排去的。”
“校长，是陆远取得什么好成绩么？”
对于竞赛的消息，陈老师也一直保持着高度关注。
今年与往年不同，往年他就是以碰运气的心态，看看班里有没有同学能拿个奖的。
但今年自从陆远展现了他惊人的数学天赋后，陈老师对这竞赛就有了不小的期待。
也不敢想陆远直接拿省一等奖，毕竟基础薄弱一些，他们学校对于竞赛也没有专门的辅导。
只敢希望能突破市级，拿一次省奖，先把自己的预期希望尽量放低。
不过跟方校长问起这事时，陈老师脸上的表情甚至比陆远本人还兴奋。
“这个事先不急，你先跟我说说，陆远平时数学成绩如何？”
“还有啊！陆远，你确定这次竞赛是自己凭实力考的吧？”
方校长这会儿的怀疑猜测，陆远十分理解。
毕竟自己校里这个水平的高中，突然冒出个数学天才是很突兀。
这会儿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更是激动。
毕竟能被这么怀疑，说明他的竞赛成绩的确如他自己所预期的那样突出。
“方校长，陆远属于比较偏科的学生。”
“理科成绩一直要比他文科成绩好很多。”
“在数学方面也一直很有天赋，从高一开始成绩就一直在进步。”
用不着陆远自己解释，如今在取得了班主任老陈的信任后，陈老师是比他更急着解释。
毕竟陆远的天赋和成绩是实打实的，更重要的是，这可是他带出来的学生！
果然班主任老师说话解释就是要比陆远自己解释有力的多。
方校长这会儿是听得很仔细，凝重的脸色也渐渐松懈下来。
唯有陆远自己忍不住舌头舔了舔嘴唇。
毕竟他这高一到高二的数学好成绩可真的是一般。
哪有谈得上什么进步，一直就是九十多分的鬼样子。
被陈老师夸的差点忍不住想笑，还好又及时想了想自己碌碌的前世，压下了自己的嘴角。
“直到今年上了高三后，数学天赋是完全突出。”
“这次月考，数学更是考了满分。”
老陈刚刚的这番说辞，真的是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把陆远的过去成绩，以及如今天赋解释了遍。
尤其是这次月考数学的满分，更是让方校长都跟着陈老师的说辞，缓缓点起头来。
见状，陈老师这会儿终于是眉头一挑，压低声音。
“校长，我学生陆远是不是拿奖了？省三还是省二？”
没敢上来就猜省一等奖，但凭借今天校长给他的态度，陈老师内心是隐隐期待着。
“没想到我们横溪中学也有竞赛的苗子？”
方校长这会儿脸上是完全露出笑容，甚至还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不过几等奖的名单暂时还没下来。”
“是刚刚省数学竞赛集训队有位叫王威的教练员，给我这里打来了电话。”
“问我校里是不是有位叫陆远的学生，还问我平时数学成绩怎么样，有没有天赋。”
“如今看来真是陆远你在竞赛发挥的很不错啊！估计省一等奖是跑不了。”
方校长以前是固原县高级中学的副校长，是陆远上高一那年才调任来的横溪中学担任校长。
对于这学科奥林匹克竞赛的事自然有所了解。
只有在省赛中获得一等奖的学生，才会被要求复核成绩，并且才有机会进入省队。
具体能不能进入省队，还得看省赛中的成绩，以及省队今年的名额情况。
一般只有一等奖的前20位才能稳进入省队。
当然省队提前了解人数可能会放宽一些，毕竟名额每年多少不固定。
以江南省竞赛强省的水平，省队的名额一般都会比其他省份多个十位左右。
不过省队的王老师既然会来电话，有一点是立刻清楚。
陆远的竞赛的成绩绝对是省一等奖。
确认校里是确确实实冒出了个这样的数学人才后，方校脸还笑着怪起陈老师。
“陈老师，你班里既然有陆远这样有天赋的好苗子，之前怎么早不跟校里说呢？”
“校长，主要陆远的数学天赋也是这两个月开始，才冒头的特别快。”
“我想着让他去数学竞赛试试，看看他究竟……”
没等陈老师话说完，方校长就立刻打断。
“陈老师！你这样可不行，发现好苗子了要尽早跟校里反应啊！”
很快又言辞凿凿的继续道。
“校里对于学生会有自己的判断的，我这当校长的也是一步步从教学工作走出来的。”
“学生到底有没有天赋，我也能判断。”
“你像陆远，明显是男孩子到高中，生长发育的同时很多天赋也跟着表现出来了嘛！”
嘴上像是批评着陈老师，但语气包括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批评的意味。
说话的同时，眼神不断地打量着陆远。
还好几次专门冲他亲切的笑着，跟他刚进办公室时完全是两副面孔。
“对了，陆远，刚听你们陈老师说你有点偏科？其他学科你自己什么感受？”
方校长跟陈老师聊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他开口的机会。
“英语和语文，我学起来有点吃力，平时也就考七八十分”
“不过除数学外，物化生这块我感觉学起来也很轻松。”
“这次月考虽然试卷还没改出来，但我有信心拿高分！”
在这种时候，陆远是完全没客气或者说掩饰自己的天赋。
他在物化生这块的确有着不弱于数学的感觉。
如今在校长面前，能先入为主的让他有这么个概念是个好事。
到时候学校里自上而下的，就会对他的理科成绩进步会更好的接受。
“偏科这么严重？”
“要只是光理科成绩突出，高考可不会太占优势。”
毕竟是高三学生，竞赛得奖开心是一方面。
但方校长说到后边，还是考虑起了陆远高考的问题。
对于学校来说，除了平时的一些竞赛奖之类的，更关注的还是学生的高考成绩。
包括顶尖高校的升学可能，这对校里下一年招生有好处。
好的生源虽然跟地区发达程度有关，但地区内又跟一年年招生的循环有关。
越差的学校，下一年中考越是没人愿意填报，恶性循环。
陆远这理科的天赋，其实完全够得到清北。
但文科要是这么低的话，想考清北可不够看的。
就算数学加理综450分满分，在语文和英语只有150分的正常情况下。
光600的总分，甚至985都有些勉强得靠运气，只有211的机会。
想够到清北的话，起码得670以上，也就是语文和英语220分往上才行。
虽然对横溪中学来说，能稳一个211的学生已经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
但一想到陆远的天赋，只是去一个211学校，方校长内心又隐隐觉得可惜。
“除非……”
喃喃自语的方校长这会儿好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抬头看向了一旁的陈老师。
“陈老师，你最开始让陆远去参加竞赛，是有考虑过让他走保送的路子？”
见方校长终于会意，陈老师这会儿是赶紧点头。
“就是有想过，但又不敢想！”
“看得先看陆远能不能自己闯到省队才行。”
闻言，方校长是同样严肃的点点头。
“这事我知道了，今晚太迟了，我明天再跟那位王老师谈谈。”
“要是真的陆远的名次距离省队要求只是差几名的话。”
“我代表校里出面跟省队去谈，豁出去老脸也得让省队匀陆远一个名额。”
……
第二日中午，距离国庆放假只剩最后一个下午。
陆远作为高三生，虽然只放五天假，但也是难得的一个长假。
吃完饭的午休时间，原本应该午睡的众人，都一反常态的没什么困意。
对于即将来的小长假，都异常的兴奋。
除了偶尔有几位同学趴桌子上睡觉的。
剩下的同学，还是以自主阅读为主。
有看故事会的，也有低头在课桌下偷偷玩手机聊天看小说的。
一旁的何建锋同样是看着本《龙族III》。
见陆远同样没睡的意思，还很义气的把他已经看完的《龙族I》和《龙族II》递给了他打发时间。
只不过陆远哪里是睡不着。
他更多的还是在想竞赛的结果，以及到底有没有机会进省队。
毕竟方校长跟陈老师默认的关于保送的机会，在他没进省队之前谈都不谈。
“哗~哗~哗~”
突然，周围同学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
大家齐刷刷的将各种看的书籍包括手机都塞到了各种隐蔽角落。
趴在桌子上的陆远，这才抬头才发现。
原来是班主任老陈刚刚从窗外路过，并且现在已经走进了教室里。
“啪~啪~啪~！”
一站上讲台，陈老师的拍手声随着响起。
“大家先醒一醒啊！给大家宣布个好消息！”
“梁子栋，上来帮我把电脑多媒体开一下。”
何建锋这会儿是长舒了口气，缓缓的把他来不及放进课桌的《龙族III》塞回去。
“老陈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事，连午休时间都占走。”
正如死党的话所说，讲台上老陈的脸上的兴奋之色的确难掩。
在陆远看向他时，还专门冲他点了点头。
只是瞬间的工夫，陆远自己心底也跟着激动起来。
难不成……！？
“大家也知道，我很少占用大家午休的时间。”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啊！是有好消息公布啊。”
“上个月，我们班有三位同学参加了数学竞赛。”
“这三位同学也都给班里争了光，获得了很优异的成绩啊！”
“大家首先恭喜邱豪同学，获得了数学竞赛的固原县二等奖。”
面对这事，班里的众人还是很给面子的，当即就鼓起掌来。
“周子墨，林州市三等奖。”
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张奖状让前排同学传了下去。
到这儿陈老师说话就停下了，开始将在投影银幕开始搜索起网站来。
而何建锋同样是撇过头来看向自己。
“远哥，我记得你不是也参加了么？”
“怎么不报你的成绩啊？”
“不清楚，你别急，再等等嘛！”
虽然不清楚陈老师为什么现在停下了，但按理说他的成绩应该不会差，就是省一等奖才对。
当下也开始劝建锋耐心一些，同时也是让自己安心些。
“呵呵~！”
前排的沈佳静此刻扭过头轻蔑的笑了起来。
“陆远，你是真能装啊！”
说完，也没继续说什么，又迅速从回过头去。
陆远被前排沈佳静的态度，也搞得有些陌生。
按理说前世他跟这位前座的女生可没什么交集，跟没结过什么仇。
如今好像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得罪她了一般，时不时在他面前说风凉话。
“远哥，你别理她。”
“她就是嫉妒你能去参加数学竞赛而已！”
“有本事自己上次月考也考一次116啊！”
只是瞬间，陆远就清楚了沈佳静看不惯他的点。
这会儿被何建锋这么一说，前面的沈佳静是瞬间又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看向建锋。
“啪~啪~”
正当她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讲台上的陈老师好像终于搞定了，又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此刻投影的银幕上，是一连串的名单。
而原本不服气陆远的沈佳静，看到银幕上出现的第一个名字后，就立刻脸色涨红！
灰色幕布的投影上，实时播放着陈老师点开江南省教育考试院的网站。
“江南省2014年数学竞赛联赛成绩通知”的字样很快映入眼帘。
标题下方则是一连串长长的名单。
而名单的第一顺位，赫然写着一位大家熟悉的人名。
“横溪中学，陆远，成绩200分。”
……
“我去！”
“远哥这么牛？！”
……
“这个意思是全省第一么？”
“上面怎么连固原一中的名字都没有？反而是我们横溪中学的名字！？”
……
陈老师此刻脸上的笑容是彻底绽放。
已经四十岁出头，平日里在学生们面前只板着一副脸的他，此刻终于没有再收着。
看着班里同学的不停讨论，自顾自的笑着。
“啪~啪~！”
随着教室里议论声越来越多，怕影响到隔壁班级午休。
老陈是重新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这次省数学竞赛中，我们班的陆远同学，在竞赛中的发挥远超老师的预想！”
“不仅获得了省一等奖，同时也是全省第一的名次！”
“今年全省数学竞赛，一等奖一共76名。”
“前十位中除了陆远外，分别被松江七中包揽了3，5，7，8，9等五个的名次……”
这些内容都不用班主任老陈说。
大家都能在投影上看得到。
名单虽然只能看到前三十多位，但出现最多的名字，还是松江七中的字样。
几乎一半以上的获奖学生，都是他们学校的。
倒是竞赛的第二名，同样挑动着众人的神经，黎阳初级中学，郑航。
剩余的名单中，大家也就是看个学校。
平日里一些耳熟能详的全省重点中学几乎都在榜单上。
松江四中，林州外国语高级中学，富平中学……等都是全省教育的核心重点中学。
而在投影当前页面的末尾，也就是第31名的名次上，总算是看到了熟悉的固原第一中学的名字。
同样是有学生获得省一等奖，不过总分就只有174分。
平日里大家心目中学霸集中营的固原一中，没想到成绩最好的同学也就是第31。
这让众人这会儿的注意力是不断朝着陆远身上投来。
尤其是这会儿，从前方传下来的那张属于陆远的省一等奖的红色奖状。
不断在许多同学手中传阅与观摩。
陈老师此刻还在滔滔不绝的给众人分析名单上的各所学校。
没办法，过去陈老师可没什么机会提这些顶级高中。
哪怕是勉励班里的众人，举例子都只是以固原一中的同学来举例。
实在是这些巨无霸顶级中学，跟大家的差距太大，横溪中学根本没任何一项能跟对方相比。
尤其是松江七中这所省重点中学，每年90%以上的一本率，就让全省所有高校望而却步。
一年清华加北大的人数，算上保送生，甚至都能超过一百人。
校里最差一档的学生，没准都要比他们横溪中学最牛的学生要强。
如今这竞赛的成绩一公布，没想到排在第一的。
不是松江七中，也不是知名的松江四中，更不是一些其他耳熟能详的顶级中学。
反而是他们林州市，固原县，这所县里成绩最差的横溪中学。
这种感觉甚至比玄幻小说中逆伐天骄的桥段都来得更为夸张。
陆远此刻同样激动，他激动的倒不是获得省级一等奖。
这事他在昨晚上就已经有了预期。
而且这奖项只是单纯的荣誉，到现在连考高加分都用不上。
陆远激动的主要是自己的成绩排在第一位，这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
省数学竞赛集训队的大门已经朝他打开！
陈老师包括昨晚上方校长一直没急着跟他开口说明的保送机会，也已经正式朝他开放！
看着网页名单上的第一行里，用不大的黑色字体，写着的自己名字。
陆远也是在这一刻，对于自己的天赋有了新的认知。
好像他重生后所拥有的数学天赋，要远比他自己之前想象中强的多。
关于他竞赛成绩的事，在校里传播的速度也远比他想象中的快。
“陆远你知道么？”
“数学大神！这次省竞赛拿了一等奖呢！”
……
“什么固原一中？他们算个屁啊！”
“陆远名次是排第一，后面都是松江七中的学生。”
……
“固原一中？听说排到三十名开外了！”
……
横溪中学的校园里，在这个国庆即将放假的下午。
众人对于这个巨大的新闻，传播的热情简直难以想象。
按理说横溪中学的同学，平时最头疼的就是关于学习的消息。
至于这竞赛，更是没人关注，哪怕得奖了又能如何？
也就是每个年级段排名头部的一些同学会关心校里的竞赛成绩。
但陆远这次的竞赛则完全不同！
这可不是单纯的得了奖！主要是陆远的名次将全省的所有高校压在了身下。
尤其是大家过去中考时，可望而不可即的固原中学。
如今在这次竞赛中，连他们横溪中学的尾灯都看不到。
这种因为陆远让他们所在学习的横溪中学，逆袭固原中学的感觉，是让校里每一位同学都感到振奋！
都是一个县里的，平日里校里同学总有几个别人家的孩子。
听到的大部分都是固原一中的名头。
从今天起，要是再听到这种话，陆远这位高三同学（学长）就是他们最好的借口与谈资！
……
有人欢喜总有人忧。
与横溪中学目前热闹非凡的场景相比，固原一中可就没那么热闹了。
固原一中高三7班内，做为固原一中的特长班。
班里的同学都不是通过中考招进来的，而是通过中考前定点的几所初中，通过提前招生考试进来的。
班里一共44名同学，从进入这个班级开始，就代表了固原县同年天赋最好的一批。
此刻，同样是午休时间。
班主任娄老师在讲台上给众人发放着上午市里刚寄到学校的奖状。
这名单的公示虽然是省统一在官网上公示的。
但奖状嘛都是各个地级市里自己填写，自己给学校发的，反正几等奖大家都清楚。
此刻娄老师在讲台上正恭喜着班里的数学竞赛获奖的同学。
“恭喜我们班上次参加数学竞赛的22位同学啊！其中有16位同学获得了市级以上的荣誉。”
对于重点中学的重点班的同学来说，不仅竞赛的名额多，同时对于竞赛的要求也高出不少。
起码对于横溪中学哪怕是区县一级的获奖也值得高兴。
但在固原一中的重点班里，区县的奖连被提的资格都没有。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他们七班收获的时间。
一年的竞赛总在这几个月里集中进行。
“恭喜……”
……
“恭喜王子豪同学，获得省级一等奖。”
娄老师在发完最后一位获奖最高的同学的奖状后，脸上同样止不住笑容。
毕竟是获得了省一等奖，而且名次不算低，没准还有机会能进省队尝试保送。
要知道，他们固原一中可有两年没有数学学科的保送生出现了，也不知道今年有没有机会。
“王子豪，你的名次排在第31位。”
“能不能进省队的话，得看今年的名额多少，运气好没准能进去，去参加全国决赛！”
“我们班有希望通过数学保送的，也就你了。”
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娄老师说话都温柔了几分。
三十岁就能担任固原一中重点班的班主任，娄老师肩上的压力还是挺大的。
好在如今在数学这块上，倒是有个保送生的苗头，让她颇为欣慰。
“老师，我前面的同学都是哪些学校的？大家都考了多少分？”
“林州外国语高级学校的同学拿到了第几啊？”
一山望着一山高，相比起横溪中学的同学，眼里最高的山就是固原一中。
在固原一中尤其是重点班的同学眼里，看的还是林州市最好的重点中学——林州外国语高级中学。
不管是每年的招生生源，还是师资力量，又或者是学校经费，都是林州市排在第一的。
毫无疑问的，在整体的学生成绩上，也是林州市的第一。
“他们的？我具体的倒是还没看，等下啊！我打开投影一起看看。”
几分钟后，跟横溪中学陈老师同样的网站页面被打开。
先是向下一拉，看到了自己班里王子豪的成绩，的确是第31名。
之后在向上滚动，一堆松江七中的同学姓名出现在大家眼前。
其中也有不乏林州外国语中学的同学零星闪过。
直到拉到了前十，娄老师简单一瞟就立刻道。
“林州外国语名次最高的在第10名，我们学校在这一块上的确还有些薄弱。”
“不过你也不用气馁，他们学校的同学，平时也少有年份能进前十的。”
“你这次要是真有机会进省队，到时候好好学，尽力争取拿个保送的名额。”
娄老师这话说完就准备关掉投影，让大家趁着最后几分钟休息。
然而，台下有一位同学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
“娄老师，这榜单是不是出错了啊？”
听到这话，娄老师还以为自己把林州外国语的同学名次看错了呢。
重新盯着上头的名次，发现的确是第十位，这才疑惑的看向那位出声的同学。
“嗯？什么意思？”
“老师，你看第一的人，怎么是横溪中学的名字？”
“什么！？”
听闻这话，娄老师一张俏脸瞬间眉头一紧。
她刚刚就下意识瞟了一眼，看到一堆松江七中的名字之后，也没再多看。
如今是重新从头看起，发现头两名的同学所在的学校，竟然都不是她预想中的松江七中。
排在第一名的，竟然是她从来没放在眼里过的横溪中学。
有那么一瞬间，娄老师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但有下边那么多同学的看着，应该不是视觉的问题，尝试重新刷新了下页面。
“横溪中学，陆远，成绩200分”的字眼不断冲击在她的眼前，让她看着有些刺眼。
愣了好一会儿后，才问向讲台下的众多学生。
“我们省里还有其他地区的横溪中学么？”
她实在是难以把这榜一的横溪中学，跟自己印象中也就是自己县里的这所联系起来。
要知道横溪中学的学生生源，可都是中考被几轮挑剩下的那波。
竞赛能拿个县级的奖项就已经足够自傲，别说现在拿了省一等奖。
甚至是全省排名第一，把松江七中都给压了下去。
讲台下此刻也是鸦雀无声，很显然江南省的确就一所横溪中学，毋庸置疑。
而一旦学校能确认，哪怕她内心再不相信，此刻也只能默认。
毕竟全省竞赛一等奖的同学都是会提前进行复核的。
她昨天自然也接到过确认电话，所以官网上的名单绝对不可能出错。
想明白这点后，刚刚对于自己班里同学取得的31名好成绩的好心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别得大市的学校老师可能不了解横溪中学，只以为普通高中里难得出了个天才。
这种事虽不常有，但每隔七八年都会有偏科的学生冒头。
就是没有像陆远这种，直接窜到全省第一的。
而唯有在固原县，一直稳坐一把交椅。
也是唯一一所县级重点中学的他们，才会更加感觉到不可思议。
看着横溪中学的名头，高悬在第一名的位次，此刻娄老师的心中情绪复杂。
好不容易担为重点特长班的班主任，结果在这种本应该是强项的学科竞赛上。
竟然不如县里最差的横溪中学的学生，简直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当下是一言不发，匆匆关了页面，关闭电脑后就转身离开教室。
此刻，她只想赶紧回到办公室，独自静静！
……
横溪中学内部，对于陆远难得取得的成绩，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宣传！
当天下午，在陆远去下午去小卖部，路过其他几幢教学楼时。
关于他在省数学竞赛中的获得一等奖，以及获得第一名的好消息早已经被张贴在宣传栏上。
尤其是在“恭喜我校同学陆远……”等简短的恭喜字眼后。
专门贴了一份从省官网拉下来的一等奖76人的名单。
名单上头的学校包括姓名成绩都是一清二楚！
尤其是陆远的第一栏，被用红笔专门圈出，十分的醒目
而且当他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准备放假回家时才发现。
这份喜报根本就不止贴在教学楼的宣传栏处。
门卫的教职工名单公示处，包括校门口的正大门旁都统一的张贴了喜报！
校门口正大门的那张是巨大的红色喜报。
所有从横溪中学放假，即将迎接国庆的同学，此刻都围在校门口的那张大喜报上。
还有许多来接送学生的家长，也都纷纷围观喜报。
在接到自己家孩子时，就先开始询问的就是关于帮上陆远的消息。
一时间，陆远的名头从原先的默默无闻。
在竞赛结果出来后，仅仅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在全校如雷贯耳。
甚至在全省各个高校的重点班中，都有被关注到。
当然唯有坐在大巴车上的陆远自己，此刻有些恍惚，脑中更多的还是想着另一件事。
就在刚刚放学前，他被陈老师专门叫出去嘱咐了一句。
说是国庆假期的三号，他跟方校长会来陆远家一趟，专门做个家访！
“你说小远他班主任还有校长，会不会留家里吃饭啊？”
“我感觉早上是不是菜买少了？”
沙发上，陈燕燕此刻是坐立不安。
自从陆远上小学二年级唯一一次家访后，家里就再也没有过被老师家访的经历。
这突然听说有老师要来家访，从国庆前两天就一直惦记着。
尤其这次还是儿子学校的校长跟班主任一起。
陈燕燕是从一大早就开始不断念叨着。
“不吃的，他们班主任陈老师不是电话专门说过不吃饭嘛！”
“9点半来，大概半个小时谈完就走。”
父亲陆强此刻倒是表面很淡定。
当然了，主要也是跟儿子确认过，这次家访不是因为他在学校犯了什么事。
反而是数学竞赛获了省奖，校里重视他才安排的家访。
虽然不明白自己儿子什么时候数学这么突出了，但这终归是大好事。
陆强如今更多的还是考虑，一会儿人校长跟班主任到家后，该怎么说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万一谈得迟了呢？”
“哎呀，怎么一大早买的水果还没摆出来？”
“阿强，你这当爹的，一天天的怎么什么事都不管啊！”
陈燕燕嘴上继续絮叨着，动作却很麻利。
厨房里洗了串葡萄，拿了苹果橘子，还有切好的一盘哈密瓜与西瓜。
重新坐下还没几分钟，手机电话就响了。
看到这熟悉的电话号码以及备注，陈燕燕就立刻叫唤起来。
“陆远，你们老师到了，赶紧一起下去接人。”
……
没想到方校长的车竟然是辆白色的老别克。
在陆强的引导下，一行人总算是到了自己家里。
也不是空手而来，还带了几罐茶叶，包括一箱牛奶。
陆远这会儿也没闲着，赶紧给众人倒茶。
方校长跟陈老师简单喝过茶后，也是很快直奔主题。
“陆远家长，这次来呢，主要是关于陆远大学的事情。”
“方校长，大学的事我跟他爸都盼着呢，就指望他高三努努力能考个本科。”
“最好是能上个公办的二本，也算是给我们俩减轻点压力。”
陈燕燕开口还是老一套，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对于儿子的最高目标就一直是二本。
“哈哈，陆远妈妈，那您这要求可太容易！”
“从陆远这次月考的成绩看，211大学肯定没问题。”
陈老师还是头一次知道陆远父母的预期，没想到只是个二本。
这对目前陆远所展现的理科天赋来说，要求可太低了。
“211？这什么意思？”
从没听过关于大学的分类，陈燕燕一边好奇问着，一边扭头看向一旁的丈夫。
可惜陆强学历也没高到哪儿去，高中读了一年就辍学了。
也只知道社会上大家普遍提的一二三本。
对于一本的大学具体区分没什么概念，也不会去关注。
“陆远妈妈，相当于是一本大学里比较好的大学。”
……
陈老师简单解释了几句，不过陈燕燕和陆强两人还是有些迷糊。
这会儿，方校长是重新接过话茬。
“两位家长，我跟陈老师这次来呢，是想告诉你们。”
“我们校里希望陆远试试走保送生这条路。”
“要是顺利的话就不用经过高考，直接能去清华北大读书。”
饶是再对大学没有了解，但清北的两所顶尖学府，陆强夫妻俩还是有了解的。
陈燕燕此刻脸上并不显得兴奋，反而是眉头微微皱着，神色复杂。
要不是对面坐着的确是陆远的校长和班主任。
她都怀疑今天是自己儿子找的演员，给他安排的一出闹剧。
“方校长，我们家陆远也能有机会上清北？您不是跟我们夫妻俩开玩笑吧？”
父亲陆强同样是不敢确信，高一高二还在本科线晃荡的儿子。
突然高三开学，校长来家里劝自己儿子去清北。
这跟听天书一般，简直是无稽之谈。
然而事实却又摆在眼前，哪怕方校长两人没见过。
但从高一开始的班主任陈老师，两人还是眼熟的。
陆远此刻是紧紧坐在最角落，没有多话。
就他目前的情况来说，说破嘴皮子，都不如班主任陈老师说一句话来的管用。
“两位家长，是这样。”
“陆远呢，成绩比较偏科，他这次月考几门理科几乎都是满分。”
“就是语文和英语差的有点多，就只有88分和72分。”
“若是以高考方式上大学的话，可能就是普通重点大学的水平。”
“但要是走学科竞赛的方式，那就能提前保送进入清华北大。”
……
一番费力解释和时间缓冲后，父亲陆强还有些将信将疑。
“陈老师，您的意思是，我儿子要是正常高考的话，没机会去清北。”
“但要是走…走什么…是竞赛吧…？就有机会能直接进入清华北大？”
“没错！是这么理解的。”
“还不用参加高考？有这么好的事？”
“的确是真的！保送政策就是这样的。”
在陈老师的反复坚持和解释下。
直到这会儿，夫妻俩才终于理清儿子目前的现状。
“小远他能进清华北大，我们夫妻俩可不敢想。”
“陈老师您跟方校长要是真认为小远他有机会，我们做家长的肯定也支持他。”
“不过小远他…他真的有机会保送么？”
方校长这会儿从上衣口袋掏出烟来，一边递给陆强。
“陆远爸爸，陆远他的数学天赋很突出，可能身体发育的比较晚，天赋到现在才完全展现出来。”
“这次的竞赛不只是一等奖，还是全省第一的位次。”
“只要他之后竞赛发挥顺利，应该没有问题。”
见方校长这么说，父亲陆强扭头看向自己儿子。
母亲陈燕燕包括陈老师同样看向他。
聊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他表达意见的时候。
“方校长，我要是想被保送的话，具体是得达到什么条件？”
“为什么一定要进入省队才行？”
趁着这个时间，陆远也终于询问起原先俩人闭口不谈的保送政策。
原先他对于自己保送从没想过，哪怕现在为止都还是一知半解。
在没具体看到前方的道路前，他重生后更多的还是考虑走正常高考的途径。
反正凭他目前的学习进度，211大学绝对没问题。
要是最后一年死磕文科成绩，甚至末流985也不是问题。
唯有清北这两所院校，是他重生前后从来都不敢想的。
“保送的话，也得看院校，不同院校的条件不同。”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在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决赛中拿到金银铜牌。”
“有金牌的话，全国所有的高校任你挑，全都能申请保送。”
“银牌的话，除了清北两所学校外，大部分的985都能保送，至于铜牌那就得跟学校商量了，不过也有不小的机会。”
“全国数学竞赛？”
听完老陈的解释，陆远口中喃喃着。
他记得自己这次考的是江南省中学生数学竞赛。
那么这个全国的竞赛，应该就是省赛后的比赛？
“没错，其实正常的中学生竞赛是有三轮，分为初赛，联赛和决赛。”
“江南省的话，没有初赛，直接按每个学校的层次，分配名额参加联赛。”
“只要能获奖省一等奖，并且排名在省一等奖内靠前，就能进入省队，参加全国决赛。”
直到这会儿，陆远才真的清晰的明白了所谓的保送。
也难怪他前世在自己学校从没听到过保送生。
就算是固原第一中学这所重点中学，也不是年年都有保送生。
哪怕他们有保送生，保送的也不一定是清北两所顶尖院校，也可能是差一线的国内高校。
所以所谓的竞赛队，为什么原先被重点中学所大力投入，陆远此刻也完全明白。
完全是因为这是另一条直通重点大学的路子。
学校的升学率，尤其是清北的升学率，保送生占的名额才是提前锁定最稳的。
这会儿方校长也继续开口道。
“陆远，凭你这次的数学竞赛，省队肯定能进去，进了省队就一定能参加全国竞赛。”
“不过这条竞赛保送的路，其实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对横溪中学，校里能出一个保送生，这可是天大的成绩。
对于固原一中来说可能出位保送生算不上什么。
但在横溪中学但凡有同学能被保送。
作为校长的方松，还是作为陆远班主任的陈宪华，立刻就会在全县甚至全市闻名。
陆远之后的成绩，甚至隐隐还关系着两人的前途命运。
不过方校长关于竞赛的风险却没想着隐瞒，依旧很明白的告诉他。
“走了竞赛这条路子的话，虽然还能参加高考，但你的精力肯定不会在高中知识上。”
“进了省队，你大半个月的时间都会在集训队里学习，进行专门的竞赛辅导。”
“之后还会去首都参加全国竞赛，时间上等完全结束，这上半学期就差不多过去了。”
“对于你这样的高三学子来说，是十分宝贵的时间，一轮复习是彻底落下。”
“尤其是你文科很薄弱的情况下，想着明年几个月重点突破的话，时间就更紧张了。”
果然有利就有弊，竞赛这条路，最终真的选择加入省队。
陆远相当于放弃了本就紧张的一学期复习时间。
整个人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竞赛上，真获奖了，自然一路顺畅直接保送。
但要是没取得成绩，就只能重新参加高考。
以他目前的两门老大难的文科，只怕更没机会，顶多就是比较保险上个211大学。
也难怪其他重点中学有专门的竞赛队，并且都是从高一开始的辅导。
不少同学甚至高二就已经通过全国竞赛，直接保送。
跟这些顶尖重点高中相比，横溪中学校里能给他的帮助少之又少。
“陆远，高考的情况，你自己应该有数。”
“我跟你陈老师都不强求，得你自己做出选择。”
说罢，方校长已经端起面前的茶杯，陈老师紧随其后跟着喝茶。
陆远的父母此刻虽然一时还没彻底接受自己儿子的优秀。
但此刻扭头过来，眼神鼓励的看着陆远。
在这种时候，他们夫妻俩也愿意让儿子自己做出选择。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以及陈老师隐隐的期待。
这两个选项在陆远脑中并没有多做选择。
自己都是重生过来的人，上帝还这么奇妙的给他开了数理化的天梯。
原本没机会也就算了，既然有机会能搏一搏清北，那还用多说什么！
这两所国内顶尖的高校，在前世除了小学初中懵懂的阶段敢挂嘴上外，到了高中后他连想都不敢想。
如今通过学科竞赛，免除高考保送的机会摆在眼前。
再不济凭借高考成绩他自信也能上个211高校。
当下是不再犹豫，立刻冲着沙发上的四人点头。
“我想去省队，想试一试保送！”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自己父母更多的还是支持和鼓励。
而方校长和陈老师两人瞬间面色激动。
尤其是方校长，这会儿猛喝了一口绿茶，然后将杯子放回到茶几上。
同时从上衣胸口取出一个红包，递到了陆远手上。
“方校长，您这是做什么？”
陆远还没接过，一旁的母亲陈燕燕已经出声阻拦，将红包一把推开。
“哈哈！陆远妈妈，这个红包是校里这次奖励陆远获得全省一等奖的奖学金。”
“数目不多，一共1500元。”
“原来是奖学金啊。”
听到是奖学金，陈燕燕是立刻缩手。
她记得没错的话，这还是自己儿子从小到大第一次获得奖学金。
此刻眼神是紧紧看着到了陆远手中代表荣誉的红包。
“既然陆远你自己选择走竞赛这条路，尝试保送的名额，校里也一定会支持你。”
“你在竞赛期间，所有的路费，考试费，包括住宿费等等，都统一由校里报销。”
“到时候你随时跟你班主任陈老师电话，钱也不需要你垫付。”
“还有啊！假如你能在全国竞赛上获奖，校里也有奖学金。”
“铜牌奖金3000元，银牌8000元，金牌15000元。”
这点校里尤其是方校长还是挺够意思的，没有提前拿钱吸引他。
而是等他决定后，才告诉他校里对他竞赛的支持。
“除此之外，如果获得保送名额，校里在单独奖金10000元。”
“若是清北两所高校的话，单独奖金提升到30000元。”
“当然不管你最后成绩怎么样，反正你高三这一年的学习费用校里也会给你免了。”
“之前你交的这学期学费，到时候会退给你。”
陆远听着这些政策，也忍不住咂舌。
谁说读书不挣钱的？
若是金牌加上保送清北，光校里就能奖励他4万5。
就他们横溪中学的条件，校里这次真是给到位了。
而且这还只是校里的，没准到时候县里也有奖金也说不准！
国庆的假期对于高三学子们总是过得特别快。
尤其是假期布置的十四五张卷子，对于横溪中学的同学来说更是难熬。
唯一比较庆幸的一点，就是月考的成绩是在国庆后才公布的。
这让所有同学稍微松了口气。
随着月考成绩单的下发，讲台上陈老师也欣喜的给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
“各位同学啊！这次的月考我们班总分第一的同学是陆远啊。”
成绩单上，陆远的成绩几乎让同班所有同学都难以置信。
数学150，物理100，化学97，生物95，英语72，语文88，总分602分。
而班里一贯考第一的邱豪同学，此次总成绩为581分，整整跟陆远差了21分。
然而当班里所有同学企图将目光扫向陆远时。
却发现作为其同桌的何建锋身边的位置，竟然空无一人。
唯有陈老师的声音不紧不慢的继续着。
“还有个好消息跟大家通知啊！陆远同学由于数学天赋突出，已经被省数学竞赛集训队批准加入。”
“这个学期会在省队训练参加全国数学竞赛。”
“哪怕他人暂时不会回学校，但大家还是掌声给陆远同学鼓励啊！”
雷鸣般的掌声在教室响起。
陆远仿佛班里的一颗流星一般。
前两年默默无闻，高三上学期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而后就消失在了高三九班的视线内，走上了与他前世截然不同的一条路。
……
此刻。
松江七中的大门外，一位身高一米八，穿着制式的灰色校服的男子正打量着整个校园。
从其面色上看，整个人带着股学生的稚气。
但仔细看他的眼神，却又能感受到一股成年人自带的平静与成熟。
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时，不仅不矛盾反而富有魅力。
此人正是陆远，这会儿他正拖着一侧巨大的黑色行李箱，准备前往宿舍。
本意只想带几套换洗衣物的他，最终在母亲陈燕燕的坚持下。
毛巾，牙刷牙膏，沐浴露，洗脸盆等等各类洗漱用品一样不少。
光塞完一个行李箱还不够，连带着书包都塞的满满当当。
作为一名学生，最后什么东西都带了，唯独书是一本没带，当然也用不上。
一路进入校园，在门卫大叔的指引下，来到了专门的宿舍区域。
果然省重点就是省重点，这个住宿条件比他在横溪中学好上太多。
标准的四人寝，虽然同样是上下铺的。
但比起他在横溪中学14个人一间的老宿舍楼简直是到了天堂。
寝室内还有每个人单独学习的桌椅，包括独立的卫浴以及空调。
说实在的，有那么一瞬间，陆远像是到了前世读大学的感觉。
“同学，你怎么长这么高？”
宿舍外一声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正在收拾床铺的陆远。
在他眼前，是位大概一米五不到的小男生。
应该是还没生长发育吧，声音听着都还是童声。
看着陆远一米八的身高，眼神中满是渴望。
这让陆远自己有些难崩，之前融入高三就已经有些困难。
如今在看面前的这位同宿舍的同学，真的有一种看孩子的感觉。
“同学你先别收拾了，王老师通知大家先去教室，我来通知你的。”
听到这儿，陆远是停下铺被子的动作。
“我叫陆远，麻烦你先带我先去教室吧。”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考满分的同学！？”
“我这次竞赛就比你低两分，我叫郑航。”
……
“陆远，你多大了啊？”
……
“陆远，横溪中学在哪啊？”
……
撞见这次竞赛第二的同学，陆远原本还挺惊喜的。
但在前往教室的一路上，他渐渐就已经头疼起来。
这位才初三的郑航，简直是个话痨！
话又密，问题又多，尤其是对身高很执着，几句话就会绕回来。
教室里此刻已经坐了不少人，陆远跟郑航俩人一高一矮的组合进入教室，立刻就吸引了绝大部分的视线。
陆远也借着这个机会，粗粗打量着众人。
大部分面孔都比较年轻，哪怕有些男生胡子比较浓密，但光看脸同样满是稚气。
自顾自的往目前最后一排的靠窗位坐下。
而郑航此刻从第一排收拾完了东西，也来到了他边上坐下。
让陆远在这一刻，有种社会大哥带了个小弟的感觉一般。
“踏~踏~！”
教室里这会儿走进了好几位老师。
其中一位年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在讲台上开始发言。
三七分的发型，蓝领的POLO衫，身材干瘦，整个人看着偏老气些，嘴角还有颗痣。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吉海峰，哈工大硕士毕业，数学专业。”
“目前是国家数学奥林匹克一级研究员，江南省数学协会副秘书长。”
“同时，我也是这次江南省数学集训队的主教练。”
说到这儿，吉老师是语气一顿，眼神气势十足的看向班里的众人。
“我身边的这位老师叫王威，同样是这次省队的教练组教练。”
“相信在坐的不少松江七中的同学，可能早就认识王教练了啊！”
“另外还有林老师，潘老师，侯老师三位是这次集训队的助理教练。”
说完，吉老师立刻拍手，重新集中众人的注意力。
虽然人看着很瘦，但一举一动都十分干脆利落，很有力量感。
“好了，几位教练老师已经给大家介绍过了。”
“这次的省集训队由于去年江南省成绩突出，名额较多，最终一共有31人进入队里。”
“从前面第一位同学开始，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
“大家好，我叫于文博，就读于松江七中，高二，平时的兴趣爱好是篮球，唱歌……”
“……我叫何伟，松江四中，高一。”
……
整个集训队的同学一路介绍下来。
陆远也算是发现了，可能省数学竞赛一等奖76名中学校五花八门的，有二十多所。
但真到了前31名后，院校就不多了。
主要就集中在松江七中与松江四中，哪怕是他们市的林州外国语中学也就两名同学。
同时在年龄层次上，分布的也很有规律。
一共三位初中生，剩余的同学绝大部分都集中在高一和高二。
至于高三同学，也就5人，反而不多。
“王子豪，固原一中，高三……”
终于，陆远是等到了自己县里一中的那位同学。
算是运气不错，以最后一名的成绩挤进了省队。
只不过这位王子豪同学明显有些不太自信。
说话时不管是报自己院校，还是介绍其他都有些唯唯诺诺的。
直到最后，剩下了最后一排靠窗的陆远上前介绍。
“大家好，我叫陆远。”
对于大家的自我介绍，前几个人大家还听的挺认真。
到了后面就都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直到陆远报出姓名，众人的神经才仿佛是被重新挑动了一般。
视线齐齐的向他集中，并且相互间还有低声的讨论。
“原来他就是陆远啊！我说怎么一直没听到，原来坐在最后一排。”
……
“他刚刚旁边坐的就是郑航……”
……
不只是台下的同学，一旁的教练组共五位老师此刻也注意力集中在陆远身上。
无他！自古以来，像这种考试竞赛等排名类的测试。
大家最先关注的就是第一名，往往最受重视的也是第一名！
“我叫陆远，就读于横溪中学，高三。”
“兴趣的话，平时喜欢玩电脑游戏，就这样。”
说完，陆远平静的走下讲台，回到座位上。
虽然他的发言时间不长，内容不多，但收获的注视却是最高的。
在他结束发言后，领头的吉老师是重新走上讲台。
“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大家报到，同时相互之间简单认识一下。”
“这次集训呢一共就14天，也就是两周的时间。”
“集训结束后，就会选出代表前往首都，参加全国决赛。”
代表？
吉老师这话，让在座的所有同学都不可避免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饶是陆远此刻内心都满是疑惑。
不是说进了省队就能去全国决赛么？
难不成这两周时间内还要进行淘汰不成？
“不过在坐的大家比较幸运，进的是我们江南省的省队。”
“我们江南省在数学竞赛这一块上，去年，前年都是综合成绩第一！全国竞赛额外的奖励名额充足！”
“所以只要大家进入省队了，队里都会给你们解决去决赛的名额。”
“呼~”
听到这儿，不少原本竞赛名次靠后的同学，尤其是固原一中的王子豪，刚刚提起的一口气又松懈下来。
“但是！”
加重的两个字，让众人没来得及急开心，就继续抬头安静下来。
“你们既然加入了江南省队，享受到了江南省队的优势，就同样要做出自己的贡献。”
“尤其是排名竞赛靠后的同学，一定要在集训这两周抓紧时间冲刺！”
“我不知道你们各个学校的同学，来之前校里的老师怎么跟你们说的。”
“我猜想大部分都是让你们拿个保送名额就行了吧？”
“呵呵~”
这位吉海峰老师说话的确是铿锵有力，声音带着点沙哑，但骨子里总有股劲儿在其中。
说到后边声音开始低沉下来，还隐隐带着点讽刺意味。
“我告诉你们，既然能来到省队，有一点我包括你们自己都可以骄傲的承认！”
“那就是在数学的天赋，你们的确无愧为一个天才！”
“我们国家在数学上，尤其是国际上，到现在为止！”
“都还称不上是一个数学强国！只能说是一个数学大国！”
“而我们祖国未来是否能够进步，尤其是在数学学科上是否能真正成为一个数学强国！”
“希望其实就在在座各位同学的身上！！”
“不要浪费你们身上宝贵的天赋！！”
犀利的眼神再次扫视下来，不得不说，吉老师调动情绪的能力是真强。
饶是陆远前世已经经历过工作，被领导画过无数的大饼，喝过各种鸡汤。
但像吉老师这样，硬生生的情绪带动。
那股冲劲是瞬间感染了班里所有同学，也包括陆远！
整个人是热血沸腾，陆远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国家在数学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