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宁萧怀朔是小说《种田我和战神双双把家还》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种田我和战神双双把家还》的章节内容
大乾国,盛京城。
战王府红绸高挂,锣鼓喧天。几乎全盛京的权贵都百忙中来讨了杯战王萧怀朔和丞相府二小姐苏清音的喜酒。
不同于前殿的喜气洋洋,喜房里此时却人仰马翻。几个丫鬟婆子正慌乱的抢救着满头鲜血、昏倒在地的新娘子。
“秀儿!你怎么办的事?!现在都到计划最后一步了,竟让这小贱人逮着机会撞了柱子!”
“今天你们几个要是敢误了相爷和姨娘的计划,回去一个都讨不了好!!”
一个脸皱得跟菊花似的婆子一边拎起替嫁的大小姐苏清宁,一边数落着周围的小丫鬟。
几个小丫鬟想起沈姨娘那些可怖的惩罚,当即吓了个哆嗦,急忙也跟着抢救起苏清宁来。
“容嬷嬷,大小姐……大小姐醒了!”
“闭嘴!现在要叫她二小姐!再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苏清宁感到头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扶着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满室古香古色的装修,顿时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
她身为22世纪的天才特工,苏清宁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特战部队首席军医的位置。
最近她带着手下完成了一次特级任务,昨晚便和几个兵油子出去好好喝了一顿。
怎么一睁眼就出现在了这里?!
容嬷嬷?二小姐?
好啊!这些兵痞子现在连她都敢捉弄了是吧?!
苏清宁正准备跳起来,一人给他们一个大逼斗。
突然头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潮水般奔涌而来。
好家伙,苏姐直呼好家伙。
她居然穿进了自己前天睡前看的一本男频小说里。
男主战王功高盖主被狗皇帝治罪全家流放,结果身边的亲人全都死在了流放途中。
战王萧怀朔悲痛欲绝,在流放之地暗自招兵买马,最后杀回京城,成就一代大帝。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渣爹苏丞相便是诬陷战王通敌卖国的主谋之一。
知道如今事成,战王全家马上就要被流放,便让原主替妹妹嫁进战王府,并让她在新婚之夜刺杀战王。好让渣爹在狗皇帝面前邀功。
但原主和大乾许多少女一样,听了许多萧怀朔在战场上封神的传说,对他十分敬仰。
不想刺杀他,又扛不住渣爹的逼迫,这才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然后,她苏清宁,22世纪的特战部队军医,就穿过来了。
苏清宁理清楚了前因后果,眼神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
看来这原主就是个纯纯大怨种炮灰嘛……
不过没关系,既然穿过来了,之后的剧本姐说了算。
那些欠原主的人,一个也不要想好过!
怔愣间几个丫鬟婆子已经给她处理好了头部伤口,又在脸上补了些妆。
容嬷嬷指着苏清宁就破口大骂:
“小贱人!出嫁前还没被夫人打够?!相爷已经说了,要是办不好交代你的事,回去定要你生不如死!”
苏清宁看着这张橘皮老脸杀意顿起。
原主母亲早逝。父亲从小对她爱答不理,任由继母沈氏变着花样的虐待她。这容嬷嬷以前可没少帮着沈氏母女殴打原主。
不过她现在没空,留着此人之后收拾也不迟。只冷冷道:
“都滚出去!”
“嗬!这小贱人还蹬鼻子上脸了?敢这么和我说话?!”
容嬷嬷浓眉倒竖,冲上来就要扇苏清宁。
却没想到苏清宁比她还快。电光火石之间,一枚金簪从她手中飞出,在容嬷嬷脸上划出一道大口子,随后便深深的钉入了对面的墙壁。
“啊——”
容嬷嬷疼得直翻白眼,捂着脸的手指缝里流出汩汩鲜血。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这傻子还敢打我!秀儿!给我上,把她往死里打!”
苏清宁笔直而立、不怒自威。手上顿时多了几根锋利的金簪。
“再说一遍。滚!出!去!”
几个婢仆都被她周身的煞气吓得不敢靠近,容嬷嬷颤抖着手指了她半天,硬是没敢再说什么。
只放了句狠话,带着几个丫鬟灰溜溜的跑了。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沈姨娘就知道你不老实,今天也跟了过来。我现在就去找她来收拾你!”
苏清宁对着几人的背影挥了挥手,脸上满是狼外婆的微笑。
好的,一定要把她带来哟。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房间终于恢复了安静,苏清宁急忙套上门闩,沉下意识进入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她的空间里有一栋九层楼高的仓库,门口有一汪清澈的灵泉。
苏清宁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属于末日前期,大家都在想尽办法囤物资。她也囤了很多东西。
一楼是她的诊所,里面还囤了很多药材和医疗器材。二三楼囤了上万件各式衣服、日用品。四五楼囤了各种瓜果蔬菜柴米油盐。
因为空间里面可以保鲜,苏清宁还特意从五星级酒店里打包了上万份做好的饭菜。
五六楼又囤了上万件热武器。
顶楼则是她的私人空间。
苏清宁看着堆得整整齐齐的各种货物,心里那叫一个满足。
这些物资够她一个人生活好几辈子了。就算现在来个几十年的灾荒都不在怕的。
之前看书的时候就被男主的颜值气场迷得不要不要的。
她现在穿书了,自然不会再去做只能等死的炮灰。
不知道是不是也能过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男膝’的富婆生活?
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眼前突然浮现起一个粉色半透明信息框。
【二级空间升级中,当前进度10%……
即将解锁风系异能和空间农场。请宿主尽早完成囤货任务。】
嚯!统子可教也!
才穿越就给她解锁了可以升级的功能!
只是……她空间里现在囤了这么多东西进度条才到10%,想要达到100%需要多少东西?
那不得搬空皇帝老儿私库?!
正思索间,耳边突然响起系统小爱奶芙芙的声音。
【苏姐苏姐!你妈……额不对,你继母……额好吧,狗日的恶毒女配来找茬了!】
苏清宁的意识瞬间退出空间。学着原主常用的姿势,又坐回了喜床上。
“砰——”
门闩被大力砸断,有人从外面把门一脚踢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阵巨响。
沈姨娘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指着苏清宁就开骂:
“小贱人,早上还没被打够?!交代给你的事都忘干净了是吧?连我的人也敢打!”
“都给我上!露在外面的地方不能打,其它地方给我狠狠揍!打到她服软为止!”
几个凶神恶煞的奴仆当即朝苏清宁冲了过来。
苏清宁看着几人都眼熟,全是以前经常虐待原主的人。
也没手软,直接抄起喜床上的花生、红枣、桂圆,朝几人扔了过去。
“砰——砰——砰——”
十几样浑圆的物事从苏清宁手中飞射而出,弹无虚发。
几个奴仆头上顿时挨了几个大包,疼得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沈氏头上也被砸出了三个红肿大包,活似那变异了的金角大王。
鲜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流,疼得她眼泪狂飙,瘫坐在地上,“嘶嘶嘶”的倒抽凉气。
“哎哟——哎哟——没天理了,这小贱人连家中长辈也敢打!”
抬手便把带出来的护卫都召了出来。
“都给我上!不用手下留情。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下这小贱人,她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苏清宁眼中杀意迸射,正准备也给她们来个狠的。
却突然传来一个冰寒刺骨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苏清宁抬头,就看到一个美得宛如谪仙的男子,坐着轮椅缓缓而来。
只一眼,苏清宁便知道他就是这本小说的男主、原主的夫君——战王萧怀朔。
原因无他,这货长得太好看了,和小说描写的一样。
剑眉星目、目若朗星、鼻梁挺直、肤如美玉。只是坐在那里,便让人感受到了原书说的‘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行’的气势。
完全长在了苏清宁的审美点上!
只可惜前不久萧怀朔在蓝田关一役遭心腹背刺,身受重伤。进而导致他的旧毒复发,双腿彻底失去知觉。
苏清宁心里暗暗惋惜这般英雄人物竟受如此打击。
萧怀朔的腿是在原书后半段才遇到名医,彻底痊愈的。一会一定要找机会给他诊诊脉,说不定她能治好呢?
圣上虽然存了要除掉战王府的心,萧怀朔现在仍然是大乾权势滔天的异姓王。
一众前来找茬的主仆当即吓了个哆嗦。沈氏颤巍巍的上去行了个礼。
“王……王爷……苏二小姐从小被宠坏了,不懂礼法。妾身……妾身怕她冲撞了王爷,这才准备教育她一番。”
萧怀朔喜怒不形于色,干净的声音里似裹挟着千军万马当前的压迫感。
“沈姨娘……”
“我大乾律法严明,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婢来教训堂堂战王妃了?!”
大乾律法,妾便是奴。也就是苏丞相在府里宠妾灭妻惯了,才让沈氏习惯了专横跋扈的行事作风。
萧怀朔这话便像是盆冷水,彻底把沈氏浇醒了。吓得她浑身抖如筛糠。
“是……是……王爷说得是……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王爷念在奴婢是初犯,饶了奴婢这一次。”
萧怀朔也无意在新婚之夜和这等人掰扯,抬手淡淡吩咐道:
“送她们出去,战王府不欢迎这等尊卑不分之人!”
几人急忙跪下谢罪。沈氏垂下头时,眼中却闪过一抹狠毒。
萧怀朔也就能蹦跶这一天了。圣上有意流放萧家满门,到时候萧怀朔的身份连她这个做妾的都不如!
哪知下一秒,萧怀朔身后的隐卫几步上前,拎起沈姨娘便扔了出去。
当真是丢垃圾一般,‘送’她离开了千里之外!
接着又把沈氏带来的奴仆都“砰砰砰”的丢出了院子。外面顿时响起一片骨头折裂的“咔嚓”声,和“啊啊啊”的惨叫声。
苏清宁在心里简直要笑不活了,萧怀朔这雷厉风行的手段倒是合她口味。
见萧怀朔坐着轮椅朝她过来,立马学着电视剧里的姿势给他行了个礼。
面对苏清宁时,萧怀朔脸上神情明显温和了许多。
万年冰山般的俊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把一个暖融融的油纸包塞进了苏清宁手里。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知道你其实是苏府大小姐,是被逼着替嫁过来的。你放心,你如今是我的妻子,我定然会好好待你。”
“如今圣上紧盯着战王府,我不好有动作。等风头过了,你如果……你如果……不愿意跟着我这个废人,我自会修书与你和离。”
苏清宁握着手里的糕点,心里暖洋洋的,漂亮的桃花眸中泛起点点泪光。
此时却顾不上别的事。把糕点放在了桌上,便伸手给萧怀朔把起了脉。
“别动,我跟着母亲学过医术,让我试试能不能治好你。”
萧怀朔心中不以为意。他这腿疾连好友薛医圣都束手无策,岂是一个小姑娘把把脉就能治好的?
但是莫名的,看着苏清宁那坚定的眼神和诊脉时专注的神情,萧怀朔感觉她像是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没忍心阻止她,而是安静的看着她给他把脉。
“这毒是在你很小的时候,有人下在你的一日三餐里的。只是你体格天生较常人强健许多,这才没有发作。”
“直到前不久你身受重伤,毒性这才爆发了出来。”
苏清宁给他倒了杯水(实则是空间里的灵泉水),柔声道:
“你放心,这毒我能解。不出一个月,你就能痊愈。”
苏清宁前世见过各种千奇百怪的毒,这种毒药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都不用特地开什么药,连喝一个月的灵泉水就行了。
萧怀朔凤眸中闪过一抹惊骇。虽不太相信她的话,还是下意识接过苏清宁手中的杯子,轻抿了一口。
这一口下肚,心中便是惊骇无比,掩在袖底的脸都要失去表情管理了。
苏清宁给他喝的这水入口甘甜清润,绝对不是王府里平常喝的水。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感觉浑身舒畅了些。那股长期积攒、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毒素好似也消散了点。
这水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有这般神奇功效?!
没想到他新娶的这小王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像颗小豆芽菜一样,身上竟还有这等宝物!
萧怀朔藏起脸上的震惊神色,将杯中灵泉水一饮而尽。
果然感觉周身又舒畅轻快了不少。原本麻木堵塞的下肢也似有细细的灵气涌过,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萧怀朔抬头,便见苏清宁正含笑看着他。眉眼弯弯、阳光灿烂,突的便感觉心中也是一暖。
还没来得及再问什么,苏清宁却立马砸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王爷,皇上有意除掉战王府,以‘谋逆叛国’之罪,判战王府满门流放。大概明天,圣旨就会下来。”
接着便从怀里拿出一封密信递给他。
萧怀朔一目十行的扫了遍苏清宁递给他的密信。
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双手忍不住用力握紧,骨节发白、青筋暴起。
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浑身散发出的冷意却让室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想他战王府历代儿郎为守护这一方疆土,都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舍身忘死。临到头来却得了个“通敌叛国”的下场。
萧家祖训第一条便是“忠君爱国”。可这“国”是他人的国,这“君”是恨他萧家入骨的君!
几代人的辛勤付出,劳心劳力,到头来竟是一句“通敌叛国”做了总结。
圣上如此昏庸、满朝奸臣当道,怎么能不让人心寒?!
这封信是原主从渣爹书房偷来的。上面隐晦的说明了,他如何协助太子策反战王心腹大将,让他在战场上身受重伤,进而引发腿疾;以及他们怎么伪造证据,准备治战王府满门通敌叛国的罪。
大概也是怕被人偷了去,泄露了他们的计划,信中用词十分隐晦。但萧怀朔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暗藏的玄机。
说到底不过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皇帝授意太子制造这场阴谋来陷害战王府的。
现在他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尽早做准备应对之后皇帝的降罪。
苏清宁忍不住拍了拍萧怀朔的背,柔声安慰道:
“你放心,狗皇帝向来喜欢搞假仁假义的那一套,他顶多判萧家满门流放。再派人在路上伏杀我们。”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日我们会让那些害过我们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其实她想的是,苏姐报仇一天都嫌晚。今晚她就要那些个狗贼好看!
不过她怕说出来吓到这便宜相公,只好先这么安慰了。
昏黄的烛光轻洒在她光洁细腻的肌肤上,苏清宁脸上温柔的神情险些晃花了萧怀朔的眼。
他还第一次听到有人叫那位‘狗皇帝’,听得她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忍不住莞尔一笑。心中的憋闷、不甘和委屈也消散了不少。
世人都传丞相府大小姐胆小懦弱,是一个傻子。看来传言误人,他面前的分明就是个活泼聪明的小姑娘。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皇上动了要除掉战王府的心思,一直在暗中准备退路。如今战王府的大部分势力都已撤离京城,前往南境。
只是国内外想他死的人太多了,这流放之路注定不会太平。
想到这,他自己也觉得前途有些渺茫。不由看向苏清宁,认真的道:
“趁现在还没下圣旨,你今晚便离开。反正和我有婚约的是相府二小姐,和你没有关系。”
苏清宁不免心下一暖,却坚定地道:
“我不走。我现在哪怕逃出去也只能过隐姓埋名的生活,回到丞相府还会被他们虐待,同样是生不如死。”
“不如和你们一起离开京城,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按照小说剧情,过不了多久京城就会爆发持续四年的旱灾。
战王府全家如今被判流放南下,反倒逃过一劫。
萧怀朔还想再劝劝苏清宁。却见王府管家十分慌张的跑了过来:
“王……王爷,皇上急召您入宫。是福公公亲自来传的口谕。怕是……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萧怀朔只来得及深深的看了苏清宁一眼,便转着轮椅往前厅而去。
看着他孤傲挺直却略带萧索的背影,苏清宁心中不禁隐隐抽痛。
之前读小说的时候看到这里不过感叹一句天妒英才。现在自己身为戏中人,才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好在这次进宫,萧怀朔是全须全尾回来的。
她便没有再担心。趁现在还有时间,苏清宁急忙打发走屋中下人,把身上累赘的首饰都卸下来收进了空间里。
换了身干练的女装,借空间的隐身瞬移功能,一个闪身便出了战王府。
狗皇帝和他的那帮心腹大臣不是喜欢玩抄家流放、九族消消乐吗?那她今晚就先抄为敬!
那些陷害战王府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苏清宁一个闪身便来到了丞相府。
一看到丞相府门口那威严庄重的御赐匾额,便感觉心中燃起汹涌的恨意。
知道这是原主遗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情绪,苏清宁只好在心里轻声安慰:你安心去吧,我会替你报仇的。
果然感觉心中的恨意消散了许多。苏清宁手一挥,丞相府门口的匾额,连同上面的红筹子、旁边的楹联都被收进了空间里。
这玩意儿多看一眼她都嫌晦气,拿来当柴火烧刚刚好!
接着大手一挥,门口的两个铜狮子、镶金的地砖、屋顶的琉璃瓦也全进了空间。
守门的小厮听到动静出来查看。
下一秒,他手里的灯笼凭空消失。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苏清宁一个手刀拍晕了过去。
紧接着,苏清宁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丞相府库房内。
这一看,险些闪瞎了她的眼睛!
好家伙,准备造反的不是战王,是这狗丞相吧?!
约莫200平方的屋子里堆满了各种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董字画……
苏清宁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泼天的富贵现在都归姐了!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钱铺天盖地的来!
什么羊脂玉、翡翠、浮光锦、冰蚕丝、千年人参、百年灵芝……
大手一挥,全都收进空间里!
眨眼之间,偌大的仓库就只剩下光秃秃的四面墙壁,连瓦片、地砖都被撬走了。
门口守夜的几个小厮眼睁睁看着库房眨眼便成了个空架子,惊得把眼珠子都瞪成了杠铃。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突然感觉一道人影划过。
苏清宁衣袖一扬,几人顿时吸入大量特效迷药,“砰砰砰”的便倒在了地上。
收收收!在大大的丞相府里收呀收呀收……
粮仓里的小米、黄米、面粉、各种豆类全都收走!
后院的花草好看,直接连根拔起!池里的鱼看着不错,连着池塘和假山一起端走!
丞相府的各个仓库瞬间一尘不染。美轮美奂的后花园,转眼变成了全是土坑的荒芜之地。
苏清宁继续转战下一个点。刚闪进厨房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揭开锅盖一看,竟是炖了一大锅虎鞭。
小说里写的苏丞相老当益壮,年过五旬还一个小妾一个小妾的往府里抬,原来是靠每天吃这玩意儿!
苏清宁嫌弃的把锅盖扔了回去,大手一挥,把厨房里的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各种蔬果糕点都收进了空间里。
厨房里除了搬不走的灶台,干净得一粒米都找不到。
墙角的那窝老鼠看了都直呼内行,骂骂咧咧的连夜搬了家。
想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还是把渣爹的虎鞭又放回了灶台上。手一挥,往里面撒了三倍量的阉割药。
何以解忧,割以永治。
爹爹,你看我对你多好。直接给你解决了以后的人生大事。
苏清宁不多做停留,直接闪身去了沈氏大儿子苏承志的院子。
刚落脚,听到里面的声音,惊得险些从屋顶掉了下去。
苏清宁掀开瓦片往下一看,惊得瞳孔剧震,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不幸玷污了。
底下灯火通明,浊气熏天。沈姨娘的好大儿苏承志,正和几个小厮在玩‘蒙眼睛抓妃’的游戏。
苏承志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肥头大耳。头上套着不知是谁的桃红色亵裤,身上不着寸缕,在房间里跌跌撞撞的乱跑。
四个小厮身上也只挂了几块布。扯着个公鸭嗓,在屋子里“嘿嘿嘿”的东躲西藏。
“公子~来追我呀~来追我呀~追到我就让你嘿嘿嘿~”
苏承志’duang duang duang‘的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个正往外跑的小厮,歪嘴一笑。
“小样儿~看你还往哪里跑!”
下一瞬,房间里的华贵摆设、扔在地上的衣服、‘玩具’,连同苏承志身上戴的所有物品和头上的亵裤都不翼而飞。
原本华丽无比的清风院只剩下几面光秃秃的墙壁。
连院子里精心养护的草坪也被瞬间连根拔起,只剩下一片坑坑洼洼的泥土。
“啊——”
房间里一阵混乱,几个小厮赤裸着身体抱头鼠窜。
“鬼啊——有鬼啊——不……不会是……夫人回来了吧?”
“胡闹!怎么可能有鬼!顾氏那贱人早下地狱了!你们几个蠢货!还不快把本公子扶起来?!”
“砰——”
房间角落里的恭桶突然凭空消失,又从头顶上砸了下来,十分精准的扣在了苏承志脑壳上。里面的秽物淋了他一脸。
“啊——”
“呕——呕——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爷把恭桶取出来,呕——”
苏承志的头太大,直接卡在了恭桶里。一张嘴呼救,里面秽物就往他嘴里钻。
一边干呕,还得一边张嘴呼救。
呛得他眼泪鼻涕直流。穿透性极强的臭味直冲天灵盖儿,恶心得苏承志浑身颤抖。
几个小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苏承志的头从桶里拔了出来。
一接触到新鲜空气,苏承志就急忙大叫。
“混账!混账!居然有人敢戏弄本少爷!给我搜,抓到了那狗贼直接杖毙!”
“砰——”
黑色的灵牌砸上苏承志脑门后,弹落在地。
他顾不上头顶瞬间肿起的大包,看到木牌上写的【亡妻顾氏之位】,当即吓得屁滚尿流。
“啊啊啊——鬼啊!顾氏,你别来找我!是……是沈姨娘让我给你下的药!不关我的事!你别来找我啊!”
苏清宁静静看着屋中乱象,心里一阵冷笑。
原主的母亲顾氏本是富商之女。而渣爹却是个乡野穷小子,靠岳父家资助读书,考取功名后便对顾氏爱搭不理,任由青梅竹马的沈姨娘欺辱原配顾氏。
最后顾氏更是惨遭沈姨娘母子的毒害。
她现在做的这些,不过是找她们讨点利息回来罢了。
原主的血海深仇,她一定会一点点的讨回来!
苏清宁身影一闪,又出现在了沈姨娘的屋里。
此时沈姨娘已经睡下了。房间里的装饰极尽奢华,名贵的香薰袅袅升腾。
这沈姨娘以前不过是个穷苦村妇。害死顾氏后,便仗着原主年幼无知,把顾氏的丰厚嫁妆都占为己有。
这一屋子的珍贵物事,除了一小部分是苏丞相这些年贪赃枉法赚来的,其他的全都是原主娘亲的嫁妆!
苏清宁也不留情面,一扬手便往床上撒了包特效迷药。
紧接着手一挥,屋内的所有东西全都一扫而空。
“砰——”
华贵的拔步床连带着所有床单被褥全被收走,沈姨娘直接光溜溜的摔在了地上。却还是浑然未觉,呼噜声震天响。
苏清宁几步上前,一手扯起沈姨娘的头发,拿出空间里的雀斑粉、红疹粉、皱纹粉便往她脸上倒。
你们不是喜欢把人往绝路上逼,把原主和她娘都逼得生不如死吗?
我也让你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额,好像左边撒多了,右边再来点……
额……这下右边更多了,左边再撒点。
哎哟……不好意思,手抖了。
这下全倒上去了……
苏清宁一脸无辜的把三倍量的红疹粉都倒在了沈姨娘脸上。
临了,还弹了弹包装袋,把还剩在里面的粉末也抖了出来。
好看好看,真好看!这性感的香肠嘴儿,这跌宕起伏的小脸蛋儿,这穷山恶水般的五官……
保证让你那青梅竹马见了也迷糊!
再一个闪身来到沈姨娘的私库。
苏清宁直接把里面堆积如山的衣服、首饰、日常用品全都收进了空间。
那些用过的衣服、亵衣亵裤、月事带苏清宁多看一眼都嫌恶心,直接扔进了空间自带的垃圾场。
短短几息的功夫,沈姨娘的落梅院便寸草不生,只剩三只蟑螂四仰八叉的躺在院门口。
苏清宁看了看几只蟑螂,大跨步离去。
总不能太赶尽杀绝。明早沈姨娘醒来没饭吃好歹还能把这三只畜生嚼来吃了,也不至于被活活饿死。
哎——你苏姐我就是这么的善良~
再一个闪身,苏清宁来到了庶妹苏清音的屋顶。
此时屋内烛影摇晃,丫鬟正在给苏清音卸妆。
甫一站定,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讨论声。
苏清宁趴在屋顶上,耳朵紧贴瓦片,这才隐约听清了里面的谈话内容。
这一听,气得她火冒三丈,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坐在梳妆台前的苏清音捶胸顿足,唉声叹气。
“哎——真是的……战王那般神仙人物,现在竟便宜了苏清宁那贱蹄子!”
丫鬟小声安慰道:“小姐不必伤心。以后京城还有大把好儿郎由着小姐挑呢!那战王如今双腿瘫痪,苏清宁今晚嫁过去,明天战王府便会被抄家。战王府的人定会觉得她是个丧门星,以后难不成还有她的好日子?”
想到苏清宁以后会过上那等猪狗不如的生活,苏清音脸上便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
没多久,却又换上了副愁容:“可是……巧儿……我……我忘不了他啊……”
萧怀朔战功赫赫、俊美无双,是好些个京中贵女的春闺梦中人。苏清音便是使了些小手段,才骗来了和萧怀朔的婚约。
前不久得知圣上要降罪萧怀朔,才勉为其难让苏清宁替她嫁了过去。
但她心里现在就跟有猫在抓似的,怎么都忘不了多年前班师回朝,于百姓的欢呼声中,萧怀朔身披铠甲、一骑当先的飒爽英姿。
巧儿绿豆大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悄声建议道:
“小……小姐……过了今晚,战王府便是满门罪人。论起身份,连普通的奴仆都不如。”
“您如果真忘不了战王,不如等流放队伍远离京城了,让人把他劫了来。先偷偷养在您京郊的别院里。等把他的腿疾治好了,让他给您当贴身护卫……”
她特意强调了“贴身”两个字。苏清音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战王马上就能成为她的专属物品,让他往东绝不敢往西。
羞得脸腾的一下便红了。扭了几下身子,才矫揉造作的道:
“那……那便按你说的做。流放路上向来都有许多官兵随行,我们府里的护卫不顶事。你明天拿一万两去请江湖上的紫衣教出手。他们经常干这种事,这事肯定能办妥。”
屋顶上的苏清宁听到这气得眼睛直冒火光,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家人真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父亲苏丞相设计陷害为国奋战的忠臣良将,女儿苏清音就敢聘人半路劫下萧怀朔,让堂堂大乾战神给她当禁脔!
长得不美,想得倒是美!既然你们都这么恶毒,就不要怪我不讲盗徳了!
苏清宁往房间里撒了包特效迷药。两人当即便歪七扭八的栽倒在了地上。
再一个闪身进入屋子里,往苏清音和小丫鬟脸上撒满了和沈氏一样的配方。
接着便大手一挥,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里。
还觉得不解气,把苏清音身上的衣服、肚兜、鞋袜全都扒了个干净,直接“砰”的一声把人扔了出去。
苏清音的脸如猪头般高高肿起,油亮的肥脸上长满了硕大的脓包。原本还算好看的一张脸蛋变得丑陋如恶鬼,红红绿绿崎岖不平。身上光溜溜的不着寸缕,像个塑料袋似的被挂在了院墙上。
就让她等着见证明早的惊喜吧!
不知明早第一个发现她的是看门小厮还是扫地杂役呢?!
总之都讨不了好就对了!
看时候不早了,苏清宁快速的扫荡完剩下的房间来到苏丞相的书房。
这一进去,苏清宁便感觉到这里的布置暗藏玄机。
空间管家小爱的屏幕也在这时兴奋的亮了亮。
【苏姐苏姐!书桌暗格里有重要的剧情线索!】
苏清宁一个闪身来到书桌前,轻而易举便拆开了书桌暗格。
一厚沓信纸、账目瞬间哗啦啦的落在了她的掌心上。
打开一看,直呼好家伙!
这些全是渣爹这些年和朝中一些大臣暗中往来的密信和收受的贿赂明细!
这个细节小说里倒是没提,没想到被她歪打正着碰上了。
一厚沓书信转瞬被苏清宁收进了空间里,白皙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坏笑。
贪赃枉法可是重罪,看来这趟流放的路不孤单了呢!
苏清宁清空了丞相府后,又去了参与诬陷战王的太子和几个重臣府邸。
同样是雁过拔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只可惜时间太紧,没找到狗太子的把柄。不然直接把所有仇人都一锅端了才好。
不过没关系。过不了多久北方便会发生旱灾,所有人都会向南逃荒。到时候她再找机会收拾狗太子和皇帝老儿!
看着空间里堆满的各种宝物,苏清宁一整个大满足。再一个闪身来到皇宫,开始了新一轮的蝗虫过境式扫荡。
搬搬搬!全都搬空!
皇帝私库、太医院、尚衣局、粮仓……统统搬空!
苏姐出手,片甲不留。所过之处,墙皮、地皮都得扒走一层!
明天皇帝老儿还能吃上一顿热乎饭,都算苏清宁输!
什么阿胶、鹿茸、燕窝、千山雪莲……全都搬走!
搬累了直接把龙袍撕烂拿来擦汗,鞋脏了就撕下一块凤袍来擦鞋!
皇帝老儿搞抄家流放可是连带九族。她顺便把各宫小主都洗劫一空,不过分吧?!
收收收!亵裤亵衣直接扔进恭桶里,皇帝老儿的其他衣服哪怕不穿也全都收走!
咦?这是什么东西?!
苏清宁目光一闪,竟然在皇帝老儿的衣橱最里面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
扯出来一看……
嚯!一整箱西洋传来的蕾丝小衣!
没想到这皇帝老儿年过五十,膘肥体圆,竟然还是个女装大佬!
一想到皇帝老儿硕大的身躯上套着件纯白蕾丝小衣,茂盛的体毛全都从蕾丝缝里钻了出来。苏清宁就感觉眼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都懒得再多看一眼,直接也一股脑的收进了空间里的垃圾场。
苏清宁火速扫荡完整个皇宫,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见议事殿的灯还亮着,心想怕是皇帝还没处理完萧家叛国的事。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议事殿屋顶隐蔽处。
刚一落脚,就听到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瓷器四分五裂的声音。
苏清宁心道不好,急忙俯下身,掀起一块瓦片,察看里面动静。
只见殿内站了许多皇上的心腹重臣。萧怀朔身姿笔直的坐在轮椅上,位于群臣之首,离皇上最近的地方。
老皇帝像是被气得不轻。稀疏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身上的五花肉都在跟着颤抖。指着下面的萧怀朔喝道:
“战王!妄朕对你如此信任!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通敌叛国之事。”
肥胖如猪蹄的手抄起桌上的茶杯,便朝萧怀朔的额头上砸了过去。
“砰——”
萧怀朔一声没吭,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光洁如玉的额角顿时绽放出一朵硕大的红梅,猩红的鲜血顺着绝美的下颚线蜿蜒而下。
这一秒破碎感十足,看得苏清宁的心也忍不住揪了一下。
“砰——砰——砰——”
又是几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皇上被“气得暴跳如雷”。
“战王!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老皇帝演技当真了得。分明是他伙同一帮心腹大臣诬陷战王通敌卖国,现在扮演起受害者来也毫不逊色。
要不是现在对方人数太多,她不方便现身,苏清宁高低要给他颁个奥斯卡小金人!
萧怀朔还是那么安静的坐着。虽然早就得到圣上想除掉萧家的消息,如今亲耳听到那个萧家忠心守护的君王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承受。
从小到大,他便被父兄教导要忠君爱国,每日勤学武艺便是为了能上战场杀遍敌寇,用鲜血守护脚下的这片土地。
那年十岁,他随父兄出征。三千人被南齐三万人围困。就在最困难的时候父帅也没有动过要投降敌军的心思,而是严肃的和他们说:
“孩子们,你们记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今日就是战死,也不能投降敌军,让他们有机会践踏我大乾国土。”
那年十岁的他只是懵懂的跟着兄长点头,父亲的话却从此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里。
从军多年,他经历过近百场战役,每到最困难的时候都会想起父亲的这句话,坚定地拒绝敌方劝降的示好。
而到如今,父兄在边境生死不明,狗皇帝竟污蔑萧家通敌叛国,想趁此对萧家满门下手!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是萧家功高盖主,遭了陛下的忌惮罢了!
可笑!当真是可笑!父亲、兄长!你们都好好看看,你们忠的到底是个什么君!
萧怀朔忍不住放声大笑。清朗如玉石相击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上,裹挟着浓浓的委屈、不甘、悲愤,听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颤了颤。
“哈哈哈!好一个通敌叛国!难道我找出没有通敌叛国的证据,陛下便会放过我萧家?!”
“哈哈哈!好好好!当真是好!谁能想到我萧怀朔一生从无败绩。身为大乾将军,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自己忠心守护的君主手上?!”
从小接受忠君爱国教育的萧怀朔在这一刻三观瞬间崩塌,显得情绪有些激动,挥着袖子指着众位朝臣道:
“哈哈哈!我萧家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狡兔死走狗烹罢了!我萧家今日的下场,便是诸位明日的下场。皇帝昏庸,国之灾难也!”
诸位大臣没想到萧怀朔此时被逼到绝路,连皇帝都敢骂,不由心中一惊。
再一想,可不是嘛!这皇帝老儿小肚鸡肠,利用完萧家就翻脸不认人,竟是要把萧家老小赶尽杀绝。
哪天他们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可不是也和萧家一样的下场?!
满殿瞬间噤若寒蝉,众大臣都吓得脖子往后缩了缩。甚至好几个股肱大臣都在心里暗自打着算盘,准备趁早告老还乡。
老皇帝感觉像是突然被萧怀朔揭了底裤,万万没想到他死到临头了还反将自己一军。一句话直接让自己和几个心腹重臣彻底离了心。
气得暴跳如雷,指着萧怀朔怒喝:
“好!好你个萧怀朔!当殿侮辱君上还好意思说你忠君爱国?!萧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你也不用解释了!来人!给我把萧怀朔拖……”
话还没说完,他屁股下那张镶满宝石的龙椅瞬间凭空消失。老皇帝当即被摔了个屁墩儿。
只感觉屁股像是被砸出了好几瓣,疼得他眼泪直流,连连倒吸凉气。
“哎哟——哎哟——何方小贼,竟敢戏弄朕?!羽林卫!羽林卫!还不快去捉拿刺客!”
几十道黑影应声离去。皇帝此时正四仰八叉的躺在金殿上,萧怀朔离他最近,也是最先赶到的。
现在老皇帝身边只有萧怀朔一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他握着老皇帝的手微微颤抖,凤眸中瞬间杀意迸射。
但想到如果此时他杀了狗皇帝,战王府满门妇孺定逃不过禁军的围剿,定然也会全部身首异处。
只好掩盖住眼中杀意,缓缓扶起了跌在地上的老皇帝。
余光瞄到房梁上有道身影一闪而过,萧怀朔有些诧异。
那……那是他家小王妃?
还好他心理承受能力不错。转瞬便压下了心中的惊骇情绪。
知道他家小王妃这是在替自己报仇呢。心中顿时感激不已,原本积蓄在心里的悲愤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挪了挪身形,挡住了老皇帝的视线。
老皇帝好不容易被扶起来,喘了几口大气。一抬头看见萧怀朔,吓得一把将他推开。
哪知自己这下又失了重心,当即又被摔了个屁墩。
“哎哟——哎哟——天杀的!哎哟——来人!给我把萧怀朔拖……”
“哗啦——”
屋顶突然如天女撒花般落下一堆白色小布料。
众大臣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新型刺杀手段,吓得在殿中抱头鼠窜,惊声呼救。
“救命啊——护驾!快护驾!”
喊了半天没听到有什么动静,这才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这一看,殿内重臣顿时老脸通红。
庄重威严的议事殿上撒满了西洋传来的蕾丝小衣。
露点的、带绑带的、带狗链的、带蝴蝶结的、带兔子尾巴的……
各种款式,应有尽有。
连风流成性的太子都看得血脉喷张,暗自记下了好几个稀奇款式。
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臣都红了脸,一边捂着眼睛喊“有辱斯文”,一边透过指缝往外瞧。
越看心跳越快,恨不得赶紧下班,回去就找来家中小妾大战三百回合。
老皇帝看到这些熟悉的小衣,气得老脸通红,血压直逼两百八。
“大胆!大胆贼人!竟敢将这些污秽之物抛洒于议事殿!羽林卫!还不上屋顶去搜!抓到这贼人,朕定将他碎尸……”
“哗——”
老皇帝话还没说完,瞬间感觉身体一凉,身上穿的龙袍转瞬消失。
里面穿的最新款蕾丝小衣小裤顿时展露于人前!
太子:!!!
众朝臣:!!!
萧怀朔:……
好刺激!他家小王妃好厉害!
只见老皇帝肥硕的胸脯上挂着两块几乎透明的白色小衣,两块布中间还坠着个桃粉色的小铃铛。
胸前旺盛的毛发纷纷顽强的穿过纱衣缝隙,随着盛夏的晚风轻轻飘展。而那肚皮下的“风光”更是委婉的揭露了深宫嫔妃多寂寞的原由。
满朝文武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这皇帝老儿虽然昏聩无能,经常冤杀忠臣良将。但平时也算仪表堂堂、王霸之气尽显。
谁能想到私底下竟是个爱好蕾丝的女装大佬、站在时代前线的弄潮儿?!
众朝臣憋笑憋得肚子疼。脸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紫的,跟调色盘似的。
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炸裂了。以后怕是见着老皇帝都要憋笑了,还怎么专心谈国家大事?!
老皇帝反应过来,急忙捂住关键部位。被气得眼睛翻白,发出的声音跟鼓风机似的,“嚯嚯嚯”了半天才把气喘匀了。
“混账!混账东西!竟敢当殿羞辱九五之尊!羽林卫!羽林卫!给朕抓……抓……”
苏丞相急忙大步上前,把自己的朝服脱下来披在了老皇帝身上,大跨步挡在了他身前。
“皇上稍安勿躁。此事定是那北璃国贼人的奸计!目的便是为了让您当殿出丑,以灭我大乾的士气!”
“如今羽林卫出手,定能将那些宵小捉拿归案、处以极刑,重振我大乾之国威!”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感动得老皇帝泪流满面,大臣们心中羞愧无比。
要不怎么是苏炳胜当丞相呢!群臣都还在想入非非的时候他第一个冲出来给皇帝解围。
几句话既表明了忠心,还直接把今天这场闹剧嫁祸给敌国,轻描淡写就揭过了女装大佬这茬子事。
老皇帝眼眶潮红,轻轻拍了拍苏丞相的手。
“果然还是苏丞相最懂朕,满朝文武都不及丞相忠心!”
苏丞相同样坚定地看着老皇帝。泛满泪光的眼睛里带着三分热血、三分忠诚、三分委屈、还有一分深藏功与名的决心,氛围感拿捏得刚刚好。
却在此时,又是“哗——”的一声。
羽林卫刚才上殿顶把各个角落都找了个遍,硬是没找到一个人影。现在不知怎的,又从殿顶飘落下无数白色纸张,当即糊了老皇帝一脸。
这边,苏丞相还在热泪盈眶的跪在地上表忠心,心里盘算着皇上一激动说不定还能再赏他个爵位。
“皇上……皇上您莫怕,臣的忠心日月可鉴。就是舍了老臣这条贱命也不会让您有半分闪失!”
皇上听得心中一暖,又气恼这神出鬼没的贼人。双眉紧皱,薅起砸脸上的信纸看了一眼。
这一看,顿时气血上涌,双眼一翻,直接喷出了一口老血。
这些纸全是苏清宁从丞相府书房找来的,苏丞相贪污受贿的证据。
在场大臣全都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吓得两股战战,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没想到这苏丞相演技超群,表面上正义凛然,背地里竟收了这么多贿赂!
苏丞相却演得太入戏,没注意到场内诡异的氛围,还跪在老皇帝面前鬼哭狼嚎。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传太医!快传太……”
话还没说完,终于缓过来的老皇帝目露凶光,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滚滚滚!都给朕滚!福公公!把苏炳胜这狗贼也给朕拖下去!着大理寺彻查苏丞相收受贿赂一案!”
满殿噤若寒蝉,众朝臣心里简直要笑不活了。
大家私底下都清楚,战王府通敌叛国全是老皇帝授意,太子和苏丞相自导自演的。
哪知这才一盏茶的功夫,凶手和被害者就一起被抓起来了?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千古第一笑话!
想到这,众臣又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这背后之人当真是有通天手段!能把议事殿扰得鸡犬不宁!最好别让那位大神注意到自己。免得自己一会也跟着喜提抄家流放一条龙。
苏丞相本来正仰着脖子诉说自己的赤胆忠心,听到皇上口谕宛如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再看清楚信的内容,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来不及细想,只能急忙扑上去求情。
“皇上……皇上……老臣冤枉啊!”
“滚!”
老皇帝一脚便把他踢出去老远。胸口气得突突突的疼,急忙吩咐。
“小福子!摆驾乾坤宫!”
“皇……皇上……乾坤宫被盗贼洗劫一空,如今只剩了个空架子……”
“怎……怎么可能?!”
老皇帝拍了拍胸口,好半天才顺出一口气。
“先不管这个……摆……摆驾凤坤宫……朕得好好躺躺……”
“皇……皇上……凤坤宫也被洗劫了。比乾坤宫还惨一些,墙皮和地皮都被盗贼刮走了……”
福公公越说声音越小,惶恐得头都快埋进地里了。
皇帝气得一撅一撅的,眼看着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好好好……好得很!不去凤坤宫了,给朕抬个软榻来。传……传太医……”
拿软榻的太监还没回来,那面就突然有人来报。
“皇……皇上……太……太医院也被洗劫一空了……”
“御膳房也空了……”
“粮仓……粮仓……也空了!!”
像是为了证实传报太监的话,下一瞬,金碧辉煌的议事殿也突然空了。
空了?
群臣四顾,震惊的三观俱碎。
这偌大一个议事殿,真他娘的,全空了!!!
殿内的上百支蜡烛、桌上的笔墨纸砚、殿上的匾额、甚至连柱子上的金粉都转瞬消失。
此时一片漆黑,众人吓得慌乱逃窜。
一时之间,你踩了我的头,我扯了你的蛋,呼喝不止、乱作一团。
“护驾!护驾!”
“羽林卫!还不快抓住贼人!”
“回来!抓贼不用去那么多人!先保护陛下要紧!”
“哎哟——谁踩朕!啊——别踩了别踩了!”
好些个武将早就看不惯狗皇帝了,仗着自己年轻腿长,此时黑灯瞎火的谁都看不见,还冲上去踩了狗皇帝几脚。
苏清宁满意的拍了拍手,深藏功与名。
按原书剧情狗皇帝不放心萧怀朔,今晚还会给他灌下化功散。萧怀朔没了武功,又下肢瘫痪,流放之路走得十分艰难。
现在狗皇帝自顾不暇,当然也没工夫再对付萧怀朔。
眼看着他和苏丞相都被禁军押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传旨的太监和禁军统领,苏清宁也一个闪身回了战王府,开始清空战王府。
萧家历代儿郎战功赫赫,皇家封赏不断。库房里的珍宝也是多得不胜枚举。
反正一会流放前也会被搜身,这些东西萧家人是一个也带不走。倒不如先存在她空间里,等顺利到了流放地在给他们。
苏清宁动作越来越熟练,一眨眼就扫空了好几个房间。接着又快速扫完了战王府的库房和众人私库。
空间里的小爱也十分兴奋,麻溜的把收进来的东西快速分门别类。
一边哼着小曲儿,屏幕还一边呲啦呲啦的闪着。
家人们谁懂啊,绑定了一个这么勤劳的宿主。他个统子也能得不少好处,以后回家探亲,和别的统说话都得昂着头!
小爱:啊啊啊苏姐!苏姐!我感觉我现在全身能量充沛,好像是要升级了!!
苏清宁也感觉体内似有异样,赶紧坐了下来。
一股磅礴的力量自丹田处奔腾而出,然后瞬间流遍全身。
苏清宁突然感觉手指间似有股微风缓缓萦绕,整个身体也顿时舒畅轻盈了不少。
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粉色半透明信息框:
【恭喜宿主,二级空间升级成功!已为您解锁风系异能和一级空间农场。】
随即又弹出一个信息框:
【三级空间升级中,当前进度10%……
即将解锁水系异能和二级空间农场。请宿主尽早完成囤货任务。】
苏清宁一个闪身进入空间,果然看到仓库大楼旁边多了个100来亩地的小型农场。
兴奋得直搓手,赶紧让小爱把之前搜刮来的各种牲畜都赶进了围栏里,又选了些稻谷蔬菜的种子种进空荡荡的田地里。
小爱一阵“啊啊啊”的发力,几百只鸡鸭牛猪没多久便被分类赶进了不同的围栏。还在农场角落挖了个大池塘,把从御花园、东宫和几个大臣府邸搜刮来的各种鱼都丢了进去。
又是一阵发力,一条环绕农场的水渠瞬间形成。水渠源头连接着灵泉水,泉水顺流而下,自动浇灌各种植物稻谷。搜刮来的陈粮旧谷也被堆放在一处,全都会定时定点的输送进牲畜们的食槽。
总之就主打一个苏清宁动嘴,小爱发力。人统搭配,干活不累!
苏清宁想着没多久就能吃上灵泉水种出来的水果了,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
“小爱,二级空间和一级空间有啥区别?!”
小爱没想到这届宿主这么好带,才穿越一天就升级了一次空间,激动得声音都劈岔了。
“苏姐,一级空间是小型农场,二级空间是中型农场,面积更大,能种更多稻田植物欧!”
“哎苏姐!您不知道!我这空间妙处多了去了!您多多囤货,之后还能解锁海景大别墅、医院电影院、高端功法、顶级神兽,只有您想不到,没有统子办不到。”
小爱的声音里带着大灰狼引诱小白兔般的蛊惑。
苏清宁也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自己勤劳的做任务,系统也能得不少好处。
“对了,这风系异能怎么用。”
“啊啊啊!苏姐你快试试!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你现在可以用意念控制风流!”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大风刮过。不远处的狗窝,连带着两只正在腻歪的狗子都被“碰”的一声,送到了千里之外。
两只从丞相府顺来的黄狗刚感到一阵失重感,就被重重砸在了地上。跳起来就朝苏清宁呲牙咧嘴、破口大骂。
苏清宁横眉冷对,理不直气也壮。
“你再骂!再骂姐今晚宵夜吃炖狗肉!”
“嗷呜!”两只狗气势立马蔫了。夹着尾巴,哭唧唧的就跑了。
苏清宁满意的搓着小手手。这技能牛X啊!时不时还能装鬼吓唬人。
心念一闪,苏清宁刚一出空间就听到门口响起传旨太监破锣般的声音。
“圣旨到!战王及战王府众家眷速来接旨——”
战王府的人如今全是阶下囚,来传旨的人对他们也没了往日的讨好逢迎。
“咚咚咚”的锣鼓声敲得震天响,试图赶紧把里面的人叫醒。一万禁军几息之间便把整个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一阵喧嚣后众人都出了院子。苏清宁趁着这个短暂的空档,把众人住的房间也扫荡了个干净。这才随着众人来到前厅。
一进门便看见了正坐在人群最前面的萧怀朔。
此时太阳刚从地平线冒出头,金黄色的阳光铺洒在他过分苍白的脸上,倒产生了些破碎的美感。
他还是身姿笔挺的坐在轮椅上。此时尘埃已定,知道萧家逃不过流放的下场,反倒从容淡定许多。只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禁军,防止他们对萧家女眷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
其他战王府的大小主子此时倒也算镇定。奴仆们见官兵各个严阵以待、神情轻蔑,早就吓破了胆,都忍不住大哭起来。
萧家老夫人重重的捶了捶手中拐杖,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金光四射。
“都给我闭嘴!我萧家满门铁骨铮铮,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岂能遇到点挫折就哭哭啼啼!何况现在福公公都还没宣读圣旨,你们都在那嚎什么?!”
倒是没想到老夫人年过七旬还声如洪钟,一番话顿时震慑住了所有人。
苏清宁趁此时没人注意她,躲进了人群里靠后些的位置。她可不想跪那劳什子的圣旨,一会借着人群掩护半蹲着意思意思得了!
福公公看着瞬间安静的众人,心中闪过一抹失望。
战王府这些奴仆再闹一会,他就能借口对方不配合,让禁军出手镇压了,到时候打伤打死几个阶下囚可怪不了他。倒是没想到这老货都这么大岁数了,气势还不小。几句话就镇住了吵嚷的众人。
清了清嗓子,福公公拿出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战王萧怀朔,沟通外寇,叛国求荣,今已查实。念萧家功勋显赫,特免汝死罪。贬战王府满门为庶人,判抄家流放岭南毒瘴之地。钦此!”
“抄家流放?!”
“怎么可能?咱们王爷向来行得正坐得端,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战王府顿时炸开了锅。有的下人知道萧怀朔为人,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有的奴仆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发卖了,哭得泣不成声。
福公公给身边的禁军统领使了个眼神。当即有一队禁军出列,把萧家几百号人都围在了角落里。禁军统领亲自带着一队人马进去抄家。
太子也在此时赶了过来。阴恻恻的扫视了众人一圈,眼中全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萧怀朔文采武功样样出众,从小到大都让他这个一国太子处处都被压上一头!
他早就看萧怀朔不顺眼了。见父皇终于要抄战王府了,都没顾得上照顾被盗贼气昏在床的老皇帝,出了皇宫连家都没回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一心想看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跌落神坛的样子。顺便把抄到的战王府宝物献给父皇,免得他没钱了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当然,他如果先回了趟东宫,知道自己也被抄了家,可能现在就笑不出来了。
萧怀朔的母亲张沁雪和大嫂、二嫂前不久才得到夫君在边境下落不明的消息,现在又突然得知满门老小要被抄家流放。
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摇摇欲坠的,靠身边小丫鬟的搀扶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祖母刘青虽心性刚毅,年轻时见过许多大场面。
如今年迈、身体不支,突然听得噩耗,只觉呼吸急促、胸闷气短,宛如有块巨石压在了心口上。
苏清宁见刘青情况不妙,急忙挤过去,借着衣袖挡着,往她嘴里塞了粒保心丸。又把灌了灵泉水的水囊递给她,示意她将药顺水服下。
刘青见这个孙媳妇眼神澄澈而坚定,心中不由一暖。拿着水壶毫不犹豫的喝了几口。
没想到才过一瞬,刘青心闷气短的感觉便减轻了许多,灵台也感觉更清明了些。
更可怕的是!她感觉自己说话行动好似也比从前更有力气了!!
刘青心中震惊无比。没想到老三新娶进门的媳妇医术如此了得,给她的药竟然比太医开的方子还管用!
又见苏清宁此时于大难前神态自若、不卑不亢,更是对她高看了几分。
刘青感激地捏了捏苏清宁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温柔的道:
“你们几个都过来,我有话给你们说。”
萧怀朔刚才透过人群,看到祖母老毛病犯了,也焦急不已。
远远看见苏清宁不知对祖母做了什么,祖母的病情不仅得到了抑制,反倒比之前更精神了几分。
急忙向苏清宁投来一个感激地目光,也转着轮椅,往她们这边挤了过来。
刘青扫过围在自己身边的儿媳张沁雪和三个孙媳,眼中泛着点点泪花,说话声却还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我萧家世代为国效忠、从无二心。老身也相信怀朔的为人,他从小便是个光明磊落的性子,断做不出这等通敌卖国、遗臭万年之事。”
“说到底,不过是萧家功劳过大,遭了上面的忌惮,才落得如今的下场。你们几个也看到了,萧家马上便会被满门流放,这一路上怕也是凶多吉少。我现在就代你们的夫君给你们写和离书,你们几个就此离去罢!”
大嫂黎宣仪原是安远侯家娇生惯养的嫡出大小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
如今遭逢大变,早已泣不成声。却握紧了刘青的手,目光坚定地道:
“祖母,我不走。母亲从小便教导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妻本一体,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大爷在边关生死未卜,战王府又遭此大难,我怎能独善其身,一人离去?!”
二嫂蒋欣悦倒是比她镇定许多。她本是乡野农女,家人都遭山中猛兽袭击而亡。恰逢老二萧怀义路过,救了她一命。
两人一见钟情,互许终身。战王府也不是个在意门第的人家,见老二喜欢蒋欣悦,便也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了门。
蒋欣悦从小在山里吃过许多苦,倒也还算经得住风浪。当即也坚定地道:
“祖母,我也不走。当初嫁进门,我便与二爷约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要和你们一起,等着二爷回来!”
说罢又目光灼灼地转头看向苏清宁。
“倒是三弟妹。你本就是为了给苏清音挡灾替嫁过来的。朝廷要是深究,也只能算到和三弟有婚约的苏清音头上。不如一会找个机会离去。”
萧怀朔也认真的看着苏清宁,低声道:
“我还有些势力没有撤离京城。你若想出去,我便让他们来接应你。老皇帝只是想要我的命,你想逃出去应该不难。”
看着相互推让关爱的萧家人,苏清宁心中柔软无比,现在真的有些喜欢这家人了。
她虽然两世为人,两世的原生家庭都十分冰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团结友爱的家人。也神情坚定地道:
“我不走。既然已经拜过堂,那我便也是萧家的人,又岂能临阵脱逃?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互相关照,就没有不能走出去的坎。”
其实苏清宁想的是,这便宜相公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
她手握空间,带着这一家子发家致富不香嘛?自己跑出去单干多没意思!
没想到,她这一番话铿锵有力、满含信心,倒是让萧家人也跟着神情一振,觉得前路好像也没那么惨了。
祖母刘青激动的拍了拍她的手,赞扬道:
“好!这才是我萧家人该有的骨气。老身认你这个孙媳妇!”
看着苏清宁自信又笃定的神情,萧怀朔本如万年冰封般的心房好似也在渐渐融化,心中尽是说不出的柔软。
紧紧的握住了苏清宁的手,缓缓道:
“好,我们一起走下去。”
他们在这里小声讨论,那边禁军统领已经搜完了整个战王府。
除了一堆破铜烂铁外,什么也没找到。
太子原本得意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惊得声音都高了八度。
“什么?你说战王府全空了?!”
此时禁军才搜查完王府,各个房间的门都大敞着。众人看着房间里的场景都惊得险些忘了呼吸。
大家都是才从房间里被叫醒出来的。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可能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更诡异的是,不止房间里的值钱摆设不见了,就连屋檐上的镀金脊兽、大门上的铜环、房梁上的装饰……
全都,他娘的不见了!!!
饶是之前亲眼看见整个议事殿被搬空了,现在看到整个王府在不到半刻钟就被清空,萧怀朔心中还是震惊无比。
转头看向一脸轻松的苏清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是你做的?”
“是啊,我把你家洗劫了,你有意见?”
苏清宁表面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内心却有些忐忑,在等着看萧怀朔的反应。
美男我所欲也,美男不乖随时跑路也!
反正她现在空间在手,万事不发愁。留下来也不过是觉得和这家人相处很舒服。
如果萧怀朔容不得她的这些特别之处,或者起了什么非分之想,她随时拍屁股走人!
萧怀朔脸上却看不出太多表情,又淡淡问道:
“皇宫被盗也是你干的?”
苏清宁现在还真有些佩服这便宜相公的心理素质。毕竟她的技能在这个时空太逆天了,正常人怎么着也得被吓一大跳。
萧怀朔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苏清宁心里起了想逗弄他的想法,笑着道:
“对呀,我不光搬空了皇宫,还搬空了东宫、丞相府和好些个贪官府邸。你要不要现在去举告我呀~”
她这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看在萧怀朔眼里竟莫名有些可爱。薄唇忍不住微微上扬,淡淡道:
“干得漂亮!”
苏清宁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没选错,这相公能处!
那边,太子不信这个邪。亲自带着一队侍卫把王府的每个角落都搜了一遍,硬是没再找出一根针。
气得浑身颤抖,眼中满是凶光的盯着萧怀朔。
“好啊!萧怀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朝廷抄家前把战王府搬空了!说!你把东西都放哪了?坦白从宽,孤还能饶你一命!”
萧怀朔还是那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好似他才是那个审判者,而面前的太子是那被逼到绝路的犯人。
“殿下说的什么话?臣今夜才得知战王府获罪被抄家,圣旨下了后便被禁军押解回了战王府。又怎么可能在众人眼皮底下搬空战王府?!”
“太子殿下监管兵马司,对京城治安全权掌控,怎么可能有人能在您眼皮底下搬空战王府?依臣看,倒像是某些人想私吞了我战王府的偌大家业,在玩监守自盗的把戏呢!”
苏清宁站在他身边,也一副泫然欲泣、吓得不轻的样子。
“天呐!天呐!臣妾的十八抬嫁妆啊!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都没了!呜呜呜……也不知哪来的贼人,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心里恨不得反手给萧怀朔比个666,暗自佩服他反应之敏捷。
先前就在殿上一句话离间君臣,现在又阴阳太子监守自盗,想私吞战王府家产。逻辑之缜密,让人难以辩驳。
萧家人虽也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也纷纷帮两人说话。
祖母刘青重重捶了捶拐杖,眼中精光四射。
“太子殿下,治罪也得讲究个合情合理。如今全城戒严,我孙儿又如何能几个时辰内搬空战王府。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天下人都要笑掉大牙!”
太子直觉就是战王府的人在搞鬼,但又找不到证据,只感觉像是踢到了铁板上,气得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他今天跟过来本就是想着战王府家财万贯,比起东宫私库也毫不逊色,正好把抄到的东西拿去孝敬父皇,免得他老人家现在没钱了找自己要。
现在好了,抄家没抄成,还被萧怀朔怼得哑口无言,落了好大一个脸。
太子目露凶光的扫视了战王府众人一圈,非要再找回场子不可。
这一看就看到了沉浸在表演中无法自拔的苏清宁,顿时眼前一亮。
这小妮子倒是长得俊!他治不了萧怀朔,难道还治不了一个弱女子?!
“肯定是萧怀朔搞的鬼!来人!给孤把苏氏扒了!证据肯定在她身上!!”
萧怀朔顿时眼中杀意迸射,挪动轮椅挡在了苏清宁面前。
祖母刘青和母亲张沁雪也带着几个萧家人挡在了她身前。
“士可杀不可辱!圣上虽把我萧家贬为庶人,可没说我萧家可以随意任人欺辱。殿下若质疑欺辱我萧家女眷,只能从老身尸体上踏过去了!”
大嫂黎宣仪也气得不轻,挡在苏清宁面前破口大骂。
“太子殿下!指控人也要有证据!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介女流,您也不怕遭天下人笑话?!”
太子臃肿的脸上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看到萧家人全都急了,之前的郁闷都消散了不少。
“把这些碍事的人都拖走!他们这么护着那女人,她身上肯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把她给孤拖上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扒干净!”
几个禁军领命走上来。萧怀朔眼中似闪过一丝决绝,准备招来藏在外面的剩余势力,和这狗太子拼个鱼死网破得了。
却突然从门外吹来一阵狂风。厚达百斤重的门板从门口飞射而来,直接把太子砸趴在了地上。
“碰——”
“啊——”
厚重门板落地的声音震耳欲聋,砸起地上飞尘无数。
太子宛如一只被捶扁的河豚,眼睛一翻,吐出一口浓浓的鲜血便昏了过去。
“殿下!殿下!”
“禁军!还不去抓刺客!”
“先把殿下抬出来!传太医!快传太医啊!殿下您醒醒!”
前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三个士兵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门板抬起,把太子捞了出来。一时也没人顾上扒苏清宁衣服了。
萧家人看着面前诡异的一幕,心中都惊骇无比。纷纷神情严肃的把身边的亲人护在了身后。
苏清宁也学着周围仆妇的样子,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呜呜呜……真的好可怕!呜呜呜……哎哟!我看见有道黑影往东边去了!兵爷快去追啊!定不能放过此等妄图谋害皇嗣的贼人!!”
萧怀朔刚才明明看见苏清宁的手指动了动,然后门口便刮来一阵飓风。
饶是今天被苏清宁震惊了无数次,此时还是感觉头皮发麻。
要不是刚才偷偷掐了自己一下,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在梦游了!
但他向来心理素质不错,转瞬便收起了心中惊骇。装做心疼妻子的模样,满眼怜惜的拍了拍苏清宁的背。
“别怕……没事了……刺客已经走了。”
禁军是不信有什么妖风的。但是又怎么都找不到刺客踪迹,听人群里有人说看到东面有黑影,立刻又拨了队人往东面追去。
众人安顿好还在昏迷的太子后,便由禁军统领李光利接替了他的任务。
李光利和萧怀朔的父亲是至交好友,此时看萧府众人的眼神便颇有些复杂。
也没再刻意刁难萧家人,只是按例让人给众人搜身换了囚衣,一些藏得不太显眼的银票首饰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了过去。
饶是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众人此时被套上沉重冰冷的手镣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如何艰难困苦的一段旅程。
没吃过什么苦的大嫂黎宣仪和小妹萧清雅当即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刘青见众人都有些神情低迷,又重重锤了几下拐杖,厉声道:
“都给我振作起来!现在就这副懦弱样,这千里流放之路还怎么走下去?!当初你们祖父带着你们父亲抗击西戎,身披重甲奔袭千里,现在才这点重量,你们就受不了了?!”
老王妃目光坚定,说出来的话像带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总是能让人振作精神。
黎瑄怡当即擦干脸上的泪水:“祖母说得对,我们战王府就没有一个软脚虾!”
四弟萧怀瑾也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扶着萧怀朔的轮椅。
“祖母说得对!我战王府祖先曾跟随高祖皇帝起义,穿着草鞋走完了八千里长征。我们这三千里流放之路又算得了什么?!”
少年声音清亮豪放,听得周围人的气势也是一振。都腰杆挺得笔直,气宇轩昂的朝外面走去。
苏清宁看着如此团结一致的萧家人,心中情绪也不由自主的被他们感染。一想到能和他们结伴而行,心中反倒多了些期待和庆幸。
还是那句话,空间在手,老娘横着走。
现在大家受点委屈也是暂时的,等出了人多眼杂的京畿地区,剧本就该她说了算了!
按原书剧情,太子有意刁难萧怀朔,连轮椅都给他没收了,流放之路是四弟萧怀瑾背着他走完的。
如今李光利有意放水,不仅没拿走萧怀朔的轮椅,连他随身带的许多日常用品也没碰。
倒是给萧家人省了不少麻烦。
苏清宁最后看了一眼庄严的皇宫,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会再回来的!
转头发现萧怀朔也和她一样,静静地看着皇宫。
“夫人在想什么?”
苏清宁抽了抽鼻子,眼里一片真诚。
“快走了,临行前想给吾皇许下最真诚的祝福。”
萧怀朔嘴唇淡淡勾起。
“为夫也一样。”
一定要祝的话,就祝他早登极乐。下辈子投胎畜生道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通人性吧!
东宫。太子被抬回去后没多久便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个比贫民窟还漏风的房屋架子,愣了几秒,随即暴跳如雷。
“混账!一群混账玩意儿!这是把孤丢到了哪里?真当孤是好欺负的?任你们这群狗奴才揉圆搓扁?!”
贴身小厮急忙颤巍巍的上前回话:“回……回殿下,这……这是您的东宫主院啊!东宫和皇宫一样,昨日被洗劫一空了……”
太子宛如遭了一记晴天霹雳,满眼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一夜之间,不仅搬空了皇宫、战王府还把东宫搬了个片甲不留?!
太子腾的便从担架上跳了起来。也顾不上整理仪容了,披着头发、跟个疯婆子似的便满东宫乱转。
书房里的古董、珍稀字画没了!
花园里全是土坑,他寻了好久的几株珍稀盆栽,连带着一株巨大的千年古树也没了!
密室里堆积如山的金砖、私下打造的各种武器、珍藏的几本春宫图也统!统!没!了!
太子越看越气,越看心越凉。这可是他半辈子的积蓄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更可气的是,那天杀的狗贼,竟然把他的里衣亵裤到处乱丢,搞得整个东宫院墙像挂满了彩旗似的,让周围百姓看了一早上的笑话!!!
“啊啊啊!气死孤了!传令兵马司,全城禁戒,捉拿凶手。抓不到凶手,你们也别活了!”
而另一头的皇宫此时也是一片人心惶惶。
老皇帝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还以为是自己中了邪,腾的便坐了起来。
这一牵扯便引得全身伤口隐隐作痛,他瞬间便想起了昨天的事。
简直可恶!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人当众搬空了议事殿,还被人趁乱踩了几脚!
老皇帝气得血压直飙,再一看光秃秃的寝殿更是气得要抓狂。
“小福子!还不快来给朕更衣!朕的早膳呢?!”
“皇……皇上……尚衣局和御膳房都被贼人搬空了……”
“混账!混账东西!羽林卫干什么吃的?竟然现在都没抓到贼人?!”
老皇帝下意识便要拿东西去砸跪在地上的小福子,结果抓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现在当真什么都没了。
“皇上,张大人正在全力追查盗匪。娘娘们的寝宫也被搬空了,现在都在外面跪着求您给她们做主。”
老皇帝气得披头散发的在大殿内团团转。
做主?
他现在自己都无处伸冤呢!哪里还有闲工夫给她们做主。
不过还好今天抄了丞相府和战王府,想必也能缓和一下财务危机。
结果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来报:
“皇……皇上,战王府昨日惨遭洗劫,府内空空如也,禁军统领什么都没搜到!”
“皇上!东宫也被人搬空了。太子殿下已经被气昏了!”
“皇上!北境三州连月旱灾,如今已有灾民十万,急需朝廷拨款赈灾!!”
“皇上!北璃国十日前突袭我大乾边境,现已攻下三座城池。急需朝廷出兵救援!!!”
“噗——”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您醒醒啊!”
“小顺子,快传太医!”
“……“
一个个噩耗像炮弹般砸向老皇帝。他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喷出一口鲜血,再次昏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丞相府也是一阵人仰马翻,全都乱了套。
今早醒来的时候,相府的主子下人就被眼前宛如废墟一般的丞相府惊掉了下巴。
见过盗贼,还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盗贼。
不仅相府几百个房间里的大型家具全都没了,连瓦片、地砖、影壁上镶嵌的宝石都被撬走了。
可以说整个相府上下,现在找不出一件值钱玩意儿。
今早去苏清音院子里换班的小厮,一进门就看到院墙上挂了个光溜溜的人。急忙叫了几个护院飞上去把人扛了下来。
见那女人虽身材不错,脸上却到处脓包、崎岖不平,护卫小厮还以为是哪家不检点的妇人误闯进了丞相府。商量着便要把人丢出去。
却在此时,苏清音眼睛一睁,猛的便从地上跳了起来。见自己浑身光溜溜的被护院小厮看了个干净,随即脑子一翁,大声尖叫起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几个下人才知道这是二小姐,急忙低下头不敢多看。
苏清音的清誉这下是全没了。
全府上下找不出一件衣服给她穿,只好让巧儿把衣服脱了先给她套上。
苏清音目瞪狗呆的看着自己华丽无比的院子一夜之间变成废墟,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又看到自己满脸流脓、狰狞可怖的脸,血气上涌,喷出一口鲜血便昏死了过去。
清风院。苏承志醒后眨巴了下眯眯眼,看清楚周围环境后瞬间兴奋无比。
“哟哟哟~这些小妖精还真会玩儿,这次是把场景换成了贫民窟?嘿嘿,刺激!我喜欢!”
说完就揪起身边一个同样光溜溜的小厮猛啃了几口。
正准备和身边几个小厮再大战三百回合,门口突然有个小丫鬟匆匆来报:
“公子……公子不好了。相爷昨晚一夜未归,丞相府被洗劫一空了!”
苏承志只感觉五雷轰顶,被惊得呆若木鸡。
“你……你说什么?这里是丞相府?这……这是我的清风院?!”
晃了晃全是豆腐渣的脑袋。他终于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了,猛的便从床上跳起来怒喝:
“那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让爹爹报官?!”
“昨夜看门的是哪些人?一群废物!几百号人都看不好一座院子!都给我下去领50大板!”
说完还不解气,一脚便将来报信的小丫鬟翠儿踹翻在了地上。
“还不快去给爷打水洗漱?!爷的早膳呢?谁给你的狗胆敢让爷饿着?!”
“个丧门玩意儿!再这么傻愣愣的,爷非把你发卖了不可!”
翠儿被摔得心窝子直痛,也只能忍着,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结果她找遍整个清风院愣是没找到半粒食物渣子。
好在昨晚大厨房专门给相爷炖的虎鞭还没人用过。也没多想,急忙给苏承志送了过来。
苏承志倒也没把相府被盗太当回事,反正再大的事也有他爹顶着。
此时正靠墙坐着,由几个小厮给他揉肩捶背。
见翠儿进来,冷哼了一声,没几口便把一整锅虎鞭汤喝了个干净。
喝完咋么了下嘴,还觉得没吃饱。恶狠狠的又一脚把翠儿踹翻在了地上。
“还不快去再找点吃的来!就这点东西,你想饿死爷?!”
“啊——”
下一瞬,苏承志便感觉下腹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划破天际,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一时之间,相府各个主子的院子里惨叫连连,下人们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没多久便听到相爷回来了的消息。
众人仿佛突然找到了救星,哭爹喊娘的就往前厅奔去,希望苏丞相能给大家主持公道。
哪知才到前厅,就看到苏炳胜如霜打的茄子般,垂头耷脑的由几百号禁军押送回来。
老皇帝如今被搬空了皇宫和私库,正愁没钱花。昨晚看到苏清宁撒在议事殿的那些证据和上面记录的巨额款项,眼冒绿光。
竟是都没来得及查实,就判了苏丞相和几个相关官员抄家流放。
禁军副统领本以为这次抄家是个肥差,自己能捞一波不说,还能把抄来的珍宝献给老皇帝讨赏。
哪知进门一看,丞相府恨不得比现在的皇宫还干净。
整个府邸搜了一遍,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个给苏丞相炖了虎鞭的铜锅。
气得副统领心里的火噌噌噌的往上窜,当即让人把苏炳胜拖下去打了五十鞭子。
见沈氏、苏清音和苏承志还昏着,更没有好脸色。直接一盆冷水把人都浇醒,换上囚衣麻溜的押送到了城外。
于是乎,苏清宁一行人被押送到城外后,便看到了全都病恹恹、狼狈至极的苏家人。
苏炳胜父子更是脸色煞白,只能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一步一挪的走路。
即使费尽了全身力气,还是比正常人走得慢许多,时不时就会挨上几鞭子。
萧家众人看见苏家人都十分吃惊。
本想着大家同命相连,见苏家如此惨状,脸上都是怜惜神色。
结果众人还没来得及上去和苏家人打招呼,就见他们看苏清宁的眼神全都恶毒如蛇蝎,活像是见了仇人一般。
萧家人当即想起了苏丞相宠妾灭妻,虐待嫡女的传闻。全都站上去把苏清宁护在了身后,恶狠狠的朝苏家人瞪了回去。
萧怀朔见苏家人那吃人的眼神,也不由心惊。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苏清宁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猪狗不如的生活。
牵起苏清宁的手,安慰的捏了捏,也把她护到了自己身后。
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清宁看着如此维护自己的萧家人,心里暖洋洋的。越发觉得自己留下来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皇帝老儿大概磕丹药磕坏了脑壳,这次竟是一连判了十几家人抄家流放。
几百号人乌泱泱的聚在城门外,和等在那里的亲友最后告别。
流放之路向来十分坎坷,许多人心中都一片灰败,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和家人抱头痛哭起来。一时哭声震天响,城外一片凄凉景象。
萧怀朔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人里有许多人看他们的眼神十分恶毒,心知这次流放之路想必也是充满阴险算计。
随即和四弟萧怀瑾对视了一眼,都十分默契的挪了挪身形把女眷们护在了身后。
母亲张沁雪和大嫂黎宣仪虽都出生大家,娘家却都是南方人,二嫂蒋欣悦更是无父无母孤儿一个。
京城的远房亲戚得知萧家获罪,个个都怕被牵连上,避之唯恐不及。
是以,比起热闹的人群,这边就显得冷清许多。萧家人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等着官差吩咐出发。
却在此时,从身后传来一声激动的叫嚷:
“宁宁!哎哟——我的乖宁宁,外祖母终于见到你了!哎哟——宁宁怎么这么瘦啊!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
苏清宁听着这声音分外熟悉,转头便看到一对锦衣华服的老年人带着几个少年男女匆匆朝自己这边赶来。
一行几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满是心疼和怜惜。
这才想起,原主还有个富可敌国的外祖家。
只可惜大乾国商人地位卑贱。
苏炳胜那个渣爹借着岳父家钱财读书考取功名后,便翻脸不认人,处处打压岳父家。
顾氏走后不仅不让他们见原主,还经常打着原主的旗号从顾家那里搜刮钱财。
顾家人以为拿了钱,苏丞相就会对原主好一点。只可惜那些钱全进了沈姨娘口袋,原主被锁在后院里,还是照旧吃下人吃剩的饭菜。
许是受了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情绪影响,苏清宁看着真心关心自己的外祖一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外祖父、外祖母、大表哥、大表姐!”
外祖母林氏走过来便一把抱住了苏清宁,手上一摸,竟发现她瘦得全身都是骨头。眼中泪水直接忍不住喷涌而出。
“哎哟——我的宁宁!呜呜……都是外祖母和外祖父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外祖母这几年做梦都想见你一面,谁曾想……谁曾想……呜呜……好不容易见了一面,你又遭了牵连被流放……”
林氏到底是大家族的当家祖母,哭了几声就收住了。当即拿了个小点的包袱递给了祖母刘青。
“亲家,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们这一路保重,照顾下我们宁宁。”
刘青脸色柔和,没接那个包裹。
“既然是亲家送的,那就交给宁宁保管吧。你放心,宁宁现在也是我萧家的一份子,我们断不会亏待了她。”
林氏见萧家人各个神情坦荡,确实和传闻中的清正门风相符,倒也放心了不少。
把苏清宁拉到一边去,又塞给了她一个大包袱。
流放的囚衣都十分单薄,藏不了什么东西。她还给苏清宁缝了个贴身小包,悄悄给她系在了腰上。
那小包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里面塞满了银票。
“孩子,这是外祖母给你准备的盘缠。萧家都是好人,这一路外祖母也放心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外表看起来再良善的人,也得留个心眼,免得被人轻易害了去。”
“嗯,我知道。外祖母您放心吧。”
虽然她现在也是名副其实的大乾首富了,这些银票对她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但人间真情弥足珍贵,有长辈这么真心实意的关爱自己,心中也不由动容。遂又认真嘱咐道:
“外祖母,你们也尽快南下吧。京城如今连续三月无雨,北边好几个州也都遭了旱灾蝗灾。这几年怕是流年不利,你们最好也南下躲一躲。”
林氏听了苏清宁的话眉头紧皱,想起前不久从北境传来的消息。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好,我回去后便和你外祖父商量此事。最近大家都在传岭南一带有翡翠矿,许多人还真信了谣言,跑去那边挖矿。这些人在那边生活,也算是带动了那边的经济。岭南现在也并非传言那般荒芜。”
“我们正好先过去扎下根,你们去了也有个照应。”
听得这话,苏清宁眼睛不由亮了亮。
这才发现自己一穿来就要面对各种危险,都忙得忘了这茬事!
现在便想起了原书快结局的时候提过一句,有人在岭南地区发现了绵延十几座山的翡翠矿床。
那矿山属于阳城地界,城主得知消息后当场就封锁资源,暗自招兵买马,没多久便自立为王了!
现在虽然有人在那边挖到了些翡翠原石,但他们一直找错了方向。直到三年后,才有人在离现在的开发区几十里远的山脉发现了真正的、绵延几百丈的翡翠矿床!
苏清宁现在只感觉那满山的宝石都已经标上了自己的名字。
此时周围人都神情凄切、悲伤无比。她虽然表面淡定,内心却激动得要死。恨不得马上就瞬移到那岭南“蛮荒之地”,提前把整座翡翠矿都占为己有!
只可惜她的空间不能一下瞬移这么远,而且现在京畿地区人多眼杂的,只能先跟着流放队走一段路再说了。
林氏见苏清宁一举一动都比小时候成熟稳重了不少,倒是放心了许多。却还是不舍离去,拉着她的手又嘱咐了好些话。
萧怀朔见状也转动轮椅过来,柔声安慰道:
“外祖母放心吧,我们都会照顾好……宁宁的。”
除了小妹,他还是第一次叫别的女儿家闺名。说到‘宁宁’的时候不自在的磕巴了一下,脸上燃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那就好……那就好……怀朔,你也是个好孩子……”
林氏眼含泪光,轻轻拍了拍萧怀朔。
她此时才注意到这个新上任的外孙女婿。
少年身姿笔挺如青松,面若冠玉、五官硬朗,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好样貌。
只可惜,年纪轻轻便瘫在了轮椅上。
林氏越看这孙女婿越满意。越发坚定了要赶快去岭南安家,顺便找个名医给萧怀朔看腿疾的想法。
这才携了夫君和儿女缓缓离去。
而苏家这边。今早才得知流放满门这个噩耗,众人都垂头耷脑的,好似都还没回过神来。
沈氏娘家以前虽靠着苏炳胜的关系得了不少好处,如今也怕受苏家牵连。
派了个丫鬟来,丢下个包袱就走了。
但苏府早被苏清宁搜刮得空空如也,苏家老小如今都穷得叮当响。
沈姨娘仗着娘家给的那个小包袱,好歹也算他们里面最富有的,说话都比之前理直气壮了不少。
苏清音今早被接二连三的噩耗打击得万念俱灰,眼睛都失了焦距。
本以为苏清宁也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结果就看到富可敌国的顾家给苏清宁送来了个巨大的包袱,
然后又看见苏清宁像个小公主一样被萧家人众心捧月的护在中间,
最后又看见萧怀朔一直不离苏清宁左右,原本性格冷淡的他还和苏清宁的外祖母说了许多话,
内心仅存的一点理智彻底破防,只感觉自己快被铺天盖地的嫉妒情绪掩埋其中,压抑得无法呼吸。
萧怀朔身边那个位置本来该是她的!
凭什么他们不恼恨替嫁的苏清宁,反而对她那么好?!
苏清音眼底闪过一抹阴毒的算计,故作委屈的朝苏清宁走了过去。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和萧家有婚约的明明是我啊!你竟然把我打晕了,自己上了花轿!”
“呜呜……姐姐,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苏清音故意扯着个大嗓门,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势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扣实了苏清宁不知检点、抢妹妹夫君的罪名。
不仅要她当众名声扫地,还要让她遭了萧家人的嫌弃。流放路上也不得好过。
她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在苏清宁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都懒得和她多费口舌。
萧家人却都坐不住了,全都怒瞪着苏清音。
祖母刘青当即杵了杵拐杖,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我家怀朔早和宁丫头两心相许,本来要娶的也是宁丫头。你吃什么长大的?脸皮这么厚?!跑来众目睽睽下给我们宁丫头泼脏水!”
大嫂黎宣仪也被激起了怒气,挡在苏清宁面,怒声道:
“就是!我们怀朔本来要娶的就是宁宁。就你这种货色,连她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还好意思说她抢了你婚事?!”
二嫂蒋欣悦也跟着帮腔。
“哎哟——这苏家当真一窝子黑心的!想抢我们宁宁的婚事不成,还来倒打一耙。这苏二小姐更是绝,成亲当天把我们宁宁的嫁妆偷了个一干二净!”
苏清音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怼懵了,又气又恨,大吼道:
“我才没偷她嫁妆!你污蔑!”
蒋欣悦也不甘示弱,“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由不得你耍赖!”
笑话!她怎么可能稀罕苏清宁的嫁妆?!
苏清音只感觉滔天的怒气直冲天灵盖,话都没过脑子便吼道:
“你胡说!她那十八太嫁妆里全是充数的破铜烂铁!我偷那玩意儿作甚!”
此话一出,顿时感觉周围人看她的目光都十分诡异。
这才明白自己是中了蒋欣悦设的套。
果然立马听见她讥讽的道:
“你刚才还说是我们宁宁敲昏了你,替你上了花轿。现在又说你们苏家给她准备了嫁妆。”
“连说辞都是自相矛盾的还想污蔑别人?!下次自己多练习几遍,再出来害人吧!”
二嫂蒋欣悦出生贫寒,性子泼辣、脑子也灵光。几息之间便给苏清音下了套,怼得她哑口无言。
小妹萧清雅气得小奶膘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冲上去给苏清音做了个鬼脸。
“略~我们本来想要的也是宁嫂嫂!没有镜子,你没有尿?!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谁稀罕你个丑八怪!”
母亲张沁雪急忙上去拉住她,严肃的警告道:
“雅儿!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说这些低俗的语言,怎么和人说话呢?!”
萧清雅满脸童真的看了苏清音一眼,认真道:
“娘,我刚才不是在和人说话啊。”
“额……好吧。”
张沁雪也看了眼满脸雀斑、红疹、皱纹,面目扭曲如恶鬼的苏清音。再次严肃教导:
“和鬼说话也不能用那等污秽言语!”
周围的吃瓜群众大概也看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一旁议论纷纷。
“这萧家少夫人是苏家大小姐?看着比二小姐还矮一点。苏家人各个长得油光水滑的,独独这个大小姐骨瘦如柴,看来以前没少被欺负!”
“这苏二说的话都自相矛盾,还敢跑出来污蔑人。怕不是个傻的?!”
许多人看着苏清音那油光满面,还在流脓的脸产生了强烈的心理不适,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呕——我是萧家我也选大小姐。谁会放着国色天香的美人不要,要那丑东西?!”
“呕——当真是面由心生,丑人多做怪!”
周围人的风向瞬间变了,开始指责起苏清音来。
她气得简直要吐血,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萧家人。急得眼泪水吧哒吧哒的往下掉,满脸委屈的看着萧怀朔。
“萧哥哥,明明和你定亲的就是我啊!大姐姐从小不学无术、粗鄙无知,怎么配得上你?!萧哥哥……你不记得音儿了吗?”
最后一句话抑扬顿挫、肉麻无比。
苏清音还没适应自己如今这幅丑模样,习惯性的朝萧怀朔抛了个媚眼。
但她的脸被下药后红肿如猪头,原本还算好看的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两条缝。
看在萧怀朔眼里仿佛一只眼睛抽筋的猪头在对着他搔首弄姿,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萧怀朔急忙移开目光,转着轮椅往后退了退。
“我只有清雅一个妹妹,还请苏小姐自重,不要乱认亲。”
随即又声音冰冷的警告道:
“念在苏二小姐初犯,我不与你计较。你若再敢往我夫人身上泼脏水,休怪我不客气!”
“你……你说什么?!”
苏清音想不到萧怀朔竟然这么冷酷无情,满脸的不可置信。
自从年少时见过一面,她便再也不能忘记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自己和大乾战神的美好未来。
然而这一刻,苏清音只感觉那些少女春梦瞬间被一拳头打了个稀碎,心痛到难以呼吸,呆呆地僵在原地。
萧清雅还以为她是真的没听清,上前叉着腰吼道:
“我哥说他只有我一个妹妹,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小丫头的声音清亮无比,苏清音感觉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跟着崩塌了。
愤怒之火奔涌而来,揪起萧清雅便准备给她一巴掌。
“小贱人!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几个萧家女眷见状都冲上去解救萧清雅,却有人比她们更快。
身后树林突然卷起一阵狂风,一粒石子从众人身后飞射而出,瞬间打掉了苏清音的一颗大门牙。
“啊——”
苏清音的手都还没碰到萧清雅,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痛感。疼得她眼泪狂飙,捂着嘴就破口大骂。
“谁?!谁打我?!”
苏清音扫了周围的人一圈,满眼恨意的盯着苏清宁。
“苏清宁!是不是你刚才拿石头砸我?!”
苏清宁一脸无辜,“妹妹,说话要讲证据。我刚才可没有动。”
一旁的萧怀朔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
他刚才又看见苏清宁动了动手,然后就起了一阵飓风。
她家夫人使的这一手不像传统功法,倒像是传说中的特意能力。神奇得很!
苏清音却听不进去苏清宁的话。
见周围人看自己都充满仇恨,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也不能让苏清宁好过!
满眼恨意的便朝苏清宁冲了过来。
“小贱人!肯定是你干的,我今天非要你好看!”
见苏清音如此不依不饶,萧怀朔也怒了。
转动轮椅挡在苏清宁身前,眼中闪过一抹厉芒,也准备给她点教训。
他是从来不打女人的,但也不介意在苏清音这里破一次例!
却在此时,一队押解流放人员的差役走了过来。
“住手!苏二你在干什么?!还没出发就当众寻衅滋事,当小爷手上的鞭子是摆设?!”
领头的副官李阳一眼就看见苏清音正凶神恶煞的扑向苏清宁,当即便往她身上抽了一鞭。
“啊——”
李阳手下可没留情,这一鞭子结结实实打在了苏清音肋骨上。
鞭子上密密麻麻的倒刺瞬间勾出一溜飞溅而出的血肉,疼得苏清音浑身抽搐。
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当即不甘示弱的朝李阳回瞪过去。
“你……你……你反了天了,居然敢打我?!”
李阳不屑冷笑,又狠狠往苏清音身上抽了几鞭。
“我看你才是反了天了!以为自己还是相府小姐呢?!”
“啪——啪——啪——”
“啊——救命——”
苏清音疼得跪倒在地,惨叫出声。
“官爷……官爷……小女年幼无知,不小心冲撞了官爷,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沈姨娘见状急忙跑过来将苏清音护在身下,替她挨了几鞭。忍着身上剧痛,塞了锭银子给李阳。
李阳拿着银子掂了掂,冷哼一声。
“下不为例!把这蠢货看好了!再有下次,可别怪小爷手下不留情!”
“是是是……多谢官爷。”
苏清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氏,责怪道:
“姨娘!你干什么?!明明是他们在欺负我……唔……”
沈氏急忙捂住苏清音的嘴,把她拖了回去。
走了好远才小声安慰道:
“音儿,娘早就和你说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如今全家被贬为庶人,哪里还能得罪这些官差?”
苏清音听到这话更是火大,一巴掌便甩在了沈氏脸上。
“都怪你!都怪你和爹爹无能,让我们全家跟着被流放!”
“如今随便一个小官差就能欺辱我不说,我还得眼睁睁看着苏清宁那贱人占有萧哥哥!”
“唔……”
沈姨娘脸上火辣辣的,好几个脓包都扇破了,流出黄黄红红的液体。
却强忍着没有呼痛,反而一脸心痛的替苏清音擦着眼泪。
“是是是,都是爹娘不对。音儿别难过了,娘以后一定想办法补偿你。”
“至于苏清宁那个小贱人……她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你先别去触她眉头,娘自有办法收拾她。”
“音儿,你放心吧。她蹦跶不了几日了。”
听了沈氏的保证,苏清音这才安静了下来,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苏清宁安静得看着远处的沈姨娘二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们在密谋什么‘大事’。
心里甚至有些期待她们赶快来送人头,好让她活动活动筋骨。
但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暗处有十几道视线一直监视着萧家人。
这些人各个武艺高强,想必就是皇家派来暗杀萧怀朔的人了。他们可没沈氏母女那么好对付。
萧家人见她有些神思不属的模样,以为是被苏家母女气到了,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起苏清宁来。
“宁宁,别怕。我们以后保护你,绝不让那对黑心肝的母女再来欺负你!”
“就是!弟妹,你以后就是我们萧家的一员,谁也别想欺负了你去!”
“嫂嫂别怕,以后雅儿保护你。雅儿可是会武功的哦!”
萧清雅还怕苏清宁不信自己会武功,当场甩着肉唧唧的小拳头给她舞了几招。
四弟萧怀瑾一脸不屑,“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不给人添麻烦就不错了,还想保护嫂嫂?!”
萧清雅不服气,舞了几招后便朝萧怀瑾摆出了个应战的姿势。
“哼!不服气?来和我比比!”
萧怀瑾吓得急忙往后退。
“谁敢和你比?你少块肉,娘都要揍我好几天!”
苏清宁看着气氛融洽的萧家人。
虽然她想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该害怕的应该是沈氏母女才对。
但她还是第一次被家人全心全意的爱护,心里暖洋洋的。
又过了一会,流放队便在官差的押解下上路了。
按原书描写的,从今年便会开始大乾史无前例的四年旱灾,无数百姓因此流离失所、饿死街头。史称“元德大旱”。
——元德便是如今的年号。
现在才6月,天气就已经十分诡异。
京郊几个县连续三月未下一滴雨,顶着毒辣的太阳走在路上,体感温度起码35度以上。
这些被流放的犯人都是身娇体软、过惯了富贵生活的,再加上大多都是老弱妇孺。
才走了一个时辰便开始怨声载道,队伍走得歪歪斜斜的。
官差拿起鞭子接连抽了几个人一顿,抱怨声顿时消停了不少。
却还是有些人直接中暑昏了过去,又被掐人中唤醒,强迫着继续往前走。
苏清宁见萧家众人走得也很是疲惫,把空间里的干净水囊接满灵泉水,假装从包裹里拿出来递给了众人。
大家此时都被热的头晕脑胀,也没想起她那平平无奇的包袱里怎么能一下拿出这么多水囊。
清润甘甜的灵泉水顺着火辣辣的喉头滑落,再流入腹部。
好似突然有一股灵气游走全身,打通了原本的筋脉阻塞。
众人瞬间感觉头疼脑热减轻了不少,连被太阳暴晒了一个时辰的燥热感也没了。
顿时感觉脚步轻盈,还能再走五十里。
几个萧家人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萧怀朔朝大家使了个眼色。众人这才回过神,又若无其事的喝了几口灵泉水。
都敏锐的感觉到苏清宁身上好似有些神奇,甚至可以说是诡异之处。
但现在人多口杂,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嫂嫂的水是甜的!”
萧清雅吧唧了一大口灵泉水,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
苏清宁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是呀,嫂嫂在里面加了糖。雅儿喜欢吗?”
“喜欢!嫂嫂也是甜的,雅儿也喜欢嫂嫂!”
萧清雅笑起来脸上有一对小梨涡,可爱极了。
看得苏清宁心都化了,忍不住在她糯唧唧的小奶膘上捏了一把。
见大家都舍不得喝手里的水,苏清宁只得又小声嘱咐道:
“你们不用省着,我还有很多水。你们想喝多少喝多少。”
她看得出来萧家人是真心对她好,所以她也会尽力照顾他们。
饶是知道苏清宁很厉害,萧家老小还是被她这句话吓得不轻。
几人张着嘴巴,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听见前面响起一阵惊呼。
“官爷,救命啊,我家相公不行了!”
“官爷,那边苏家老爷和公子也昏倒了!”
众人往前一看,只见前面的人群倒下了一大片。
如今酷暑难耐,又在大太阳下行走了一个多时辰。
流放队里的人水囊几乎都空了,许多人都是嘴唇干燥、头昏脑胀的,全靠毅力在往前走。越来越多的人中暑昏了过去。
苏家的一众人等也是萎靡不振。
苏炳胜临走前挨了五十鞭子,苏承志今早吃了被下药的虎鞭。两人本就身体十分虚弱,又遭了这样的罪,现在直接昏死了过去。
沈姨娘摇了半天,没把人摇醒。急忙让附近的官差前来查看。
而萧家这边,大家喝了苏清宁给的灵泉水,体力增强了不少。
苏清宁甚至暗中催动异能,让大家周围一直有凉风环绕,现在根本都不觉得累。
张沁雪见苏家人的惨状,终有些不忍,悄声道:
“宁宁,娘这里还有些水。要不……你拿给你父亲他们喝?”
毕竟古代孝道大于天。张沁雪其实是在替苏清宁考虑。
她如果对苏家见死不救,会招来他人非议。
苏清宁根本都懒得装。
非议又如何?她最喜欢看那些人看不惯她,又干不死她的样子了。
直截了当地道:
“母亲,父慈子才孝。苏炳胜从我出生起就恨不得我早点死,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四弟萧怀瑾也早就看不惯苏家那些黑心肝的人了,冷声道:
“娘,您就别烂好心了。我们和苏炳胜好歹也是亲家。从今早到现在,你可见他问了你一句好?”
“说不定人家心里怎么嫌弃你呢!怎么可能要你喝过的水?!”
张沁雪环视一圈,见萧家人脸上都是不赞同的表情。
瞬间悟了,苏家那种恶人根本就不值得他们的好!
急忙把水囊又装进怀里,和众人一起昂首阔步的从鬼哭狼嚎的苏家人面前走了过去。
见苏家人那副惨兮兮的样子,苏清宁甚至因为心情太过愉悦,不小心就把周围风速调大了。
走在她身后的萧清雅当即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
四周被热得想撞地的犯人都惊讶的朝萧家人看了过来。
张沁雪急忙拿出手绢,趁机捂住了萧清雅的嘴。
“哎哟——雅儿昨晚下水遭了风寒,怎么现在都没好?!”
苏清宁转过头便对上了萧怀朔有些探究的目光。急忙又把头转过去,暗自把风速调小了点。
萧家众人也敏锐的感觉到了突然变小了的风。都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继续往前走。
苏家这边,苏承志浑身通红的躺在地上,宛如一盘快熟的烤全猪。
沈姨娘跪在一旁眼泪吧哒吧哒的往下掉,见差头赵金海走了过来,急忙塞给他一锭银子。
“官爷……官爷……能不能让我们休息会,我儿子晕倒了。”
赵金海忍不住皱紧眉头。
他倒是想休息,但是这里既没有水源又没有个阴凉处,留在这里只会有更多的人中暑。
为今之计,只有抓紧赶路,到下一个歇脚点再好好休息。
随即便朝空中挥了一鞭,吩咐道:
“把这几个人弄醒继续走!你再嚎,小心我的鞭子不长眼!”
身后几个官差熟练的走上去掐地上几人的人中,没多久苏承志和苏炳胜就都醒了,又被逼着继续上路。
然而此时将近正午,天上的日头越来越毒。
走在路上的人都越来越难受,不断有人晕倒了又被弄醒继续前行。甚至有两个天生体弱的人直接丧了命,被扔到了路边。
苏清宁看着这一幕的人间惨状,毫不动容。
保护萧家老小平安到达岭南已经够她费心了,她又怎么可能再为了不相干的人暴露自己的底牌?
她又不是圣母活菩萨!
苏炳胜和苏承志一路上昏了好几次,身上旧伤没好又多了十几道狰狞的新伤。
沈姨娘、苏清音及苏家其他人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一边走一边哭。
身后不远处就是拿着鞭子的官差,稍微慢上一步就要挨一鞭子。
眼看着流放队又路过了好几个干枯的溪流,还是没找到个合适的休息点。哪怕是一直在喝灵泉水的萧家人也有些疲累了。
祖母刘青更是因为劳累过度开始大口喘着气,大半身子都不自觉的压在了扶着她的张沁雪身上。
张沁雪担忧的问道:
“母亲……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刘青眉头紧皱,手捂着胸口,好似在忍耐着极其强烈的痛苦。
“我……我没事,我们继续往前走。”
苏清宁皱眉。她之前给祖母诊过脉,知道她有心脏病。
现在分明是运动过量导致心肌缺血,进而引发了心绞痛。
立即扶起刘青,将她放倒在地上,对身边的萧家人吩咐道:
“祖母心疾犯了,必须立刻接受治疗,不能再往前走了。”
“宁宁,你还会医术?”
张沁雪满脸震惊。她这儿媳妇怎么什么都会?活像那话本子里写的小仙女!
“嗯,小时候跟着母亲学过。”
苏清宁随口编了个理由,快速拿出粒保心丸递进刘青嘴里。
又拿出银针,手法娴熟的扎上了刘青身上的几处穴道。
心脏病不能靠药物根除,看来之后还得想个办法给祖母做个手术。
身边的萧家众人见她手掌翻飞间,十几根银针便飞射而出,精准的扎进了祖母的穴道。手法灵动好看得像在施仙法一样。
不疑有他,纷纷靠拢来,将苏清宁和刘青护在了中间。
附近的官差张大见萧家众人突然都停了脚步,当即朝这边甩来一鞭子。
“都在那磨叽什么?想被爷抽两鞭不成?!”
张大眼里闪着坏笑,手中力道刻意加重了几分。
他早就看萧家这群人不顺眼了。
流放之路本应艰难异常,这些人却像是在郊游一样,看起来竟然比他这个官差还轻松,怎能让他不生气?!
张大目露凶光。
眼看着一鞭子抽在苏清宁背上, 就能看到美人香肩半露的风光了。
鞭子却在半空中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住。
鞭上的倒刺陷进萧怀朔的手掌,殷红的血迹从玉白的手指缝隙里缓缓流出。
他却面不改色,还是紧紧握着那鞭子。
张大心中火起,却怎么使劲都不能把鞭子抽出来。
“反了天了!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放手?!”
知道此时不是和官差做对的时候,二嫂急忙从浓密的头发里取出块藏起来的碎银子递给了官差,好言劝道:
“官爷,我们如今都走过几个歇脚点了。一直没遇到水源。”
“大家得不到休息只会越走越慢,反而影响了行程。倒不如让大家休息会,之后还能走得快些。”
张大心中恼恨,却知道自己不是萧怀朔的对手。
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拿着银子后往地上啐了一口,便去找差头赵金海汇报了情况。
赵金海如今也是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见天气越来越热,只怕再走下去也很难找到水源。只好下令让众人停下休息。
萧家这边,刘青没多久便醒了过来。
见苏清宁蹲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的,心里感激不已。
拿出怀里帕子替她擦了擦额角流出的细汗。
“好孩子,辛苦你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看刘青明明自己难受得很,醒来第一件事却是关心自己,苏清宁不由心头一暖。握了握她干瘦枯黄的手。
“祖母,我不累。趁现在停下来休息,你抓紧时间休息会。”
刘青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衣袖一晃便见苏清宁满是伤痕的手臂,鼻头忍不住便是一酸。
“孩子,你以前在苏家过的都是什么生活啊?!”
苏家那群老狗当真不识货!她们家宁宁这么好,她们居然还下得了手虐待她!
苏清宁心里不以为意,反正被虐待的又不是她。而且她以后也会让苏家那帮人付出代价的。便淡淡道:
“祖母,那些都过去了。善恶终有报,苏家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不委屈。”
见她如此坚强,刘青更心疼了。
眼中泛出淡淡泪光,轻轻摸了下苏清宁的头。
“定是我萧家祖辈积福,才娶了宁宁这么好的孩子。”
“宁宁别怕,只要祖母还在一天,就不会再让那些恶毒玩意儿欺负了你去!”
其余站在身旁的萧家女眷也同样满脸怜惜,悄声安慰着苏清宁。
却在此时,四弟萧怀瑾突然从祖母身后冒出了个头,脸上全是独属于少年的灿烂笑容。
“嫂嫂,你看这是什么?!”
苏清宁抬头,不免眼前一亮。
萧怀瑾手里竟然拿了个用树叶和藤条编成的遮阳伞!
做工之考究精致,连她这个穿越人都惊叹不已。
怪不得刚才萧怀瑾推着萧怀朔一直坠在人群后,原来是去捡树叶了!
苏清宁接过萧怀瑾递给她的树叶伞,脸上也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
“这是你做的?四弟好厉害!”
萧怀瑾脸有些红,结巴道:
“额……额……其实……”
转眼看到萧怀朔略带警告的目光,当即收回了下面的话,大方承认道:
“是呀!嫂嫂我手艺可好了。父亲以前经常带我们去山中历练,我和几个哥哥还会做好多东西呢!”
内心简直要笑不活了。明明是三哥自己心疼嫂嫂,不停地让他去摘路边的叶子。
自己亲手编了个树叶伞,又不好意思当众拿给人家,非要让他给。
要是让边境的百万将士知道了他们心中的战神居然在媳妇儿面前这么拧巴,可不得笑掉大牙?!
苏清宁也不知道萧怀瑾心里这些小九九,急忙把伞递给了刘青。
流放路上一片荒芜,只偶尔见一些零星草木。这伞倒是派上了用场。
刘青一脸慈爱的把伞又推了回去:
“既是瑾儿给你的,你便自己用吧。祖母不热。”
苏清宁瞟了眼刘青额角不断滲出来的汗,也不揭穿她。
只暗中又调大了周围风力,自己打着伞坐在了她身旁。
“好,那我和祖母一起遮阳。”
萧家人本来也不是很累。现在坐下来喝了些灵泉水,享受着缓缓吹过的凉风,没多久便恢复了体力。竟还有心思欣赏起了周围的风景。
都觉得这流放之路倒也没想象中那么难熬了。
又过了一会,官差便扯着嗓子发粮了。
“开饭啦!黑面馒头免费,白面馒头20文,装满的水囊50文一个!”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怨声载道。
这些流犯身上的钱本就不多,还要被这些差役敲诈。怕是路都没走一半,钱就都没了。
“50文都够在京城吃上一顿顶好的三菜一汤了,现在居然只能换一个水囊?!你们怎么不去抢?!”
“官爷,行行好吧。我家孩子快不行了……”
官差也懒得和这些人多说,抽了叫得最凶的几人一顿鞭子后,周围瞬间便安静了。
“少在这鬼嚎!没人逼你们掏钱,不想给钱可以吃黑面馒头!”
毕竟官差走这一趟不容易,肯定是要想尽办法从流犯手里捞油水的。能给他们黑面馒头就已经很不错了。
许多人舍不得花那冤枉钱,只能去领免费的黑面饼子。
一边哭一边忍着小刀刺嗓子般的疼痛把坚硬的馒头咽了下去。
沈氏娘家给的包裹里倒是有一些干粮。本来准备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悄悄解决的。
结果在苏炳胜的逼迫下,只好又分了许多粮食给苏炳胜的各房小妾、庶子庶女。
气得沈姨娘心里邪火直窜,却又敢怒不敢言。
苏承志饿急了,拿起沈姨娘给的馍馍就开始大口吞咽。
没多久就卡了嗓子。咳得两眼翻白,不停呼救。
“娘……娘……水!快给我水!”
沈氏的水早被喝完了,只得肉痛的花了50文买水囊。
结果水囊刚一买来就被苏炳胜和苏承志抢着喝完了。
沈姨娘舍不得再花钱买一个,只能自己忍着渴,祈祷赶快走到下一个城镇。
萧家这边,刘青旁若无人的从头花里拿出些碎银子递给萧怀瑾。
“瑾儿,去买几个白面馒头来大家分吧。”
苏清宁也饿了,却不太想吃硬邦邦的馒头。
便道:“祖母,不用去买,我包袱里有吃的。”
说着便从外祖母给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包子……
萧家人:!!!
萧家人都麻了。
这一路来大家都知道苏清宁有大能耐,但也想不到她还能从一个包袱里取出十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子。
这已经不能说是大能耐了,简直可以说是仙法!
一时间大家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真是老天爷见他们萧家遭受了不公待遇,派天上的仙女来拯救他们?
众人眼中神情都有些复杂。
好在大家承受能力都不错,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
都很有默契的又坐得近了些,挡住了外人看过来的视线。
萧怀朔最先反应过来,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多亏了外祖母想得周到,不然我们可要饿肚子了。”
其余众人也纷纷跟着附和。
“是啊!多亏了宁宁,不然这一路我们可不知道要受什么苦!”
“哎哟——顾老夫人这手艺真好,这肉包子我还没吃,就闻着香。”
小妹萧清雅则是满眼星星的盯着苏清宁瞧:
“嫂嫂好厉害,像画本子里的小仙女一样!”
祖母刘青则是一脸担心的往周围瞧了一圈。
好在此时所有人都又饿又累,不是在埋头吃东西就是在躺着休息,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小丫头!心也忒大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拿出这么多东西。
看了看周围的萧家众人,刘青还是不放心,板着脸严肃的警告道:
“你们都给我听着,咱们宁宁不是一般人。人家愿意陪着咱们去流放,愿意对我们好,那是人家心善。我们也要对得起人家的好!”
“凡事都要多替人家考虑!绝不能把宁宁的秘密说出去!”
众人都十分赞同,纷纷朝苏清宁投去感激的目光。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弟妹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当然也应该加倍补偿弟妹。”
“是啊!要不是宁宁,我们这一路指不定有多惨。娶了宁宁是我们萧家的福气,哪里还能往外乱说。”
萧清雅也跟着装模作样的拿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圆溜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
“雅儿也什么都不知道。”
苏清宁看萧家人齐心协力的模样,心下也十分满意。
既然他们都这么配合,以后拿东西出来也方便很多,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拿油纸包了几个肉包子,让四弟萧怀瑾拿给几个差头。
又悄悄拿出包糕点递给苏清雅,这才和大家开始分食起包子来。
几个差头虽有自带的干粮,看到做工如此精细的肉包子也不由眼前一亮。
听说是苏清宁外祖母给她带的吃食,也没怀疑什么。
吃着手里的包子,再看萧家人的时候眼神明显柔和了些。
萧家人密不透风的围坐在一起,苏清宁又有意让风流往无人处吹,这边的肉味都没有传到众人鼻子里。倒没什么人发现他们的异常。
萧清雅左手一块糕点,右手一个大肉包吧唧吧唧的啃着,满足得眼睛笑眯成了月牙。
吃到好吃的还一个劲儿的往苏清宁这边递,“嫂嫂,你也吃绿豆糕。”
“好,嫂嫂也吃。”苏清宁接过她手里的糕点,心里美滋滋的。
家人们谁懂啊!突然多了个小妹妹真的好爽!
萧怀朔慢吞吞的吃着包子,见苏清宁一边吃还一边往外拿,不停的招呼着众人吃东西。
心里莫名产生了些危机感,感觉自己的家庭地位岌岌可危。
认真的擦干净手,撕了块羊排递给她。
“别总顾着别人。你也累坏了,多吃点。”
“好。”
苏清宁白皙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竟是比正午的太阳还耀眼几分。
晃得萧怀朔心都忍不住颤了颤,险些把羊排撂翻在地上。
苏清宁急忙接过,看到萧怀朔耳垂泛起的淡淡潮红,心里简直笑不活了。
哈哈哈,护国战神和纯情少男这种反差萌真的好绝!
多来点,姐爱看!
萧家这边其乐融融,苏家那边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沈氏娘家给的干粮本就不多,又被苏炳胜硬逼着分给了几个得宠的姨娘和庶子庶女。
哪怕把吃食全分完了,也只够众人吃个半饱。
其余几个不得宠的姨娘和跟来的下人又穷又饿,只能吃免费的黑面馒头。
本来就渴了一整天,嗓子火辣辣的疼。
不吃东西又没力气赶路,都只能含泪忍着嗓子里的剧痛,把硬得跟石头似的馒头嚼碎吞了下去。
苏炳胜和苏承志全身的新伤旧伤,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唉声叹气。
怨天怨地怨别人,就是不想想自己的原因。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俩今天中午吃的是沈氏的馍馍。
看着周围人苦哈哈的啃着馒头。心里多少舒服了些。
正想瞧瞧苏清宁那小贱人的悲惨生活来愉悦一下自己。
仔细一看,才发现苏清宁正拿着个肉包子,吃得一脸满足。
苏家父子顿时恨得眼冒绿光,本来不饿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
苏承志以前在相府就经常欺负苏清宁,现在也毫不掩饰。晃着满身肥肉就朝她走了过去。
“小贱人,把你手上的肉包子都给我!”
好家伙!专业抢劫的都没这么嚣张!
苏清宁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到萧怀朔手指动了动。
一颗石子电射而出,打在了苏承志膝盖上。
“碰——”
“啊——”
苏承志膝盖剧痛。一个身形不稳,直接朝萧家众人跪了下去。
“哈哈哈——”
周围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苏清宁也笑眯了眼。
救命!没想到你个战神王爷,还有点幽默细胞在身上!
咬了一大口馒头,阴阳怪气的道:
“咦~这不是我那好大哥吗?这才六月就上赶着来给我们磕头拜年了?心意领了,退下吧。”
苏承志缓过劲儿来了,心中闪过一抹疑惑。不确定刚才是不是有人使坏,才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的。
但看着苏清宁那副笑盈盈地表情,他心里的怒火就开始噌噌噌往上冒,冲上去就要扇她耳光。
“小贱人!你故意的是不是?!几天没教育你,皮子痒了?!”
“咔嚓——”
苏承志的手还没碰到苏清宁的脸,就被她灵巧的接住。
稍一用力,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后折了过去。
“啊——”
“啊——疼疼疼!娘!爹爹!这小贱人居然敢打我!!!”
真的笑死!二十多岁的人了,打不过人只会叫爹妈!
沈姨娘见状急忙跑过来把苏承志护在身后,含着眼泪给他处理伤口。
苏炳胜见自己的宝贝疙瘩受了欺负,也急忙跑过来指着苏清宁破口大骂:
“逆女!你竟然对你兄长下此狠手!还不快跪下来给你大哥道歉!”
苏炳胜的心简直都偏到胳肢窝了。
明明是苏承志出手在前,还要苏清宁道歉。
苏清宁不气反笑:
“凭什么要我道歉?刚才明明是他出手扇我。我不还手难道任由他扇?!”
苏炳胜没想到苏清宁还敢还嘴,也是气得不轻:
“你大哥教育一下你怎么了?我苏家养你十几年,你有什么好东西,难道不该先拿来孝敬我们?!”
饶是古代重男轻女,周围人见苏炳胜这么不要脸都十分不齿,开始议论纷纷。
萧家众人也急忙把苏清宁护在身后,气得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你这老狗简直不要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乾律规定女人要孝顺公婆,还没规定要孝顺娘家。凭什么要我们宁宁有东西都得孝敬你?!”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苏家虐待了我们宁宁十几年还不够,还想天天来找茬?真当我们萧家没人?!”
萧怀瑾也一副少年老陈的模样,把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怎么?敢欺负我嫂嫂?嫌我拳头不够硬?!”
眼看着周围人都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他,苏炳胜也被气得不轻。
知道自己打不过骁勇善战的萧家人,只好继续捡软柿子捏。
“不道歉也行。苏清宁!把你手上的包子拿过来给你哥哥赔礼!”
“你要是不听管教,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苏清宁一听,嚯!还有这等好事?!
姐早不想认这个狗爹了!
立马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委屈的看着苏炳胜。
“爹爹,您怎么能和我断亲呢?娘临终前可是嘱咐过您要好好照顾女儿的啊。”
“您这么做岂不是让她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她不提顾氏还好,一提顾氏苏炳胜心里便是止不住的厌烦。
见苏清宁开始服软求他了,又继续恶狠狠威胁道:
“我苏炳胜没有你这种不服管教的女儿!你要是再不把你手上的吃食拿过来,我现在就写断亲书!”
“呜呜呜……”
苏清宁捞起一小截袖子,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满手臂的鞭痕。
泪水大滴大滴往下掉,胸口剧烈起伏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脸上的悲愤情绪拿捏得刚刚好。
“爹爹……您……早就看女儿不顺眼了,不想要女儿了是吧?”
“不然……不然您也不会任由府里姨娘下人虐待女儿这么多年。”
“呜呜……既然如此,那女儿便成全了爹爹的心愿,和您签下这封断亲书吧!”
说着便从“包袱”里拿出支炭笔和白色绢帛。
三下五除二立好字据,递给了苏炳胜。
“宁宁,这可使不得……”
张沁雪眼里满是心疼,有心想阻止苏清宁。
毕竟古代孝悌大于天,和家人断亲对她的名声不太好。
刚要上前拉苏清宁,却被萧怀朔一个眼神拦了回去。
“呃……” 苏炳胜看着面前的白绢愣了一秒。
毕竟断了亲就没办法继续名正言顺的拿捏苏清宁了。
他根本就不想断亲,刚才只是想用断亲威胁苏清宁而已。
“爹爹……?”
苏炳胜抬头便撞进了一双黢黑深邃的眼瞳。
整个人好像顿时失去了意识,只能听从着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
讷讷的咬破自己的手指,按上了一个手印。
苏清宁接受特工培训的时候便学过催眠术,现在忽悠起苏炳胜来简直不要太方便。
满意的把断亲书收回了“包袱”里。
这才收回眼神,又恢复了可怜巴巴的模样。
“呜呜……我知道爹爹一直不喜女儿,正好如今便随了爹爹的心意,和爹爹签下断亲书。”
“人生路漫漫,以后没了女儿的陪伴,还望爹爹一切安好……”
大概因为苏清宁的表演技术太过精湛,周围人看着也十分心酸,纷纷对着苏炳胜指指点点。
“天呐!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听说那苏炳胜以前就是个穷小子!娶了顾氏才得了岳家支助考取功名。当了丞相就翻脸不认人了!宠妾灭妻不说,还处处打压巨商顾家!”
“这苏家人当真黑心!苏大姑娘从小真不知受了多少苦!”
“娘,我们离苏家人远点。苏家人如此黑心肠。这路上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缺德事!”
“……”
萧家众人也是一脸心疼。纷纷上前安慰苏清宁。
“弟妹别难过,苏家人不要你,我们要你!”
“是啊!我看这亲断了也好!那等畜生爹不要也罢!”
萧清雅也踮着脚尖,举着肉唧唧的小手给她递手帕。
“嫂嫂别哭。嫂嫂不孤单的,以后雅儿天天陪你玩!”
其实苏清宁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着真心关心自己的萧家人,心里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是啊!她现在有一个真正疼爱自己的家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那边,苏炳胜却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沈姨娘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小声念叨:
“哎哟……老爷,您怎么能和那臭丫头片子断亲?”
“她现在有萧家撑腰,本来就不怎么听我们管教。这断了亲之后,岂不是要反了天?!”
苏炳胜回过神,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就同意了和那小贱人断亲。
看到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就是一肚子的窝火,又听到沈姨娘的碎碎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巴掌就朝沈姨娘甩了过去。
“苏家的事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了?!”
这一巴掌直接打破了沈姨娘脸上十几个硕大的脓包,糊了他一手的黄白液体。
恶心得苏炳胜一连干呕了好几声。
连那点微薄的青梅竹马的情分都消失了个干净,根本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再看看同样满脸红疹皱纹的苏清音,眼里满是藏都藏不住的嫌弃。
女儿对他来说就是帮他上位的工具而已,现在苏清音毁容了,对他来说就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苏炳胜扫视了众人一圈,目光停留在三女儿苏清柔身上。突然心生一计。朝她招了招手。
“柔儿,你过来。爹爹有事吩咐你去办。”
苏炳胜拉着苏清柔在那小声嘀咕,说个不停。两人眼底都是掩也掩不住的算计。
看得坐在苏家人群里的秦姨娘心都揪了起来。
紧紧盯着苏炳胜,防止他忽悠自己女儿做出什么傻事来。
最后苏炳胜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苏清柔的肩膀。
“柔儿真懂事,爹爹以前没白疼你。以后我们苏家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全看你的了。”
苏清柔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才回到了秦姨娘身边。
秦姨娘进苏府前便是青楼头牌。见过恩客无数,当然也了解苏炳胜的性情。
此人自私自利,从不管女儿死活,只当她们是自己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
越想越不对劲,只得小声叮嘱苏清柔:
“柔儿,听娘一句劝。你爹向来行事只考虑他自己,你别听了他的话做出什么害了自己的傻事,惹了不该惹的人。”
苏清柔从小便因为母亲的出生而感到羞耻,最是见不得她这副小家子模样,冷哼道:
“你懂什么?!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不对自己狠一点怎么往高处爬?!”
秦姨娘一听这话就知道,定是苏炳胜那老货给她出了什么馊主意。急忙劝道:
“哎哟——柔儿!娘知道你心悦战王。娘身上还藏了许多东西,只是现在人多眼杂不方便拿出来。”
“以后日子会慢慢变好,娘也会替你筹谋这事。你何必听你爹的话,现在跑去冒险?!”
苏清柔不耐烦的一把打开秦姨娘挽着她的手。
“行了,你少管我的事!”
出身低贱的头牌也就这么点眼界!
她苏清柔想要的可不只是嫁给萧怀朔。
她要拥有更多的权利,然后把苏清宁踩在脚下,占领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男人!
为了这个远大的目标,她先付出点小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苏清柔明知道苏炳胜是在利用她,还是愿意按他说的去做。
又休息了一会,官差便开始拿着鞭子赶人上路了。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比之前还毒辣几分。
流放队里的人汗水全都湿透了衣襟,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在汗水里一样。
许多流犯因为没钱买水中暑昏倒,又被官兵掐人中救醒继续赶路。
甚至有些老弱病残的,倒下了就没再起来,直接被官兵扔到了路边。
而走在队伍最后的萧家人明显比其他人好多了。
一边喝着灵泉水,一边吹着苏清宁用异能控制的凉风,还有苏清宁时不时的点心投喂。
除了路走多了脚有点痛外,大家并没有感觉很累。
不像是在流放,反倒有种和家人出门郊游的即视感。
苏清宁时不时拿银钱打点着周围的官差。
打着萧怀朔给她做的树叶伞,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吹着“空调”欣赏周围的旷野风光,小日子别提有多惬意了。
再看到曾经虐待原主的苏家人一个个宛如行尸走肉般苦不堪言的走在前面,那幸福指数简直是在咔咔咔的往上飙。
后边的官差得了好处,也不怎么管萧家人。
见苏清宁不停的从“包袱”里拿出各种吃的,只道她外祖母想得周到,倒是没往别处想。
队伍又行走了两个时辰,就在苏家众人都感觉自己累得快断气的时候,终于走到了一个临山靠水的驿站。
这驿站虽然看着简陋,好歹能提供水和食宿,今晚算是有了个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