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嵩朱元璋最新章节内容_张嵩朱元璋小说连载中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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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嵩朱元璋是小说《大明从锦衣卫到帝师》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大明从锦衣卫到帝师》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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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五年,空印案爆发,入狱官员高达三、四万人。

张嵩正被锦衣卫押入宫内,炎炎夏日,张嵩却感不到一点燥热,反而满脸愁容,后背发凉。

此刻他只感觉到一丝寒意,空印案爆发前,他写信告知了好友曲阳县令李甯,不要带着空印报表前来述职,以免遭受牵连,结果空印案爆发,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锦衣卫查到了这封书信,还被朱元璋给知道了。

张嵩心里快速想着自救方法,可面对的是朱元璋,穿越而来的张嵩知道这位洪武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心里也是没底。

张嵩想起刚穿越那会,差点饿死,后来遇到一老道士,老道士救了自己,还说自己骨骼惊奇,并让自己拜他为师。张嵩来到大明,举目无亲,便答应了下来,就这样跟着老道士上山学了一年。

一年后,老道士啥也没说,只留下两颗丹药,留下字条说是医治百病,然后就突然失踪了。

没办法,张嵩只能带着两颗丹药下山寻找活路。

一路来到应天府,已经穷困潦倒,幸亏遇到了李甯一家。

李甯当时还在为科举做准备,家中不富裕,但也经常接济张嵩,张嵩都记在心里,后来张嵩当了锦衣卫刚要报答人家的恩情。

结果李甯科举中了进士,做了曲阳县令,至此已经几年没见了。

年初时,写信再三叮嘱李甯不要带空印报表,准备趁着这次空印案救救自己的恩人,却不曾想书信被查了出来,被老朱知道了。

真是人要是一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

难道自己真的要被砍头了吗,自己穿越而来,还没有开始一展抱负,要是就这样死掉,岂不是太亏了。

可想到洪武皇帝历史的对皇权的痴狂,认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张嵩就开始犯愁。

“改变皇帝想法的人,马皇后算一个,好大儿朱标算半个,自己倒是可以从这两个人身上想办法。”

“对了,马皇后,历史上说马皇后洪武十五年感染了痘疹(天花)不治去世了,从此老朱彻底失去了刀鞘,大开杀戒。

如果是痘疹的话,也不知道师傅给的丹药有没有用,要是有用,我还可以用来医治马皇后,看看能不能以此保命。”张嵩此刻脑袋飞速运转。

不一会来到了御书房,张嵩被锦衣卫押着。

带头的锦衣卫隔着大门行礼,“臣顾钰会已把张嵩押到,特来复命。”

打开门,只见朱元璋的贴身太监云奇出来说到:“进来吧”

“哎,发晕也当不了死,还是坦然面对吧。”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大殿。

大殿里,朱元璋端坐在椅子上,面容威严,目光如炬。他的目光落在张嵩身上,让张嵩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扑通跪下:“罪臣张嵩拜见陛下,臣罪该万死,求陛下饶恕。”

朱元璋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怕死。冷冷地看着他,眉毛一挑。

“哦?你有什么罪?”

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下鼓足勇气说:

“陛下,臣在空印案中犯下大错,提前告诉自己的好友李甯不要带空印报表进京述职,却没有把此事及时上报陛下。

“哼,你好大的胆子,咱设立锦衣卫就是要知道这天下事,你身为锦衣卫知道自己的职责却还这样做,你收了谁的好处?胆敢如此?”

听着老朱的话,慌的一匹,他知道农民出身的朱元璋是最恨贪官的,明显在套自己的话,赶忙说:

“陛下恕罪,臣并没有收取任何人的好处,臣也不是要欺瞒陛下,臣只是还没想好这件事该怎么和陛下说,空印这种陋习从元朝时官员们就如此了,有的官员确实贪污了,可大多数官员还是清白的。

罪臣怕陛下知道生气,气坏了身体,耽误了国家大事,那时岂不是动摇国本。”

朱元璋扫视着张嵩,一脸杀意:

“哦?你倒是好意,这么说咱错怪你了?”

张嵩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臣不敢,臣自知万死难赎,可臣还有一事。”

朱元璋冷冷的看着张嵩:“说。”

张嵩感受到老朱的杀意,赶忙说到:

“臣刚才被押进宫内,听闻皇后娘娘得了痘疹,太医院太医们束手无策,臣年少时遇到一江湖郎中,他传授了臣一些医术,其中就有可以治疗痘疹的办法,也许可以医治皇后娘娘。”

朱元璋面色一变,马皇后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如今得了痘疹,太医们都没什么办法。此言一出,顿时让朱元璋来了精神。他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张嵩,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

张嵩感受到了老朱的压力,但他心中早已有了计划。他继续说道:

“臣死不足惜,可皇后娘娘凤体金贵,太医们目前没有办法,陛下何不让臣试试。臣已犯下大错,只想救治皇后娘娘,将功赎罪。”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沉重,可想到太医院那么多太医这些天也没个动静,自己不妨让这小子试试,也许真的能治好呢。随即又冷静下来。严肃地说:

“小子,要是你能救皇后,咱便饶你一命,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要是敢骗咱,咱就诛了你九族。”

张嵩顿时松下一口气,整个后背湿了一片,小命目前算是保住了。

“罪臣谢陛下不杀之恩,罪臣定然全力医治皇后娘娘。”

朱元璋目光一挑,说到:

“你别高兴的太早,是暂时不杀,可要是你治不好皇后,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咱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的扑了进来,跪在地上,一脸哭腔。

“陛下,皇后娘娘病情又严重了,娘娘..娘娘昏过去了。”

朱元璋面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忙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快,快带咱去看看皇后。”

张嵩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他赶忙大声说道:

“陛下,请让罪臣随行,让臣看看娘娘的病症,或许能为皇后娘娘缓解病痛。”

朱元璋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考虑他的话是否可信。但想到马皇后病重,他心中焦急,便决定给张嵩一个机会。他点了点头,说道:

“好,你便随咱一同前往。”

张嵩跟在朱元璋身后,心中却是紧张无比。此刻只希望师傅给的丹药有用,这可是自己救命的关键时刻,也是改变大明朝历史的契机。他必须谨慎行事,不能有丝毫差错...

张嵩跟随老朱一同进入坤宁宫内,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太子朱标,秦王朱樉,晋王朱棡还有燕王朱棣跪在门外。

朱标看到朱元璋的到来,立马起身:

“父皇...父皇,母后她已经清醒一点了,可还是虚弱的很。”

此时的老朱已经焦急万分,顾不上说话,迈步就要向宫内走去。几人见状立马拉住老朱哭着大喊:

“父皇,您不能进去呀,太医说过,痘疹是会传染的。父皇保重龙体呀,父皇。”

“那是你们母后,那是咱妹子,她现在昏迷不醒,一定是需要咱,快让咱进去。”

几人就是拉住老朱,不让老朱进去。

张嵩看到秦晋燕三王,这三人都从封地回来了,也不知道马皇后病的如何了。

听到他们的话心想:没文化,真可怕。你们不让他进去,可接触过你们娘的人还不是一样能见他,交叉传染都不懂,古人的思维就是太简单。

因为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张嵩也想早点看看马皇后病的厉不厉害,于是快速上前打断几人:

“陛下,国家社稷为重,请陛下保重龙体,还是让臣先进去看看皇后的病情,或许可以为娘娘医治。”

还没等老朱说话,燕王朱棣赶忙说道:

“对,父皇,这位小兄弟如此自告奋勇,也许可以医治母后,父皇何不让小兄弟进去查看一下母后病情。”

晋王朱棡也是跟着附和。

“父皇,老四说的对,还是让这位小兄弟进去看一下母后的病情。”

太子朱标看着张嵩面带苦笑。

听到这话,张嵩气的牙痒痒心里暗想:

“好你个朱老四,刚才还说痘症会传染,死活不让你爹进去,合着我的命就不是命,还说我自告奋勇,要不是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爹要杀我的头,我会冒这个风险?我要不是穿越来的,接种过疫苗,不怕传染,你以为我敢去啊?”

老朱一听朱棣的话,冷静下来。他又看了看张嵩,再三犹豫,看着这个还没朱棣大的半吊小子,心里不免还是一阵慌乱,但想到马皇后的病情,他还是决定让张嵩试试。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好,你便进去看看皇后,治好了咱重重有赏。

治不好.....。”

老朱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那威胁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朱标随后安慰道:

“小先生莫要有太大压力,还请全力救治母后,孤在此先谢谢小先生了。”

“大哥,你就是对他们太好了,那些个太医到现在还没商量出个对策,依我看就应该把他们都砍了。”秦王朱樉不满道。

张嵩看着朱樉心想:秦王朱樉的残暴在历史上是出名的,经常打骂王府下人,欺压百姓,娶了王保保的女儿,后来又纳邓愈女儿邓氏为妾,却经常伙同妾室欺压正妻,简直就是个糊涂蛋,后来也是遭了报应,被王府下人害死。

当下也不与他计较。

“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尽全力救治皇后娘娘。”

张嵩心中呼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治好了就能活命,治不好就剥皮填草。自己要把握住,便拱手行礼,然后转身向马皇后的寝宫走去。

他走进寝宫,只见一妇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几个小宫女哭泣着站在远处。几个太医还在商讨治疗方案,张嵩也没管他们。

上前下拜行礼:

“臣张嵩,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马皇后虚弱地回了一句,看着年纪轻轻的张嵩,继而又说到:

“小先生,我得的是痘疹,恐怕没有几日可活,你还是走吧,别传染给你。”

张嵩苦笑:

“皇后娘娘莫要多想,痘疹并非不可治疗,还望娘娘放宽心,先让臣看看您的病情。”

马皇后虚弱的微笑着摇头:

“小先生莫要安慰我,痘疹自古以来都是绝症,何来药物可医?”

张嵩解释道,

“臣年少时遇到一江湖郎中,知道一些土法子,或许可以救治娘娘,蝼蚁尚有求生之志,娘娘为何自暴自弃,臣有心医治娘娘,但娘娘也要配合于我。”

听罢,马皇后不再那么抵触。

其实马皇后就是怕张嵩治不好自己被老朱迁怒,要是因为自己的病,被老朱杀了,岂不是白白增加杀孽,所以不想张嵩为自己治疗。历史上马皇后对待人极其友善,她死后,文武百官和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悲伤至极。可见一代贤后是真的受人尊敬。

张嵩看到马皇后不再抵触,便上前检查。

拉开马皇后衣袖,只见手臂上有几处红疮,想必已经是挠破了。

又用手背贴住马皇后的额头,有些滚烫,这也是这痘疹引起了发烧。

这时一名太医上前:

“小兄弟,我是太医院太医曹京,这几位都是我的同僚,痘疹乃是不治之症,我等束手无策,看到皇后受苦也是于心不忍,敢问小兄弟皇后娘娘现在病情如何,可有治疗方案?”

“大人放心,娘娘病的不是很重。我年少时遇到一郎中,学了一些手段,只需几日,有九成把握治好娘娘的痘疹,但我需要一个帮手,大人能否为我打个下手。让剩下几位大人先在此照看皇后娘娘。”

曹京点了点头:

“要是能治好皇后,痘疹以后也许并非无药可医,这样一来定然可以造福苍生,我便与你一起吧。”

张嵩本来是怕万一失败也好找个背锅的,却没想到这个慈眉善目的太医答应的爽快。心想:

“此人真乃医者仁心,救不好皇后马上都要被老朱杀头,可此人却还在关心皇后的病情,当真是比后世不良医生强上百倍。为此,也要竭尽全力救治马皇后。若是成功也可把后世的牛痘治疗法告诉他,也能造福大明百姓。”

想完这些,张嵩转头看向马皇后。

“皇后娘娘,给臣几天时间,臣一定治好您的痘疹,还请娘娘先保重凤体,莫要自暴自弃,臣这就去准备方案为娘娘治疗。”

马皇后虚弱的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放心吧,小先生,我都记下了。”

张嵩又叮嘱几个宫女、太医院,要时刻准备冷水,湿布随时给马皇后降温,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自己。几个宫女、太医点点头表示记下。随后张嵩和曹京走出殿外。

出了坤宁宫,老朱几人快速围了上来,老朱着急问道:

“怎么样,皇后的病能不能治好?”

张嵩缓了口气,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臣检查了皇后的病情,娘娘痘症还没有严重,可以医治。只要给臣几天时间,或许可以医治皇后。

娘娘目前身体虚弱,一定不要吃大补之物。臣配药这几天,娘娘不要吃腥辣食物,只需喝些稀粥、米汤即可。”

老朱不懂医术,看他说的头头是道,便也安下几分心来。

“张嵩啊,那你快去配药。所有需要,都跟和太子说。”

“陛下,可否让太医院曹京大人协助罪臣?”

老朱冷冷的看了一眼曹京,面露不满。这些太医院的太医们治疗马皇后几日,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看似有所加重。如若马皇后有什么意外,以老朱的脾气,估计这些太医全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曹京看到老朱不满的目光,慌忙道:

“陛下,臣等救治皇后娘娘多日,娘娘病情并未好转,臣惶恐万分。臣闻民间很多隐士高人,这位小兄弟说他曾随民间郎中学习过医治痘症。若是真的,救治了娘娘,臣等也能心安。”

“那就由你随张嵩前去太医院协助他。”

“臣遵旨。”

说罢,老朱交代完朱标便叫秦晋燕三王离开。

这时朱标上前,看着张嵩、曹京二人:

“小先生、曹太医,你二人有什么需求全部让人前往东宫索要。一定要治好母后,若是有何差错,孤也不会放过你二人。”

张嵩看着这位史上最稳太子,心里想到:这位史上最稳太子,表面看起来儒雅随和,但是内心也狠辣无比,是随了老朱,腹黑的很。若是老朱要诛人九族,朱标会劝道:”父皇不可,九族何辜?诛杀三族即可。”下面的人还会觉得太子仁义无双,如此贤明君主真是社稷之福。只可惜这位太子英年早逝,若是他活着,朱老四也一定不敢造反,历史上讲述朱标的死也是不清不楚,有的说他是被老朱累死的,有的说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自己倒是可以慢慢调查一下,也许可以改变他的命运。

张嵩挠了挠头。

“太子殿下放心,臣定然全力救治皇后娘娘。臣救治皇后只需要一物,劳烦太子殿下差人送到太医院。”

“需要什么?孤这就让人找来。”

张嵩没法把师傅给的丹药直接说出来,但他想到,虽然不能治疗天花,也能借此机会预防,这样以后也能造福百姓,于是开口说道。

“请太子殿下差人送几只得了痘疹的病牛到太医院。”

朱标很疑惑,心想,“这小子不会自知大难临头,想吃牛肉吧,这要是让农民出身的老朱知道,还不立马拉出去砍了。”

随后又一想。

“想吃牛肉也没必要吃病牛吧,要是把自己吃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当即问道:

“你要这些病牛有什么用?这些病牛感染了痘疹,带入宫内,若是大肆传染给人,岂不是危害宫内?”

张嵩只能找个借口回道:

“殿下放心,臣要这些病牛是为了给皇后娘娘治病。”

“小先生莫要胡说,病牛如何治的了母后的病?”朱标不解的问道。

“若需牛肉才能救治母后,孤这就叫人送几只健康的牛来。”

张嵩神秘一笑。

“殿下,臣不要健康的牛,只要病牛。”

“殿下先听臣说,臣为殿下列举一例,殿下可曾发现过感染痘疹的牛会因痘疹而死?又或者在牛场工作的人是否也很少感染痘疹?”

未等朱标开口,曹京反应过来急忙道:

“你是说牛不会因痘疹而死,而且和牛经常接触的人,也很少感染痘疹,这一切都和牛有关系!要是是知道牛为何不会死亡,再与人联系起来,那痘疹一定可以治疗了。”

张嵩看着曹京不可思议,虽然不对,但此人举一反三的能力倒也迅速。

“曹大人医术高明,一点就通,正是如此道理,牛不会因痘疹而死,是因为牛对痘疹是有一定的免疫力,那位江湖郎中告诉我,若是把得了痘疹的牛,提取出牛痘液,然后嫁接到人的身上,如此人的痘疹便可治愈。”张嵩只能用这种说辞了。

朱标听的不明所以。

“那个,小先生,免疫力是什么?”

曹京也疑惑的看着张嵩。

“免疫力简单的来说,他就像是一张大的保护网,保护着我们身体不受任何病体的侵害,若是我们生病,他就会产生一种保护意识,不严重的话,病是可以慢慢恢复的。”

朱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不过目前还是给母后治病最重要。

曹京恍然大悟,身为太医的他自然也明白这道理,于是转头对朱标拱手:

“殿下,臣认为张兄弟的办法是可以试试的,若是成功,皇后娘娘的痘疹必然可以治疗。”

朱标听到曹京也认可这个办法,于是便让人去找得了痘疹的牛送入太医院。

“张嵩、曹太医,病牛孤已命人送往太医院,你二人现在就去制作牛痘液,也好能早点救治母后,”

听着朱标说完,张嵩二人行礼便离开乾清宫前往太医院。

...

御书房里,老朱听着朱标回来说着张嵩的办法,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龙眉一挑:

“这小子的比喻倒也有趣,标儿,你觉得张嵩能不能治好你母后?”

“父皇,儿臣也不知道张嵩能不能救好母后,但是听他说完,儿臣觉得是有一定的道理。而且太医听完以后,也觉得可以医治母后。”

“儿臣想来,定然是有九成把握的。若是真的治好母后,父皇可以把张嵩留到太医院任职,为皇家效力。”

老朱听到笑了笑:

“这个张嵩,能够提前知道空印会发让咱发怒,说明此人对朝政有一定的见解。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对朝政有见解,还懂医术,肯定是藏拙。”

“标儿你记住,身为君主,一定要知道臣子的喜好和能力,这样才能牢牢的掌控他们。张嵩见到咱第一句话就是饶命,表面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可面对我的盛怒下他却可以冷静说出你母后病重,甚至说出可以医治你母后的话,来以此求命。”

“心思如此细腻,定然不是常人能比,当一个太医有些浪费。咱觉得他还有不少东西是咱不知道的,咱倒要看看这个张嵩还有什么能耐。”

太医院里,得了痘疹的牛已经全部送来,一共十二头牛。

张嵩和曹京观察着这些得了痘疹的牛。它们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疮,有的已经开始化脓。曹京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是太医,但对于这种恶心的病症,他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张嵩却仿佛毫不在意,他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只牛的症状,不时地记录着什么。曹京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小伙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有着非凡的勇气和毅力。

“张兄弟,你真的能从这些牛身上提取出能够治疗人的痘疹的药液吗?”曹京忍不住问道。

张嵩回过头来,无奈笑了笑,只能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可以的,而且无症之人提前接种,还可以预防痘疹。”

“啊,真的这样吗,若是如此,可以给百姓们接种,提前预防啊。”

“是啊,你的想法很好,是可以给百姓们接种,提前预防,而且,你们这些接触过娘娘的人,都得接种这牛痘液。”

曹京点了点头,没有说啥。他知道张嵩也是为了他们好。

他们太医院一直以来都是治疗已经得了痘疹的病人,但效果却并不理想。如果能够找到一种可以预防的方法,那无疑是对医学界的一大贡献。

张嵩看了看这些牛,和记忆中感染了痘疹的牛进行对比,确定了这些牛身上的脓疮,正是感染痘疹后形成的牛痘,大喜不已,便动起手来提取牛痘液,曹京也在一旁记录。

第二天,张嵩提取了些牛痘液。并叫曹京前来。

“曹太医,这便是牛痘液,有了这些,也许就可以治疗,防止痘疹了。”

曹京看着淡黄色的液体,难以置信,此物可以预防、治疗痘疹。不由觉得万千世界,无奇不有。

二人便让人禀报老朱了,不一会朱元璋的贴身太监云奇就来了。

“二位大人,皇上在御书房等你们,还请快快前去。”

张嵩看着前来传旨的云奇说到:

“公公辛苦,我等这就前去。”

......

来到御书房,经传报后,张嵩二人来到殿内。

“臣张嵩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臣曹京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你二人说牛痘液已经提取出来,咱已经让人找了十个感染痘疹的人,你们先去为他们治疗,看看效果如何。”

关系到马皇后的身体,老朱也不敢随便就让张嵩直接在马皇后身上实验。

朱标看着二人也说到:

“之前宫里有几个得了痘疹的太监,宫女,现在都在等待治疗,你们先去为他们医治,以观后效。”

二人很快被一个小太监带到了一处屋外。

小太监愁眉苦脸,不敢向前。

“两位大人,人都在里面了,我就在外面等你们吧,有什么事您二位招呼一声。”

张嵩看了一眼小太监表示理解,于是也让没让曹京进去,就让他和小太监在外等候,自己走进屋内。

屋内,几个太监,宫女躺在床上。虚弱的很,看着这些苦命的人,张嵩有些于心不忍。

赶忙上前检查他们的病,发现症状倒不是特别严重。

于是,心疼的拿出一颗丹药,放在了一碗水里,开始搅拌。

心中暗暗祈祷,只希望这丹药有用,这样就能救马皇后了,老朱也不会砍自己了!

一个小太监看到张嵩这样,有些不太明白,还以为上面派人来了结他们的性命。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还不想死。”

其余人也是惊恐的看着他。

张嵩赶紧安抚小太监,并告诉几个宫女、太监,叫他们不必惊恐,自己是来给他们医治。几个宫女、太监将信将疑的看着张嵩,点了点头。

等丹药在水中彻底融化。

张嵩来到第一个小太监的身前,把他扶起来,轻轻的喂了一点药水。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过了一会,给这些宫女、太监都喂上了药水后,张嵩告诉他们,这几日好好休息,两天左右,可能就会有所好转,说完这些就出去。

屋外,张嵩对曹京说道。

“曹太医,可以了,过两天,这些人的症状应该可能就会好转了。

“如此就好,那我二人快回去向皇上复命。”

回到御书房,二人见到老朱和朱标正在批阅奏章,二人上前行礼。禀报了情况后,便退下了...

两日后,张嵩正在屋内书写牛痘接种法,准备交给曹太医。

这时,云奇面露喜色的前来传达旨意,老朱让两人去御书房。

“两位神医,快随我前去御书房面见皇上。”

张嵩看着云奇满脸喜色,大概也知道丹药管用了,顿时松了口气,暗道一声这丹药是真特么牛逼,便和曹京前往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经过传达,张嵩看到了老朱和朱标。老朱此时心情也是不错,朱标脸上也是笑容不断。

“臣张嵩、臣曹京,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起来吧,刚才云奇和咱说前两日治疗接受的宫女、太监已经全部好转,太医检查也说没什么事情了。”

“现在可以给皇后治疗了,你二人准备一下。”

朱标高兴的看着二人。

“没想到牛痘液真的可以治疗痘疹,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小先生,你可是立了大功!”

张嵩挠了挠头,看着啥也不知道的朱标说说道:

“太子殿下过奖了,这一切都是曹太医和大家的功劳。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想法而已。”

曹京这时候对老朱说道:

“陛下,如此看来,牛痘接种法是可以有效预防痘疹的,臣恳请陛下,让宫里的人都接种这牛痘液。”

老朱想了一下,觉得有些道理,于是挥了挥手道:

“好,这事,后面就由有你去办,当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救治皇后,治好了,咱重重有赏!”

张嵩消化着老朱画的大饼,点了点头:

“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医治皇后娘娘。”

曹京也跟着说道:

“陛下,微臣也会全力协助张兄弟,确保皇后娘娘能够早日康复。”

老朱点了点头,对二人的态度很是满意,便让二人去坤宁宫了。

张嵩和曹京回到太医院取上牛痘液就来到了坤宁宫...

老朱和朱标还有秦晋燕三王已经在此等待,张嵩和曹京二人上前行礼。

秦王朱樉看着二人一脸不高兴,不满的说:

“怎么这么慢,耽误了救治母后的时间,看本王怎么治你们的罪。”

“老二,休得放肆。”朱标瞪了他一眼。

朱樉听到自己大哥这么向着两人,刚要说些什么,朱棡,朱棣两人赶紧把他拉住。

老朱淡淡瞥了一眼朱樉,朱樉立马蔫了下来,就像看到狼的绵羊,赶紧躲到朱棡,朱棣身后。

老朱冷哼一声,没说什么,然后转头问张嵩。

“都准备好了吧?”

“回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这就可以为娘娘治疗。”张嵩答道。

“好,那你们去吧,咱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张嵩、曹京二人便走进了殿内...

坤宁宫内,二人刚进来,几个留守的太医便上前。

“曹太医,听说你和这位小兄弟已经找到了治疗痘疹的办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按照张兄弟的办法,确实可以治疗痘症,等回去我再给大家说其中的原理。大家先别围着了,让张兄弟赶快为娘娘接种牛痘要紧。”

几人听的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这牛痘是什么东西,听到曹京说完,也不再多言。

张嵩走到床边,行完礼,看着虚弱的马皇后说:

“娘娘,臣这就为你治疗。”说完,拿出了仅剩的一颗丹药。

马皇后从几位太医口中知道几个宫女、太监的痘疹,有所好转,满脸仁慈的微笑着:

“小先生不要有太多顾虑,我没事的,你是医生,一切都听你的。”

说完,张嵩便把丹药放在水中搅拌,等彻底融化在水中,然后把马皇后扶了起来。

“嗯”虚弱的马皇后闷哼了一声。张嵩赶忙说:

“娘娘忍一下,马上就可以了。”

马皇后闭着眼睛答应了一声,张嵩便把药水给他喂下,然后轻轻扶着马皇后躺下。

“娘娘,完事了。过两日,娘娘病情便可好转。”

马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先生辛苦了,等我病好,再叫小先生来好好说说话。”

张嵩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说道。

“娘娘言重了,这是臣分内之事,娘娘这几日还需静养,臣等不打扰娘娘休息,就先退下了。”

张嵩出来以后,几个太医在一旁大眼瞪小眼,这么快就完事了?

没管他们的疑惑,张嵩直接拉着曹京来到一旁。

“曹太医,牛痘接种法我已整理成册,就放在太医院,其中药理都写清楚了,你回去后认真研读。先给宫里的人接种好牛痘。没什么问题以后,再请求陛下,推广民间。”

听到这话,曹京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嵩,要知道,有了这个牛痘接种法,张嵩大可借此成名,再不济也能靠此方法发财。可张嵩却把这个办法给了自己,让自己推广民间,这让曹京感动不已。

当下便拱手行了一礼。

“张兄弟,心存大义,实在让我刮目相看,请受我一拜。有了这个办法,老百姓再也不怕感染痘疹了,我一定推广民间,造福百姓。

张嵩赶忙扶起曹京。

“大人言重了,大明的百姓都不容易,百姓在暴元统治下,已经受了很多苦。”

“幸得陛下天降英才,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扫除暴元。”

“只要老百姓过的好,我大明朝就能千年,万年。这点小事和陛下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陛下才是这天下百姓最大的恩人。”

曹京恭敬道:

“确是如此,陛下拯救百姓于水火,堪比秦皇汉武,自然不必多说。”

交代完牛痘接种法的事,几人出了坤宁宫。

一出来老朱几人立马围了上来,看着张嵩。

“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吧?”

“陛下放心,臣已经给娘娘接种了牛痘,相信过两日就会好转,陛下也可和娘娘早日相见。”

“娘娘身体虚弱,往后都要少食肉腥,饭菜多清淡些。”

老朱顿时喜笑颜开。转头看了一眼云奇,叫他按张嵩说的吩咐下去。

“张嵩啊,你立了大功,等皇后痊愈,咱定重重赏你。”

张嵩听着老朱画的大饼,头皮发麻。这几日一直说重重有赏,也不说赏啥,不过保住了自己这条小命倒是已经知足了。

朱标也客气的说:

“小先生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朱棣看着张嵩,饶有兴趣。

说完这些老朱便让张嵩和曹京几人回到太医院了。

...

御书房内,老朱看着云奇呈上来的折子,喜笑颜开。然后把折子给了朱标,对着朱标说:

“老大,这张嵩说咱天降英才,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推翻了暴元,是天下百姓最大的恩人,这话说的咱心里是真开心。”

朱标看完折子,笑道:

“父皇的功绩自然是如此。”

“可让儿臣没想到的是,张嵩竟然能把牛痘接种法主动交给曹京。”

“看来此人心中还是有大义的,等母后痊愈,儿臣便找机会跟他聊聊,看看此人是什么想法,若是有真才实学,也可让他为朝廷效力。”

“也罢,就由你试探他一番,看看他是什么想法,他刚救了你母后,咱还不太好意思杀他。”

“不然光凭空印一事,咱早就砍了他的脑袋,他能提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想来也能有一些见解。到时候听他说说,要是让咱不满意,哼哼,如此欺上瞒下,留着也没用,咱还是要找个借口,砍了他的脑袋。”

朱标苦笑。老爹还是有卸磨杀驴的想法。不过知道自家老爹的性格一直如此,即便和他争论多次,最后老爹还是一意孤行。这次空印案,父皇要把所有涉案官员全部杀掉,自己和他已经吵了几次也没有个结果。

想来也只有自己母后才能劝解。自己倒是可以问问张嵩对空印一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若是有解决办法最好。若是没有,自己也只能去找母后劝父皇少造杀孽。

两日后,马皇后的病情已经好了六七分,老朱在坤宁宫设宴派云奇带张嵩来吃饭。

来到慈宁宫,张嵩见到老朱、朱标还有马皇后,上前行礼。

老朱看了张嵩一眼。

“起来吧,今天是家宴。叫你来吃饭,一来是感谢你救了咱妹子,二来是说说你之前犯的欺君之罪。”

“陛下,之前不是说只要臣救了娘娘,就不再追究空印一事了吗?”

老朱眼睛一瞪。

“咱是说过不杀你,但咱也没说过不再追究。”

张嵩心里一阵无语。

马皇后瞪了他一眼。

“孩子,别听他吓唬你,是我叫你来吃饭,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朱重八,你再敢胡说八道这饭你就别吃了,回你的御书房去。”

老朱讪讪一笑。

“咱都听妹子的,咱不说他了,咱不说他了。”

太子朱标看着老朱吃瘪的样子很想笑,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张嵩看着马皇后慈祥的笑容,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这位皇后娘娘不仅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更是一位有着大智慧的人。也只有她能够平息洪武皇帝的怒火。

马皇后看着张嵩。

“孩子,今年多大了,家里几口人,可曾娶妻?”

“回娘娘,臣今年二十一了,家中只有臣自己了,因家境贫寒也未曾娶妻。”

马皇后心疼的看着张嵩,知道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孩子,痘症本来是不治之症,却不曾想遇到了你,救了我,想来也是上天安排,你如今孤身一人,还未娶妻,要不我认你做个侄子,以后也好为你寻摸一个好妻子。”

张嵩看着慈祥的马皇后,有点想哭,来到大明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的便宜师傅和李甯一家,便只有马皇后对自己这么好了。想到后世的家人朋友,估计这么久没找到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心中便有些委屈。

老朱看着张嵩这个样子,大声道。

“挺大个男人,流个什么眼泪,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参军砍鞑子了,你也在锦衣卫呆了这么久,怎么娘们唧唧的。”

马皇后瞪了一眼老朱,转头看向张嵩。

“孩子啊,你还没答应我呢,愿不愿意做我侄子,认我这个姑姑。”

张嵩赶紧抹抹眼角泪水。

“臣愿意,臣如今苦无亲,娘娘愿意认臣当侄子,臣万分荣幸。”

马皇后故作不满的看了一眼张嵩。

“傻孩子,还叫娘娘?以后在这坤宁宫就叫我姑姑。知道了吗?”

“嘿嘿,知道了,姑姑。”张嵩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朱标也笑着说道。

“孤以后也要喊你一声嵩弟了。”

“殿下,臣不敢,殿下叫臣的名字就好了。”

朱标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又聊了一会,马皇后突然摘下了自己的手镯,送到张嵩手上。

“孩子,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能给你的,这个手镯你拿着,以后娶了媳妇,给我侄儿媳妇。”

张嵩赶忙拒绝。

“姑姑,您认臣为侄子,臣已经万分感激,臣还没来得及孝顺姑姑,怎么能要姑姑的东西呢?”

老朱知道这是妹子怕自己卸磨杀驴,认张嵩当侄子就是给了他一道护身符。老朱本来也想看看张嵩还有什么能耐,看到张嵩的态度也很满意。

“小子,拿着吧,这是皇后对你的恩赐,别人可没有这么好运。”

张嵩听到老朱都开口了。便行礼收下了马皇后的赏赐。

马皇后看到张嵩收下,满脸笑意。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快坐下吃饭吧。”

于是张嵩落座,不一会几个宫女便把饭菜端了上来。不算丰盛,却也让张嵩感慨,自己已经好久没吃到过这么多饭菜了。

...

酒过三巡,朱标对张嵩敬了一杯酒,感谢他救了母后。随后,朱标话锋一转,谈到了空印一事。

“张嵩,孤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对于空印一案,你既然提前知道后果,那你对空印一案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老朱瞪了一眼朱标,自己让好大儿私下去问张嵩,好大儿却在这时候发问,显然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张嵩也没有好的办法,马皇后也一定会阻止自己大开杀戒。

张嵩沉吟了一下,道:“殿下,空印一事确实是一个大问题。臣倒是也有一些自己的见解。”

朱标听到张嵩如此回答,心中不由一阵高兴,赶忙问道:

“那你说说,如何解决空印一案?”

“殿下,解决空印一案,首先要知道官员们为什么要带空印报表来京述职。”

“打个比方,比如一个县要上缴朝廷赋税十万石,但是路途遥远,运送到国库的途中,难免会有意外。”

“这种情况下,送到国库的赋税必然会有所损伤,可是户部接收赋税时是不管这些的,报了多少就要交多少,官员又没办法凭空变出赋税去补交已经损失的,他们也怕朝廷怪罪,所以就有了空印这种办法。”

老朱听到,对这种举例子的方式很感兴趣,皱了皱眉。

“小子,继续说。那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朱标和马皇后等人也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陛下,其实方法很简单,可以做一个新报表,比如说写清楚应上缴国库多少赋税,中途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损失,损失了多少,实际上缴了多少,只要损耗不超过标准,户部便不许为难。”

“如此一来,不就可以清楚的知道有多少赋税进入国库了。

张嵩知道空印一案只是老朱要维护皇权,所以最终才会有那么多人被杀。老朱这个人控制欲太强,他只是想知道有多少赋税进入国库,接受不了官员对自己的欺骗罢了,当下也就跟老朱说出了现代记账法。

老朱听到后,不屑一顾。这小子还是太嫩。

“你懂个屁,咱问你,要是有官员从中谎报损失,贪了这些赋税又该如何解决?”

“是啊,要是官员虚假上报损失,进行贪污怎么办?”朱标也问道。

“陛下,殿下,除此之外,可根据路程远近制定标准,同时加强对官员的监督和管理,设立举报制度,确保官员廉洁奉公。”

“还要对官员进行教育,提高他们对待此事的认识。专门进行司法人员的选拔和考核,设立严格的律法。如此一来,我想官员必然不敢贪污。”

“就拿这次案件来说,大多数官员还是没有贪污的,陛下可让人严查,清白者小罚警告。这样清白的官员回去以后,一定会感恩陛下,更认真负责。”

“你说的倒是可行,那这次案件的贪污官员呢?”老朱继续问道。

张嵩严肃说道。“贪污者当然要严惩不贷,树立典型,让他们知道只要贪污,必然不饶!”

“对,必然不饶。咱对待贪官,就要剥皮裹草,让他们知道天子一怒,血流百里,看谁以后还敢贪污。”

老朱很激动,看着张嵩,心中充满喜悦,没想到一个空印案竟让自己发现了这小子,如此年轻,对待贪官,竟和自己想法一样,若自己再多磨练磨练他,日后肯定可以成为标儿的一大能臣。

朱标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和老爹争执多日的空印案终于解决了。

马皇后看着刚认下的侄子,也是非常欣慰。

吃完饭,老朱让张嵩跟他和朱标去御书房,张嵩辞别马皇后,便跟着老朱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老朱和朱标坐下,老朱让云奇给张嵩搬了一把椅子。

“小子,这次救治皇后,解决了空印案,你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咱无有不准。”

张嵩不好意思的笑笑。

“陛下非要赏臣的话,就赏臣一处院子吧,臣这几年在拱卫司(锦衣卫于洪武十五年设立,前身是拱卫司),一直都在租房,还没有自己的房子,至今连媳妇还没娶上。”

“你他娘的这几年怎么混的,怎么连个房子都买不起?”

“臣是在拱卫司当了几年差,可臣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连个媳妇也没有,嘿嘿,多去了几次教坊司,所以这不是连房子都买不起。”

“你,你...你个混账东西。”

老朱瞪着眼睛,一时无语。主要这种事情,老朱也不好说些什么。指着张嵩半天愣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嵩赶忙画饼:

“陛下,臣自知以前不够上进,整日混吃等死,如今得到陛下教诲,臣至死难忘,臣以后一定努力上进,报效朝廷,报效陛下。”

老朱吃着张嵩画的大饼,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当即下旨,赏了张嵩一处小院和一百贯宝钞。

同时也封曹京为太医院院正,负责太医院一切事务。

张嵩接旨谢恩,对老朱一阵吹捧,惹的老朱喜笑颜开。

朱标看到张嵩这个样子,也是笑了笑,如此直接的拍自己老爹马屁却不让人厌烦,甚至不觉得张嵩是溜须拍马之徒,十分有趣。

说完这些老朱想了一会,看了看张嵩。

“张嵩啊,咱觉得你在锦衣卫有点屈才,准备让你去户部当个给事中,你觉得如何?”

张嵩想到三年后的郭桓案,户部可是最倒霉的地方,跟着倒霉的人数以万计。心里慌的一匹。

“陛下,臣自知才薄学浅,不堪大任...”

没等他说完,老朱挑挑眉,不怒而威。

“你再说一遍?”

朱标这时也劝道:

“张嵩,父皇这是有意培养你,你要知道父皇是一片苦心,你既然能解决空印一案,想来定是有一定才华,待在锦衣卫岂不是浪费,去户部也好展露你的才华。”

“对喽,还是标儿明白咱的意思,你小子咋就不懂咱的苦心呢?”

张嵩很无语,这父子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谢恩。

老朱看着张嵩的样子,心情很是不错,便让张嵩去户部报到,明日开始上朝。

张嵩心里暗骂:刚救完你媳妇,也不让人休息两天,地主家使唤牛也没有这么干的。于是拱手告退,前往户部报到。

出了宫,张嵩来到了户部,领取官服、官印等物品,便回到老朱赏赐的家中。

躺在床上张嵩看着赏赐的宝钞有些发呆,想到此时的洪武宝钞还算保值,可历史上随着老朱和朱棣乱发乱印,宝钞到后面已经一文不值,老百姓擦屁股都觉得硬。

看来得找个机会跟老朱说一下,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想着想着张嵩就睡着了...

次日早朝,张嵩来到奉天殿外,官员们陆陆续续到来,准备进入奉天殿开始早朝,户部侍郎郭桓看到张嵩的到来问道:

“你便是新来的张嵩?”

“回大人,正是下官。”张嵩看着郭桓。

“果然一表英才,好好干,本官也会照顾于你,在户部前途定然一片光明。”郭桓话语中大有拉拢之意。

“呸,你个狗贪官,还能嚣张多少日子,老朱给我画大饼也就算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张嵩心中想。

这话也不敢当面说出,只能客气道。

“大人放心,下官在户部一定尽心尽力。”

郭桓点点头便向奉天殿走去,张嵩随后也进入奉天殿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随着云奇大喊一声陛下驾到,太子殿下驾到,众人行礼,早朝开始了。

张嵩第一次参加早朝,从来没有起过这么早,站在后面听着百官奏事,昏昏欲睡。

老朱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说:

“如今国家空虚,咱想再发行五百万贯宝钞填充国库。”

刚说完,下面的文臣议论纷纷,武将们大眼瞪小眼。

随着云奇喊了一声肃静,都察院左御史韩宜可站了出来对老朱说。

“陛下不可啊,如今宝钞发行过多,物价已经上涨,百姓苦不堪言,还望陛下三思啊。”

韩宜可刚说完,几个御史还有两个吏部侍郎也跟随韩宜可的脚步一起劝退老朱。

“臣复议,陛下,韩大人说的有理啊,臣等年初时还能用一贯钞买两石米,可现在却要用三贯钞才能买到,实在不能再印了。”

老朱看着几人有些生气,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几人说的情况属实,没有夸大其词。

僵持不下,正生着闷气,忽然就看到张嵩站在下面摇摇欲坠,本来就生气的老朱更加火大,大喊一声:

“张嵩!”

张嵩本来迷迷糊糊,正梦见自己在娶媳妇儿,忽然被老朱一喊,吓的一激灵,一下就清醒了,赶忙出列。

“陛下,臣在。”

朱标在一旁苦笑不已,文武百官齐刷刷的看向张嵩,文官知道是张嵩解决了空印一案,所以能活下这么多人,心中对张嵩还是有感激的,可怜的看着张嵩,武将仿佛在看一只倒霉的猴子,集体等着看张嵩笑话。

“咱问你,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回陛下,臣昨夜在家中睡觉,什么也没干啊。”

“放屁,什么也没干?那你为什么在下面打瞌睡?”

“回陛下,今日是臣第一次上朝,昨夜不免有些兴奋的睡不着,早晨起的又早,所以...”

老朱本来就生气,看到张嵩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打张嵩板子让这小子长长记性,可想到张嵩鬼点子多,下了朝倒是可以问问印制宝钞的事,当下也不好发作。冷哼一声,便宣布退朝,改日再议。

奉天殿外,几个官员一齐看着张嵩窃窃私语,张嵩毫不在乎,此刻他只回家补觉,走着走着就看到云奇迎面走来。

“张大人,皇上叫你去御书房。”

张嵩无奈,只好跟着云奇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张嵩刚一进去还没等行礼,老朱就把奏折朝着他扔了过来,张嵩赶忙躲闪,就听到老朱怒吼:

“你个混账东西,咱如此培养你,重视你,你却不给咱争气,第一次早朝就给咱睡着了。”

张嵩赶忙跪下认错,朱标上前捡起奏折。

“父皇息怒,这张嵩也是第一次上朝,父皇就原谅他这一次,谅他以后也不敢了。”

“你就知道给他说好话。”

听到朱标为自己说话,张嵩抬头看到朱标对自己挤挤眼睛,立马表态。

“陛下,臣以后再也不敢了,臣一定不辜负陛下栽培,尽心尽力,报效朝廷,报效陛下。”张嵩又给老朱画了和之前一样的大饼。

老朱一看张嵩态度还挺好,也就没那么生气了,缓了一会说。

“哼,谅你也不敢了,起来吧。”

“有一件事咱想问问你,朝廷现在没钱了,咱想要发行五百万贯宝钞,咱也是为了大明好,可是那些的文官,咋就不同意呢?”

“你给咱说说你的看法。”

张嵩很无语,心中暗想“我什么看法?我没看法。你给人家发俸禄都是粮食加宝钞,从来没发过白银。

给你老朱家当官本来就穷,那个个官员一家几口,一年才吃一顿肉。照你这么发下去,谁敢要宝钞啊,还好意思舔着个大脸问为什么。”

看着老朱,张嵩挠挠头问道:

“陛下想印五百万贯宝钞,那么国库现在是否有五百万两银子?”

老朱一愣。

“这个自然是没有,要不然咱怎么想再印五百万贯宝钞呢,咱说你小子问这个干什么?”

朱标也是奇怪,张嵩怎么突然问起国库来。

“对啊,张嵩,你问国库有多少银子干嘛?”

张嵩看着二人疑惑的样子,心里表示这两人啥也不懂。

“陛下,殿下,容臣先问几个问题。”

“说吧。”老朱开口。

“陛下发行宝钞之时,是为了方便百姓,使用宝钞兑换百姓手里的白银。”

“可是陛下,百姓可否用宝钞向朝廷兑换白银?”

“这个自然是不能,咱印宝钞就是让老百姓都用咱的宝钞。”

张嵩缓了口气继续问道。

“那陛下,如果你是百姓,手里有一百两银子,朝廷要用一百贯宝钞换你手里的银子,您换不换?”

“这...当然不换,凭啥用一张纸来换咱的银子。”老朱瞪着眼睛,好像张嵩马上要用宝钞换他的银子一样。

“陛下圣明,陛下是这种想法,百姓们肯定也是这种想法,大明如今少金银,宝钞发行越来越多,当宝钞发行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必然会通货膨胀,宝钞变得一文不值。”

“啥是个通货膨胀?“

“陛下,通货膨胀简单来说就是宝钞印刷只会越来越多,当印刷到一定数量时,百姓到时必然手里都是宝钞。”

“到时宝钞购买力必会下降,几十贯钞也许才能买一斗米。受苦的还是百姓,这是陛下想要看到的吗?。”

老朱听明白了张嵩的意思,顿时哑口无言,他也是农民出身,当初起义也是为了能够过上好日子,当了皇帝当然也想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朱标看到老爹这个样子,便问张嵩: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殿下,要想让宝钞流通起来,就必须让百姓们信任宝钞,而要让百姓们信任宝钞,就必须让宝钞有存在价值。”

“臣认为,朝廷应该先用白银将市面上的宝钞收回。之前的宝钞防伪能力差,容易被仿制,朝廷应该重新设计宝钞,成立宝钞司衙门。专门为此事负责。”

“然后把宝钞和白金挂钩,百姓随时可以用宝钞跟朝廷兑换白银。”

“这样一来,宝钞的信誉度就会大大提高。同时,朝廷应该限制宝钞的发行量,不能无限制地印刷,确保宝钞的购买力。通俗的讲就是有多少银子印多少钞。这样,宝钞才能在民间流通,也能促进大明的经济。”

老朱和朱标听张嵩说完,无奈道:

“你说的这些咱都听明白了,可现在大明北边要和前元作战,西南也在征讨那元梁王,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白银。”

张嵩挠了挠头,犹豫半天还是说道: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臣聆听陛下教诲,也想为陛下分忧,臣这里有新式琉璃制作方法,用此法所制琉璃晶莹剔透,美丽至极。陛下可叫人制作出来,然后卖给富商,如此也能补贴国库。”

老朱欣慰的看着张嵩,

“小子,有心了,琉璃咱是知道的,就算你那琉璃制作出来,又能卖多少银子呢?”

张嵩对眼前的老朱很是无语,心想:“小农思想,啥也不懂,老子从后世而来,做出来的东西不知比现在市场上卖的好千倍、万倍,等小爷做出来,到时候亮瞎你们的眼睛。”

当下也不再多言,只等自己先做出样品,让老朱看看,到时候不知道老朱还能不能和现在一样桀骜不驯。

想了一会便又开口:

“陛下,何必只在乎大明境内白银,臣少时翻阅古籍,得知那倭国境内很多银山,倭国人也未曾开采,咱们何不从倭国采掘白银输入大明?一年少说也有个千万两。”

老朱听到张嵩说倭国有大量白银未曾开采,而且一年产量能达千万,不由两眼放光。

“小子,你确定那么大点个屁地方有大量白银?”

“陛下,臣也是少时看到古籍记录,应该没错,陛下也可派人先去查探一番。”

朱标苦笑:

”张嵩啊,你有所不知,大明立国之初就已将倭国列为不征之国,又怎么能从倭国采掘白银?”

“陛下、殿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倭国向来狼子野心,我大明沿海百姓至今还受倭寇侵扰,苦不堪言。又何来不征一说。陛下何不以此为借口,征讨倭国?”

老朱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帝王,听完张嵩所述,便叫来了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臣毛骧参见陛下,殿下。”

“起来吧,毛骧啊,咱听说倭国有许多银山未曾开采,咱准备派你带人前去倭国打探,看看是不是真的。你去准备一下,要是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回来禀报咱。”

“臣遵旨”

说完,毛骧便退了下去。

思虑了一会,老朱对张嵩开口:

“倭国的事咱叫锦衣卫前去打探,若是真的,到时候再想办法。”

“眼下还是要按你所说要成立新的宝钞衙门,制作新的宝钞。”

“这事咱就交给你了,小子,别叫咱失望,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早朝上奏给咱。这事做好了,咱重重有赏。”

张嵩看着又开始画饼的老朱,内心已经开始免疫。

自己没事睡什么觉啊,就是打了个瞌睡,这又来事了。

张嵩出了御书房,已是下午,再去户部时间也来不及了,便回了家,回到家中给李甯写了一封信,告诉李甯自己没什么事,也好叫他不要担心,便补起觉来。

一觉睡到傍晚,张嵩肚子也叫了起来,于是出去吃点东西,走在应天大街上,看到辛苦的百姓,不由感慨。

“大明的百姓还是过的苦了些。”

想着事情,忽然听到有人大喊。

“快闪开,快闪开,马惊了!”

只见一辆马车快速驶来,马夫用力拉住缰绳却无济于事。两旁百姓乱成一团。

在山上学了一年,又当了两年锦衣卫,张嵩还是有些手段的,眼看马车就要撞上自己,一个闪身,快速拽住马车边缘,用力一跳便来到了马车上,从马夫手中抢到缰绳,用力一勒,然后撒手。就这样几个回合,马儿奔跑的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不一会,马儿便停了下来。张嵩跳下车,摸了摸马儿。

“好马儿,可别乱跑了啊,要是撞伤百姓可不行。”

正要准备离开,只听马车里传来了一少女声音。

“公子留步。”

张嵩转头,看到一少女,少女身着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一张绝美的心形脸蛋,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此时脸上泛着惊慌失措的表情,可爱极了。

一下让张嵩看呆了眼,穿越到明朝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一时竟忘了回话。

少女身旁丫鬟看到张嵩这个样子,有些不高兴。

“喂,我家小姐跟你说话呢。”

“小晴,不得无礼。”少女走上前来。

张嵩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失礼失礼,刚才看到姑娘好似看到仙女下凡,不由失神,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少女听到这话,脸顿时红了一片,十分可爱。

“公子莫要开玩笑了,我叫蓝灵儿,刚才马儿受惊,我和小晴就在车上,幸亏遇到公子,不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小女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小事小事,我叫雷锋,啊不对,我叫张嵩,助人为乐本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张嵩笑着摆摆手。

还未多言,小晴上前拉住蓝灵儿。

“小姐,咱们得赶紧回去了,马上天都要黑了,回去晚了夫人该不高兴了。”

蓝灵儿听到后对张嵩行了一礼。

“公子莫怪,天色已晚,我得早点回府,不能与公子多聊了,还是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说完蓝灵儿红着脸快速上了马车,张嵩看着离去的马车心想:如此俊俏的姑娘,当真令人心动。我今天也算是英雄救美了。想着此事心中美滋滋的向醉春楼走去。

马车上,蓝灵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刚才张嵩干净的笑容,讲话的风趣,心里也是扑通扑通直跳,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一进酒楼,张嵩还没找到地方坐下,正好遇到了当时押张嵩进宫的顾钰会。

顾钰会见到张嵩,知道张嵩救了马皇后,如今更是做了户部郎中,便快速上前行礼。

“见过张大人,张大人也要吃饭吗,不如让我做东,我俩小酌两杯,也好为那天的事情赔罪。”

张嵩知道他说的是空印案时是他押张嵩入宫的事,二人之前便同为锦衣卫,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便爽快答应了。

随后二人找了一个空桌坐下,叫来小二,点完酒菜。顾钰会看着张嵩不好意思的开口:

“大人莫怪,当初我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大人不要记恨于我。”

“不会不会,你也是奉命行事,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而且,我现在不也没什么事,千万不要多想了,我从未记恨于你。”张嵩满不在乎。

顾钰会听到张嵩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不一会酒菜就上齐了,二人喝酒闲聊,从当初一起在锦衣卫行事到后来他负责押送张嵩,顾钰会以为张嵩死定了,没想到如今什么事都没有,还去户部当了郎中,真是福大命大。

张嵩开怀大笑。二人也是不由多喝了几杯。

不一会张嵩感到酒意上头,不能再喝,便起身告退。

顾钰会表示理解,二人就此分开。

回到家中,张嵩酒意大发,想到傍晚的蓝灵儿,满脸笑意,心中也是想念蓝灵儿的一颦一笑。当即诗意大发,想了半天,便随说了出来:

“芭蕉叶叶为多情,一叶才舒一叶生,自是相思抽不进,却教风雨怨秋声。”

说完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夜晚,皇宫御书房里,老朱看着锦衣卫递上来的折子,笑了笑。

“臭小子,这小子还有这等文采。”

随后来到坤宁宫,刚一进门,便和马皇后说:

“妹子,咱跟你说个有趣的事。这个张嵩,傍晚出去吃饭,无意救下了蓝玉的姑娘,喝完酒回去还做了首诗。”

“咱给你读读,这小子说什么芭蕉叶叶为多情,一叶才舒一叶生,自是相思抽不进,却教风雨怨秋声。你给咱分析分析是啥意思。”

马皇后听到老朱念完张嵩作的诗,扑哧一笑。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这孩子肯定是看上了蓝玉家的姑娘。没想到这孩子还有这文采,作的一首好诗啊。”

“重八啊,这两天听标儿跟我说嵩儿有治国之才,以后肯定能成为标儿的心腹大臣,你可不能有什么坏主意。”

“看你说的,咱是那样的人吗?这小子是个有能力的人,就是太年轻,还要咱多磨练磨练,日后标儿用起来也顺手。”

“妹子,这小子还没娶妻,要是按你所说是看上蓝玉家的姑娘了,咱也有意培养这小子,要不咱给他赐个婚?”

马皇后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

“这孩子也该娶个媳妇了,蓝玉现在还在云南,等他回来,让他回去问问姑娘的想法,改天我先把灵儿叫进宫来,要是两人互相有意,你便给二人赐个婚。”

“嵩儿如今家中就他自己,要是娶了媳妇,家里也好有个照顾他的,我倒是觉得灵儿就挺不错,知书达理,和嵩儿挺般配。”

老朱嘿嘿一笑。

“那行,妹子,等蓝玉回来咱便让他回去问问,好了,不早了,咱们也休息吧。”

第二天凌晨三点,张嵩醒来,脑袋一阵疼痛,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也是困意大发,之前当锦衣卫,什么时候这么早起过床。来不及抱怨,用凉水洗了把脸,穿上官服,匆匆忙忙进宫,准备早朝去了。

进了奉天殿,官员们都已经站好,张嵩来到自己的位置站下,突然旁边一个官员拉了张嵩一下,转头一看,此人是工部一个郎中,名叫刘卢,二人也是见过几面。

刘卢冲张嵩笑了笑。

“张大人,今日可别再睡着了,小心陛下打你板子。”

“刘大人见笑了。昨日第一天上朝,闹出了笑话,今日肯定不敢了。”

没等说两句话,就听见云奇喊着陛下驾到,太子殿下驾到。等老朱和朱标落座。百官行完礼,老朱说了句免礼,早朝就开始了。

“咱昨天回去,想了想韩爱卿所言,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啊,宝钞是能促进咱大明经济繁荣的,宝钞还是得印。”

百官听完老朱的话,还以为老朱执意要印宝钞。韩宜可当即又站了出来,恭敬地行礼。

“陛下,臣认为发行宝钞虽能促进经济,但须谨慎行事。历年宝钞发行过多,百姓受害不浅。还请陛下三思。”

武将们依旧是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几个文官听完韩宜可所言跟着上前附议。

“咱知道你们的意思,宝钞发行过多,会导致通货膨胀,物价上涨。咱不会滥印宝钞的。”

百官们听到通货膨胀,一头雾水。

韩国公李善长上前行礼。

“陛下,通货膨胀乃是何意?”

百官也好奇是什么意思。

老朱傲娇的看着他和百官,自信开口。

“通货膨胀就是宝钞滥印只会越来越多,印了多了,百姓手里都是宝钞,到时候宝钞购买力就会下降。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咱都明白,你们咋就不知道啥意思呢?”

张嵩在下面听着老朱的话,一脸无语,呸,真不要脸,要不是我给你解释,你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啊。

百官诧异的看着老朱,想不通老朱啥时候突然懂这么多。

“咱明白这个道理,韩爱卿想来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宝钞还是要发行的,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既能发行宝钞,又不会让宝钞通货膨胀?”

张嵩听着老朱装完,看到朱标在上面对自己使了个眼色,知道该自己出场配合老朱了,于是出列行礼。

“陛下,臣张嵩有本奏。”

“准奏。”

“臣认为,宝钞必然是要发行的,但是关键在于怎么控制发行的数量,还有怎么杜绝伪造宝钞,臣建议,设立宝钞司衙门,负责监管宝钞的发行和流通。同时设计新型宝钞,让宝钞与白银挂钩,百姓可以随时去宝钞司衙门兑换,树立宝钞威信,如此必然可以让宝钞在民间流通,大明的经济也会越来越繁荣。”

“怎么样,你们觉得如何?”老朱听完张嵩所言问道百官。

百官议论纷纷,李善长欣赏的看了一眼张嵩,仔细想了一下张嵩所奏,倒是觉得不错。不一会,以李善长为首的百官都表示附议。

老朱当即下旨,让李善长全权负责宝钞司衙门一事,张嵩负责设计新型宝钞,刘卢等人为副手。所需之物,工部、户部一律供应。可谓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

散了朝,张嵩等人跟着李善长来到宝钞司衙门设立的地方看了看,便准备开始工作。

李善长这几日听说了张嵩救了马皇后还有空印案的事,从空印案就能看出他是一个有才之人,加上今日所提新型宝钞之事,李善长更能确定他的能力超凡,思虑许久,叫住了他。

张嵩看着李善长拱拱手。

“见过韩公,不知韩公叫下官,有什么事?”

“小伙子,年纪轻轻却对宝钞有如此见解,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有一事苦思许久,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不知大人为何事所思,下官必然知无不言。”

“我最近闲时研读史记,读到越王勾践世家,想到若是范蠡没有离开勾践,是否会落的一个兔死狗烹的下场。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结果。”

听到李善长的话,张嵩心中暗想:老家伙这是怕死了,历史上胡惟庸被老朱杀了以后,李善长作为胡惟庸曾经的老师整日战战兢兢,就怕自己受到牵连。混了十来年日子,最终让老朱愈发不满,被满门抄斩。自己要不要帮帮他呢?

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韩公,不要多想,历史的事情谁又能想的清楚呢,我要是韩公就不妨想想唐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我想若是范蠡对越王能够坦诚相待,可能也未必会落的兔死狗烹的下场。这只是下官拙见,韩公听听即可。”

李善长惊讶的看着张嵩,自己只是说了史记典故,他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自从胡惟庸案开始到现在,自己想的都是怕被牵连,始终也未曾给陛下表态,长久下去,必然心生间隙。若是陛下有心迁怒于我,也不会让自己活到现在了,倒是自己心胸狭隘了。自己应当及时悔悟,找个机会对陛下敞开心扉,表达心意。想来看在十几年的君臣之情,陛下也能原谅自己。

“小友真是心中豁达,倒是我这把老骨头钻牛角尖了,今日听你一说,受益匪浅。改日到我府上,我们再多多交流。”李善长十分感激。

“韩公客气,改日有时间,下官定会登门拜访。下官先去准备新型宝钞一事了。”

...

御书房里,老朱看完锦衣卫递上来的折子,拿给了朱标。

“这个李先生啊,就是把咱想的太坏,咱是杀了很多人,可咱杀的哪一个不是有罪之人。”

“你看看他和张嵩说的话,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一个孩子有见识。”

咱一直等着他和咱坦诚布公的说两句心里话,可这都多长时间了,整天想着咱会不会对他下手,咱要是想对他下手,不早就找个借口把他杀了。”

朱标看完折子,无奈笑了笑。

“父皇,这韩国公听完张嵩所言,想来必会有所改变,若是来找父皇,父皇不妨就原谅他吧。”

“这个是自然,想当初在濠州,李先生投奔咱时,帮咱出了不少力,咱也一直把他当成咱的萧何,这次宝钞司衙门的事,咱让他全权负责,就是想告诉他,咱这心里还是信任他的,希望他能明白咱的一番苦心吧。”

忙碌了半月有余,张嵩、刘卢等人终于设计好了新型宝钞。

新型宝钞和之前的宝钞大不相同,张嵩按照现代纸币的大小设计出面额为一贯,十贯,百贯三种宝钞。宝钞上都印上了老朱的头像,样子十分精美。李善长看完张嵩设计的宝钞,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叫人前往宫中上奏。

老朱听说新型宝钞设计出来了,就把几人叫到了宫里。

御书房里,老朱拿着新型宝钞,来回看个不停,好像得了宝一样,这新型宝钞大小适宜,携带方便,老朱越看越喜欢。

“张嵩啊,咱问你,你这新型宝钞好看是好看,可是上面怎么还有咱的头像?这是什么意思?”

老朱心里开心的不得了,表面还是假装严肃问道。

张嵩看着老朱的样子,也不敢戳破他。

“陛下,新钞上印有陛下头像,是为了百姓使用宝钞之时随时能想到陛下扫除暴元的功绩,若是没有陛下,就没有今日的幸福生活。”

老朱听完,脸上乐开了花,一脸褶子都露了出来。

“那再给咱说说,这新型宝钞该怎么防止造假。”

“陛下,新型宝钞一般人是没办法仿制的,新钞制作分为多种工序,陛下可将制作宝钞的工人分开,一个工人只能做一道工序,如此便可杜绝假钞。”

张嵩想了想,继续认真道。

“另外,招募印钞工人需要严格筛选,工人一定为平民百姓,每日进出工厂也要严格检查,还要给工人制定相应条例,印钞一事绝不可外传,若是违反,全部流放。若有私印宝钞之人,更要杀头问罪。”

老朱见他如此小心谨慎,防止宝钞造假还要这么麻烦,一脸的不屑。

看着老朱的样子,知道老朱肯定没当回事,张嵩拱手上前,认真劝道。

“陛下,宝钞乃是国家经济命脉,是和白银直接挂钩的,杜绝假钞一事只有得到陛下重视,树立起宝钞威信,百姓也才能相信朝廷,使用宝钞,这样宝钞也能发挥出最大的用处。”

朱标和李善长等人听到张嵩所言,点点头表示赞成。

百姓的如何行事向来是看朝廷政策,朝廷重视起来,百姓才能重视。不然这新钞发行也不会比旧钞容易太多。

老朱听完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行,那就按你所说,去办吧,但是咱觉得流放和杀头太轻了,改成诛杀九族和剥皮填草吧。”

张嵩心道,还是你狠啊。若是有严格的律法,想来工匠也不敢轻犯,便也同意了老朱的话。

说完此事,老朱就让张嵩几人先退下了。

李善长看着老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陛下,臣还有一事。”

张嵩知道李善长这是要和老朱表明心迹,承认错误,就和刘卢几人先走了,毕竟老朱可不喜欢爱八卦的官员。

几人走后,朱标看着二人也找了个借口走了。

李善长看着老朱,欲言又止,想了一会跪下向老朱说道。

“陛下,臣有罪。”

“臣自胡惟庸一案以来,整日战战兢兢,因为怕受到牵连,整日想的都是如何自处,这几年来也未曾为陛下分忧,胡乱妄测圣意,请陛下降罪。”

看着李善长这个样子,老朱欣慰的笑了。

“善长啊,先起来吧,咱没有怪你,咱和你相识十几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咱能不知道吗?咱当初就说过,咱要是刘邦,你就是咱的萧何。”

“咱知道你是一个忠心的人,胡惟庸一案和你也没有关系,咱不高兴的是,事情发生这么久了,你都不和咱说句心里话,咱只是希望你能和第一次见咱时一样坦诚。”

李善长听完老朱的话,痛哭流涕,知道老朱没有怪罪自己了。

“臣知道错了,臣的内心也是难受,今日和陛下说出来,臣心里这块石头也彻底落下,臣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不敢再有一丝投机。”

一把年纪了,哭成这样,老朱也是挺无语的,君臣二人又说了一会话,便让李善长回去了。

...

御书房外,朱标出来叫住了张嵩。

“张嵩,和孤去东宫,孤还有事情要问你,中午和孤一起吃饭。”

刘卢几人羡慕的看着张嵩,皇上重视,太子青睐,当官当到这个份上,不正是他们心中所求吗。

张嵩答应下来,便和朱标前往东宫。

来到东宫,见到了此时的太子妃吕氏,张嵩知道朱标原配开平王之女常氏于洪武十一年生下朱允熥难产而死。

只见吕氏带着朱允炆和朱允熥上前行礼。

“殿下回来了,妾身这就叫人准备午饭。”

张嵩也对着吕氏、朱允炆和朱允熥行了一礼。

知道朱标二人有事要谈,吕氏便带着两个孩子退下了。

不一会,几个宫女端来饭菜,朱标和张嵩落座,几杯酒水下肚,朱标率先开口。

“嵩弟啊,孤有一事想问问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殿下客气,不知殿下有什么事情?”

“嵩弟,如今国库空虚,孤这东宫过的也比之前拮据了许多,不知道嵩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这东宫宽裕些。”

张嵩一听,怪不得朱标突然叫自己吃饭,感情在这等着自己呢。想了一下,和太监要来纸笔,便把后世的琉璃制作法写了出来。

写完以后,交给朱标。

“殿下,这是臣所研制的新式琉璃制法,殿下可以叫人制作,臣前些日子和陛下提过此事,当时殿下也在场,陛下没有当回事。”

“用此琉璃制法制作出的琉璃和传统琉璃天差地别,而且成本不高,若是拿去卖给商贾富豪和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们,想来一定可以大赚一笔,殿下不妨试试。”

朱标知道张嵩很少说大话,说出来的事情基本都能做到,便收下这琉璃制作法。

“那孤便叫人制作出来试试,若是赚钱,孤和你六四分账如何。”

“殿下客气,若是真能赚钱,殿下给臣一成即可,臣作为皇后侄子,至今也没有尽过孝心,剩下三成殿下交给娘娘吧,也算我的一点孝心。”

听到张嵩的话,朱标对张嵩是越看越喜欢,此人不仅有治国之策,懂得医术,会赚钱,最重要的是还如此孝顺,如此全才,日后定能成为子己一大助力,以后自己还要与他多多亲近才好。若是这琉璃之法真能赚钱,也是解决了自己的一大难题。

回到宝钞司衙门,李善长和刘卢等人都在。寒暄了几句云,云奇就带着老朱的旨意来了。

让李善长负责印制新型宝钞全面事宜,张嵩、刘卢等人配合,还赏了每人十两银子。

张嵩看着赏赐的十两银子,暗道老朱真抠,说好的重赏就用十两银子打发了。

发牢骚归发牢骚,工作还是不能停,要不然别说银子拿不到,还得被老朱打板子,想着老朱那张大黑脸对着自己一顿喷唾沫星子,摇摇头,赶紧干活。

一下午的时间,张嵩就把新型宝钞印制的相关事宜整理出来交给李善长。

“韩公,天色不早了,下官先回去了,韩公也早点回吧。”

李善长看着张嵩,点了点头。

“去吧,忙了一下午了,回去以后早点歇息,最近还有很多事要做。”

张嵩看着李善长满面春风如意,知道他已经解开了老朱的误会,笑了笑,便告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张嵩想着最近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不觉间,已经改变了很多历史。心中正在满意。忽然撞上一人。

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出家人,这和尚身穿一件黑色僧袍,面笑如虎。

来不及多看,张嵩赶忙上前赔罪。

“失礼失礼,刚才正在想些事情,想的出神,不曾想撞到了大师,还请大师莫怪。”

那黑衣僧人微微一笑,道。

“施主不必客气,是贫僧自己不够小心。”

“贫僧看大人从新成立的宝钞司衙门走出,想必大人是张嵩大人吧。贫僧乃是天界寺和尚,法号道衍。”

张嵩有些吃惊。

他知道这道衍和尚,俗家名字叫姚广孝,后世说此人善于给人面相,精通儒释道三教,第一次见到朱棣就说要给朱棣一顶白帽子。朱棣发动靖难之役,这老和尚也是第一功臣,没想到仅看自己一眼,就能认出,看来老和尚还是有些能耐的。

“大师佛法高深,让人佩服,没想到大师竟然认识我。”

张嵩哪里知道,自从救了马皇后,自己从一个锦衣卫直接转为文官,做了户部给事中,早就被人传遍。

如今应天府里的达官贵人们都知道了张嵩的名字,而姚广孝也从燕王朱棣口中得知了张嵩的事,今日是专门来等张嵩的。

“张大人谬赞,看到大人如此年轻,而且是从宝钞司衙门走出,心中想来定是张大人。大人用牛痘液救治皇后娘娘的事情贫僧听人说起,心中觉得奇妙,特意想来宝钞司见大人一面,未曾想在此处相遇。”

张嵩点了点头,疑惑这老和尚为啥想见自己。想到历史上马皇后病重,藩王回京,去天界寺为马皇后祈福。燕王朱棣和姚广孝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听他如此说来,必是燕王朱棣告诉他自己的事情。

“不知大师见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道衍最近很郁闷,自己精通儒释道三教,之前夜观天象,发现属于朱标的星象光芒隐隐变弱,而燕王朱棣的星象愈发明亮,大有盖过朱标之意,由此推断,朱标日后定会发生意外,而朱棣会登上九五至尊,这也是自己在天界寺主动结识朱棣的原因。

可最近发现,属于朱标的星象突然不再衰弱,反而越来越亮,甚至超越了朱棣,奇怪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听到朱棣说完张嵩,老和尚立马明白,其中缘由就在此处,所以今日专门来找张嵩,一探究竟。

“大人,贫僧精通一些相面摸骨之术,可否让贫僧为大人相面摸骨?”

张嵩心想,老和尚没事吧,找自己一趟就为了给自己相面摸骨,却也不好拒绝,便客气的答应了下来。

两人找到一处茶摊,张嵩给了小二两枚铜钱,让小二上壶茶水,小二上完茶水。

道衍便盯着张嵩,给他相面,张嵩也想看看老和尚相面到底准不准,能不能算出自己是后世而来,倒也配合。

不一会,姚广孝说道。

“大人,相完面了,可否让贫僧摸骨?”

张嵩听到,便把胳膊伸了出来,让他为自己摸骨。

过了一会,道衍看着张嵩,眉头紧皱,张嵩看到他这个样子便问道。

“大师,怎么样,不知我命运几何,未来是否能飞黄腾达?”

道衍笑了笑。

“大人见笑了,想来是贫僧佛法不够,为大人相面摸骨,都没能看出什么,仿佛命格不在这五行之中,实在让贫僧难以捉摸。

“以大人的能力,未来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

张嵩有点吃惊,看来老和尚还真有点能耐,可是就怕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而来吧,便安慰他。

“大师,不必纠结,佛法讲究缘字,若是日后再有机会相见,大师也许就能算出我的命格了。”

“大人说的有道理,是贫僧过于介怀了。”

两盏茶下肚,二人就此分开,张嵩向家中走去,道衍看着张嵩背影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

夜晚,燕王府中,道衍和燕王相对而坐。

“大师,母后如今痊愈,本王和诸位藩王也该离开京城了,这几日和大师谈古论今,收获甚多。他日回京,再去天界寺与大师相见。”

“殿下,贫僧今日见到张嵩了。”道衍说道。

“哦?大师也见到他了?本王初见此人便觉得此人有趣,大师觉得如何?”

道衍一脸愁容。

“贫僧为他相面摸骨,发现此人命格极为特殊,深不可测,大有辅龙之才。有此人在,殿下大事难成呀。”

燕王朱棣听完道衍的话,明白道衍说的是白帽子的事,马上怒道。

“大师日后休要再提此事,否则别怪本王翻脸。”

“本王大哥乃是仁孝之人,对藩王也是照顾甚多,更受父皇喜爱,百官拥戴,本王是不会对大哥有任何异心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在天界寺第一次相见时,道衍就和朱棣说要送他一顶白帽子,当时朱棣吓了一跳,马上离去。想要禀报父皇,又怕父皇疑心自己,故此一直憋在心里。

后来道衍竟主动来王府拜见,自己也没有拒客之礼,便让他进门。与他交谈一番,发现此人还是很有才华的。过了这么久,却不曾想今日又提此事,想着朱标对自己的种种照顾,朱棣心里实在难以接受,当即下了逐客令。

王府外,道衍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朱标不死,自己是没办法劝说朱棣的,当下眼神闪过了一丝寒芒。

张嵩回到家中,开始思索大明未来的发展方向。

大明如今还是以农业为主,必然是要走向工业道路。想到清末被世界列强欺辱的年代,张嵩决定要让老朱知道工业的重要性,这样就能弯道超车,领先世界了。

...

次日早朝,老朱把第一批新型宝钞拿给百官观看,百官看到,无不称奇,看着宝钞上老朱的头像,不明白这是何意,老朱又给百官解释了一下,百官听后都觉得如此甚好。

吏部尚书詹徽看着老朱说道:“陛下,新钞如此精美,想来必然可以快速在民间流通,得到百姓认可,臣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百官纷纷上前附议。

郭桓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张嵩,心想自己当日已经如此拉拢此人,可这么多天张嵩却和没事人一样,真是不知好歹。现在又设计出新型宝钞,立了大功,圣意正浓。自己得想个办法,把他踢出户部,要是耽误了自己的大事,可不得了。

张嵩此时并不知道郭桓的想法,一上早朝就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那日见到蓝灵儿的样子。

一旁的刘卢看到他这个样子,悄悄问道:“张大人,从早朝开始到现在,就看你一直心不在焉,是有什么心事吗?”

张嵩笑笑:“还能有什么事情,想着娶媳妇呢呗。”

刘卢听到这话,对着张嵩一阵嘲笑。张嵩也不理他,继续做着自己的白日梦。

...

下了早朝,张嵩正要回去吃饭,见马皇后的贴身宫女锦儿向自己走来。

“张大人留步,皇后娘娘让奴婢来叫张大人去坤宁宫吃饭。”

张嵩听到,跟着锦儿去了坤宁宫。

来到坤宁宫,张嵩看到马皇后正和一少女聊天,使劲揉了揉眼睛,一看,少女不就是这几天日日相思的蓝灵儿。快步上前行礼。

“臣张嵩拜见娘娘。”

马皇后假装板着脸:“你这孩子,不是说了,到了坤宁宫就是回到了家,叫姑姑就行,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

张嵩嘿嘿一笑。

“姑姑别生气,侄儿记下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说完,又对蓝灵儿打了声招呼:“见过蓝姑娘。”

蓝灵儿红着脸,站起来对张嵩行了一礼。

“见过公子。”

马皇后看着两人,假装问道。

“怎么,你二人认识?”

蓝灵儿便和马皇后说起了二人初次相见之事。

听蓝灵儿说完,马皇后点了点头,看向张嵩,打趣道。

“嵩儿,这么多天也不说来看看姑姑,这过来见到灵儿,看你那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张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蓝灵儿的脸更是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马皇后和张嵩聊了一会天,就听见了老朱的大嗓门。

“妹子,饿死咱了,快让人准备饭菜。”

随着老朱的声音,老朱和朱标走进了乾清宫。

张嵩和蓝灵儿上前行礼。

老朱看到二人在此,就知道这是马皇后有意安排,顿时恶趣味丛生。

“呦呵,这是谁啊,这不是咱的张大诗人吗?咱听说你那天醉酒回家作了一首诗,让咱听听,看看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

张嵩听到老朱的话,暗道老朱卑鄙,竟然让人监视自己。不过想到老朱一向如此,也就释怀了。

朱标和马皇后在一旁偷偷笑。

蓝灵儿听到老朱的话,诧异张嵩竟然还会作诗,此时也想听听,看一看他文采如何。

知道老朱存心捉弄自己,心中不好意思,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说道:“陛下想听,臣就展示一下,醉酒之言,让你们见笑了。”

然后双手一背,沉吟道:“芭蕉叶叶为多情,一叶才舒一叶生,自是相思抽不尽,却教风雨怨秋声。”

蓝灵儿听完这首诗,惊讶无比,暗叹张嵩文采非凡,心中对张嵩的好感更增加了许多。她虽是武将之女,却也懂得琴棋书画,哪里不知这是张嵩借芭蕉一物来诉相思之苦。自从那日被张嵩救下,蓝灵儿心中也是经常想起他。代入此诗,不由有些失落,如此优美的相思之诗也不知道张公子为何人所作。

朱标之前听马皇后说过张嵩和蓝灵儿的事,此时也想找个机会帮帮他,走到张嵩身旁,笑着问道:“嵩弟当真是好文采,此诗听起来像是一首相思诗,不知嵩弟为何人所作?”

来自后世的张嵩明白勇敢追爱的道理,而且自己还是个大老爷们,深吸一口气,厚着脸皮说:“殿下见笑了,这首诗是臣见到蓝姑娘以后,醉酒回家所作。本想若是再有缘见到蓝姑娘,便把此诗送给她,没成想今日便在此相遇了。”

朱标都惊呆了,本来想让张嵩委婉一点表达意思,没想到他却如此大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蓝灵儿听到张嵩的话,更是惊慌不已,心里娇羞万分,脸也红了一片。一刻也不敢面对张嵩了,赶忙上前行礼。

“陛下,娘娘,臣女...臣女家中还有事情,先告退了。”

马皇后看着蓝灵儿这个样子,知道此时确实不适合让两人同处一室,便让蓝灵儿先回去了。

“你这不害臊的东西,这话是能当面说的吗?瞧,把人家姑娘吓跑了吧?老朱不争气的看着张嵩。

“陛下,这...这不是太子殿下问臣,臣就说了出来了嘛。”此时张嵩也很郁闷,生怕蓝灵儿觉得自己是个登徒子。有些后悔勇敢追爱了。

老朱和朱标一脸无语。

马皇后看着张嵩郁闷的样子,开口劝道。

“嵩儿别急,改天姑姑再叫灵儿入宫,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对你有意,让陛下给你们赐婚。”

听到马皇后的话,张嵩心情好了很多。缓了一会,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蓝灵儿是谁家之女,便向马皇后问道。

“姑姑,不知蓝姑娘是谁家之女呀?

敢情还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就如此大胆,还没等马皇后说话,老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嵩。

“应天府里还有几个姓蓝的,肯定是蓝玉的姑娘啊。”

听到老朱的回答,张嵩瞬间石化。

十月份的应天早晨还是很温暖的,城里的百姓们吃完早饭就出了家门,开始奔波,忙于一家生计了。

临近中午,大街上百姓越来越多,突然听到一声吆喝。

“新品琉璃店开业喽,走过路过,各位老少爷们都来看看呐。”

周围的百姓都停下脚步,看着这个新开的商铺,纷纷上前,准备凑个热闹。

只看到商铺展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琉璃制品,大小不一的琉璃水杯,摆件。更神奇的是还有一面可以清晰看到自己面容的小镜子,每个皱纹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再看琉璃水杯、摆件,晶莹剔透,美丽至极。百姓们都感到十分惊奇,议论纷纷。

过了一会,一个汉子起哄道:“伙计,你这些琉璃做的这么好看,一看就不便宜,哪是咱们爷们消费的起的。”

大家听到,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伙计听完,淡淡一笑。

“这位兄弟说笑了,咱们家的东西不但不贵,而且物美价廉。就比如说这面镜子,只要一百文钱,买回家,送给自家媳妇,保你媳妇开心的不得了,没准一高兴,又给你生俩儿子咧。”

周围百姓哈哈大笑,一听这种镜子才卖一百文钱,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赶忙上前,准备买上一面。

“伙计,给我来一面。”

“哎别挤,踩我脚了,伙计快,给我拿一面。”

人们七嘴八舌。

看着拥挤的人们,伙计马上大声说道:“都不要拥挤,镜子还多着咧,都能买到,谁要是插队拥挤,东西就不卖给他了。”

百听到伙计的话,大家也就不乱了,都自觉排好队,不一会,队伍就排了老长。

...

老朱今日也是心情不错,下了早朝,把朱标扔在御书房,自己换上便衣,准备出宫转转。

来到宫外,老朱看到忙于生计的百姓,心中很是欣慰,回头对着云奇说道:“这就是咱之前向往的生活呐,男人白天在外忙活,晚上回家婆娘给做上一口热饭,咱那时候要是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也不至于起兵造反了。”

云奇笑道:“爷说笑了,要是没有爷,百姓现在还在受苦,这样的日子怕都过不上。”

听到云奇的话,老朱笑了笑不再言语,继续向前走着。

走了一会,便来到了新开张的琉璃店铺,看着长长的队伍,感到好奇。走上前去,拉住一人问道:“小伙子,咱问你,这怎么排了这么长的队伍,这是卖啥呢?”

那人看老朱年长,估计是刚过来,还不知道这店铺卖什么,于是给老朱解释道:“大爷,这是新开的一家店铺,卖琉璃的。”

“卖琉璃的?什么样的琉璃,怎么这么多人排队购买?”老朱继续好奇的问着。

“大爷,这可不是一般的琉璃,这家店铺卖的琉璃有一面神奇的镜子,照上去,就好像另一个自己出现在镜子里,特别神奇,还不贵,就一百文钱,而且,听说还可以定制全身镜,估计是为达官贵人准备的,像咱们这种平头百姓就别想了,我还是买上一面小的,我家婆娘看到一定开心的不得了。”

老朱听到点点头,很好奇是什么的镜子,于是就叫人在此排队,也买上一面。

...

下午,御书房里,朱标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老朱手里拿着买回来的镜子对着自己,左照照,右照照,心里美极了。

“嘿,真奇了,这镜子怎么照的如此清楚,真是有趣,一会等标儿回来,咱也给他显摆显摆。”老朱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会,朱标回来了,一脸喜色,看到老朱,急匆匆上前。“父皇,儿臣这正有事要跟你说。”

看着朱标风风火火的样子,老朱装模作样。

“哎,标儿,咱跟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要沉稳,你看你,咋就如此不稳重呢,给咱说说,发生了啥事,能让你这样。”

朱标看到自己父皇这个样子,不知道等会自己说完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父皇可还记得张嵩之前说的新式琉璃?”

“嗯,记得,当时那小子说能赚钱,咱没当回事,一个琉璃而已,能赚几个钱。”

老朱想了想拿出自己中午买的镜子。“不会是这个吧,怎么了,咋突然问咱这件事?”

朱标看到老朱拿出镜子,没想到父皇也买了一面。“对,就是这个,没想到父皇也买了,张嵩把制作这镜子的方子给了儿臣,儿臣找人做出来了,并且今日已经开始售卖了,今天是第一天,父皇猜猜,卖了多少银子。”

老朱心想,镜子而已,还能卖多少银子。不屑的说道:“几千两?”

朱标神秘一笑“父皇再猜。”

“几万两?”老朱已经尽了自己最大想象力。

“父皇,仅仅一日,就卖了两万两,如今已经火爆应天了。”朱标得意洋洋。

“啥?多少?”老朱惊了,“你说就一天,卖了两万两?”

看着老朱吃惊的样子,朱标说道:“是啊,父皇,就这一天,店铺里卖的加上富家小姐定制的,就卖了这么多。”

“竟然能卖这么多,张嵩这小子怎么不早点说。”

朱标很无语,当初张嵩给你说的时候,你还看不上眼,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老朱想了一会,突然不怀好意的看着朱标:“那个啥,标儿啊,如今国库空虚,咱的内帑也没多少钱了,父皇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看...?”

朱标一听就知道老朱想从自己这里打秋风,一脸的不愿意,“父皇,儿臣也穷啊,儿臣的东宫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

老朱看到朱标这样,脑子一转,准备使用迂回战术,又问道:“标儿啊,此物既然是张嵩想出的法子,那你和他几几分成呐?”

“父皇,儿臣和嵩弟六四分成,不过嵩弟孝顺,只要一成,其余三成都给母后。”

“哼,臭小子还可以,知道孝顺孝顺咱妹子。这样标儿,剩余六成,咱爷俩一人一半。”

看到自己父皇不再都想拿走,想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老朱看到朱标同意,开心自己奸计得逞。心里乐开了花。“到底还是年轻,给咱妹子的三成,名义上是给她,到最后不还是咱的。”

朱标当然不知老朱所想,看着老朱高兴的样子,感慨自己父皇有时候就像个老小孩,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御书房里,朱标批阅着奏章,抬头看到自家父皇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放下手中奏章,问道。

“父皇在想什么?”

老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回道。

“标儿,咱在想这一面小小的镜子竟能卖如此多的银两。你说张嵩这小子会不会还有别的赚钱办法?”

直觉告诉老朱,张嵩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朱标听到父皇原来在想这事,便开口道。

“父皇明日不妨把嵩弟叫来问问,若是还有别的办法,我想嵩弟一定会献给父皇。”

老朱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

次日,下了早朝,张嵩就被老朱叫了过来,只见老朱一个人在御书房,朱标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一见张嵩,老朱就热情的叫云奇搬来椅子,还给他上了一杯茶。

看到老朱这个热情样子,张嵩后背发凉,暗叹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知道老朱肯定是有事要求自己,行完礼,便低头喝起了茶,只等老朱先开口。

过了一会,老朱就沉不住气了,开口说道。

“张嵩啊,咱待你不薄吧。”

一听这话,张嵩就知道老朱要打感情牌,当即换了一个感恩戴德的表情。

“陛下待臣如自家子侄,臣心中万分感激。”

看着张嵩的态度,老朱很满意。

“嗯,你心里知道就好。”思虑了一会,又冲着张嵩说道:“那个...张嵩啊,咱这还有一件事,最近国库空虚,咱的内帑也不太宽裕,听说你给标儿那个制作镜子的方子挣了不少钱,咱想问问你那还有什么好东西没,跟咱说说,可不许藏着掖着。”

一听原来是这事,张嵩恍然大悟,我说老朱今天怎么如此热情,原来有求于自己,自己倒是还真有办法。

“陛下,臣倒是有一法子,或许可以赚钱。”

“哦?”老朱一听,这小子果然还有办法,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说来听听。”

“陛下,如今应天城外不是有很多盐山未曾开采吗?”

老朱一听,知道张嵩的办法是和盐有关系,可听到应天城外的盐山,就有些失望了。

“小子,那盐山上产出的盐都是毒盐,会吃死人的。”

张嵩神秘一笑。“陛下,要是臣能把毒盐变成能吃的盐呢?”

听到这话,老朱的心里跟坐了过山车一样,马上又从失望变成了希望。

“啥?你是说你有办法把毒盐变成能吃的盐?要是这样,可不得了啊。”

张嵩心想,这有何难,制作一个过滤器不就得了,今天就大显身手,惊呆老朱的双眼。

“陛下,只需给臣准备几物,臣现在就可以为陛下展示如何制盐。”

老朱一听,兴趣大发,便让云奇去准备张嵩所需之物。

张嵩让云奇取来竹筒、细沙、粗砂、纱布还有细炭。

一会云奇就准备妥当了,禀报了老朱。

老朱和张嵩来到殿外,上前拿起纱布,蒙住竹筒底部,然后用绳子绑紧,接着分别往竹筒里放入细沙,细炭还有粗砂。至此,一个简易的过滤器就制作完成了。

随后叫人把毒盐捣碎,放在水中搅拌均匀,然后慢慢倒入过滤器中,再用容器在下面接住过滤出来的盐水。

老朱看到这个过程暗暗称奇。

做完这些,张嵩又叫太监,架起一口铁锅,只等过滤完成,就开始煮盐。

等了一会,盐水全部过滤完成,铁锅也被烧的滚烫,张嵩端起容器,把过滤出的盐水倒入锅中。

转头对老朱说道:“陛下,现在只要等大火把锅里的盐水烧干,细盐就制出来了。”

“咱说你这脑袋瓜子是咋长的,怎么会这么多东西?”老朱问道。

听着老朱话,张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陛下,这都是臣以前在一本古籍看到的。”

老朱听张嵩之前也说过古籍的事,便说道:“啥古籍,明天拿来给咱也看看。”

张嵩哪里有什么古籍,穿越而来的他只不过比古人懂的多一些,可总不能跟老朱说自己来自几百年后吧。说了老朱也不能信啊,老朱现在跟自己要古籍,自己也不能现写一本给他,脑子一转,哭丧个脸说道。

“陛下,臣也想啊,可臣前几年过冬时,一不小心把它当成柴火给烧了。”

老朱听到顿时瞪大双眼。

“啥?你说你当成柴火给烧了?你个王八东西,如此珍贵的东西,你说烧就给烧了?”说罢就要上前给张嵩两脚。

一看这架势,张嵩赶忙躲闪,边躲边道。

“陛下别急,臣还没说完呢,臣早已把古籍记在心里了,陛下别打,消消气啊。”

听到张嵩都记在了心里,老朱火气也消了一半,看着张嵩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这时候,云奇喊了一声。

“陛下,张大人,水都烧干了。”

老朱听到,便也不再和张嵩一般见识,快步上前,准备看看是不是制出了细盐。

张嵩也赶忙上前,和云奇要来筛子,把煮出来的盐放到筛网上,轻轻一筛,只见无数雪白细盐从筛网落下。

老朱抓了一小撮,放在手里,看着如雪如纱的盐,老朱一脸懵逼,还是不敢相信,毒盐竟能做成品相这么好的细盐,真是比雪还白。

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嘴中,猛的瞪大了双眼。

“这...这”老朱尝完以后,这了半天,愣是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这绝对是老朱吃过最好的盐,要知道宫中用盐用的都是大明最好的盐,和此盐一比,简直就是繁星比皓月,驽马比麒麟。

要是可以开采盐山的话,大明的盐产量不就大大增加了吗。

想到这,老朱放下手中细盐,问道张嵩。

“小子,咱问你,你觉得这细盐应该怎么定价?”

如今的大明,寻常百姓还是吃不起盐的。自己制出这细盐,日后盐山若是开采,产量一定很大,定价不能太高,好让大明的百姓都能吃上这细盐。想到这,张嵩开口说道。

“陛下,臣自然不敢随便定价,只是这细盐制作方法简单,日后产量也会增加,臣觉得还是不要太高,这样一来,寻常百姓家也能买的起。”

听完张嵩的话,老朱暗想,自己本来也是想考验他一番,看看张嵩心里是不是真的装着百姓。好在这小子心里是有百姓的。当下看着张嵩也就越来越满意了。

回到御书房。

老朱看着张嵩说道:“小子,这回你又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听着老朱又画起了大饼,张嵩想到马皇后说的让老朱赐婚。

“陛下,那个...臣今年二十有一了,还尚未娶妻。”

老朱一愣,知道张嵩在说蓝灵儿,拿起水杯喝了口茶淡淡说道:“小子,你急什么,蓝玉如今还在云南打仗,咱赐婚总得让蓝玉知道吧,咱总不能越过他这个当爹的就把人家的女儿给嫁出去吧?”

张嵩一听,确实是这道理,哪有嫁女儿不告诉当爹的,而且蓝玉也快回来了,自己不必急于一时,想了想又说道。

“那要不陛下还是赏臣一些银两吧,臣如今孑然一身,家中钱财甚少,臣也得提前准备些聘礼不是?”

老朱噗呲一笑。

“臭小子,想的倒是挺周到,还不知道蓝家丫头看没看上你,你都开始考虑聘礼的事情了。”

“也罢,咱就赏你一百两银子,你可给咱省着点花。”说完,便让云奇去取一百两银子给张嵩。

张嵩收下银两,对着老朱直拍马屁,说老朱是千古一帝,秦皇汉武都比不上。然后就离开御书房,回了户部。

老朱被张嵩说的喜笑颜开,看着张嵩离去,暗骂一声臭小子,然后把云奇叫了过来。

“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云奇早年曾在战场上救过老朱的命,因为遇到老朱时已经被元人阉割,老朱当了皇帝后便让他做了自己的贴身太监。

听到老朱的话,云奇回道。

“皇爷,我觉得张大人心中装着百姓,是个好官。”

老朱听到点了点头,是啊,确实是个心中装着百姓的好官,想到第一次见到张嵩时那跪地求饶的模样,和现在一比,就觉得好笑。

张嵩回到户部,迎面看到郭桓走来。

于是拱手道:“见过郭大人。”

郭桓不高兴的看着他。

“张大人,近几日秋税就要进入国库,户部同僚们都在忙碌,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张嵩解释是陛下召见自己,郭桓听到,什么也没说,冷哼一声就转头离开了。

在户部忙了一会,看到天色已晚,就回家了。吃完晚饭,躺在床上。想起白天郭桓对自己的态度,肯定是因为自己对他们的拉拢之意没有表示吧,但愿郭桓等人别来招惹自己,否则定叫他好看。

...

夜晚,在郭桓府中。

户部郎中孙开对郭桓说道:“大人,两广秋税的银两进京了,总共四百万石,和之前一样扣了两百万石,剩下的进了国库?”

郭桓点点头,想了一下说:“两百万石还是少了些,下次可以多扣些。”

孙开听到摇了摇头。

“大人,咱们最近还是小心为上,上次空印案以后,朝廷对这些事查的有些严格。”

“怕什么,如今朝廷忙着发行新钞,不会发现的。而且户部都是咱们的人,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孙开苦笑一下。

“大人,那张嵩可不是咱们的人,我也拉拢过此人几次,可是此人油盐不进。”

郭桓冷笑道:“找个机会,把他踢出户部,一个小小的给事中,不足为虑。”接着又说问道:“扣下的秋税送到送到草原。另外,宫里的王公公运出来的东西送到福建了吧?那些倭人对这些宫中物品可是喜欢的不行。”

“大人放心,事情都办妥了,粮食都送到了草原,跟倭人的交易也没什么问题。全靠大人英明,这次咱们又能大赚一笔了。”孙开谄笑。

听到这话,郭桓开心的笑了。

...

此时草原上,几个人影带着几辆马车鬼鬼祟祟的四周张望,确定安全,便学起了斑鸠叫声。

“咕咕咕,咕咕咕。”

不一会,从暗处走出了几个元人,走上前看着几人。

“东西都带来了吧?”

看到元人出现,领头之人点起火把,对着元人努努嘴。

“喏,都在后面马车上了。”

元人首领上前,打开麻袋,只见麻袋里装的全是粮食,抓起一小撮,放在嘴里尝了尝。尝完以后,非常满意。冲着手下挥了挥手。

元人下属看到,把后面的马车牵了过来,打开马车上的箱子,全是白花花的银两。

元人首领上前说道:“粮食我们拿走了,银子给你们,郭大人是我们大元最尊贵的朋友,回去代我向他问好。”

领头之人点了点头。收下马车,就带着人走了。

次日早朝,郭桓突然上前对老朱奏道。

“陛下,臣弹劾张嵩在户部玩忽职守,懒惰闲散。请陛下降罪。”

户部郎中孙开看到郭桓开团,赶忙跟上输出。

“陛下,臣附议。”

张嵩此时还在下面想着蓝灵儿呢,突然听到有人弹劾自己,一脸懵逼,自己入朝以后也没得罪过谁啊,定眼一看,原来是郭桓,便明白过来郭桓这是拉拢自己不成,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老朱听到,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嵩。百官们也等着看热闹。

“张嵩啊,郭桓、孙开说你玩忽职守,懒惰闲散,你解释解释吧。”

张嵩上前,看着郭桓。

“敢问两位大人,下官怎么个玩忽职守,懒惰闲散?”

“如今秋税入库,户部的同僚们都忙于此事,傍晚才能回家,你却整日无所事事。”

听到两人用这个理由弹劾自己,心想自己一个户部给事中,两人说的核算秋税等事,本来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自己又没有迟到早退,不由觉得好笑,立马回击道。

“两位大人,下官是户部给事中,负责监查户部出现弊误之事。大人说下官玩忽职守,难不成两位大人有什么违失之事,下官没有监查到位?若是如此,倒是下官玩忽职守了。”

郭桓听到,吓了一跳。“你...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孙开也是一点猪肝色。

郭桓知道老朱最讨厌懒官,自己本来想用这个理由整死张嵩,没想到张嵩如此伶牙利嘴。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起来,要是皇上真觉得如此,派人调查,岂不是坏了大事。

老朱看张嵩把郭桓怼的哑口无言,便出来当起了和事佬。

“好了,郭桓也是希望你能多做点事,你就不要如此在意了,这样吧,以后每日晚回家半个时辰。”

听到老朱开口了,张嵩便没说什么了。郭桓哪里知道,张嵩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自己今日弹劾他,害的他以后都要多加班半个时辰,此时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报复自己了。

夜晚,张嵩穿上夜行衣,带上一面具,便出了家门,要问张嵩为何如此,理由只有一个,他要调查郭桓。

虽然来自后世,知道郭桓最后因为贪污一事被满门抄斩,可却不知道他是怎么贪污的,所以张嵩准备调查一下。

张嵩知道户部郎中孙开和郭桓要好,两人平时就眉来眼去,于是,直接前往孙开家中。

来到孙开家中墙外,张嵩紧紧衣服,一个冲刺就上了墙,看了看四周,没人发现,便跳入了院中。

偷偷来到孙开家的后院,看着十几处房屋,犯起了难,娘的,会在哪个屋子呢?没有确定,张嵩也不敢贸然前行,这要是惊动了他人,自己也要倒霉。

正想着怎么办时,突然看到一小厮起夜,张嵩快速上前,匕首架到小厮脖子上。

“嘘,别出声,不然送你去见阎王。”

小厮本来准备撒完尿回去接着睡觉,却不成想碰上了这事,这大晚上的,劫持自己一个老爷们干啥,不会是喜好男风吧,当下也被吓的精神起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张嵩赶紧捂住小厮嘴巴。

“我问你,你家老爷孙开在哪间屋子?”

小厮被张嵩捂住嘴巴,说不出话来,心理愈发恐惧,惊恐的瞪着眼睛,指着一处屋子。

张嵩看到小厮手指之处,明白孙开就在这里,一记手刀,打晕了小厮。

来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看到孙开和他夫人熟睡,走到床前,一把捂住孙开嘴巴。

孙开此时还在睡梦之中,被这么一捂,突然惊醒。

“呜呜呜。”

孙开夫人听到自家老爷发出动静,也睁开了眼睛,看到这一幕,正要大喊救命。张嵩眼疾手快,一脚上去就把孙开的夫人给踹晕了。看着孙开,尖着嗓子开口。

“我现在放开你的嘴巴,要是敢大喊,我就一刀了结了你。”说着拿出匕首在孙开眼前晃了晃。

孙开惊恐的点了点头。

看到孙开如此配合,便松开了手。孙开被捂的差点喘不过气来,当下大口喘着粗气。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不知大人所为何事,要是求财,小的这就拿给大人。”

看着孙开贪生怕死的样子,张嵩玩味一笑,打趣道。

“不求财,不求财,只不过小爷有龙阳之好,已经观察孙大人好多天了。”

孙开听到,差点没哭出来,好消息,这贼不劫财,坏消息,这贼要戒色,还是要劫自己的色。权衡利弊,觉得还是保命要紧,于是弱弱说道。

“大人轻点,小人也没经历过这事。”

看着他这样子,张嵩觉得好笑。想着还是正事要紧,便不跟他开玩笑了。于是上前一个大嘴巴子,扇到了孙开脸上。

孙开当时就懵了,眼冒金星。

“问你点事,回答的让我满意,你便能活命,要是不满意,你懂的。”张嵩坏坏一笑。

孙开被张嵩的喜怒无常搞得有点害怕,赶忙回道。

“大人请问,小人要是知道,保证全都告诉大人。”

“呵呵,如此甚好。”张嵩手里把玩着匕首,盯着孙开。“我问你,户部侍郎郭桓是如何贪污的?”

孙开听到,瞪大双眼,心里一惊。不明白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和郭桓,还有那么朝堂上那么多人岂有活命的机会。想到牵扯这么多人,孙开搪塞道。

“大人说笑了,如今陛下这么痛恨贪官污吏,郭大人岂敢贪污,而且就是贪污,也不会让小人知道呀。”

看着孙开真诚的眼睛,心想要不是自己知道历史,还不被他给骗了。看着他如此不老实,张嵩左右开弓,又是两个大嘴巴子。

几个大嘴巴子下来,孙开整个脸肿的像猪头一样,趴在地上,装起死来。

张嵩上前把他拉起。“起来,别特么装了。”说着拿起匕首对着孙开裤裆处一阵比划。

“嘿嘿,要是再不说实话,你就准备跟你的二弟说再见吧。”

看着张嵩不好糊弄的样子,孙开犹豫不决。说实话可能会没命,不说实话肯定没命,可问题是自己不敢赌啊。

看他半天不说话,张嵩拿起匕首,作势就向他裤裆挥去,孙开见状,赶忙开口。

“我说,我说。”

张嵩看着孙开裤裆下流出黄色液体,知道孙开被自己吓尿了。于是收起匕首,笑着说。

“孺子可教,说吧,要是再撒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人,秋税时两广运到国库四百万石粮食,郭大人...郭大人扣了二百万石。”

听道孙开所言,张嵩思考他有没有在骗自己,又开口问道。

“他要那么多粮食,怎么出售,这都是官粮,谁敢收啊?”

“大人,郭大人把粮食...把粮食卖给草原了。”孙开把郭桓卖的一干二净。

“还有吗?”张嵩开口。

“还有...还有就是...就是宫里的王公公,从宫里运出来不少东西,郭大人...郭大人让人运到福建,卖给倭人了。”

听他说完,张嵩心中一惊,没想到这郭桓如此胆大。

“继续。”

“大人,没有了啊,小人知道的就这两件,其余小人真的不知道了,小人不敢欺骗大人呐。”

看到孙开应该真的不知道什么了,张嵩摘下面具,戏谑开口。

“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孙开畏畏缩缩的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张嵩,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张嵩也没管他,又说道。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啊,如今大明正在和北元作战,你们却把粮食卖给草原,难道不知道这是通敌叛国吗?”

孙开此时也明白了张嵩要这是要报复自己和郭桓,痛哭流涕,跪在地上直磕响头。

“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小人都是被那郭桓威胁的呀,早朝只是也是郭桓指挥小人呐,小人只是一个户部郎中,哪里敢不听他的话呀。

听着孙开解释,张嵩心道,要是郭桓知道自己摊上这么个猪队友,会不会被气的七窍流血。

孙开见张嵩没有说话,赶忙又说。

“还有通敌叛国一事,小人哪里有这些门路,都是那郭桓主使,小人只是照做呀。”

“小人自从上了郭桓的贼船是日夜难眠,大人若是检举,小人愿做污点证人,只求大人给我一条活路啊。”

张嵩一听,便找来纸笔,让孙开写下郭桓的贪污过程并签字画押,同时暗道,这个孙开倒是聪明,明白此事要是被朝廷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在就把事都推到郭桓身上。只是以老朱的脾气怎么可能会管你那些,跟此事有关系的,肯定一个都跑不了。

翌日早朝,老朱拿出了这几日制作出来的细盐,百官看到如雪的细盐无不感到惊奇。

看着百官的样子,老朱得意洋洋。

“怎么样?咱准备把这盐推广民间。”

韩国公李善长上前恭维。

“陛下圣明,此盐定然可以造福民间,臣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百官听到纷纷上前附议。这时候的他们空前一致,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跑出来唱反调,要是被戴上一个坑害百姓的罪名,那可担当不起。

老朱很高兴,当即下旨,把细盐推广民间。

...

时间飞快,就这样平静了半个月,安分了几天的郭桓又开始作妖了。

这天,张嵩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奉天殿,听到云奇说完“百官有本早奏,无事退朝。”便开始神游在自己的小世界,心里想着蓝玉啥时候才能回来啊,早点回来也好让老朱给自己赐婚。

忽然听到一句“臣有本奏!”一看是户部主事胡雷。

老朱淡淡瞥了他一眼。

“准奏。”

“陛下,臣弹劾户部给事中张嵩。”说着,看了一眼张嵩,义正言辞。

“张嵩在职锦衣卫期间,勾结地方官员,与曲阳县令李甯沆瀣一气。”

听到他的话,一时间,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了张嵩。

张嵩很无语,自己和李甯相交多年,这事老朱是知道的,不然自己还真要被他整死。看着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无奈上前。

“大人,我与曲阳县令李甯只是有些私交,公事上并无来往,若是这也算沆瀣一气,那前几日胡大人去郭侍郎府上喝酒,你二人岂不是结党营私?”

老朱坐在龙椅上看不出喜怒,看着郭桓皱了皱眉。

郭桓一看老朱皱眉,赶忙说道。

“张嵩,现在在说你的事,休要牵扯他人。”

“郭大人着什么急,胡大人说我和曲阳县令李甯沆瀣一气,我也只是借此打个比方,又没说郭大人和大人真的结党营私。”张嵩淡淡开口。

郭桓被他气的面红耳赤,只能望向老朱。

“请陛下明察。”

他们哪里知道老朱早就知道张嵩和李甯的事情,只见老朱淡淡说道。

“好了,这事咱会让人查清楚的。”

郭桓一脸懵逼,要知道老朱最忌讳的就是官员之间互相勾结,而且还是锦衣卫和地方官员。怎么感觉陛下一点也不生气呢。

不对劲,很不对劲,身为朝廷上的老狐狸,郭桓的政治嗅觉自然是很强的。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但是看着张嵩挑衅的看着自己,肚子里的火便不打一处来。此时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整死张嵩。

回头看了一眼礼部侍郎,礼部侍郎韩鹏收到信号,申请出战。

“陛下,臣有本奏。”

“哦?你也有本奏?准奏。”老朱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陛下,皇后娘娘向来凤体安康,可是两个月前突然感染痘症,所幸上天眷顾,皇后娘娘并无大事。只是臣怀疑...”说着,把目光看向了张嵩,“怀疑皇后娘娘感染痘症乃是人为。”

郭桓立马跟上输出。

“陛下,皇后娘娘身在后宫,深居简出,怎么会突然感染痘症,臣觉得韩大人说的有道理,此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请陛下明察。”

老朱听到,脸色一变,勃然大怒。

“说,是谁?是谁要害咱妹子?咱命你二人快说。”

郭桓看着老朱此刻情绪失控,马上补刀。

“陛下,臣认为就是张嵩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接近皇家,图谋不轨。不然他怎么可能治好娘娘的痘症。”

老朱听到眼睛一瞪,要拿张嵩问罪。

郭桓差点笑出声,偷偷看了一眼张嵩心道,这下看你死不死。

这时朱标快步走到老朱跟前,低声说了一句。“父皇冷静,莫要忘了药方的事。”

一句话让本欲发怒的老朱一下就冷静了,是啊,若是张嵩故意为之,此人就是大奸大恶之徒。又岂会把治疗痘症的药方交给曹京。

反应过味来的老朱,发现从今日早朝开始到现在,郭桓等人就一直在针对张嵩,自己险些错怪了张嵩。

郭桓看到朱标对老朱说了几句话,老朱脸上的怒气突然就没了,顿时感到不妙,回头看了一眼孙开,孙开躲避着郭桓的眼神,假装没看见,郭桓直接放出大招,看了其他几个官员一眼。

礼部主事,吏部员外郎等七八个官员纷纷上前附议。

冷静下来的老朱,玩味的看着这些人,对张嵩说道。

“张嵩,他们说皇后的痘症是你故意为之,咱不太信,你说说这事吧。”

张嵩委屈巴巴。

“陛下明鉴,郭大人说臣是为了接近皇家,所以让皇后娘娘得了痘症,再由臣出手治疗,可娘娘发病之初,臣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呢。”

老朱尴尬的挠挠头,对啊,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当初这小子因为空印一事被自己关入了牢里,后面才来把他押进宫的。

接着又听到张嵩说道。

“郭大人怀疑我,乃是诛心之言,臣想,若是郭大人的痔疮被大夫治好,郭大人是不是还得怀疑自己的痔疮是大夫给弄的了。”

老朱和听到噗嗤一笑,百官们也是努力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郭桓脸色红一阵,绿一阵指着张嵩

“你...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平复了一会,老朱眼神不善的盯着几人说道。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若是你们有确凿证据,确定张嵩所做,咱这就把他推出去砍了,若是没有,就不要再闹了。”

郭桓惊呆了,自己为了能够整死张嵩,收买了这么多人,这小子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几个被郭桓收买官员也知道张嵩今天啥事也没有了,再搞下去,受伤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当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多言。

郭桓此时正想着下次怎么弹劾张嵩,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突然见张嵩上前说道。

“陛下,臣有本奏。”

张嵩冷冷的看了郭桓一眼,眼神不言而喻:“你特么给我等着。”

听到张嵩也有本奏,看着他阴冷的笑容,郭桓顿感不妙。

老朱也是好奇,平日早朝里,这小子来了就是神游,今日竟然也有本奏,自己倒是想听听这小子要说什么。

“准奏。”

张嵩上前,拱手道。

“臣弹劾户部侍郎郭桓贪污秋税,这是罪一。”

“在朝堂与官员结党营私,这是罪二。”

“和宫中太监互通,倒运宫中物品卖给倭寇,这是罪三。”

“勾结元人,倒卖官粮,通敌叛国,此乃罪四。”

一口气列出四大罪状,郭桓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事怎么被张嵩知道。但心里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张嵩,你血口喷人。”接着又满眼无辜的看着老朱:“陛下,张嵩怀恨臣弹劾他,借机报复臣啊,陛下为臣做主啊。”

老朱面无表情看着张嵩。

“有证据吗?”

“陛下,户部郎中孙开在臣的感化下,已经供出郭大人是如何贪污,并且还有不少同伙,仅是朝堂之上,便有不少人。”说着,张嵩从怀里拿出了昨晚孙开的供词。

老朱让云奇把供词拿了过来,然后看了一眼孙开。

就这么一眼,孙开下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爬着上前。

“陛下,臣...罪臣,是郭桓给了罪臣十万两银子,让臣做的这些事情啊,陛下饶命啊。”

“张嵩!”郭桓此时彻底慌了,但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你勾结孙开,诬陷于我,你可知诬陷朝廷三品官员该当何罪?”

不仅仅是郭桓慌了,朝堂之上很多官员也都跟着慌了,因为他们也收过郭桓的贿赂。

郭桓扑腾跪在地上。

“陛下,张嵩对臣怀恨在心,勾结孙开诬陷于我,陛下莫要轻信啊。”

“咱没信,你放心。”老朱笑呵呵的说道。“咱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臣子的。”

说完,就开始看起了供词。

百官们看到老朱这样,都知道郭桓要倒霉了。

“孙开啊,咱问你,你帮他做的这些事,他一共给你十万两?”老朱一边看着供词,一边对孙开问道。

没等孙开说话,郭桓又大声道。

“陛下,此人定是与张嵩串通一气,诬陷臣啊。”

老朱眼睛一瞪。

“你再多说一句,立马拖出去砍了。孙开,你说。”

孙开战战兢兢道。

“是啊,陛...陛下,两广秋税入库时,进京一共四百万石,郭桓让臣...让臣扣了下两百万石,然后运往草原,卖给元...元人,给了臣七万两。”

“还有...就是郭桓和宫的王猛公公合作,王猛公公负责把宫里的东西运出宫外,郭桓负责接手,然后卖给...卖给倭人,给了臣三万两。”

“一共十万两!”

郭桓直接心凉一半,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孙开给背刺了。怪不得今日弹劾张嵩,他一言不发,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看到老朱脸色逐渐变黑,郭桓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陛下,臣冤枉啊,孙开诬陷臣啊,臣自担任户部侍郎以后,立誓要做一个清官、好官,臣没有做这些啊。”

此时的郭桓就像是一个赌徒,眼看马上没了筹码,变的彻底疯狂。

“陛下可以派人到臣家中看一看,臣家中清贫,哪里有钱啊。”

郭桓准备用最后的筹码和张嵩赌上一次,他相信,就算皇上派人搜查也不可能自己藏在假山里的赃银。

“若是臣真的贪污了,臣甘愿被陛下剥皮填草,诛杀九族。”

那些收过郭桓贿赂的官员看着此时的郭桓,只觉得郭桓牛逼,要不是前几日收过郭桓的银两,也就信了郭桓所说,当然他们是不可能上前举报的,此时的他们和郭桓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蚁。

看完供词的老朱眉毛一挑,神色玩味。

“那咱就让锦衣卫去你家看看,若你真的无辜,咱就把张嵩和孙开剥皮填草,还你清白,你看如何?”

郭桓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自己藏的那么隐秘,锦衣卫应该搜不出来吧。话都说到这了,自己也没法拒绝了。

“陛下圣明,陛下可随时让锦衣卫前去搜查,一定要还臣一个清白。”

由于毛骧几人被老朱派到了倭国,于是就让人把顾钰会叫了进来。

“臣顾钰会参见陛下。”

“免礼。”老朱看着顾钰会,意味深长道。“你现在带人去郭桓府上搜查,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赃银,若是没有,也好还他清白。”

“臣,遵旨。”说完顾钰会就退下了。

老朱紧紧盯着郭桓。“郭桓,你可别让咱失望啊。”

郭桓心里万分紧张,还是面不改色。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郭桓和受贿的官员心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郭此时桓心中已经开始求爷告奶,赃银万万别被锦衣卫搜到。只要自己平安度过这次,未来三年,啊不,未来五年都不再贪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顾钰会就回来了,上前行礼。

“怎么样,郭大人家中可有赃银?”老朱看着顾钰会开口问道。

“额,臣带人去郭大人家搜查,一进郭大人家中,确实一贫如洗。”

郭桓等人听到,顿时松了一口气。郭桓正要开口说话,又听到顾钰会说道。

“不过,臣等发现郭大人院中假山有些奇怪,周围泥土都好像是刚翻新过的,于是臣派人搜查,在假山旁的土地下,发现巨量赃银。臣让人核算了一下,差不多三百万两。”

听到这,郭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完了,全完了!

自己为什么就低估了锦衣卫,自己为什么要提出来让皇上搜家,此时的他后悔不已。早知道张嵩如此难缠,自己当时就不该招惹他。

“郭桓!”老朱龙威大怒,看着他恶狠狠的说道。“咱真是瞎了眼,让你当这个户部侍郎,你还有何话说?”

老朱被气的不轻。空印案刚结束,竟还有人敢贪,这不是纯纯把自己的话给当放屁了吗。

郭桓跪在地上,直磕响头。

“陛下,陛下饶命啊,臣...臣只是小时候穷怕了,所以臣才贪污,可臣贪的钱一分都没花啊。”

“穷怕了你就勾结北元?穷怕了你就勾结倭寇?”“来人,把他给咱拖下去,问出同伙,然后剥皮填草,诛杀九族,王猛那个狗东西也是如此。”

郭桓听到,两眼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郭桓被拖下去后,老朱看着台下官员。

“现在,跟郭桓一起贪污的人自己站出来,主动承认,咱只杀你一人,要是等他供出来,咱就把你九族全灭。”

说完这话,奉天殿安静落针可闻。

参与郭桓贪污的官员们,此时纠结无比。主动承认,自己遭殃。等着被供出来,全家都跟着遭殃。

礼部侍郎韩鹏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郭大人是个忠厚人,应该不会把我供出来吧。自己只是收了他二十万两银子,帮他弹劾张嵩而已。”这些年好不容易混到礼部侍郎的他,实在不想就这样放弃自己现在的生活。

户部主事胡雷就不一样了,他不敢冒险去赌郭桓能抗住锦衣卫审讯,为了保全家里人,马上站了出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陛下,罪臣该死,罪臣受郭桓蛊惑,迷了心智,求陛下开恩,饶臣全家一命。”

老朱看到有人站出来主动承认,当即让人把他拖了下去,斩首示众,另外把胡雷全家流放海南。

胡雷心中后悔万分,要是当初不贪,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了,听到老朱的审判,他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被拖了下去。

还有几个官员,看到老朱说到做到,思虑再三,也站了出来,跪在地上。

“陛下开恩啊,臣等都是被那郭桓蛊惑,臣等后悔不已。”

看着站出来的官员,老朱怒不可遏,没想到参与郭桓贪污的人这么多,而且还有吏部,兵部的官员。

“咱问你们,咱给你们的俸禄够不够用?”

几人跪在地上,也不敢看老朱,声音低不可闻。

“够用。”

“够用?”听到几人的话,老朱大声吼道。“那你们还敢贪污!推出去,全部斩首示众。”

说完,几个官员就被拖了下去。

想必他们此时的心情都和胡雷一样,要是如果当初没有跟着郭桓贪污就好了,可是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过了一会,顾钰会走进奉天殿,上前禀报。

“陛下,郭桓已经招供,这是他所招供名单,陛下请看。”

老朱让云奇把名单拿了上来,看着上面的名单,老朱冷笑。

“好,好,好。”

三声好,让那几个没有主动承认的官员恐惧至极,说到底,他们在赌郭桓不会把他们供出来,可郭桓哪里受得了锦衣卫的刑罚,“宁见阎王,不进诏狱”可不是吹出来的,此时他们的名字都在这份名单上。

看着老朱的样子,有人实在扛不住压力了,只见一个户部官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罪臣曾收过郭大人十万两银子,帮他做事。求陛下开恩啊。”

“呵呵。”老朱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承认了,晚了!全部推出去,五马分尸,九族全诛。”

说完,老朱让云奇念起了名单上的名字,云奇犹如阎王点卯,把名单上的名字挨个都念了出来,其中就有韩鹏。。

听到自己名字,韩鹏和其余官员,顿时心如死灰,一下瘫坐在地上,韩鹏赶忙对老朱磕起了响头。

“陛下饶命啊,罪臣只是收了郭桓一万两银子,弹劾张嵩,罪臣没有跟他贪污秋税啊。”

其余官员也是像喊韩鹏一样,求老朱饶命。

听到韩鹏的话,张嵩很意外,自己就是没搭理他的招揽,他竟然用一万两银子让人弹劾自己,至于吗?

心里这么想着,龙椅上的老朱直接下了命令,直接让人他们全部推出去,五马分尸,诛杀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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