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朱雄英朱元璋的小说,《大明悍匪皇孙朱元璋人麻了》全文阅读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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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雄英朱元璋是小说《大明悍匪皇孙朱元璋人麻了》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大明悍匪皇孙朱元璋人麻了》的章节内容

主角是朱雄英朱元璋的小说,《大明悍匪皇孙朱元璋人麻了》全文阅读完整版

PS: 各位义父义母们,义子在这里给大家请安了!

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

大明皇太孙朱雄英病逝,后下葬于钟山孝陵,东侧,南墓。

夜。

大雨瓢泼,狂风大作!

轰隆!

突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接击打在东陵南边的墓室上面的石砖,随着巨大声响而下,南墓骤然被击的四分五裂,里面的棺椁也被掀翻。

很快,洪水冲塌了山体,棺椁里的少年也被洪流给冲了下去。

钟山皇陵,山洪倾泻,冲毁了东陵太孙的墓室,里面的棺椁翻倒,太孙的尸首被山洪冲走了的消息传到了朱元璋这里。

朱元璋闻言立刻暴怒,当夜的守卫和参与建造皇陵的那些人一个都逃不掉,全部被处死,而后又派人找了几个月,无果。

……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就来到了五年之后。

洪武二十年,夏。

城南比较偏僻的一个小院子内,朱英收拾了一下,就推着一个小推车离开了院子,朝着秦淮河畔那边赶去摆地摊赚钱。

他其实是穿越过来的人,准确说是灵魂穿越,穿到一个小鬼身上,当时在河中飘着,被一个老道士给救了,前几个月之前,老道士死了,给他留下了一个还凑合的小院子。

如今五年过去,他早就弄清楚了这是个什么朝代,想要在古代生活,要么有点背景,要么就做生意好点,虽然明朝生意人地位很低下,但是做为一个现代的大学生角度来看,地位低点不要紧,农民地位虽然不错,但是容易饿死,再说了,有钱了,还是能过的舒服点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带着一个系统穿越来的,叫做‘无敌氪金系统’,顾名思义,这就是一个要钱的系统,光是开启系统就需要一百两黄金,或者是一千两白银。

好家伙,一千两白银,一个小点的贪官都需要小心翼翼的贪几个月才能存到。

“看来,以后注定要跟钱打一辈子交道了,其实我并不爱钱的……”

朱英笑着摇摇头,但他已经存了有六百两白银了,这全靠他精心制作的小商品,独一无二的小商品。

南京秦淮河畔的街道两旁,可以说是整个城内最繁华的地段,这里的有着各种商铺,酒楼,青楼等鳞次栉比,吸引了无数的人流。

这还不止,在秦淮河畔上,还有众多的花船,可谓是才子佳人的聚集地。

所以这里的小商贩还是挺多的,但是每个摊位都是需要登记的,每个月还要给官府交市金,也就是摊位费,只有官府批准了,登记了,才准在这里摆摊。

“哟,英哥儿,这么早就来啦。”

旁边的一个老哥见朱英推着车过来,就摆摆手笑道。

“楚老哥,您来的不是更早。”

朱英笑着回了一声,便听到推车之后,就撑起一个阳伞,他已经在这里摆了两个月了,跟周边的人也混的比较熟。

张老哥笑道:“没办法,家里有一大家子要养,你再过两年也是娶媳妇的年纪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来,刚出炉的,热腾腾的包子咯……”

“烧饼……烧饼……!”

“来,看看灯笼,木雕,布鞋,各种家用品……!”

很快,街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路边各种叫卖,吆喝声也是给这里添上了热闹的气氛。

朱英到是没有叫卖,但是他的客人确实最多的,原因无它,就因为他的商品是最好最新奇的,而且在别的地方买不到。

比如肥皂,细腻的白糖,可食用的口香糖,蚊香,糖醋排骨等等商品,用的,吃的都有。

当然了,这些东西,都是制作比较简单的,不需要什么工业机器来制作,手工就能搞定,要是复杂一点的工业品就不行了,不过他估摸着,等开启了系统就有很多东西了。

另一边。

朱元璋私服出宫散心,五年前他孙子死后尸首被大水冲走,没过多久皇后马氏也病逝了,这几年,时常在宫中感觉难过之际,就会出宫散散心。

“咦,皇爷,前面那个摊位蛮热闹的。”

王景弘看着前面的一个摊位边上围满了人,就好奇的指着道。

“走,去看看。”

朱元璋看着也是一愣,只不过隔了三个月没来,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生意火爆的摊位,这秦淮河畔的街道边,小贩很多,但是生意这么火爆的,还是第一次见。

“英哥儿,糖醋排骨来一包。”

“英哥儿,白糖来一包,口香糖来一包,蚊香来一盒,肥皂来一个。”

“明码标价,自觉给钱。”朱英一边清点着货物,一边指了指一边的钱罐子,继续道:“欸,你买不买,不买别乱摸。”

一颗口香糖丢进嘴里,看着不断减少的商品,比较满意的点点头,他的这些东西数量不算多,但是每样四五十个还是有的,毕竟生产全靠朱英自己手工制作,一天做这么多算勤快的了,每天货物清光,能有十来两白银进账。

“小子,昨天跟你说的话,考虑的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不错但不是丝绸的人,带着一票小弟走了过来,直接把周围的人都赶走了,为首的人看着朱英,道:“五十两银子,把你这些东西的制作方法卖给我,你今天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

“我草!”

朱英拿出一根焊烟,拿出火折子点燃抽了起来,直接骂道:“草泥马的,你是哪个,你混哪里的,什么背景,就敢在这里叫嚣?”

“知不知道老子是应天府衙门里的张捕头罩着的!”

朱英见有人敢威胁他,这暴脾气也是不打算惯着,而且他每个月给应天府衙门里交上百两白银上下打点,跟捕头也混的很熟,而捕头之所以是捕头,上面也是有关系的,他自然不能认怂,不然每个月的钱不是白交了,而且这是事也是对方理亏。

四周的行人,商贩见此也都是纷纷退开,这种事情他们这种平头小百姓是不能牵扯进去的。

“你小子瞎了狗眼,没看到咱吕爷的穿着打扮嘛,也是你这个低贱之人能惹得起的?”

这个吕爷身边的狗腿子虽然听不明白对方这话的全部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就立刻跳出来指着朱英就是一顿大骂。

“你踏马狗叫什么,有种出来单挑啊!”

朱英一看这,立刻受不了,直接从推车下面抽出一把将近半米长的砍刀,他前世虽然是个读书人,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是经常看教父的人。

面前这一伙人的样子,朱英是记住了的,等以后势力发展起来了,一定会提刀上门,倒要看看对方家里的人口够不够他砍的!

玛德,砍刀一出手,吕爷等人就立刻后退了几步,别看对面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是个头可不算小,而且还一副愣头青的样子,他们出门,别说带刀了,就连棍都没带,就算能制服这小子,恐怕也要被砍死几个。

“你等着别跑,我立刻去叫人!”

吕六爷脸皮一跳,打算回去带兵器来,可刚转身就被朱元璋等人给拦住了。

“这档子事,当没发生过。”

一便衣锦衣卫走到吕六爷面前,拿出令牌露了一下,吕六爷见此,脸色微微一变,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

“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朱元璋来到推车前,目光盯着朱英的脸,连连自语,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朱元璋仔细的看着对面这小子的脸庞和骨相轮廓,立刻就让朱元璋内心一颤,这少年长的八成似朱标,而且还跟他的嫡长孙,朱雄英简直一模一样!

就等于是长大了四五岁的雄英一样!

“皇爷,这少年好像……好像……”

一旁的王景弘走过来仔细一看,也是心头一跳,小声的开口,想要说像太子的长子雄英殿下,但是想到这种事情有点离谱,就没说出来。

朱元璋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少年的脸庞,没有说话。

王景弘见此也不敢在说话,默默站在一旁。

朱元璋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一瞬间就让他思绪万千,想起了雄英那孩子还在的时候,非常贪玩,也时常逃课,因此还经常被他老子朱标打,一被打就跑来找皇爷爷。

虽然顽皮贪玩,但这孙儿也是非常聪慧,一直是被当作皇太孙培养的,朱元璋还亲口说过,朱标之后,皇位就是这位宝贝孙子的。

而雄英也非常争气,不然朱标也不会亲自抬着他出去巡视,悉心教导,可惜,有一次出巡回来之后,这娃儿就突然得了豆疾。

为此,他的妹子非常心疼,亲自照顾这个宝贝孙子,可始终没办法,雄英还是病逝了,可是没多久,妹子也跟着去了。

“老爷子,那群小瘪三应该是回去抄家伙了,你们快走吧,我也要收摊了。”

朱英实在是被这老爷子盯的有点心里发毛,只能露出一丝尬笑,打算收摊回去,然后去一趟官府,打算摆平刚才的事情,至少要等他赚够一千两白银还有余才能收手,去干别的生意。

“没事,刚才咱已经让那些人别闹事了,这是天子脚下,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的欺压百姓。”

朱元璋闻言,立马收敛了眼神,笑道。

“我信你。”

朱英看着老爷子身上的丝绸,一看就是有背景的人,便又笑道:“但即便如此,我东西也卖完了,要回去了。”

“别,刚才咱看你的货物挺新奇的,咱很感兴趣,你放心,如果是好东西,咱可以预购一批,钱不是问题。”

朱元璋正想接机跟这位少年好好聊聊天,哪里会错过。

“有点意思。”

朱英闻言诧异的打量了一下朱元璋,难不成此人竟然想在他这里搞批发,这些东西都是小玩意,但是能找个有背景的人长期合作,也是不错的。

便严肃道:“我认钱不认人,给我钱,我帮你做事。”

朱元璋闻言突然一愣,便道:“我也是比较感兴趣,不能保证一定买。”

朱英眼神一凝,他不希望有人拿钱跟自己开玩笑,便警告道:“不关我的事,既然你找我,做不做都要给,你想清楚要不要跟我走。”

“买,一定买,哈哈。”

朱元璋闻言眼皮子一跳,随即大笑起来,心想少年……还挺猖狂,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说话这么嚣张的人!

而其身后的太监和便衣锦衣卫们,也都是满头大汗,这么狂妄的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价格我说了算,也不会狮子大开口,但你要是敢少一个铜板,我决不放过你!”

朱英指了指朱元璋,语气充满了威胁。

没系统,他可能会很怂,夹着尾巴做人,但是系统开启之后,是有枪的!

什么慨念,大家都懂吧。

就这样,一群人来到了朱英的院子,朱元璋全程脸上带着笑意,其他们都是严肃警戒,说话这么张狂的人,锦衣卫也是第一次见,下意识的怕四周有人埋伏。

“茶就不倒了,来杯水凑合一下。”

朱英点了点桌子上的水壶,然后开始清点剩下的存货,一边说道:“现在这里还有点货,算你便宜点,一千两银子,然后会把后面的货补给你,怎么样?”

朱元璋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对方,心中暗骂臭小子,整个人掉进钱袋子里了,张口闭口都是钱,要不是这小子跟他孙子长得一模一样,他哪里会在这受这个鸟气。

“你叫什么名字,祖籍哪里?”

朱元璋直奔主题。

“朱英,就应天府人。”

朱英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焊烟抽开始吞云吐雾,但是不过肺,只是前世抽烟习惯了,没事的时候,总想夹一根,现在他当然没烟瘾,所以也就是吐吐烟而已。

“那你的父母……”

朱元璋身子微微一颤,继续问道。

“孤儿,几年前在野外出了意外,撞了头,飘在河中,被老道士给救了,几个月前老爷子去世了,他救了我的命,还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很心痛。”

朱英穿越过来之前的记忆,他是没有的,所以只能失忆。

“姓朱,孤儿!”

朱元璋听到这话,他身子定格了,心中一颤,当年皇陵塔防,其实也就雄英的墓室塌了而已,尸首下落不明,如今此人如果没说谎!

那很多事情是对的上的。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少年不认识他,也能解释整个人的言行举止都发生了变化,因为失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还被一个老道士从新教导,就等于是重新开始一样。

“没想到你这人还挺谨慎的。”

朱英弹了弹烟灰,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对方打听自己身世,因为没什么东西怕别人打听的。

朱元璋此刻根本就听不见朱英在讲什么,坐着发呆,但是内心已经澎湃激动起来。

他最疼爱的嫡长孙可能会失而复得,朱元璋很激动,但也很害怕,害怕这一切都会是一场误会。

但他也不是完全的无脑的相信,此事兹事体大,一定要差清楚才行。

“去取一千两白银送过来。”

朱元璋站起来,笑道:“咱也叨扰多时了,就先行告辞了。”

朱英换了一张摇椅躺着,挥了挥手,也没打算起身相送的样子,这看的朱元璋眼角微微一跳,心里不禁暗骂起来:这小子,架子还挺大的,比老子这个皇帝架子都大。

出了小院之后。

朱元璋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向身边的锦衣卫,道:“蒋瓛。”

“臣在。”

蒋瓛立刻单膝跪地。

“这少年的事情查清楚,要一清二楚,明天咱要知道结果。”

“遵旨。”

……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男子走进院子,放下一千两白银,货物对面却是没拿走,而是一言不发的离开。

不过这不管朱英却不在一这些,有钱收就行了,至于货物对方要不要,或者是不是忘了,不关他的事。

开启无敌氪金系统。

朱英坐在床上,闭上眼角意识进入系统当中,立刻选着充值一千两白银,开启系统。

只见白光一闪,床边上放着的白银消失不见。

“叮~无敌氪金系统开启成功!”

“系统正在加载……加载成功!”

“叮~恭喜获得首充大礼包!”

“叮~开启生活超市商城!”

“叮~开启军工全科商城!”

“白银黄金充值银币金币,兑换黄金白银比例一比一。”

朱英心里立刻激动起来,没有金手指,如无意外,他一个没背景的商户贱民,应该是一辈子小商贩了,就算有一些特别的小技术商品,也做不大,因为你守不住,别看城里有很多商铺,但是商铺背后其实是士绅,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是拿不到门面的,也拿不到营建权来自己建商铺。

一个城池的建设,是朝廷工部营造司的活,是工部官员们吃价差的固定工程,所以不是士绅背景,别想拿到城池内的店铺门面和大宅子,以及其他田产土地。

明朝的户籍制度,人口管理是非常严格的,你是商户就世世代代都是商户,没有意外就一辈子翻不了身,其次每一个州府县的平民百姓,是不能随意出远门的,要离家远出,必须要官府许可和公文,就算拿到了许可公文,也要在限期内返回,除非是朝廷调度。

战乱,造反,暴乱,灾祸导致的流亡就另当别论了。

当然,这是一般人的命运,在别的朝代朱英不清楚,但是在宋,明两朝,士绅群体是最爽的一批人,比住在皇宫里的那些人还爽,因为宋明两代的读书人,地位非常之高,很离谱的那种高,全他麻宋朝文人惹出来的祸,你知道吧!

当然了,五代十国确实恐怖,宋太祖怕也是正常的,但他不懂平衡。

那怎么从一个贱民,翻身呢?

接下来请大家听听他的计划!

第一步:先做点小生意存钱,虽然大生意做不了,小生意还是能做的,比如摆摊。

第二步,收养一个女儿或者妹妹,然后赞助几个贫苦的读书人,谁能考上功名,就将女儿或妹妹嫁给此人,变成一家人,然后花钱以此人的名义购置土地田产,以此来达到跨越阶层的跳板,成为士绅阶层,从此你的生意产业所得,将不用在向朝廷交税。

功名不一定要三甲进士这么高,只要考上个秀才就行,不过选人肯定是选功名最高的那个。

第三步:然后花钱打通人脉,谋求一官半职,接着加入一个党派,进入一个庞大的士绅利益群体,在用党派内的关系,调任地方为官,把持一方,开始兼并土地,控制当地粮食产出,遇到天灾,就可以抬高粮价,产业在做多点,就可以搞盐,茶,丝绸,瓷器,如有势力再大点,可以考虑开始海外贸易。

如果你野心再大点,就可以进行第四步。

第四步:伪造政绩,或者夸大政绩,再通过党派关系,调任到中央六部九卿衙门里去,这里是权力的中心,党派内所有的高官都在这里,这时候,一伙人可以左右朝廷政策,控制朝廷粮库和税收等重要部门。

朝廷的钱我要吃,百姓的钱我也要吃!

这个时候,会有不同派系的官员和你争斗,这是正常的利益斗争,俗称党争,其次,皇帝会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就会改革,但凡改革就会破坏这些利益,所以士绅集团们就要用各种手段来反对,劝说不行,就暗地里找人闹事,闹到皇帝没办法为止。

如果皇帝实在不听话,要坚决打击咱们士绅集团的群体利益,就勾结宫内宫人下毒,干掉皇帝,另立新皇!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每一任新皇都由他们扶持的话,那就另说了。

想要自己在朝廷的势力增大,就不断的重复以上四步,保证在宋,明两代为所欲为!

但凡要改革反抗的皇帝,都抹黑昏庸残暴,听话的皇帝都夸赞治理中兴,最后把最有名的文官,写成拯救大明的神仙,没他们大明都要灭亡了,是我们文官拯救了大明。

哦耶,完美!

至于会不会贪腐无度,祸国殃民什么的,他只想说,国家又不是他们士绅群体的,关他们吊事,换个朝廷,他们一样当官。

这就是他朱英的计划!

大明扛把子,一省一州不敢说,但是一县扛把子还是能保底的。

当然,要是被其他党派的人弄下台,还是有生命危险的,慎行,慎行。

朱英意识打开充值窗口,直接把剩下的七百两白银充值成了银币,这个系统是可以一比一充值兑换的,银币还可以兑换成白银出来,所以也可以把系统当作是一个私人银行。

“打开首充大礼包。”

“叮~恭喜获得双管猎枪1915,金龙纹精美版!”

“叮~恭喜获得二十发霰弹枪子弹!”

“叮~恭喜获得武学天赋【练武奇才】!”

“叮~恭喜获得文学天赋【过目不忘】!”

提示音落下,朱英就感觉身体忽然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原本感觉有点孱弱的身体,立刻就好似变的强壮了起来。

而且,脑海中也忽然一阵舒爽,感觉无比清明,而且记忆力都变的非常变态,之前老道士逼着他看书,还说不读书一辈子没出息,但是古代的书,是真的很难看的进去,但此刻都清晰无比。

“不错。

朱英满意的点点头,不仅有文武双全的天赋,还给了一把枪,虽然不是AK但也很吊了,接着他打开生活超市商城,仔细看了一下,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超市而已,什么零食啊,雪茄,葡萄酒,火锅底料,饮料,蔬菜,种子大礼包什么的,还有一些书籍,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价格确实贵的离谱,所有东西都是一个银币,就连一棵白菜都是一样,而且是单个卖的,好恶心。

接着,他打开了军工商城。

“初级冶炼技术全解析1915,钢,铁,铜完美版,五百银币。”

“霰弹枪子弹,一银币(一颗)。”

“矿物大全图谱及运用全解析图文彩色版,五十银币。”

“化学,机械工程全书全解析图文彩色版,十银币。”

“燧发枪制作全解析图文彩色完美版,五银币。”

“火药升级之颗粒火药技术全解析,十银币。”

朱英仔细的看着这军工商城里的商品,价格吗倒也不算太贵,全解析的意思就是各方面都会注解的非常详细,可以让一个门外汉看得懂的层度,剩下的就是实践了。

而且全解析最厉害的一点就是,立马记载了实践可能会失败的地方,加以注解。

军工商城里的东西其实不止这么点,但是有很多是封印起来的。

比如:

“蒸汽机制作全解析完美版加蒸汽机一台,解封条件,熟练掌握冶炼技术。”

然后就是炮筒镗床,气缸镗床,火车,子弹,AK,马克沁之类的东西……再往后面就是电力,橡胶,石油,坦克,战斗机什么的,但是这些,需要解封条件。

就是要掌握蒸汽机和制作机床出来,制作子弹,才能制作枪械,然后循序渐进,技术不是一步登天的,就算现在给你,也只能干瞪眼,基础的钢铁材料都搞不定,怎么制作。

“这是合理的。”

朱英点点头,看到这些东西,说实话,他脑海里的计划就变了,本来四步计划,他只打算执行三步,他没想过去中央权力中心,只想做一省,一州扛把子就完事了。

现在有了军火,还做什么一省杠把子,要做就做大的!

当然,朱英没打算造大明朝的反,执行前三步,捞够了钱,就去外海新大陆。

朱英:“我自己搞!”

“新帝国!”

现在最重要的是做生意,赚钱,在找几个孤儿女娃养起来,赞助一些苦农民家的孩子读书,接济寒门学子,同时招募大批工匠工人,现在他才十三岁,有的是时间筹谋。

第一步,钱,大量的钱,冶炼技术可是很烧钱的,那个老爷子不是普通人,或许可以先靠一下。

……

此刻的院子外面,三个锦衣卫就便装在附近打探起来,对于查清楚一个小鬼的背景,对于锦衣卫来说,不要太简单,但凡艰难一点,都代表这小鬼有诈。

“总旗大人,这差事虽然是陛下亲自吩咐的,但也不是难事,何必咱们亲自来。”

“没办法,我这个总旗可不得上官喜欢,能有差事就不错了,等哪一天连一件小事都轮不到我的时候,就是我下马的时候了。”

“还不是因为大人没有时常送礼给上面吗,小弟真为大人不平。”

“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总旗张兵摆摆手,继续道:“明早之前查清楚。”

夜。

如死水,将白嚣淹没。

张兵听着手下的汇报,嘴里嘀咕着,突然心脏猛的一跳,他依稀记得五年前,皇陵塌方,全程搜捕,而这小子又是在当夜凌晨被救的。

他想到一种可能,便立刻快马加鞭直奔锦衣卫亲军指挥使司衙门而去,打算越级上报,不然这事轮不到自己了。

赌一把。

张兵带着两个手下,直接找到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将查到的所有都一一上报。

“你讲的可真?”

蒋瓛听完也是感觉心头一震,反复道:“如果是假的,后果你应该知道,这功劳可不好领。”

他哪里不知道,这三人越级上报,安的什么心思,但他也怕这事情是造假的,那就会连累到自己。

“卑职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这些都千真万确。”

张兵也是豁出去了。

“如此,那你们三人跟我进宫,这件事,你们亲自跟陛下讲。”

蒋瓛见张兵如此肯定,就让三人自己去禀告,他没打算独自进宫汇报,要万一不是那么回事,那倒霉就是自己,三人亲自跟陛下讲,那出事了,最大责任就是三人的。

“谢指挥使大人。”

张兵三人脸色一喜,连忙道谢。

随后三人冒着夜色,朝着皇宫赶去,在跟护卫汇报了情况之后,没过多久,就接到了进宫面圣的旨意。

谨身殿。

朱元璋看着下方跪着的三人,脸上平静,但内心已经澎湃起来,道:“你们说的可是事实?”

“禀陛下。”

张兵三人额头死死的挨着地砖,道:“微臣等调查许久,确保万无一失才敢上报,那小兄弟的邻居,就是五年前亲眼见到,老道士从钟山下的河中救起了他,跟五年前皇陵塌方的日子是同一天,当夜塌方,天还没亮小兄弟就被救起。”

朱元璋闻言,缓缓站起身,来回踱步,似在消化这个消息。

巧,实在是太巧了,当年雄英的墓室塌方,尸首就不见了,接着那朱英就被救起,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对的上。

“那个道士是个什么人?”

声如龙吟,摄人心魄,帝王之威,让三个第一次面圣的锦衣卫,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那个老道江西人士,灾年道观被土匪烧毁,就来金陵谋生,在路过钟山下的时候,刚好遇上了,臣等调查过,此人这五年了除了教导小公子之外,就是在外算卦治病为生,并无其他事情。”

张兵吞了口唾沫,继续道:“为确保万无一失,臣会立刻派人去往江西,调查道观被毁之事,道士沿路的所作所为也会调查的一清二楚。”

“也好,你们这次差事办的不错,先记一功,今后你们看着那朱英,确保他万无一失。”

朱元璋说完就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张兵等人在蒋瓛的带领下,慢慢退出大殿,三人记功,无疑是赌对了,只要那朱英小哥的身份被确认,那就榜上天大的富贵了,就算跟那位没关系,也能被陛下亲口点名记功一次。

今夜,朱元璋彻夜难眠,心中激动的同时,也并不完全抱有幻想,失而复得,最怕到头来一场空。

……

清晨,朱英洗漱了一番,就打算出城逛一圈,看看有没有卖身葬父之类的事情发生,遇到就买下来,以共以后所需。

在金陵城当然是不可能有这种事情的,毕竟天子脚下,但是城外就说不定了,南直隶应天府这么大,总有一些人间惨剧的。

去衙门里签了路引之后,就推着他亲手制作的木制单车,离开了金陵城,手臂挎着双管猎枪,嘴上叼着雪茄烟,单手掌单车,开启了他计划的第一步。

“吕爷,那小子出城了。”

就在朱英离开城门的时候,后面突然冒出来一群人,正是上次跟他有冲突的那伙人。

“大少爷吩咐的事情,上次搞砸了,没想到那小子是个愣头青,带了把大刀在身上,这次我们都带了武器,还不是随便弄他。”

旁边一小跟班恶狠狠的笑道。

“跟上去。”

这个吕爷也就是在这伙人当中的叫法,在吕府里只是一个看家护院的小头头而已,上次在这贱户这里吃瘪,要不是锦衣卫平息,怎么可能失手,还回去被大少爷骂了一顿,他心里可是憋着气的。

朱英骑着单车,在路上晃悠,这外面还是有很多村镇的,而且这里有一条大河,可以连接大海跟运河,这里的码头有很多来往的船只,有很多工人苦力。

找一找,总有人间惨剧。

“各位大爷,咱们兄妹俩要卖了自己,买个棺材钱,把咱爹埋了。”

这不,前面就有人卖身葬父的。

卖身的是兄妹,十两银子,就可以让两人卖身做仆人,之所以要十两这么贵,是因为两兄妹都会读书识字,在贫苦人家当中,也算难能可贵,兄长十七岁的样子,妹妹十二三的样子。

路人虽然有围观,但一看价格都是摇头离开,光会认字读书,在大户人家,十两银子确实没问题,但是这城外都是一些普通人家,哪里会需要这种仆人,而且十两银子也太贵了。

朱英刹住单车,吐出一口白烟,居高临下的看着兄妹两人,道:“什么情况,说说看。”

“这位公子,咱爹常年在码头搬运,供我读书,身体累垮了,家里的钱花完了也治不好。”

哥哥抬起头,坚毅的脸庞立刻落在朱英眼中。

“哎,无论是古代现代,普通人家千万别生大病,不然一辈子就是给医院打工了。”

朱英感叹一声,看向那个妹妹,道:“小丫头,抬起头来,给哥哥看看。”

妹妹慢慢抬起头,目光接触道朱英之后,又羞涩的立刻把头埋了下去。

“嗯,是个美人胚子。”

朱英点点头,直接从怀中拿出十两银子,丢了下去,拿着雪茄指着两人道:“你们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跟我混。”

“多谢公子,多谢少爷!”

哥哥捡起地上的银子,站起来,激动的道:“小的张栋梁,这是舍妹张巧儿。”

“小的不止会读书写字,还学过一点武,可以为少爷看家护院,舍妹也会女工。”

张栋梁要价十两银子,除了兄妹二人之外,也想为爹买一口好一点的管材下葬。

“尽快搞定。”

朱英坐在单车上,抽着雪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张栋梁将妹妹留下,然后就张罗棺材下葬的事情去了,在古代有专门买棺材的,还会负责下葬,主要钱到位。

这木制单车速度不快,全靠前轮发力,毕竟没有链子嘛,但也比走路要好,要是能有制作链子的工艺,就可以考虑大量生产了。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张栋梁回来了。

朱英正要带着两人进城,就看见前面一伙人正气冲冲的迎面走来。

“你踏马的看什么!”

人群中,一人突然冲了出来,拔出刀,冲着朱英喊道:“上次不是你小子要说单挑的嘛,现在还来不来!”

上次就是他被这小子拿刀指着鼻子骂,让他很没面子,这次都带着兵器,自然要找回面子,虽然是以大,以多欺小。

“少爷,这些人都拿着兵器,危险,你带着我妹妹先走,我挡着先。”

张栋梁身材不算瘦弱,手中拿着一根一米长的木棍,挡在朱英前面,目光十分凝重。

朱英见此不慌不忙的把挎在身上的双管猎枪拿了出来,再从腰间的包里拿出两颗子弹装进去。

猎枪夹在手臂下,嘴里叼着雪茄烟,不屑的看着前面正在逼近的几人。

“大人,要不要出手?”

在暗处的张兵等人,见到这一幕,也是有点意外,没想到那伙人还敢偷偷跟出来寻仇。

“先等等。”

张兵看着朱英面不改色的样子,也是有点好奇他有什么手段。

随即,他脸色就猛然一变,那朱英手中的东西,看着怎么那么像火铳?

“少爷,你们快先走!”

张栋梁见对面越来越近,脸色也是难看起来,见朱英还带着原地不动,也是心急如焚。

“不要慌。”

朱英叼着雪茄,端着双管枪,拍了拍张巧儿那颤抖的肩膀,然后将张栋梁推到一边,走了出来,目光直视对前面正气势汹汹而来的人。

张栋梁兄妹见朱英这么淡定,也都是稍微安心了一点,虽然底气依旧不大,但也没办法,现在跑也跑不掉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待会打起来,拼死也要为少爷和妹妹争取时间逃跑。

“小杂种,你到是挺会装模作样的。”

上次被朱英叫嚣的男子,提着兵器走了出来,狠毒的看着朱英。

“哟,上次夹着尾巴跑了,这次带着刀,敢跳出来了?”

朱英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刀,笑道。

“我草你嘛的!”

那男子闻言,立刻大怒,就要提刀动手,却忽然被人打断了。

“小子,我给你个机会。”

那个被叫做吕爷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朱英,道:“跪下磕头一百下,把你的哪些商品的制作方法,双手奉上,在赔偿一百两银子,爷就饶了你。”

说完就再次低声对身边的人道:“别急,先羞辱一番再说。”

朱英没有接话,而是端着枪走了过去。

“小子,算你识……”

砰!

就在吕爷以为朱英要过来磕头认错之时,突然一声巨响,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腿断被打断了,鲜血四溅,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左腿,小腿部分已经被打的稀烂,骨头连带着血肉已经暴露在外面。

剧烈的疼痛瞬间麻痹他的全身神经,第一时间,都已经丧失知觉,但是巨大的恐惧让吕爷心神俱裂。

“啊……!”

下一刻。

一声惨烈的尖叫响彻四周,那群跟着来的家丁们,站在原地,满头大汗,眼中惊恐无比的看着朱英手中的火铳。

他们都是下人,家丁,第一时间根本就没认出来这种军用的火器,直到开枪之后,才反应过来,对面那小子手里拿的居然是朝廷军队里用的火器!

“全都给老子跪下!”

朱英突然爆吼一声,吓得众人立刻跪地上求饶,就连后面的张栋梁两兄妹都被吓得目瞪口呆,他们是从没想到,这个年纪这么小,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少爷,居然会这么凶残。

捡起地上的弹壳,朱英转眼看着堆在地上的几个人,道:“老子不知道你们是哪家的看门狗,但是敢惹小爷我,要是不给你们一点教训,那小爷的名声怕是不管用了。”

众人闻言,脸色都是异常恐慌,怎么刚才那一枪,把吕爷的腿都打断了,还不算教训?

如果这都不算教训,那什么才算是教训?

还有,你有个屁的名声,无名小子一个,要是你有名声,他们都不敢这么嚣张。

“等会!”

就在这时候,在暗中观察的张兵三人终于是耐不住了,在任由朱英搞下去,搞不好都要弄出人命来。

听到这声大喊,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三个身穿官服的人走了过来,待三人一走近,大家才发现这三人还不是普通的官差,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身穿暗蓝色锦绣服,腰挂雁翎刀,虎背熊腰,面露凶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洪武朝的锦衣卫,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大人!”

跪地上的一家丁一见到是官服的人,立刻就大叫起来:“快来啊,大人,这里有人行凶杀人,还私藏火器,这是砍头的重罪,快把此贼抓起来!”

“大人快看,这就是罪证!”

说着,还指着躺在地上哀嚎挣扎的吕爷,此刻血已经流了满地,虽然有家丁给他包扎了,但是血迹还是在缓慢的流着,儿正主已经是满脸惨白,痛的浑身扭曲不止,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

朱英看着三人没有说话,要是衙门里的捕快,那都好办,但来的是锦衣卫,哪就不好办了。

“看到了,本官都看到了。”

张兵慢悠悠的走到众人面前,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伤员,目光最后定格在朱英手上的火铳上,他们身为锦衣卫,自然是见过火器的,只是对方这火器明显是他没见过的种类。

“那还不抓他?”

啪啪!

另一个锦衣卫闻言,抬手就是两耳屎甩对方脸上,骂道:“大人做事,需要你教?”

“是是是……”

家丁们敢怒不敢言。

“你可私藏和制作火器是重罪?”

张兵看着朱英道。

“大人,这火器是我捡的,不信可以去我家去看看有没有制作工具。”

朱英笑容满面,接着道:“按照大明律,你最多告我私藏火器,杖八十,制作的话,你可别冤枉我。”

“而且,这是我刚捡到的,正要回城准备上交应天府衙门,而且这种事情是应天衙门该管的事。”

这就是朱元璋在位的好处,大明大诰,分发百姓家家户户,让老百姓普法懂法,为的就是防止不懂法,会被无良官员官差坑害。

锦衣卫虽然凶名在外,但朱英也并不是很怕,别的皇帝在位时的锦衣卫,他不清楚,因为朱元璋时期的大明律,和建文皇帝开始之后的大明律是不一样的。

朱元璋在位时候的锦衣卫,规矩是很多的,这种事情属于民间私人纠纷,这种小事,锦衣卫是不会管的,而且要管要拿人,也要皇帝御批的刑部驾贴才能抓人。

“你懂的倒挺多的嘛。”

张兵心道果然是被老道士逼着读了五年书的人,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

“三位大人,小的这么说,并不是想跟大人作对,而是想表明我没有犯法,也不敢跟朝廷对着干,而是这些人在故意诬陷小人。”

朱英笑嘻嘻的来到张兵面前,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笑道:“小的还是很想跟大人们交个朋友的,这种私人恩怨,哪里用得着堂堂锦衣卫大人出手。”

张兵悄咪咪的接过银子,然后快速的放进怀中,然后转头看着那群敢站起来的家丁们,道:“本官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了,是你们先挑衅别人的,看看你们,个个手里拿着兵器,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当街行凶,到衙门里也是你们没理。”

“而且,私人恩怨这种小事,我们也不想管。”

张兵说完,就转身离开,说实话就算朱英不讲那些话,和给打点银子,他们也不打算管,出来只是想朱英别闹得太大了,打死了人。

“大人,我们是吕府的人。”

一家丁追上张兵三人。

张兵:“哪个吕府?”

家丁:“当今太子妃的宗族吕家。”

张兵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道:“不关我们的事,有本事,今天的事情,你叫吕家自己去跟太子妃说去。”

什么太子妃宗族吕家,锦衣卫可不怕。

“小爷准你们走了嘛?”

朱英端着枪,看着前面的众家丁,淡淡的笑道:“今天你们让老子亏了二十两银子,不赔偿就想走?”

“那你想怎么样,知不知道我们吕家是谁?”

“老子管你是谁,今天要是不拿出二十两银子来,你们都别走,谁敢走,老子就一枪打死他!”

朱英叼着雪茄,道:“放心,老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之前不是很想要商品的制作方法嘛,正好我这里有二十颗口香糖,一两银子一颗,你们必须全买了!”

“你欺人太甚!”

“一两银子一颗,你不如去抢好了!”

“不错,老子现在就是在抢,你们就说给不给!”

PS: 希望各位爸妈,多多支持!

回城的路上,张栋梁兄妹跟在朱英的后面,看着这个少爷的背影,心里都是由衷的佩服,一天下来,花了二十两银子,又赚了二十两,等于什么都没花,又什么都得到了。

佩服佩服。

“来,签了这两张契约,以后你们正式成为我的小弟,为我办事。”

朱英来到应天府衙门,让官差写了两张卖身契,画押签字备案,再把工户改为商户,这两兄妹就正式是他的仆人了。

搞定之后,就带着兄妹二人买了一身普通衣服,在去澡堂洗了个澡,整个人对比之前的脏乱破,现在看起来就称头多了。

回到院子,简单给两人收拾出来两个屋子,制作工房是这个院子的主屋,比较大,放得下那些需要用的材料和工具,整个院子加柴房一共四个屋子,不算厨房,前院凉亭,后院小菜地。

在这金陵城里,算是不错的条件了,不得不说,道士爷爷还是有家底的。

两兄妹很珍惜现在这种富裕的环境和生活,所以在朱英手把手的教导下,两人学习也是非常快,制作也没有一丝偷懒。

之后,然后整个下午到晚上十点左右,朱英就一直在教两人制作他的小商品,至于晚上看不看得见,整个屋子都点满了蜡烛,火把都有四五个,还是很亮堂的。

第二天清晨,三人就早早的起了床,喝了张巧儿煮的粥之后,朱英就带着张栋梁推着车,来到了秦淮河畔的街道上。

这金陵城外城之中,这里是最繁华的地段,令郎满目的店铺,人来人往才子佳人,让第一次来的张栋梁看的是惊异连连。

也是,毕竟是城外乡下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最多也就跟着父亲去码头看看。

“栋梁。”

朱英淡淡一笑。

“少爷。”

张栋梁立刻答话。

“如果昨天没有遇到我,你以后的路会是怎么样,你有想过嘛?”

朱英道。

“可能会给别人当下人,或者学爹一样去码头做苦力,读书我自己知道,不是科考的料。”

张栋梁说着,又道:“士农工商,虽然商户地位最低,但是我很羡慕他们,至少有钱,不愁吃穿,如今能跟着少爷做生意,是栋梁这被子天大的福气。”

“难得你能看透这一点。”

朱英指着那河上的条条花船,道:“你看,秦淮河畔,曾几何时,风云地,英雄地,美人地,想当年,我干爷爷一个人在这里摆摊做生意,用手艺混饭吃,那个时候,靠的是智慧,不是体力。”

“做生意,要用头脑,栋梁,搬搬抬抬总有累垮的一天,以前你穿粗麻短衣,现在呢,穿长袖布衣,草鞋变布鞋,头发梳的漂漂亮亮,呐,这就叫进步。”

朱英说着,拍了拍栋梁的肩膀,继续道:“在做生意的时候,多笑脸迎人,说话好听一点,多认识一些有钱人,对我们都有好处。”

“记住,做人处事要低调,赚钱的事要高调一点,咱们摊位的名气大了,客人就会慕名而来。”

说完,朱英就吩咐张栋梁开始摆摊,他一直教导他到中午,见对方差不多熟练了之后,才返回家去,打算在跟巧儿多制作一点商品,毕竟都是存手工制作,数量上一直是供不应求,这不还欠着那位老爷子一千两银子的货物。

……

“哟,老爷子,来啦。”

朱英刚回到院子,就看见几个人在门口站着,就上前笑道:“那批货七天,七天给你搞定,怎么样?”

“哪些都是小事,主要是咱看你亲切,像咱的孙子,过来玩玩而已。”

朱元璋看着朱英稚嫩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当初那个活泼聪明的好孙子,如今也才年十三而已,就已经要自己讨生活,因此变成了低贱的商户。

他看着是既心酸,又愧疚,当初就是自己亲手把孙子送进陵墓的,本来没死的人,硬是当成是死了的人,这都怪自个儿。

幸好,陵墓当晚塌方,雄英被洪水冲了出来,被人救起,虽然撞到了头失忆了,但是活着比什么都好,可这五年来真是苦了这孩子了,不仅要吃尽苦头,现在更是要自己讨生活,才十三岁,像皇宫里其他差不多年纪的皇子皇孙都还在读书,哪里需要吃生活的苦。

“得,进去吃点把,没吃饭呢把。”

朱英笑了笑,就推门走进院子,然后朝着屋子里喊道:“巧儿生火做饭。”

“好的,少爷。”

里面立刻传出如黄莺悦耳般的声音。

几人来到凉亭里坐下,巧儿端起两杯茶放下之后,就去生火了。

朱英拿出一根雪茄,点燃就开始在几人面前吞云吐雾起来,看的朱元璋和其身后的太监跟锦衣卫是一愣一愣的。

“孩子,咱想问你……”

朱元璋刚想一个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就被朱英给打断了。

“老爷子,来根烟?”

朱英笑着又从怀中拿出一根雪茄,递给朱元璋。

“这是?”

朱元璋接过雪茄,有点疑惑。

“来,试试。”

朱英拿出火折子给朱元璋点上,然后朱元璋也开始学着吞云吐雾起来。

“嗯,你别说,挺有意思的,嘿嘿嘿……。”

朱元璋试了几下顿时就觉得不错,立马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感觉这新奇的玩意,很不错。

“烟在嘴里过一圈就吐出来,可别吞进肚子里去。”

朱英笑着看着老爷子,心想还不拿下你,等会聊得开心自然就能聊到做生意这方面去了,便又道:“对了,刚才你想问我什么?”

“咱是想问,你既然是个孤儿,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姓朱呢,是老道士给你取的?”

朱元璋脸色正经起来,他问出的这个话,也是比较严谨的问题,也是心中一个坎,任所有事情都无比巧合,无论长相是怎么一样,都不可能让他轻易相信。

如果是平常百姓家也就算了,可在这帝王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包括他这死而复生的宝贝孙子,不能因为喜欢就乱了心智。

“可那老道士姓沈,如果是他给你取的名字,为何偏偏要取朱英,因为当今皇帝姓朱?”

朱元璋连问心中疑惑,也是他想了一晚上都想不通的地方。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太监王景弘,和锦衣卫指挥使蒋瓛都是目光盯着朱英,他们都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了点,查出来的记录也是没有异常,但偏偏名字这点就说不通。

朱英闻言,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吐出一圈白烟,笑道:“老爷子逻辑还蛮严谨的,你说我像你孙子,不会是你孙子死了,以为我是你那孙子起死回生了把?”

这话一处,朱元璋等人也跟着一愣,心想这小子太聪明了把,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层。

“这个问题,等会再回答你。”

朱英淡淡一笑,然后道:“先吃饭,巧儿你先歇会,少爷来亲自下厨,给老爷子尝尝。”

说着,就放下雪茄,转身走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来了,来了。”

朱英端着一大盆菜走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又从屋里拿出一瓶葡萄酒。

“巧儿,你打包去你哥哥哪里去把。”

朱英打开酒瓶,给老爷子满上,笑道:“手撕鸡,葡萄酒,这一顿又贵又好吃,试试。”

话说完他就率先吃了起来,至于调料什么的,那可是花了七八两银子从系统里买的,其实早上就打算做这个手撕鸡了,每天都要吃点不同的菜品嘛,毕竟他的厨艺还不错,就是材料贵了点,之后要买点种子种在后院的菜园子里。

朱元璋没有立刻动筷子,其身后的太监就走上前,小声道:“老爷,小的去试试菜。”

看着朱英吃的很香,朱元璋也是微笑着摇摇头,然后就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他经历风风雨雨大半辈子,看人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这小子是个实诚人,不是阴险毒辣之辈。

“嗯,不错。”

朱元璋夹起来手撕鸡吃了一块,顿时双眼放光,赞叹道:“这味道好,咱还重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喜欢就多吃点,这手艺人啊,好的作品是其一,其二就是最喜欢看到别人喜欢自个的手艺。”

朱英葡萄酒一喝,雪茄一抽,满足的看着老爷子美味品尝他亲自下厨的手撕鸡。

“好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讨生活很难。”

朱元璋顿时有些心疼,以前雄英再宫里哪里会做饭,如今在外这些年,都学会做饭了,还做的这么好吃,一定是做的多,没人伺候,自然是像他小时候一样,那日子有多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老爷子,你什么背景?”

朱英突然道。

问的朱元璋一愣,笑道:“是当官的。”

朱英精神一震:“多大的官?”

朱元璋伸出手掌,道:“正五品千户,武将。”

朱英又道:“背景如何?”

朱元璋配合着,笑道:“很大。”

朱英:“有多大?”

朱元璋:“开国元帅,国公徐达知道吗,咱儿子娶了他女儿,你说多大?”

“嘶……!”

朱英一听是徐达,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背景确实够大,这老爷子是正五品武将,在军中能跟着徐达混,也是正常的,看对方年纪,估计是从创业就跟着一起干的,可能是老乡,不然怎么结为亲家。

他主要不知道徐达到底几个女儿,万一说是养女也说不定,明朝历史,虽然他读过,但也没有熟悉到,一个名将有几个女儿,都嫁给了谁都清楚的地步。

他只知道,有一个目前已经嫁给了朱棣,也就是,这老爷子背后的背后,是皇亲国戚,不错,相当不错。

“这样,小子有一个生意,想跟老爷子谈一谈,听听?”

朱英夹着雪茄,端着红酒,满脸笑意,好吃好喝招待着,应该不会不屌他吧。

“好,你说,咱听着。”

朱元璋自顾自的吃着还剩下的手撕鸡,头也不抬,浪费粮食可不行,这孩子根本就没吃多少,都是他自个吃的,自然不能剩下。

“虽然老爷子您是正五品武官,俸禄也还不错,但也就保生活,想要大富大贵,除了战绩之外,恐怕就是发财了,以您的年纪,上战场怕是机会很少了,不如发大财。”

朱英开始劝说起来。

后世都说明朝的工资很低,其实这是不完全对的,如果对标现代的换算工资来算,看起来确实不算高,但你不能用明朝来对标现代的换算和生产程度,而且从建文朝开始,文官们就在逐渐增加官员们的福利,比如减税,特别是南方省份。

还不包括,官员自己贪污,圈地,走私的额外收入。

但是,后面天下灾祸,国库空虚,俸禄就会折色,一来是国库确实没米,二来是中央那些高官自己先把米分了,在把下面人的米换成其他东西,在进入自己腰包,这也就导致,那些没能力贪污,或者是不想去贪腐的官员,就遭了大殃。

当官的,也不全是一条心,要看党派的,他们不止贪百姓的,朝廷的,还要克扣下属的,特别是大灾之年。

而这就是那些文官记载的,官员俸禄低下,生活都保证不了的原因之一,天灾之年,大家生活都不好过,其二下面会说。

好,单看洪武朝的待遇,由于通货紧缩的原因,白银铜币流通稀少,物资生产没有后面发达,所以都是发的俸米和大明宝钞。

当然,达官贵人手里是有金银的,还是从北元手里抢来的,但是普罗大众,天下百姓手里没有金银,所有百姓以物易物,粮食成为硬通货是民间的常态。

以目前正五品的俸米,月俸是二百五十石,钞一百五十贯,而一石米按目前的换算是,一百五三斤左右。

实际上,洪武十三年,增加了一次俸禄,洪武二十五年才确定后面的俸禄永制,正五品,降为月十六石。

这个时候的大明宝钞,购买力还是不错的,二十年之后才变成废纸。

根据《醒贪简要录》记载,就按照整数算,一年两千石米,需要五千二百石稻谷,而要生产这么多稻谷,则需要一千七百四十六亩田。

种田所需耕牛,按一头牛可耕地五十亩计算,需要三十四头牛,耕作百姓,一人种田十五亩计算,需要一百一十四人耕种。

而收割之后,农夫一担四斗稻谷,两千石米,需要农夫挑一万两千多挑,来回到打谷场,至少需要两万多里地。

养一个正五品的官员,需要以上百姓花费如此的时间,精力,劳力,土地,所有明朝的官员,俸禄是不低的。

朱元璋自己就是百姓出身,一年用多少米,能养活一家五口,他清楚的很,以上的俸禄,足够了。

至于官员叫苦的原因,上面写的其一,其二就是,当官的都是文人,好面子,要养幕僚,要纳妾,儿女,丫鬟,书童,车夫,仆人,这些钱可不是小数目,不过就吃口饭的话,那也还是吃得起。

当然了,你除此之外,还想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奢侈纵欲,那这点俸禄确实不够你玩的。

“嗯……”

朱元璋自顾自的吃着美味的手撕鸡,看的身边的太监都是馋的口水直流,他也是头一次见陛下吃的那么起劲。

“我有一个计划,我的商品很受欢迎,这是前两个月的收入报表……你出钱,我出力,咱们五五分账,老爷子你什么都不用干,只管收钱。”

朱英见此也没说什么,对方感不感兴趣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肯出钱,而且,他也并不是只有这一个点子。

这个钱,对方不赚,有的是人想赚。

“那么你需要多少钱?”

朱元璋吸了吸手指上的油渍,满足的端起缺了一个角的大碗,一口就把里面的红酒干了,突然惊喜道:“嗯,这葡萄酒不错。”

“一千两,外加内城里一间大点的铺子,在加城外一块土地做工厂。”

朱英闻言顿时眼睛一亮,继续道:“只要这些,其余的您老什么都不用干,只管收钱,我保证,三个月,给您回本,往后每个月都能让您大赚特赚。”

朱元璋没答话,而是拿起放在桌子边的雪茄烟抽了起来,他发现,这叫雪茄的东西,也挺有意思的,他很喜欢。

他笑眯眯的看着朱英,心中暗骂:这兔崽子,居然喜欢做起生意来了,好好的书不读,自甘堕落!

“也是,毕竟一千两,和店铺,土地不是小数目,老爷子可以考虑考虑。”

朱英说完,就从脖子里拉出一条玉佩,丢给对方,笑道:“这个能解开您心中的疑问。”

朱元璋接过玉佩,定睛仔细一看,顿时整个人一震,内心激动无比,双眼立刻就红了,这块玉佩正是他自个儿的,之后就送给了雄英!

当初,还是他当吴王的时候,得到一块极品美玉,就打造成了这玉佩,上面有刻着一个朱字,上面还有吴王的印章,只不过这印很小,不怎么引人注意,但是朱元璋一眼就认了出来。

后来,雄英出生,他非常喜爱这个嫡长孙,就把贴身的玉佩赏赐了,五年前这玉佩也跟着下葬,没想到会有再见的一日。

“这玉佩……”

朱元璋强行稳住情绪,那双虎目死死的盯着朱英,语气微微颤抖。

“是我贴身挂在脖子上的,老道士见了,就给我取名英字。”

朱英无所谓的笑道:“希望我以后,英明神武,智勇双全。”

“滴个血?”

朱英看着发呆的老爷子,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好。”

朱元璋下意识脱口而出,这让朱英也是一愣,随即两人就鬼使神差的,滴了个血,认了个亲。

过了一会,没想到的事,两人的血液竟然真的融合在一起了,这一下子,朱元璋的神情激动异常,面色潮红,明显极度激动高兴的样子,就连身后的王景弘,和蒋瓛都是脸色剧变,心脏砰砰,狂跳不止!

两人看朱英的眼神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五年前,皇陵塌方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都不知道还有一件事,就是皇太孙尸首被冲走了,当夜的守卫和守陵太监全被治了死罪,锦衣卫奉旨全城搜索,皇陵附近,河水流域所过城镇都是搜索了几个月,都找不到可疑之人。

在搜索什么,兴许有人猜测过,可毕竟是猜测,但是王景弘和蒋瓛确实知道真实情况的。

两人五年前也见过皇太孙,特别是王景弘,更是近距离见过,此刻,种种结合在一起,他们可以断定,此人就是五年前,尸首被冲走的大明皇太孙,朱雄英!

恐怕,当年太孙没死,却被那群太医当成是死了,然后就下葬了,这玩笑就开大了……!!

“好,好,好!”

朱元璋接连脱口而出三个好字,目光火热的看着朱英,心中汹涌澎湃,此刻他真的很想跟对方相认,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太突然宣布也不是好事,而且,雄英在外五年,又失忆了,他是否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呢?

标儿是否又能接受这突然的一切?

想着,朱元璋就强忍着心情,道:“这玉佩,其实是一对的,我拿回去确认一下。”

“实不相瞒,咱是有个跟你长相一模一样的孙子,五年前死了,当夜陵墓坍塌,尸首被洪水冲走了,而你……”

朱元璋把事情说了出来,但背景却没有着急说,他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在全盘托出,先透个消息,把玉佩拿回去给标儿看看,拖几日在看情况。

“那老爷子拿回去确认把,不过投资的事情,您可要答应。”

朱英虽然心里比较震惊,可滴血认亲这种事情……但转念一想,亲人血型相同也是很正常的。

朱元璋答应之后,就离开了院子,看着老爷子离开的背影,朱英摸着下巴思考起来,他是魂魄穿越,系统其实是修复了这个身体的,不然的话,穿越过来也活不成,没系统,那陵墓哪里会塌方。

这也算是一种命运。

如果原主真是老爷子的孙子的话,正五品武将,家庭背景也还算不错,而且,他对老爷子也确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老爷子这人说实话,很不错,对他很好,不然也不会白送一千两白银给他,那一千两的货,提都没提一下,不是看自己像孙子,会这么好?

朱英可不会傻比的认为,对方很好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还赞助个屁的贫苦读书人啊,自己就能当官了,靠着徐达那一层关系,只要会做人,不说一省扛把子,一府杠把子,一州杠把子,还是没问题的把?

“嗯,不错,贱民翻身计划,似乎要变一变了。”

朱英眯着眼看着老爷子消失的方向,眼中顿时露出一丝睿智的光芒。

……

朱元璋回到皇宫之后,就坐在龙椅上,沉思起来,表明上古井无波,实际上内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传旨,那三个调查的三个锦衣卫,官升一级,继续暗中保护雄英。”

“另外,五年前那五个太医,全部锁起来,让锦衣卫单独看着!”

朱元璋突然想起这一茬,就气的脸上青筋暴跳,要不是这五个庸医,他会差点亲手埋葬了自个的亲孙子?

就算雄英大难不死,也在外吃苦五年,还撞伤脑子失忆了,这要是不把那五个庸医治罪,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等雄英回宫之时,就是五人身死之时,这是一个契机,宣告天下人的契机。

交代完之后,朱元璋就直奔东宫而去。

……

“翻番良士,旅力既愆,我尙有之。”

“仡仡勇夫,射御不违,我尚不欲……”

待他走到文华殿门口,就听见里面正在背书,朱元璋探头一看,就看见朱标正在考校朱允炆,东宫伴读黄子澄也里面。

见此,也就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外面仔细的听着,过了一会,里面就完事了。

“父亲,孩儿背完了。”

已经是十岁的朱允炆,已经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气质,虚心勤学,所有东宫伴读老师,都对他是夸赞不已。

“不错,这里你年纪最长,有空也要多督促一下弟弟们的学业。”

朱标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黄子澄,笑道:“先生也辛苦了。”

“太子殿下严重了,能教导诸位皇孙们,是臣的荣幸。”

黄子澄闻言,立刻笑道:“特别是允炆殿下,亲贤好学,刻苦勤奋,聪慧仁德。”

“允熥又缺席,知道什么原因吗?”

朱标点点头,随后目光转向朱允炆询问道。

“回父亲,熥弟说身体不适,母妃去房间找过,却不见三弟身影。”

朱允炆说着,又道:“估计熥弟去太医院拿药去了吧。”

“也就你和你母亲信他,什么身体不适,这种鬼话也就骗骗你娘了!”

朱标冷哼一声,“都下去吧,另外,你回去找到允熥,让他去大本堂完成今天的功课才能休息!”

“臣告退,孩儿告退。”

黄子澄和朱允炆立刻退了出去。

一出大门,就看见朱元璋在在门口猫着,两人脸色一变,立刻行礼作揖:“臣,孙儿参见陛下,皇爷爷。”

“咱问你,熥儿那兔崽子,一上午都没在大本堂?”

朱元璋摆摆手,里面的话他当然听得清清楚楚,此刻脸色也没比朱标好多少。

“回禀陛下,今天上午大本堂内,皇子,皇孙,公主,甚至一些国公子孙都来了,唯独不见允熥小殿下的身影。”

黄子澄立刻弯腰如实回答。

“这兔崽子,你们下去吧。”

朱元璋骂了一声,就直接走进文华殿,对于朱允炆却是没有多看一眼,这让朱允炆直接傻在原地。

看着朱元璋的背影,朱允炆眉头一皱,以往皇爷爷每次见面都会询问一下功课,嘘寒问暖一番,这次却是直接越过他,话都不说一句,他在原地愣了一会,才神不守舍的离开。

“老大,先把手中的奏疏放下,咱给你看个东西。”

朱元璋看着作揖都要拿着奏疏的儿子,嘿嘿一笑,直接抢过奏疏扔在一旁,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这是……这玉佩!”

朱标定睛一看,顿时脸色一变,颤声道:“这玉佩不是雄英的陪葬品吗?”

“是这样的……如此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这般……叽里呱啦……巴拉巴拉……就是这样。”

“你明白了把?”

朱元璋把整件事情都完完整整的给朱标说了一遍,如果朱英不出现,那五年前雄英尸首丢失的事情,估计是要永久的隐瞒下去了,毕竟皇家嫡长孙陵墓坍塌,尸首消失这种事情实在是关系这天家的威严。

当年,就连朱标都不知道尸首消失这事,可如今朱英出现,而且还是消失了五年的雄英,标儿做为这孩子的父亲,应该知道这个事。

“父皇……这……”

朱标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地,彷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击中,逐渐的,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不敢相信刚才的话,五年前皇陵塌方的事情,居然还隐瞒着这样的秘辛!

……

傍晚时分,老爷子就派人送来了一千两银子,朱英本来还想客气一下的,没想到几人放下箱子,甩头就走。

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升为试百户的张兵,带着上百名便衣锦衣卫在朱英的院子四周潜伏着,暗中保护着那位!

张兵已经心中已经猜到了,院子里那位的身份,陛下让他兄弟三人官升一级,在令他带着上百人暗中保护,这要不是那位,那就有鬼了!

“吩咐下去,轮流守夜,谁敢有所疏忽,但凡让小公子受了一丝惊吓,都人头落地!”

张兵脸色严肃而眼中却激动异常,这是天大的机遇,他必须好好把握!

朱英在房间里打开地上的小箱子,发现里面一半是白银,一半是大明宝钞。

其实大明宝钞这个时候是有价值的,只是后期朝廷对于纸币的理解有问题,所有才导致了宝钞变成废纸。

纵观前面上千年,主流货币都是铜钱,是因为铜是实物,不止是货币,也可以是贵重物品,如金银一样保值。

朱元璋发行大明宝钞,并不是想要占便宜,或者抠门,这都是后人硬黑的,最大的原因是这个时候已知铜矿稀缺,导致制造铜钱的材料不足,而流通在市面上的金银也稀少,在通货紧缩的情况下,才发行了大明宝钞以此来扩充市场货币流通。

在元朝统治的这百年之间,金银铜币,早就被元廷搜刮的差不多了,在元大都被攻破之前,就已经被带着跑回了北方蒙古,如今大明皇室和勋贵的金银,全是从元朝勋贵手中抢来的战利品。

但是金器,银器,大部分人都藏起来,也没人愿意拿出来当钱用,如今是勋贵士绅家里,可能有很多金银,但是不在市面上流通,导致了老百姓们,大部分只能以物易物,所以可以发现,很长一段时间,大明的硬通货都是粮食。

朱英拿起大明宝钞,想着看能不能在系统里兑换成银币,哪怕打个对折也行,毕竟这玩意没有保证金,贬值很快,很显然,强如朱元璋,也没明白金融是个什么玩意。

“可惜,系统不认。”

朱英叹息一声,系统是有白银黄金保证金的,大明宝钞是个什么玩意,当然不认。

但是可以拿去买粮食,一样等同于钱,现在朱英赚的钱都是哪些贵族的钱,碎银子什么的,那些王公贵族,一个个的可是很富裕的。

“先发展势力,后面在去海外,到时候要多少金银就有多少,以后南洋就是老子的天下!”

朱英大碗喝着红酒,心里盘算着南洋那块地盘,那里有很多士绅下去搞走私的,以后搞新帝国,就可以占领那块地。

“你们出来一下。”

朱英朝着正在作坊里制作货物的两兄妹喊了一声。

“少爷。”

两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了出来。

“明天,你们找一些工人回来,要手工精细之人,品德好一些的,男女都可以。”

朱英思考了一下,就打算成立一个商会,江南那些士绅能做大做强,他朱英也一样可以!

到时候商会成立,店铺,土地,人手到位,就可以搞一下独特的商品了。

……

第二天一大早,张栋梁和妹妹就推着车离开了院子,一方面是卖东西,一方面找人,他们兄妹俩在城外住了几年,认识的人很多。

与此同时,院子外远处的胡同口出现了一群人,跟前几天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一个年轻人跟着。

“臣张兵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张兵在胡同口一见来人,立刻脸色大变,小跑上前单膝跪地,如果说之前还不能完全肯定的话,那现在就可以了。

“不要声张。”

朱元璋压了压手,就领头朝着朱英的院子走去。

朱标看着院子大门,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旁边的朱元璋见此,拍了拍老大的肩膀,就一把推开大门。

一进门就看见朱英在鼓捣着一大推工具,在忙着他们看不懂的玩意,想来这些玩意也是那个老道士教的吧,那些道士经常会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娃,你这是在捣鼓啥?”

朱元璋呵呵笑道。

“没有,就是一些小玩意。”

朱英洗了洗手,然后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就给老爷子两人上茶,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一个中年男子,此人气宇轩昂,恐怕也是个当官的,感觉品级还不小的样子。

应该是老爷子的儿子,明朝的武将就是这样,老子是军队里的军官,那儿子也一定是,如果有关系的话,那品级也不会低,跟何况人家还跟徐达是亲家。

“怎么样,老爷子,出结果了嘛?”

朱英端起茶碗小抿一口,他还是比较关心自己身世的,毕竟在一个官宦人家里,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了,不是也无所谓,只是路子不同而已。

“还在鉴定。”

朱元璋搪塞了一句,旁边的朱标则是一直在盯着朱英看个不停。

“像,实在是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朱标嘴里不断的嘀咕着,心里真的的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一模一样的人,难怪老爷子会这么失态,他太了解自己的爹了,能让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经历大风大浪的开过皇帝失态,那也只有这种事情了。

自己的宝贝孙子死而复生!

“娃儿,你说这五年也一直在学习?”

朱元璋突然笑了笑,嘿嘿道:“咱考考你如何?”

朱英摊摊手,表示自己文武双全,自然不怕老爷子考,他获得文武天赋,自然是将这五年读的书记得清清楚楚,应付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接着,春秋,资治通鉴,尚书,孙子兵法,四书五经什么的,全都考了个遍,主要还是朱标在出题,毕竟朱元璋未必有朱标学问深厚。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月胧明。”

朱英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清冷,孤单忧郁的情感氛围,让在场的几人都是为之一惊。

突然,他情感爆发出来,道:“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诗句念完,朱元璋,朱标两人都是惊呆了,这词真的太有感染力了,让人孤独,让人惆怅,让人心酸。

就连旁边站着的王景弘和蒋瓛,都是有一种孤独心酸的心情,他们虽然一个是锦衣卫,一个是太监,但并不带着他们没文化,这么一首绝好的诗词,还是听得懂的。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最难摆脱的孤独,那是精神上的无助,也可以是情感上的无奈,孤独来自思考的那一刹那。

朱元璋是最懂这种感觉的,特别是雄英和妹子相继离开之后,他在夜里一个人的时候他时常彷佛看见雄英躲在柱子后面叫爷爷,彷佛听见妹子叫他重八。

所以,朱英念出这一首词,那种孤独惆怅的心情,朱元璋是最能体会的。

“孩子,这几年在外面,苦了你了……”

转而,他突然眼睛酸酸的,想到自己的好圣孙在外面吃苦受累五年之久,还撞伤了脑袋失忆,还好人没变傻子,依旧聪明伶俐,而且这几年也没有把学业给落下,甚至还更加博学。

朱标也是心痛的摸了摸朱英的脸,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内心实在太震撼了,这么离奇曲折的事情,在加上现在雄英失忆,都不记得家人,他不想太突然相认,要给雄英一点心里准备。

“好词,好词啊!”

王景弘见陛下和太子也的情绪有点伤感,就立马出来缓和一下,当然这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的夸赞,这词确实是很绝。

“孩子,这词是你自个儿做的?”

朱元璋当然也听的出来这词的质量,他敢说,当朝那些大臣都不一定能做的出来这种绝句,相比起之前,雄英更加的成才了,吃苦还是有效果的。

都说苦其心志,不经历怎么成长。

朱标也是欣慰的点点头,在心里跟允炆对比了一下,允炆没有这个才华,他读书确实可以,为人谦逊有礼,那些老师也都赞不绝口。

但是总感觉太中规中矩了,而且刚才他给雄英出了那么多题目,也回答的很好,可见这几年雄英在外面确实是很用功的,甚至比在皇宫里有大学士大儒教的允炆更好。

“生活所累而做,见笑了。”

朱英淡淡一笑,然后就回房间拿出一坛酒,这是他前段时间搞出来的蒸馏酒,用大麦和一些谷物弄出来的,今天刚刚好,那个工作坊里的工具还是挺齐全的,他特意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做出来的。

当然了,很多工具都只有一套,自己做做零碎的商品去买还可以,目前还无法量产,蒸馏工具自然也有。

“尝尝,我自己酿的酒。”

朱英说着,就拿出三个公鸡碗,给两人到上蒸馏酒,而他自己却是喝的红酒。

紧接着,在拿出三根雪茄,然后点上,递给对面二人,笑道:“有酒有烟,快乐无边。”

“哈哈,咱喜欢。”

朱元璋轻车熟路的接过雪茄叼在嘴里,开始吞云吐雾起来,那股大佬气质显得更加外显。

朱标则是纠结了一下,才开始跟着自个老爹学了起来,在喝着雄英酿的酒,那滋味:“嗯?不错。”

“好酒!”

“烈纯香熏,四品皆全!”

朱元璋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白酒,相比起之前他喝的酒,好的太多了。

朱英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虽然心中有点自己的小算盘,但是老爷子人确实也很好,他有亲切感,搞不好还真是他爷爷也说不定。

古代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刚才的考试他是对答如流,全靠他的文武天赋,到时候某个一官半职,应该是比较容易的。

“孩子,咱问你个问题。”

朱元璋突然收起笑脸,有点严肃的道:“你也知道咱是武将,满朝文物都在暗地里说当今圣上残暴不仁,滥杀功臣,你觉得咱该如何,你又觉得圣上如何?”

他还是很在乎这个孙子怎么自己的,毕竟这五年间确实杀了很多大臣,而雄英失忆,那么可能对当今天子的看法会发生改变。

朱元璋不想他们相认,却有隔阂。

朱标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话没想到能从自个老爹口中说出来,原来他自个也知道自己很滥杀?

“啊?”

朱英听到这话,顿时手中雪茄听在半空中,评价当朝天子?

那可是洪武大帝朱元璋啊,要是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怕是有点危险哦,就算老爷子是徐达亲家也太大胆了点。

“不用担心,这就是咱自家人关起门来聊聊天而已。”

朱元璋看出来雄英的顾忌,便又笑道:“其实,就算那个玉佩还没鉴定出来,但是咱感觉你就是咱的孙子,跑不了的,嘿嘿。”

其身后的蒋瓛和王景弘自觉的往后退,退到了院子门口才止步。

“您说的这个嘛,不止满朝文武,整个金陵的百姓都知道。”

朱英突出一圈白烟,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那随便聊聊天也无所谓,便继续道:“我只能说,咱们洪武朝没有冤案。”

“哦?”

“和解?”

朱标问道。

朱元璋也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他很想听听雄英对他的看法。

“有人非议说洪武帝杀人多,无非就是那三个案子,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恒案,此三案牵连人数众多。”

朱英侃侃而谈,淡笑道:“看似杀的人多,但是咱们仔细想一下,胡惟庸结党营私,欺上瞒下,贪赃枉法,挟势弄权,他得此下场是应该的。”

“你们想想,那个皇帝能容忍面有一个把自己排除在外的小圈子,还是那种满朝大臣差不都联合起来的小圈子?”

“用你们自己打比方,你家里的家丁仆人,都搞个小圈子,背着你搞事情,到底你是主子,还是他们是主子?”

朱英看着两人道:“你们代入一下。”

朱元璋和朱标听完,立刻内心震惊不已,这确实是核心问题,结党这个罪名其实是很笼统,所以需要一个比较具体的重罪来处理胡惟庸那群人,所以对外就是某逆。

其实朱元璋对那些功臣已经很容忍了,十几年的时间,却没让那些人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想要架空皇权,这已经触摸到他的底线了。

“至于空印案,大家众说纷纭,说空印也是为了方便快捷,说陛下大动干戈,太过较真,但是……”

朱英说到这里,翘起二郎腿,谈了谈烟灰,喝了口红酒润利润嗓子。

而朱元璋两人确实神色认真,这个说法确实是朝中大臣们议论最多的,也是不满最多的点,因为前朝他们就是这么干的,而元廷也算是默认了。

但是确实有很多人利用空印来贪赃枉法,可是在朱元璋的视角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里面,不单单是处理贪赃之辈。

不过,这个案子确实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大家都是为了方便,快速完成对接,江浙的官员还好,但是云,广,贵,陕等离金陵较远的官员,就容不得一丝错误,不然就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和人手,而就因为这样,陛下就大开杀戒,实属有点不通人情,被说成是暴君,嗜杀也是正常的。

可他们毕竟不是皇帝,有一些点看不透。

朱英继续道:“其实官员空印,从洪武九年被皇帝发现,一直持续到洪武十三年,其实这中间,是有机会改正的,但是那些官员们结党不悔,依旧我行我素。”

“这一刻,已经不是空不空印的事了,而是那些文官在挑战皇权,想通过人数上的优势,让皇权低头妥协,试图从皇帝手中夺得更多的权力和利益。”

“为何发生了九年,才被皇帝发现,就能想明白,其实陛下已经被孤立了。”

朱英笑了笑,吐了口白烟,接着道:“这些官员能如此不满足,这其实跟宋元两代也有一些关系,毕竟前面的朝廷给的特权太大,太多了,到了咱大明,自然不甘心丢失掉那些特权,所以就有了结党营私,试探皇权底线的想法。”

“所以,被发现之后,依旧我行我素的那些人,死的不冤。”

话说完,朱标突然说话了。

朱元璋听完深感认同的同时后,也对雄英感觉非常震惊,其实空印这个案子,能看透是权力争夺这一点的人,非常之少。

当初空印案的时候,就有一个人上书说这件事,并言之凿凿的说空印无罪,因为这是大家公认的潜规则,想用法不责众来让他妥协。

那为何这些官员如此执着,因为空印,印的是钱粮税账,一但他妥协,那后果会非常之大,并且以后会让那些官员钻出更多空子来,并且以同样的理由来让他妥协,那皇权将会被一点点的蚕食架空。

“这个空印案,确实应该处置一些人,但我认为不是全部,因为人数太多了,只要抓几个大官杀鸡儆猴即可,恩威并施,在明令法典,你觉得呢?”

朱标看着朱英,此刻他内心的震惊丝毫不比老爷子少,他又何尝不知道权力争夺这一点,但是毕竟国家是需要这些人去运转的。

“嗯……”

朱英沉吟一会,便道:“你的考虑不无道理,但是这件事不能仁慈,洪武帝做的没问题。”

此话一出,朱元璋嘴角微微一弯,暗自窃喜的撇了旁边的在朱标一眼,彷佛再说:看到没,你儿子也支持咱,就你屁话多。

朱标注意到老爷子的那窃喜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抽,便问道:“虽然空印有欺君,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之罪,但也情有可原。”

“地方上的钱粮税收账目数字,府必合省,省必合部,出入对错,全都由户部说了算,而户部于省之间的距离,近则三四千里,远则六七千里,一但有错,往返差不多都需要一年的时间,这是其一。”

“其二,我大明律确实没有明确规定空印的律法,其三,国家各个地方的官员,都是十年寒窗培养出来的,是我大明的必不可少的关节,少一个两个无所谓,但是少了一大批,那一个地方的运转就无法正常。”

“这三点你怎么看?”

朱标一连问出多个问题,可谓是直切痛点。

朱元璋无奈的看着朱标,就连他都承认这些,这也是当初两人争吵许久的问题,他目光转向朱英,想看看大孙有何看法。

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朱英谈了谈烟灰,淡笑道:“钱粮赋税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容不得一丝出错,不然就是米仓里破了个空,钻了只老鼠进去,短时间内看不出米少,但是时间长了,那问题就大了。”

“而且,地方官员连管辖内的账目都会出错,那么证明此人办事管理才能很差,把百姓交给这种官,不说造福一方,不搞得民不聊生都算不错的了。”

“其次,户部最后接收的同时,也有审查之责,不能审了,发现了问题,却不查,在放官员自行返回核实,这就会让那些人有机会做账,自己的账错了,却自己去改,这本身就是漏洞。”

朱英见两人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笑,继续道:“这第二点,我前面已经说了,这个案子已经脱离了普通的案件,而是上升到了权力的斗争,而且这是我大明律法的漏洞,虽然空印本身不犯法,但是有欺君之罪,所以他们依旧有罪。”

“而且也不能排除掉,有部分官员,真的在利用这个漏洞,贪赃枉法。”

“第三点,虽然那些官员都是十年寒窗出来的,但是下一批十年苦读的学子正在路上,不存在没人的说法,你认为无法运转,是因为官场人情化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结党营私风气严重,办任何事都需要人情世故。”

“只要把制度,法律,程序不断的细致化,不断的标准化,不断的完善化,就可以解,其实一个新官上任,两三个月就能熟悉政务,除非有人刻意为难。”

“况且,咱们现在皇帝,能力是很强的,少一批官,不会有什么影响,陛下都能自行处理那些空出来的政务。”

朱英说着,最后道:“一个国家的运转,是不容许出现了漏洞,却依旧坐视不理的。”

朱元璋听完这些话,高兴的猛吸一口雪茄,一团浓烟从口中突出,大孙说的就是他心里的想法,只不过当初跟老大争吵的时候,没有表达的这么清晰而已。

如今由老大儿子亲口说出来给他听,也算是给老大一个明确的答案了,而且,咱大孙也是夸赞自个能力强,嘿嘿,他心里可乐坏了。

“哎……”

朱标叹息一声,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但是他更加看重的是平衡,而朝廷是不能失衡的。

朱英看着朱标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微微摇头,古代人眼光有局限性是正常的,他倒也没有心情去给两人过多的解释,或者给出解决的方案,没那时间。

谈了谈烟灰,就继续道:“至于郭恒案,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贪污嘛,正常治罪而已。”

“可此案牵连了十二省十二个布政使,地方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其中地主乡绅更是被牵连,抄家的抄家,治罪的治罪。”

朱标说着,继续道:“你不觉得,此案牵连过大了嘛,甚至连地方乡绅都不放过,为此,弄得民间怨声载道,为了平息民怨恨,陛下还不得不把审刑官吴庸给杀了。”

“这件事,陛下确实做错了。”

朱英夹着雪茄,微微沉思道。

听到这话,朱标终于是嘴角微微一翘,目光瞥了一眼表情凝固的老爷子,那心情,别提多舒服了,今儿听了太多他无法反驳的话,此刻终于是扳回老爷子一次了。

“哦?”

朱元璋脸色一顿,急忙问道:“你觉得陛下哪里做错了?”

“对,你快说,看看咱们英明神武的洪武爷,哪里错了?”

朱标得意的赶上来,淡笑道:“洪武爷怎么会错呢,就算错了,也不会承认,更加不会改变,你敢说他做错了,如果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有你好看的。”

这小子!

朱元璋嘴角微微一抽,老大这糟心玩意,这是在故意恶心老子呢,阴阳怪气这劲,看的他恶心!

还偏偏,此时此刻,他还不能当场发作!

这就让他更加恶心了!

朱英看着这两人的样子,眉毛跳了两下,怎么看怎么觉得怪怪的,这是哪里,这是明朝,皇帝是朱元璋啊!

就算你两人是武将,亲家是徐达,也太猖狂了吧,还敢调侃洪武皇帝,这胆子,叫他怎么接?

“说啊,快说,陛下哪错了?”

朱元璋很急!

巨急!

朱英低着头,靠近两人,小心翼翼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敢调侃当今圣上,就不怕今天我们的谈话泄露了出去?”

“到时候,咱们几人都人头不保!”

“别特是你,还敢阴阳怪气洪武皇帝!”

指着朱标低声骂了一句,他还是很怕的,毕竟他才十三岁,还有大好年华,可不想英年早逝,正常聊聊天还没事,可嘲讽皇帝,那就事情大了。

“就是!”

朱元璋也指着朱标,骂道:“什么时候学会阴阳怪气了!”

“你们……”

朱标一脸懵逼,刚才还在说,老爷子做错了,怎么风头一转,这爷孙俩就都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了?

这还没相认呢,就这么默契的同仇敌忾了,那要是相认了,以后吵架,他怎么吵的赢?

“得,是我说错话了……”

朱标耸耸肩,摊摊手,一脸无奈。

可恶啊,又被老爷子赢了一筹。

“孩子,你放心大胆的说,这里就咱们三,都不说谁知道?”

朱元璋看出了朱英的顾忌,洪武爷本人就做在这里,当然没事。

“哪里就咱们三,那门口不是还有这两人嘛,万一他们泄露出去咋办。”

朱英指着院子门口的蒋瓛和王景弘两人,这话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量,刚好被人两人听到,顿时将他们吓了一跳,还没等两人缓过神来,接下来一句话,立刻吓得他们脸色大变。

“靠不靠得住,毕竟关系到咱三人的身家性命。”

朱英毫不避讳的说到:“实在不行,就灭他们的口。”

“他们信得过,也绝对不敢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是吧?”

朱元璋转头看着蒋瓛二人,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威严的气质。

“不敢,不敢!”

这被陛下看了一眼,立刻吓的两人,连连作揖点头,本来今日陛下几人的谈话,就已经让他们汗流浃背了,哪知道太孙殿下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真是吓的他们心脏狂跳不止。

五年时间,殿下真是性情大变啊,放以前,哪有这么阴森。

朱英看着朱标手中的雪茄,笑道:“不抽就灭掉还给我,怪贵的。”

还不等朱标反应,还剩下一半的雪茄就被朱英给抽了回去,这弄得他是眼角狂跳,心想这小子也太小气了点。

“洪武帝在处理郭恒案的时候,确实有些地方做错了。”

朱英没事人一样,淡笑道:“首先呢,此案是贪污大案,牵扯二十个省的官员和地主,其余的都没错,错就错在,洪武帝还是心太软了。”

“啥?”

此话一出,不止朱元璋蒙了,而是在场的几人都懵了,包括号称活阎王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都是一脸懵逼。

杀了几万人,还心太软?

这是人话?

“孩子,你……你是不是消息有误,你是不是不知道陛下杀了多少人?”

朱元璋有点结巴的问道,搞不好对方已经他只杀了几十个人而已,而误会自己心太软吧?

“知道,不就是杀了几万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朱英无所谓的淡淡一笑。

众人闻言,都是坐直了身体,站直了身体,看着朱英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就是杀了几万人,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法律是一个国家的立国立身之根本,当一个国家的法律可以被践踏的时候,那亡国是迟早的事情。”

朱英这一句话让众人都是,神情一震,还不等朱元璋两人说话,他接着道:“大明律谁修的?”

“陛下和六部九卿的官员修的。”

朱标下意识回答道。

“所以嘛,这些人何止是在践踏大明律,更加是在挑战当今陛下,根本就没吧陛下放在眼里,连陛下亲自修的法律都敢践踏,那还了得。”

朱英说着,又道:“而且,此案贪污数目之大,高官之多,足足牵扯十二省之多,上至中央六部,下至各省知县,地主乡绅,人数多达几万人,简直骇人听闻。”

“结党犯案,徇私舞弊,盗卖官粮,以朝廷的名义私增赋税,巧立名目多达四种,水脚,口食,库子,神佛等钱。”

“这是重罪,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朱英将酒瓶里最后一点红酒倒入碗中,继续道:“陛下第一错,心太软,只将郭恒剥皮有什么用,了不起死的痛苦一点而已,根本起不到威慑作用。”

“那你以为陛下应该如何做,才不是心软?”

朱元璋突然问道。

“利益够大,人可以践踏世间的一切法律道德。”

朱英笑道:“可那些利益,这些人用来干什么,自己又用不完,我看大部分人都希望家人过的好一点,大部分人都是有软肋的,那这就好办了。”

“郭恒,以及六部涉案官员,还有各省知县以上官员,全部灭三族,家产充公。”

“这样一来,那些贪官才会怕,因为自己贪污来的钱财,自己得不到,家人也得不到,那就没有意义了。”

“嘶……!”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朱元璋都觉得狠辣,更别说比较注重仁义恕道的朱标了,要真要这么干,那起码十几万人了!

“当然了,这种处罚,是针对那些犯下重罪的官员,郭恒案的严重程度,在我看来,比胡惟庸案,空印案更加严重,因为他们是在动摇国本,会灭国的。”

朱英看出几人的表情,在现代确实是残忍了点,但是在古代,还是满平常的,只是牵扯的人数多了点,主要你只杀一个人,他们不怕,某些方面古代人也比现代人更加疯狂。

他们疯狂,你要更加疯狂才能立足。

“陛下第二错,就是为了平息民怨,杀了吴庸等审刑官。”

朱英道。

“为何?”

朱元璋不解。

“为你开路的刀,都被你丢了,那后面再遇到荆棘杂草,你用什么开路?”

朱英又道:“谁还敢为你开路?”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感觉今日跟自个大孙聊天,所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特别是郭恒案这点,他没想到,雄英再外漂泊五年,已经性情大变。

但是他细细一想,发现雄英的话,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无法反驳,找不到点来反驳,更加不想反驳,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话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太让人震撼了。

“民怨本来就是那些官员自我开脱的一个说法罢了,他们的嘴巴就能代表天下百姓了?”

“还是说,那些购买贪官盗卖官粮的那些地主乡绅能代表天下百姓?”

“不要忘了,当今陛下是从什么身份起事的,那才是真正的民意。”

“不知情的地主乡绅,可以退回购买官粮的钱财,知情却依旧跟官员同流合污着,要砍头,三族就不必了,毕竟他们不是官,只有勾结之罪。”

朱英一口将碗里的酒喝完,道:“这是陛下第三错,不该没有调查清楚,就把那些地主全部抄家,一切要按照大明律办事,不然陛下写这个大明律出来干什么?”

“挂在家里看嘛?”

“还有你,你的想法也很危险。”

朱英突然看向朱标,道:“为了平衡而去赦免一个罪犯,要是当朝皇帝厉害,还能主持的了大局,但是这个头一旦开了,下一任皇帝要是没有这个能力,那就会乱套的。”

“我?”

朱标还沉浸再震惊当中,缓不过神来,就又被这小子说了?

老子一来,就被儿子劈头盖脸的,教训两次?

“来,你说个一二三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朱标很急!

巨急!

朱英的话,不止是朱标很不解,就连朱元璋也一样不是很懂,他虽然经常因为政见不合的事情,跟老大争吵,双方各持己见,但是他也明白,老大的想法是没错的。

他做为大明的皇帝,当然也知道朝廷,官场是需要平衡的,不能让一家独大,这样才能利于皇权,利于国家的管理,但朱元璋从小是贫苦人家过来的,被贪官污吏压榨的苦不堪言,甚至内心深处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所以再处理这些贪官的时候,都是绝不留情,因为他内心的愤怒不允许他留情,也忍不住。

虽然跟老大有很多次争吵,但却从来没有否定过朱标的观点,只是骂老大有时候,说他过于注重礼法仁德。

但如今,自个大孙居然说,平衡是错的,朱元璋也是懵了。

“首先,按照你的看法,这三大案子,是不是要恩威并施,诛恶首,放从犯?”

朱英看着朱标问道:“杀一批,放一批,起到立威,警告的效果即可,让他们不敢再犯的同时,还对皇帝感恩戴德?”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朱标点点头,又道:“朝廷的运转是离不开这些官员的,当然是要警而告之,让他们心生惧怕,感恩皇帝法外开恩,收服人心,以后可以更好的为国办事。”

“老爷子,你的看法呢?”

朱英转头看了过去。

“虽然咱不会这么干,但也必须得承认,这是对的。”

朱元璋沉思一会,老大能力是没问题的,这点必须要承认,甚至某些方面比他更强,朱标是刀鞘,如果不是老大拦着,恐怕三大案杀的人,会更多。

“哎,看来你们都没做过贼,不知道贼的心里。”

朱英淡笑道。

“何解。”

朱标问。

“一个人犯了错,不止得不到惩罚,还要放了他,你觉得他心里会怎么想,下一次会怎么做?”

朱英说着,继续道:“想想,你们小时候偷东西之后,犯了大错之后,有没有人处罚你们?”

“一个人从小到大,总会犯下几个错误的,你没有变坏,是因为有人及时给你处罚了,而你变坏了,并且成为了最大的坏人那个,是因为别人给不到你处罚。”

“好比,洪武帝造反,在元廷看来,也是犯错,但是元廷没有能力去处罚这些造反者,最后灭国。”

“我大明如今有能力去处罚这些违法乱纪者,却不去处罚,反而身为皇帝,太子的,还要去赦免这些人,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官员,百姓,会在心里笑,皇帝亲手写的法律,却由自己亲手来践踏,这是何等的讽刺,如今洪武帝能掌握大局,可朱允炆一上台,大明必定乱套,因为朱允炆没有那个能力,掌握大局。”

“也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平衡,平衡,只能用一个东西来维持,那就是大明律。”

“当法律都无法束缚这些官员们的时候,那就只有皇帝的刀才能束缚了,但是下一任皇帝的刀不见了怎么办?”

朱英说完,看着两人沉思的表情,倒也觉得两人还挺上心的,但是区区武将,这些东西关他们屁事,搞得这么关心干什么。

不过对方硬要问,就陪他们聊聊天而已,其实换位思考,如果他是皇帝,太子,估计也不会什么事都遵循法律办事,灰色地带一定要有,但是治理下面的人,还要是将法律搬到台面上来的。

“呼……”

朱元璋长叹一声,身子靠在靠背上,此番话将他点醒了,一直以来,朝中那些大臣,翰林院学士,大儒,讲的都是儒家的礼仪道德,圣人的恕道,三纲五常,高头讲章……

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法律这个词,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法律的重要性。

今日,这个在外漂泊五年的大孙,却说了,说的很明白,很透彻,他心里清醒了很多,好比,元廷就是法律制度乱套了,才导致国不成国,家不成家,官员肆意妄为,无法无天,才弄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朱标心里更加混乱,他自认为很会说,还经常跟老爷子辩说,但是这臭小子这些话,他却不知道怎么辩说,因为这些话都是对的,是从小到大,那些大儒从没有教过的东西。

这么犀利的观点,他生平还是第一次听,内心大受震撼,确实,他们考虑的只有现在,却没有考虑过,下一任皇帝,有没有那个能力,去收服那些所谓的人心。

他们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其实也是跟位置有关,如果两人真是个武将,说实话,关他们屁事,甚至还希望皇帝亲自践踏法律。

如果是文官,恐怕就要从孔子那个时代,跟你争论到现在了,毕竟关系到文官们自己的利益,霸蛮都要跟你争辩。

但是两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子,屁股坐的位置都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不一样,自然可以很快的反应过来问题所在。

“好了,你们是武将,这些也不关你们的事情。”

朱英摆摆手,笑道:“如果你们是文官,今日这些话,我可不敢说。”

“为何?”

朱元璋下意识问了一句。

“说了,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咯。”

朱英淡淡一笑,继续道:“所以呢,你们虽然是武将,但是别站队,文官找你们吃饭什么的,别去,别见,别说。”

“武将找你们,除非是公务,不然也是别去,别见,别说,特别是蓝玉那帮人。”

“话呢,我说了,你们自己小心点,只要恪守本分,别结党,别聚集就行了,没事的。”

……

天色渐晚。

朱元璋两人离开了朱英的小院,走在路上,心里都是思绪万千,朱元璋到没什么,朱标就感觉,自己从小学习的东西,彷佛被击碎了一样,一扇崭新的大门,在他心里从新打开。

一个从未接触过的路就在里面。

“这臭小子,好敏锐的嗅觉。”

在回宫的路上,朱元璋突然笑了。

“在外面看来,雄英已经薨了,吕氏扶正,允炆会当皇帝也是正常的,但是他说允炆能力不行,我看是猜测而已。”

朱英以为老爷子说的是这件事,虽然允炆看起来不如雄英,但是也颇受那些老师赞赏,平时表现也是落落大方,谦逊有礼。

典型的优秀之人,只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一层不变,没有雄英这种独特的见解。

“咱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蓝玉那帮人。”

朱元璋说着,继续道:“蓝玉越来越来不守规矩了,结党,侵占良田,他手下的那群官兵,好似他蓝玉的私军一样,听他的话,比听咱的话还要多。”

“父皇,蓝玉此人确实是有点骄狂,但是却无二心,也不敢有二心。”

朱标听到这话,吓了一跳,立刻为蓝玉说好话,又道:“至于他手下那群官兵嘛,父皇早年也是带兵之人,应该能明白,但是他们再怎么样,也不敢违逆父皇。”

“好了,咱就是看在蓝玉的功绩,还有你的面上,才对他容忍至此。”

朱元璋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笑道:“咱看的出来,那小子对你这个太子,还是很恭敬的,你管不管得住,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

谨身殿。

“把朱允炆叫过来!”

朱元璋和朱标坐在大殿内,他打算叫朱允炆过来考校考校,虽然他没有多说朱允炆的事情,但是内心里也是关心的,最近由于雄英的出现,导致他疏忽了允炆。

而刚才,雄英说出那句,朱允炆一上台,大明必定乱套,因为朱允炆没能力掌控大局这句话,虽然当时没说,但却记在了心里。

因为,朱允炆在宫里确实是最优秀的小辈,所有学士都对其赞不绝口,他自然很在意,他想看看允炆是不是如那臭小子所说。

“今日见了雄英,你觉得如何?”

朱元璋看向朱标,今儿他心里高兴,非常高兴,他们三人相处的不错,很融洽,这是相认前的好征兆。

“儿子失而复得,我心里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朱标微微颔首,又继续道:“这小子在外五年,经历得多,也成长的多,见识才华方面也是见长很多,可整个人流里流气的,像个小混混。”

“哈哈,咱喜欢这一股小混混的气质,当初老子不也是个小混混,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大明皇帝。”

朱元璋倒是毫不在意的笑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能力,有能力随你小混混气质,还是书卷气质,都可以。”

“可要是没能力,就是再有书生气质都没用。”

“父皇所言不错。”

朱标总体来说,对雄英还是很满意的,心里也是喜悦的。

……

东宫。

朱允炆拿着一卷书,一边看一边跟她母亲,聊天,聊着聊天,就聊到了朱元璋身上。

“对了,最近这几天,皇爷爷经常出宫,今日就连父亲都跟着去了。”

朱允炆说着,又道:“就算是微服私访,也不应该天天去把,想来是有什么事情。”

吕氏闻言,笑道:“你皇爷爷以前也经常出宫,特别是朱雄英和你皇奶奶去世之后,你父亲跟着去,也许就是照看一下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朱允炆沉思一会,道:“要不要打听一下,皇爷爷去了哪……”

“千万别。”

吕氏立刻打断对方,严肃道:“这种小聪明就别干了,你当锦衣卫是吃干饭的,你要真敢这么做,必定会被你皇爷爷发现,到时候你会减分的。”

“你现在在宫里的表现,评价都是最好的,朱雄英已经死了,而朱允熥已经废了,没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影响了你的形象。”

“孩儿明白了。”

朱允炆微微颔首。

王景弘来到东宫外,表明来意,就直接走进东宫,他上台阶之时,一张纸从他袖口里掉落下来,无人注意。

“允炆小殿下在吗?”

很快他就站在殿外轻声喊了一声,立刻让吕氏和朱允炆走了出来,亲自迎接,毕竟是陛下身边的太监,自然不能太过轻视。

“王公公,可是皇爷爷找我?”

朱允炆猜到一些。

“不错,殿下聪慧,陛下请您去谨身殿一趟,太子殿下也在。”

王景弘弯腰笑道。

吕氏一听这话,立刻将朱允炆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最近没做错什么事把?”

“绝对没有,孩儿整日除了去大本堂,就是在东宫,就连见皇爷爷的机会都少了,怎么可能会犯错。”

朱允炆道。

“那就好,好好应对,这可能是对你有所考校,能不能过关就看你了。”

吕氏整理着朱允炆的衣服,然后拍拍他的脸庞,笑着目送几人离开。

朱允炆跟着王公公来到谨身殿外,听到里面的话,再次整理了一下着装,轻声走了进去,只见皇爷爷端坐在龙椅上,父亲朱标坐在下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这场面有点严肃,一下子就让朱允炆有点紧张,但是基本礼仪还是没忘,便立刻行礼道:“孙儿见过皇爷爷,孩儿见过父亲。”

“叫你过来,是有政事上的问题,想考考你。”

朱元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朱允炆坐下。

“是。”

朱允炆内心一震,这还是皇爷爷第一次要问他政事上的事,问国事,是不是代表着,他皇太孙的位置稳了?

越想就越激动,以至于,脸上的紧张都转化为兴奋,虽然他极力掩饰,可嘴角那一丝弧度还是难逃朱元璋和朱标的眼睛。

“胡惟庸,空印案,郭恒案的处理方式,你说一个你自己的理解。”

朱标看着朱允炆,问出了同样的问题,雄英的答案他们都知道了,既然对方说朱允炆能力不行,那么一问便知。

显然雄英回来了,朱允炆多半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就下降了。

“这三个案子,孩儿也有所闻。”

朱允炆沉思一会,便站起身来,开口道:“孩儿认为,应当恩威并施,诛恶首,收服人心,展现为君者的仁德宽恕之心。”

“这样既惩治了那些贪官污吏,也不会伤了君臣之间的和气,皇爷爷经常说,为君者,要仁,明,勤,断,孙儿谨记于心。”

朱允炆说完,又加了一句拍马屁的话,道:“但孩儿更加佩服皇爷爷的处理。”

“哦?”

朱元璋一愣,便笑道:“你且说说看。”

“孙儿刚才说的处理,也只做到了仁,明,勤而已,只有皇爷爷才做到的断,那种果决刚断让人望尘莫及。”

“此等手段,古往今来,少有帝王能做到,也只有有皇爷爷这种能力着,才能办到。”

朱允炆说完,就弯着腰,低着头,等待着皇爷爷和父亲的夸赞之词,以往都是这么过来的,每次考校,他都必定能回答自如,也都必定会得到赞赏。

可这次,却是等了一会,都没有回应,过了一会,才听到朱元璋的声音,不过不是夸赞的话,而是让他回去的话。

等朱允炆离开大殿之后,朱元璋才看向朱标,笑道:“这就是教的好儿子。”

“除了后面那两句拍马屁的话,全他妈都是酸儒那一套,你随便找个大官,大学士来,给出的答案都一样。”

“你看他多会说话,好像跟那些文人一个吊样。”

听了雄英的观点,在听允炆的观点,简直是天差地别,他突然觉得自己思想都开阔了不少,一瞬间就觉得,那些大学士都是酸儒,教出来的人都太统一了。

凡事有了对比,就有差距,本来以前还觉得允炆很优秀,现在一对比就发现问题所在了,凡事都要向着那些文人!

朱标是这样,朱允炆也是这样,全都是那群翰林学士教出来的。

“父皇你说得对,儿臣无话可说。”

朱标这次倒是没有跟老爷子唱反调,因为他自己也受到了雄英的影响,在想法上已经有了一丝改变。

“不过,您老也变得太快了,前几天还夸允炆好,夸那些老师教的好,怎么这会……”

“滚粗,别在这碍老子的眼……”

“对了,明儿,你带雄英去一趟徐家,说个亲,顺便把他家内城里的商铺,和城外那块空地要过来给雄英。”

……

朱允炆满怀心事的回到东宫,就发现黄子澄正在跟母亲说着什么,手中还拿着一张纸,走进去近看就发现是一首词,而且写的很绝。

“允炆殿下,这是你写的词,很不错,非常不错!”

黄子澄见朱允炆回来,便立刻毫不掩饰的夸赞起来,拿着手上的纸张,赞不绝口。

“这……”

朱允炆刚想说话,就被吕氏给打断了。

“这是允炆写完了,掉在门口的。”

吕氏在自家门口捡的东西,而且还是这么好的词,当然认为是自家儿子写的,同龄之中,还有谁有这等才华。

“既然太子殿下不在,那臣就告退了。”

黄子澄临走时,还特意抄写了一份拿走。

朱允炆心事重重,这种小事都不会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刚才考校的事情,虽然皇爷爷没有夸赞也没有批评,但是他总感觉怪怪的。

这几天皇爷爷都很怪。

但他又不知道,哪里怪。

朱英来到城外,看着张栋梁兄妹找回来的一百人,清一色的男子汉,他满意的点点头。

雪茄点上,掉在嘴上,手里挎着双管猎枪,坐在木制单车上,看着者的整整齐齐的众人,微微一笑。

便开始训话:“我叫朱英,背景很大,有钱有人有势,你们既然选着为我做事,只要你们忠心耿耿,那以后就不会亏待你们。”

“每人每月一两银子!”

“但是话要提前说好了,不准偷懒,谁敢偷懒,就滚回去吃灰!”

这个价格,在这种苦力工人来说,也算是高价了,但朱英不是那种会压榨员工的人,在他把制作的技术教给了这群人,就算是技术工种了。

而且,工厂建立起来,恐怕事情也不少,从早忙到晚也是很正常的,钱少了,人家心里怎么会有劲,没劲就无法产出,无法产出,就无法为他创造利论。

“少爷威武!”

“少爷大气!”

众人听见有每月能有一两银子的工钱,都是一脸激动的叫喊起来,他们都是贫困家庭,老爹都是做苦力的,大字不识一个,家里也没有田地,能找到这么好的事情做,都算烧高香了,哪里还敢偷懒。

“栋梁挑选二十个能打的人,带进城,其他的让巧儿登记名字,明天在这里集合。”

朱英满意的点点头。

一大早的时候,老爷子差人告诉他,店铺和土地的事情,已经办妥,下午会带他去一趟徐家。

这可把朱英激动的不行,国公家啊,那可是,有机会一定要联络一下感情,拉拉关系。

这帮人是张栋梁找来的,自然都是他认识的人,也都是以前住在一个村子里的人,知根知底,哪些人有些身手也都知道。

毕竟男子出去干苦力,没点力气身手,别人可看不上。

很快,二十个人就点了出来,每个人都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头也都看着不错,到时候给每个人配一根木棍,也挺有气势的。

给每个人配了一身短打,再配了一根一米长的木棍,吃过午饭之后,昨儿跟着老爷子来的那个年轻人就出现了。

怀疑是朱英原主的老爸,他看着对方也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大概率是真如老爷子所说,没错了,他就是老爷子失散五年的孙子。

过了一会,一行人就来到了内城。

金陵城,分为外城,内城,皇城。

外城就是普罗大众,而内城都是王公贵族,这里面的人非富则贵,宽大的马路上到处都是豪华的马车,行人也大部分也都是绫罗绸缎。

总之一句话,内城里只有三种人,一是官府的官差,二是达官贵人,三是达官贵人的走狗。

很快,马车停下,朱英一下车就看到了一座豪华的府邸,门匾上写着几个大字:魏国公府!

而府邸门口,也都早就站满了人,为首一人看着二十多岁,威武不凡,身形挺拔,一看就是武将。

“不必多礼。”

朱标快步走上前,按在徐辉祖肩膀上,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朱英随后紧跟而上,看着朱标的背影,在看着徐家人恭敬的样子,怎么感觉他们并不像是上下级关系,按道理徐达的儿子官职可要比正五品的亲家儿子要大的多把。

徐达洪武十八年去世,这点他是知道的,所以断定,这个带头出来迎接的是徐达长子徐辉祖,明年就会承袭国公爵位。

要打好关系。

“你们留在外面。”

这群小弟当然没资格进魏国公府。

“你好你好,我叫朱英。”

朱英自来熟的走到徐辉祖身边,然后就拉着对方的手握了起来,满脸笑容。

徐辉祖抽回手,微微低头一看,就脸色大变,连忙说到:“你叫朱英?”

“不错。”

朱英笑道。

“好名字。”

徐辉祖没在多说,但是脸上的表情确实非常震惊,他五年前进宫的时候,见过朱雄英的面,如今这少年跟雄英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而且,进入太子殿下还亲自带过来,这里面恐怕有秘密。

“妙清,你带着朱英公子去在府里逛逛。”

徐辉祖在朱标的示意下,就找人支开了朱英。

等朱英几人走后,他立刻过去行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朱标抬抬手,笑道:“这次我来,也是父皇的意思,这孩子你也看到了。”

徐辉祖道:“难道是……”

朱标道:“不错,就是雄英那孩子,五年前太医误诊……巴拉巴拉,叽里呱啦,就是这样。”

朱标把事情说了一遍,直接将徐辉祖震惊的目瞪口呆,五年前那件事居然还有这种秘辛,简直骇人听闻。

“那今日殿下来,还有何事吩咐?”

徐辉祖自然知道,太子过来不是给他说秘密的,肯定是另有其他的事情。

“父皇说,跟你家说个亲,你看哪个合适?”

朱标指着不远处的朱英和徐妙清,笑道:“好像还有一个徐妙锦把?”

“不错。”

徐辉祖内心一顿,立刻回道:“妙清十岁,妙锦七岁,年纪都跟小殿下合适,不过,这个事情,要看两位妹子自己的意思,您知道的,二妹还好,三妹的脾气就不好说了。”

“也好,让几人接触一下看看,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

朱标端起茶杯小民一口,点点头,笑道:“父皇对你们家还是好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找你家联姻,连最疼爱的雄英都送来了。”

“臣谢陛下抬爱!”

徐辉祖立刻朝着皇宫的放下作揖行礼,陛下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也是想接着联姻,巩固一下军方而已。

“来人,去把徐妙锦叫出来,陪小公子走走。”

……

“小姐,打听到了。”

一个婢女气喘吁吁的派进房间。

“快说啊。”

徐妙锦放下书,连忙道。

“那个在国子监,和翰林院传得沸沸扬扬的词,就是这一首。”

婢女说着,就把一张纸递给了小姐,这是他在国子监抄写的一份,昨儿傍晚,翰林院学士黄子澄就拿着这首词到处夸赞。

消息自然会传到魏国公府,而自家小姐,又非常喜爱诗词字画,自然非常感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首词,能被黄子澄毫无保留的夸赞。

黄子澄可是探花郎,在这金陵名气可是很大的,能让他如此夸赞的诗词,可谓是十分稀少了。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生里忆平生。”

徐妙锦念完之后,内心久久不能平复,她能感同身受这种寂寞和孤独,自从大姐跟随燕王就藩之后,就无人可以促膝长谈。

她的才气,多半是受到姐姐徐妙云的影响。

“知道这首词是谁写的吗?”

徐妙锦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收好。

“好像是皇孙朱允炆,正是黄子澄的学生。”

婢女道。

“是他。”

徐妙锦说着又道:“朱允炆我听说过,在宫内评价很高,在文臣当中也是风评很好,很得人心。”

“黄子澄为自己的学生造势,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果这首词真是朱允炆所写,那么确实才华横溢。”

“改天,我们进宫,去大本堂见见这个朱允炆。”

以徐妙锦的聪明才智,当然能看透这一点,要是别人写的词,黄子澄就算赞赏,也不会到处宣传,如今朱允炆地位稳固,在众多翰林院学士当中都是有很好的评价。

现在再为他造势,俘获人心,以后登上帝位,便会更加得势。

甚至,她都对这个朱允炆有了兴趣。

“三小姐,大少爷请您去一趟。”

徐妙锦听完大哥徐辉祖的话,就一脸冷漠的朝着后花园走去,什么公子哥,有二姐陪着还不行,还需要她来陪。

八成又是宫里的哪个皇子皇孙,不用猜,来联姻的,不然来干嘛,来吃饭嘛。

“嘿嘿,清妹,你很聪明嘛,学得很快。”

朱英看着徐妙清的动作,连连夸赞,这翻花绳的游戏,再他前世,小学的时候,是很流行的一种课间娱乐游戏。

“是英哥哥教的好。”

徐妙清谦虚一笑,然后开始挑花。

徐妙锦一走进花园就听到两人的欢声笑语,不由得眉头一皱,闻声望去,就看见两人贴的特别近,还手牵手。

这还了得!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魏国公府做出如此举动,即便是太子殿下带来的人又如何!

“喂!”

一声大喝,就快步走了过去,说到:“二姐,你在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咳咳……”

徐妙清被这一下子,给吓了一跳,也发现自己失礼了,就赶忙站起身来,笑道:“我去倒茶。”

说着就一溜烟跑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朱英,和一脸冷漠的徐妙锦。

只见徐妙锦冷眼看着朱英,心想:人模狗样的,谁知是个登徒子。

朱英收起细绳,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跟徐妙清有几分相似,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书卷气质,看到她,就让人不禁想到一个词,叫做秀色可餐。

“你叫什么名字?”

朱英淡笑道。

“我干嘛告诉你。”

徐妙锦依旧冷清。

朱英笑道:“你跟你姐姐有点不太一样。”

徐妙锦道:“有什么不一样?”

朱英道:“你比你姐姐更有书卷气质。”

徐妙锦一听这话,立刻小脸一红,然后马上生气的看着朱英,气愤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朱英从怀里拿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拿在手上,淡淡一笑,道:“想跟你做个朋友。”

这是他刚才特意从系统里花了一个银币买的。

“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

徐妙锦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

“看着这根棒棒糖。”

朱英将棒棒糖放在桌子上。

“干嘛看这个?”

徐妙锦微微皱眉。

“只要一会儿。”

朱英用忧郁的眼神看着对方,语气中透着无法拒绝的魔力。

徐妙锦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低头,将目光看向桌子上的棒棒糖,这东西她从没见过,但是忽然觉得挺好看的。

朱英拿起棒棒糖用力的在桌面上转动起来。

咻咻咻咻……

此刻!

两人之间只有棒棒糖在桌面转动的声音,还有听不到的呼吸声,以及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心跳声!

大约半分钟的时候,棒棒糖慢慢的停了下来。

“好了,你说吧。”

徐妙锦回过神来,冷声道。

“今天几号?”

朱英问道。

“十六好咯。”

徐妙锦道。

“错。”

朱英说着,忧郁的看着对方,道:“今天是洪武二十年,五月十六日,未时三刻。”

“这根棒棒糖转动的时间,你和我在一起,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根棒棒糖转动之间的朋友,你改变不了,因为这一刻已经发生了。”

“因为你,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刻。”

“有空我会来找你。”

朱英笑着走下台阶,离开凉亭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道:“棒棒糖记得吃,我也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一跟棒棒糖的时间。”

徐妙锦拿起桌子上的棒棒糖,目光再看向朱英的背影,这个人很怪,想跟自己做朋友,被拒绝后,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

虽然很怪,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有趣。

在不知不觉当中,她自己都没发现,原本冷冰冰的俏脸上,也多了一丝微弱的红晕,眼神也不再那么冷漠。

……

“怎么样?”

朱标见朱英回到,就问道:“相处的如何?”

“还可以,以后来慢慢了解把。”

朱英无所谓的笑了笑,就算喜欢也要等十六岁以上去了,不然他心里那关就过不了。

而且,还真是无所谓的,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日主要就是来联姻的,顺便拿店铺和土地,老爷子想亲上加亲。

没想到老爷子心机挺深的,都快赶上他自己了。

“膺绪,你带小公子去接收店铺和城外空出来的土地。”

徐辉祖也是直接安排人带着朱英去办事,今日这事就算完了。

太子殿下为人还是和善的,也同意让年轻人自己先接触一下,要是徐老爷子还在的话,就是陛下亲自过来了,那可没得商量。

可陛下的意思,怎么违背。

哎……以妙锦的性子,怕是没戏的,就让妙清多接触一下把。

……

徐膺绪是洪武五年出生,今年十五岁,比朱英大两岁,性子也比较豪爽,跟朱英很聊的来。

“咱们家哪个店铺本来是个米铺,但是面积可不小,也卖布,茶叶,瓷器什么的。”

徐膺绪在马车里跟朱英介绍着店铺的情况,又道:“城外那块地也是很大的,可惜不是耕地,不然的话,也不会空在那里了。”

他没有见过朱雄英,所以不知道这位就是五年前去世的皇孙,不过人是太子殿下带来的,那身份应该不简单,他当然也是很热情的。

“多谢膺绪哥。”

朱英拿出一根雪茄点燃,叼在嘴巴上,拉开车窗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虽然这里是内城,但是外城的人也是可以进来逛的,内外城只是阶级的差别,并不代表外城的百姓就进不来。

不过,进来逛的人,大多都是富商,虽然是商籍,但人家至少有钱嘛,想结识一些达官贵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咦,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吞云吐雾的?”

徐膺绪一见朱英手中的雪茄,立刻就好奇起来。

“雪茄烟,不适合你的。”

朱英微微一笑,主要是贵,一两银子一根,不可能白白送人的,就算是徐家的人也不行。

“为什么不适合?”

徐膺绪心说,你比我小,你都适合,我还不适合了?

主要是这种新奇的玩意,他是真没见过,很好奇。

“主要是贵。”

主要见对方这么坚持,也就直接点破了,反正他不会白送。

“多少钱,我会差钱?”

徐膺绪一听是贵,立刻给他整笑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能叫事?

“十两银子一根,贵不贵?”

朱英突然邪魅一笑,道:“我也就只舍得买两根,这不只剩下一根了。”

“给,十两白银。”

徐直接将一锭白银丢给朱英,豪气的说道:“给哥哥常常鲜。”

“得嘞。”

朱英接过银子,在手上掂了掂,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根雪茄,给对方点上。

然后嘱咐道:“吸进去的烟,可别吞下去,在嘴里转一圈就吐出来,这雪茄烟有缓解焦虑的功效,很不错。”

“知道。”

立刻,徐膺绪也开始叼起烟,学着朱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少爷,到了。”

过了一会,车夫停下马车提醒了一句。

朱英闻言,就先一步走下马车,想要看看自个的店铺到底如何,咱在内城也算是有产业的人,在贵圈内有一席之地了。

“哟,是你小子啊。”

突然,一群人围了过来,朱英转头看去,发现是之前想要强买他商品制作方法的人,只不过,那个被他打断腿的那个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丝绸,面容清秀的年轻人。

一看就是这伙人的主子。

PS:徐辉祖原名:徐允恭,但是为了方便,就直接用他后来的名字。

为首的那个身穿丝绸的小子,走了出来,眼睛盯着朱英,目光上下打量一番,看着这一身粗布衣服,立刻笑出了声。

如今要看一个人有没有实力,从穿着上就能看出来,这种着装,就是平头老百姓,可能还不如老百姓,搞不好是个低贱的商人也说不定。

要么就是哪家的狗腿子,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放眼里。

他吕家,有人在宫中,可是当今太子殿下的正妃,皇孙朱允炆更是深得陛下喜爱,有太子妃,和朱允炆这两个大佛在上面,在这金陵城中,都是鲜有人敢得罪。

就算是那些王公大臣,都要给几分薄面。

而他吕刚,做为吕家最出众的年轻一代,也是被寄予了厚望,早早就送入国子监读书,每日都会练习武艺,为的就是要文武双全。

日后,等朱允炆上位,好某个高点的官职,重振家族荣光!

“小子,就是你,打断了我家仆人的一条腿。”

吕刚指着朱英,轻蔑道:“我还听家仆说,你喜欢叫别人出来单挑是吧。”

他当然听闻,这小杂种是拿着火铳,才打断了那个废物的腿,现在火铳没有手上,应该是上交给衙门了,之前拿着火铳,当然可这么嚣张。

现在火铳没了,还不是任人宰割的小鸡。

“现在给你个机会,本少爷就屈尊,跟你打一打。”

吕刚挽起袖子,睥睨的看着朱英,眼神木空一切,他已经把这小杂种看穿了,就是个贱民而已,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

这种人,狂妄第一次,就没有第二次了,为何?

因为被人干掉了!

这不,他现在就要把这小杂种干掉!

徐膺绪在马车内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事情,暂时没有下车,这个吕刚他认识,在金陵贵圈也经常出现的人,虽然大家都不太看得起这人。

但当今太子妃,毕竟是他姑姑,还是会给几分薄面的,如今惹事,惹到朱英身上,而朱英又是太子殿下带着的人,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等朱英搞不定,他在下去解决。

朱英吐出一团白烟,手指夹着雪茄就走了出来,指着吕刚,道:“你很会打嘛?”

“你会打有个屁用啊,出来混要有势力!”

“要有背景!”

“你哪个道上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脸差异,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说出了这么有深度的话来!

吕刚闻言,立刻向前走几步,叫嚣道:“老子叫吕刚,你要是没胆子叫的话,就叫我吕少好了,我承受的起。”

朱英嘴角淡淡一笑,拿着雪茄指着对方,不屑的笑道:“呵呵,原来是小瘪三。”

“你他妈的小杂种,你知不知道,咱们吕少什么背景!”

在场众人都听的出来,吕刚是被小子骂是小瘪三,吕刚身后的家仆,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对,就立刻跳出来叫骂起来。

“当今太子妃,就是咱们吕少的姑姑,小子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都是纷纷自觉的后退几步,这种贵圈的冲突,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往上凑的了。

但凡家里的官位小一点,都不能凑这个热闹,免得惹祸上身。

“你他妈的说什么,有种在说一次?”

朱英走到吕刚面前,目光盯着对方,至于刚才那个狗叫的奴才,还不配让他正眼相看,奴奴才的话,就代表吕刚的话。

“本少家仆的话,就是我的话,再说一次你又能怎样,贱民,小杂种!”

吕刚自然不能虚。

朱英猛吸一口雪茄,吐出几个烟圈,吹在对方脸上,道:“我朱英能在金陵混这么久。”

“全凭三样东西。”

“够狠!”

“义气!”

“兄弟多!”

“你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话音落下,张栋梁就立刻带着二十个打手,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将吕刚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一个个手持一米长的木棍,气势汹汹,目露凶光的看着吕刚这伙人,这架势,将四周的人群再次吓退几米,深怕神仙打架,他们凡人遭殃。

吕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吓了一跳,顿时有点小慌张,但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气势不能丢,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在贵圈混?

况且,真要打起来,他们也有十几个人,未必会输,只是对方都有武器,而自己这边却什么都没带,这有点麻烦。

“怎么?”

吕刚强势道:“带一群贱民,按着几根棍子,你觉得能吓到我?”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知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你又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吕刚咄咄逼人,继续道:“初生牛犊可以不怕虎,因为它无知,但这并不代表老虎不会吃了它!”

搞了半天,朱英还以为对方的背景有多厉害,原来是太子妃吕氏的宗族,闹麻了属于是。

别看太子妃吕氏的家族,听起来好像很牛逼,实则只能唬唬那种官阶很低的人,或贵圈外的老百姓。

太子妃吕氏虽然被扶正,但这并不代表就雄起了,具体能不能雄起,还要看朱允炆能不能上位,但是离朱允炆登基,还有差不多十一年呢。

朱英淡淡一笑,雪茄指着对方,道:“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老子是平民,你不是,敢动我,闹到陛下耳朵里,你引以为傲的太子妃就完了,你信不信?”

“还有,你吕家唯一一个大官,吕本都死了,你还在这装什么?”

此话一出,吕刚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心里暗骂这小杂种,不是个简单的贱民,说起话来居然头头是道,关键还不是胡说,而是事实。

当今陛下嫉恶如仇,如果真要把事情闹大了,传到陛下耳朵里,只要发现这小杂种是个平民,那倒霉的绝对是自己。

还会牵扯到姑姑。

本以为是个随意拿捏的贱民,没想到居然碰到个硬茬。

但是现在他不能认怂啊,不然以后还怎么在金陵混?

这不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可恶啊!

“好了,都是误会一场而已。”

马车里的徐膺绪见场面僵住了,也知道,两边都不敢先动手,不然就理亏,只能他出来打个圆场,再闹下去,难免会惊动锦衣卫,到时候照样会传到陛下耳朵里。

“吕刚,还不快走!”

“居然敢在这里闹事,找别人麻烦,你当这里是哪里!”

“别给你姑姑添麻烦!”

徐膺绪丝毫不给吕刚面子,直接就大声呵斥起来。

“原来是膺绪哥。”

吕刚一见是徐家的二爷,立刻笑容满面,然后寻坡下驴,转头看向朱英,冷声道:“今日本少就给徐二爷面子,不然有你好看的,我们走!”

说着,就要带着家仆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

一声大喝,突然响彻四周!

“站住,老子让你离开了嘛!”

这一声大喝,给在场的众人都整懵了,就连徐膺绪都愣住了。

这朱英在干什么,这件事摆明了怎么搞都很难看,现在有一个台阶下不是很好嘛,而且这个台阶还是给吕刚的,朱英你是一点面子都不会掉。

现在你这么一喊,又能怎么样呢,你又不可能主动动手打人,而且双方再在这里吵架,也只会让你们两边都很难看而已。

他突然觉得,这个朱英有点不识好歹了,就算是太子殿下带来的人,也少接触把。

“怎么?”

吕刚脸色一变,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不给徐膺绪面子,还要硬来,这就是愣头青嘛。

朱英走道吕刚面前,一个烟圈吐再对方面上,道:“你带着人找我麻烦,微风耍了,人也被你骂了,现在你跟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就打算走?”

“那你想怎么样?”

吕刚袖子里的拳头,已经捏的青筋暴起,要不是有所顾忌,他真的会忍不住,一拳打死这个小杂种!

“你吓到我了。”

朱英再次吐出一个烟圈,喷在对方脸上。

白烟让吕刚呛了一下,此刻,衣袖里两只手,都已经握起了拳头!

“要赔钱,惊吓费五十两,辱骂费五十两,总共一百两,给我钱,你就能走。”

朱英微笑着看着对方,开什么玩笑,跑出来惹完事,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而且,一百两可是一百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啊,这便宜要是占不到,那以后他别混了。

“你说什么?”

这话让吕刚惊呆了,这么无耻的话,居然也能说的出来,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老子被你这样辱骂,要是你拍拍屁股走了,那老子算什么?”

“你要是不赔钱,那老子还怎么在金陵混?”

朱英雪茄指着对方,道:“那以后岂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的小角色,都能来找老子麻烦,这都被你跑了,那老子的名声以后怕是不管用了。”

众人闻言,都是脸色惊异连连,这人明显就是想讹钱,而且,你一个穿粗布衣服的无名小子,有个屁的名声啊,说话倒是挺狂妄的。

但是细细想一想,他说的话也没错,这吕刚仗着家世,辱骂别人,要不是这小子有点实力,早就被吕刚教训了。

渐渐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周围身穿绫罗绸缎的人一群一群的,每个人身后都有家仆,而路边的豪华马车也是一辆一辆的,排的整整齐齐,形成了长龙。

这金陵城本来就没什么热闹,以前最大的热闹都是朝廷里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有小心翼翼,深怕惹祸上身,搞不好自己本身就成了别人眼里的热闹。

但这次不同以往,一个平民跟吕家的少爷起了冲突,而且这个平民还一副愣头青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让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很感兴趣。

好久,都没有这种热闹看了。

“算了,吕刚道个歉就好了,别把事情闹大。”

这时候,徐膺绪站出来打圆场。

“道歉?”

朱英丝毫不给面子,继续道:“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干什么?”

他虽然很想靠着徐家的背景,但并不代表就事事都要点头哈腰,以后的事情,可没徐家什么事,等洪武皇帝一挂,就会乱套,一个武将,能靠多久?

其实也没多久。

而且,他算看出来,自己那个疑似原主老爸的人,官职恐怕比徐辉祖都高,那又何必对区区一个徐膺绪点头哈腰?

“我要是不给,你能怎样?”

吕刚见围观的人,越来越的,自然不能认怂,而且他看出来了,这小子跟徐家老二的关系,好像没那么好,那他还怕什么。

“呵,不赔钱?”

朱英呵呵一笑,将所剩无几的雪茄烟往地上一扔,贴近对方,然后迅速的抓起对方的手臂,朝着自己的胸口一撞。

然后整个人就故意的倒在了地上,这在旁人眼中,就是吕刚刚才一拳将朱英给打倒在地。

人群哗然,没想到最后是吕刚忍不住动手了!

大家也没想到,这么猖狂的平民小子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上衙门!”

朱英我这胸口,大吼一声:“大家都看到了,他辱骂老百姓不说,还动手殴打老百姓,我受了内伤,这下子没个二百两,都无法收场!”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这一嗓子,吼的吕刚都是眼皮子狂跳,他就从来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何止他吕刚没见过,在场的众人都没见过!

但是在场的老百姓们,却不这么想,整件事他们都看在了眼里,虽然这小哥说话挺猖狂,但是被吕刚这种权贵欺负确实实打实的。

特别是,这一句欺负老实人,让老百姓们有很深的代入感。

“怎么样,给不给?”

朱英捂着胸口,靠着张栋梁,看着吕刚,淡淡笑道:“不给就上衙门,老子家里是有太祖大诰的,要不再闹大点,闹到陛下那里去?”

他不是乱搞事,而是有信心,因为现在是洪武朝,要是建文朝,那他绝对不敢,而且,不论是到了衙门里,还是闹到了陛下那里,他都有办法整死吕刚。

这二百两,他是讹定了!

天王老子来了都留不住这二百两!

“你!”

吕刚气结,欺男霸女的事情,这金陵贵圈里,哪家没干过,都是随意拿捏的,这种硬茬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要是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就直接做掉了,但是这是在金陵内城,四周几百上千双眼睛看着,不可能动手。

“怎么回事,什么人聚众闹事!”

这时,应天府衙门里的官差总算是来了,领头的捕快带着几十个官差扒开人群,冲了进来,一见朱英就立刻一愣。

然后走上来,道:“朱小郎君,怎么是你?”

“张大哥啊,没什么,被人欺负了而已。”

朱英无所谓的笑了笑,但是一只手始终都捂着胸口,整个人斜靠再栋梁身上,又继续道:“怪不得在外城见不到你,原来是升迁了,调进内城了。”

这个人就是张捕头,朱英连续两个月给了上百两打点银子,自然认识,之前在外城,他朱英的摊位一直相安无事,就是张捕头照顾的原因。

张捕头闻言,就转头看向吕刚,顿时脸色一边,小声跟朱英说道:“这家伙本身虽然没什么,但是他姑姑可是当今太子妃啊,你怎么惹到他了。”

在外城,一般的事情,他能给朱英解决掉,但是内城里,大部分人,都不是他一个小捕头能惹得起的,甚至是一些大官家里的下人。

宰相门前七品官,世族屋前无犬吠。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不是我惹他,是他欺负我,重点要搞清楚了。”

朱英连忙纠正张捕头,又道:“你看,我都被他一拳打出内伤了,现在胸口痛,头晕脑胀的。”

“这……”

张捕头其实很想帮朱英,但是,这吕家的人,他也惹不起,搞不好,还要丢掉捕头的官职,而且,他看的出来,朱英这小子,多半是在耍无奈,他对这小子还是有点了解的。

而且受内伤,怎么验,就算请大夫来把脉,就算没把出什么问题,那这小子硬说头晕脑胀的,也没办法。

“捕头,这小子就是再讹人,故意在这装模做样。”

吕刚见官府的人过来,立刻自信道:“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冲突,就是口头上互相说了几句而已,这小子就想讹钱,实在是可恶,但是本少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了。”

张捕头闻言,小声对朱英道:“算了把,就算去官府,府尹大人也不会判你赢的,还会叛你扰乱公堂之罪。”

“你又没身份,去官府跟有身份的人打官司,不是自找麻烦吗,想都不用想,当官的肯定帮有身份的人,你自考虑考虑。”

一句话,皇帝是朱元璋,他朱英不怕。

但凡当朝皇帝换任何一个人,他朱英都不敢叫嚣着上衙门,因为一定会被当官的给搞死,但是今日,他越闹越大,反而对他这个平头老百姓更有利。

要是现在妥协了,保不齐哪天他出城,就被吕刚带着人在外面给干掉了,只有吧事情闹大了,闹到皇帝耳朵里,那吕家一定会被太子妃警告。

而他也不怕被吕刚天天在暗处惦记着。

只有夜夜当贼的,哪有夜夜防贼的道理。

“行,那去皇城门口去敲锣吧。”

朱英摊摊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光是贱民,这一个词,就能要了吕刚的小命。

皇城的正门口,是有一个伸冤鼓,是朱元璋专门为百姓上京告御状而设置。

“没必须闹到陛下哪里,不然就算你有理,可这么点小事,就惊动陛下,到时候你们两边都要治罪。”

张捕头听朱英要去皇城敲锣,立刻吓了一跳,连忙靠口劝说道。

而吕刚也是脸色一变,可如今是他的脸面都架在这里,骑虎难下。

“简单的争吵而已,你要真敢这么干,本少保证,陛下听完以后,咱们都要挨棍子,完事之后,你只要敢出城,必横尸野外!”

吕刚走到朱英跟前,小声的在其耳边威胁了一句,眼神目露凶光,狠厉无比!

“你这一句话出来,老子保证,以后必杀你吕家满门!”

朱英也是收起了笑脸,眼睛死死的盯着吕刚,敢威胁他的性命,就触动了他的底线,本来前世就短命,死得早,现在有机会重活一世。

如果这一世有人还想让他早死,那就都别活,死前都要拉他满门陪葬!

“怎么回事?”

“都聚集在这里,成何体统!”

这一声大喝,响彻四周,这气势,一听就不是区区衙门捕头可以比的。

众人闻声转身一看,就看到七八个身穿暗蓝色的锦绣服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人,锦绣服是青色的,他们腰间挂着雁翎刀,一个个威猛不凡,凶气外放。

众人一看这一身行头,马上认了出来,就是凶名赫赫的锦衣卫!

就连那些身穿绫罗绸缎的人群,豪华马车里的权贵,都是为之一震!

在这金陵城中,皇帝是他们怕的第一人,那第二,估计就锦衣卫上门了。

此人就是升了官的张兵,他早就带着人在不远处的茶馆上看着了,见场面无法解决才出来解决。

当然了,主要是朱英没有危险,要是有危险,早就提着刀过来了,敢金陵内城当街行凶的人,都在大牢里。

而朱英跌倒那一下子,张兵自然也看得出来是什么情况,就是故意的。

而吕刚脸色阴沉,刚准备放的狠话也一下子憋了回去,而张捕头等人也是很自觉的退到一边,锦衣卫来处理这件事,最好不过。

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已经搞不定了。

“什么情况说说看。”

张兵单手按在刀柄上,斜眼看着吕刚。

“如此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这般,叽里呱啦,巴拉巴拉……整件事情就是这样。”

吕刚如实交代。

“那小郎君有何说法?”

张兵看向朱英的时候,立刻换上了笑脸,语气都客气了不少,这看的众人都是一脸诧异。

就连徐膺绪都感到很意外,锦衣卫居然会对朱英这小子这么客气,还彬彬有礼的样子?

“有三点我要纠正一下。”

朱英伸出三根手指,接着道:“第一,不是我们起了冲突,而是他带着一群狗奴才主动来找我的麻烦,第二,我们不是互相争吵,而是他单方面辱骂我,第三,不是我故意摔倒,而是他动手一拳把我击倒。”

“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抓着本少的手,打的自己!”

吕刚前两点,他可以认,但是第三点是万万不能认的,因为没法辩解,他确实主动找麻烦,骂人也是骂的起劲,但人他可真没打。

都是这小子太阴险,使诈。

“是不是这样?”

张兵目光转向四周围观的人群,总要问问观众的嘴巴,想要包庇朱英也不能太明显了。

“确实如小郎君所说。”

老百姓们都是纷纷开口,实话实说,而穿绫罗绸缎那群人却是没开口,他们单纯看热闹的人,还是不要牵扯进去的好。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张兵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吕刚,又笑脸看向朱英,道:“那小郎君想怎么样?”

“赔二百两银子,这事就算完了。”

朱英也是有点意外,这个锦衣卫他当然记得,没想到才几天就升官了,上次给了十两银子的打点费,居然会这么关照他,笑脸相迎不说,甚至这笑脸当中还带着一丝谄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

虽然他上次说不怕锦衣卫,但是内心还是虚的,因为锦衣卫确实有实力在这金陵内,藐视除皇城外的任何人。

当然,要看是哪一任皇帝,洪武帝这一朝,是有这个实力的。

“呐,说清楚了,别说老子讹你。”

朱英看着吕刚,道:“惊吓费五十两,买安神汤,别到时候吓成傻子,五十两辱骂费,买定神汤,别到时候气出病来,一百两疗伤费,买活血化瘀的汤药,别到时候吐血身亡。”

“很合理吧?”

朱英看向张兵。

“合理。”

张兵严肃的看着,被气得浑身发抖的吕刚,道:“掏钱吧,这事情也不用去什么应天府衙门了,在闹下去,我就只好去一趟锦衣卫亲军指挥使司衙门了。”

这话一出,吕刚顿时嘴角一抽,这意思就是,他要是不给钱,就上报锦衣卫指挥使衙门,然后指挥使蒋瓛就把事情捅道陛下那里去。

到时候,他还有好果子吃?

“我……给!”

吕刚咬牙切齿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朝着朱英扔了过去。

“得嘞。”

朱英接过钱袋子,立刻站直了身体,喜笑颜开的清点起来,确认有二百两之后,就走到张兵跟前,隐秘的弹了一锭银子进了对方怀里,道:“幸苦官爷了。”

吕刚见此,心里那个气啊,拿到钱,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胸口也不扶了,身子也不靠了!

“站住!”

“草,你又想干什么?”

吕刚火气憋不住了,老子钱都给了!

“不关你事,不要紧张。”

“还有,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样?”

朱英淡淡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的吕刚跟前,轻声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吕刚顿时感觉胸口有点闷气,开始起伏不定,彷佛一口老血就要从喉咙里滚出来,脸庞已经开始扭曲,嘴角好似抽筋一样,疯狂抽搐!

见此,朱英又来到吕刚旁边的一个家仆跟前,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你……有什么……事?”

那家仆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整懵了,同时心里又很害怕,自家少爷都认栽了,他一个下人,这个时候自然是很慌的。

所有人都对这一下子不懂,这小子每一步动作都让他们看不懂,摸不透,行为举止大胆不说,还往往出人意表。

“太不知好歹了,便宜都占了,还要得寸进尺?”

“就是,有点过分了。”

丝绸人群议论纷纷。

“啪!”

只听见啪的一声,众人闻声立刻定睛一看,就看到朱英抬手就甩了那家仆一巴掌,力道之大,让那家仆脸上都出现了红印。

巴掌的响声也是传遍附近每一个人耳中,就在众人好奇,朱英得了便宜,还会还要为难一个下人之时,他说话了。

“抄你妈的!”

朱英抬手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紧接着,他又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主子在讲话,哪有你这个贱奴插嘴的份!”

“赏你两巴掌,超你妈的狗奴才!”

朱英大喝一声,又是两巴掌左右开弓,啪啪两声在场间想起!

吕刚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身子激烈颤抖起来,那被打了四巴掌的家仆,正是之前开口骂朱英的那个,此刻的他,脸庞两边红印凸显,嘴角一丝血迹流了下来。

表情气愤,但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泪花,憎恨的看着朱英。

这一下子,众人也都感觉到了,这小子的不简单,这哪里是愣头青,简直就是刺头一个,你打他,也会刺伤自己。

他们还看出来了,这小子是受不得一点气,连个下人都记上仇了。

“好了,吕少,你可以带着几条犬滚了。”

朱英拍了拍手,头也不回的笑着走进了店铺内,徐膺绪见此也是立刻疏散围观的人群,赶紧把这事给了结了,免得引起其他麻烦。

……

众人都以为这种小事,不会传进皇城里去,毕竟一个平头老百姓和一个家族少爷的冲突而已,锦衣卫大概率不会上报,就算上报了,既然和平解决了,那也就没事了,而且陛下日理万机,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但是所有人都想错了。

太监带着蒋瓛拿着一个信封,飞快的朝着谨身殿跑去,只因锦衣卫的一句话,事关朱英,就直接让御前太监火速飞奔,一点都不敢怠慢。

而朱元璋正靠在龙椅上沉思着,他脑海里回想着雄英的话,关于郭恒按处理的那三错。

第一错心太软,他都感觉还好,虽然做不到知县以上涉案官员,全部灭三族,但也自认为已经够狠了。

真正让他沉思,冲击内心的是第二错,和第三错,不止是他,前人这么多帝王,都有这种手段,杀人的刀,用完了,就会为了平息众怒丢掉。

这一点,在那些被当成刀的人看来,确实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比如锦衣卫前指挥使毛骧,郭恒案审刑官吴庸等人。

别人看到这一点,下次皇帝还想动手的时候,谁还敢不留余力的办事?

第三错,是他最想不透的一点,那些地主都是死有余辜,雄英为何还要替他们说话,根本就无需调查清楚,因为调查的话,准会跟官员勾结在一起。

可是,雄英对于法律的说话,他又觉得很对,可皇帝如果都不能对一些事情独断一些的话,那这皇权还有什么用?

朱元璋心里很矛盾!

“哎……难道咱真的走错路了?”

“从内库拿点抚恤银子,给毛骧,吴庸几人家里。”

朱元璋扶着额头低声道,他很累,真的很累,自从大明开国以来,他就每天战战兢兢的,深怕哪一件事做错了,对不起大明百姓,所以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处理奏疏。

到深夜,也是迟迟不敢入睡,思考国家的大小事物应该怎么处理才能得当。

他这二十年来,每天都在修大明的法律,甚至为了百姓不受官员欺压,还特意写了一本太祖大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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