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星河欲曙天》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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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星河欲曙天》简介

    小说讲述了主角柳星颜的悲惨经历。

    柳星颜是上京城里有名的梳妆师,中秋时拒绝了丞相夫人梳妆的请求,满心欢喜做了一桌子菜等夫君和孩子回家,却发现他们带着婆母与外室叶清和一起过家宴。叶清和住着她置办的宅院,用着她的东西,而她却被夫君贺言铮嫌弃满身铜臭,比不上外室。

    此前,柳星颜曾因一次被人调戏的误会被贺言铮误解,名声受损。回想过去,柳星颜十六岁离家出走,遇到贺言铮,二人曾有过美好时光,贺言铮也曾支持她的理想。

    最后柳星颜提出和离,贺言铮不同意,儿子贺子麟也不理解她,婆母斥责她,就连赶过来的父母也不支持她,她坚决表示哪怕被打死也要和离。

    

《耿耿星河欲曙天》小说

耿耿星河欲曙天正文阅读

    

    导语:

    中秋那日,我拒绝了丞相夫人给了三十两银子让我梳妆的请求。

    用了整整一日,做了一桌子菜肴。

    从晌午等到夜半,也没有等到我的夫君和孩子。

    却撞见他们来将婆母,同夫君不知何时养的外室一起去过家宴。

    他让她住我置办的宅院,

    戴我的朱钗首饰,

    穿我的锦缎罗衣。

    却说我满身令人作呕的铜臭味,比不上外室的一根脚指头。

    后来,我带着我的满身铜臭与他和离。

    他却跪下来求我原谅他,说自己从前猪油蒙了心,不识宝玉。

    1

    我是上京城里最有名的梳妆师,经我手者,可将普通的容颜很自然地变成天姿国色。

    因此来找我梳妆的人很多,从中秋排到了春节。

    来找我梳妆一次需付十两银子,我的夫君是翰林院编修,从六品,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六十两。

    中秋那日,丞相夫人早早地打发人来问我,若给我三十两银子,可否愿意在这一日给她梳妆。

    三十两银子着实不算少,但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我用了整整一日,满心期待地准备了一桌子菜肴。

    从晌午等到夜半,也没有等到我的夫君和儿子。

    却撞见门外有一辆马车,来接婆母。

    驾车的小厮说,老爷以为今日我还有事不会在家,特意让他来接婆母去外面过中秋家宴。

    我跟在马车后面,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却看到我的夫君笑吟吟地牵着一个柔若无骨的女子出来迎接婆母,我的儿子也很开心地在后面跟着。

    看着他们像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准备过节的样子,我全身发冷,僵在原地。

    我记得那个女子。

    那原本是我们府上的一个丫鬟,一个月前她偷了我的金钗戴在头上,我知晓后将她从府里撵了出去。

    现在想想,当初应该不是她偷的,而是我的夫君送给她的。

    她住在我置办的宅子里。

    头上戴着我花了二十两银子定制的独一无二的碧玉簪子。

    穿着我从苏州买来的苏绣做的衣裳。

    我还未开口,贺言铮便看到了我。

    我以为他会愧疚、心虚,觉得对不起我,没想到,他极其不耐烦,甚至满是厌恶地问我:“你来这儿做什么?”

    贺子麟也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推了我一把,“你整日眼里心里都是银子,掉进了钱眼儿里,还不懂得三从四德,在外面与别人的男人厮混,我讨厌你,你出去,我要和清姨一起过中秋节。”

    贺言铮也皱眉,“你整日不知检点,又满身令人作呕的铜臭味,比不上清和一根脚指头,也配不上这样的月色。”

    我不知既是我夫君,又是读书人的贺言铮为何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话,难道就因为我是他的发妻,他就可以肆意凌辱?

    婆母小声劝我,“你本就是商贾出身,配不上官职加身的铮儿,却还不懂事,铮儿念在你们之前的情分上没有休了你,你应该懂事些,心怀感激,快些回去罢。”

    2

    他们所说的与男人厮混,不知检点,是半年前有一日,我去给苏尚书刚及笄的千金梳妆。

    我去时,贺言铮答应晚上戌时来接我,由于他一向准时守信,于是我让跟着我的小厮先回去了。

    可我在尚书府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等到他。

    我只能一个人壮着胆从小巷子往回走。

    可我没走几步,便有一个醉酒的男子突然窜出来,他摇摇晃晃地挡住我的去路,调戏我,“小娘子生得这么美,是要去哪里?不如让哥哥疼疼你。”

    他上来就抓住我的袖子,去扒我的衣服。

    我拼命喊救命,但是周围并没有人。

    他的手劲儿很大,我只能不断绝望地挣扎,就在我急中生智,拔出发簪要刺向他时,贺言铮来了。

    那个男子见状跑了,跑得很快,只留下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像是刚偷完情的我。

    我哭着对他极力解释,是有人欺负我。

    但他并不在意我是否受了委屈,他只是觉得我在为自己偷人找借口。

    他说就算退一万步讲,我真的是被人欺负了,那也是因为我整日打扮得艳丽,又深夜独自出门,应该反省自己的不是,而不是去怪旁人。

    那之后的半年,上京城里一直有流言,说我想男人,不知检点,他的脸绿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对我态度大变,直到今日,我撞见他不知何时,竟偷偷背着我养了外室。

    我看着他们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却又反过来嫌弃我满身铜臭,掉进了钱眼儿里,我只觉得恶心可笑。

    今日是中秋,我不想再同他们因为任何事纠缠,于是我带着两个我雇的,护我安全的小厮回了娘家。

    可我回去后,并没有看到我想要的阖家团圆的景象。

    母亲的眼睛都哭肿了,她将自己这些年经营胭脂铺子攒的所有钱,都给了父亲。

    父亲用这些年给隔壁卖豆腐的寡妇买了一个玉镯,同她一起赏月去了。

    我恨恨地望着父亲离去的身影,还未说话,母亲便说,“他平日里养家辛苦,我们应该多理解他,你也要多理解言铮,他在朝为官,诸多不易,你要性子和软些,多体贴他,侍奉好婆母。”

    “可我也会铮钱,是我在养着那个家。”

    “你胡说什么,我们女人家怎么可能养得起一个家,你整日就知道玩弄那些胭脂,说你两句你还不喜欢听。今日又为何来找我,快些回去同他们过中秋,不要惹夫君和婆母生气。”

    “贺言铮养了外室。”

    “哪有怎样?你更不要再任性惹他不快,快回去给他道歉,赔礼认错。”

    说着,她把我从门内推了出来,“我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教出来的女儿没有教养,娘这里实在容不下你,你快些回去罢。”

    我被推出来以后,身后的门重重地关上,没有一丝犹豫。

    夜深人静的巷子里,只有月亮高高地悬在天上,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

    巷子很长很长,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却好像无论如何都走不到尽头。

    3

    我想起十六岁时,父亲母亲逼我嫁给对面街上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屠户。

    年长我将近十岁的屠户咧嘴对我笑着我:“你放心,我攒了些银子,你嫁过来,专心打理内宅,三年抱俩,我养你。”

    我吓得连夜翻墙,带着我的胭脂箱子,离家出走。

    我身无分文,白日里靠摆摊给人梳妆为生,可那时我的手艺的确不精,大家也只觉得新鲜,即使我梳妆一次只要一文钱,也很少有人找我。

    夜间,我只能睡在破庙里。

    有一日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发现有人摸我的手,吓得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便看到一脸脏兮兮的乞丐在对我坏笑。

    我惊慌失措地逃出破庙,刚好赶上落榜后深夜出来散心的贺言铮,他吓走了乞丐。

    彼时,他一袭青衣,温润有礼,“小姐,你且安心睡去,后半夜我守着你,护你安全。”

    我被吓醒已再睡不着,于是便和同样失眠的他一起聊天。

    天上的明月高悬,我们就那样静静地坐在破庙前,看着月亮。

    他说,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高中状元,为官为宰,能够报效国家,实现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的夙愿。

    我说,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上京城里最有名的梳妆娘子,给人梳一次妆,就能挣数十两银子。

    希望我一生都凭借自己的本事而活,不依附他人,不看他人脸色,不用在后宅中靠生孩子,养孩子,照顾婆母在丈夫手中小心翼翼地讨生活。

    他说我不仅长相貌美,更是他一生中只见过一个的奇女子。

    不久后,他求娶了我。

    他说他会像珍视他的理想那般,珍视我的理想,理解我、支持我,一生守护我,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我得偿所愿。

    于是,我答应了他。

    刚成婚的那三年,我们也有过一段举案齐眉的日子。

    白日里,他读书,我去街上摆摊给人梳妆,回去后,婆母做好菜等我们一起吃。

    他会在婆母催我们生孩子的时候,让我偷偷喝避子汤,他说他固然想要孩子,但是夫人更重要,他不想让孩子阻挡我实现自己的理想。

    我也会用自己一文一文攒的所有钱去给身体不好的婆母找大夫。

    三年后,我在上京城逐渐有名,给人梳妆一次开始收一两银子。

    而他也高中状元。

    同样是这一年,我有了身孕,我们搬进了上京城里新买的宅子。

    那般幸福的日子,一直过到如今。

    我一直以为,他与旁的男子都不同,他是世间少有的良人,会无条件地支持我、爱我,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像其他男子那般想着娶三妻四妾。

    可我错了。

    人在穷困潦倒,没有选择时,自然说会自己不要三妻四妾,否则他连我这个妻子都没有。

    如今他觉得自己好过了,有本事了,自然再不甘心只有我一个。

    4

    最后,我找了一个客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宿。

    天亮时,我带着写好的和离书回了府。

    我回府后发现,贺言铮已经光明长大地将叶清和接了回来。

    她看到我回来,满脸得意地睨了我一眼,“铮哥说你在家里很无趣,在外面找别的人倒放得开,所以他不喜欢你了。”

    说完,她又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其实你与旁人厮混,是我找人传出去的,那日铮哥是为了给生病的我找大夫,才去得迟了,调戏你的人也是我找的。”

    “不过如今我已经光明正大的进了府,就算你把这些话说给铮哥听,他也不会信你。没有夫君恩宠的女子,在后宅中终究是不好过的,姐姐以后可得小心谨慎些。”

    我想起那日醉酒的男子,抬手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连我一个女子看了,都有些动容。

    这时,贺言铮正好下朝回来,他轻轻地吹了吹叶清和的脸,冷沉着脸看我,“我以前竟不知,你如此善妒、恶毒。”

    我自嘲地笑了笑,将和离书递到他手中,“你放心,无论我多么善妒、恶毒,以后都不会再同你有半分干系。”

    贺子麟跑出来,看到和离二字,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柳星颜,你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子,能够嫁给在朝为官的爹爹,已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难不成你真的要去外面找你的野男人。”

    我望着自己十月怀胎,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当初是我觉得贺言铮能高中状元,有才华,所以这些年才几乎没有管过他的功课。

    如果我早知道,他会被教成这个样子,我宁愿一开始就喝一碗落胎药,不生他。

    贺言铮眉眼里都是怒火,“你既已是贺家妇,便休想再和离,贺家只有死人,没有和离。”

    “又或者,你按照大庆律法,去衙门领七十庭杖便可和离。”

    从前有妇人要和离,五十庭杖便已被打死。

    “我宁愿被打死,也不想再做你的妻子。”

    婆母急匆匆赶来,“柳星颜,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快些回屋子去好好反省,莫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惹人笑话了。”

    我不知父亲母亲是如何知晓的,他们这时也赶来了。

    父亲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在我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出嫁前,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侍奉婆家的?”

    母亲流着泪,眼里有心疼,却还是对我说:“颜儿,你这样做,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父亲还怎么有脸见人?我倒是无所谓,可你父亲毕竟是一个男人,要脸面的。”

    “他要是要脸,就不会同隔壁寡妇不清不楚地纠缠。”

    “今日我就算去衙门被打死,我也要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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