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月北翼小说(重生药侯嫡女倾天下)-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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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月北翼是小说《重生药侯嫡女倾天下》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重生药侯嫡女倾天下》的章节内容

半夏月北翼小说(重生药侯嫡女倾天下)-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嗯!嗯!”一声声惨叫声慑人心魄。

半夏穿着大红喜服,已经被鞭打开来没有一处好地方。

血肉模糊,喜服已经被血给浸泡,让人看着就胆颤。

她不服输的看着这个,一直伪装成善良可欺的白莲花姐姐。

咬着牙,用尽全部力气问道:“为什么?”

“哈哈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母亲说的没错,你们兄妹四个就是四个白痴。”

青黛缓缓开口,声音十分难听刺耳,看向半夏的眼神更是带着恨意。

“母亲,不,母亲不会说这样的话。”

半夏不相信,那个慈眉善目的母亲,一直拿他们兄妹四个当亲生的宠着疼着,怎么可能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青黛看白痴一样看着半夏道:“真是白痴,难道不懂世上有种东西叫做捧杀。”

这一瞬间,半夏彻底明白了。

捧杀,所以她的三个哥哥跟自己被养成了废物,没用的废材。

青黛上前,掐住半夏的脸,冷笑道:“既然死就让你死个明白。”

只听刺啦一声,半夏脸上薄如蝉翼的面皮被撕下,她竟然不觉得疼。

“那是什么?”

半夏不解惊慌,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十几个大汉惊艳的眼神,和青黛那眼眸里的恨意跟嫉妒。

青黛讨厌那些男人痴迷的眼神,讨厌这张如玉似仙让她嫉妒得发疯的脸。

手中的匕首紧握,冲着半夏的脸就划了过去。

半夏没有抵抗的能力,只感觉脸上破口处的疼痛难以忍受。

“啊!啊!”

半夏想要抵抗,可无奈她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没有任何力气抵抗。

十几个大汉眼前瞬间的仙子,突然被破相弄的血肉模糊不人不鬼顿时摇头可惜。

青黛疯狂的发泄完,这才深吸一口气道:“你跟你的贱人娘一样,就算貌若天仙又如何,还不是输给了我跟我娘哈哈哈……”

半夏疼痛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脸,看着罪魁祸首。

“我与太子大婚,太子翼知道我被你杀了你觉得自己能活过明天。”

“哈哈哈……”听到这话,青黛突然笑了,笑的特别狰狞。

“真不愧是你那蠢娘生出来的种,一样的蠢,你觉得没有太子翼的授意我敢这么做?”

说完,就当着半夏的面穿上同样的大红喜服,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忘了告诉你,今日与太子翼大婚的是我而不是你,半夏,当初我娘抢了你爹,今日我照样能抢走太子,你跟你娘还有你的几个废物哥哥注定是失败者,白痴废材哈哈哈……”

“翼哥哥,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太子翼爱的是我,你这个京都的笑柄根本不配,太子翼一直在跟你逢场作戏罢了。”

“不可能我不信,翼哥哥对我那么好,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

青黛突然掩嘴一笑:“太子哥哥,你看她还不信。”

“半夏,你死了就当作是成全我吧!”

那如谪仙般的男人突然出现,可说出的话像冰冷的刀子,直捅半夏的心窝。

“翼哥哥,你说什么?”

半夏感觉自己一定是幻听了,那个只对自己温柔的太子哥哥,怎么会?

“你到现在还在做梦,本殿怎么可能放着你姐姐这京都第一美人不喜欢,而喜欢你这个粗鄙不堪的村姑。”

半夏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竟然是那个自己深爱男人说的话。

“不,不,翼哥哥,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忘了你说此生只要我一人,忘了白首不离永不弃。”

太子翼,紧抿唇瓣,目光如冰般寒冷。

半夏上前,拽住他的衣摆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太子哥哥。”

太子翼无情的将半夏甩开:“孩子不是本殿的。”

“不,怎么可能,那天夜里明明……”

没等半夏说完,青黛就打断道:“那天夜里与你欢好的不过是个野男人,而太子哥哥那夜陪着我。”

半夏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翼,那天你约我,原来你算计我。

太子翼冷眼看着她不语,只是温柔的握着青黛的手:“我们走。”

半夏不甘,冲着太子翼的背影喊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次。”

回答她的是空白无声,是刺骨的心痛。

她颓废地跪下,哭的撕心裂肺:“你说,这辈子只要我一个新娘,你说,即使负了天下也不负我,你说,永生永世永不分离,你说,爱我比命都重,可如今怪我信你太深,爱你太真,骗子骗子……”

她猛然抬头,冲着那无情的背影吼道:“我恨你们,即使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动手。”丢下这句话,青黛跟太子翼双双穿着大红喜服扬长而去。

半夏眼眸中带着不甘,带着恨意。

“啊!啊!”

她的眼泪流下,大叫着即使疼痛都无法阻止她发泄。

那十几个大汉,被眼神充满滔天恨意的半夏给吓一跳。

丝毫不手软,将还有一口气的半夏直接扔进燃烧的火海之中。

火烧的疼痛,灼伤她的全身肌肤,痛苦疼痛席卷而来直到与火一起化为灰烬。

“冷,好冷……嗯……”

“小姐,大夫一会就来了,您再忍忍。”

芍药又给半夏盖了一层被子,这已经是第五条被子了。

半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这里是哪?地府么?”

芍药看着迷迷糊糊的小姐,担心道:“小姐您又烧着说胡话了,您好好的怎么会在地府?

“翼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小姐,小姐,您醒醒,大夫说熬不过今夜恐怕您就……呜呜呜……”

一想到自家小姐会烧成傻子,芍药都急哭了。

“吵……”

半夏猛然睁开双眼就看到着急等待,哭泣的贴身婢女芍药。

“小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半夏有点懵,她记得自己被丢进火海,被生生的烧死。

现在没有被火焰灼伤的痛苦,没有烧焦的气味,没有那痛不欲生的痛苦。

“我还活着?”

半夏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好好的并没有被匕首划破。

芍药激动道:“小姐,您终于醒了,终于不用变傻子了。”

半夏:“……”

这种场景好熟悉,对,那年她刚刚及笄,也是那年要被重新接回京都。

在离开这小村庄的头三天,跟着来接她的姐姐青黛出去玩。

在池塘边,被姐姐青黛推了下去,事后她听着青黛的蛊惑,说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

接着,就传出自己不光是个傻子,还是个白痴,连路都走不稳。

自己竟然重活了一回,回到四年前离开村庄的前三天。

上天既然让她重活,那她必定绝情绝爱,要比那些恶毒的人更恶毒,要让他们过着比下地狱更加痛苦的日子。

她发誓,今生她只为仇恨而生,为仇恨而来。

收回思绪,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芍药。”

芍药一个激灵,刚才可是被小姐那种恐怖的眼神给吓坏了。

看着小姐眼神恢复正常,芍药以为自己幻听了,于是赶紧道:“小姐,奴婢在,小姐您的手不热了看来是退烧了真好。”

说完芍药看看外面,赶紧低声道:“小姐,我看青黛小姐可不是表面那么好,今天能把您推进池里明天说不定能做出更加恶毒的事。”

听到青黛两字,半夏眼眸中的仇恨再次加深,只是一闪而逝不留痕迹。

以前芍药就会经常说继母跟姐姐的坏话,而当时自己天真被那对母女的假象所骗,还多次处罚嚼舌根的芍药。

想想当初,芍药最后被驱逐出药侯府,自己是更加的跟他们母女亲近,如此才有了她最后的下场。

“嗯,我知道了,芍药谢谢你。”

这句谢谢带着几分愧疚,带着满满的真心。

芍药看着小姐的态度,顿时有点愣神。

小姐自幼没有了母亲,又被养在这乡下都没有得到过父爱母爱。

突然来了母亲接她回去,小姐心里是万分感激,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说母亲跟姐姐的坏话。

以前自己说一句都会被斥责,今天小姐醒来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也不动?”

看着发愣的芍药,半夏差点笑出声来,这丫头一定是被自己的变化吓到了。

“没,没,小姐您好了我这就去通报。”

“别,我们一起去。”

半夏眼眸微眯,凝聚着无限的恨意。

当初,三个哥哥犯事一个被处斩,两个被流放,看来少不了这继母的功劳。

既然上天再让她重活一世,她一定要阻止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小姐。”

“走吧。”

刚要离开,半夏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察觉不到的冷笑。

刚刚走出房间,阳光刺眼让她恍了神。

这重活一世,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又恍如昨夜那样的短暂。

无论是梦境还是真实,她都要那些欺凌残害她的人下地狱。

正厅,继母正在跟乡下的几个堂叔堂婶说话。

这药家在这一方的小地方算是顶顶有名的大户,谁不知道这药家在京都有个侯门堂兄,所以在这一方称霸无人敢惹。

所以,半夏虽然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陪着,可也没人敢欺负半夏。

走进正厅,就听见继母那一副菩萨口气。

“哎!我呀最是心疼这小女儿,从小就没了母亲照拂又被养在这乡下十多年不能见父真是可怜啊! ”

“谁说不是呢,当年算命先生说了半夏命中带克,克父克母,当初堂兄不信可半夏亲母走后也由不得堂兄不信,只能把半夏送来这小地方寄养。”

堂叔母说话之时,…特意看了一下半夏继母金氏的表情。

发现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才继续道:“好在,算命先生说了等到半夏及笄就灾满转福,这不时间到了您也来接她了不是。”

金氏虽然四十出头,但是保养极好,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的贵夫人。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掩盖住眼眸中的那抹不屑。

放下茶杯,眼睛恢复自然,依旧一副菩萨做派道:“谁说不是,这孩子命苦,以后我这做母亲的可得好好疼她。”

听到金氏这句话,堂叔母算是放心了。

这半夏虽然不是她的女儿,可自幼养在她身边,她生的都是儿子又没个女儿,自然拿半夏当亲闺女疼。

都说乡下女子粗俗,可堂叔母从来不会将半夏当乡下女儿来养。

该有的规矩,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半夏是样样不落。

这也是金氏恨的咬牙切齿的地方,本来以为在乡下能将半夏养得跟乡下的村姑无二样。

可每年前来探望,都发现她越发的出色。

偏偏每一次的陷害,她都能逢凶化吉。

因为意外出得多了,这堂叔母就有了防范,天天让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让恶人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

半夏走近,掩饰住眼底的仇恨。

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母亲,女儿落水发热让母亲担心了,是女儿之过。”

金氏看到半夏的那一瞬间,眼眸中带着一抹失望,很讨厌。

不过她掩饰得极好,赶紧挤出两滴泪,装模作样道:“半夏,你终于醒了,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可是把母亲心疼坏了。”

金氏装模作样的去拉半夏,被半夏不可察觉的给躲开。

转而看向堂叔母道:“堂叔母,都是半夏不好,你们千万不要责罚姐姐,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

这突然转变的画风,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半夏记得,前世同样的场景,她被继母那两滴假意的泪滴给迷惑,依偎着金氏上演母女情深的情节。

可想而知,当初看着一切的堂叔母得有多么心酸,自己如珠如宝疼大的孩子,跟一个才来没两天的母亲好得要命,心里不难受才怪。

金氏整个人都僵硬住,怎么都没有想到半夏会这么说。

她虽然跟半夏接触的时间少,但至少每年都会前来探望,对她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

向来耳根子软,善良无知,又软弱无能的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半夏,这跟你姐姐有什么关系,不要乱说。”

反应过来的金氏,赶紧给半夏使了个眼色,让半夏不要乱说。

半夏立刻一副被人恐吓吓到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站在堂叔母的身边不敢再吭声。

大堂叔看出端倪,放下茶杯脸色不那么好看。

其他几个年纪略小的堂叔,堂婶同样脸色不太好。

正厅里的气氛瞬间尴尬极了,这让金氏恨不得撕碎了半夏。

这个半夏,故意做出这副样子,就好像自己一直压迫她,所以她惧怕自己一样。

大堂叔母,看了一眼金氏,发现她脸色不太好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于是拉着半夏的手,问:“说说,难道不是你自己掉下池塘的么?”

半夏一副恐惧的模样看着金氏,想说又怕说的模样让人心疼。

这回大堂叔直接站起来开口道:“半夏,你说实话,有大堂叔给你做主别怕。”

半夏这才道:“是半夏的错,半夏不该带着姐姐去池塘边,可能姐姐也是不小心……”

说到这里,半夏故意停顿,然后看向金氏的表情。

金氏即使伪装的很好,此刻怕脸色也不太好看。

“够了,别说了,既然知道自己不对以后像池塘边这种危险的地方别去了。”

话锋一转,金氏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半夏。

古代,这女子的名声多么重要,所以她绝对不允许半夏说出任何对青黛不利的话。

半夏就知道如此,果然,前世的好都是捧杀啊!

自己只是一点点不依着她,本性就暴露了,自己上辈子真是可笑会相信这对蛇蝎母女。

她立刻委屈巴巴的流出一滴眼泪,有话憋着不敢再说的模样。

堂叔看到这情况,顿时气得要命。

半夏在自己家里尚且如此受气,那去了京都还不知道怎么被欺负。

“半夏,你失足落水给人留下痴傻的形象,这可是会影响到家里姐妹说亲,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

堂叔虽然表面是责怪自己,实际上,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说出真相的台阶。

这台阶找的好,用女子形象说事,让金氏找不到半点错处。

“堂叔,谁说我是失足落水的,是青黛姐姐不小心推我下去的。”

一句话让正厅里的人都鸦雀无声,一句青黛姐姐不小心推下去了。

那句不小心,依旧是维护,妹妹差点被害死还要维护这个害她的姐姐,这品行让人挑不出错。

金氏顿时怒了:“半夏,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身为妹妹损坏姐姐的形象可是淑女所为?”

扑通一声,半夏跪下。

眼泪立马流出,委屈道:“母亲,是女儿不对,女儿不该说的,就算女儿死了也不该说的。”

这句话,再次将金氏推上风口浪尖。

这是什么母亲,女儿被人差点害死,还不让说出实话真是恶毒。

金氏的肺都要被气炸了,指着半夏,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会在外面偷偷看着的青黛,恨不得出来撕碎了半夏。

想着当时应该没有人看见,于是就大着胆子走出来:“妹妹,我何时与你去过池塘边,你可别冤枉我。”

一句话,否定了半夏之前说的所有话。

金氏的表情这才好些,看着半夏,斥责:“半夏,青黛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如此诬陷于她,知不知道如此会损害你姐姐的名声。”

半夏就知道他们会死不认账,觉得没人看见。

不过,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贸然指认。

“有没有,问一下府里的下人便知,府邸那么大总有一两个看见的。”

芍药立刻站出来:“当时我被支开拿东西,就让小胡跟孙大代我照看小姐,怕小姐不高兴小胡就在暗处看着,小姐落水也是小胡第一时间叫人将小姐救上来的。”

不等金氏开口,大堂叔立刻道:“让小胡孙大过来问话。”

这下青黛慌了,如果问出来她岂不是被落实了残害妹妹的罪名。

金氏也没有想到,芍药是一个心眼这么多的丫头。

竟然还找上两个暗中照看,这被落实想要狡辩都难。

她立刻道:“等等……”

那出去叫人的丫鬟立刻停下,不知是叫还是不叫。

大堂叔等人不解的看向金氏,一直以来,金氏在他们心里的菩萨形象,此刻变了不少。

“到底是不是你不小心推妹妹下水的,念在你年少无知相信堂叔堂婶也不会跟你多做计较。”

青黛立马明白,赶紧跪下道:“母亲,我就是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脚,才意外推妹妹下水的,我呜呜呜……”

看看这话说的多好,恶毒变成意外,还真是能言善辩啊!

金氏故作生气的模样:“既然是意外,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青黛眼泪汪汪的往下流,仿佛差点被害死的是她一样。

“母亲,我,我害怕极了,我不敢说母亲我错了呜呜呜……”

这模样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做错了事情一样,让人不忍心责怪。

半夏,早就知道会如此,也知道单凭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将她们母女二人扳倒。

于是求情道:“堂叔,姐姐不是故意的,您不要责怪姐姐,求您了堂叔。”

大堂叔看着半夏,在他眼里自己养大的孩子哪里都是好的。

于是叹口气道:“你这孩子善良又仁义,真是拿你没办法,这件事就这样吧!”

金氏母女,第一次吃亏,心里自然像吃了个苍蝇一般难受膈应。

不过,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只能这么着省得叫人审问,问出事实更加丢人难堪。

“……”

小姐,夜已深,您怎么还不睡。

半夏看着发困的芍药,问道:“离开的行装都收拾妥当了?”

“嗯。”芍药打了一个哈欠,点点头回答:“明天一早出发离开,肯定要提前收拾好。”

半夏满意的点点头,这初秋的天,还是有点热。

半夏指着窗户道:“把门窗都关严了。”

芍药一听,顿时愣了:“小姐这么热的天,把门窗都关严会不会太闷了。”

“让你关就关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半夏娇嗔芍药一眼。

芍药这才慢吞吞地前去将门窗都关严实,心里抱怨却不敢再说。

只见半夏坐在铜镜前,一直在折腾自己的脸。

芍药不解:“小姐,有句话奴婢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说。”

芍药这才大着胆子道:“小姐,青黛小姐是京都的第一美人,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您即使再折腾您的脸,也不可能变好看了去啊!”

京都第一美人,半夏眼眸微微眯起。

前世,青黛就因为有着一张美人皮,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翼哥哥,也是因为她的那张脸才。

想到这里,她的心都在疼,那个一向冰冷如山的男人,对所有人都冰冷,唯独对自己温柔。

可这温柔的背后,竟然是一场如此可怕的骗局。

“小姐,小姐,您在想什么?”芍药不解的看着半夏。

半夏回神,掩藏眼眸中难以忘却的恨意。

前世,青黛是如何撕下自己脸上薄如蝉翼的面皮的。

她试过很多次,都找不到任何破绽,好像那薄若蝉翼的面皮就是自己的脸。

闭上眼睛,去回想撕下去的位置。

眼眸突然睁开,耳后,对耳后。

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指贴在耳后,只听,刺啦一声。

果然,脸上的那薄如蝉翼的面皮,被半夏就那么轻轻的扯下。

喋喋不休的芍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半夏那张绝美的脸。

“小姐,你,你……”

半夏一双月眸,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璀璨耀眼,让人无法忘记。

五官精致的不像话,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却又比仙女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气质如兰,美如冠玉,说倾国倾城都不为过。

只需一眼,都能让人入迷,入痴。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青黛眼眸中的嫉妒,那个京都第一美女嫉妒她的真正原因。

明白了一切,她立刻将那薄如蝉翼的面皮再戴上去。

看呆了的芍药,因为那绝世美颜被遮挡,瞬间回神。

“小姐,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半夏并没有立刻回答芍药的话,而是将继母给的美颜膏涂抹在脸上,果然那薄如蝉翼的面皮跟自己的皮肤再次紧紧的贴合。

怪不得,她嘱咐自己早晚都要涂抹这美颜霜,原来她的真容一直被这继母有意遮挡。

“小姐。”

芍药着急死了,甚至都怀疑她家小姐是不是被调包了。

“嗯,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小姐这……”

“这么多年,继母一直遮挡我的真容,如此即使回京都也无法跟青黛抢去第一美人的位置。”

“原来如此,那小姐您为何还带着那个假的面皮?”

半夏嘴角勾笑:“这面皮可是我当众揭穿继母假菩萨的脸面,现在可要好好保护。”

“芍药明白了,一定不会泄露。”

半夏这才安心去睡,前生,继母让人散播自己痴傻落入池塘的消息。

她人还未到京都,消息就已经传达京都,从此自己在京都成为笑柄。

今生事情变了,她相信继母会想尽办法将这件事给裹得严严实实。

不过今生的半夏,踏着恶魔之血复仇而来,绝对不会让他们母女好过。

“……”

马车在路上行驶五六天的功夫,终于快到达京都之中。

只听,一声箭鸣,马似乎受惊一般疯狂奔腾。

然后就听见继母焦心急道:“啊,快,我女儿在那辆马车上快救人啊!女儿要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但凡谁听到这句话都会被感动,但是半夏丝毫不为所动。

前生,也是在这里出了事情,真是巧偏偏她的马车受了惊,如果说不是人为她都不信。

“小姐,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马车疯狂的乱跑乱撞,两人在马车上受尽颠簸吓的芍药都哭了出来。

半夏却冷静的坐在马车里不哭不闹十分镇定,因为前生被同样归来的小将军救下,今生也一样。

所有行人,都看着那受惊的马车,担心的看着却没有丝毫办法。

眼看那辆马车,就要冲下山坡掉下去,恐怕这马车上的人凶多吉少。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掠过。

他骑着一匹千里白马,疾跑如风,疯狂的追赶那受惊的马车。

只见那马在一瞬间,就要掉下山坡,白衣男纵身一跃直接跳上那受了惊吓的马背之上。

千钧一发之际,他帅气的拉住缰绳,力气之大硬生生的将马头调转。

受了惊吓的马,转离山坡,继续疯狂四处乱撞。

只见白衣男子,扯下自己的衣衫,蒙住受了惊吓马匹的眼睛。

慢慢的,受了惊吓的马匹终于安静下来,瞬间马车也不再动荡变得平静。

那些行人看到有惊无险,纷纷围上来,冲着白衣男子就夸赞道:“真是好本领,大英雄啊!”

被人吹捧,小将军君寒十分受用。

芍药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手脚到现在都在颤抖。

半夏走出马车,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受了惊吓的模样,反而平静如水仿佛她根本不在马车上一样。

她立刻将马匹上那只惊吓马的短箭头给拔了出来,然后偷偷塞进袖子中。

君寒眉头紧皱,看不懂这女子什么意思。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半夏这才礼貌性的行礼。

小将军,君寒自幼长在军营向来放荡不羁。

看到半夏那没有受到丝毫惊吓的脸时,眼神微沉。

“故作镇静。”这是小将军君寒的第一反应。

遇到这种危险的事情,男人都会恐慌,更别说女人,最讨厌这种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的女子一点都不真。

半夏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对于小将军的话也不生气。

再次谢过,就拉着吓傻了的芍药离开。

不屑一顾的小将军,冷哼一声:“早知道是一个如此做作的女人,本将军就不救了。”

刚说完,就看到半夏远去的步伐。

她的走姿平稳如水,丝毫没有任何慌乱杂章,而且力气适中丝毫没有腿软。

半夏的走姿跟吓得腿软的芍药,刚好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小将军一双好看的凤眸露出笑意,还真不是装的,这女人竟然真的没有害怕,有意思,有意思!

“少爷,您没事吧?”君寒身边的小厮道南追过来,担心的问?

君寒收回思绪:“你看本少爷像有事的样子?”

那道南才放心道:“少爷,您以后可千万别再如此鲁莽,要是您出了事,老元帅非要杀了小的不可。”

君寒哈哈一笑:“原来你小子不是担心小爷我,而是担心你的小命啊!”

道南撇撇嘴:“奴才的小命当然跟少爷一样重要。”

“啪……”的一声,君寒给了道南一个脑瓜拍:“你小子这不会说话的劲,也就小爷我吃的下。”

道南嘿嘿一笑,赶紧屁颠屁颠的跟着:“少爷,小的已经打听到了,这马车里的姑娘是药侯府养在乡下的小姐,刚被接回京都。”

君寒冷哼一声:“谁让你小子打听这个了,真是多事。”

说话之时,脸上笑意丝毫不减,道南就知道少爷嘴上说他多事,心里是满意的。

“……”

“都这样了,那小贱人都不死,真是可恶。”马车上,青黛气的眼睛都红了。

金氏赶紧看看车外有没有人,然后小声安慰道:“急什么,既然她都回来了,有的是办法让她死。”

“娘,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命大?”

“哼!命大,在娘的手里就算他变成孙猴子也飞不出娘的五指山,你看她那几个废物哥哥就是明显的例子。”

听到这里,青黛才满意的笑了。

想到那三个迟早要死的废物,青黛就越发的觉得高兴,以后这侯爵之位只能是她亲小弟的。

马车停下,金氏立马热情万分的带着半夏往府里进。

逢人就说,半夏是府里的嫡小姐,让那些下人仔细的伺候若有半分怠慢仔细他们的皮子。

半夏只是冲着那些家奴微微笑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想起前世的她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跟着金氏来府里,以为金氏是给自己立威严,所以表现的趾高气昂。

现在明白了,金氏是在给自己树立刁钻的形象,让府里的下人从第一眼就不喜欢自己。

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别看是不起眼的下人,将来的用处可大了。

听着夫人的话,那些下人一个个都有些担心这小姐的秉性,毕竟没有接触过怕伺候不好。

可是看着小姐总是面带微笑,举止得体,丝毫没有任何架子好像很好相处,不像之前外间传言那样刁钻啊!

“走,我们先去拜见你祖母,你爹爹此刻应该也在你祖母那里等你回来。”

“谢谢母亲。”

半夏的态度,总是带着客气疏离,却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

本来一路,半夏微笑面对下人,金氏就憋了一肚子火。

自己已经尽力去讨好,这个半夏就是不上套,真是气死她了。

药侯府,依然是七进七出的大院子,楼台阁宇雕梁画栋,无论是从哪里看去无一不显得精致。

古香古色,让人十分的舒心,地面被仆人打扫的干干净净,青砖之上一片叶子都找不到。

顺着后花园小桥往里面走,挨着花园的安和院,就是祖母老侯夫人所居住的地方。

“祖母,祖母,孙女好想你啊!”

青黛一进去,就显得活泼万分,搂着高座之上的老人撒娇。

老侯夫人也极宠这个京都第一美的孙女,连连心疼道:“一路颠簸,可是让我孙女受累了。”

金氏笑着上前:“娘,她累什么,一路上有马车又不用她走路,更何况接自己的妹妹回家怎敢说累。”

半夏站在厅上,看着他们欢笑言语,仿佛自己就是个外人跟他们格格不入。

老侯夫人这才看向半夏,问道:“你就是半夏?”

金氏赶紧将半夏拉过来道:“娘,这就是您的小孙女半夏。”

前世,半夏第一次回来,听金氏说祖母年纪大了喜欢热闹,喜欢吃大鱼大肉,喜欢穿花红柳绿。

为了讨好这个祖母,她用尽金氏所说的一切办法,最后惹的祖母越来越讨厌自己,甚至到最后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她知道,自己刚回来跟祖母没有那么亲近,所以用青黛那样的套路,更加让别人不自在。

老人多悲情,只有在这方面下手,先得到祖母的同情。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祖母,孙女不孝多年不能在您身边伺候,孙女给您磕头谢罪了。”

本来开开心心的老侯夫人,被半夏突然的磕头声给弄的心头难受。

“快快起来,我的乖孙女你这是何苦呦!”

扶起半夏,看着那都磕红的额头,是因为愧疚没有伺候自己而磕的,老侯夫人心里一阵感动。

“孩子,这些年可是委屈你了,可怜呦!”

半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流出来,越是如此越让人心疼。

“乖孙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完,老侯夫人就指着药侯道:“快看看,那是你的父亲。”

半夏转头,看着坐在老侯夫人下首的中年男子。

他即使四十出头,依旧精神奕奕,活脱脱的一个中年美大叔。

“半夏给父亲请安。”

“别,孩子,别磕头了。”

药侯赶紧拉住要跪地磕头的半夏,心疼道:“孩子,这么多年在乡下,有没有怨恨爹爹?”

同样的话,同样的问题,前世自己心里埋怨所以不回答,父亲心里明白自己是恨的,所以从那以后很少在自己面前出现。

现在的她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她要颠覆金氏在家里的地位,首先要得到家里两个掌权人的欢心。

金氏之前就对半夏说了,父亲不喜话多之人,少说话或者不说,父亲就会喜欢她了。

所以金氏断定,半夏什么也不会说,这样侯爷自然会觉得半夏恨他,而没脸再见。

“爹爹是半夏的爹爹,半夏永远都不会恨爹爹的,半夏也知道爹爹是为了半夏好,半夏心里都知道。”

半夏突然开口,这下可把金氏给气坏了,她双拳紧紧握着指甲都快掐入指头缝里了。

侯爷感动,拍着半夏的手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老侯夫人也点点头道:“这孩子虽然长在乡下,却没有染上丝毫乡下尘土的气息,好好。”

这时老侯夫人身边的王嬷嬷提醒道:“老夫人,该用餐了。”

老侯夫人点点头,高兴道:“开宴。”

王嬷嬷是这府里的老人,看了一眼半夏,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欲言又止,老侯夫人当然知道王嬷嬷的担心。

于是用两个人的声音道:“女大十八变,跟小时候不太像也没什么。”

侯爷自然也看出来了,不过半夏的画像,是乡下堂弟那边一年一呈的,这样子也是慢慢变成现在的模样的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呦,这妹妹都回来这么久了,家里的哥哥们去哪里了?”

饭桌上,金氏故意如此,就是为了让侯爷生气,让他对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失望。

果然,药侯本来开心的面色,瞬间低沉下来,因为半夏刚回来没有发作。

青黛立刻替半夏抱怨:“三个哥哥也是,妹妹今天回来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心思出去玩都不拿半夏当妹妹嘛。”

“青黛,别胡说。”金氏赶紧假意呵斥一句。

前世,半夏因为这件事情在饭桌上可是哭了好久,觉得三个亲哥哥一点也不疼她。

所以最后弄的谁也没有吃下饭,最后不欢而散。

父亲也因此更加责怪三个哥哥,三位哥哥回来后可是被狠狠惩罚了一番。

这一世,她就像看猴子一样,看着这母女俩作妖。

她只是淡淡一笑:“哥哥正值少年气盛,多在外面走走也是好事,爹爹一些小事不必生气。”

大大方方的一句话,直接给三个哥哥遮掩过去。

同时,展现出自己的大方,凸显出青黛的挑事小气。

青黛气的脸都青了,可当着祖母跟父亲的面又不能发作,只能忍着。

半夏赶紧亲手给爹爹夹了一块鸡肉道:“爹爹,女儿刚来还没有机会,改明我亲手给爹爹还有祖母做饭吃。”

一句话,惹的药侯跟老侯夫人开心极了。

“祖母,您多吃点蔬菜,还有这豆腐软很有味吃起来很香,医书上说,青菜豆腐延年益寿还美容养颜。”

这句话让药侯眼前一亮:“你还懂医?”

半夏笑了:“爹爹,我们侯府可是当初祖爷爷用药如神救了宫里万条性命,才换的这世代袭侯之侯爵之位,身为药家女儿怎敢忘本。”

“哈哈哈……好,好。”侯爷开心极了。

“这自从我们药家承袭侯爵之后,这医术方面都丢的差不多了,就算爹爹也只懂个皮毛,更别提这家里的后代,我女儿能说出不能忘本,还懂医术实在难得难得啊!”

老侯夫人也满意的点点头:“半夏,青黛,身为药家女,祖母要考考你们。”

“祖母请出题。”半夏跟青黛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

“你们可知自己的名字由来?青黛你是姐姐你先说。”

青黛瞬间懵了,她从生下来就叫青黛,哪里知道名字还有出处?

金氏也懵了,自己生青黛的时候差点没死,只听老爷说需要定惊,就叫青黛吧!

见青黛回答不出来,老侯夫人跟侯爷同时摇摇头,然后看向半夏。

半夏依旧微笑,从容自如:“神农本草记载,半夏是夏至日前后生长而成,刚好与我生辰相符,半夏是味具有燥湿化痰,降逆止呕,适用消疖肿作用的药物。”

一句话说完,药侯跟老侯夫人连连点头。

老侯夫人失望的看了一眼青黛,然后问半夏:“你可知道你姐姐的名字由来?”

“青黛,定惊,有清热解毒,凉血消斑,清肝泻(火)的作用。”

好听悦耳的声音回答完毕,让老侯夫人跟侯爷十分的高兴。

青黛向来都是别人捧着她,第一次被人压下去,心里十分不爽。

“不就是会医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青黛的抱怨,瞬间引起药侯跟老侯夫人的注意。

本来开开心心的两个人,被青黛的抱怨弄的没了心情。

药侯不悦呵斥:“会医的作用大了去了,别忘了你今天所享的荣华富贵都是因为这高超的医术换来的。”

金氏见药侯生气,赶紧出面哄道:“老爷,孩子小不懂事慢慢教。”

药侯冷哼一声:“半夏比她还小怎么什么都懂,都是你惯的。”

金氏心里气,却在此刻不能发作,只能隐忍着。

半夏终于找到合适的契机,拿出礼物盒子道:“爹爹,别生气了,我这次来还给弟弟带了一份礼物爹爹您代为转交吧!”

一句话,让大家想起来,这小弟玄参也不在家。

之前,这金氏可只点名了那三个哥哥,可提都没提玄参。

半夏什么也不说,老侯夫人跟药侯还有什么是不懂的。

“好孩子,礼物爹会转交的,还是你懂事。”

金氏气的牙齿都颤抖着,恨不得立刻将半夏丢出去,可只能忍着那叫一个憋屈。

回去后,老夫人一边喝茶,一边笑仿佛心情不错。

王嬷嬷走过来道:“老夫人,奴婢可是看出来了,这五小姐可是个厉害的,谁也别想欺负了去。”

老侯夫人笑着:“你看到金氏那张脸了没有,都气青了,却只能憋着。”

“老夫人,以后您不需要为半夏小姐操心太多,这回放心了吧!”

老侯夫人脸色一冷:“怎么放心?还有那三个不成器的东西哪个让我省心。”

“老夫人,你看半夏小姐回来了,而且半夏小姐跟传闻不同说不定能扭转这局势。”

老侯夫人欣慰的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只是那金氏娘家门高,以后怕是苦了半夏那丫头。”

“老夫人,为了死去的小姐,您可不能心软。”

说到这个,老夫人眼泪忍不住的流出,对,她不能倒下,跟金氏斗了那么久她就不相信斗不过她。

每天对着金氏虚与委蛇,还要一副对她们母女十分宠爱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

“夫人,这新来的小姐如何安排?”

秦妈妈是这金氏的奶妈,跟着金氏一同嫁过来。

当初因为金氏娘家属于高门,药侯府又有求于金家,所以一进来就给了平妻的身份。

秦妈妈一直以来都帮着金氏打理家务,所以这府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可没少干。

金氏冷冷一笑:“通知下人,这五小姐回来自然是最尊贵的,让青黛搬出来她的院子给半夏。”

秦妈妈一听,点头阴笑:“夫人高明,真是高明,奴婢这就去办。”

“……”

“小姐,小姐,奴婢打听清楚了,跟您说的一样把您安排在了小玉楼,现在青黛小姐正命人收拾东西往外搬呢。”

半夏,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还真是跟前世一样的套路,谁不知道那玉楼,可是宫里的金贵妃娘娘特意给她的外甥女青黛建造的。

前世自己就傻,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傻乎乎的以为他们都宠着自己而得意的搬进去。

第二天,就传出,她这个乡下来的村姑小姐一来就霸占了姐姐的小玉楼,尖酸刻薄还霸道,甚至都被宫里的人记恨上了。

芍药不懂:“真不知道青黛小姐怎么想的,那么好的小玉楼不住,竟然还开开心心的给小姐您让出来。”

半夏起身,只说了一句话:“让出一座小玉楼,能赚得整个京都的美誉,这买卖只赚不赔。”

芍药挠挠头:“小姐,奴婢不懂。”

半夏加快脚步道:“你不懂的地方很多,以后多学多看少说话。”

“奴婢懂了。”

此刻,夕阳西落,并不那么刺眼。

小玉楼前,那些奴婢家丁,一个个都非常高调的往外搬东西。

青黛跟金氏脸上都挂着笑意,很明显是受到了药侯的夸赞。

这男人不懂这后宅的勾心斗角,她半夏可不傻。

碎步走过去道:“姐姐,听母亲说让你把小玉楼给我让出来。”

那青黛立刻亲热的过来挽住半夏的胳膊:“你是妹妹,无论给你什么姐姐都心甘情愿。”

看着她天真热情的模样,如果不是重活一世的半夏,很可能再次被欺骗。

她身上恶毒的气味,隔着衣服都让半夏觉得恶心,可有什么办法,她只能忍着,强忍着。

金氏也走过来问:“搬得怎么样了?”

“母亲,快搬完了。”青黛一副小女儿模样冲着金氏撒娇。

药侯很显然很开心,夸赞道:“夫人,这事办得好,为夫甚是欣慰。”

金氏赶紧笑道:“这半夏从小在乡下受了不少委屈,这次回来,好的当然都要留给半夏。”

药侯满意的点点头,对金氏的做法十分的赞同。

半夏却一脸为难,突然跪在地上不起。

这一举动,让人很是费解,那些个下人也纷纷看了过来,不明白这五小姐是怎么了?

“半夏,你这是?”药侯不解小女儿这是何意。

半夏道:“父亲,母亲,女儿知道你们是为了半夏好,可是半夏若是真的理所当然接受,那不知情的外人该如何想女儿,这一回来就抢了姐姐的住处,以后女儿还如何做人?”

一句话点透问题关键,药侯这才注意到问题所在。

半夏继续道:“父亲,母亲,女儿听府里的人说,这小玉楼可是宫里的金贵妃娘娘特意给姐姐建造的,如果被女儿住了金贵妃娘娘嘴上不说心里难免有气。”

药侯瞬间明白,立刻道:“快起来,是父亲思虑不够周全,差点害了我的女儿。”

半夏起身赶紧安慰道:“父亲,您天天在官场行走这府中小事又怎会操心。”

一句话,就把这件事的苗头指向金氏,这父亲不管府中事,你金氏可管,父亲不知道你金氏难道也不懂?

金氏气的银牙都快要咬碎了,青黛也脸色铁青明显不好看。

这赤裸裸的捧杀,被半夏委婉的说出口,傻子也能听的出来。

金氏赶紧压住心底的气,赶紧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只是想着好好补偿半夏,一时间忘了考虑那么多。”

药侯只是轻哼一声,心里明白却不好当众撕破脸。

只是吩咐道:“青黛,你还是搬回去,半夏另寻它处。”

金氏刚要说话,就被半夏抢先开口:“父亲,不必太麻烦就让女儿住在母亲给姐姐寻的院子就可。”

药侯想了想,点点头:“如此也好。”

金氏差点吐血,她给青黛的院子可是离老爷书房最近的院子。

而且,那院子也是最差的,本来想着可怜青黛高捧半夏,让两人形成明显的对比。

让外人同情青黛,这样青黛的名声会更加高涨,这下可好全反了。

那边,正在休息的老侯夫人突然被人叫醒。

“不好了,那金氏要青黛小姐让出小玉楼,这会估计半夏小姐要住进去了。”

老侯夫人一听,立刻站起来:“什么,这金氏真是可恶,这看起来虽是小事,可传出去可就大了,先不说这半夏丫头会落得一个霸强的名头,关键这被宫里记恨那以后她还会有好日子过?”

“是金氏让青黛小姐让出来的,应该不会那么严重。”

王嬷嬷心里清楚问题的严重性,此刻只能宽慰老侯夫人。

老侯夫人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走一边道:“这人一张一合两片嘴,传出去说法可跟府里实际发生不一定一样,更何况宫里那位是相信她的亲姐姐还是相信你我?”

王嬷嬷不再多话,赶紧跟着老侯夫人前去。

刚走出院子,打探消息的丫鬟就回来了。

“香竹,快说说怎么回事?”老侯夫人忍不住急问。

香竹拍拍胸口:“启禀老夫人,五小姐可是当真的厉害。”

“搬进去了?”老侯夫人担心。

香竹摇摇头道:“没有,五小姐搬到之前让四小姐所住的院子了。”

如此,老侯夫人才放心,心情大好直接转身走回屋里。

王嬷嬷赶紧道:“老夫人,我们不去看看。”

“看什么,那丫头是个有主意的,可比她娘强。”

王嬷嬷笑了,知道老夫人心情不错,就看向香竹道:“还不快点说说五小姐怎么厉害了?”

香竹就叽叽喳喳的,赶紧将半夏之前所说所做,惟妙惟肖的学了一遍。

听得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一刻也不曾减少。

“香竹。”笑过之后,老侯夫人突然严肃的看向香竹。

香竹抬眸,小脸认真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您吩咐。”

“从今天起,你去伺候五小姐,你发誓用你的命来守护她。”

香竹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她从小被老夫人养大命早就是老夫人的了。

扑通一声,香竹跪下,十分认真绝决道:“老夫人,香竹发誓,此生必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五小姐,即使死也要护五小姐周全。”

“去吧!去吧!”

老夫人摆摆手,回到房间偷偷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牌位。

老侯夫人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她搂着牌位哭的像个孩子。

王嬷嬷看着心里难受,眼睛也红了,心里念着:“小姐,你的女儿长大了,她很聪明有主意不会再让人欺负了去。”

“……”

推开满是灰尘的半圆木门,木门上方写着《忘忧院》三个大字。

半夏嘴角冷勾,即使世上真有忘忧她也不要,她的仇恨必须明明白白记得清清楚楚。

推开大门,一眼望去都是杂乱荒芜,十分不堪。

芍药嫌弃的捏了捏鼻子:“小姐,这么破的地方,乞丐都不愿意住。”

半夏却不以为然:“破么,少了一块砖还是残了一块瓦?”

芍药被小姐堵的词穷,只能嫌弃道:“小姐您看这里又乱又旧而且离正门又远,想去外面都要走好久。”

半夏只是笑笑不说话,这丫头以后就知道住在这里的好处。

“走进去看看。”

半夏说完就直接顺着小路,向屋里走去。

推开门,里面简直就是别有洞天,古玩字画摆放的有秩有序。

那精美的屏风,上面绣着唯美的风景图。

走到屏风后面,环望四周那用上好的檀香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细腻温婉的感觉。

淡淡的檀香木充斥在身边,镂空的雕花窗户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走进卧室,透过阳光的红晕,看到层层叠叠的紫色薄纱煞是唯美,更有精致的雕花装饰十分不凡。

芍药都惊呆了,激动道:“小姐,那外面一片荒芜破旧脏乱不堪还杂草横生,没想到这屋子竟然布置得如此精致典雅。”

半夏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动作,心里冷然。

这本来就是给青黛准备的,又怎会平凡。

外面的都是迷惑世人的假象罢了,不就是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来高调凸显青黛的善良。

半夏冷然,想着外面的白痴都不想想,金氏又怎么忍心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委屈。

更何况这药侯府是穷得连个好院子都没有了么?这么明显的做戏都看不出来?

“小姐,其实外面只要收拾一下也挺好的。”

“别动。”

半夏立刻阻止,芍药不解:“小姐?”

“至少这几天不能动,放心自有劳力前来干活。”

芍药不解,但也没敢再多问,小姐心里有主意该说的时候会说的。

“小姐,您为何总是看着窗外?”芍药将东西都规整好,却发现半夏依旧在看着窗外。

半夏微微皱眉,前生她住了青黛的小玉楼,祖母气冲冲的过来将自己狠狠数落了一番。

那个时候她傻,不懂,以为祖母不喜欢自己,讨厌自己所以才阻止自己。

她因为那件事,跟祖母呕气甚至不愿前去跟祖母请安。

今生懂了祖母的意思,祖母应该不会生气了,可为何到现在祖母都没过来。

半夏正想着,就听见外面王嬷嬷说话:“五小姐。”

半夏收回思绪,快步走出去,打开房门就看着王嬷嬷带着一个年轻的婢女顺着脏乱的杂草走了过来。

半夏,立刻露出微笑:“王嬷嬷。”

王嬷嬷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五小姐刚刚归来,不知这府里的规矩,老夫人特意赐下香竹来伺候五小姐,五小姐有事可以直接吩咐。”

香竹上前,直接跪在地上认真道:“还望五小姐收下香竹,奴婢自当尽心尽力的伺候小姐。”

香竹?

半夏看到她的片刻,眼眸中闪出些许泪光。

当初因为跟祖母不亲,又被金氏挑唆,所以她一直认为香竹是祖母安插在她身边的小人,十分不待见她。

直到大哥哥出事,自己前去营救,不但没有救出大哥哥,香竹为了救自己被几个男人玷污,还送了性命。

“五小姐,你怎么了?”

王嬷嬷看着半夏的表情不太对,就问了一句。

半夏立马回神,平复自己些许激动的心情,赶紧将香竹扶了起来。

“以后留在我身边就是,但不许动不动就下跪,我这里可没有这个规矩。”

香竹之前听别人说,五小姐特别刁钻难伺候,而且有些傻,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好说话的人。

王嬷嬷看着恢复自然的半夏,想着可能自己看错了,五小姐第一次见香竹怎么可能哭呢?

“王嬷嬷,快点屋里请。”

半夏刚说完,王嬷嬷就摆摆手道:“奴婢就不进去了,五小姐老夫人那边离不开人,奴婢就先行告退。”

半夏点点头,目光相送。

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在她的改变中而改变,以后的路会怎么发展,还是个未知数。

她必须尽自己的一切办法,将这个局势扳过来,她不要这三个哥哥,被奸人所害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

深夜,所有人都已经休息。

只有装睡的半夏猛然睁开眼睛,看向那紫色的纱幔。

“小姐,您没睡。”

因为香竹身负武艺,所以对人的气息十分清楚,半夏并没睡着她可以从呼吸中感觉得到。

半夏当然没有睡,因为今天夜里会发生一件大事,她的三哥哥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双腿残废。

果然,片刻功夫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半夏立刻起身,披上自己的衣服,快步往外走。

香竹立马跟着,芍药因为跟香竹换着值夜所以现在正在睡觉,根本不知道小姐出去了。

因为这院子挨着药侯的书房,所以半夏不费多大的功夫就走到了。

一进入书房的院子,就听见重重摔杯子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药侯怒声骂道:“小畜生,真是小畜生,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都京小霸王梅子初,他老子都管不了他,让我怎么管。”

金氏心里暗暗高兴,就知道那老三会上套。

不过还是假意道:“老爷,就算儿子再不争气您也不能不管苍术啊,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那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半夏心里冷哼一声,这金氏装的真像。

前生三哥哥被那小霸王给打断了双腿,不知道有没有这个金氏的功劳。

她直接推门而入,开口道:“爹,听说三哥哥出事了?”

药侯因为心情极差,所以这会就算看到半夏也没有个好脸色。

“女孩子家家懂什么,赶紧回去睡觉去。”

半夏也不恼,平静道:“爹爹,女儿虽然什么都不懂,可是哥哥毕竟是女儿的亲哥哥女儿怎能不担心。”

药侯,长叹一声:“你的三个哥哥,如果能够像你一样懂事,那爹爹也就放心了。”

这会管家急匆匆来报:“侯爷不好了,这三公子输了百万两银子,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百万两?”药侯瞪大眼睛,肺都要气炸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看看。”药侯立刻带着人前去。

没人顾得上半夏,半夏就静静的跟在药侯的身边。

马车一路前行,直接在一家青楼停下,这青楼是有名的神女阁,更是这男人的销金窟。

听说,神女阁属于天机楼的地盘,听说这天机楼是一个很大的黑暗势力。

这七国,百省,千县的黑市都是天机楼楼主所有,据说七国的国库加起来,都不如这天机楼楼主一年的收入多。

只是,这天机楼楼主十分神秘,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天机楼楼主是谁。

药侯,脚步匆忙来不及多想,直接在管家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大厅装潢的十分别致仙境,让人一进去就有种透彻干净的感觉。

那些女子,清一色穿着白色的纱衣,面容素雅精致,又带着高冷疏离。

有句话说的好,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珍贵,所以这里的女子只卖艺不卖身更加能勾的那些男人欲罢不能。

大厅里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上面摆着各种赌博用具。

有骰子,牌九,状元签,加上轮转。

长桌的旁边围绕着一群人,都在那里兴致勃勃看着这场赌局。

“你又输了,要么拿百万两银子要么断腿,你自己选。”

小霸王嚣张的口气充斥着整个大厅,没有任何人敢挑刺。

苍术手心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他清楚药侯根本拿不出这百万两。

心虚的他,总觉得不可能,冲着梅子初吼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一直输,是你,一定是你抽老千。”

这句话一出,周围瞬间鸦雀无声,谁不知道这小霸王最忌讳的就是抽老千。

“你他娘的敢说老子抽老千,看老子不抽死你。”

只见他身姿矫健,一跃老高蹦上桌,吼道:“来人,给小爷将这泼皮货捆起来,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瞬间,几个大汉出来,直接将苍术给架了起来。

看到这阵势,药侯都吓了一跳,腿都有些发软。

只听苍术吓得叫道:“别别别,你们要银子尽管跟我老子要去,不要打我,你们打死我我也没有啊!”

“你这个小畜生,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药侯上前,就气得狠狠抽了苍术两鞭子。

苍术疼的大喊:“爹,爹,儿子知道错了,您快救救儿子,儿子会死的。”

前世也是,这个不成器的哥哥,一犯了错误就拼命的求饶认错,金氏护着从未严惩,所以让这哥哥们越发的无法无天从来都没有改过。

再气也是自己的儿子,药侯只能拉下脸看向梅子初道:“梅郡爷,你看这孩子只是一时口误,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小霸王虽然是这都京一霸,可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他嘴角勾起,那痞痞的模样刚好衬托他少年血性的帅气。

本来,就是这都京四大美公子之一,模样自是好看的不可挑剔。

加上他招牌式的痞笑,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痞帅痞帅的,有种别具一格的魅力。

“行,既然药侯爷都亲自开口了,小爷就不跟他计较,不过这愿赌服输要么还赌债要么断双腿,药侯你帮你儿子选?”

药侯顿时为难,这百万两白银他是断然拿不出来的。

可是断腿,那儿子岂不成了残废,这该如何是好。

“梅郡爷,这百万两白银是不是多了点。”

“呵!药侯这里可是上百双眼睛看着,小爷我怎么可能作假,呐,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都是你儿子输给小爷我的。”

看到那白纸黑字上的签名,药侯只觉得脑仁疼。

他腆着一张老脸,恳求道:“小郡爷,这百万两白银,就算卖了我这药侯府也拿不出来啊!”

梅子初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既然拿不出那就断腿了,来人动手。”

“不不不,不要……”苍术吓得立刻大喊。

可是那些打手可不会同情他,作势就要动手。

“住手。”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

梅子初好看的丹凤眸子微微眯起,看向那平凡的女子。

“怎么,这药家老三的债你要代还?”

半夏走近,并没有看着梅子初,这下可把梅子初给气着了。

都京城里,那些女子哪个见到他的姿色不被迷住,偏偏这个相貌平常的女人对他不屑一顾。

半夏伸手,拿起桌上的骰子牌九一一看了看。

清冷好听的声音道:“我穷,口袋比脸还干净。”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口袋比脸还干净,这词新鲜有趣。

这梅子初挑眉道:“你这小女人,既然是个穷鬼那在这里装什么装?”

半夏这才看向梅子初:“我国律法规定穷鬼不能说话了?再说你这抽老千还不让人说?”

这句话一出,吓得药侯爷赶紧拽着半夏道:“丫头不许胡说,这可是梅郡爷,他母亲可是长公主。”

半夏丝毫不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梅公子也只是个郡爷。”

众人下意识退开一步远,可不能跟这个不要命的女人沾染上什么关系,他们可不想被连累。

药侯都急得额头冒汗了,这丫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知不知道现在自己正在刀尖上行走啊!

本来还害怕的苍术,听到半夏的话,顿时底气十足。

“我就说嘛,赌来赌去怎么可能一直输,真是抽老千啊!”

药侯额头青筋暴起,这恐怕只能请皇上出面才能解决了。

谁不知道这都京小霸王倔脾气上来,亲爹都管不了更何况这些不相干的人。

“啪……”的一声,小郡爷怒拍桌子指着半夏吼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敢冤枉小爷,看小爷不弄死你。”

药侯爷吓得腿都软了,他的身份再高,可跟公主郡爷是没法比的。

刚要上前求情,就听闺女不怕死的来了一句:“怎么,小郡爷心虚恼羞成怒了?”

“好。”

苍术平常就看不惯比自己横的梅子初,今天有人帮着自己怼他,简直是太爽了。

于是抛去那些害怕,十分激动道:“丫头,说得好,你要是揭穿这姓梅的抽老千,小爷我纳你为妾。”

半夏,瞬间头顶万只乌鸦嘎嘎而过:“……”

药侯简直被这缺心眼的儿子气到吐血,恨铁不成钢的上前就是一巴掌。

“混账东西,纳什么妾,这是你亲妹妹。”

苍术本来挨这一巴掌还觉得挺委屈,一听是妹妹,就觉得不委屈,该打该打。

不过被打还挺开心:“妹妹回来了啊,怎么长得没有哥哥好看,不过这脾气哥哥喜欢,像你三哥哥我。”

药侯简直被这缺心眼二百五儿子给气死了,他宝贝闺女要是像这个兔崽子那他直接抹脖子得了。

半夏没好气的给了苍术一个白眼,还跟前世一样是个二百五。

不过,前世她夜里睡觉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这二百五是被人抬着回去的。

当时还怪自己是个扫把星,一回来就克得他断了双腿。

“老子可不管你是谁的闺女,敢诬陷老子就得付出代价。”

半夏黑脸,呵斥一声:“你有没有教养跟谁老子老子的,也不看看你受不受得起。”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吼骂梅子初,顿时所有人都惊住了包括梅子初。

半夏丝毫没有半点畏惧,直视梅子初的眼睛,不给他任何发难的机会。

“你如果是君子,就让我检查这些骰子牌九,如果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任由你处置。”

本来想弄死半夏的梅子初,半天才反应过来。

合着自己如果不同意,那岂不是成了小人,而且更加让人怀疑。

他只能先咽下这口气,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个小辣椒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他定让她好看。

他蹭的一下从赌桌上跳下来,直接跳到半夏的眼前,靠的很近,近的可以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这下药侯可是被吓的够呛,赶紧上前道:“梅郡爷,小女刚从乡下归来,不懂事还请……”

没等药侯爷把话说完,就被梅子初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无情的推开打断。

“这是我跟这死丫头的事,谁也不许插手,本小爷就要看看你这小村姑能翻出什么大浪。”

半夏抬眸直视梅子初的眼睛:“你这是答应我查了?”

“查,随便查,不过有一点如果你查不到半点东西,小爷我不光要你哥哥的双腿,还要你的双眼。”

“一言为定。”

梅子初眉头一皱,这么快就答应了,这死女人难道就不提些什么要求?

半夏没空再搭理他,直接看桌面上的骰子跟牌九,伸手一一摸去。

阁楼一间豪华包间的窗口处,一个浅衣男子将楼下这一幕尽收眼底。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帮一下五小姐,这梅郡爷可不好对付。”

浅衣男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模样就如天上的谪仙一样让人痴迷耀眼。

只是周身的气场冷如寒冰,仿佛生人靠近半步都会命丧当场,尤其是那散发出来霸气的气压让人不自觉的胆寒。

“不用。”他薄唇轻启,声音磁性好听:“能对付金氏再对付这梅子初自然不在话下。”

楼下,众人看着半夏的背影议论纷纷。

“这还真是个乡下土包子,一来就得罪了这梅郡爷,想必这传言她痴傻蠢笨都是真的。”

“听说这药侯乡下养的闺女,什么都不懂,看看她那一脸没福相,跟她的姐姐都京第一美人根本没得比。”

“可不是,听说这药侯府乡下来的小姐不光粗鄙,还尖酸刻薄不好相处,心肠恶毒得很。”

面对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半夏听在耳朵里,并不往心里去。

前生,比这还难听的传言她都听多了,这算什么?

半夏将所有的骰子牌九都检查了,可是没有丝毫做过手脚的痕迹。

梅子初得意:“死女人,都看完了吧,可有本小爷抽老千的证据?”

半夏摇头:“并未找到。”

梅子初冷哼一声:“让你逞能,来人把这死女人的眼珠子挖出来,给小爷喂鱼。”

“是。”

“等等……”

就在众人为半夏捏了一把冷汗之时,半夏直接指着梅子初身边的小厮。

“我要搜他的身。”

听到这个,梅子初身边小厮脸色瞬间大变,身子下意识后退。

他这表现,让半夏更加坚定自己猜测,一个人能赢百万两而不输一场,说没有猫腻谁都不信。

“真是丑女多作怪,今天就让你死的明白。”

梅子初虽然霸道,可并不是不讲道理,他自认为自己也是个磊落的君子。

于是看向身边的小厮道:“长柏,过去让她搜,让她死个明白。”

长柏手都开始颤抖,赶紧巧言道:“郡爷,这丫头没有找到证据您直接处置了便是,何必被她牵着鼻子走。”

“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梅子初真想踹这小子两脚,关键时刻不听话下他面子。

半夏故意添油加醋道:“你这小厮如此推搪,莫不是心中有鬼,怕是不敢让我搜身吧!”

梅子初听到这话被气到了,怒瞪长柏:“还不赶快过去,信不信老子一脚踹死你。”

长柏不敢让人搜身,立刻看向半夏讥讽道:“你一个女子,要搜男子身体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半夏不以为意:“我又没说亲自动手,这里这么多人总有愿意代劳的。”

听到这话,长柏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人跟他熟加上不敢下小郡爷面子,就算搜出什么也不敢说。

于是站出来道:“不能找你的家人,谁知道会不会作弊。”

“当然,我想让小将军君寒来搜,这总可以吧!”

“君寒?你回来了?”

小郡爷听到这俩字,就开始四处张望寻人。

二楼一个白色身影从楼上跳下,身姿飘逸矫健。

“真是,小将军我就想看个热闹都不能安生,你这乡下来的丫头真能给人找事。”

半夏微微施礼:“劳烦公子。”

小将军君寒,跟梅子初站在一起,一个阳光明朗,一个痞坏帅气。

这京都两大美男自然形成一道美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即使这神女阁的姑娘,装的一副清心寡欲,可见到他们二位难免在心中春心动漾。

“你小子回来也不找我,是不是皮痒了。”

君寒却拍拍梅子初的肩膀:“兄弟,知道你赢钱正是开心所以不想扫了你的雅兴。”

“少来这套,赶紧解决眼前的事,我们兄弟再不醉不归。”

君寒这才看向半夏,眼眸中带着些许戏谑的神彩:“你可信我。”

半夏坚定:“自然信得。”

只是一句自然信得,君寒立刻端正态度:“好,就凭你这句话,小将军我定给你公平。”

半夏微微颔首,这里的人,唯一能够相信的也只有这位救过自己性命的小将军了。

知道是小将军来搜,长柏更加放心,凭着小将军跟他家郡爷是兄弟的关系,就一定不会打郡爷的脸。

君寒上前,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个长柏,而长柏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郡爷的脸面全靠小将军你了。”

刚好话音落地,君寒就在他的袖口处摸出两个骰子跟牌九。

君寒脸色一冷:“郡爷的脸面向来都是自己挣的,还轮不到本小将军给,你这祈求真是无理。”

话音落下,众人诧异,也听出些许端倪。

接着君寒就抬起长柏的袖口,这么一抖,瞬间牌九跟骰子都掉落出来。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还真的是有事情,不简单啊!

长柏脸色当时就赫然大变,没有想到这小将军会如此不给面子。

半夏二话不说,直接捡起地上的骰子跟牌九交给香竹。

香竹有内力,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骰子跟牌九捏碎。

瞬间,碎末里流淌出水银,这让人一眼清楚。

药侯终于在这一瞬间松了一口气,幸好女儿跟过来,女儿真是聪明啊!

苍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他抽老千,一个人运气再好,怎么可能连赢几天几夜不输一局。”

小郡爷自己都大吃一惊,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长柏开口,半夏就直言道:“这桌面上找不到,是因为有人怕被发现,所以当提出检查时就立刻掉了包,然而当时只有离郡爷你最近的小厮才有这个机会。”

“长柏,说怎么回事?”梅子初的脸,在此刻都丢光,现在恨不得将长柏五马分尸。

长柏吓的浑身颤抖,他赶紧跪下磕头:“郡爷,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诬陷小的。”

君寒黑脸:“你的意思是,小将军我诬陷你了,那你解释一下为何在我搜到东西时低声说小郡爷的脸面让本小将军给是何意?”

长柏人赃并获,而且说的话严重落了话柄,无论如何都无力回天。

于是咬着牙,低声道:“郡爷,这件事还请郡爷进一步说话。”

梅子初,想着长柏不可能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耍骗自己,于是走近问:“说,究竟怎么回事?”

长柏,赶紧凑近梅子初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

梅子初一听脸色微变,真是又气又怒。

说出真相后,长柏立刻磕头揽下罪名道:“郡爷,都是小的错,小的为了讨得郡爷欢心才想出的这个主意,还请郡爷责罚。”

长柏如此说,反正不管大家信不信,都告知大家他家主子并不知情。

梅子初今天这人是丢定了,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

他最后咬牙切齿道:“回去后再收拾你。”

长柏立刻将头磕在地上,不敢再说一词。

众人所有的眼睛都看向梅子初,梅子初心里有怒无处使,只能冲着那些跟随的侍卫嚷嚷:“还愣着干嘛赶紧放人。”

苍术恢复自由,立刻跳出来吼道:“姓梅的,不管怎么样你都抽老千了,这事可不能这么了。”

药侯感觉额角突突的疼,赶紧赔笑道:“既然是个误会,这事就算了算了。”

苍术不悦:“凭什么算了,他……”

“你给老子闭嘴,来人将三少爷带回去。”不等苍术说完,药侯爷就冷声吩咐。

苍术瞬间气的要开口大叫,却在管家的示意下,几个家丁上前堵住苍术的嘴拖了出去。

药侯脸依旧赔笑告辞:“梅郡爷,小儿小女不懂事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我们就先行告退。”

梅子初的眼眸微眯,没有看药侯一眼,而是看向乖乖跟在药侯爷身后的半夏。

半夏跟着药侯离开时,经过小将军,突然听他低语一句:“救了你两次,回去好好想想如何报答。”

半夏只是脚步微顿,然后继续跟着药侯爷往外走。

心中思绪万千,前世这小将军可是讨厌自己讨厌的紧。

今生可要远离不能招惹,能不见最好不见。

“主子,已经查出来了。”

浅衣男子伸手,将那纸张拿在手里看了一遍。

眼眸深处聚起冷光,怪不得这梅子初就这么忍了,如果真闹起来怕是她妹妹的名声别想要了。

“去,在暗处保护五小姐,她若受半点伤提头来见。”

“主子属下遵命。”疾雨,立刻离开悄悄跟着半夏而去。

人离开后,浅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好看弧度。

“小笨蛋,你终于长大了。”

“……”

回到家时时候已经不早,药侯赶紧吩咐半夏去休息。

苍术就被关在柴房,等天亮再处置。

得知苍术安然无恙的回来,金氏的脸色都变了,为什么没有照着她的想象发展。

想到筹谋了这么久竟然落空,心里的失落愤怒简直凝聚全身,可还只能忍着不敢声张。

“娘,怎么办,若是梅郡爷查到我?”青黛紧张的拉着金氏,低声道。

金氏安抚,同样低声:“放心,子晴郡主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说出你的。”

“可是……”青黛还是很担心。

金氏继续安慰:“母亲让你跟子晴郡主交好就是看中她单纯,容易意气用事这一点,别担心后面的事娘来处理,你赶紧回去休息别让你爹爹看见。”

青黛没敢再多说话,提着裙摆匆匆回到小玉楼。

“……”

“小哥哥,你别动我拉你出来,”

“蠢丫头赶紧走,不走你也会掉下来的。”

“小哥哥,我走了你就死了你快点出来,拉住我的手。”

“你是哪家的丫头,真是蠢到家了。”

“小哥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掉进这个大坑里。”

“你这丫头问那么多干嘛,对了不许叫我小哥哥。”

“你本来就小为什么不让叫小哥哥啊!”

“你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小了,我明明比你大。”

“我都不知道你的姓名,我该叫你什么啊?”

“你就叫我翼哥哥,以后我每天都会来这大榕树下练武你要不要过来玩。”

“好,以后我每天都来找翼哥哥玩。”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拉钩。”

“去,幼稚不拉。”

“嗯,不嘛,就拉钩盖章。”

“不拉……”

“翼哥哥,翼哥哥……”

半夏梦里,儿时甜蜜之事总是挥之不去。

“小姐,小姐,您醒醒,小姐……”芍药摸着半夏的手,小姐又发热了。

“我去禀报老爷。”香竹刚要出去。

半夏就醒了:“嗯,我这是睡了多久?”

“小姐,快中午了,这眼看吃饭时间就到了,老夫人请小姐过去一趟。”

“我去禀报老夫人,就说小姐发热还是请大夫来瞧瞧。”

香竹刚刚说完,芍药就疑惑道:“小姐又不烧了,咦,怎么回事?”

半夏微微挑眉,看向芍药:“你说什么?”

芍药也不解:“小姐,最近您睡觉总是说梦话,一说梦话身体就发烫,可是醒来就恢复正常。”

半夏蹙眉,即使她精通医理,可对于自己的这个症状完全不解。

“对了小姐,您叫的翼哥哥,翼哥哥到底是谁?”芍药不解。

半夏听到这个名字,眼眸中凸显的恨意与不甘十分明显。

那个,是她从小爱到大的男人,那个要跟自己携手一生的男人。

可是最后,他竟然背叛自己,甚至连一个‘爱’都不曾说过。

“小姐。”

香竹跟芍药同时叫了一声,都被半夏这充满恨意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半夏,回神立刻收拾好内心的恨意。

恢复自然道:“没什么,就是梦话而已。”

半夏不再搭理二人,而是起床梳洗打扮,她们并不知道太子翼的身份。

前生,自己回来前去找翼哥哥,直到皇上赐婚才得知他太子身份。

今生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皇上赐婚,前生的悲剧她绝不允许今生再度上演。

“……”

安和院,半夏刚刚进去就看到跪在院子里的三哥苍术。

苍术一见到半夏进来,就冲着半夏呶呶嘴道:“小妹,你可要帮帮哥哥。”

半夏无奈叹口气,只道一句:“做错了事就要认罚,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

“嗨,你……”苍术被小妹气的够呛。

青黛在一边装腔作势,眼泪模糊道:“三哥哥,膝盖疼不疼,我会尽力跟爹爹求情的。”

苍术心里一阵感动,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可比这一母同胞的妹妹还要亲。

“青黛,哥就知道你最好,等三哥过了这一关一定更加疼你。”

青黛点点头,就往屋里走。

半夏心下微冷,她这三个哥哥必须好好管教,不然前世之悲惨还会再上演一遍。

“祖母,孙女给祖母请安。”

半夏半跪,老侯夫人赶紧让她起身:“快点起来,来祖母身边坐,祖母听说昨天可是你救了你三哥哥。”

“三哥哥乃是半夏的亲哥哥,即使豁出性命半夏也该护着哥哥周全。”

侯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真是个好孩子。”

只是心中有些酸涩,这丫头本该养尊处优,可偏偏有三个不争气的哥哥。

这也怪她,当初觉得金氏真心对这几个孩子好,就没有多插手,直到孩子们长大变歪才明白这是捧杀啊!

药侯脸色难看:“娘,这次苍术捅出那么大的篓子可不能轻罚。”

侯老夫人虽然心疼,可还是点头道:“该罚,该罚,现在才二十不到就敢输百万两银子,以后若是捅个天窟窿可是会将我们整个药府给连累的。”

“嗯。”药侯嗯了一声,然后道:“就重打五十板子,让他长个记性。”

侯老夫人,刚要开口答应,谁知青黛就扑通一下跪下。

“爹爹,三哥哥身子弱,可经不起打爹爹三哥哥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三哥哥吧!”

金氏也抹着眼泪,一副心疼儿子的模样:“老爷,儿子如今这模样都是妾身的错,要罚您就罚妾身吧!”

侯老夫人脸色瞬间黑沉,这么多年几个孩子犯错,都是她假意护着才让他们三个逐渐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心里有气,却不能显露。

药侯怒了:“我知道你心软,可孩子犯错也不能不罚啊?”

金氏眼泪再次流出:“罚,该罚,可这几个孩子自小没了亲娘,我若再不疼着那日子该有多难过,老爷就罚他跪一月祠堂,这打就免了吧!”

金氏惯是能抓住药侯的弱点,只要提起那死去的半夏亲娘,药侯每次都能妥协。

果然,药侯沉默片刻,明显眼眸中带着不忍。

侯老夫人都急坏了,如果这么大的事还不处罚,以后还了得!

半夏眼眸冷光扫了一眼,那装模作样的母女俩。

“爹爹,祖母,女儿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侯老夫人眼眸一亮,看向孙女,拍拍她的手:“有话就说在自己家里不必拘谨。”

半夏这才道:“我在乡下,听老人讲这养树也很讲究。”

青黛一听,心里鄙视这到底是乡下来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这小树在很小的时候就要修整,不修的树会长歪甚至长死,只有精修的树才长的笔直最后成参天大树。”

金氏有点不耐烦:“说了半天,都是树啊树的,现在可不是听你讲故事的时候。”

侯老夫人虽然不悦这金氏的态度,不过还是硬生生的忍着。

只能看着金氏淡笑道:“既然半夏都说出来了,就让她说完吧!”

金氏虽然不满,可是这老夫人怎么说也是她的婆母,自己更是不能当着药侯的面忤逆婆母。

于是假笑,有些不甘心道:“母亲说的极是,半夏就快点把话说完吧!”

半夏这才继续道:“爹爹,母亲,这管人跟树其实一样,爹爹您想这树不管都能长歪,更何况这有心有思想的人。

这长久的放任,就会跟那大树一样,越长越歪如再不管理到时候殃及全家那后悔都来不及了。”

药侯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

看着药侯脸色变了,半夏立刻又补充一句:“爹爹这宠儿不在溺儿,而是教儿。”

药侯爷一听这话,眉头紧皱:“何为溺儿,何为教儿?”

“这溺儿就是无条件服从答应,惯的他们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看似宠爱实则害之。

这教儿则是,遇事则教小事惩戒,大事责罚看似严厉无情实则爱之疼之惜之教之。”

“啪啪啪……”

这段话刚刚落下,屋外就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

本来因为这段话而沉默的众人,瞬间被这鼓掌声给吸引,同时往外看。

就听到屋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温如暖阳的声音。

“好,好一个爱之,疼之,惜之,教之,药兄有女如此,真是好福气啊!”

一听到这声音,药侯爷立刻出去迎接,脸上还挂着笑容。

“原来是太子太傅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金氏跟青黛一听,同时赶紧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一副笑颜如花的模样出门迎接。

侯老夫人握着半夏的手低声道:“这可是太子太傅,也是长公主的夫婿梅小郡爷的爹爹。”

半夏当然知道,前生也是在这样的境况见过。

前生这个时候,三哥哥双腿被梅郡爷打断,这梅太傅上门赔罪,这青黛在这太傅面前好好表演了一番兄妹情深,妹妹疼惜哥哥的画面。

之后,这太傅在皇宫里,就传出青黛疼惜哥哥,替哥哥求情跪地不起的美名。

而自己因为不停的抱怨三哥哥,让梅太傅十分不喜。

眼帘遮下心头思绪,同祖母一同迎接梅太傅。

只是令半夏意外的是,梅太傅身边竟然站着梅子初。

“药侯爷,真是对不起我这小儿不懂事,差点酿成大错,梅某今天特来赔礼。”

药侯赶紧摆摆手道:“这小孩子闹闹无妨,梅太傅何必亲自前来。”

说完,药侯爷就看向管家面色不悦:“梅太傅前来怎么不先禀报,这多失礼。”

管家赶紧认错道:“老爷,这是属下失职还请老爷责罚。”

半夏站在一边看着,心里冷笑:本来就是故意的。

这金氏早就猜测到,这梅太傅会来赔罪,母女两人才故意上演这情感大戏,目的就是让梅太傅看见罢了。

梅太傅立刻道:“如果不是管家疏漏,梅某今天又怎能看到这药家的好女好教啊!”

听到梅太傅夸赞,这药侯爷都觉得面上有光。

这梅太傅学富五车,能当太子太傅凭的可是真才实学,这皇上可是器重得很。

“太傅谬赞,小女自幼长在乡下能懂什么。”药侯爷谦虚。

梅太傅惊讶:“你说,方才用树作比,说出教子道理的是乡下回来的女儿?”

药侯爷笑着点头:“正是小女半夏。”

说完,就冲着离得远些的半夏招手道:“半夏,快来见过梅太傅。”

半夏本来模样就普通容易让人忽视,跟明媚的青黛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只是半夏站出来的瞬间,那周身沉淀的气质,沉稳内敛。

梅太傅一眼就看出半夏的不同,那种即使有些人活了一辈子,都无法沉淀的深沉气息在半夏身上显露出来。

“你就是半夏?”梅太傅的眼眸中多是赞赏之色。

这下,金氏跟青黛,就是装的再好脸色也会出现一些龟裂的破绽。

青黛到底年轻,沉不住气,没等半夏开口,就站在太傅前面挡住半夏。

然后委婉一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行礼,然后拉着梅太傅撒娇:“太傅伯伯,半夏妹妹是小女跟母亲从乡下接回来的。”

半夏心里冷笑,这青黛装出活泼小女儿家的模样撒娇,在外人面前是多么可笑失礼。

果然,梅太傅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有些尴尬的看向药侯:“你这大女儿挺活泼的。”

傻子也能听出来,这是尴尬和敷衍的说法。

青黛那蠢货,立刻装出一副天真活泼可人的样子,撒娇道:“爹爹,您看梅太傅都夸女儿呢。”

药侯第一次感觉,青黛这个女儿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别扭。

面上有些难堪,只能打哈哈道:“这大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倒是这小女儿从小亏欠良多。”

梅太傅没有再看青黛一眼,而是看向半夏道:“听你爹爹说你从小长在乡下,如何得知这些道理?”

半夏这才上前,中规中矩的行礼,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太傅,虽然半夏自幼长在乡下,可爹爹多有照拂该请的先生礼仪嬷嬷一样不少。”

药侯听到这话也是微愣,自己并没有给半夏请过什么先生,甚至十多年来对这个女儿可以说是不闻不问。

现在女儿能如此说,还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心里顿时愧疚又开心。

梅太傅越发的觉得这半夏是个好姑娘,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带着大家风范,得体自如,就算比起宫里的公主娘娘也是丝毫不差。

半夏心里清楚,自己当年为了嫁给太子翼,可是吃尽了苦头去学礼仪教养,只要能够得到太子翼欢心的,她都尽力去学。

“药侯,你这乡下回来的女儿可是好样的,你呀有福喽。”

侯老夫人心里甚是得意,赶紧道:“梅太傅前来是贵客岂能在外面一直站着。”

“失礼真是失礼,梅太傅里面请,快里面有请。”

药侯爷反应过来,就请梅太傅进入堂屋坐。

半夏一直规规矩矩的坐在老夫人的身边,安静乖恬。

坐在梅太傅身边的梅子初,微眯着双眼,打探着乖巧的半夏。

眉头总是不自觉的皱起,这个女人还是昨天晚上张牙舞爪的那个女人么?

现在这么乖甜,根本跟昨天那个敢吼自己,揭穿自己的女人不像啊!

半夏当然注意到梅子初上下打量的目光,真想上去直接给他一巴掌。

可是在祖母爹爹面前,这形象可不能变,于是依旧乖乖安静的坐着。

青黛可不同,看着梅子初的双眼都在发光。

幸好今天特意打扮一番,这可是小郡爷,如果能够让他看上,那自己可就能当小郡爷的郡妃了。

想到这里,她就感觉浑身激动,心里想着凭着自己这都京第一美人,就不信哪个男人不动心。

“小郡爷,昨天哥哥冲撞了郡爷,青黛代替哥哥给小郡爷赔个不是。”

青黛碎花小步走过去,冲着梅子初施礼。

梅子初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挡住自己视线的青黛,显得有些不耐烦。

梅太傅喝了一口茶,眼角余光往这边撇了一眼,心里了然。

这想攀高枝的姑娘又不是一个两个,这药侯的闺女会如此也不奇怪。

药侯爷,没想到青黛会当众如此,顿时感觉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梅子初根本就没有搭理青黛,直接道:“你挡住爷我的视线了。”

青黛脸色微变,没有想到梅郡爷看到自己竟然没有露出任何惊艳,反而还有些不喜。

“青黛,青黛不是故意的,还请小郡爷恕罪。”

说话之时,青黛故意将自己的脸抬起,露出那双水汪汪可怜好看的眸子,故意让梅郡爷能够看清楚。

梅子初出了名的脾气不好,青黛越是如此,梅子初越是反感。

当时就直接没好气道:“你自己都说不是故意的,还不赶紧让开,故意把头抬高这就不挡了?”

青黛顿时被说的没脸,这么多人看着整张脸都丢光了。

药侯脸色难看,呵斥道:“还不赶快退下,杵在那干什么?”

青黛向来被娇惯着宠着长大,突然当众受到如此侮辱,自然受不了。

顿时就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金氏看着是一阵心疼又着急。

半夏却不可察觉的眉头轻轻皱起,记得前世这梅子初可是爱青黛爱的死去活来的。

就在她出嫁的前一天,还听说这梅子初为了青黛跟皇上要了整座桃花城,就为了给青黛盖一座巨大的宫殿。

只是,这一世为什么梅子初不像前世初见青黛时那样痴迷。

半夏正想入非非,就听梅太傅道:“看看我这孩子也是被惯坏了的,跟你家的三子不相上下。”

药侯回复客气道:“这梅小郡爷乃是青年才俊,岂是我那些不成器的小子能比得了的。”

梅太傅叹气,何尝不知道这药侯只是在客气,自己儿子啥样他比谁都清楚。

梅太傅摇头:“药侯,你家好歹四子两女,儿女满堂总有一个让人满意的,再看看我,只有一子一女还都是让人不省心的。”

药侯爷继续客气道:“太傅多虑,这小郡爷跟郡主好歹都是金枝玉叶,有长公主照拂又有皇上隆宠自然一辈子大富大贵何必操心。”

听到父亲这话,半夏没忍住笑了一下。

梅太傅瞬间被半夏的笑给吸引,问道:“半夏,你可有跟你爹爹不同的见解?”

突然被点名,半夏有点不好意思,低着道:“小女愚笨,不敢妄论太傅家事。”

听到这话,梅太傅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还是坚持道:“半夏,梅伯伯此刻就想听听你的见解,就当做考试如何?”

半夏心知,当做考试来说,无论半夏说什么都不会落人话柄。

太傅都如此为自己考虑了,半夏也不藏着掖着。

她淡笑道:“太傅伯伯,半夏觉得这人生来富贵虽是好事,但不如自强来得安稳,人这一生不可能永远都顺风顺水,谁又能保证盛宠永在及万代呢?”

药侯听着女儿的大实话,属实被吓着了,赶紧呵斥:“胡说什么,女孩子家家懂什么?”

梅太傅深思片刻,听到药侯斥责立刻道:“侯爷不必如此,这丫头说得对。”

半夏冲着梅太傅微微俯身,然后又乖恬的安静坐着。

药侯爷赶紧赔笑道:“这小女刚刚及笄不懂事,有说错的地方还请梅太傅海涵。”

梅太傅摇头道:“侯爷,这丫头说的不错,这人哪有一辈子享受盛宠的,若是哪天盛宠不在孩子又不争气,这家产再多也会被败光的。”

药侯爷不再说什么,心里感同身受,他的几个儿子何尝不让他操心。

侯老夫人欣慰拍拍半夏的手,心里十分得意,她的孙女可比外间传言的好上不止十倍。

梅太傅跟药侯爷寒暄几句,就告辞离开,本来也就是赔个礼。

离开时,梅子初路过半夏的身边,压低声音:“挺能装啊!丫头咱俩的账小爷先给你记着。”

半夏无语,明明是他自己出老千,还要怪自己这个男人有病吧!

送走梅太傅他们,紧接着药侯爷就直接下达命令。

“来人,将三少爷绑起来狠狠的打。”

苍术一听,瞬间跳了起来吼道:“爹,爹,您不能打我,爹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金氏立刻求道:“老爷,苍术没了娘本就可怜您……”

“闭嘴。”没等金氏把话说完,就被药侯爷直接给吼了回去。

半夏的话,药侯全部都记在心里,如果再不严加管教恐怕以后就真的会惹出大祸。

被这么一吼,金氏被吓了一大跳,第一次药侯用这种态度当着下人的面如此吼她。

“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你……”

金氏瞬间泪眼婆娑,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想继续劝又不敢劝的样子。

半夏心里冷笑,这跟慈母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是明显的捧杀,是最恶毒的一种害人方式。

苍术见疼自己的母亲被父亲吼,顿时就不乐意了:“爹爹,您不要吼母亲,有什么冲着我来。”

金氏也跪在苍术的身边,一副慈悲的模样,哭道:“老爷,您要打就打妾身吧呜呜呜……”

半夏微眯着双眸,看着这母子情深的画面,其实内心十分难受。

前世他们兄妹四人,如果不是被这金氏的假象所蒙骗又怎能落得如此之地步。

金氏看着冷眼的半夏,明知道是半夏提出非要严惩苍术,所以故意挑拨这兄妹的关系。

于是故意道:“半夏,你快求求爹爹,让爹爹放了你三哥哥吧!”

“母亲,犯错该惩父亲没错,三哥哥也该受到教训。”

果然,半夏如此说可把苍术给气坏了,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半夏就吼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怎么一回来就想着害我。”

半夏冷冷的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心里无奈,到底是害他还是爱他,以后他必定能够清楚。

药侯气极,指着苍术吼道:“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来人给老子打,狠狠的打。”

接着,几名家丁上前,将苍术按压住然后就听到板子的敲打声。

“哎呦,哎呦……”院里,苍术的哀嚎声瞬间响彻整个院子。

“……”

下午,半夏抬眸看了一眼外面的窗台。

没等多大会,芍药就回来道:“小姐,他们太过分了,明明没有给月银偏偏说给了。”

见芍药那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半夏只是轻轻闭上眼睛。

这一世因为自己的改变,很多事情也在改变。

比如,前世那金氏为了让自己变得骄纵,所以一切给的都是最好的银子从来都没有少给过。

可是现在,已经开始克扣自己的月银,想用钱财来束缚自己。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去找老爷告状吧!”

半夏睁开眼睛摇头道:“既然她敢克扣月例银子不给,自然是做好了十全的准备,我们现在过去一定会中了她的圈套。”

“那没有银子,我们该怎么过活?”

芍药挠挠头不懂,看着半夏有点迷茫。

“小姐,我去厨房领我们这个月的粮食蔬菜肉类,可是厨房那边说已经给了。”

香竹气呼呼的,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

半夏接过那纸条一看,上面都是自己的签名无疑。

她眉头微微皱起,这些府里的记录纸张都有特殊标记。

她记得,在乡下时金氏哄骗她写了整整一摞自己的名字,看来做了两手准备,就是防着自己不听话。

看到这里,她再次痛恨自己的白痴。

“小姐,我们去找祖母帮忙,要不找老爷说说。”芍药都快急哭了。

“不许去,这个亏现在只能咽下。”

“……”

“娘,你说半夏这个可恶的丫头会上当么?”青黛一边给金氏捏肩一边撒娇问。

金氏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她要么去老夫人老爷那里闹,要么就生生饿死。”

“娘,难道您不用娇宠这个办法了?”

听到这个,金氏就气得将杯子往地上一摔:“那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软硬不吃,既然如此就让她尝尝苦头。”

“秦妈妈,都准备妥当了么?”

秦妈妈赶紧应道:“夫人放心,只要那半夏小姐去老夫人跟老爷那告状,那偷盗府里钱财物品送人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金氏满意的点点头:“这女子只要沾染上偷盗这个罪名,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哈哈哈……”

“……”

“小姐,这是夫人留给您的唯一遗物,您确定要典当?”

芍药一脸的不舍,手里捧着那包裹就是不肯松手。

天字一号当铺门前,半夏一身淡紫色的裙子,虽然不华贵也至少上中。

她伸手,面无表情十分冷淡:“拿来。”

“小姐,不可以。”芍药都要哭出来了,看着半夏拼命的摇头。

半夏加重音量:“拿来,不然就离开我。”

芍药一听要离开小姐,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这才不舍的将包裹递给半夏,眼泪都已经流出来了。

半夏拿着小小的包裹,眼眸通红,心里何尝不难过。

跨进当铺大门,店小二赶紧迎上来客气道:“这位小姐,是典当东西还是赎回旧物?”

“典当。”清冷的声音,如玉珠落地一般干脆好听。

店小二立刻高唱:“紫衣小姐典当,接货喽。”

柜台里面的掌柜的,露出一张老脸:“姑娘东西拿来一观。”

半夏将小小的包裹递进去,掌柜的打开包裹,上面静静的躺着一本没有字的书。

掌柜的脸色瞬间难看:“你这丫头,典当这是什么东西?白纸书?”

半夏抬眸:“书不值钱,可书上有值钱的。”

掌柜的这才仔细盯着来回检查,原来这无字书中夹着一块薄如纸张的白玉。

他刚要将白玉拿出来,就听半夏道:“先生,白玉不可出书。”

那掌柜的皱眉:“不出书,这……”

见掌柜为难,半夏接着道:“掌柜的,这书活当三月,到期半夏亲自来取,银两掌柜随意。”

那掌柜一听这话,也就放心了,只要是活当银两随意那也不亏。

“既然如此,这白玉看起来质地不错,那给你一百两白银,为期三月利息十两可能接受?”

掌柜开口,芍药顿时炸了:“什么,三个月利息就要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掌柜黑脸合书:“既然不愿,两位请回。”

半夏将掌柜推出来的书又推了回去:“十两便十两,掌柜开票。”

掌柜的这才满意的点头,直接拿出典当凭条跟一百两银子一起交给半夏。

芍药跟着半夏离开,都忍不住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那掌柜的。

半夏他们刚刚离开,一个青年男子就走了进来。

那掌柜的一见,立刻毕恭毕敬的从后台出来,点头哈腰的赔笑脸。

“疾雨金卫,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疾雨抬眸看着柜台上还没有来得及放回典当柜的盒子,开口道:“拿来。”

那掌柜的一愣:“这前天不是才交过账目,这才月初开头还没有……”

“紫衣姑娘典当的物品,拿来。”没等掌柜的说完,疾雨就打断解释。

掌柜有些为难:“疾雨金卫,这可是活当,那姑娘说三月来赎回。”

疾雨脸色一黑:“主子要。”

掌柜的一听,立刻毕恭毕敬将那放进盒子里的无字书拿了出来。

“疾雨金卫,这里面装的就是一本无字的书,除了那玉不值钱。”

疾雨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鄙视,真是不识货的这可是无价之宝。

当然,他绝对不会说是主子告诉自己这是无价之宝自己才知道的,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半夏他们先去一家布庄,已经入秋,天快凉了需要置办布匹衣物天冷时用。

“快看看那是谁,穿的可真穷酸。”一个女子有些尖酸刻薄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

天和布庄内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走进来的半夏,眼眸中一个个都显示着轻视。

半夏根本就不搭理他们,而是自顾自的挑选一些适合又不太贵的布匹。

“丁小姐,她好像是那药侯府乡下回来的小姐。”一个女子看向半夏,跟那笑话半夏的女子说话。

丁霜,丁御史的女儿,家中有两位哥哥,因为只有她一女所以从小就被宠的骄横无理。

前世,丁霜嫁给大哥,跟青黛关系极好,怂恿大哥跟四皇子谋反,最后让大哥落了个被杀头的罪名。

“哼!青黛的妹妹,还真是又丑又普通,穿的还那么俗气真给药侯爷丢人。”

丁霜说完,就不屑一顾的转身,仿佛半夏是什么肮脏的垃圾见不得人。

芍药顿时就气不过,说道:“亏你还是大家闺秀,出口如此粗俗更是丢了你爹娘的脸。”

这下,丁霜怒了,指着芍药怒斥:“你这个小婢女说什么,你竟然辱骂我?”

芍药自幼长在农村,那村里泼妇的那一套从小耳濡目染,怎可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谁接话就说谁,有教养的人不会当众去奚落别人。”

丁霜哪里受过这等气,立刻指着芍药道:“给我掌嘴,打死这个贱奴。”

半夏微眯双眸,声音清冷而犀利:“动我的人,死。”

一句话,吓得那准备打人的丫鬟顿时不敢动了。

丁霜气极:“你吓唬谁呢?你敢当众杀人我才不信哼!”

半夏也不再说话,直接抽出自己发顶上的银簪:“这东西,插进喉咙必死无疑。”

看似风轻云淡的表情,但是眼神冷冽的吓人入骨。

她逼近一步,看向丁霜那婢女道:“你想试试。”

那丫鬟吓得赶紧退后一步,躲在丁霜的后面。

丁霜也害怕,突然看到一个人影,立刻冲过去喊道:“小将军杀人了,杀人了。”

本来只是路过的君寒,听到叫喊停顿脚步,瞬间就被丁霜给拽进天和布庄。

然后手指着半夏道:“小将军,她要杀人。”

君寒顺着丁霜的手指方向,马上就捕捉到半夏的身影。

半夏此刻的银簪已经好好插在头上,一副无辜的模样站在那里任人打量。

君寒有点懵,看着指认凶手的丁霜:“你说药侯家五小姐要杀人?”

丁霜立刻点点头:“对对这里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

半夏只是淡淡俯身:“小将军有礼。”

君寒嘴角一勾,眼眸中尽是戏谑的神情。

“你要杀人?要杀谁?”

半夏不怒不恼:“小将军,可见我要杀人,或者小女子手中可有杀人的凶器?”

君寒看着半夏两手空空,再看看一惊一乍的丁霜,顿时不悦:“丁小姐,无凭无据冤枉人可是不对。”

丁霜被气的半死,指着半夏头上的银簪:“她头上的银簪就是证据,怎么就无凭据了。”

半夏笑了:“如此说,丁小姐这满头宝钗玉珠可都是凶器喽,不知道这丁小姐带了满头是想杀光我们所有人么?”

半夏如此一说,众人才注意到丁霜头上的玲琅满目,恨不得将所有的发钗都插上去。

这一头的累赘,如今被人点出来,瞬间把人给笑死。

丁霜见自己被当众笑话顿时气吼道:“不许笑,我爹爹可是御史大人,你们敢笑话我信不信我让我爹爹将你们都关进大牢。”

半夏无语:“这御史大人可真是繁忙,连这对着丁小姐笑的都要关押。”

一句话,顿时让丁霜没脸,她真是又羞又气。

小将军君寒不耐烦道:“你这大小姐脾气也不改改,你这样将来谁敢娶你。”

丁霜当众被小将军如此说,顿时眼睛红的委屈极了。

“小将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瞪着君寒。

君寒从小长在军营里从来还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十分直白道:“你今年也十九了吧,到现在都还没有嫁人你心里没点数么?”

这下可是把丁霜给气哭了,她指着君寒哭怒道:“就算你爹爹是镇国大将军,你爷爷是大元帅,你也不能这样欺负我。”

君寒微微皱眉没有说话,他不明白自己说的句句实话,这个女人哭什么。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丑女人,自己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乡下鬼穷酸的模样,这天和布庄是你这种人能进来的么?”

丁霜拿君寒没有办法,所以就将身上的怒火全部都撒在半夏的身上。

众人再次看向半夏,顿时都议论纷纷。

“这同样是侯府小姐,怎么差别那么大,看看这侯府五小姐穿的那么艳俗。”

“还有长的跟那个第一美人青黛小姐简直就没法比,青黛小姐那就是一朵花,这五小姐就像是地里的泥巴。”

“乡下刚回来不会打扮很正常,看看乡下呆久了皮肤就是糙,还有这青黛小姐外祖父可是金门公侯,小姨母又是皇宫里被宠爱的贵妃,这五小姐的娘不过药侯家的童养媳罢了,没有外家权势支撑怎么跟青黛小姐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那鄙夷言词如同刀子一般冲着半夏身上扎。

丁霜终于觉得解气:“那青黛小姐跟我可是闺中密友,那模样跟品行简直甩出这五小姐几条街,不是一个娘生的差别就是那么大。”

“小姐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此刻二楼,青黛的贴身丫鬟白芷正跟青黛汇报楼下发生的一切。

青黛嘴角勾起冷笑:“她这种烂泥货色被人羞辱一下还是给她脸了,下去干嘛及笄宴会我要艳压群芳,快过来帮我挑选式样。”

天和布庄二楼,都是衣服的成品,无论是款式还是搭配全是当下最流行的,据说是天机阁的倾羽公子设计。

然而,价钱也是贵之又贵,一件衣服就要卖上千两一般人可穿不起。

君寒看着众人如此奚落半夏,本来想说上几句,可是想到那日马惊她竟然是毫不慌张,于是就很想知道她现在该如何处之。

半夏依旧清淡如水,听到那些恶毒的言辞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芍药气的眼睛都红了,小拳头握的死死的,那架势就像想冲出去将那些说她家小姐不好的人通通揍一顿似的。

半夏却越过众人,直接去挑选自己喜欢的布匹。

店小二还以为这五小姐要么跟他们打起来,要么气的哭着跑出去。

唯独没有想到这五小姐,竟然毫无反应的前来挑选布匹。

“小二,将那匹淡粉色绣着白蝶的布匹拿过来。”

店小二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立刻点头道:“好好好,小姐稍等。”

众人看着店小二捧来的那布匹,同时摇头:“真是乡下来的,眼光真是极差。”

丁霜不爽走过去鄙夷道:“还真是土包子,这么素没有一点花样穿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半夏根本就没有搭理她,前生就因为她这性子嫁不出去。

她爹没办法才把她嫁给同样娶不到媳妇的药侯府嫡长子京墨,没办法京墨臭名远扬谁敢把闺女嫁给他,也只能跟丁霜凑合过。

半夏不搭理众人的白眼鄙夷,又挑选了几款搭配的深色布料。

到底是天和布庄,京都最有名的布庄,这里的布匹最普通的都质地上好,有些贵。

出去后,芍药可是心疼个半死,就这么一点点布,五十两银子就没了。

“哎,小姐你走错方向了,回府走这边。”芍药指着相反的方向。

半夏身子一顿,她又何尝不知回府需要路过那皇宫外墙第二条街的大榕树下。

这个时间,半夏抬头看天,他在大榕树下练武,她绝不要与他相遇。

“就从这边走。”半夏决定,就直接往前面走去。

芍药十分不解,为何小姐非要舍近求远多转一条街呢?

“……”

“主子,半夏小姐绕道而行。”

骤风看着坐在大榕树下闭目养神的太子,有些心疼。

月北翼睁开眼帘,晦暗不明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多看一秒都能被卷入这眼眸的漩涡之中。

月北翼,大月国的太子皇后膝下唯一的一个孩子,受万千宠爱于一身。

掌管大月国所有的军务包括军队,更是敌人闻风丧胆不敢触及的战神。

大月国只要有这战神太子的存在,那敌人就不敢攻打侵犯。

只是这战神太子的性子,在十六岁那年突然转变,变得阴冷嗜血,更加不近女色。

所有人都想见见这战神太子究竟什么模样,只是这战神太子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见到,据说皇上皇后想见他一面都难。

所以,这太子翼在所有人的心里便成了一个神圣不可触犯的传说。

在那些大家闺秀公侯望族的小姐心里,成了男神幻想的对象。

成为那些有着远大抱负人的榜样,成了大月国的守护之神。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太子翼站起来,身高八尺因为常年习武身体更是强壮有力,腰窄肩宽身材比例特别棒。

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让人仰望的贵气。

五官轮廓比例恰到好处,薄唇轻抿透着说不出的性感。

不愧是大月国的第一美男,那模样简直让人自卑。

“主子,我们回去吧!”见太子翼睁开眼睛,骤风赶紧说道。

“等。”

太子翼再次闭上眼睛,脸上只有一种如冰山般的表情。

骤风心里有气,气这个半夏不识好歹。

他们家主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这里等她归来。

她都回来三天了,一次都没有来过,这好不容易出门竟然还绕道而行。

“……”

“小姐,那里好热闹。”

回家的转角处,一群人围着一个女子,大家都纷纷议论着什么。

半夏皱眉:“走过去看看。”

接着半夏就带着芍药走了过去,一个女子带着一个约五岁左右的男孩跪地乞讨。

大家都纷纷议论:“看她穿的这么好,比我们都要好还好意思要饭。”

“可不是,这女人跟孩子上上下下都干干净净的哪里像要饭的。”

半夏眉头微皱,看着女子虽然要饭,可是站的笔直丝毫没有要饭的气息。

于是开口道:“这位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那女子看着模样一般的半夏,道:“我来京都找丈夫,只是人没有找到带的银两却全用光了。”

“既然来找,难道没有地址?”这是半夏最疑惑的地方。

说到这里,女子眼泪流了出来:“他,他去世了。”

半夏一愣:“去世,既然你丈夫去世为何不回去?”

“我不信,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打死我也不相信。”

这女子的倔强,让半夏想到了自己,叹口气道:“我这里还有四十两,你拿着。”

芍药瞬间就惊了:“小姐,不可以这样我们只剩下这么多了。”

周围人也纷纷劝说:“这位小姐,四十两可不少,就这样给出去被人骗了就可惜喽。”

芍药也跟着点头:“就是,小姐,小姐您可别被人骗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那女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倒是这小男孩生气了。

他小小年纪,握着小拳头站在自己母亲面前,冲着众人吼道:“我娘不是骗子,不是骗子。”

半夏看着这小男孩,内心闪过一抹心疼。

前世,她也曾孕育过一个孩子,只是那孩子还在肚子里就随着自己死了。

孩子,曾经是她的念想,是她的幸福,是她跟翼哥哥的爱。

呵!她就是个傻子,一切都是欺骗,是罪恶,是丑陋,是她恨的根源。

“我相信你娘不是骗子,乖,没事的。”半夏去牵那小男孩的手,轻轻的哄着。

那女子看到半夏如此,挺直的腰杆终于弯了下来。

“小姐,银子我们不要,只求小姐收留我们母子。”

半夏微微一愣,还没有开口,那女子就从怀里拿出一张卖身契。

“小姐,这是我跟乐儿的卖身契,还请小姐收留。”

半夏不解:“拿了银子你就可以带着孩子离开了。”

“不,小姐我一定要留下来找到丈夫,找到孩子的父亲,他上京赶考就算死也要有个尸体吧!”

半夏此刻明白了,她愿意卖身,为的就是寻得一个安稳之处,然后等她的丈夫归来。

半夏无奈只能先答应下来,等以后有机会将卖身契再还她们娘俩便是。

“既然如此,就留下不过我家里有些复杂,你要小心行事。”

听半夏如此说,女子明白了,小姐应该是大家族,贵门中这勾心斗角的事情多了去了,她懂。

半夏带着女子跟孩子继续回侯府,她将卖身契收起来时,特意看了一下名字。

秦若柳,看到这三个字,半夏身子瞬间停顿。

好熟悉,对了,前世秦若柳特别有经商的头脑,三年将自己经营的店铺遍布都京。

只是她那中举当官的相公,是个陈世美迷恋上烟花女子,最后还夺走了秦若柳所有的积蓄和店铺。

秦若柳状告无门,走投无路最后带着唯一的儿子投河自尽,因为一下子丢了两条命,轰动整个都京城。

前世半夏没有见过秦若柳,但是对于她悲惨的遭遇听了无数次。

如此,也就是说她的丈夫并没有死,后面会出现。

“小姐您怎么了?”芍药看着停下不前的半夏,不解。

半夏收回思绪:“没事,走我们回去。”

回到家里已经是黄昏,刚刚进入院子,就听那些下人议论纷纷。

“这三少爷被打的都只剩下一口气了,这五小姐还有心思出去。”

“可不是,我们夫人跟四小姐,并非三公子亲生还如此心疼探望,这五小姐明明是嫡亲妹子却不闻不问。”

“要不怎么传闻她刁钻刻薄,这三少爷挨打可是这五小姐挑唆的。”

半夏听在耳朵里,当做没听到,那些议论纷纷的下人看到五小姐回来,立刻停下闲话赶紧干活。

“小姐,他们太欺负人了,你明明是好心。”芍药替半夏难受。

半夏却摇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有些事不急于一时。”

秦若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同时明白这五小姐在府里似乎也不是太好过。

走到自己的小院门前,刚要推开门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站住。”

一声呵斥,让半夏回头,一眼就看到一个身形偏瘦高大帅气的男生身影。

二哥,凉姜,前生跟二哥见面是在及笄宴上,今生怎么提前了。

她刚要开口,想起来这一世现在还不认识二哥所以她不能先开口。

“你这丫头,可知我是谁?”

凉姜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盯着半夏,似乎要将她身上盯出个窟窿。

记得前世,凉姜因为给自己寻礼物所以来晚了,自己因为被青黛挑唆一生气当众摔了凉姜的礼物南海红珊瑚。

后来才知道,这二哥哥为了给自己弄这礼物还背负上盗窃之名,被人抓走落得名声狼籍进入牢狱。

再次看到二哥哥,半夏眼眸微热,可强烈忍住疼心的难受。

开口道:“这府里公子就这么几个,你看起来年长应该是半夏的哥哥。”

凉姜看着半夏温柔的口气,还有低眉顺眼的态度,有些疑惑。

这青黛跟三弟的描述,这小妹应该就是个张牙舞爪心思恶毒狠心泼辣的村姑。

可是……

就在凉姜犹豫之际,半夏赶紧道:“哥哥来了,就去院子里坐坐。”

凉姜刚要进去,就看到院子里那脏乱破旧,杂草横生顿时嫌弃止步。

同样眉头皱起:“母亲也真是的,怎么把你安排在这种地方。”

“这不怪母亲,是妹妹自己非要跟姐姐换的。”

凉姜一听不解:“跟你姐姐换。”

“对,母亲本来是让我住姐姐的小玉楼的,可是那小玉楼是贵妃娘娘特意给姐姐建造的,若是我住进去岂不是招娘娘记恨。”

一句话,将事情概括清楚,不说金氏母女半点不是。

这凉姜再傻也能猜出一些,毕竟二十出头多少有些心眼。

再看这院子,大概明白过来,心里瞬间堵的慌。

为何母亲,对他们兄弟三个极其宠爱,唯独对妹妹如此不好,难道因为妹妹从小不在她身边没有什么感情么?

可一想到这里,他又抛开想法,想着母亲那么好不会这样,应该是妹妹回来太高兴没有想到那一层。

想到什么,凉姜的脸突然一沉,呵斥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心思那么歹毒?”

半夏心里清楚,这二哥哥一定是来前就被人洗脑了,所以才会如此。

“二哥哥,可是因为三哥哥来质问半夏?”

凉姜轻哼:“知道就好,你为何怂恿父亲毒打你三哥哥?”

半夏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凉姜反问:“二哥哥应该也听说了三哥哥的事,你觉得三哥哥做得对?”

一句话问得凉姜哑口无言,最后皱眉道:“自然是不对的。”

“那既然错了,难道不该惩罚?”半夏继续反问。

“惩罚可以,可这次太重了。”

凉姜说完就有些心虚,他也怕自己再犯错误,也会被如此重罚。

半夏微笑,继续问:“以前都责罚的不痛不痒,三哥哥改了么?”

这句话一出凉姜彻底无从反驳,尤其是妹妹还用这种如此温柔的口吻说话。

“我刚好要去看看三哥哥,二哥哥要不要一起。”

凉姜嘴角一抽:“我就是来叫你过去给你三哥赔不是的,走吧!”

半夏给担心的芍药他们使了眼色,示意他们不用跟着。

于是就直接跟着凉姜来到三哥哥的院子,平安院,寓意平平安安。

半夏走进去,就闻到浓浓的药草味,从小就喜医学医,现在精通医术的她一闻就闻出这是活血化瘀的药物。

平安院比自己的院子大了一点,院墙左侧有一处小鱼池,鱼池里面种着很多荷花,时不时还有金鱼游出水面偷看水面的荷花。

院子里有很多下人进进出出的,不像自己院子里那么冷清。

走进客厅,就听见里屋那哎呦哎呦的声音!

“三弟,三弟,你二哥我又来看你了还带了小妹过来。”

本来哎呦的声音,在听到小妹俩字,顿时怒吼:“你把她带来干嘛,还嫌我不够倒霉是不是。”

半夏无语,不管苍术同意不同意,直接走了进去。

“三哥哥,这是不欢迎我。”半夏站在苍术的屋门口。

苍术脸上全是痛苦之色,看到半夏就来气:“明知道不欢迎你你还来,你这个小毒女,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妹妹的份上,我非宰了你不可。”

半夏失望的摇头:“经过这一事,你难道还不知自己错了。”

苍术气得吼道:“我有没有错,还轮不到你来管。”

半夏也不管他生气上前,开口道:“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苍术一听,吓得瞬间从床上跳下来,顿时疼的他龇牙咧嘴。

“哎呦,我,疼……疼……”他一张脸都疼的扭曲了,指着半夏警惕道:“你别过来,哥哥被打的是屁股你不能看。”

凉姜也赶紧开口道:“妹妹,你别看别看,烂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本来这苍术就气,在看到二哥如此嫌弃的说自己是烂屁股,顿时火冒三丈。

“我说老二,你到底是哪头的,你真是个墙头草两面倒。”

凉姜一听,当时就反驳道:“你这话可不对,我现在明明是一面倒,告诉你可不能欺负妹妹不然你哥我踹死你。”

苍术顿时气的要吐血:“到底是谁欺负谁呀,不是她这个小毒女,我能成现在这副样子?”

看着哥俩顶嘴,半夏恍如隔世,心里痛的不行。

前世,即使自己对三个哥哥多么嫌弃,自己对三个哥哥多么不亲近,可他们依旧疼着自己。

“三哥哥,我看不妨把这药贴上,你会好得很快。”

半夏将自己准备的药贴拿出来,递给凉姜。

苍术撇嘴,表面不领情嫌弃道:“谁要你的破东西,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刚说完,就冲着凉姜吼道:“你还站在那干啥?还不赶紧给你弟弟我用上,是嫌你弟弟我的屁股不够疼是吧!”

凉姜反应过来,赶紧道:“你趴好别动。”

然后看向半夏:“妹妹,你出去回避一下你三哥的烂屁股你看了长针眼。”

噗嗤一声,半夏一笑,赶紧走出屋子。

接着就听见苍术哼哼唧唧的:“你慢点,轻点,可疼可疼了。”

“你一个大男人,这点疼忍不了还好意思说。”

“你少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天天跟你的那些江湖朋友鬼混,哪天被爹抓住把柄照样把你一顿揍。”

“哼!把柄,有母亲给我兜着我可不怕。”

苍术轻哼一声:“小妹要是想让爹揍你,母亲护着也没用。”

“闭嘴,小妹那是为你好。”

“你少来合着挨打的人不是你,哼,反正你要防着小妹。”

半夏外面听着兄弟两人的谈话,只觉得一阵脑壳疼。

这金氏将这三兄弟荼毒太深,想要让他们改变首先要让他们看清楚金氏真正的嘴脸。

“嗨,还真的是不疼了,厉害了小妹这药还真灵。”

“哪有那么夸张,刚贴上没一会就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简直比宫里御医的药管用十倍百倍。”

听到苍术开心的声音,半夏回神,这无字医书上的药方自然都是顶级的。

别说是宫里的御医,怕是整个天下都找不到比那无字医书上的药方更好的医学。

“哥哥,我可以进来了么?”半夏开口冲着屋里叫了一声。

苍术赶紧提上裤子:“进来吧!”

半夏刚刚要进去,就看到有两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在门口佯装打扫。

半夏心知,这府里上上下下全是这金氏的眼线,也只有她那忘忧小院才安全一些。

不对,为什么金氏到现在都没给自己的忘忧小院安插人手。

“怎么还不进来,行了我们出去好了。”

半夏反应过来,就见苍术捂着屁股,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看在你这药极为灵验的份上,这事哥哥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看似施舍的口气,让半夏嘴角轻轻抽了一下。

嘱咐道:“这是七张药每天换上一张,七天后保证便可完全复原。”

听到半夏这话,无论是苍术还是凉姜都觉得不可思议。

苍术更是夸张的吃惊:“你说什么,这药贴七日就能让我恢复如初。”

半夏认真点头:“之前你连床都下不来,现在你都能站着跟我说话,这已经很明显的证明了不是么?”

苍术点点头是这么回事,那宫里的太医说需要三月恢复,可妹妹这药只需七天真是神了。

凉姜更是眼眸一亮:“若真的如此神奇,那我们就发财啦!”

半夏当然知道这是个宝贝,无字医书上的药方,无论哪一味药方都是人间神品。

她将无字医书上的百万张药方,全部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外面可都是那金氏的眼线,她可没有那么傻让金氏知道她的宝贝。

也幸好,前世自己沉浸在情爱之中,根本就将无字医书抛之脑后,这才没被人发现。

不过被人知道也无妨,除了她以外谁也无法看到上面的内容。

“半夏,听说你会医术,你说这贴药是你配制的么?”

半夏含蓄一笑:“哥哥,你想什么呢,我会医术只是略知皮毛而已,这些贴药是在乡下时无意中救了一个道士,那道士给的。”

听半夏如此解释,凉姜眼眸中带着失望之色。

不过苍术不管那么多,知道自己那么早就能康复,心里可是开心的紧。

他再次看向半夏,有些疑惑:“你说你怎么长得还没有哥哥们好看。”

半夏差点吐血,虽然几个哥哥模样都随爹爹,英俊秀气可如此说出来就太自恋了吧!

半夏只能皮笑肉不笑道:“哥哥们随了爹爹,自然是极好的。”

凉姜也插了一句嘴:“你也不像母亲,母亲那可是美若月宫里的仙子,听说当年母亲在这都京皇城可是风靡一时啊!”

“听说娘亲的确美得让人无可挑剔,只是后来药家有难,这娘亲没有娘家助力无奈才让母亲嫁进来。”

半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不是不像,而是被人故意掩盖,不就是怕她因着容貌而出人头地。

“二哥哥,你说药家以前遭遇劫难?是什么劫难?”

前世,半夏就性子单纯,觉得一家人对自己好就挺知足的,所以根本就不关心打听药家的情况。

“听说得罪了漠北王,这漠北王又垂涎母亲美貌向皇上施压,皇上不得已要处理药侯府。”

“后来呢?”半夏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听着。

“后来,知道这金公府邸有一件漠北王需要的东西,最后求到金公的面前,这金公提出条件就是让她的女儿金贵娥嫁给爹爹。”

半夏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世,听祖母说过,爹爹年少时曾救金家小姐一命,那金贵娥从此对父亲由好感到痴迷。

想到这里,她的心沉下,凭着这金氏的心机当年的事绝非如此简单。

凉姜看着半夏深思,还以为她不开心了。

立刻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妹妹你心里别难过,娘亲虽然受了些委屈好歹母亲进门救了整个药家,而且还对我们极好。”

半夏这才回神,听到二哥哥的话,嘴角狠狠的抽搐。

她的这几个哥哥都长的是什么脑子,一点心眼都没有,都看不出金氏的捧杀。

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外面那只耳朵听着眼睛盯着,半夏立刻收回自己将要说的话。

而是淡笑敷衍:“嗯,哥哥说的没错,对了哥哥们好生歇着我先回去了。”

半夏留下这话,就匆匆离开。

苍术挠挠头看着半夏消失的背影:“我有哪里说错么?”

凉姜摇摇头道:“也许提到娘亲妹妹心里不舒服吧!”

苍术点点头:“哎!都说娘亲是妹妹克死的,我不信,打死也不信。”

凉姜拍拍苍术的肩膀:“以后对妹妹好点,本来就因为克母的污名被养在乡下,我们都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以后要好生保护妹妹。”

苍术嘿嘿一笑:“以后妹妹嫁不出去我来养着就是。”

凉姜嘴角一抽:“就你,你赌博没有把你自己输进去就算好的了,还养活妹妹算了吧,妹妹还是由我来养。”

“……”

回到忘忧小院,闻到一阵阵饭菜的清香,因为银钱有数所以饭菜清淡了一些。

刚来的秦若柳还有些拘束,半夏笑道:“坐下来一起用餐,这里就我们几个别拘谨。”

秦若柳赶紧点点头,然后拉着乐儿一同坐下。

半夏话很少,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倒是香竹跟芍药两人叽叽喳喳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吃过饭,半夏将秦若柳叫到房间,表情十分严肃。

秦若柳也被半夏这突然间的严肃给吓到了:“小姐您有事?”

半夏开门见山道:“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人,卖身契也在我手里,所以你的自由以后都由我来支配。”

秦若柳立刻跪下,低头道:“这是自然,奴婢全听小姐吩咐。”

半夏没有立刻叫她起来,而是说道:“孩子留下,你离开。”

“什么?”秦若柳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半夏。

半夏这才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所以缺权缺钱。”

“小姐,你的意思是让奴婢出去挣钱?”

半夏点头道:“的确如此,权势需要精心去谋划,可既然想要权就缺不得钱。”

秦若柳整个人都愣住了:“小姐,奴婢走投无路投奔小姐,身无一技之长我恐怕难当大任。”

前世,秦若柳也是走投无路,被天机楼主所救,天机楼主给她机会她便闯出一番名堂。

今生,她比天机楼主先救下秦若柳,她相信自己给的机会她一样能够抓得住。

她绝对要阻止前世的悲剧,无论是自己的,还是秦若柳的她都不允许再发生。

“放心,既然我让你出去,定然会给你一切资源不过后面的事需要你自己处理。”

半夏说完,便从柜子里拿出一些药贴,足足有上千张之多。

接着又拿出一些瓶瓶罐罐,这都是她从乡下带回来的。

“小姐这是?”秦若柳不太明白。

半夏指着那上千张的贴药,开口道:“这些是治疗外伤的贴药,分为十种不同的类型,分为烧伤,棍伤,瘀伤等等……上面都有治疗标注。”

秦若柳十分聪明,看了一下标注,不用解释也明白了用处。

接着,半夏指着那些瓶瓶罐罐道:“这些都是我亲自研制的上好胭脂水粉,还有护肤除疤的面部营养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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