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程处亮李丽质的小说,《大唐懒人驸马爷》全文阅读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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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亮李丽质是小说《大唐懒人驸马爷》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大唐懒人驸马爷》的章节内容

主角是程处亮李丽质的小说,《大唐懒人驸马爷》全文阅读完整版

“雾草!我竟然穿越到了大唐!”

“并且穿越到了混世魔王程咬金次子程处亮的身上!”

“啥?这小子竟然是个傻子!除了混世魔王骇人的熊掌和烟翠楼未名女子的大白腚之外,竟然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留下来,这玩笑可开大了!”

“系统是穿越者的标配!这话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你也忒儿不负责任了!尽欺骗吾等老实人!”

程处亮脑海电转,仅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虽然穿越了,但是要记忆没记忆,要系统没系统,这就让人郁闷了。

这个躯体的主人,大约十五六岁年纪,小时候从马上掉下来摔坏了脑子,变成了傻子。

这家伙可谓吃饭不知饥饱,睡觉不知颠倒,除了力气贼大和面相英俊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优点。

这次接受圣旨,上殿面君,由于一着不慎,被自己的涂抹呛死,这才被程处亮穿越了。

“二郎,还不给陛下行礼,更待何时?”

正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宛如炸雷,把程处亮吓得一哆嗦。

“雾草!谁在鬼叫?吓了小爷一大跳!”

程处亮极为不满的转过脸去,顿时惊的瞳孔一缩,发出了一声低呼:“好大一头狗熊!”

只见不知何时,一张毛茸茸的大黑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脸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以至于程处亮都能闻到其上浓重的汗味。

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跳,程处亮迅速的弯腰、摸地、起身投掷。

其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狗熊这名字里既然含有一个“狗”字,想必也会像狗一样,害怕人弯腰捡石头吧?

“噗-哈哈哈!”

看到程处亮这个颇有些滑稽的动作,满朝文武再也忍耐不住,无不笑得前仰后合!

就连龙榻上,端然跪坐着的大唐皇帝李世民,也忍俊不禁,那双弯可挂弓的虬髯几乎笑得要从脸上掉下来。

“呀!大意了!”

程处亮揉了揉眼睛,待看清面前的情景之时,顿时懊恼的一甩手。

哪里有什么狗熊?那分明是一个人!

此人年约四旬,紫色官服,腰悬金鱼袋,身材胖大,满脸络腮胡须,面相十分凶恶,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大草包肚子,往下看,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哎呀!大发了!”

当程处亮看清这人的尊容之时,顿时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一世的便宜老爹,曾经的混世魔王,现在宿国公程咬金!

“哈哈!程知节!乃刀货!被自己亲崽儿骂做狗熊的滋味肯定很酸爽吧?”

大殿右边,武将群中,一身材高大,面如锅底黑的巨汉,指着程咬金哈哈大笑。

其爽朗的笑声中,夹杂着一股老陈醋的味道。

“尉迟恭恁个鳖孙!恁奏是一个狗熊,恁全家都是狗熊!”

程咬金黑着一张脸,用手一指黑脸巨汉,开口便骂,吐沫星子却喷了程处亮一脸。

“坑啊!没想到刚一穿越,便来了这么一出!此时不跑,更在何时?”

程处亮迟愣了一下,转身就跑。

他可不会像前辈程处亮一样,傻傻的站着,等着挨雷!

“恁娘嘞个撅!敢以下犯上,看俺打不死恁个鳖孙!”

程咬金被人嘲笑的无地自容,又见程处亮逃跑,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一甩草包肚子,一个箭步便跳到了程处亮的身后,一把将其薅住。

同时,蒲扇般的大手,毫不犹豫的朝程处亮的后脑勺糊了过去。

“这位大叔,你误会了,我不是故意的!”

程处亮一把抓住了程咬金的魔掌,忙不迭的解释道。

由于刚穿越,程处亮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口,情急之下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恁喊俺啥?咦!砸憨求成这个样子!看俺不把恁打醒!”

程咬金又气又怒,挣脱出来,蒲扇般的大手再次毫不犹豫的落了下去。

“知节,住手!”

就在程咬金的大巴掌快要打到程处亮的身上之时,李世民急忙开口制止。

“陛下!俺有此孽子,真是丢人现眼啊!”

程咬金见皇帝说话,无奈之下收回了巴掌,满脸郁闷的神情。

“唉!要不是当年你为了救朕,也不至于让处亮摔下马去,落下了这个痴傻的毛病,说来朕也有责任,朕心破俄日愧疚。”

李世民长叹一声,看了一眼程处亮,威严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愧色。

“为陛下分忧,乃是老臣分内之事,换做其他任何的人都会那样做,恁若这样说,真是折煞老臣了!”

程咬金急忙摆了摆手,一张毛绒绒的大黑脸上满是诚恳,让任何人看了都会为之动容。

“知节,话虽如此,但是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废了,朕若不补偿他一番,实在是寝食难安!”

李世民看了一眼程处亮,眉头微微挑动,眼睛里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陛下有此圣意,已经使得老臣感激涕零,至于封赏俺看就算了吧?”

程咬金嘴上说得谦虚,但是心里却巴不得封赏越丰厚越好。

“朕特封程处亮为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世袭罔替,永不降级!”

李世民朝程咬金摆了摆手,当即宣旨。

哗!

封赏一出,满朝文武无不震惊。

这封赏似乎太过于丰厚些了吧?

开国县子,大唐九爵排行第八,正五品上的品级!

最为关键的是,世袭罔替,永不降级!

要知道大唐爵位只有嫡长子才能继承,若是没有功劳的话,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降级。

也就是说本来继承的是公爵,可能以后会降为侯爵,甚至降得没有了爵位。

除了嫡长子之外,其他的子嗣若想得到爵位或者官位,就必须依靠功勋获得。

对于程处亮的这个封赏,是大唐开国以来的头一回,怪不得让这么多人眼红。

“得到了这么大的封赏却不知道谢恩,还在那里傻站着,傻子就是傻子啊!”

看到程处亮依然傻呆呆的站在当地,有人不满的说道。

其实,不是程处亮不懂礼数,而是他完全没有听到众人的话,甚至连李世民的封赏都没有听见。

就在刚才,他惊喜的发现,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系统。

此时的他正在和系统对话,准备绑定这个系统,哪里顾得上其他的事情。

“孽子!怎滴如此无礼?还不快拜谢圣恩!”

程咬金听到他人的议论,越看这个傻儿子就越来气,抬起一只巴掌就扇了过去。

“呀!”

程处亮被程咬金的巨吼声,惊得回过了神儿来,眼见一个大巴掌就要扇到面前。

他急忙一闪身,便躲了过去。

“恁娘嘞个撅!还敢躲!看俺不打死恁个鳖孙!”

程咬金见一下子没有打着程处亮,顿时觉得有点失面子,再次一巴掌打了过去。

被程咬金这一打岔,系统非但没有绑定成功,并且沉溺了下去,任程处亮如何呼唤,也不作声。

程处亮顿时不干了,一把抓住了程咬金的腕子,大声道:

“你个老东西,不讲武德!张口就骂,举手就打,怪不得你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憨,都是被你打的!

若是再打下去,看谁给你养老送终!望你耗子尾汁!”

哗!

程处亮此话一出,满场震惊!

这小子果真是傻透了!

若哪怕精明一点,谁敢说这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二郎,恁!恁说啥?阿耶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没有出现,再看程咬金满脸横肉不住的颤抖,模样十分激动,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这么多年了,自家的二小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过,如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贯的话,怎不让程咬金欣喜若狂?

“莫非这老杀才就是一个贱骨头,这么喜欢听骂?或者是他被气傻了?”

不少人面对程咬金反常的举动,心里惊诧不已。

本来程处亮准备承受程咬金的暴打之时,却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泪光,顿时心里一暖。

“阿耶!我是说,你以后就不要动不动再打人了,你看大哥和三弟,原本多聪明的人,都要被你打傻了。”

程处亮将手松开,温声道。

“哈哈哈!俺家二郎好了!再也不是个傻子了!苍天有眼啊!”

程咬金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一双横眉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原来如此!”

众人见状,这才恍然大悟!

“正是陛下的圣恩才使得我家二郎好转了过来,老臣多谢陛下!”

程咬金揉了揉眼睛,转身朝李世民深深施了一礼。

“开国县子脑疾痊愈,乃上天垂恩,朕心甚慰!”

李世民顿时龙颜大悦,高兴的站起身来,俯视群臣。

能将傻子变成正常人!

试问哪个帝王能做到?

朕也!

看以后你们谁敢私下议论朕得位不正?

须臾!

朝堂之上,恭贺皇帝、恭贺大唐之声,如同东海波涛,排山倒海而来。

程处亮偷眼一看,顿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这特么的都是一群人精啊!

“老杀才,你一个粗糙的武夫,却干文臣的勾当,看这马屁拍的有多响!”

长孙无忌有意无意的乜斜了程咬金一眼,嘴角微微一撇。

无事,散朝。

程处亮跟在程咬金的身后,在不少人羡慕的目光中,走下了显德殿。

此时,由于太上皇李渊仍旧入主太极宫,故此李世民只得在东宫的显德殿商议朝政。

程处亮初来乍到,看着朱雀大街两边的商铺以及路上穿着唐装的行人,心里感觉十分新鲜。

前世的他孤苦伶仃,无时无刻不在为生存而奋斗,以至于操劳过度,突然猝死,对于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他并不十分排斥。

在胡思乱想间,不大一会儿,一行人便回到了宿国公府。

宿国公这个爵位是大唐开国,论功行赏之时,开国皇帝李渊对程咬金的封赏。

宿国公府,面临朱雀大街,占地面积十分巨大,乃是程咬金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基业。

进入府中,程处亮这才感受到了什么是人丁兴旺。

看着大哥程处默和其他四个弟弟毛茸茸的脸,程处亮感觉好像进入了猩猩乐园。

既陌生,又感觉到有那么一点亲切。

“真是累死了!得好好睡一觉了!”

来到自己的小院,回到屋中,程处亮连鞋子都没脱,像后世那样,高高跃起,一下子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正欲享受弹簧床垫弹来弹去的感觉。

“啊!”

下一刻,程处亮发出了一声痛呼,如同触电般的坐直了身躯,感觉后脑勺嗡嗡作响,眼前更是金星儿乱冒。

“雾草!我竟然忘了这不是在后世,是在大唐,只有硬板床,没有软床垫啊!”

程处亮揉了揉磕得有些麻木的后脑勺,嘴角带起一抹苦笑。

“不行!没有软床垫怎么睡得舒服?今天先将就一下,赶明儿尽快找工匠打造一个出来。”

程处亮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红日满窗,竟是大晴。

“嘶!”

程处亮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浑身无一处不酸疼。

尤其是脊背,就像被石头硌住了一般,轻轻一动,疼的厉害。

“只有到了艰苦的地方,才明白平常被忽略的小事也”

“二少爷您醒了,婢子来伺候您起床。”

一个脆生生带着胆怯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程处亮的思绪。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抱着一堆新衣服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家丁,端着一个铜盆,盆里烟烟袅袅,正是一盆温水。

家丁低着头,也不说话,将铜盆轻轻的放在案几上之后,便退了出去。

通过前辈程处亮的记忆,程处亮知道,这丫头正是他的贴身丫鬟,名字唤作小翠。

程处亮打量了一眼小翠,只见她虽然身体略微有些单薄,但是容貌十分清丽。

收拾得也特别干净利落,如同邻家小妹一般,静谧中带着一抹娇羞,如同清秋的阳光。

“二少爷,这是夫人特意给您准备的新衣,您看合不合身?”

说话间,小丫鬟就像往常一样,上前一步就要去掀程处亮的凉被。

“小翠,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把衣服在那里就行了。”

程处亮顿时大窘,急忙用手一拉凉被,阻止了小翠的下一步动作。

原因无他,他喜欢不穿衣服睡觉,让人看见了多难为情,并且面前站得的还是这么一个清纯的小姑娘。

“二少爷,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小丫头闻言,神情一怔,满脸委屈,泫然欲泣。

“呃......”

程处亮没料到自己很平常的一句话,让这小丫头有这么大的反应。

“二少爷!婢子要是哪里惹您不高兴了,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但是千万不能不要我啊!”

小翠紧紧的抱着一堆新衣服,噗通一声,跪倒在程处亮的床前。

大唐没有跪礼,除非是做了大错事。

“小翠,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一直做的很好,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程处亮说出最后一句话,连自己都感觉有些怪怪的,什么要不要的。

“二少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小翠闻言,双眼亮晶晶的,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起身。

程处亮怎忍心让一个小姑娘下跪,急忙掀开丝绸盖单,从床上下来伸手相搀。

“二少爷....婢子....”

小翠抬头看了一眼程处亮,急忙将头低下,脸迅速的红到了耳朵根,娇小的身躯微微发抖,连说话也别的结巴了起来。

“哎呀!丢人了!”

程处亮往身上一瞧,顿时大叫一声,十分麻利的跳上床去,迅速的拉起被单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二少爷!婢子...婢子什么都没看见......”

小翠低着小巧的脑袋,满脸绯红,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语,让程处亮更觉得尴尬。

“雾草!看来以后要改改这种不良习惯了。”

没穿越之前的程处亮由于贫穷,三十大几的人了,还是单身狗一只,从来没有亲密接触过什么女孩儿。

如今却在这么漂亮的一个小萝莉面前走了光,让他感觉十分尴尬。

“二少爷!我就是来服侍您的,要是您自己动手话,还要我干啥.....”

小翠看着程处亮欲言又止的样子,虽然双颊绯红,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这小丫头还真倔!

“好...好吧?”

程处亮看到小翠都要急哭了,这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小翠红着一张小脸,手脚麻利的帮程处亮穿起衣服来。

“我是一只小绵羊,不要遇到大灰狼,咩咩!我是一只小青蛙,蹦蹦跳跳,呱呱呱......”

程处亮干脆将眼睛一闭,心里胡乱的编着歌词,这才将注意力分散了一些。

穿衣服也就是三两分钟的事情,程处亮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待衣服穿好,程处亮竟然出了一身大汗,像是被雨水淋了一般。

“噗嗤!”

看着程处亮红如猴腚的脸,小翠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小翠,你笑什么?”

程处亮搓了一把发烫的脸,狠狠瞪了一眼这调皮的小丫鬟。

“婢子实在没想到二少爷您的病好了之后,还会脸红,嘻嘻。”小翠嘻嘻一笑。

“呵呵!”

程处亮无言以对,只得干笑了两声。

小翠将粗麻布做成的洗脸帕打湿,迅速的帮程处亮洗好了脸,全程都没有让程处亮动手。

“雾草!总算是结束了!”

看着端着铜盆走出去的小翠,程处亮不由得的长出了一口气。

“尼玛!粗麻洗脸帕擦在脸上像是被牛舔了一般,我就不说什么了!”

“这刷牙的柳木条也太难用了吧!刷不干净不说,还容易戳破嘴皮!”

“这就是刷牙用的精盐?精个屁!又涩又苦,简直让人发呕!”

“还有这衣服,宽袍大袖,穿起来倒也飘飘欲仙,但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特别是这裤头,竟是一根布条!若是急着小解,动作不快的话,怕是尿裤了。”

“这又是什么?用它擦屁股,怕一不小心戳漏了!”

望着厕所中那根黑乎乎的木棍,程处亮有些欲哭无泪。

短短的时间内,他对初入大唐的新鲜感荡然无存,换来的是数之不尽的吐槽。

首先,他要解决睡的问题,因为目前的硬板床实在是太硌了!

程处亮从厨房里找来了烧透了的木炭,将其削成炭条,写写画画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一张软床垫的制造工艺图,赫然出现在纸上。

“小翠,你把这图纸交给程福,让他尽快按图纸安排人打造。”

程处亮洗干净了手,将图纸递给了小翠。

“少爷,以前可没有见过您作画啊,不过画得可真好!”

小翠看着粗麻纸上栩栩如生的图像,一双剪水眸子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只是胡乱的画画而已。”程处亮淡淡的一笑,也不为意。

小翠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不知这图纸上所画的是何物?”

“这是软床垫,供人睡觉用的,比现在的硬板床可舒适多了。”

穿越而来的程处亮没有等级观念,丝毫没有将这贴身丫鬟当做下人,反而当成了邻家小妹,对其态度十分的友好。

“不知道这软床垫有多舒适,小翠真有些拭目以待呢。”

小丫头小嘴一抿,笑嘻嘻的说道。

见程处亮脑疾好了之后,变得如此平易近人,小丫头的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时不时的还和程处亮开开玩笑。

啪!

程处亮一拍床板,狡黠的一笑道,“到时候你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二少爷,你真坏!老拿我打趣,我去送图纸了。”

小翠闻言,顿时小脸羞得通红,拿着图纸迈着轻盈的步子跑了出去。

“哈哈!”

程处亮看着小丫头颇有些狼狈的背影,不由得哈哈一笑。

其实,这种插科打屁的生活,还貌似不错呢。

程处亮有些高估这个时代的制造水平,这都过去了六天了,软床垫还没有加工好。

主要是卡在了弹簧这个节点上。

制作出来的弹簧,不是脆弱不堪,便是弹力不够。

“二少爷,这什么弹铁,实在是太难做了,我基本上找遍了长安的铁匠,都没有制作成功,还请二少爷责罚。”

程福躬身站在程处亮的面前,唯唯诺诺的说道。

他是程府的管家,年约五旬,自从瓦岗山起义之时便跟着程咬金了,对程府可谓忠心耿耿。

“那不叫弹铁,叫做弹簧。”

程处亮站起身来,一摆手道,“福叔,备马车!我们一同去铁匠铺看看,弹簧真有那么难做吗?”

“好的,二少爷!铁匠铺在永平坊,距离稍微有些远。”

随之,程福急忙安排小厮将府中的马车准备好。

“二少爷,能不能带婢子一起去?路上好照顾您。”

小翠眼巴巴的看着程处亮,让人心生怜惜。

她正是好动的年纪,整天待在程府中,早就闷坏了,想借机出去透透气。

程处亮待人随和,深受家丁仆妇的拥戴,小翠也不例外。

“好吧,上车!”

程处亮笑呵呵的一指马车道。

“二少爷,婢子哪里敢和您同乘一车?”

小翠受宠若惊,小巧的脑袋摇晃的如同拨浪鼓。

“不同坐,你怎么照顾我?”程处亮嘴角上扬,促狭的一笑。

“二少爷这是长大了啊!”

程福是过来人,什么不明白,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得会心的一笑。

咚!

程处亮一脚踢在了程福的屁股上,佯怒道:“福叔,还不快驾车!笑什么笑,笑得那么银当!”

“嘿嘿!二少爷请,小翠小娘子请!”

程福嘿嘿一笑,急忙将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

小翠小脸一红,跟着程处亮上了马车。

“坐好了,我们走了!”

程福招呼一声,亲自赶着马车,向永平坊而去。

程府的马车极为宽大,里面垫着麻垫和凉席,可坐可躺,十分舒适。

程处亮是一个能躺着便不会坐着,能坐着绝不会站着的人。

他一上马车,自然将靴子一脱,十分惬意的躺在凉席上。

小翠第一次坐这种豪华的马车,感觉十分拘谨,小心翼翼的在角落坐着,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

“小翠啊,不就是一辆破马车嘛!看你那拘谨的样子,我也感觉不自在啊。”

程处亮看出了小丫头的窘态,示意她不要拘谨。

“是的,少爷,您累不累,要不我给您捶捶腿吧?”

小翠闻言如释重负,眨着美丽的大眼睛,询问道。

“嗯!”

程处亮点了点头,心道,“这个时代的姑娘多好啊,眼里有活,又勤快。”

感受到小拳头有节奏的敲打,程处亮的心里涌上了异样的感觉。

“小翠,少爷的背有些酸,你上来给我踩踩背吧?”

程处亮一翻身,将脊背朝天。

“少爷,婢子不敢,怕弄脏了少爷的衣服。”

小翠俏脸一红,很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自己的小脚。

“没事,怎么可能会弄脏呢?”程处亮道。

“舒坦啊!”

听着脊背上传来咯嘣嘣的声响,程处亮不由得发出了一声低呼。

“唉呀!”

正在此时,马车突然一晃,小翠惊叫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在了程处亮的身上。

“二少爷,对不起!”

小翠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向程处亮道歉。

“没有摔疼吧?”

感受到脊背上传来的感觉,以及鼻尖萦绕的清香。

程处亮顿时热血沸腾,一翻身将小丫头拥入怀中。

“没事,少爷,呜~”

小翠刚一开口,便觉得小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从唇上一直传到心里,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看着轻轻抖动的睫毛,和娇艳欲滴的脸庞,程处亮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

半个时辰后,铁匠铺到了。

一进入铁匠铺,一股热浪扑来,程处亮等人瞬间出了一身大汗。

只见十多个赤膊铁匠,正忙得热火朝天。

乒乒乓乓!

有节奏的打铁声,此起彼伏,如同奏乐一般。

“福爷,贵足不踏贱地!您怎么来了?”

一壮硕的铁匠,满身是汗的跑了过来,向程福一抱拳。

“张铁匠,这是我家二少爷,长安县子爷!你要是办事得力的话,县子爷会来这里遭受这罪吗?”

程福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狠狠瞪了一眼张铁匠,语气颇为不善。

“呀!草民张六拜见县子爷!请县子爷责罚!”

张六惊呼一声,急忙抱拳躬身,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

“张铁匠,不必多礼,那弹簧打制出来了吗?”

程处亮低声的问道,语气里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县子爷,小民和徒弟们整整打造了将近七天,光铁料都废了一大马车,打制出来的弹簧不是太软,就是太脆,用不成啊。”

张六苦着一张脸,用手一指作坊的角落。

程处亮抬眼一看,只见作坊的角落,堆了一大堆弹簧模样的废料。

他迈大步走到角落,随手拿起一根卖相还能说得过去的弹簧,用手一拉,瞬间成了铁丝,一点弹力的都没有。

让又拿起一根弹簧,用手轻轻一掰,便断了。

程处亮的前世虽然学的不是工科,但是他明白,弹簧都是精钢制造的。

显然面前这些“弹簧”的刚性不足,且又没有经过淬火处理。

“县子爷,都怪小民见识浅薄,耽误您老的事情了。”张六满脸愧色,不断的朝程处亮作揖。

“你不要这般拘谨,这不怪你!”

程处亮摆了摆手道,“不知你用什么冷却这弹簧?”

“启禀县子爷,我是放在旁边自然冷却的。”张六如实的回答道。

“你整一桶彘油来,用它冷却即可!”程处亮思索了片刻,提出了建议。

“彘油?”

张六略一疑惑,急忙安排徒弟,去厨房提了一桶彘(猪)油来。

“将这根弹簧烧红,扔在彘油中,待会儿看看效果。”程处亮在废料堆中检出一根还算完整弹簧,递给了张六。

张六不敢怠慢,伸双手接过弹簧,放到火炉中,令徒弟鼓风。

不大一会儿,弹簧烧得通红。

张六用火钳将弹簧夹出,按照程处亮的吩咐,将其放在彘油中。

刺啦!

弹簧扔进油中,冒起了一片黑烟,气味十分刺鼻。

“现在你取出来看一下,应该会比刚才好一些。”

大约一刻钟后,程处亮示意张六将弹簧取出。

“成了!县子爷大才啊!”

张六小心翼翼的将弹簧取出,用抹布将上面的油擦干净,随后抓住弹簧的两端一按,顿时满脸惊喜的喊道。

程处亮接过弹簧试了试,觉得强度还算差强人意,随之交代了张六几句,便打道回府。

“二少爷您会的可真多啊,老铁匠都解决不了的难题,您轻易的便能解决,真是了不起!”

小翠一张俏脸上满是崇拜的神情。

“等着软床垫做好了,你就会知道,你家少爷会的更多。”

程处亮嘿嘿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可人的女孩儿。

“二少爷,婢子还真的有点试试那软床垫的感觉呢?”

小翠说出这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小脸臊得通红。

“呵呵,不简单啊,小翠都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程处亮眉头一挑,目光里满是笑意。

“二少爷,您别取笑人家,婢子觉得跟着你,好像变坏了!”

小翠害羞的一捂小脸,不过从白皙指头缝里,流露出的目光,却满是甜蜜。

小翠的父亲乃是程咬金在瓦岗山做将军时的一名亲兵。

后来在一次与隋军的作战中,替程咬金挡箭身亡。

程夫人派人将小翠接了过来,做程处亮的贴身丫鬟,本身就有给儿子纳妾之意。

“不好啦!有人落水啦!”

正在和小翠打趣的程处亮,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福叔,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程处亮撩起车帘问赶车的老管家程福。

“二少爷,好像是前面出事了,有人掉进河里了,你看看热闹的人真多,把路都堵了。”

程福看着挡在马车前面的人群,眉头皱成了一团,十分不满的说道。

他是一名百战老兵,见惯了生死,对于别人落不落水,他一点都不关心。

“是这样啊,反正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你把车停到路边,我们也去看看!”

程处亮下了马车,带着程福和小翠随着人群,向出事地点走去。

出事地点是长安中的一条城中河,属于万安县管理范围。

程处亮到的时候,落水之人已经被人救了上来,放在了岸边。

只见落水之人乃是一位白衣女孩儿,身材修长,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出年纪。

“小姐!你醒醒!”

一个丫鬟打扮模样的女子,正跪倒在落水女子的身边,不住的摇晃着对方,试图将其唤醒。

但是任凭丫鬟如何呼喊,落水女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丫鬟颤抖着小手,将指头放在了落水女子的鼻子处试了一下,顿时像被开水烫住了一般,迅速将手缩了回来,继而放声大哭。

“小姐溺水而亡了!小姐,你死了,老爷非打死我不可!呜呜呜.......”

众人见好好的一个姑娘香消玉殒,无不扼腕叹息。

就连程处亮都感觉有些惋惜。

“此女子落水不久便被人救了上来,怕是还没有死去,还有解救的可能。”

想到这里,程处亮就要上前去查看情况。

“大家快让开,孙神医来了!”

就在此时,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大喊。

众人急忙往旁边一让,只见一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道士,快步的走了过来。

“孙神医?莫非是药王孙思邈不成?”

程处亮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不由得心里猛然一动。

他猜得不错,这个老道士正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孙思邈。

前世读史书之时,整个大唐,程处亮佩服的不是帝王将相,也不是能臣良将,而是救死扶伤的药王孙思邈。

对于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从心里往外的尊敬。

要不是这个一生对医术呕心沥血的老人,将不知有多少可怜的穷人,被病魔吞噬生命。

他就是古医圣人,如同一颗恒星,永远闪闪发光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孙思邈也不和众人打招呼,脚下生风,快速的来到落水女子身边,弯下腰来,伸出二指一翻对方的眼皮。

“这姑娘福运不浅,竟然恰巧碰见孙神医!”

“是啊!孙神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突然出现,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孙神医妙手回春,这姑娘有救了。”

“嘘!噤声,别打搅了神医救人。”

一时间,在场的数千人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的看着神医救人。

诺大的现场一片安静,岸上风吹,河水流动的声音。

“唉!不成了!”

孙思邈又给对方号了号脉后,面色沉重,无奈的摇了摇头。

程处亮看到孙神医的表情,心里就是一沉,知道这女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神医,我家小姐还有救吗?求求您一定要将她救活啊!”

小丫鬟跪在孙思邈的面前,磕头不止,直将白皙的额头磕出血来。

“唉!”

孙思邈叹息一声,面色沉痛的将小丫鬟搀扶起来。

“姑娘,你家小姐心跳停止,瞳孔涣散,已经不行了,节哀顺变吧。”

嘘!

听了孙思邈的话,现场传来一片唏嘘之声。

他们对孙思邈敬若神明,神医说对方不行了,就是不行了。

“呜呜呜!小姐,你去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儿!”

小丫鬟哭得嗓子都哑了,猛然站起身来,眼睛里闪现出决绝的神情,一转身向河边扑去。

“快拦住她!”

孙思邈哪里忍心看着丫鬟寻短见,急忙大喝一声。

“小姑娘,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要惜命啊!”

程处亮紧跑几步,到了小丫鬟面前,一伸手将其拦了下去。

“呜呜呜!小郎君你别拦着我,让我去死!就是我现在不死,回去也会被老爷活活打死!”

小丫鬟哭着挣扎,但是他哪里能挣脱程处亮的手掌。

“姑娘,你不要想不开,要不我看一下,说不定你家小姐还有得救呢!”

程处亮见劝不动小丫鬟,情急之下说出这样一句话。

“小郎君,你说我家小姐有救?”

小丫鬟顿时止住眼泪,随之噗通一声跪倒在程处亮的面前。

“那烦请您快快出手!若果真救得我家小姐,春花愿意为奴,以报答郎君。”

“请你赶紧起来,我这就去搭救你家小姐。”

程处亮知道事态紧急,哪里敢怠慢,快步跑到了落水女子的跟前。

“唉!这小郎君倒是一片好心,但是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了。”

孙思邈神色黯然的站在旁边,心里连连叹息。

“福叔,二少爷何时会看病了?”

小翠震惊的眼睛连眨,不可思议的问身边的程福。

“唉!二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根本不会看病,他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为打消那小丫鬟寻死的念头而已。”

程福忍不住摇头叹息道。

“这人是谁?胆敢班门弄斧,真是恬不知耻!”

“是啊!孙神医都救不了,他能救?简直就是猪鼻子里插大葱,硬装相(象)!”

“......”

程处亮脑海电转,迅速的回想着后世搭救溺水之人的方法,完全不顾周围人的议论,甚至连落水女子的模样都来不及看上一眼。

迅速的伸出手去,将落水女子盖在脸上的头发拨至一边。

紧接着,程处亮一手捏住对方的鼻子,另一只手捏住其腮帮子,在众人极度震惊的目光中,低头将嘴巴对了上去。

没错!程处亮就是采用前世救治溺水之人最基本的方法,人工呼吸!

“咦!看似一个俊俏的少年郎,没想到却是一个衣冠禽兽!”

“是啊!就是一头牲口,竟然如此不顾廉耻!”

“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真是看不下去了!”

“......”

一时间在场众人无不纷纷大骂,更是有不少人朝着程处亮吐口水,扔石头。

“莫不是二少爷脑疾又犯了?这该如何是好?”

小翠急忙挡在程处亮的身前,急得都要哭了。

“咦!不管二少爷是不是脑疾犯了,这次可真是要丑遍整个长安了!真是臊死个人!”

饶是程福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此时也是臊的无地自容。

不过,他毕竟心疼自家少爷,和小翠一起站在程处亮的面前,用身体挡着飞来的石头。

再看孙思邈,他刚看到程处亮的动作之时,也是和众人一样心里说不出的愤怒。

但是他毕竟是一代名医,随着程处亮的施救进行,他脸上出现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果然有效!”

伴随着人工呼吸次数的增加,程处亮明显的感觉到落水女子似乎有了一丝反应。

前世今生,搭救溺水之人,他也是头一遭,见有了效果自然心里高兴。

此时,他放弃了人工呼吸,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对方的胸膛上有规律的按压着。

他这是在给落水女子做心肺复苏,一旦心脏重新跳动,女子便得以解救。

“禽兽啊!打死他!”

程处亮这一行为,彻底的引起了公愤,围观的群众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叫骂着朝程处亮扑了过来。

“你们不要过来!我家少爷是在救人!”

小翠看着扑上来的人,蹭的从头上拔下一根银头簪,握在小手中。

“你家少爷真不是个东西,你也不是个好鸟,给我让开!”

冲在前面的一个壮汉不由分说,伸手将小翠扒拉到一旁,伸腿便向程处亮的脑袋踢去。

“啊!敢谋害我家少爷,老娘和你拼了!”

小翠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狠狠的将银簪子扎入大汉的腿中,顿时鲜血直流。

此时的她哪里还是一个漂亮小姑娘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老虎。

“啊!小娘皮,你敢伤你家大爷,给吾死来!”

壮汉发出一声惨叫,顿时双眼通红,举起醋坛般的拳头,狠狠砸向小翠的面门。

“当真找死!”

程福见势不好,暴喝一声,身体一转,便挡在了小翠的面前。

与此同时,他伸出一只老拳,狠狠怼向壮汉打过来的拳头。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壮汉的手腕立即耷拉了下来,显然被程福一拳震得的骨折了。

嗷!

紧接着壮汉发出一声更大的惨叫,不似人声,如同兽嚎一般。

“滚!”

程福老眼一瞪,一脚将壮汉踢出一溜儿滚儿去。

壮汉疼的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大家一起上,打死他们这恶少和凶奴!”

长安民风彪悍,见小翠和程福出手伤人,顿时不干了,纷纷大喊着冲了过来。

“上前一步者,死!”

程福老眼一翻,一下子拔出了腰刀,用刀一指众人,浑身弥漫出浓郁的杀气。

“恶奴,休要逞凶!我大唐子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是死了,也要喷你一脸的血!”

众人只是微微迟愣了一下,接下来更是不要命的冲到了程福和小翠的面前。

“无量天尊!乡亲们,都给贫道住手!”

眼看着就要发生流血事件,孙思邈急忙走上前来,大声喝道。

众人见孙神医发话,纵然再不情愿,纷纷止住了脚步。

“孙神医,您老为何开口阻拦?”

“对!孙神医,就让我们打死这几个畜生吧?”

不少人纷纷开口道,他们碍于孙思邈的声望,这才强忍着上去打人的冲动。

“诸位,听贫道一言,这位小郎君的确是在救人!”

孙思邈用手一指正在做心肺复苏的程处亮。

“孙神医,他那是在救人吗?分明就是在亵渎死者!”

“对!我们何时见过这么下流的救人手段。”

众人无不纷纷质问。

孙思邈朝众人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道:“人命关天,不管采取任何手段,只要救下人命,这才是最大的造化!还请众位相亲稍安勿躁。”

说罢这话,孙思邈转脸对程福一笑道,“这位壮士,还是将兵刃收起来吧?”

“好的,孙神医!”

程福闻言,略一迟疑,将腰刀还鞘,不过他浓眉紧皱,环视四周,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随着时间的推移,程处亮明显的感觉到落水女子那一丝脉搏的强度增大了不少。

由于天气炎热和心情有些紧张,程处亮的额头之上出了一层细汗水。

伴随着心肺复苏次数和频率的增加,落水女子的心脏竟然微弱的跳动了起来。

“成了!”

程处亮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心脏跳动,不由得长出了一口,当他完成最后一次按压之后,落水女子的心脏跳动频率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咳!咳!”

落水女子先是猛烈的咳嗽了几声,随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堪比皎月般美丽的大眼睛中先是流露出懵懂的目光,继而为之一亮。

伴随着她的眼波流转,似乎这方天地也变得亮堂了起来。

直到此时,程处亮这才注意到落水女子的容貌,不由为之震惊!

只见此女子比自己的年纪似乎小上一些,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肌肤胜雪,面容如花,修长的眼睫毛上沾着几滴水珠,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

她气质如冰,却气息如火,冰与火两种完全相反的属性,凝聚一身,更显得她与众不同。

由于被河水浸透,白色的衣裙紧紧的贴在身上,更显得身材曼妙多姿。

小翠就是这世间少有的美人,和这女子一比,还稍逊一分。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孩儿,她究竟是谁?”

程处亮有些出神儿的看着正在起身的女孩儿,精神为之一荡,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去搀扶对方。

“小姐,你总算醒了,可吓死婢子了!”

小丫鬟快步的奔了过来,伸手将女孩搀扶了起来,任由脸上泪水流淌,也顾不得去擦拭。

“此子医术之高,当世少有!贫道自愧不如也!”

孙思邈望了一眼死而复生的落水女子,心里对程处亮肃然起敬。

“果然这小郎君是在救人,我们误会他了!”

“可不是!连孙神医都救不了的人,他却救活了,莫非他的医术比孙神医还厉害?”

“可不是!关键是这位郎君如此年轻,看样子还不足十六岁吧!”

“我刚才打听清楚了,这位郎君便是被封为长安县子的程处亮,宿国公老爷的次子!”

“坊间传闻,他不是一个傻子吗?”

“只是传闻而已,你也信?”

“........”

围观的众人看到程处亮医术如此高明,无不对其肃然起敬。

“小女子丽质多谢郎君救命之恩,敢问郎君尊姓大名,必当厚谢!”

落水女子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来到程处亮面前盈盈一礼,那声音如同鸣翠柳的黄鹂一般,十分动听。

“丽质?好耳熟的名字!莫非此女就是长乐公主李丽质不成?她不是在皇宫之中吗,怎么会落水?”

短暂的时间内,程处亮的心中涌上了一系列疑问。

由于前辈程处亮头脑呆傻的原因,给程处亮留下的记忆并不多,故此大唐的好多人他都不认识。

“她若真的是长乐公主的话,按照史书记载,她二十三岁时可就香消玉殒了,想想都让人感觉可惜啊!不知道现在她嫁了没嫁?”

程处亮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孩儿,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惜的神情。

他猜得没错,这如花似玉,气质高雅的落水女子正是当今皇帝李世民的嫡长女,八岁时就被封为长乐郡公主的李丽质。

今天她因心情烦闷,微服出宫游玩,不慎落水,刚好被程处亮搭救。

“他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感觉好奇怪呢!”

长乐公主先是一愣,待看到程处亮丰神如玉的身姿和俊朗的外表之时,一张俏脸莫名其妙的就是一红。

刚才小丫鬟只是告诉了她被程处亮救了,而没说对方救人的手法,要是长乐公主知道了此事,怕不只是脸红这么简单了。

“小郎君,我家小姐问你名字呢!”

小丫鬟春花见程处亮一副呆傻的模样,一捂小嘴,笑出了声来。

“呃.....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走神儿,请小姐见谅!我的名字叫程处亮,家住宿国公府,至于刚才出手搭救之事,乃举手之劳的小事,不必挂怀。”

程处亮脸上微微一红,朝长乐公主一抱拳道。

“哦!你住在宿国公府,那么你和程知节叔叔是何关系?”

李丽质美丽的大眼中顿时出现一抹惊喜,语速也加快了不少。

“他正是家父!”程处亮微笑道。

“我想起来了!莫非你就是前不久被皇帝封为长安县子的程处亮吧?你大哥程处默我倒是见过,见你还是头一次呢!不过你和你大哥可真不太一样!”

长乐公主展颜一笑,如同春暖花开。

羊脂玉般的肌肤被夏天的阳光一照,她整个人似乎被一团柔和白光包裹着,顿时灿然生光,更加显得容色绝丽,让人不可逼视。

“你怎么知道这事?你刚才说自己叫‘丽质’,莫非你就是名满天下的长乐公主殿下?”

程处亮微微一笑,十分大方的问道。

“嘘!二郎,你莫要大声,我正是长乐公主李丽质,这次我是从皇宫中偷跑出来的,不宜被外人知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是被我阿耶知道这事就糟了,他日再见。”

长乐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心虚的向左右张望了一下,朝程处亮盈盈一礼,转身带着小丫鬟春花快速离开。

“这姑娘真漂亮,就连走路都让人感觉赏心悦目!要是她不出身帝王家该有多好!”

望着长乐公主离开的窈窕背影,程处亮的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别看他对李世民的第一印象不错,但是深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

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他只想享受生活,可不想和皇家走得太近,以至于惹出什么麻烦来!

“小郎君请了,贫道孙思邈稽首了!”

孙思邈见两人停止了谈话,这才快步走了过来,满面带笑的向程处亮做打了个稽首。

“我没有猜错,这老道果然是孙思邈!”

程处亮收回了目光,急忙还了一礼,

“孙神医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小子程处亮在这里给孙神医行礼了!”

“莫非你就是宿国公家的二郎,你的病什么时间好的?”

孙思邈闻言,看向程处亮,十分诧异的问道。

“您也知道我曾患脑疾之事?”程处亮也是感觉十分诧异。

“不错!曾经宿国公请贫道到贵府给二郎你看过病,可惜当时贫道对你的脑疾束手无策,想来真是遗憾!

那时的你才三岁,没想到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并且你还有如此高明的医术,真是让贫道刮目相看!”

孙思邈想起往事,感慨颇多。

“小子只不过在梦中得到一白须老者指点过搭救溺水之人的方法而已,至于医术嘛,实不敢在神医面前班门弄斧!”程处亮十分谦逊的说道。

“二郎太过于谦虚了!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到敝观小酌一杯可否?”

孙思邈说完这话,眼睛十分热切的看着程处亮。

“恭敬不如从命!”

程处亮盛情难却,十分爽快的点了点头。

“诸位,贫道和程二郎一见如故,深感老怀大慰,特大开观门,为大家免费看病一月,决不食言!”

孙思邈见程处亮为人豪爽,顿时满面红光,大声宣布。

“多谢神医!”

“多谢长安县子!”

众人无不欢呼沸腾。

孙思邈虽然医术通神,但是为人洒脱不羁,最喜云游天下,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常人想见他一面都难。

如今竟然坐镇崇化坊的龙兴观为大家义诊长达一月之余,怎不令人鸡冻?

程处亮不知道的是,从此之后,他名动长安。

两人告别了众人,并肩而行,一路上谈笑风生。

程福和小翠跟在两人的后面,看着程处亮和神医的背影,心中越发的崇敬起来。

出事地点距离龙兴观也不远,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了观门前。

龙兴观乃是长安有名的道观,位于崇化坊之内,几乎占了整座坊三分之一的面积,十分宏伟。

大殿之上供奉着三清祖师,香烟缭绕,让人肃然起敬。

拜了三清之后,孙思邈领着众人来到了后院。

“道兄,你看我把谁领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刚跨进后院的大门,孙思邈便大声的朝屋内吆喝。

“无量天尊!我今晨闻喜鹊鸣鸣于屋顶,断定有贵客莅临!”

屋内有人高诵法号,紧接着在脚步声中,走出了一人。

此人身穿月白色道袍,头挽道髻,手拿拂尘,六旬左右年纪,一头花白胡须,飘飘若仙人下凡。

“原来是孙道兄来了!果然是贵客!”

白袍道人一甩拂尘,朝孙思邈打了个稽首。

孙思邈还了一礼,微微一笑,用手一指程处亮道:“我哪里是什么贵客,贵客在这里!”

“哦!敢问这位小郎君尊姓大名?”

白袍道人向程处亮一礼,笑问道。

“道长好,小子程处亮是也!”程处亮急忙还礼。

“原来您就是长安县子,失敬失敬!”

白袍道人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笑,举止显得十分有礼。

“不知道长贵上下如何称呼?”

程处亮微笑着点了点头,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贫道袁天罡!”白袍道人一甩拂尘,微笑颔首。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袁道长,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您所做的推背图,堪称神作,在下可是佩服的很啊!”

程处亮心中震撼,急忙双腿立正,恭敬的向袁天罡施了一礼。

在后世,袁天罡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他和李淳风所作的《推背图》堪称神作。

“程二郎客气了!屋里请!”

袁天罡闻言脸上流露出古怪的表情,略微迟愣后,笑着将二人让进屋内。

此时,他心里十分震惊!

昨天,在钦天监任职的弟子李淳风捧着圣旨前来找他,说是陛下令他二人推测大唐国运。

两人不敢怠慢,穷尽平生所学,耗一夜之功,这才完成了任务,并且将推测的结果命名为《推背图》,并且写成了奏折。

不过奏折还未上呈天子,怎么会被程处亮所知,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袁道兄,你何时又出了道家典籍,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孙思邈颇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和袁天罡乃是同门师兄弟,交情深厚,也没有太多顾虑,说起话来十分直接。

袁天罡迟疑了片刻,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程处亮,道:“只是昨夜所作,需上呈陛下,故此未有公布。”

“尼玛!原来《推背图》尚未出世啊!这一激动竟然说秃噜了嘴,以后还要谨言慎行啊!”

程处亮心里一动,暗自埋怨这次嘴快了。

“道典尚未问世,便被程二郎所知,莫非他能掐会算不成?”

孙思邈见此情景,不由得的心里一动。

但他看见程处亮面带尴尬的神情,知道其中必有内情,便没有继续向下追问。

有了这个Bug,一行人不尬不尬的进入屋中。

“淳风,快给客人沏茶。”

袁天罡朝门外喊了一声,不大一会儿一年轻的道人快步走了进来。

这道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年纪,面皮白净,身材修长,双目更是黑白分明,看起来十分干练。

“什么?淳风!莫非这道人就是和袁天罡一起作推背图的李淳风不成?”

接二连三见了这么多震撼古今的大人物,程处亮觉得脑袋一时有些短路。

他猜得没错,这位年轻道人正是大唐著名天文学家、数学家以及易学大家,李淳风。

“是!师父!”

李淳风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提来滚烫的茶壶,给众人各自倒了一杯茶。

程处亮一看见这茶,便失去了胃口。

因为道观里的烹茶方法和外面没有什么两样,放的零碎儿实在是太多了,遮住了茶的原本清香。

“袁道兄,你别小觑了程二郎,别看他年轻,其医术之高,就连贫道都自愧不如啊。”

孙思邈品了一口茶,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笑眯眯的说道。

“哦!孙道兄乃当时之神医,就连你都自叹不如,那么程二郎的医道怕真的通神了。”

袁天罡闻言,面露不可思议的神情。

“两位仙长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医学造诣,不过是略懂皮毛而已。”程处亮呵呵一笑,谦虚的说道。

“二郎,你就不要自谦了!贫道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你那一手起死回生之术,真是让贫道敬佩不已。”

想起今天程处亮救人的手段,孙思邈至今还感叹不已。

“程二郎竟然拥有起死回生之术?此话怎讲?”

袁天罡细长的双目顿时大睁,满脸震惊。

孙思邈也不隐瞒,将程处亮如何救助落水女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袁天罡如同听传奇故事一般,震惊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

袁天罡对程处亮充满了好奇,在谈话间,不露痕迹的运用平生所学,对程处亮进行了推算。

越推算,袁天罡越发的惊奇,因为此时他的推算之术,似乎失灵了,竟然算不出程处亮的一点端倪。

见袁天罡不语,孙思邈和程处亮讨论起医学之道来。

程处亮所在的后世医学发达,医疗设备先进,耳濡目染之下掌握了很多医学小常识。

他信口开河,想到什么说什么,愣是将这一代神医唬得一愣一愣的。

袁天罡满腹心事,完全没有在意两人的谈话。

而站在一边伺候茶水的李淳风却专注的听着,他竟然从程处亮的谈话中,似乎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这医学之理和道学之理,竟然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此时,李淳风对程处亮的看法,不知不觉高了三分。

程处亮讲的口干舌燥,但是却极少喝杯中之茶,因为大唐煮出来的茶,很不合他的口味。

“长安县子,贫道有件事始终想不明白,还请当面指教?”袁天罡犹豫再三,这才开口道。

“尼玛!莫非是问《推背图》之事?”程处亮闻言,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自从不小心说出了《推背图》之事后,袁天罡虽然笑语欢声,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有很多疑虑。

“哥真的有些难啊!穿越者的身份又不能暴露,我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程处亮在心里哀叹一声,额头微微有些冒汗。

但是袁天罡的目光却如同刀子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袁道长欲问何事?”

程处亮暗自一咬牙,硬着头皮问道。

“程郎君,贫道与小徒所做《推背图》之策尚未完善,不知您何以得知?还请告之。”

皇帝陛下下旨推断大唐国运,乃是国之机密,若是不小心外传的话,那可是犯了杀头之罪。

他昨天和弟子李淳风动用了平时所学,多方预测推断,也只是看到了一些极为朦胧的眉目而已。

并且观察程处亮的神情,与李淳风不过是初次见面,再者李淳风身为钦天监官员,不可能会透露出如此机密之事。

故此,他实在想不明白程处亮为何会得知此事。

“是啊程郎君,推背图事关机密,不敢泄露,且此策我和师父只是刚开始,远远没有定案上奏,不知您怎么会知道此事?贫道也好生奇怪。”

李淳风眉头微皱,随声附和道。

李淳风之所以这样附和袁天罡,一来是的确好奇,二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尼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我定力不够啊!以后定要谋而后动,不能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了。”

程处亮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却十分后悔。

“哈哈!”

孙思邈眼睛一眯,随之哈哈大笑道,“袁师兄,你们师徒二人真是大惊小怪啊,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真让贫道可发一笑!”

孙思邈是何等聪明之人,仅看程处亮的神情,便知道其中定有隐情。

但是他和程处亮一见如故,刚才和对方论道又收获颇丰,对面前这位小郎君可是佩服的紧!

谁没有一点隐私?

至于程处亮如何猜到袁天罡所做之事,孙思邈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有这么一个博学多才的朋友就够了!

他不想让程处亮为难,故此才开口打起了圆场。

“孙道兄何出此言?莫非您也知道此事?”

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二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问道。

“两位道兄错了,贫道的确不知此事!虽然你们二人推算之术名扬天下,但这世间奇人异士何其多哉!”

孙思邈喝了一口茶,脸上颇带得色的说道,

“程二郎博学多才,对于推算之道定然精通无比,能算出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故此我才有此一说。”

“不问青红皂白便站在自己一边,这老神医值得交往!”

程处亮看到孙思邈毫不犹豫的为自己开解,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

听到孙思邈的话中带刺,袁天罡师徒的脸就是一黑。

“敢问程二郎,孙道兄的话是否属实?这件事关系十分重大,真的是您推算出来的吗?”

李淳风板着一张脸,语气颇有些不善。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对数算之术颇为精通,对于孙思邈所言,根本不信。

“呵呵!”

程处亮呵呵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

“孙老神医说的不错,你们所做之事,正是我推算出来的。”

如今程处亮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信口开河。

“你看程二郎都承认了!以往我观你们推算之时,又是掐指头,又是摆蓍草,看天相什么的!

你看我这贤弟,只是用眼睛一看,便算了出来!由此推断,他推算之道,你二人也难以望其项背啊。”

孙思邈见两人有些急眼,故意打趣道二人。

“唉!您老说这个干嘛?这不是刺激他们吗?我哪里懂什么推算之术,你这么一说,他们非急眼不可?”程处亮心里一阵发苦。

“孙道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天罡闻言,眼睛一鼓,语气不善,“照你这么一说,我们比之程郎君,如同地比之于天,婴儿比之壮年乎?”

“是啊孙师伯,我和师父对推算之术虽然不甚精通,但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李淳风也气呼呼的说道。

好好的一场茶话会,因为一两句话,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

“哈哈!”

孙思邈哈哈一笑,“说假话嘛,那肯定是,非也非也!你们推算之术,独步天下!说真话吗?的确是有些不入流!”

“老神医您还是少说两句吧!看把人家师徒二人给气成什么样子了!”

程处亮扫了一眼被气得脸色发青的师徒二人,暗自摇头。

“哼!”

袁天罡冷哼一声,道:“孙师兄,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本来好好的气氛,非要被您整的不欢而散,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改不了这个毛病!”

“是啊,孙师伯!我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您的思维跳跃实在太大,我每次都有一种一脚蹬空的感觉,心脏着实受不了!”李淳风佯装捂着胸口,出言相讽。

孙思邈和袁天罡那是几十年的师兄弟,关系好的要命,两人分开又惦记对方,一旦在一块儿,说不上几句话,就会抬杠,非要一个把一个气得吹胡子瞪眼,那才开心。

“唉!”

孙思邈摇头笑道,“你们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们厉害!”

“孙道兄,我们是那种嫉贤妒能的人吗?你这话就说的有些过了!”袁天罡气得胡须直抖。

“是啊!孙师伯,您这话连晚辈都觉得刺耳!”李淳风随声附和。

“嘿嘿!贤弟,你告诉他们你的推算之术,到了何等程度?”

孙思邈嘿嘿一笑,不接袁天罡师徒二人的话,直接问程处亮。

“呃......”

程处亮见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由得迟愣了一下。

接下来,程处亮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我的推算之术也是略懂皮毛而已,这么说吧,我也看不远,最多也就能看个一千多年远吧?”

“什么!一千多年远,还不够远?看这叫什么话!”

袁天罡闻言,好悬没把鼻子给气歪。

而李淳风也好不到哪里去,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凡精通推算之术者,皆精通算数!”

李淳风狠狠的喝了一口茶,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说完这话,李淳风死死的盯着程处亮。

“小样儿!这是考我古代数学题呢?古代数学题除了文言文有点难懂之外,在前世就算是小学生都能回答,怎么会难倒我。”

程处亮嗤笑一声,道:“雉十二只,兔二十三只。”

“你怎么这么快解出来了,莫非你提前知道了结果不成?”

李淳风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问道。

“这有何难?我最少有三种方法速解此题!”程处亮不以为然的说道。

“三种解题方法?”

不仅李淳风,就连袁天罡听了都为之动容。

想当初解此题时,师徒二人可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就草稿纸就用了十张有余。

如今听到程处亮竟然有三种解法,如何不震惊。

“有哪三种解法?愿闻其详。”李淳风虽然满脸的不服气,但是语气有所缓和。

“先说这第一种方法,名抬足法。”

程处亮娓娓道来,“此抬足法可单分三种抬法,假设雉抬起一足,兔抬起两足......”

“哦!还有此等算法!不知另两种算法如何?”李淳风听到程处亮的讲解,火气顿消,一副学生求教老师的态度。

“比如,这个代表兔!”

程处亮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X”。

“其算法是如下。”

程处亮快速的在案几之上,列了个一元一次方程,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不仅李淳风,就连袁天罡看得眼睛都有些发亮,惊诧不已。

“程二郎果然精通算数,不知下一种解法是何?请阁下教我!”李淳风恭恭敬敬的朝着程处亮打了个稽首。

他对于数学十分喜爱,时常钻研,造诣不俗,如今见了这种新奇的解法,十分痴迷。

“好!在原来的基础上,我们以这个符号代表雉!”

说话间,程处亮迅速的在案几上写了个“Y”。

紧接着他用二元一次方程组,快速的算出了答案。

“妙啊!妙啊!没想到此等难题,竟然有此解法,可见孙道兄所言不虚,程二郎果然大才!”

袁天罡一扫脸上的阴霾,鼓掌大笑道。

他本是豁达之人,先前之所以有些失礼,一来是的确害怕机密之事泄露,二来是被孙思邈给的气得。

如今见程处亮果然与众不同,这才放下了戒心。

“不错!不错!听君一言,茅塞顿开,程二郎之才,烟海难比!”

李淳风也忍不住出声赞叹,先前的不服,瞬间消失。

“我这里也有一道题,不知二位仙长可解?”

程处亮向李淳风讨来纸笔,直接出了一道高中级别的题目。

李淳风神情严肃的伸出双手接过了习题,只看了一眼,便是一脸的懵逼!

“是何题目?拿来我看!”

袁天罡劈手将麻纸夺了过来,往纸上一看,顿时一脸懵逼。

无奈之下,袁天罡师徒二人便一起研究了起来。

起初二人有商有量,气氛倒也平和,突然间,两人在某一点上发生了争执。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袁天罡固执己见,李淳风也当仁不让。

啪!

最后气得袁天罡一巴掌拍在了李淳风的后脑勺上。

“师父,君子动口不动手,您老这是以大欺小!”李淳风翻着白眼,不满看了袁天罡一眼。

“其实能来这古代还蛮有意思的!闲来没事人前装个逼,感觉还不错!”

程处亮看着为了一道题而争得面红耳赤的师徒二人,心里乐开了花。

“程先生,让您见笑了,穷我们师徒之力,也解不出此题,还望先生教我!”

袁天罡整理了一下衣服,小心翼翼的来到程处亮面前,十分庄重的行了个弟子礼!

“雾草!先生?连称呼都升级了啊!”

程处亮忍着笑,急忙还礼,“道长断不可行此大礼,真是折煞小子了。”

“不!先生之才,当受跪礼!”

说话间,李淳风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下拜。

“臭小子!连你也敢和为师顶牛了!”袁天罡直起身来,一巴掌拍在了李淳风的后脑勺上。

“谁让你以大压小,明明是我说的有理!”

李淳风委屈的摸了摸后脑勺,向程处亮拜去。

“雾草!这可使不得啊!让古之圣贤跪拜可是满满的犯罪感啊!”

程处亮急忙拉住了李淳风,笑道,“小子怎敢接受贤者的大礼,这不是折煞小子了吗?我这就写出解题之法。”

程处亮不敢怠慢,急忙将解题的步骤写在纸上。

“我服了!”袁天罡道。

“我也服了!”

李淳风小心翼翼的将解题麻纸对折起来,贴身放好。

师徒二人见程处亮的数术造诣如此之高,心存敬畏,也不再追问《推背图》之事。

“现在你们信了吧!程二郎之才能岂是用嘴吹的,那可是真才实学啊!”

孙思邈嘚瑟的须发飞舞,一张大嘴笑得怎么也合不拢。

他心里暗道,“袁老小子,每次都是你们师徒二人怼我一个人,令我难以招架,如今你们互怼的姿态,真是看着太解气了!”

“不错!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真的比我强多了,真高!”袁天罡急忙赔笑道。

“我在他的面前,那简直就是学生!”李淳风也随声附和。

“哈哈!今天你们也收获颇丰,我欲借你们的宝观举行义诊,你们可否愿意?”孙思邈话锋一转,乐呵呵的问道。

“愿意!您使用多久都愿意!”袁天罡师徒二人异口同声道。

“哦?老神医,你屁颠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啊!我还以为你才是这龙兴观的观主呢!”

程处亮看了一眼孙思邈,发现对方正朝着他笑。

与此同时!

齐国公长孙无忌府!

此时长孙无忌的齐国公爵位乃是继承其父长孙晟的,后来在贞观十七年才被李世民改为赵国公。

一间装修典雅的书房内,一丰神如玉的锦衣公子跪坐在胡凳之上,听着家丁的汇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忌的嫡长子,宗正寺少卿的长孙冲。

宗正寺是掌管皇族事务的衙门,宗正寺少卿从四品上官职,乃是此衙门的二把手,虽然官位不是十分显赫,但是因为和皇家走的近,就是朝中大员也要敬其三分。

长孙冲年纪轻轻便得此官位,不仅仅是依靠其父长孙无忌的关系,他本身也颇具才华。

毕竟“长安第一公子”这个称呼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岂有此理!你可看清楚了,救助长乐的人真的程家二郎吗?”

长孙冲听完汇报,英俊的面容上顿时布满了乌云,屋子里的气氛空前的紧张了起来。

“大少爷,小人不敢有一字虚假,不信您可以问杜大郎,当时他也在场。”

家丁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说错了一个字。

“你下去吧!此事你不可对外宣扬!”

长孙冲不耐烦的朝家丁摆了摆手。

“是,大少爷!”

家丁闻言如释重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倒退几步,这才转身出了书房。

“影卫!”

长孙冲朝着房顶轻唤了一声。

刷!

长孙冲声音刚落,一团黑影,从书房的大梁上飘然而落,落地竟然无一点声息。

只见下来的是一个黑衣人,穿着黑色斗篷,蒙着脸,看不清面容,而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十分阴冷。

“少爷,您有何吩咐?”黑衣人的声音十分沙哑,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长孙冲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看了一眼家丁离开的方向。

“老奴明白!”

黑衣人身形晃动,眨眼便出了书房,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程二郎!程二郎......”长孙冲小声的念叨着这个名字,目光逐渐变得森然。

皇宫。

长乐公主听完小丫鬟春花的讲述,顿时羞的俏脸通红。

“不好!”

猛然间,长乐公主小脸一白,用手一指小丫鬟春花道,“你赶紧收拾一些细软,我安排你出宫,你逃得越远越好!”

“公主,婢子舍不得你!”

春花闻言,顿时大惊,跪在长乐公主的面前,失声痛哭。

“我不忍看着你去死啊!你赶紧逃吧,再迟一会儿便来不及了!”

长乐公主眼中含泪,安排心腹护卫,将春花送出了宫去。

就在春花刚逃出长安城的时候,金吾卫大统领李道宗带人来到了公主府。

没错,当李世民得知此事之时,肺都要气炸了!

要不是长孙皇后的极力劝谏,怕是公主府的护卫都要脑袋搬家。

要不是长孙皇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就连程处亮都要惹上杀身之祸!

纵然你救人不假,但是救人手段毕竟有损公主名节,这是死罪!

程处亮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回到程府已经是傍晚时分,除了感觉有点累之外,他还为在这一天之内,见了那么多名人而高兴。

时间如流水,眨眼间过了半个月。

宿国公府!

“二少爷,你要的这个软床垫已经做好了,没想突然天降大雨,都淋湿了一点。”

小翠捋了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噘着小嘴,用麻布将软床垫上的水渍一点点的擦拭干净。

程处亮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四周木框,上面蒙着竹席的软床垫赫然出现在面前,仔细一看,做工还算精美。

把衣服穿好,程处亮指挥着众人将软床垫摆好,满意的点了点头。

家丁见事情做完,和程处亮打了招呼,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小翠没有走,细心的帮助程处亮将床铺整理好。

“终于不用睡那硌人的硬板床了。”

程处亮见床铺铺好,欢呼一声,将自己狠狠的扔在床上。

呼呼!

这软床垫质量还不错,程处亮弹了好几下,这才停了下来。

“二少爷,这软床垫看起来,很有意思啊!”

小翠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上下弹跳的程处亮,俏脸上满是好奇的神色。

“小翠,这软床垫的确不错,你上来试试?”程处亮一拍床垫笑眯眯的说道。

“二少爷,小翠.....小翠不敢,怕把床给弄脏了......”

小翠紧张的揉着衣角,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声如蚊呐,几不可闻。

“你以前不是说想试试吗?真的很舒坦,少爷不会骗你的!”

说话间,程处亮一把将小翠拽了过来。

“婴~”

小翠被程处亮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顿时双颊飞红,心如撞鹿。

“二少爷,现在是白天呢!被人撞见多不好啊!”

小翠红着一脸,娇羞的说道。

“傻丫头,只不过是试试床垫嘛,你想到哪里去了?”

程处亮捏了捏她的小琼鼻,看着对方如画的容颜,心里不由得一荡。

“二少爷,你真的好坏啊,老是逗我!我......我不理你了!”

小翠呼吸有些紊乱,非但没有不理程处亮,反而将小巧的脑袋埋在了对方的怀里。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程处亮感受着怀中如玉的温香,就势一个翻身。

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屋内却温暖如春,热情似火。

足足忙活到半夜,程处亮这才沉沉的睡去,而小翠慵懒的躺着动不了地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住的眨动,眼波流转间,如同秋天深夜天空的中的星星。

在目前程处亮所处的大唐,别说是官宦人家,就算是富庶一点的家庭,有那么几个通房大丫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时令已经到了秋季。

长安城的天气越发的闷热了起来。

纵然这样,龙兴观门前依旧人山人海,看病的人排起了长龙。

除了孙思邈义诊这件事之外,长安城的街道上,多出了不少身穿奇装异服的外邦人,这些人正是外邦朝见大唐天子的使团。

显德殿!

大唐皇帝李世民容光焕发,高高跪坐在龙榻之上,接受外国使臣的朝拜。

“大唐皇帝陛下,吾多食国有绝品琉璃一件,献于陛下!”

“大唐皇帝陛下,吾室韦有献上美人十名,羊皮百车!”

“......”

外国使臣纷纷向李二陛下献上礼物。

李世民十分欣喜,皆以十倍厚礼赏赐。

诸国使臣得到了丰厚的回礼,无不笑逐颜开,夸赞李二陛下之语更是不绝于耳。

“大唐皇帝陛下!吾西突厥也有礼物献上!”

正在此时,一个生硬的吼声,打断了欢乐的气氛。

只见说话之人,黄头发,卷胡须,身材高大,正是西突厥使者,阿史那至澹。

“不知贵使者所献之礼,是为何物?”

李世民一看是西突厥的使者,不敢怠慢,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的变得温和了起来。

“启禀大唐皇帝陛下,吾奉大汗之命,特献上宝马良驹‘狮子骢’一匹。”阿史那至澹微微一躬身,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说道。

“如此多谢你家大汗了!朕赏汝丝绸千匹,瓷器百车,茶叶百石,金银若干。”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十分大度的赏赐下诸多财物。

“多谢大唐皇帝陛下厚赐!”阿史那至澹先是右手抚胸膛一礼。

紧接着他说道:“启禀大唐皇帝陛下,此马性格暴烈,就连我家大汗都无法驯服,故此,您对待此马,千万要当心。”

“此马尚在何处?待朕一观!”

阿史那至澹的一句话,引起了李世民的好胜心。

连马背上长大的西突厥可汗都驯服不了这马,若是他能驯服得了,岂不是给自己长脸,扬大唐国威吗?

“那马就在殿外!”

阿史那至澹用手一指显德殿外,脸上流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诸位爱卿,都随朕一起去看看。”李世民十分喜爱宝马良驹,率先站起身来,朝殿外走去。

众人急忙起身跟随李世民走到殿外。

只见殿前的广场上,放着一只巨大的铁笼。

在铁笼中关着一匹异常神骏的战马。

这骏马通体红黄,阳光照耀下,如同锦缎一样闪闪发光!

尤其是脖颈上的长长鬃毛,呈金黄色,随风飘动,煞是好看。

此马正是阿史那至澹所献的宝马良驹“狮子骢”!

“果然是一匹好马!”众人无不大声称赞!

“阿史那至澹使者,不知此马为何关在笼中?”李世民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启禀大唐皇帝陛下,此马名唤‘狮子骢’,有狮子之威能,若是放出来的话,怕要伤人。”阿史那至澹用手一指狮子骢,言语之间十分得意。

“笑话!不就是一匹看起来雄壮一点的马嘛!怎么可能比得了狮子?快将他放出来,看朕如何驯服它!”

李世民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未登基前便是天策上将,最为喜爱良弓和骏马,他不知道驯服了多少烈马,对这狮子骢还真没有放在眼睛里。

“咴儿!咴儿!”

铁门刚一打开,狮子骢便从里面弹出,引颈长嘶鸣,气势逼人!

“气势倒是十足,看朕如何驯服于你!”

李世民自负的一笑,迈大步朝狮子骢走去。

“咴儿!咴儿!”

狮子骢见有生人靠近,顿时马眼血红,发出不满的嘶吼声。

只见他两只雄壮异常的前蹄不断的刨着地板,做冲刺状,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

“陛下!杀鸡焉用牛刀,让老臣先会一会此马!”

正在此时,一声大喝响起,闪出一员大将来。

只见此人挺着一个大的出奇的草包肚子,满脸络腮胡须,一双横目之中,煞气流转,让人不寒而栗。

此人非是别人,正是程处亮的便宜老爹,宿国公程咬金。

“知节,你当要小心!”

李世民见程咬金替自己出头,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瞬间又想到了程处亮,心里顿时一阵不爽。

“陛下,您放心!老臣这就去训马!”说完这话,程咬金大踏步直奔狮子骢而去。

“嗨!”

程咬金来到狮子骢面前,低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右手抓向狮子骢脖子上的鬃毛。

“咴儿!咴儿!”

狮子骢长嘶一声,抬起一只碗口般大小的前蹄,踢向程咬金的裆部。

“尼玛!哪里能踢吗?”

程咬金的脸顿时黑了,急忙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了狮子骢的一蹄子。

咚!

还没等程咬金反应过来,狮子骢猛然向前一冲,将其撞倒在地。

“咴儿!咴儿!”

狮子骢抬起两只前蹄,愤然向程咬金的脑袋踏去。

“啊!”

众人见状,无不发出一声惊呼,就连李二陛下都紧张的睁大了眼睛。

骨碌碌!

程咬金看着碗口般大小的马蹄,吓得亡魂皆冒,使出全身的力气,就地一滚。

咚!

狮子骢的两只马蹄踏空,重重的踩在地上,竟然将青石地板踩裂!

“咴儿!咴儿!”

狮子骢见一击不中,顿时气炸了!

只见它后腿一蹬地面,弹射而出,两只前蹄再次踏向程咬金。

“完了!我命休矣!”

程咬金见这次躲不过去了,干脆将眼睛一闭。

“老杀才!不要担心,吾来助你!”

就在这紧关节要的时刻,一黑面大将,声如闷雷,眨眼间冲到了程咬金的面前,一脚将老程踢了出去。

“哎哟!尉迟老贼,你这脚比马蹄子也不差啊!”

程咬金疼得出了一身冷汗,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屁股,咧着大嘴,灰溜溜地大败而回。

再看尉迟恭,仅仅和狮子骢斗了三个回合,便被踢中后背,败下阵来。

兵部尚书李靖看势不对,飞身上前,大战狮子骢。

他乃大唐的军神,无论武功还是谋略都高人一等!

饶是如此,也不过和狮子骢缠斗了二十多回合,便感觉体力不支,不得已败下阵来。

“这真的是匹马?幸亏朕没有上去,否则丢人可就丢大了!”

李世民看到狮子骢如此威猛,顿时脸色有点发白,那弯可挂弓的胡须都有些颤抖。

“大唐皇帝陛下,外臣没有夸大其词吧?还是将这马关入笼中的好,省得这畜生伤人。”

阿史那至澹虽然说得客气,但是脸上的轻蔑神情怎么也遮不住。

“众位爱卿,还有谁能驯服此马?”

李世民觉得阿史那至澹的言语极为刺耳,心中大不悦。

众人见勇如尉迟恭,强如卫国公者,都无能为力,谁也不敢出声。

现场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李世民见群臣没有一个人敢出头,觉得面上无光,一张威严的脸庞顿时黑了下来。

“陛下,微臣曾听杜荷说过,长安县子力大无穷,最善训马,不妨让他一试?”

长孙冲眼睛一眯,急忙走上前去,向李世民进言。

“阿嚏!是谁在骂我?抑或又是哪个小娘子在想我?”

正在府中赏花的杜荷,猛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喷嚏。

“长孙冲,你真不是东西,你想陷害程家二郎就罢了,非要把吾儿扯进去干嘛?”

尚书左仆射的杜如晦狠狠的瞪了一眼长孙冲,气得胡须直撅。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长孙冲竟然知道了那事,分明是挟私报复!不过程处亮那厮也太过于可恨,就让这马为朕出气吧!”

李世民闻言,一张威严而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

“速速传程处亮前来训马!”

李世民面上不露声色,手捻胡须,当即下了旨意。

“陛下!我家二郎哪里懂什么训马啊!他要是一来,非被这凶马给踢死不可,他死是小事,但是有损国威是大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程咬金闻言心里大惊,狠狠瞪了一眼长孙冲,急忙一瘸一点的出班施礼。

自从老程知道了程处亮搭救长乐公主的事情后,就知道事情坏了!

虽然朝廷还没有颁布旨意,不过谁都知道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有意将长乐公主下嫁给长孙冲。

老程很明白,出了这等事情,皇帝陛下之所以不杀程处亮,除了念及那么一点和自己的君臣情分之外,主要是不想家丑外扬而已。

这段时间老程的一颗心老是悬着,就连训马也是第一个出头,大有将功补过的意思。

“陛下!杜大郎还和我说过,他曾听过程处亮鼓吹其训马之术天下无敌呢!”长孙冲阴恻恻的说道。

“阿嚏!阿嚏!”

正在杜府玩鸟的杜荷“尼玛!这是揪着不放了是吧?长孙冲,你这小辈老夫不愿意与你一般见识,你就等着我怎么修理你爹这只老狐狸吧?”

杜如晦又听见长孙冲再次提到了儿子的名字,顿时心中大气。

“哦?大唐竟有如此奇人,外臣也想见识见识呢!”阿史那至澹唯恐天下不乱,急忙在旁边附和道。

“知节勿要多言,速传程处亮!”

李世民板着一张脸,不耐烦的一挥手道。

再次莫名其妙的连打了几个打喷嚏。

“唉!伴君如伴虎,吾儿,爹爹怕是这次保不住你了,只能靠你自己了!”

程咬金暗叹一声,满心酸涩的退在一边,默不作声。

“若是吾儿有危险,老夫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斩杀了那头畜牲!”

程咬金望着场中威风凛凛的狮子骢,暗自发狠。

半个时辰后,程处亮来到殿前。

“陛下,臣连马都不会骑,怎么会训马呢?您这是听了哪个缺德带冒烟家伙说的?”

程处亮朝李世民施了个礼,随后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众人。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说了狮子骢的凶名,纵然他力气大,但心里也没底。

对李世民的这种做法,他心里十分不满!

人工呼吸救助溺水之人,在后世十分常见,但是放在古代,可就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程处亮完全不知道,正是这个原因,他得罪了不少的人!

面对着程处亮的目光,其他人倒也没啥表情,唯独长孙冲稍微觉得有些不自然。

“好你个长孙冲!这事肯定是你干的!小爷又没有得罪你,这发的哪门子疯?”

程处亮耳聪目明,自然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长孙冲的表情,心里十分不爽。

“哼!”

李世民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勿要多言,让你训马,你只管训马就是了?”

他一见程处亮,就想起了自己的宝贝闺女,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二郎,千万要小心一些,阿耶为你关敌料阵!”

程咬金怕程处亮再说下去会惹怒了皇帝,从而惹来更大的麻烦,于是急忙走了过来,一只大手轻轻的拍了拍程处亮的肩膀。

“阿耶不必担心,不就是一只扁毛畜生吗?我还没放在心上!”

当程处亮看到这一世便宜老爹关切的目光时,他的一颗心顿时软了。

他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但是,他不能不顾程咬金以及其家人,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和他们已经产生了浓浓的亲情!

程处亮握紧拳头,头也不回的直接向狮子骢走了过去。

“咴儿!咴儿!”

狮子骢见又有人前来挑衅,完全红了眼!

只听它嘶鸣一声,抬起前蹄,狠狠向程处亮踏来,那动作快如闪电,让人避之不及。

“啊!”

程处亮低呼一声,本能的往旁边一闪,这才堪堪躲过了狮子骢的一击。

咚!

狮子骢前蹄落下,再次将青石地板踩裂。

“雾草!我的眼神儿不会有问题吧?这真的是一只草食动物?李二尼玛的,你这是让我送死啊!我救了你女儿你非但不感恩,反而这样做,是何居心?”

程处亮看着碎裂的青石地板,顿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心中狂骂不止。

呜!

狮子骢见一击不中,带起一道残影,狠狠向程处亮撞去。

“撞死他!撞死他!”

长孙冲低声冷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不断诅咒着。

程咬金脸上闪现出狠厉的神色,眼睛望向李二陛下腰中的佩剑。

“这马真凶!”

看着如同猛虎般扑奔而来的狮子骢,程处亮尽最大可能往旁边一闪身,再次躲过了狮子骢的一击。

狮子骢带起一道残影,擦着程处亮的身体跑了过去。

由于它的速度太快,卷起的风吹得程处亮脸皮发麻。

程处亮纵然天生神力,但是狮子骢的速度过快,根本抓不住对方,空有一身力气无法使用,并且差点还被对方撞倒在地,一时间险象环生。

“都是我害了他!表哥也太过于阴险了,而阿耶也有些无情了。”

让人不知道的是,在显德店的屏风后面,正有一双含着泪的大眼睛,在观看的现场。

“叮!由于宿主肾上腺分泌过多,‘最帅懒人’系统激活!”

“雾草,终于激活了!”

听着冰冷的电子音,程处亮心中狂喜。

“鉴于宿主目前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有新手大礼包一份,是否领取?”

“领取!”

程处亮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回答。

“叮!恭喜宿主程处亮获得绝世神功‘葵花宝典’一部!”

“欲练此功,必先......”

程处亮想到这句话,脸顿时黑了!

“雾草!这来大唐才多久,就想让我成为公公,系统你这坑爹能力真是没谁了!”

程处亮心里大骂。

“系统!我可不想成为公公,你能不能换一部功法,或者其他有关驯马奖品?”

“叮!如你所愿,取消‘葵花宝典’功法,奖励宿主‘凌波微步’功法一部。”

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程处亮的耳边响起。

“有没有降龙十八掌,或者如来神掌,筋斗云什么的?”程处亮嘿嘿一笑。

“叮!宿主目前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是否领取新手大礼包?”

“呀!领取!”

看着狂奔过来的狮子骢,程处亮低呼一声,身体急忙往旁边一闪。

刷!

就在一瞬间,一道金光在程处亮脑海中炸开,对峙化成为一个个金光闪闪的文字,正是‘凌波微步’的功法精要。

紧接着,金色文字融入到程处亮的四肢百骸之中,消失不见。

程处亮顿时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顿感身体无比的轻盈,有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凌波微步’功法大成!

“哼!臭牲!哥有了这门神功,看怎么玩死你丫的!”

程处亮冷哼一声,以看死人的眼神,看着猛烈撞击而来的狮子骢。

只见他身随意转,轻轻一个闪身,便躲过了狮子骢的撞击。

其动作潇洒写意,宛如蝴蝶戏花一般优美!

“这就是凌波微步,果然厉害!”

程处亮切身感受到这功法的与众不同,心中暗赞。

“好!”

“好身法!”

满朝文武,以及外国使团,轰然叫好,掌声雷动!

“咴儿!咴儿!”

狮子骢见再次扑空,顿时狂躁了起来,一双铜铃般的马眼顿时血红,一折身,再次向程处亮扑来。

这次它真的急眼了,两只前蹄高高抬起,仅凭后退弹跳,同样风驰电掣。

“卧豁!这真的是一匹马?”

“怕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吧?竟有这样的招式?”

程处亮看着狮子骢怪异的动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呜!”

说时迟,那时快,狮子骢眨眼间蹦到了程处亮的面前,两只巨大的马蹄狠狠踏下。

刷!

就在狮子骢的巨蹄踏下来的瞬间,程处亮微微一笑。

只见他脚下踩着诡异的步伐,身体拉出数道残影,再次轻松的躲了过去。

其动作轻松写意,潇洒至极。

“好身法!”

宿国公程咬金见剧情反转,神情激动,不由得发出一声大喊,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直疼的呲牙咧嘴。

“真是吓死我了!”

躲在屏风后面的正是长乐公主,此时的她看到程处亮脱离了危险,不由得展颜一笑。

伴随着她的微笑,似乎整个大殿都亮堂了起来。

“处亮侄子竟有如此手段,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尉迟敬德龇牙咧嘴的点头称赞。

“观此身法之迅捷潇洒,我竟看不出其出处,真是奇哉!”卫国公李靖忍不住赞叹道。

他酷爱武艺,对于新奇的技艺自是十分喜欢,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现场。

“臭牲!你不是很吊吗?来啊!”

程处亮笑嘻嘻的对着狮子骢摆了摆屁股,并且夸张的拍了两下。

“咴儿!咴儿!”

狮子骢乃是马王,颇通人性,看程处亮的动作有侮辱之意,更加的恼怒,仰脖一声长嘶。

紧接着它后退奋力一蹬地面,弹射起步,庞大的身躯窜入半空之中,直接向程处亮砸来。

在下砸的过程中,张开大嘴,露出满口白牙,大有一口啃死对方的架势。

“丫你小样儿的,还发脾气了,看我不抽死你!”

程处亮脚下踩着诡异而消散的步伐,突然伸出右手,狠狠一巴掌糊在了狮子骢长长的马脸上。

巨大的力量打得马头使劲儿往旁边一偏。

“好厚的脸皮!”

程处亮感觉手掌微微有些发麻,不由得暗骂了一句。

被打了脸,狮子骢顿时整个马都不好了。

“咴儿!咴儿!”

狮子骢仰天一声长嘶,顿时马眼通红,发了疯的朝程处亮扑去。

只见它四蹄乱踏,嘴巴乱啃,铿锵有声。

但是任凭它如何撒野,哪能奈何得了程处亮!

什么最解恨?

打脸!

程处亮快似闪电,巴掌甩开,朝着狮子骢左右开弓。

只听得半空之中耳光连响,如同开了铁匠铺一般热闹。

狮子骢瞬间挨了数十个大嘴巴子,一张马脸直接胖成了猪头。

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嘴角血迹殷殷,样子惨不忍睹。

“尼玛!这小子真狠!”

阿史那至澹看到狮子骢的惨样,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是滋味。

狮子骢作为马王,哪里受过这种羞辱,整个马都发了疯,不停的向程处亮发起攻击。

而程处亮身法太快,简直如同壮汉戏耍婴儿一般。

随着程处亮的动作,狮子骢不住地左冲右突,整个驯马玩成了斗牛。

腾!

正在此时,翼国公秦琼猛然站起了身来!

只见他亲自下场,擂起了牛皮大鼓,为程处亮助威。

“小样儿,认输便算了,若是还不认输,看小爷怎么拾掇你!”

程处亮哈哈大笑,时不时的打狮子骢一巴掌,或者踢上一脚。

狮子骢恶气不消,不要命的频频发动攻击。

一人一马,在场中游走,动作如同闪电,让人眼花缭乱。

几番下来,程处亮的步伐更加精熟,而狮子骢却累的通身大汗,呼呼直喘。

“刷!”

程处亮轻轻一飘,腾身而起,单脚站立于马背之上,来了金鸡独立。

“咴儿!!!”

狮子骢再次长鸣一声,攒足了力气,四肢连连蹦跶,想要将程处亮甩下去。

但是程处亮的右脚如同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狮子骢蹦跶了几下,便定定的站在当地,将头低了下去,顿时表现出一副顺从的模样。

程处亮见状,也不再拿架,轻飘飘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咴儿!咴儿!”

狮子骢来到程处亮面前,欢叫了两声,拿马头亲昵的蹭了蹭程处亮的脸。

“早点这样,你好我也好!”

程处亮拍了拍狮子骢,以示安抚,在满朝文武赞许的目光中,走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陛下!臣特来交旨!”

程处亮龙行虎步,来到李世民面前,双腿并直,行了个叉手礼。

唐朝没有跪礼,就是平民见了皇帝,也可使用这个礼节。

他虽然心里很不爽李二,但考虑到家里人,特别是他这一世的便宜老爹和便宜老哥还在人家手下混,还是给对方一些面子的好。

“哼哼!程家二郎果然身手不凡,退下去吧!”

李世民眼睛不眨的看着程处亮,不耐烦的一挥手道。

“臣告退!”

程处亮向李世民了一礼,转身离去,一点都没有多留下来的意思。

此时的他觉得这个皇帝有病,怎么好好的突然就针对起自己来了。

故此,他可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待在这里,这才面露不满的离去。

无论前世今生,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谁对他好,他会加倍奉还。

谁要是给他甩脸子,他甩的脸子比任何人都难看。

哪怕你是皇帝!

长乐公主见程处亮无恙,这才轻移莲步,悄悄的离开。

上次出宫的事情还没有平息,她可不敢再让皇帝抓住什么过错了。

刚才她得到了宫女传来的消息,觉得心里十分对不住程处亮,这才偷偷的跑了过来。

“生子当如程处亮!老程,没想到你能生出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尉迟敬德狠狠拍了程咬金一巴掌,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哈哈!虎父无犬子!我老程所出,那还用说?”

程咬金哈哈大笑,不过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大唐皇帝陛下!吾东突厥汗国也有礼物献上!”

正在此时,又一个生硬的吼声传来。

众人听到这刺耳的声音,心里都十分不爽,纷纷看向说话之人。

只见其人身材高瘦,双目如灯,正是东突厥的使者,阿史那图卢。

阿史那图卢以多智名满东突厥,受到颉利可汗的重视。

这次他受颉利可汗所托,借着赴宴的机会来打探大唐的虚实。

东突厥兵强马壮,士兵骁勇善战,无人敢惹。

想当初,李渊起兵之时,为了保证后方的安全,不得不对东突厥纳贡称臣!

故此,颉利可汗一直视大唐为其属国,对待大唐之态度更是傲慢无比。

在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登基之时!

颉利可汗以新皇没有朝拜为由,兴兵四十万,阵列渭水,直逼长安!

那时,长安兵力不足,守备空虚,无法与东突厥大军抗衡。

不得已,李世民率房玄龄等六人驾临渭水河畔,与之妥协,签订了渭水之盟。

渭水之盟,大唐赔偿东突厥大量的钱财,几乎掏空了国库,这才免于了一场战争,给大唐换来了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

从大局上来说,这是一个好事,足以表明了李世民的聪明才智。

但是就李世民个人来说,他视渭水之盟为平生奇耻大辱。

大唐是在前隋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如今内忧外患,国力不足,无法与东突厥抗衡,故此他只能选择忍耐。

“不知贵使有何礼物呈献于朕?”李世民佯装和颜悦色的问道。

阿史那图卢哂笑一声,语气十分生硬嚣张的说道:“吾所献之礼,非金银珠宝,琉璃玛瑙,更非美人!那些都太过于俗气了!”

那些献礼的外国使者听到这话,一个个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但惹不起人家,只能生受。

“哦?贵使者这份与众不同的礼物,很让朕十分期待啊。”

对这种刺耳的话,李世民虽然心中不悦,但是面上却没有带出来。

“哈哈!我所献之物乃是一本古籍!”

阿史那图卢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古旧的羊皮书。

“古籍?有何特殊之处?说来给朕听听。”

李世民看了一眼阿史那图卢手中那本脏的不像样子的羊皮书,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大唐皇帝陛下,你可别小瞧了这本古籍,我可是访遍天下名人雅士,都破解不了这本古籍啊!素闻大唐皇帝陛下博古通今,想必能破解之!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您破解不了的话,那么这本古籍我就不送了!”

阿史那图卢晃着手中的羊皮书,矛头直指李二陛下,言语间颇有挑衅之意。

“不是朕夸口,朕的大唐古籍甚多,能识这方面的人才更是多如牛毛!”

李世民觉得对方的言语颇为刺耳,当下心里不悦,但是表面仍然不动声色。

“既然如此,请大唐皇帝陛下上眼!”

阿史那图卢伸出单手,将羊皮书向前一递。

在皇帝面前做出这种举止,其实很不礼貌。

站殿宦官一脸嫌弃的接过了脏的不像话的羊皮卷,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恭恭敬敬的在李世民的面前展开。

“这味道也真没谁了!该死的阿史那图卢!”

李世民皱着眉头往羊皮卷上粗略的扫了一眼,随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卷轴之上乃是远古的象形文字,单个字倒是能看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却不知所云。

“哼!吾为这本古籍不知寻访了多少高人,才弄懂了不到一成的意思!你李二陛下要是能看懂,吾就跟你的姓!”

阿史那图卢看到李二陛下连连皱眉,心里一阵冷笑。

“老泼皮,看你嘚瑟的样子,真想撕了你的脸!”

李世民看到阿史那图卢面带讥讽的笑容,心中十分不悦。

如果说刚才西突厥使者以进献宝马为由,让大唐出丑,是一把利刃的话!

那么此时阿史那图卢的作为,就是一把软刀子。

软刀子虽然看不见锋芒,但是比硬刀子更为可恨!

李世民自负博览群书,学识渊博,连他都看不懂此书,还真的不知道谁还能看懂。

刚才大话已出,要是无人能破解的话,这人可就丢大了。

众人见皇帝陛下面带难色,都知道这本古籍不简单,没有人想出来丢人,都默不作声。

一时间大殿之上十分安静,气氛相当尴尬。

阿史那图卢见状,一张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陛下!”

尚书左仆射杜如晦见状,急忙出班施礼。

“哦!杜尚书有何话要说?”

李世民正在为难,见杜如晦主动站了出来,随即给对方投以感激的眼神。

“陛下!此书哪里入得了陛下的眼睛,老臣久闻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博古通今,学富五车,想必破解此书不在话下。”

杜如晦躬着身体,态度十分谦恭。

“这只老狐狸怎么攀扯起我来了!真是可恨!”

长孙无忌闻言,心中不快,似乎想到了什么,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的长孙冲。

长孙冲自然不敢直视自家老子吃人的眼神,急忙将头低下,装作没有看见。

李世民何等的聪明,自然知道杜如晦这是报复刚才长孙冲之举。

他一向不喜群臣抱团,对这种臣下互相拆台之事非但不排斥,反而内心十分高兴。

再者,他刚才见群臣竟然无一人为君分忧,似乎看着他出丑之事,心里十分不爽。

如今见有人出来顶杆,自然是十分的欣喜。

“辅机,这古籍就由你来破解了,一定要让阿史那图卢使者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世民大手一挥,十分大方的说道。

“老臣遵旨!”

长孙无忌别无他法,捏着鼻子走了出来。

“且慢!”

阿史那图卢本想办大唐天子一个难堪,不成想有人出来挡祸,当时心下有些不快,于是急忙阻止。

“阿史那图卢使者,莫非我没资格看此书吗?”

长孙无忌见状,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非也!”

阿史那图卢使者大手一摆道,

“若是大唐皇帝陛下破解此书,吾无话可说,若是换了他人,非要加上一个彩头不可!”

“不知道贵使者要加什么样的彩头?”长孙无忌眉头一皱,冷声道。

“彩头三万贯,敢否?”

阿史那图卢哂笑一声,手捻着胡须,眼睛直逼长孙无忌。

“这!”

长孙无忌没想到对方的彩头如此之大,顿觉压力倍增,心里发虚。

虽然他是关陇集团的代表,但是三万贯钱,的确让他难以承受。

嘶!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巨大的数额,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就连李世民也不例外。

如今国库空虚,别说三万贯钱了,就是一万贯也拿不出来。

一贯一千文,三万贯便是三千万文钱。

如今大唐的粮价也不过一斗五文钱而已。

而一斗米的重量,按照后世的计量单位计算,大概十三斤不到的样子,也就是说一文钱可买将近三斤大米。

由此折算,三万贯钱可以购买九千万斤大米。

九千万斤大米,足够十万大军,甩开腮帮子吃一年!

“若是长孙尚书不敢下注的话,还是请了下去的好?”阿史那图卢满脸蔑视的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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