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素李牧是小说《重生2011再掀股市风云》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2011再掀股市风云》的章节内容
“老三，我不想活了！”
“我爆仓了，王梦瑶也走了，我还欠了五十万的债！”
大半夜，李牧睡的迷迷糊糊的，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面的声音他很熟悉，是大学室友张浩的。
“爆仓？你上杠杆了？”
李牧睡意消散了大半。
张浩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金融1103班的‘天才’，大学还没毕业，炒股就挣了六百万，凭借下水道的颜值，成功泡到了系花王梦瑶。
张浩那边回了一句：“嗯！”
“你特么！我不是早就说过，有了那笔钱就踏踏实实工作吗？而且我三令五申说过，不要用杠杆，不要用杠杆！我说的话都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是吧？”
“老三！你救救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你厉害，我被金钱冲昏了头脑，没有听你的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要五十万，把账还清。我爸妈都是种田的，五十万太多了，让他们知道，身体肯定撑不住！”
张浩的声音带着恳求。
“别往我头上戴高帽，我不炒股，大学什么都没学会，差点没毕业！”
“那只是你不想，我知道，你的模拟盘上随便一个票都能赚大钱！你告诉我一个票就可以，我求求你了！”
“我看你是疯了！还想保持朋友关系，就把电话挂掉，洗个凉水澡清醒一下，过几天等你冷静下来了再聊。”
说完，李牧直接把电话挂了。
长出一口气，手机关机，跑到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一下脸，大脑一片清醒。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自己只是在模拟盘上炒股，被耗子看见了，他跟着买了几千块，然后成功让资金翻倍。
那个时候自己还在身边，他想要配资加杠杆，被自己阻止了。
结果那小子就去各种借网贷，最终凑了十几万进入了股市。
虽然依旧不算大资金，可大学四年，他没事就偷看自己模拟盘操作，依旧成功在股市赚了六百万。
他亲眼见证，耗子从一个农村内向男孩，变得张扬，变得浮夸。
他一直在劝，说自己玩的是模拟盘，不玩真的，让他也见好就收。
本以为只要他踏踏实实，只要别上杠杆，六百万再怎么赔，也都有退场的机会。
可才毕业三个月……
果然，在金钱的诱惑面前，没有人能够克制的住。
他在耗子身上，看到了自己上辈子的影子。
不过跟他又有点不一样，自己是凭借实力，成功拥有了几十个亿的财富。
而耗子不是！
不过相同点也有，同样破产就分手的女人，同样欠下一大笔债，同样被逼的走上天台。
这场零和游戏，走错一步，满盘皆输，除非能一直赢下去。
他回到这里四年了，经济条件不好，多少次纠结着想要入场，最终还是被压下了念头，平时就用一个模拟盘减压，体验一下那种感觉，一分真金白银都没投入过。
哦，那个模拟盘有点奇怪，注册账户要实名，还得充值五百块，并且只能充值五百块，拥有五千块的虚拟额度。
虚拟资金，应该不算投入！
这是个平行世界，跟上辈子几乎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找到上辈子的自己生活的痕迹，也没遇到过条件奇怪的模拟盘。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自己现在已经习惯了在模拟盘上玩，对于实盘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而且……自己老婆也不会是上辈子遇到的那种女人。
想到这，他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那个俏丽的身影，轻轻打开门，来到了隔壁门口。
已经凌晨两点了，按照惯例，她应该早就睡了才对。
可此时，透过门缝，明显看到里面还开着灯。
最主要的一点，那个女人睡觉一定会反锁门的，防谁……
可能是胆子小，怕鬼吧。
“咚咚咚……”
他敲了一下门。
林素素赶忙起身，走了过来。
穿着睡衣，精致的五官，姣好的身材，眉毛以下，锁骨以上，浑然天成。
一米六八的身高，该有的都有，并且都相当拔尖，睡衣都被衬的小了一码。
因为睡衣宽松的缘故，总会有一些若隐若现的风景，美不胜收。
这个女人，美到令人窒息。
虽说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无是处，可如果性感与可爱并存呢？
他其实十分满意，不过两人的感情出现了一点问题。
或者说……从结婚开始，就没好过。
“有什么事吗？”
林素素似乎有点憔悴。
“唔……你还要加班多久？要不要我去做点夜宵？”
林素素：？？？
“没钱了是吧，我微信给你转两千。”
对于林素素来说，李牧无缘无故献殷勤，绝对就是没钱了。
毕竟他月薪只有五千！
211院校的王牌专业，毕业之后竟然跑去一个三流游戏公司当开发，对于自己老公这个选择，林素素已经无力吐槽了。
好在他还算懂事，没有做一些让自己为难的事，倒贴点钱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做夜宵？
新房入住三个月，厨具的那层塑料膜还没拆掉过呢。
李牧：？？？
哥什么时候找你要钱了，每次不都是你自己脑补的剧情……
不过白来的两千块，不要白不要！
“那我点个外卖？小龙虾怎么样？或者煲仔饭，海鲜烧烤！”
“你随意吧，给我点一份鱼丸汤就行了。”
说完，林素素就转身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李牧手机开机，看见了两千块的转账！
找个富婆当女朋友，就是爽！
……
半个小时后，外卖到了。
李牧继续关机，刚才等外卖这段时间，他又被耗子用微信，QQ骚扰了好几次。
还知道骚扰人，说明他根本没想死。
不过指望他出手，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还在吃软饭呢。
敲了一下门，他已经轻车熟路了，直接搬来一个小桌子，把所有的饭菜放上面，拖到林素素身边。
而此时，林素素的电脑上面，分屏一大堆，全部都是K线图。
不过那些图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飞流直下三千尺！
她跟自己一个专业，毕业之后就去了一家公募基金实习。
月薪一万三！
家里不仅有钱，小学就曾经写过两篇作文《我的区长父亲》《我的院长母亲》……
“我喂你？”
“我自己来！”
转动椅子，林素素也已经轻车熟路了……
“开始看盘了，是要转正了吗？”
转正工资就一万八起步了，还能拿到一定的分红。
不过最近大概是没戏了。
因为现在是2015年9月3号。
6月19号，大盘从4700狂跌到4400.
6月26号，两千只股票跌停。
7月27号，大盘指数大跌7%
8月24号，大盘差一点跌停！
8月25号，大盘跌破3000点。
“没有！”
林素素一边吃着鱼丸，一边说道。
“没转正也好！”
免得刚开始操盘，就留下心理阴影。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剥好了虾尾，要吃吗？”
李牧带着手套，把虾尾送到了林素素嘴边。
林素素明显馋了，本来想拒绝，可是……太香了啊！
于是，一口吃下。
低头的时候，领口的风景，让李牧格外眼馋。
“我不仅转正了，而且还成了基金经理。”
“什么！”
李牧双手一抖，手里的虾差点飞了出去。
“嗯，如你所愿，我要出来背锅了。公司的明星基金，两个月来已经跌去百分之六十，我被顶上来了，明天就会公布。”
说这话的时候，林素素满心无奈。
公司为了保住那个明星基金经理，只能用这种招数了，可以说，明天一公布，基本就等于让她在圈内社会性死亡了。
这口锅，太大！
她只是个实习生啊！
“不是，你就没有跟你们老总念一下你小时候的那两篇作文吗？”
“媳妇，只要你开金口，你老公我保证让你满口生精！想让哪个股票涨就必须得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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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都认为，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靠我父母来的？”
林素素听到这话，眼神顿时就变得十分严肃。
她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种言论。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
至于后一句，她自动忽略了。
李牧很想说一句是的，但是看到林素素那认真的脸，没好意思打击她。
“我相信你，确实很努力了！”
单纯就是能力不行！
“不吃了，我继续看盘，明天我亲自来，一定要打一个翻身仗，让那些轻视我的人看看！”
说完，她就开始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企图寻找到符合她理论的股票，然后明天买入之后直接涨停的那种。
事实上，接下来确实会有两个月的反弹……
但这次反弹，只是为了下次跌的更狠罢了。
不过真想赚钱，还是可以找到一些票的。
一边吃着小龙虾，一边看林素素在那边频繁的点击鼠标。
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就凭那两篇作文，两个人从现在开始直接躺平都完全能无忧无虑得到生活一辈子。
但林素素似乎并没有这个觉悟。
看了半个小时，她的耐心一点点被消耗干净。
只有李牧，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即便是背对着他，依旧能从侧面看出林素素身材的不安分。
低头看不见脚，后面看长出两个小翅膀，这是两大极品。
看见李牧吃完了，随便拉一张图出来说道：“你觉得这个票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
李牧随便看一眼说道。
上千亿的大盘子，在这种时候，坚决不能进的。
获利盘太多，套牢盘也太多，就算有资金想要自救，都不敢拉。
谁拉谁就在上面站岗吧！
“那这个呢？”
林素素只是想找一个宣泄口，并不是真想要李牧给出意见，所以对于缘由问都没问。
“也不怎么样！”
“这个呢？”
“这个……倒还行！”
“嗯？”
林素素愣了。
这个股票，是她认为最垃圾的，彻头彻尾的垃圾股，市值只有五十多亿的小盘股，已经连续八个跌停了！
也就是说，八个工作日，市值就跌了百分之六十！
“看着确实不错啊。”
“依据是什么？”
她没有第一时间否定。
“你看啊，连续十三个涨停，然后八个跌停，接下来如果再来十几个涨停的话，那么像什么图形？”
“像什么？难道是什么知名战法？”
“像不像一个‘N’？”
“嗯？就算像又怎么样？”
“N代表什么？在咱们国家，就代表着‘牛’啊，已经很明显了，这个股票要走牛的！”
李牧说的无比肯定。
林素素被雷的外焦里嫩。
她真的信了李牧的邪！
本来以为李牧会拿出一点有用的理论，实在不行套用一下别人的也可以啊，就算再不行，扯几句专业术语总没有问题了吧？
堂堂金融科班出身，上来就扯了一句封建迷信！
她就不该问的！
“好，我就算你说的对，那这个票呢？”
林素素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的。
她又换了一张图，跟上一个走势差不多，十几个涨停，然后七八个跌停，又来了两三个涨停。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后续至少还有七八个板，毕竟‘N’还没走完，不把‘牛’走完，算什么牛！”
林素素：“……”
“好，我再给你找一个！”
于是，她用软件直接搜索类似走势的票，一下子就出现了十几个。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小盘股，市值最多的也才八十亿。
“这些呢？”
“都差不多吧，肯定要走‘牛’的，除了这个叫华美健康的，底盘都不稳，这个‘牛’肯定走不下去！”
“底盘？”
“对啊，下面的那些柱子，那么矮，牛想吃草都得低下头，一低下头，还能叫牛吗？”
“柱子？”
林素素看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
“你说一句换手不高会死吗？”
“啊？哦哦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知道的，我大学二十多门课是六十分的，挂科了六门，要不是补考的时候老师塞了答案给我，我估计都毕不了业……”
至于为什么塞答案……李牧也可以写一篇作文《我父亲的战友是区长》！
“行吧，你早点休息吧。”
林素素是真的有点头疼。
老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能上了李牧的当呢！
“你也早点睡！”
李牧也没有说太多，收拾了一下桌子就离开了。
反正那些‘牛’，上辈子都是他亲身参与的。
这辈子少了自己那点资金，估摸着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拿起笔记本，查看了一下林素素明天要接管的基金。
擎天混合中小盘。
看一眼持仓……好几伙，全部都是大盘股！
妥妥的挂羊头卖狗肉啊！
就上半年的行情，一头猪也能做出股神收益。
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拟盘，一个票都没。
本来他还想在虚拟盘上跟上辈子那些‘战友’交流一下的，哪怕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但是他听到耗子的事情之后，觉得完全没必要了。
模拟盘帮助自己戒掉了心瘾，要是继续玩下去，又把自己给勾引起来了怎么办？
毕竟是药三分毒！
“反正就是个模拟盘，半个月内，全部买长线，以后不看了！”
“国外市场的怎么办？”
这个虚拟盘还能兑换国外资金，当初他赚了三十亿之后，就兑换了三亿美元。
主要原因就是这个虚拟盘对国内股票有限制，每天单支股票买入不能超过五百万，他觉得挣钱太慢了，用了两年才从五千赚到三十亿。
于是就去国外市场玩，这个没限制。
无论是期货还是外汇，他疯狂的反复横跳，后来资金多了，操作起来太麻烦，索性就买了一大堆长线股票，只留十亿美金，继续反复横跳！
如此循环！
基本十天就能翻倍，那种畅快感，对他磨掉心瘾，起了重要作用。
毕竟几十亿美元都玩过了，还想掏几千块几万块去玩实盘吗？
加上逐渐意识到吃软饭的姿势，更加没兴趣了。
目前虚拟盘美股持仓一百多亿美元，这部分他买入之后几乎就没动过，主要是懒。
不过几年下来依旧翻几倍了，本来断断续续转换投入的虚拟资金是二十多亿美元。
外汇账户加期货账户只有六十亿美元，就这，他都操作不过来，一般顶多拿二三亿美元出来玩玩。
哦，本来还有一亿美元的虚拟货币，不过某一段时间无聊，他在虚拟货币上面做了两个月的T，目前持仓成本负八百美元一个。所以没占用持仓成本。
蚊子腿都算不上，勉强算个蚊子寒毛，主要是满足一下自己上辈子错过虚拟货币的遗憾。
后续就懒得动了，毕竟实在是操作不过来。
总不至于一个破虚拟盘，专门请几十个操盘手吧。
相比之下，国内账户的钱就很少了，就是因为那个五百万限制。
买入卖出都有，所以格外麻烦，基本只能玩点中长线，目前也就才一百亿，不到二十亿美元的规模。
只要赚多了，立马就赚成美元，玩外盘。
……
一觉睡醒，李牧赶紧点外卖，大概八点，林素素起来了，李牧点的外卖也及时送到。
反正指望他们两个做饭，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上辈子不会，这辈子本来会的，可是钻研躺平两三年，突然就不会了。
吃了饭后，林素素正准备出门，李牧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个红色的帽子，戴在了她头上。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加油！”
林素素：……
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是什么奇葩男人！
难道还在宣传他的‘N’形战法？
那玩意能挣钱，她就敢跪着给李牧舔干净！
蜉蝣游戏公司。
李牧在自己的工位上面摸鱼，身边的同事也都差不多。
他们公司就是一个制造垃圾页游的，各种框架模板，弄点粗糙滥制的美工覆盖一下，一款一款的推出新的，甚至会PS一些明星代言的广告。
什么？你没代言？
该死，是我们公司的人伪造了合同，跟我们公司无关，要么你去告他，要么咱们重新谈一下合同！
李牧他们，只需要负责充值系统别出问题就行。
在江州这个新一线城市，月薪五千，也就只够让他们摸鱼的。
再做别的，得加钱！
比如旁边的一群人就正在讨论着股票，账户拿着省吃俭用甚至借贷来的几千块几万块进行着一夜暴富的美梦，然后……进行着这个世界上性价比最低的投资。
算上利息，年收益达到恐怖的-50%
最近可能会更低。
不过只要不加杠杆，别愣头青，想要亏损三分之二以上，其实难度也挺大的。
擎天混合中小盘的前任经理是个例外！
能亏损百分之六十，绝对是在小盘股上吃了亏，然后又调仓到大盘股，双重吃亏！
想想也是，这个什么擎天资本，他上辈子压根就没听过。
查了一下，旗下所有基金加起来，才十几个亿，本来擎天混合中小盘前一段时间达到了十二亿，现在只剩下四亿多了。
哪怕是最早买这支基金的，也亏损了接近百分之四十。
就这，还能是一支明星基金，老板死活要保的经理，由此可见，国内的那些所谓基金管理人的水平。
他想起了岳父有一次喝醉了说的话。
当时岳父想要让他去银行上班，起步很高，并且前途无量。
他以自己能力不足拒绝了，然后老丈人就说了一句：“你尽管去，就算你是一头猪，熬两年资历，也会有人乖乖退下来给你腾位置的！”
当时别提他多感动了。
只有老丈人看出来，他这辈子想做一头猪了！
于是，他没事就整两瓶酱香科技偷偷送过去。
父母去世之后，他就被林素素的老爹带过去养着了，其实他跟林素素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
以前他很要强，考上了重点大学。
至于林素素……李牧真没冤枉她，高考能力确实不怎么样，就是小学作文写的好。
学校为了录取她，专门降档……
本来学校最低录取分是560，金融又是热门专业，李牧620分才进来。
林素素只有540.
能进来跟他一个专业就离谱！
再低一分，降档都没用了！
大概是知道了真相，受到了刺激，性格又比较倔，所以大学她学习非常认真。
很多门科目都很优秀，毕业答辩论文还被当做模板表扬一系列的，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又行了。
……
“靠，今天这大盘是吃了泻药吧！”
“四千点的时候说是调整，史诗级黄金坑！三千五的时候说已经调整到位，跌无可跌。三千二百点的时候说是史诗级筑底……现在都特么两千九了，老子的牛呢？”
“特么！我的票又跌停了！”
“晦气，心电图都比K线图涨的猛！”
“这年头碰到股友，手里没两个跌停的票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李牧，你在干什么？卧槽……你竟然在偷看美女！”
所有人都被李牧给吸引了过去。
这个家伙，在公司是最没存在感的，上班要么忙工作，查看后台数据，要么就是看看新闻。
今天竟然在看美女？
几个脑袋凑了过来，第一眼都被林素素的照片给吸引了。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这是一支基金的页面信息。
“靠，这是什么神仙基金啊，比老子亏的都多？”
“我没看错吧，昨天跌了五个点，三个月收益-60%？”
“夭寿了，漂亮的女人不仅会骗人，现在都会骗钱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林素素固然颜值逆天，可他们这群家伙大部分都是老油条，根本就是没信仰的那种，才不管是不是美女呢。
找到了吐槽点，狠狠的发泄自己的情绪才最重要。
李牧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看清楚了，人家今天刚刚上任，是替上一任经理背黑锅的！”
其实不用他说，下面评论区已经有人替林素素伸张正义了。
其中被点赞最多的一条说道：“大家别喷错人了，这个是刚上任的，现在的业绩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要喷就去喷那个叫张伟的！”
“本来都要赎回了，但是就凭这神仙颜值，那几千块就留在这里当坐标，每天过来养养眼，省的我配眼镜了！”
“我也不赎回了，就当打赏女主播了！”
“漂亮有屁用，能当饭吃吗？净整这些幺蛾子，就是一个骗子基金！”
“网络上你重拳出击，现实中见到，你舔的比谁都快！”
……
评论区两极分化比较严重，李牧也没想到，林素素凭借颜值，就能有这么强大的影响力。
别的不说，从评论区就能看出来，至少能降低几十万的赎回，真实数据可能会更多。
看了一会，他就给关了。
其中一个同事说道：“李牧，那个基金代码给我，就凭那颜值，这辈子我就死在上面了！”
“行，擎天混合中小盘，赶紧去买吧，晚了可就买不到了！”
李牧笑呵呵的说道。
……
林素素来到公司之后，才八点半。
但是能明显感觉出来，整个公司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一个实习生，突然成了掌握几亿资金的管理，不仅没人羡慕，反而是幸灾乐祸的比较多。
她有了独立办公室，甚至还有上任经理给她留下的秘书。
但这些权力，并没有让她开心。
在整理了一会之后，就来到了交易室，距离集合竞价只剩下几分钟了。
她把整理的文件发了下去，说道：“按照文件上面的流程，依次调仓，我列出的股票，分批次打入，就算今天没有合适的介入点，原有的股票必须全部降仓。”
她才不会认输！
哪怕是天大的锅，她也要试试！
刚上大学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靠实力考上的，结果全班倒数第二的分数，都比她高六十分！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努力甩掉小作文的帽子！
很快，集合竞价完毕，林素素眉头紧锁。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今天的情况恐怕还是不太妙。
果然，九点半，大盘低开三个点，并且一路狂飙。
她昨晚还以为今天会有回调，所以……
她安排的指令，几乎全部都买在了半山腰上。
十五分钟，接近一个亿砸出去，加上没有处理的那些票也有浮亏，整个基金整体再次浮亏五个点开局！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结果到了这一步，她承认自己确实很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依旧强撑着，坚持自己的决定。
十一点的时候，整体浮亏六个点。
不多，也就亏了两千六百多万！
如果今天不操作，大概亏两千万。
货真价实的反向操作！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一句话。
“勇敢牛牛……”
“打开西流湖业！”
距离她最近的交易员快速调换出来，当她看见那一条弯曲向上，最后直达顶部的K线之后，懵了。
涨停了？
“落山矿业！”
依旧涨停，当日振幅达到17%，最低在水下七个点。
“东山教育！”
呼……这个票总算是没有涨停，不过当日振幅依旧达到12%。
“买入五百万！”
她决定试试！
可是话音未落，东山教育这支股票，瞬间如同在尾巴上装了窜天猴一般，本来只是+6.27%瞬间变成了+10.00%。
三秒钟不到！
她的三观颠覆了，大盘虽然有所回升，可也跌了近一百点，怎么偏偏……
这些票，都是昨晚李牧说过的。
难道炒股真的有什么所谓的牛牛战法？
那自己大学学的算什么？
“鸡公旅游！”
这个票还没涨停，而且……在跌停板上面！
封单足有三十万手，按照五块三的价格，足有一千六百万，并且今天换手低的可怜，一幅今天老子就躺在这了，谁敢来就讹你的态度。
“一千万，入！”
“卖盘在增加！”
“继续追加一千万！”
“大笔买单！”
“三千万，直接挂涨停点火！”
她不知道输赢，但就是不想就这么认命了！
跟李牧的婚姻也一样，除非有人能让她心悦诚服！
鸡公旅游这个股票没什么特别的，要说真的特别，就跟昨晚李牧说的那样，符合牛牛战法。
这是一个只有几十亿市值的小盘股，暴涨暴跌，成为了常态。
股灾之下，经历了连续八个跌停，股价从最高点下来了60%
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开盘跌停，林素素这边入场了，上来就是一千万。
这一千万砸下去之后，里面的庄家察觉到了不妙，疯狂往外扔筹码，企图把林素素的资金给吓住。
但林素素已经走投无路，在进行殊死一搏，又追加了一千万，直接把这支股票打开了跌停。
对方慌了，开始大笔买入，向上扫盘。
毕竟辛辛苦苦做的局，好不容易才调整到位，谁愿意把这么低廉的筹码拱手相让。
最终，林素素这边又拿出三千万点火，眨眼的功夫，鸡公旅游这支股票，从跌停板达到了涨停板。
看着涨停封单四千多万，林素素深呼吸一口气。
这是她生平第一回遇到地天板。
毕竟她以前绝对不会去碰跌停的股票。
这也是她今天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否则凭借持仓今日表现，她这口黑锅，铁定要背上了。
她自己的那些操作，全部都在亏损状态，如果不是鸡公旅游帮她赚了五百多万，今天基金的净值，肯定会特别难看。
十一点半，正式休市。
林素素来到餐厅，一个人找了个角落，打了一份饭菜，一丁点胃口都没有。
她在认真考虑牛牛战法的可行性。
同时，旁边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在不断的寻找数据。
在股灾的背景下，符合牛牛战法的股票很多。
这套战法，实在是太凶残了，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原理，可随便入场一个就是涨停，下午开盘之后，她时间还很充足，完全有能力力挽狂澜，把今天账户上的浮亏全部抹平，甚至变成浮盈都有可能。
逆行情操作，自己要是能起飞，可比牛市中赚钱厉害多了。
自己会很快在整个金融圈扬名立万，不再被李牧嘲笑只会写小作文。
那两篇小作文，是小学时候不懂事写的，结果现在仿佛成为了她的梦魇。
而此时，李牧正在公司楼下的米线馆吃饭。
他并没有过于关注林素素那边的情况，只是在他们公司基金页面下面发了个评论鼓励一下林素素，免得她被打击的太狠。
现在这行情，狗见了都摇头，几乎没有人在赚钱。
他昨晚看上的那些股票，虽然有很强的赚钱效应，可那些庄家凶残的很，不会轻易让人把钱赚走的。
牛市的时候还好说，不怕筹码没人接。
现在是股灾，那些庄家好不容易来来回回还手，准备喝点汤，结果还没开口，就发现唯一的一块肉被别人给吃了，谁看谁都急。
没有当场砸锅，已经算是有涵养了。
林素素要是能听自己的，并且把握好一个度，比如三五百万的往里面蹭，喝点汤就走人，说不定人家也不会在乎。
要是太贪心，几千万往里面砸，早晚要被别人给割了。
他对挣钱，真的没太大欲望，有老丈人跟丈母娘在，自己一辈子不愁吃喝，身份地位也不低，没人会招惹自己。
他现在只想快点拿下林素素，然后开启蜜月生涯。
年轻的时候不好好享受，简直对不起自己锻炼了四年的身体。
旁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牧赶紧接通，毕竟是自己老丈人的。
“小牧，你现在在哪呢？我在你们新房这边，赶紧回来一趟。”
李牧还没开口，那边林正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声音有些急切。
李牧马上说道：“好，我这就回去，距离不远。”
以林正远的身份，很少有这种语气，李牧觉得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米线也不吃了，付了钱第一时间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去。
工作什么的，无所谓，反正也只是摸鱼。
十几分钟后，他回到了家里。
刚走出电梯，就闻到了一股烟味，紧接着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林正远，神情疲惫，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上都已经堆积了七八个烟头。
总共也就十来分钟。
“爸，您这是怎么了？”
李牧赶忙问道。
林正远摆摆手，把手里的烟扔了，说道：“先开门，进去再跟你详细说一下。”
“好。”
李牧打开了门，请林正远坐在沙发上，帮他倒了一杯茶之后，才来到了旁边。
林正远神色纠结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你跟素素怎么样了？”
“啊？很好啊，我们本来就是同学，现在相处的压力也不大，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跟林素素的婚姻，是林正远一手包办的。
林素素本人非常抗拒，至于李牧，觉得吃软饭很香。
毕竟在资本市场跟那些疯子博弈，实在是太累太累。
上辈子受够了，这辈子只想当咸鱼。
“那我送你们出国，怎么样？”
林正远继续说道。
李牧愣住了，“出国？”
“嗯，下周就出去，以后别回来了，你帮我照顾好素素。”
林正远俨然有一副托孤的意思。
李牧说道：“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一定要到这一步吧？”
林正远叹息一声，“这次局面真的陷入被动了，高新区这边，这段时间暴雷了太多，总要有人站出来给一个交代。这次我兜不住，你妈那边兑换好了一笔美元，足够你们在外面生活了。”
他出事了，会对女儿以及女婿影响非常大，轻则给后代留下政治污点，重则直接牵连李牧跟林素素。
万一有人铁了心要清算他呢？
“是钱的事？”
“嗯，前两年，高新区规划产业园，我引入了一家芯片公司，一家汽车公司，并且还给他们提供了接近一百六十亿的贷款，结果他们就弄了个壳子，那些钱全部被他们弄到金融市场去了，现在金融市场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这……非战之罪……”
“非战之罪也是罪，是我的判断出现了问题，当初有两家汽车PPT预案在我面前，乐士的贾老板要求提供场地，再加三百亿贷款，我没有答应，选择了另外一个只要八十亿贷款的，如果选择了贾老板，局面就不会这么被动了，现在贾老板风生水起，还能帮我掩盖芯片公司决策的失误。”
李牧：“……”
就是那位‘下周回国’的贾老板？
“爸，至少场地还在，随时都能收回来，真正的损失，也就是一百多亿，把这个窟窿补上，不就解决危机了吗？”
李牧不想出国，因为出国没什么意思啊。
他从2030年重生到了2011年，对于华夏的发展再清楚不过了。
2024年，华夏币开始主导国际贸易。
2025年，湾湾回归。
2026年，人工智能得到大突破，新纪元大模型震惊世界。
2027年，人类正式进入人工智能时代。
2028年，史无前例的全球金融危机，货币颠覆，小国家都在一夜之间。
2029年，全球金融危机继续。
2030年，全球金融危机尾声，华夏在全产业链的支撑下，坚持到了曙光来临的那一刻。
而他，却没能等到。
他玩的太大，全球金融危机降临之后，他不退反进，逆势冲进去，结果没想到会持续那么久。
他不仅破产，还背负了一笔让他永远都没法翻身的债务。
坚持到2030年，并不是苟且偷生，就是想要亲眼看一看自己的判断。
他没有做错，只是太着急了。
然后，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二十年前出国还是不错的选择，可现在出国，绝对是最不明智的。
出去之后，即便花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拥有在华夏的身份地位。
林素素的那两篇小作文，就是地位最真实的体现。
林正远说道：“那可是一百多亿，哪有那么轻巧！”
一百多亿，确实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至少李牧上辈子没能达到。
至于这辈子，模拟盘上面的钱，也能算钱吗？
不过他还是说道：“要不您再等等？或许事情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差呢。”
“等不了了！我已经得到了消息，财政部那边，已经派专人来江州了，肯定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而来，前前后后，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再晚几天，你们想走都走不掉了。”
这也是林正远为什么这么焦急的原因。
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来找李牧了。
他对李牧绝对信任，毕竟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跟自己亲儿子没什么区别。
就是性格太软了。
是一个好女婿，好老公，但是指望他能承担起家里的重任，有点难。
四年前，他因为心理脆弱，刚刚高考完，差点自杀。
幸好抢救了过来。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劝李牧去学习，去变优秀了。
“您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行吗？最晚本周日，我一定给您一个结果。”
李牧想利用这几天的时间，给自己做点思想准备。
一旦他开始实盘，恐怕整个人依旧会陷入疯狂的境地。
上辈子他就是个疯子，心瘾太大。
人，不可能一直赢，尤其在金融市场，赢一百次，可能都比不过输掉的一次。
比如自己的室友张浩。
他输了一次，就没了。
他让林正远等几天，就是已经做好了下场的决定。
“你要干什么？”
“争取让素素怀个孩子，就算出国了，也不能忘了根啊，我感觉华夏的风水好点，孩子在这里孕育，将来能走的更远。”
李牧这个借口，看起来很滑稽，可是林正远却点点头。
“这点你说的不错，这方水土，天生就是养人的。既然这样，那我就等你电话，弄好了第一时间找我。别的事不需要你们操心，我已经开始安排了。”
“好。”
李牧答应了下来。
林正远又点了一根烟，李牧没找到烟灰缸，就拿一个塑料瓶出来，装了半瓶水，放在了林正远面前。
“小牧，咱爷俩，也没正儿八经的谈过心，刚刚从你嘴里说出那句话，我还是很触动的，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像是一个贪官污吏，马上就要东窗事发了，想着拼命往国外转移财产？”
李牧听完之后，并没有马上回答。
就跟林正远所说的一样，两人之前没有谈过太深入的话题。
一旦开始谈这种话题了，就代表着两人抛开最基本的老丈人跟女婿的身份，别的身份被提升到了同一个层次。
他看了看之前自己制作的简易烟灰缸，因为林正远弹了一些烟灰进去，本来的清水，已经变得浑浊起来。
不过随着烟灰沉底，水又变得清澈了不少。
“爸，每个人除了出生那一刻是清白的，没有任何一个阶段，敢说自己无辜。如同这些烟灰一样，落入清水中，确实能让清水变得浑浊。但只要给一些时间沉淀，那些灰尘，最终会落入最下方，没有人搅动，永远都不会再翻上来。
但如果您把烟头扔进去，烟头里面可就不仅仅是灰尘了，还有焦油，还有各种带有颜色的物质释放出来，那么这些清水，就会被全部污染，永远都不能再沉淀出来清澈的水。”
林正远听到之后，陷入思考中。
他明白李牧说的是什么意思。
污浊是暂时的，而污染才是永久的。
而他，只是人生中出现了污浊。
一根烟抽完，他下意识的想要把烟头扔到瓶子里面去，不过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走到门口，打开门，把那些烟头仍在了门外。
他回来笑着说道：“对于有毒的东西，我向来是拒之门外的。”
说完这句话，他拿起那个瓶子，继续说道：“可是这么一瓶水，还有人敢喝吗？哪怕灰尘沉淀下去了，终究是有过污浊的水，依旧只配进入下水道。”
李牧起身，从林正远手里接过那个瓶子，看了一眼，“我敢喝啊。”
说完，他直接抿了一口。
林正远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李牧已经咽了一口下去。
“你小子，是真不怕有毒啊。”林正远无奈说道。
“有没有毒，我很清楚啊，这就是一杯清水，我不去搅动，那些烟灰就不会喝到嘴里。有时候那些烟灰，说不定还是护身符呢，至少只要有人想喝这杯水，就不敢轻易去晃动瓶子。”
“我可没有让人家不敢晃的能耐。”
林正远觉得，李牧真的很可惜。
他太适合来官场了。
这四年来，他似乎是收敛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把自己变成一个平静的人。
可经过这一番交流，他才发现，李牧身体里面隐藏的棱角，足以亮瞎别人的眼睛。
“还有希望啊，如果这些烟灰变成了黄金，自然有人会拼命去维护的。”
“谁有点石成金的能力？”
……
李牧没有给出答复，因为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
如果时间不是特别匆忙，一百六十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问题。
就怕没时间，到时候真的就只能期待点石成金这种诡异手段了。
送走了林正远之后，他刚准备去公司，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之后，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女声。
“李牧先生吗？”
“是，您哪位？”
李牧一开始把对方当成公司关联人员了，毕竟旁人不会给他打电话。
“您好，我是财政部专员沈安娜，李先生现在有时间吗？有些事我想跟您聊聊。”
李牧：“……”
看来那些人是真的想要动林正远啊。
可是找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别说林正远本身没有任何贪赃枉法，就算有，他作为女婿，难道还能出卖什么不成？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聊的必要了，你们从我身上，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您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尽量满足。”
“任何要求？”
“是的，任何要求都可以商量。”
“那我更没什么可以跟你们说的了。”
李牧直接挂了电话。
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为了扳倒林正远，竟然不惜一切代价？
看来自己老丈人那边，根本就不是因为决策失误，单纯就是有人想要搞他。
到了公司，摸鱼也有些心不在焉。
即便现在全球金融市场都很一般，A股更是处于暴跌阶段，但他根本不在乎。
只要金融市场还有波动，他就能赚到钱。
不过现在欠缺了一些本金。
林家所有的资产加起来，应该只有几千万，林正远工资不高，一年也就三十万上下，主要是丈母娘那个院长工资高，一年近两百万。
几千万想要短期赚到一百六十亿，哪怕是他，都很难做到。
三点多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林素素的电话。
才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委屈的声音。
“李牧，你的那个牛牛战法根本就不管用！”
林素素现在真的很想哭。
上午在鸡公旅游身上，她本以为尝到了甜头，有一些认可李牧的牛牛战法了。
然后下午操盘了几支股票，投入了接近一个亿的资金。
结果呢？全部被埋了！
上午涨停的鸡公旅游，也在尾盘闪崩跌停。
一天之内，擎天混合中小盘，直接浮亏接近三千五百万，净值下降了八个点。
仅仅差两个点，基金就跌停了。
这里面，跟林素素的操作，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她如果什么都不做，不调仓换股，顶多只亏损两千万。
李牧听到这话，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顺手打开了炒股软件，找了几个票。
看了一眼鸡公旅游的走势图，他就明白林素素是怎么操作的了。
总结一点，就是太贪。
先砸一千万，又砸一千万，最后还砸了三千万去封板。
总共也就几十亿的盘子，流通值二三十亿的样子，一下子就拿走两个点的流通股，谁敢跟你玩啊。
这五千万的筹码，几乎都是在最低点拿的，庄家成本都比她高。
没有哪个庄家，愿意把自己经营的肥肉拱手让人，宁愿多亏一段时间也要砸。
现在这行情，庄家动用几个亿甚至十几亿，控盘一两个月，也就赚两三千万，林素素想要捡现成的，吃掉所有的利润，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能直接把那些庄家给黑了。
显然，林素素没这个能力。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太着急了才病急乱投医，刚刚公司那边给我下了离职通知，我还有几天实习期才结束，所以拿不到公司补偿……以后恐怕在圈内也不太好找工作了，毕竟我的工作履历足够让所有基金公司望而却步，嗯……我以后可能没钱给你了。”
林素素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那我努力挣钱养你！”
“不用，我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孩子，本来我想的是等工作稳定了，不用靠家里救济了，到时候无论如何都给你生一个，但是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工资情况，大概率是养不好孩子的，所以……”
但凡李牧能够上进一点，林素素都不会为难他三个月。
两人青梅竹马一块长大，虽然在林素素心里没有产生爱情，至少也不讨厌。
尤其是自己父母对李牧那么满意，虽然不情愿结婚，可她目前为止也没有想过后悔。
“媳妇亲亲，反正我看你们那个公司也没多大前途，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啊，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化悲愤为食欲，怎么样？”
“不用了，我已经下班，等下回爸妈那边。”
“那我下班了也去！”
“那边只有两间房，我们不能跟小时候那样睡上下铺了。”
林正远家里是单位分的房子，两室一厅，几十年房龄了。
不是说没钱买的，只是不想那么奢侈。
十岁以前，李牧跟林素素就挤在一个房间，里面有上下铺的那种床。
后来长大了不方便，林正远就搬到了次卧的下铺，跟林素素换了位置。
不过现在，那个上下铺的床早就扔了，李牧大学阶段，基本都住宿舍，偶尔回去吃顿饭，也不过夜。
“可我们都结婚了呀，睡一起怎么了？”
“我不！在你月薪没有过两万之前，我不要生孩子，生下来也只是负担。”
林素素的要求其实并不高。
江州大学的金融专业算是很强的，她实习阶段就有一万三，转正就有一万八，过两万也用不了多久。
李牧自己放弃了本专业，大学课程也没有好好读。
“你以前只是说要一万就够了啊！”
“那个时候我还有工作，但是现在我没有工作了。”
“那……我努努力。”
李牧不是不想找工作，而是别人压根看不上他啊。
正儿八经还有高薪的工作谁不想要？
可他大学没有任何一门课拿到优秀，大部分都是勉强及格，还挂科了好几门。
那些课程对他一个四十多岁的灵魂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他去金融公司应聘过，别人看了一眼他的简历，直接就给pass了，压根进入不了二轮面试。
他加入这个游戏公司，就是准备找机会为公司提点意见，比如那个直接侵犯肖像权搞的广告，就是他提出来的项目，目前收益不错，一款‘三国无双’的页游每天流水接近十万了。
等公司年底分红的时候，就能月薪过万了。
“嗯，总之你别来，你来了我就走。”
说完这话，林素素就把电话给挂了。
李牧收拾了一下自己办公桌上面的东西，然后写了一份报告，打印了出来。
上面清晰的显示了四个字。
辞职报告！
不仅仅是为了老丈人，现在也为了自己能尽快跟媳妇同房。
有些原则，在亲情面前，不堪一击！
……
在林正远的办公室内。
林正远有些紧张的面对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约莫二十来岁，容貌气质都非同寻常，最主要的是她的身份。
财政部专员。
“林区长您好，我叫沈安娜，这里是我的名片。”
沈安娜大方得体的把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了过去。
她见不到李牧，所以只能找林正远。
林正远接过名片，马上说道：“沈专员来江州是有什么事吗？有什么吩咐尽管交待，我马上就安排下去。”
哪怕是来调查自己的，他也得认。
就算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权力再大，他也不敢去搞什么‘火烧芹菜’那种事。
当年一道‘火烧芹菜’，直接弄没了一个特区。
只是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
直接见他这个当事人，恐怕证据已经搜集齐了。
哪怕冷汗直流，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吩咐人给沈安娜倒茶。
沈安娜等倒茶的人走了之后，才开口认真的说道：“林区长，请您务必为今天的事情保密，除了你我二人，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林正远深呼吸一口气，道：“沈专员放心，保密条例我背的很熟。”
他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这么严格，恐怕不仅仅是想要弄掉自己。
“这件事跟您的女婿李牧有关。”
沈安娜说道。
林正远立马义正言辞的道：“不，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沈安娜：“？？？”
“林区长指的是什么？”
林正远一愣，“这……沈专员指的是什么？”
沈安娜觉得，自己似乎无意间捅破了什么。
不过想到她此行的任务，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问下去。
“我这里有一份文件，林区长可以看一眼，希望您记住保密条例。”
她从自己随身的包里面，拿出了一个档案袋，上面还有封条。
林正远不敢拆，还是让沈安娜把上面的封条拆掉的。
等他拿出里面的文件开始看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马上就变了。
因为这里面是李牧的个人档案。
在个人档案一栏，清晰的标注，李牧的保密等级是S。
保密等级代表什么？
他的身份已经算不低了吧？可是他连具备保密等级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国字头’的身份，有啥需要保密的？除非是一些特派员。
而李牧，竟然是仅次于最高等级的保密等级。
最高等级是SS。
他凭什么啊？
天底下还有谁能比他更了解李牧吗？李牧五岁就来到他家了，吃喝拉撒都是他在负责。
十八岁之前因为父母的离世，有些内向自卑，心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经历那次自杀之后，他跟自己老婆往李牧身上多投入了一些精力，现在他正常了许多。尤其是昨天跟他聊了之后，发现他的心理非常强大。
就是性子还是太软了点。
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学习成绩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他翻到了第二页，上面记载的信息，直接让他懵了。
“金融天才，史上风格最激进的操盘手，拥有历史罕见的金融视野，四年时间，从五千块做到一千三百亿的牛人！”
这些标签，他能看懂。
但是跟李牧有什么关系？
那家伙懒的很。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沈安娜才开口说道：“您看完了吗？”
林正远如梦初醒，赶忙收拢了所有资料，放在了档案袋中，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抱歉，已经看完了。不过李牧那孩子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所以……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虽然档子资料确实是李牧的，身份证号也没有错，照片也没错。
但……他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沈安娜收起了档案袋，说道：“您觉得一个S级保密的人，我们会弄错身份吗？”
林正远知道，事关至亲，他心里难免有些多想。
这件事既然保密到了这种程度，人家肯定不会弄错的。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之前给李牧打电话，但是李牧拒绝跟我沟通，所以我想请您帮我制造一个跟李牧沟通的机会。”
“什么？那混小子竟然这么不懂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林正远着急了。
这是多好的机会。
沈安娜大方得体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身的。
以他的了解，大概率是京城那位沈家的人。
相比之下，他这边算个屁啊。
“是，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他似乎对我的身份格外抗拒。因为通话有泄密风险，所以我并没有说太清楚，只是想要跟他聊聊，结果他三番五次拒绝。”
“抗拒？”
林正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开始看见沈安娜，都产生了误判。
“是的。”
沈安娜说道。
“沈专员，你想什么时候见他，我随时都能打电话喊他过来。”
沈安娜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钟了。
想到要谈的事情，短时间内肯定谈不完，就说道：“明天上午可以吗？最好是能够在家里，我住的酒店，并没有足够的防护措施。”
“没问题，我等下就打电话给李牧，让他明天在家里等着，沈专员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保密！”
“嗯，我明白。”
很快，沈安娜就走了。
林正远瘫坐在了椅子上。
今天知道的事情，比他被双规了都要震撼。
他实在是想不到，李牧竟然已经强大到这种层次了。
就连沈安娜，都在求着要见他，想办法跟他合作什么。
从那些资料能够看出来，李牧的赚钱能力，简直恐怖！
一个这么能赚钱的人，已经可以作为一张杀伤力巨大的底牌了。
毕竟在这种全球化的时代，谁的钱多，谁说话份量就足。
他该思考很多问题了。
李牧不仅是他女婿，更跟他的儿子没有区别，无论什么时候，他肯定是站在李牧这一边的。
李牧完全有足够的能力去超越自己，甚至是远远超越，成为连他都得仰望的人。
这种时候，家里绝对不能给他拖后腿。
他下班了也没走，一直到自己老婆刘静打了电话过来，喊他回去吃饭。
“素素回家了，你再不回来，就只能吃剩饭剩菜了。”
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林正远马上问道：“小牧也在是吧？”
“小牧没回来。”
“这像什么话！素素那边，你什么时候能管管？我今天去看了一下，两人结婚三个月了，还在分房睡。现在一个人跑回家算怎么回事？不知情的还以为小牧欺负她了呢，以后让小牧怎么做人？”
刘静那边一听，就说道：“这事我怎么管？”
“你不管我来管！半个小时后我就回去，你们等不及就先吃吧。”
说完，林正远这边挂了电话。
随后，第一时间给李牧打了过去。
“爸，有什么事吗？”
李牧那边的声音传来，林正远笑着说道：“没啥事，明天你跟公司请个假吧，我上午要过去跟你说点事。”
“行啊，正好我也从公司辞职了，明天不出门。”
“辞职？咋回事？”
难道沈安娜已经跟他联系上了？
不应该啊，如果联系上了，沈安娜就不会来自己这边，没必要把保密文件给自己看。
沈安娜满打满算也就走了一个小时，就算谈的再快，也没有给李牧辞职的时间。
李牧那边马上说道：“素素那边这两天可能心情不太好，反正我那工作也没几个钱，辞职在家多陪陪她。”
“那你为啥不跟她一起回来吃饭？”
“这个……素素一直喊我跟她一起回去呢，只是我有一个同学来了，大学室友……”
“那行吧，朋友难得来一次，确实要好好招待一下。你先忙……”
“好。”
挂断了电话，林正远就让司机开车把他送到了距离不远的家里。
刚到家，就看见林素素在门口等着了。
帮他拿了一下包，又给他拿来了拖鞋。
这个女儿也很懂事听话，这么多年，没有让他担心过。
“怎么没让小牧跟你一起回来？”
他不相信李牧那边是因为见同学，更加不相信李牧说女儿专门喊他了。
他们夫妻现在的关系，不足以让女儿主动。
他了解李牧，更了解自己女儿。
“我……他下班晚，就没喊他，过两天也一样，一顿饭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
林正远坐在沙发上，继续问道：“那你们为什么到现在还分房睡？小牧哪儿对不起你了？”
“我们……都有工作，主要是他经常夜里加班，不想打扰我，所以就……”
林素素不知道自己老爸今天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下午老妈还在问她，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她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说是一年内。
毕竟一年之后，她找不到别的借口了。
哪怕李牧依旧这样，该要孩子还是得要。
“我看你是压根就没有想好好过日子！既然这样，那你们就离婚吧，省的你耽误了小牧。”
林正远这话一说出来，林素素懵了。
当初是她爸爸坚持要两人结婚，现在又让两人离婚？
还说什么自己耽误了李牧？
“我什么时候耽误他了？跟他结婚是我想要的吗？我难道不是已经委曲求全了吗？我对他有什么要求？我就想着他能找一份符合一个家庭应该有的工作，不要整天只想着混日子，我不想大学毕业之后，还找家里伸手要钱！我答应过他，只要他做到了这一点，不管他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难道我连提这一点要求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林素素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李牧虽然长得挺帅，可是大学里面比他帅，比他优秀的同样有不少。
追她的男生，能从江州排队到京城去。
虽然她从未在乎过什么校花的名头，但也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她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现在自己仅仅是提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就要被这么嫌弃？
林正远听到林素素竟然给李牧提了收入要求之后，更是怒不可遏！
“家里什么时候缺过你的钱了？小牧不愿意工作太累就有错了？他在生活上难道没有帮你的忙？你除了长得好看一点，还有什么优点？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林家家教出现问题了呢，你这势利眼，跟那些结婚路上要彩礼有什么区别？”
林素素的眼泪更大了。
哭着说道：“爸，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李牧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是不是？”
“至少在这件事上，你错了！彻头彻尾都错了！”
林素素咬着牙，“好，既然这样，那就离婚！”
说完，她直接提起自己的包，就朝着外面跑了过去。
刘静刚刚从厨房端来了菜。
“素素！素素！你干嘛！”
“不吃了！”
林素素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
刘静来到林正远面前，板着脸说道：“你又发什么神经病？”
“正好让她跟小牧离婚，免得耽误了小牧的前途。”
如果林素素继续这样下去，李牧那边的政审评级肯定会很差。
但凡想要上高位，家里没有一个贤惠的女人，门都没有！
在这件事上，他不允许任何人拖后腿。
刘静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正远：“你在说什么胡话！素素哪里配不上小牧了？”
“以前配得上，现在配不上了！”
李牧并没有骗林正远，因为他真的跟室友在一块吃饭。
张浩，直接跑过来找到了他。
现在的张浩格外颓废，本来是一个成功人士，大学还没毕业，手里就有六百万巨款，系王梦瑶整天贴心的给他送早餐，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
他那个时候，就是学校最令人羡慕的男人。
不过现在，他一无所有。
昔日的风光，跟此时的颓废形成了鲜明对比。
路边的烧烤摊，随着两人各自一瓶啤酒下去，张浩眼泪就出来了。
“老三，我后悔啊，后悔不该听你的话，不然就算我花了两百万，又在最高点满仓，现在手里至少也还有一百多万。”
张浩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哭出来了，眼泪鼻涕弄的到处都是。
李牧说道：“现在还来得及，无非就是欠了几十万而已，沉下心来好好工作几年，账就能还清了！到那个时候，你也不过二十七八岁，还在人生最好的阶段。”
宿舍四个人相处的都还不错，相比较而言，他跟张浩的家庭条件是最差的，另外两个家里都比较富裕。
他操作模拟盘的事情，只是有一天不小心被张浩看见了，别人都不知道。
张浩也不到处乱说，毕竟他想要营造自己是股神的人设。
李牧又不在乎这些，压根没管。
张浩从自己那边看走了几个股票，找借贷平台借了十几万冲了进去，在去年牛市启动的时候，他手里有接近一百五十万的本金了。
一轮牛市，从2440点到5124点。
他也成功从用一百五十万的本金，赚到了六百万。
牛市开始之后，不管他如何说情，李牧都没有再让他看过自己的模拟盘。
他以为自己真的是股神。
毕竟后面的四百五十万，全部是靠他自己的实力赚到的。
可大学刚刚毕业，就迎来了股灾。
想要出逃都没机会。
他贪心的找了场外配资，不到一个月就濒临爆仓。
那个时候如果他撤了，至少手里还能剩下几十万。
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输掉了。
大盘跌到了三千七百点，他以为已经没有任何下降空间。
而现在，大盘已经只剩下两千九百点。
听到李牧说的那些话，张浩还是不甘心，道：“老三，我知道你很厉害，再给我推荐一个股票，我只要一个！只要能让我翻身就好！还清了所有的债务，我以后就再也不碰股票了！”
他毕业之后就花了一百多万在江州买了个房，又花了几十万买了个车。
现在车子房子全部都是别人的了，而且自己还欠五十万。
唯一能救他的，只有李牧。
“我早就不炒股了，模拟盘都没玩了，现在在一家游戏公司上班，敲代码呢。”
他大学四年，唯一能学进去的就是计算机，所以辅修了一个计算机专业，最后拿到了双学位证书。
金融专业这个学位证是有水分的，他承认。
计算机那个，一丁点水分都没有。
“我不信！2012跟2013年的大熊市，你都能赚到钱，即便现在你没有继续炒股，你依然还有在股市里面赚钱的能力。我给你跪下行不行？你救救我！”
张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直接就跪在了李牧面前。
李牧赶忙说道：“起来起来，外面这么多人，像什么话。”
“那你答应帮我了？”
张浩满脸喜色。
他决定了，只要李牧给了他代码，他卖血都要凑几百万出来，不仅要把欠下的帐还上，还要再给自己捞几百万。
到时候让王梦瑶那个贱女人求他！
然而，李牧说道：“我现在真的看不懂股票了，不信的话，你看看我的手机！”
李牧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把整个屏幕都给他看。
上面一个炒股软件都没。
甚至他还打开自己的微信，在搜索栏里面添加炒股这两个字。
结果连一条相对应的聊天记录都搜不到。
“现在信了吧？我真的有差不多两年没有碰过了，之前就是运气好，因为是模拟盘，就在那边瞎玩。后来一直挂科，我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个料，索性就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计算机上了。我整整两年没看过盘，我现在给你一个代码，你敢买吗？”
李牧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他是不可能帮一个已经疯了的人。
如果张浩能从这件事中走出来，那么一切好说，几年之后倘若因为别的事求自己，看在室友一场的份上，他会做一些分内的事情。
现在，免谈。
因为那样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张浩表情十分难看。
因为不管真假，他今天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所以直接抓住李牧的手，说道：“老三，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以等，等你熟悉几天股市了，到时候你再给我，行不行？天底下只有你能救我！”
李牧：“……”
张浩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这个时候还想赌呢。
偏偏还输不起！
他上辈子赌输了，自己认了！从来没奢望过别人会来救他。
就在他准备彻底让张浩死心的时候，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
上面清晰的显示着备注：老婆。
“我媳妇打电话来了，我先接一下。”
他说完，就起身到了旁边，接通了电话。
张浩目光呆滞的看着李牧。
他结婚了？
毕业才三个月，他什么时候就结婚了？
他听到李牧在那边说了一句话。
“就在小区门口呢。”
“杨家烧烤，张浩来了，你饿不饿？一块吃点？”
“嗯，好，那我等你。”
挂断电话之后，李牧回到了桌上。
张浩问道：“你结婚了？”
“是啊。”
“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刚毕业第二天，也没办婚礼，所以就没通知大家，想着什么时候办婚礼的时候再说。”
李牧跟林素素的关系，他从未对外公开过。
在学校里面，两人也几乎不见面，除了平时上课的时候。
张浩继续问道：“你媳妇是谁？咱们一个班的？”
“嗯，一个班的。”
“于永丽？”
“不是。”
“姜璐？”
“也不是。”
“曹媛媛？”
“这个……也不是……”
“咱班总共就七个女的，就还剩下文冰茉，陈丹丹，申又琪，这三个哪一个？不过你这桃花运不错啊，咱们班的女孩质量在全系都很出名，尤其是文冰茉跟申又琪，两人在任何班级都是班花的不二人选，不比王梦瑶那个系花差多少。王梦瑶那个系花是有水分的，毕竟全校都知道谁才是第一。”
“呃，都不是。”
李牧当然知道王梦瑶那个系花有多大水分。
有林素素在，谁敢压她？
林素素至少在身材颜值上甩开王梦瑶十八条街。
主要是王梦瑶自己营销的，说林素素已经是校花了，系花肯定不能再当。
张浩疑惑道：“那还能有谁？没别人了啊！”
他压根不会想林素素，虽然他也出身农村，但是他压根就看不起李牧。
自己至少成功过，拥有过六百万。
自己最高档次也就搭上了王梦瑶而已。
他配吗？
现在只是被逼无奈，谁让李牧的股感那么好呢，随便选股就能大涨。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在旁边停了下来。
随后一个穿着白色衬衫，五官精致，身量窈窕，清秀可人的身影走了过来。
林素素真的只是饿了。
而且她这几个月也习惯跟李牧一起吃晚饭了。
听说张浩在这边，她收起了自己的情绪，面带轻松的来到了李牧身边。
“嗨，张浩。”
张浩此时已经懵了。
林素素？
怎么会是她！
他承认，李牧有些小帅，可林素素是什么人？
四届女生，都没能把她从校花的位置上赶下来，她整整蝉联了四届！
林素素本身还是一个官二代，几乎集满了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元素在身上。
她是整个江州大学所有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当然也包括他。
他有些口吃的说道：“你们……真结婚了？”
林素素笑着说道：“是啊，不过还没摆酒，等过段时间请你们过来喝喜酒。”
“啊……好，好，到时候一定来！”
张浩的眼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这个李牧，凭什么啊！
他在大学抠抠搜搜的，父母双亡，银行卡里面从来就没超过一千块钱，一身的地摊货，四年就买了两双鞋。
自己除了没有他帅，哪里比不过他？
全校那么多帅哥，那么多有钱的富二代，哪里比不过李牧？
“我跟李牧就住在这个小区，听说你也在江州买了房，随时过来玩啊。”
林素素大大方方的说道。
张浩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区。
这是江州的亚美花苑，整个小区全部都是三百平以上的大平层，每一套售价都在八百万以上。
他有六百万的时候，都不敢奢望能买这里的房子。
为什么李牧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家伙，手里一分钱没有，突然间就娶了全校最美的女人，还能在亚美花苑有一套房。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自己明明已经拼尽了全力，为什么还要被这样对待？
凭什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被李牧给占尽了！
不管吃什么，对他来说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但一旁的李牧跟林素素吃的很香，他看见李牧专门在烤串上面挑出瘦肉喂林素素，而林素素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容。
他的内心，已经彻底被嫉妒之火燃烧了。
强行镇定下来，露出祝福的笑容。
等到两人吃的差不多了，才故意说道：“老三，我就不耽误你跟校花一起秀恩爱了，这顿饭我请，不过 你可一定要给我推荐两个股票啊。”
他不信，李牧不想在林素素面前表现一下。
当着林素素的面，他还会拒绝自己？
结果李牧还没开口呢，林素素反问道：“推荐股票？”
“对啊，我大学炒股赚钱，全部都是老三推荐的，他炒股可厉害了！”
张浩吹捧了一句。
虽然嫉妒已经让他面目全非，可为了活着，为了挣大钱，此时什么都不重要了。
林素素有些诧异的看了李牧一眼。
这家伙也能推荐股票？
他连书本上的都没学会。
只是看见李牧有些兴致一般，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马上说道：“张浩，现在恐怕不行了，我老公现在是证券从业人员的家属，在这方面是需要避嫌的，否则一旦发生什么事，连我都会被牵连。对了，我现在是一家基金公司的经理，家属这边管理的更加严格。”
林素素拿出自己在基金公司网站页面的介绍截图。
虽然被开了，但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把自己撤掉，必然要等到股市好转，那位明星基金经理能回来接手了才行。
张浩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见了林素素管理的基金规模有几个亿。
刚毕业三个月，就成了基金经理了？年薪岂不是几百万起步？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嫉妒之火，再次燃烧了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旺盛好几倍！
他的大脑，彻底失去了理智。
“那……好吧。”
说完这句话，张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直接走了。
之前答应的买单，此时俨然成了一句空话。
林素素发现了张浩的不对劲，很不正常。
一旁的李牧则是把一串烤好的鸡翅送到了她嘴边，说道：“你今天怎么突然变了性子了？”
“昂，毕竟是在外面，总不能让你在室友面前没面子。”
林素素一口就咬了下去。
她没想过离婚的原因，就是跟李牧相处很自然，他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拒绝生气，而自己对他的行为，也讨厌不起来。
过的很像是好朋友。
“按照你的性子，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
李牧就是在电话里提了一句，没想到林素素竟然说要过来一起吃。
林素素说道：“在家里没吃成，饿了呗。”
“怎么了？家里都吃不到饭？你又干啥事惹爸妈生气了？”
“我……”
林素素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不认为是李牧告状，这个家伙从来不会做这种事的。
想要告状，早就该告了。
“你这个室友怎么回事？我看他临走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对劲。”
她转移了话题。
李牧无奈说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对啊，他本来股票爆仓了，还有场外配资，房子车子全部抵押，还欠别人几十万，想从我这里回本，我没同意。然后又看见我这个什么都不如他的家伙娶了个这么好看的媳妇，老丈人还送了这么好的房子，是个人都得嫉妒死。”
林素素：“？？？”
“你们四年室友的感情，就这么虚伪吗？”
她总不能给李牧摆脸色吧？尤其是当着同学的面，万一传出去，李牧以后怎么做人？
至于房子，纯属客套话。
李牧说道：“天底下什么感情不虚伪？除了大部分亲情是真诚的，别的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利益，只是有的利益并非金钱。”
“哦，你也虚伪？”
“怎么伪都可以，只要不是阳伪，别人怎么说我，我都不在乎。”
事关男人尊严，这种事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造谣！
“那他说你炒股很厉害也是真的喽。”
“事情是这样的，我当初玩了个模拟盘，运气比较好，选了几个股票，都大涨了。然后被张浩看见，他跟着我买，也赚了一点钱。后来我模拟盘都亏了，而他恰好遇到了牛市，赚了好几百万……他只看见我模拟盘赚钱的过程，没看见我亏钱的过程，现在想要把我当救命稻草，我又不想害他，所以就拒绝了。”
解释的这么清楚，林素素已经差不多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实在不行，随便说一个代码给他？”
张浩这种赌徒，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李牧说道：“这样做是不可能的，我要是给了，一旦他亏钱，会恨的更厉害，如果赚钱了，会陷的更深。作为一个赌徒，赌资不输光之前，是不会下桌的。到了那个时候，万一他直接拿刀捅我咋办？现在索性就不搭理他了，至少不至于拿刀捅，别的招数，我接着就是了！”
关于赌徒理论，李牧比谁都清楚。
如果一个人有一百万，目标是赚到两百万再下桌。
那么在每一次都各自有一半几率赢一块或者输一块的条件下，那么按照概率学来讲，赔光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赚到两百万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十。
如果想用一百万赚到五百万再下桌，那么输光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想赚的越多，最终输光的概率越大。
“哦，好吧，反正这些事也不是我该操心的。”
林素素看见李牧没有一点担心，似乎成竹在胸后，就没说什么了。
“喂，咱俩可是夫妻，是一体的，万一他找不到机会对我下手，转头找你了怎么办？”
“唔……今天还是夫妻，明天就不是了啊。”
李牧手里的烤串也不香了。
“你啥意思？要跟我离婚是吧？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李牧直接摆明了态度。
林素素说道：“你为什么不同意？”
李牧翻了个白眼，“凭啥同意啊？老子好不容易结了个婚，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同房呢，然后就离婚？将来你再结婚了，你男人发现你这个二婚的，竟然还是第一次，请问到时候他会怎么想？
他肯定想我不仅脑子有问题，你这么漂亮的媳妇都放弃，还会怀疑我是个不中用的家伙，结婚三个月，正事一件没办。
这种事，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可以说我穷，说我丑，说我没能力，但是不能说我肾不行！这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底线！”
林素素在一旁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总是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李牧十分认真的说道：“这不是无关紧要，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死亡跟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是处于平等地位的，社会性死亡有时候可能会更加恐怖！如果你想离婚，那好，先把一个妻子该做的都给我做完了再说！”
“那我以后不结婚不就好了？”
“鬼知道你会不会再婚啊，现在说的好听，以后的事谁敢打赌？拿我一辈子的名声来赌？我可是学金融的，赔本的买卖不干！”
“那你去跟我爸说吧，是他提的。”
林素素说完，擦了擦嘴，就起身走了。
没有擦手，因为从头到尾，李牧都没让她弄脏手。
李牧继续坐在摊子面前，思考着林素素说的话。
林正远让他们离婚？
白天不还让自己照顾林素素的？现在怎么又来一出？
他没打电话问，这种事他不同意，就没人能强迫他。
只是付钱的时候，有点肉疼。
都没怎么吃呢，竟然要八百块。
豪华小区门口的大排档，收费是真的贵！
等他回到家，发现林素素跟往常不一样。
往常她会在卧室里面复盘，然后做一堆笔记，等待着第二天工作。
哪怕周六周日，也长期保持这样的习惯。
可是今天，她竟然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娃娃，光着脚，在那边看电视。
“媳妇今天兴致不错啊。”
李牧洗了个手之后，就坐在了林素素身边。
“嗯，明天就要搬走了，这个电视我还没看过呢。”
“搬走？去哪？”
“离婚之后，这个房子是你的啊，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李牧靠近了一些，说道：“我看不是爸要我们离婚，是你想要离婚吧？”
林素素没敢看李牧，但语气认真的说道：“嗯。”
“嗯个屁！我不同意！”
林素素突然间拉住他的手，说道：“你去洗个澡，晚上跟我睡主卧。”
“喂，我告诉你，别以为用这种糖衣炮弹就能让我妥协！糖衣炮弹我肯定吃，但妥协绝对没门！”
李牧说完，赶紧就朝着浴室冲了过去。
心里已经笑开花了。
上辈子他真没有跟一个女人好好相处过，接触的也都是那种欲望很大的女人，所谓的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辈子跟林素素相处了四年多，尤其是最近三个月，他一直在等待着时机成熟的那一刻。
林素素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随着时间沉淀，变得越来越香。
如同一坛窖藏几十年老酒搭配上刚出土的新鲜竹笋，集合了老酒的香，竹笋的鲜。
坐在沙发上的林素素，看着猴急的李牧，笑了起来。
不过仅仅持续了那么几十秒，她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忧郁。
她太清楚自己老爸了，林正远是一个不会轻易发火的人，毕竟身居高位，这点涵养还是有的。
之前对自己发火，甚至说出那些话，说明他已经是铁了心。
不知道是她真的做错了，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这场婚姻，肯定该收尾了。
在家里，自己老爸说的算。
就算李牧不想离婚，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她关了电视，走到了主卧，同时也去洗了个澡。
还没洗完澡，就听到门口李牧的敲门声。
十分钟之后，她才赶紧回到卧室，换上了一套红色睡衣。
走过来，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李牧，同样也穿着一套红色睡衣。
两人几乎啥东西都是一个颜色，睡衣，拖鞋……
全部都是她老妈置办的。
两人领证，并没有办酒席，可那天爸妈开心的很，做了一大桌子菜。
李牧看着发梢还没干的林素素，她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皮肤依旧欺霜赛雪。
看一眼，就觉得诱人。
所以，他绝对不会装，直接就把林素素给搂在了怀里。
薄薄的夏季睡衣，根本阻挡不了接触的手感。
他抱着林素素，来到了床上。
“你先等我一下，我铺一下床。”
林素素赶忙说道。
她也很紧张。
“不用不用，已经很晚了，珍惜时间。”
“才八点多……”
“是已经八点多了！”
“唔……你是不是谈过很多恋爱？”
“没有啊，纯纯的第一次！”
“可你似乎很熟练……”
……
李牧的肩膀上，被林素素咬出了一排牙印。
这是一个相互伤害的过程，大家都疼。
林素素此时用被子裹着，浑身都还在发抖。
旁边李牧则是搂着她的肩膀。
“别担心工作问题，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真正的独立出来，以后挣钱的事情交给我，我来养你。”
“你怎么养我？”
“炒股啊，我已经在游戏公司辞职了，以后准备炒股养家。”
“把你的牛牛战法发扬光大吗？”
“对，那群家伙敢欺负我媳妇，我就不让他们好过！你去挣他们一点钱，那是看得起他们，他们不给面子，老公替你拿回来！”
李牧既然决定操盘，肯定先拿那群人开刀。
都是千年狐狸，还能让自己媳妇吃亏了？
“唔，好啊，不过今晚你回去睡吧，明天晚上我身体好些了，你再过来。”
“抱着嘛……”
“以后都给你抱，行不行？今晚我实在是太难受了，身边有人，我怕自己睡不着。”
看着林素素眉头紧锁，时不时咬紧牙关的样子，李牧答应了下来。
“好，那你好好休息。”
“明天晚点再点早餐，我可能起不来，九点多再来喊我。”
“嗯。”
在林素素额头亲了一下，李牧就离开了主卧。
李牧知道林素素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无论思维还是想法都很单纯。
这也是她没办法成为一个顶级操盘手的最大障碍。
因为真正的顶级操盘手，全部都是老阴币。
两人从小一起长到大，不用担心彼此会因为利益出卖对方，自己最穷，最咸鱼的时候，她都没说过自己半句不是。
时间永远是爱情最好的催化剂，任何爱情，只要能经历时间的考验，都会变得弥足珍贵。
当然，也有可能被催化到相反的方向，发展到冰柜藏尸的地步。
他上辈子接触的女人很多，做梦都想找一个林素素这样的女孩度过一生。
但是他没机会，掉入金钱的欲望中后，就算接触到这种女生，潜意识也只会想着拿钱砸开。
这种行为，说难听点就是在粪坑旁边找苍蝇，自己种下的是什么因，收获的就是什么果。
拿自己最不值钱的钱去换别人的真感情？是不等价的。
这个世界，很公平，你钱多，钱对你来说就不珍贵，自然只能去跟那些觉得自己身子不珍贵的女人交换。
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舒服过，虽然已经决定下场，未来会发生什么，无法去预料。
可至少他已经得到了这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一个纯净的爱情。
他习惯在八点钟醒来，想到林素素昨晚说要九点多再弄早饭，他就在自己房间整理一下资料。
最近大盘行情确实很差，绝大部分人都在亏钱。
可对于李牧来说，是最好的时代。
因为剧烈的波动，给他制造了巨大的赚钱空间。
股灾的中期，是资金最迷茫的阶段，成交比较活跃，都在各种试探。
一直到发现无论如何都赚不到钱之后，那些资金才会摆烂，躺平，那个时候的股市，真就是一潭死水，谁来了都很难赚到大钱。
他的想法是，让老丈人拿一千万出来，他亲自操盘，半年之内，或许能在A股赚到一百六十亿。
前提是林正远一定要坚持半年的时间，这半年内不要出事。
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看了一眼昨天的大盘情况。
眼看已经快九点半了，他才来到林素素的卧室。
本想敲门，发现门只是被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他还有些纳闷，因为昨晚他离开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随着他进来之后，看见了卧室里面的情形，他懵了。
整个卧室，已经收拾的很干净，床单，被子，都已经被换了新的。
原本衣架上面还有林素素的衣服，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他立马来到衣柜面前，打开衣柜之后，发现林素素的衣服也少了几件。
最底下原本有一个行李箱，此时也不在了。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当电话响了几声，随后被接通之后，他直接吼道：“林素素，你在搞什么鬼！人呢？”
“唔……我搬出来给你腾地方呀。”
“你要给谁腾地方？我一个月工资就五千，满打满算就拿了三个月的，平时还找你要钱花，你该不会以为我在外面还有人吧？”
“昂。”
“我打你信不信？赶紧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开车去接你。”
“不说，反正该给你的我都给了，你要是再联系我，我就把你拉黑了！离婚文件，我过两天会寄给你的。”
“离婚？老子不同意，你离个屁的婚！”
这是李牧第一次在林素素面前发火，实在是被搞破防了。
昨晚还在规划人生，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被偷家了。
啪……
林素素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牧没有继续打过去，从声音能听出来，林素素有些疲惫。
她肯定是昨晚趁自己睡着了跑的，也就是说，她是拖着很疼的身体，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到现在恐怕都没睡觉。
他立马给林正远打了个电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正远肯定清楚。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爸，您昨天跟素素说什么了？她说要离婚什么的，直接搬出去住了。”
林正远那边的声音传来，“小牧，这件事怪我，当初就不应该强迫你跟素素在一块的。”
“爸，是素素那边遇到更合适的人了？”
“怎么会，是我觉得太委屈你了。”
“爸，我可从来没有觉得委屈，素素这么优秀，让我再努力十辈子也追不上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牧，说心里话，素素是我女儿，我知道素素是个好女孩。但她仅仅是个好女孩而已，而你还有一个远大的前途，你的人生才刚刚起步。素素对你的事业人生，没有任何帮助。”
“我有啥事业啊？我还靠素素给零花钱呢，我那点工资，连给车子加油都出不起，车库里面的车我都不敢开。”
李牧经常打车上班，不是他没车，而是车子油费太贵。
开车来回一趟，得四五十，打车来回也就二三十块钱。
谁让林正远送给他的车是一个油老虎呢，市区通勤能有二十多个油。
林正远那边沉思了一会，道：“你还在家吗？”
“在啊。”
“那就等一会，等下有人过去，你负责接待一下。”
“爸，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素素的事。”
林正远昨天就跟他说了，让他今天上午在家待着。
可谁能想到林素素突然来这么一出。
林正远说道：“等你见了来人，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
“小牧，这么些年，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我肯定希望你能跟素素在一起白头偕老，因为素素确实是一个好女孩。但你偏偏不是……所以我希望你能找一个对你事业有帮助的老婆，否则在这条路上单打独斗，实在是太累了。我自己就是前车之鉴，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素素那边，就让她受点委屈吧，以后我会加倍补偿她的。
李牧疑惑道：“我不太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会你就明白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方面电话里面说，等我下班之后过去找你，咱们爷俩再好好聊聊。”
“好，那我就先挂了。”
李牧挂断了电话。
从刚刚那些谈话中，他大概分析出来一些问题。
林正远可能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一些异常，可能知道了一些别的东西。
不过……
他笑了起来，找到林素素的电话，然后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素素，我跟你说实话，咱爸那边出现了问题，非常严重，说不定下辈子就得在监狱里面度过。目前只有我能救他，你要是跟我离婚，我可就没有出手救他的理由了！”
短信发送！
林正远拿自己老婆开刀，自己就威胁他女儿！
哼！
林正远确实是一片好心，李牧不会把恶意放在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家庭身上。
但他用了三个月，才把跟林素素的感情拉到负距离，天大的事情，也不会让他就这么放弃了。
林素素那边马上就回了个信息过来：“你别骗我了！”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咱爸啊。”
李牧回了过去。
本来想要说更多的，不过此时门铃响了。
想到昨天答应了林正远，虽然此时心情不好，他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刚打开，就看见了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穿着黑色的OL制服，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双手并拢在身前。
看见李牧之后，微微点头，道：“李先生，您好，我叫沈安娜。”
李牧：“……”
这是什么？
一个业务员？
林正远什么时候干这种拉皮条的活了？
女人年纪不大，估计跟自己差不多。
“沈安娜？”
这个名字他没听说过……不过莫名的有些熟悉。
不过这个女人是真的美，眉似远山，眸若秋水，瓜子脸搭配上玲珑有致的身材，即便是穿着如此简单，白色的衬衣下，也难掩丰傲的资本。
虽然在颜值上跟林素素不相上下，可风格不太一样。
鹅蛋脸的林素素，天生就让人亲近，跟她在一起，任何人都能唤醒内心深处的初恋感觉。
沈安娜就稍微冷漠一些，即便她脸上带着笑容，依旧能感受到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李牧让开一个身位，说道：“沈小姐请进，我们是不是见过？”
“没有，不过我昨天给李先生打过电话。”
“电话？”
李牧突然间就想起来了。
那个自称财政部专员的女人。
场面变得诡异起来，因为这个女人是林正远介绍来的。
林正远的那些事，最怕的就是沈安娜这种人。
就好像一只羊把一头老虎介绍给了狐狸……
怎么看都有些违反常规。
林正远该不会是为了赎罪，把自己女婿给卖了吧？
这个沈安娜看上自己了？然后拿林正远的把柄威胁他，让林正远逼迫自己的女儿跟李牧离婚？
在短短的十几秒钟，李牧自动脑补了一大堆狗血剧情。
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了。
随着沈安娜进来，坐在了沙发上，李牧才再次开口说道：“沈小姐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安娜从自己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证件，说道：“李先生，我们财政部想要跟您合作，这是我的证件。”
李牧：“……”
跟他合作个屁啊，他有啥资格跟别人合作的？
李牧没去看证件，他对财政部证件又不了解，别人弄了个假的，他也分辨不出来。
不过林正远介绍来的，身份大概率是没问题的。
“你们想要跟我合作什么？游戏开发？或者说看上我帅气的颜值了，想要让我给你们财政部做代言？”
李牧不敢想的太深，因为想太深的话，显得自己有些阴谋论。
沈安娜又拿出一份文件，说道：“是金融相关的，李先生可以先看看。”
这一次，李牧接过了文件。
打开之后，标题很显眼。
《财政部大基金计划》
随意看了两眼，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财政部需要开源，想要李牧帮他们操盘一支基金。
上面并没有说的十分详细，李牧估计，具体内容得跟沈安娜深入交流一下才能弄清楚。
他把文件放下，说道：“沈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大学虽然是金融专业，可我二十多门课程，十几门六十分，还挂科了几门。目前为止，我向六家金融公司提交了简历，结果没有任何一个公司让我进入二轮面试。”
沈安娜听到这话，没觉得奇怪。
高人嘛，性格古怪一点也是正常的。
于是说道：“李先生您知道自己已经是千亿富翁了吗？”
“我要是说不知道，会显得我很笨，连自己有多少钱都不清楚，还得让别人说出来。可是千亿……抱歉，这个数字，我暂时还想不到我哪儿能值这么多钱。”
沈安娜愣了。
李牧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钱？
“您应该玩过一个叫做新纪元模拟盘吧？”
“哦，你们说的是模拟盘资金啊，那玩意我确实有，其实我还有一笔更大的钱，足足有一万亿！”
“什么？”
“一万亿欢乐豆！”
沈安娜：“……”
她能看出来，李牧说的很认真，并没有开玩笑。
也就是说，他以为自己是在打趣他？
他以为自己说他有千亿资产是在跟他开玩笑？所以他反开一个玩笑？
“李先生，您玩那个模拟盘的时候，难道没有看相关的用户协议吗？”
李牧反问道：“你玩一个游戏的时候，会费力巴拉的去看看几十几百页的用户协议吗？”
沈安娜突然间发现，是她们搞错了！
“如果……我说如果，那个模拟盘里面的钱，是可以提现的呢？”
说完这话，沈安娜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李牧。
她以为李牧会非常震惊，又或者会欣喜若狂，甚至有可能会高兴的疯掉。
然而，李牧的神情，几乎没什么变化，很平淡的说道：“可以提现吗？那帮我提一百六十亿吧，剩下的钱我不要了。”
沈安娜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可是一千多亿啊。
目前华夏首富，也仅仅一千五百亿，还是因为特殊原因，排名第二的只有八百亿。
李牧完全可以轻松成为华夏第二富豪。
这么大一笔财富，他竟然完全不心动？
一百六十亿？这个数字她不陌生。
昨天晚上，她就打电话让人调查了林正远，发现林正远这几年给江州财政造成了一百六十亿的亏损，而这些钱，都是财政部拨款的。
追究责任的话，林正远一个失职绝对跑不了。
这也是昨天林正远跟自己出现矛盾的地方。
不过这件事不归她管，她仅仅是上报一下而已。
李牧想要一百六十亿，大概率就是想帮林正远补上这个窟窿，这样一来，大概率不会给林正远任何处罚了。
毕竟谁都有判断失误的时候，总不能因为别人判断失误，就给人定罪，那样的话，以后体制内谁还敢去决策一件事？
就算林正远不补上，顶多就是警告一下，或者降一两个级别而已。
她说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这次过来，主要就是跟您聊一聊文件上的内容。”
“是不是我不答应跟你们合作，那笔钱就不给我了？”
“不会不会，那笔钱是您的，就不会进入别人的口袋。不过因为我们技术人员一开始没有跟上您的操作，所以您模拟盘上面有一千三百六十五亿，实际中只有一千三百亿，有几十亿的偏差。”
“没事，我只要一百六十亿！”
“那我们的合作……”
“你们又不卡我的钱，我干嘛还要合作？明天我就回我的游戏公司上班去！”
李牧一下子轻松了。
哥有钱，还干个屁啊。
保证老丈人的身份地位，自己完全能躺平一辈子。
想想也确实吓人，那个鬼模拟盘，背后竟然是一个实盘？
难怪限制A股每个股票最多投入五百万。
市面上的模拟盘，哪怕股票涨停了也能买入，所以很多人在模拟盘上挣钱简单。
他当时为了追求真实性，搜索的模拟盘关键词是：跟实盘同步模拟盘。
他的模拟盘，每一笔操作都会显示出来，一开始他以为是模拟盘数据库专门从实盘数据里面穿插了一些，追求真实性。
今天看来……不是追求真实性，而是压根就是真实的。
他玩的确实是模拟盘，不过背后有人，或者有一个自动程序，在他发出操作指令之后，同时也在实盘进行了操作。
否则解释不了沈安娜说的那句因为她们技术人员没跟上操作，导致实际金钱没有模拟盘上面显示的多。
沈安娜说道：“我可以给领导打一个电话吗？”
沈安娜要给自己领导打电话，李牧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
不过他还是说道：“沈小姐，看在我爸把你推荐过来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一下，这种时候，给领导打电话征求意见是最错误的决定，还不如直接告诉他合作失败。”
沈安娜说道：“说客不是我的专业，以我的能力，很难说服李先生跟我们合作，而且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做不了主。”
“随你，我只是好心说一句。”
要不是林正远介绍来的，他绝对不会多嘴的。
随后，他就拿出了杯子，然后给沈安娜倒了一杯热水。
“我这边要去忙一下，沈小姐有事可以随时喊我。”
他还得去把林素素给哄回来呢。
骗也行。
沈安娜看着李牧离开，拿着手机有些迷茫。
不该给领导打电话？
思考了两分钟之后，她决定给自己爸爸打个电话。
自己爸爸虽然也在体制内，不过并不是一个部门。
自家最厉害的是自己爷爷。
很快，电话就通了。
而此时，在京城的沈星南，看着号码有些纳闷。
接通之后，就说道：“娜娜，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行，你跟我说说。”
他开始听着女儿的话，听着听着，就皱起眉头。
等到沈安娜那边说完了，沈星南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现在你正在谈一个合作，但是对方并不给你机会，你想要打电话给赵秉忠是吧？”
沈星南认识赵秉忠，自己女儿的顶头上司，也是一个话语权极大的人。
职位方面，比他高了一级。
不过两人年纪差不多，也算是老熟人，所以就直呼名讳了。
沈安娜那边又说了两句。
沈星南听到之后，愣了一下。
“你说那个拒绝跟你合作的人，劝你不要打电话给赵秉忠？奇怪……这次的合作，是不是很重要？”
“哦，保密条例啊，行，我已经知道了。”
涉及到保密条例，沈星南不用问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
他思索了一会，说道：“人家说的没错，你给赵秉忠打电话肯定是不行的，就算这件事再重要，你也不能直接跟自己领导询问意见，该给的指导，交代任务的时候肯定已经给你了，交代任务时候没给你指导，说明把这件事做好，是对你的考验。哪怕失败了，他们顶多认为是你的能力不行，而不会去怀疑你有没有用心去做事。
一个人，可以被怀疑能力，但是绝对不能被怀疑态度。”
“哦？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那就没办法了，说明对方也看的很透。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不合作，很难因为一些外在因素改变主意的。”
“你就直接跟赵秉忠说任务失败了吧，千万不要再给自己揽事情，说什么还要争取之类的，让赵秉忠自己想办法。
你一个小职员，做不成这件事是理所应当的，没有谁会去责怪你。”
“你临走的时候，请人家吃顿饭，这种提点，非至亲都不会说的。别看只是小小的一件事，指不定将来就会成为你升迁路上的绊脚石，这份情谊要记住。”
随后，沈星南这边挂了电话。
这件事已经有了最好的处理方法，用不着他多说什么了。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儿还是太嫩了。
沈家对于沈安娜的培养，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因为沈安娜具备了一切成功的条件。
她有着非常好的大局观，也有很强的个人能力。
可天底下真就没有完美的人，她在人情世故方面的悟性实在是跟能力、条件不成正比。
这一次有人指点，下一次呢？
……
李牧正在卧室里面，跟林素素发信息。
林素素不接电话，发信息还好，她也不抗拒回信息。
“我爸那边根本就没事，我已经问过了。”
李牧看着林素素发来的信息，笑着回复了一句：“媳妇，你回家的时候，有没有闻到客厅里面有什么烟味？”
“你抽烟了？”
“我不抽烟，是爸过来抽的。”
“那有什么？”
“爸是什么工作，咱们的新房，他除了咱俩领证那天来过，别的时候他来过吗？”
“你想说什么？”
“爸昨天过来找我，让我带你去国外避难，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妈，她应该很清楚。”
李牧发完这条信息之后，林素素那边就不回了。
似乎正在验证着什么。
此时，沈安娜来到了卧室门口，敲了一下门。
“李先生……”
李牧走过去，打开了门。
就看见沈安娜面露感谢的说道：“李先生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已经跟领导如实说了，李先生中午有空吗？我请您吃顿饭？”
“没有的事，主要是我自己嫌麻烦，因为你不管怎么请示，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沈小姐过去之后，麻烦把我的一百六十亿转过来，我的模拟盘账户已经选了一些长线股，后续的收益，就当我捐给财政部了，以后我也不会碰那个模拟盘了。”
对李牧来说，人生已经没有任何缺憾，与其冒险去追求刺激，还不如当断则断。
再挣一万亿，对他的生活也不会有多好的改变，反倒是没了找林素素要零花钱的借口。
不要零花钱，怎么增进感情？
不收点她的钱，怎么好意思在夜里卖力气的？
沈安娜虽然很感谢李牧，可并不能改变她对李牧的看法。
这个家伙，似乎脑子有点不对。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天台的风很凉。
在这件事上，李牧作为亲身经历者是最有话语权的。
当一件东西带给他的欲望越来越大，并不能让他过的更好时，他有什么理由去不要命的去追求呢？
沈安娜正准备开口，李牧手中的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
李牧马上说道：“沈小姐临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然后，他就接通了电话。
沈安娜不想听李牧的任何隐私，也不想打扰他接电话，只能默默离开。
这个家伙，怪的很。
不过她离开终究是需要时间的，李牧也没有第一时间关门，所以还是听到了李牧接通电话后说的话。
“媳妇，你现在知道了吧？咱们家快完蛋了，你也不想咱爸下半辈子在监狱中度过吧？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做到，快点回来，我们在卧室里面详谈。”
赵秉忠今年已经四十九了。
国字脸，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上位者的气势。
不过此时，他在办公室里面脸色很难看。
沈安娜已经跟他汇报了李牧的要求。
李牧有上千亿的资金，现在只要一百六十亿，本来应该是财政部大赚特赚才对。
可他开心不起来。
财政部就算多一千亿，对整体局面影响也不大。
毕竟现在财政还不错。
财政部缺的不是今年的一千亿，而是接下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每年都能多赚一千亿的能力。
截留下来李牧的钱，顶多只能投给一两个项目。
而把李牧喊过来，以后每年都能多投两个项目。
现在那笔钱在财政部名下，要么全部给李牧，将来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
只给李牧一百六十亿，等同于彻底断绝了将来合作的路。
没有人喜欢贪心的合作伙伴。
他此时不开心，不是因为犹豫该给李牧多少钱，而是想着该怎么去说服李牧跟他们合作。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合作，不仅仅是财政部的损失，更是整个国家的损失。
黑李牧的钱，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
之前一直没说，是他们以为李牧清楚自己玩的模拟盘是什么。
他手里拿着李牧的所有资料，在沈安娜去之前，他们也安排有关部门去调查过李牧，甚至到目前为止，都还有两人时时刻刻在保护着他。
他不知道过程该怎么办，但是他的目的绝对不会改变。
无论如何，必须说服李牧加入他们！
“林素素？不太行……”
“刘静？也不太行……”
“林正远？这个……印象不深，是不是跟沈星南是同学？”
“他们关系应该没那么好，能说通吗？”
在没有确定合作之前，他没办法给李牧打电话，毕竟他出手，就代表着是最后的机会。
于是，他把电话直接打到了沈星南的办公室。
沈星南的办公地点，距离他并不是很远。
电话几乎是一瞬间就接通了。
“接沈星南，我是赵秉忠！”
说完之后，不到十秒钟，对方就传来了声音：“老赵，找我有啥事？”
“老沈，你跟林正远的关系怎么样？”
“林正远？是谁？”
“你们一个学校的，你问我？”
“跟我一个学校的多了，我哪能记那么清。是私事还是公事？”
“私事大于公事！”
“那你等我两分钟，我回忆一下。”
“林正远现在在江州高新区主事。”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他啊。我跟他大学里面，加起来都没说超过三句话，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是同学的？”
沈星南脑海中都没这个同学的印象了。
赵秉忠说道：“这件事跟他也没啥关系，不过我们想要跟他女婿合作一下，想让你帮忙牵个线，只要能成，我请你喝酒。”
“行，我试试吧。”
距离这边不远的沈星南，没有拒绝。
因为前后联想一下就知道，赵秉忠找到他，大概率跟自己女儿做的事情是同一件。
他手里已经没有林正远的电话了，只能从内部找。
五分钟之后，他的电话，打到了林正远的办公室里面去了。
“您好，区长办公室。”
“同志你好，麻烦帮我接一下林正远区长，就说我是他的大学同学，我叫沈星南。”
“好的，您稍等。”
等待电话的时候，沈星南焦虑的不行。
这件事能让赵秉忠亲自出手，可以预见，十分重要。
他跟林正远那脆弱的同学情，能不能起作用还两说着呢。
“喂，我是林正远，您哪位？”
电话里面传来了声音。
沈星南立马笑呵呵的说道：“老林，我是沈星南啊，咱们是国防大学同一届的啊，我就在你隔壁专业，咱们男生宿舍楼都是同一栋，我就在你楼上，你们宿舍不是有个叫李朝政的，开个小卖部，我们天天去你们那边买东西呢。”
“哦，你现在不是在京城任职吗？找我有啥事？”
林正远的语气中透漏着生疏，毕竟沈星南就算职位比他高，也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呵呵，老同学嘛，想着啥时候有空聚聚。”
“有话直说！上班时间，不闲聊。”
林正远太清楚沈星南是什么货色了，不可能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
“这个……那我就直说了哈，赵秉忠那边，想要跟你女婿合作一个项目，但是你女婿没有同意，就想着让你帮忙牵个线。事情要是成了，我一定去江州请你喝酒。”
那边的林正远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
“这个……不太清楚。”
“他爹叫李朝政！”
“哎呀呀，老同学的孩子啊，难怪这么优秀呢。”
“但是李朝政十七年前就走了，那个孩子五岁开始就在我家住着。”
“这……”
“狗东西，老子记得很清楚，就是你们宿舍举报李朝政在宿舍开小卖部，害的他被记过处分了！”
“没有的事，绝对不是我！”
沈星南赶紧撇清关系。
他的出身比学校绝大部分人都好太多了，怎么也不至于去做这种事。
林正远继续说道：“李朝政就是因为这次的处分，后来怎么都升不上去，心灰意冷，就退了，做点小生意。结果夫妻俩都出了车祸……”
沈星南也沉默了。
他对那个开了几天的小卖部很有印象，也知道是他宿舍一个人举报的。
他缓缓开口，“李朝政的事，我确实感到遗憾。”
“你们特么不举报，有些事就不会发生！你怎么有脸让我找他儿子给你说话的？”
“靠，林正远，老子现在至少比你高两级，你对我大呼小叫，别怪老子给你穿小鞋！李朝政的事，我确实感觉很遗憾，但是跟举报有个屁的关系？那是毕业多少年才发生的事情，你凭啥强行联系在一起？我还说是路边有个大爷，没有卖早饭给他，导致他考试发挥失常，没有考到第一，最终影响的呢。”
“哦，行吧，那你自己去找他儿子谈吧，这个忙我帮不了！”
说完，林正远直接挂了电话。
气的沈星南差点在办公室发火。
林正远这个狗东西，强行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真要是坐实了，岂不是说他们宿舍某个家伙害死了李朝政夫妻？
他们大学四年，最后又入伍至少三年，李朝政出事的时候，孩子五岁了。
李朝政肯定是退下来之后才结婚的，也就是说，前前后后，两件事差了至少十年。
确实，蝴蝶效应可能会存在，但这种事谁能说得好？
人每天接触的东西多了去了，任何一点，都有可能导致心境出现变化，然后做出两种截然相反的决定。
总不能他十年前吹了一口气，十年后形成了龙卷风，责任在他身上吧？
沈星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知道这件事不能被情绪影响，果断再次打了过去。
林正远那边接了。
“老林，咱们有话好好说，这件事很重要。”
“废话，我当然知道很重要！沈安娜是你女儿吧？昨天还是我帮她牵的线，不然她连李牧的面都见不到。”
“原来是这样，我替娜娜谢谢你了。”
“不用谢，早知道是你女儿，我就不牵线了！”
林正远似乎不怼沈星南两句就不舒服。
沈星南只能受着。
“那请你再帮帮忙，娜娜太年轻了，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没能跟你女婿谈成。只要你那边帮忙谈成了，我保证赵秉忠那边会记着你的好的。”
“我一个老家伙，会谈什么？顶多也就是跟李牧聊几句，最终怎么谈，还得看你女儿。”
“老林，你……”
沈星南震住了。
林正远竟然要把功劳让给自己女儿？
那可是赵秉忠的人情啊！
天底下谁不想让赵秉忠这个财神爷欠人情？
“谢了！”
“谢个屁！腊月二十八，去李朝政坟头烧点纸，道个歉，这事我就算原谅你们了！”
“行！不管能不能谈成，今年我一定去！”
因为辞职的缘故，李牧在家里也没事干。
林素素那边睡觉了，他也不能一直打电话。
去厨房把那些厨具的薄膜给撕掉，他准备尝试着去学习做菜。
毕竟厨房这一套设备也有十几万，放在这边太浪费了。
结果，他还没想好中午该做什么呢，林正远就过来了。
看了一眼时间，才十一点半。
“爸，您不是刚下班？”
林正远笑呵呵的回了一句，“提前走了，还定了饭菜，中午在你这吃。”
李牧纳闷了，“该不会是您非要让素素跟我离婚，妈那边不让你回去吃饭了吧？”
跟林正远，李牧说话就直白多了。
就算他跟林素素真的离婚了，两边的感情也不会受到影响。
林正远笑着说道：“你妈跟我，意见永远一致，如果有不一致，那就是她错了。”
李牧：“？？？”
合着您这是来跟我炫耀家庭‘帝位’的？
林正远坐在了沙发上，老规矩，饭前先来一根烟。
李牧又拿了个矿泉水瓶出来，倒掉一半水，放在林正远面前，随后也坐在了旁边。
“爸，您过来找我，应该是有别的事吧？”
林正远这一次没有回避，说道：“沈安娜那边的资料，我也看了。”
“这就是您非要让素素跟我离婚的原因？”
李牧明白了。
林正远盯着李牧，说道：“你既然有这个能力，我不希望有人影响到你。素素虽然是个好女孩，但是她太纯粹了些，背景，能力，情商，都不足以作为你的帮手。”
“我就是一条臭咸鱼，天天混吃等死，哪里需要什么帮手啊。”
李牧知道林正远心里怎么想的，想要让自己往上走，去走一条青云直上的路。
可自己不想走那条路。
“你拒绝沈安娜，是因为素素？”
“不是啊，是我单纯的不想而已，我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老婆孩子热炕头，对我来说比赚几千亿要更具有期待感。”
“糊涂！”
林正远罕见的加大了声音。
看着李牧，他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缓缓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产生了这种恬淡的想法，但我告诉你，你的这些想法，太过于理想化了。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要种菊东篱下，就可以做到的。陶渊明能做到这一步，因为人家之前就是县令，所以他可以随性而为！”
“爸，您不比县令厉害？”
这才是李牧的底气。
只要林正远不下来，同样没人能欺负他。
他又何必去挑战极限刺激呢。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爬的越高，摔的越疼。
林正远没好气的说道：“是，我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让你们无忧无虑。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孩子呢？你孩子的孩子呢？我又不是长生不老，我的余威，顶多在退休之后三五年内还有点用，时间长了，谁还会记得我一个糟老头子？权力，金钱，这两种东西，任何一种做到极致，都能凝聚无上威严，你总不想让你以后的孩子，没办法自由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
李牧的话还没说完，林正远就瞪着他。
“你要是这样想，那我更加不能让素素跟你在一起了。”
“爸，我答应您一件事，十年之后，我会出手为孩子们赚一万亿，这十年，您就让我享受享受生活，中不中？”
林正远懵了。
“你敢保证十年之后你能赚到那么多钱？”
“您还不到五十岁，十年之后又不是多么遥远，到时候您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李牧的回答，在林正远内心，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李牧在金融方面有着很强的天赋。
一般金融天赋很强的，必定也有很强的政治悟性，同样也会具备极强的大局观。
可李牧竟然有底气说十年之后的事情，依旧是太过匪夷所思。
能推演未来一年的全球局势，已经能够是一方大佬了。
能够推演未来三年的全球局势，必然需要一个足够厉害的谋士团队。
个人能够推演十年，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牧虽然没有直接说自己能推演十年，但十年之后还敢保证自己赚那么多钱，就代表他对整个世界的理解已经到了另一种层次。
这样的人，竟然要当咸鱼？
“小牧，我相信你说的话，毕竟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既然如此，我就尊重你的意愿，不过我还是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你。”
李牧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办法。
“您问。”
李牧说道。
林正远略微思索，就开口道：“你觉得华夏怎么样？”
“挺好的啊。”
“跟美丽国比起来呢？”
“这个……要看怎么比了。”
“详细说说？”
“行啊，先说文化，他们肯定没得比。军事上我们差了点，经济上，我们也差了些。科技上也差了点，工业方面我们更强一些。制度方面，我们要更加负责一些。”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制度上面领先美丽国？但为什么那些资本喜欢外逃呢？”
“爸，哪有资本外逃啊，有的只是资本家外逃。我们国内资本，每年都是流入状态，差不多连续十年都没有净流出过了。”
李牧说的是数据，林正远说的则是感觉。
因为新闻总是时不时报道一些富豪拿了国外身份。
实际上，那些人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身出现了问题，怕被秋后算账，要么出去躲风头，要么就是不敢回来了。
整体资本而言，华夏近十年都是净流入状态。
林正远有些尴尬，他功课做的不到位，毕竟金融方面，他确实不擅长。
“那有一个说法，国外更适合有钱人，你怎么看？”
“那都是没钱人或者盎格鲁萨克逊人说的，有钱人只要在一个制度完整的国家，怎么都舒服。只不过有些国家的制度，可以用钱摆平绝大部分事情，国内虽然也行，不过不能发酵出来，只要不在公众面前暴露，不也是可以做到的吗？”
李牧对这件事太清楚了。
马先生为了亲近盎格鲁撒克逊人，在自己办的大学里面，专门请那些人当做讲师，又把国内资本话事人全部请过去，企图带着这些资本作为投名状，想要融入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文化中。
可惜最后跑偏了，一番苦心都没能融入进去，差点被清算。
林正远继续说道：“小牧，其实华夏这些年，走的很不容易。你是学金融的，应该知道经济在整个社会中的重要性。现在我们虽然有钱了，但终究有十四亿的人口，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想要拥有高福利，那就代表全球的财富，要被我们吸收过来一大半。我们的目标，一直是共同富裕，但毫无疑问，就是从别人口中夺食，自然也会遭遇到别人的围追堵截。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全球公敌，或许有一天，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会付出血的代价！但是我们的目标，从未动摇过。
我是六十年代人，虽然没有经历最艰苦的岁月，但也经历了很多无奈，压抑。我跟你爸上大学的时候，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够把自己全部的热血都投入到壮大国家的事情中去。
但是我们能力实在是太有限了，我们确实要聪明一些，可依旧属于普通人的范畴。满腔热血，能够发挥的也十分有限。这些年，我们的经济表面越来越好，实际上下面已经暗流涌动，各种鬼魅魍魉都跳了出来。
为了维持这么大的基本盘，我们不得不接受很多不平等的合同，想办法开辟了一带一路。
我们也是自私的，我们也只想自己国家的人能够过上好日子。
小牧，你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做一些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有帮助的事情呢？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男儿追求的不就应该是马革裹尸还吗？”
林正远等到饭菜被送上来，陪着李牧吃了一顿饭后就离开了。
两人之间，后面还聊了很多。
李牧上辈子只为钱，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已经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所以，压根就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
如同林正远说的那样，自己确实可以轻松悠闲的度过一辈子，只要别被金钱绑架，那么就不会缺钱花。
但是人，应该要有梦想。
让你的亲人朋友都以你为荣耀，让你的后代看你的目光都带着崇拜，让你的伴侣把你当做心里的大英雄，不是更好吗？
最后临走的时候，林正远掏出自己的烟盒，问了李牧一句。
他应不应该戒烟。
李牧笑了笑，给了一个答案。
该戒！
大概一个小时后，沈安娜就来了。
“李先生……”
沈安娜没想到，事情竟然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林正远打电话给她，让她再去找一下李牧。
李牧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沈小姐，我们谈谈具体合同吧。”
“李先生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不然我可不舍得浪费一杯茶水，茶叶可不便宜。”
“谢谢。”
沈安娜马上打开自己的公文包，然后从最里面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合作意向单。
“李先生，我们财政部这边，会组建一支基金，会给您配置相对应的人员，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您亲自操盘。”
“基金规模多大？”
“目前只有三十亿，不过后续可以无限制追加。”
说白了，第一次跟李牧合作，财政部这边比较小心。
再重视李牧，也不能随随便便拿几百亿上千亿折腾。
李牧听了之后，皱起眉头。
“我的资金就有一千三百亿，你们就算再控制风险，也不应该低于我的持仓资金吧？”
沈安娜听到之后，惊讶的问道：“您要把自己的资金也带进来吗？”
“我总不可能给你们白打工。”
沈安娜马上解释道：“不是的，您有权在基金里面拿分红，具体多少，您可以跟我领导谈谈，我们领导给我透露的最低数据是不低于10%”
其实这个基金，就跟私募一样。
私募的分红高一些也很正常。
但李牧根本看不上那点分红，就跟拍电影一样，他需要带资进组。
所以他摇摇头，说道：“我不要分红，我要带我自己的一千三百亿入场，你们也凑一千三百亿出来，总共两千六百亿，全部兑换成美元。你们要做的，就是确保我账户的安全性，还有就是在江州弄一个场地，我还需要两百位操盘手。基金封闭期一年，一年之后统一进行清算分红，整个基金所有支出，两边平摊。”
“我……可能需要请示一下。”
沈安娜回答不上来。
李牧要的资金实在是太多了。
两千多亿啊。
但李牧却说道：“沈安娜，你不请示就不会干活了吗？我就不信，你来这边，你领导没有给你权限。如果你需要请示才能干活，那么这支基金的总监，我需要换人了！”
如果这支基金成立，李牧毫无疑问是经理，而他需要一位副手，只能由财政部来安排。
能是谁呢？
沈安娜是最好的人选，除非她有明确的缺点，让财政部那边不得不换人。
毫无主见，就是最大的缺点。
沈安娜被说红了脸。
虽然出身很好，可她毕竟刚刚毕业，目前也仅仅是一个小职员，做什么事都谨小慎微。
临走之前，赵秉忠给过她权限，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不惜一切代价！
“我想看李先生现场操盘一次，可以吗？”
“怎么操？”
沈安娜看了一眼手表，说道：“A股还有一个小时收盘，您可以在模拟盘上面……”
“那个模拟盘，单个股票只能买入五百万，有什么可以操作的？如果沈小姐真想要看看，就给我找一个五千万的资金账户吧，资金的成立，还有资金的调动，以及人员安排，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我用这一个月，把五千万的账户做到一亿五千万。”
“一个月？两倍？A股？”
A股现在可是股灾，天天大盘都在跌，开盘就有一大堆股票跌停。
“嗯，我暂时还不想熬夜。”
“好，我来安排。”
沈安娜答应了下来，不过明显看出她到现在都还很紧张。
毕竟独自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领导汇报。
财政部这边，要拿出一千三百亿啊，她一个小职员就这么给做主了。
一旦出了问题，这辈子仕途到头了不说，还得蹲监狱，家里都很难保住她，顶多让她在监狱里面过好点。
李牧笑了笑，说道：“是现在还是……”
“给我五分钟，我借一个账户过来。”
沈安娜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就打了出去。
李牧到了卧室，打开了房间里面的电脑，一边下载交易软件，一边看着窗户外面。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五千万对他来说，都不算大资金。
但他此时还是有些紧张。
之前操作模拟盘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背后有实盘，所以就跟玩的心态一样。
即使知道了结果，心态也没什么变化。
但再次进入实盘，他脑海中下意识就会想到天台上的冷风，还有下坠过程中内心的煎熬。
尤其是那种想回头却无能为力的恐惧，是人的本能。
交易市场，没有谁敢说一定能拿捏住对方，任何时候都可能出现变故。
他被林正远说服了。
跟财政部那边，虽然不要任何分红，但是能带资金入场，比什么都强。
因为他个人是没渠道掩盖资金的，资金体量大了，在股市里面特别容易被盯上，然后被围剿。
这也是为什么散户游资没有体量能够过一千亿的，甚至过一百亿的都十分少见。
散户游资六十亿是一个瓶颈，他上辈子就卡在这个位置上，即便好几次判断正确，也没赚到钱。
因为被围剿的太狠了，别人都知道是你的资金。
明牌跟人家打，又没有特殊背景，人家还不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
除非小体量，一天赚个几十万一两百万，才不会被人盯上。
可那样有啥意思？不如直接买银行股，每年分红都有七个点。
至于有没有操盘两千六百亿的能力，他丝毫没有怀疑。
大资金有大资金的玩法，两千六百亿赚十个点，绝对比两百六十亿翻倍要简单。
终于，他听到了外面传来了沈安娜的声音。
“李先生，账户我已经拿到手了，不过里面只有四千五百万的资金。”
李牧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没事，拿进来吧。”
沈安娜进入了李牧的房间。
发现这个家伙的房间特别简单。
除了一张床，一台电脑，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
衣服也很少，衣柜都空荡荡的。
电脑上已经下载好了炒股软件，她走过去把账号登录进去。
有公司了，就用不着这些了，会有专门的交易软件。
李牧看见账号登录好了，就坐在了旁边。
“我先看看盘，你如果想看的话，就搬个椅子坐在我旁边吧。”
“嗯，好。”
不一会，沈安娜就搬了个椅子进来，她发现李牧真的在一个个的看。
他看盘跟别人不一样，似乎没有任何目的性，不去做什么条件筛选。
随意点开一个版块，直接拉到最下面，看跌停的票。
而且看的特别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点掉了好几个股票页面。
大概五分钟之后，李牧的注意力，停留在了鸡公旅游这支票上。
似乎是确定了什么，然后李牧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打开浏览器搜索框，在里面输入了一个北京时间。
就把这个时间框，放在交易界面旁边。
很快，李牧就打开了交易按钮，输入好了既定数量，然后就在那边等着。
沈安娜并不知道这个票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能看出来，李牧正在试盘。
499手小单，在时钟跳到14:15:00的一瞬间，没有任何犹豫就买了进去。
跌停板上的鸡公旅游，没有溅起一丁点浪花。
与此同时，李牧又打开了一个股票操作界面。
华美健康，今天是涨停板。
开盘就被顶了一字，从K线能够看出来，已经连续两天涨停了。
今天还出现了史无前例的缩量，目前成交不足八百万。
涨停位置，封单接近三千万。
这个票，无论怎么看，都是没有任何操作空间了。
并且毫无疑问，明天肯定还是一个涨停。
然而，李牧直接动用了账户里面的三千万资金，挂在了涨停的位置上，一下子就让封单金额达到了六千万。
沈安娜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话，李牧这个操作很古怪。
如果想要打板，前面还有三千万在排队，怎么也轮不到他。
如果用特殊通道，或许能排在前面，但是这个账户并没有。
做这种无用功干什么呢？
李牧把两个窗口都拉了出来，并排放在前面。
此时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他卡着时间点，14:16:00，再次买入鸡公旅游498手，跌停板上的筹码很多，瞬间成交了下来。
紧接着，李牧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华美健康上。
华美健康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涨停封单突然减少了五百万，但是看成交额能够看出来，并没有成交。
也就是说，有人撤单了。
结果，前一秒刚撤，后一秒封板资金又回来了五百万。
如果没有注意到成交额的变化，大概只会认为这是有人放出筹码，有人又想要入场。
然后，李牧就开始操作。
先拿出五百万挂单，紧接着就开始撤之前的买单。
挂五百万，就撤五百万。
沈安娜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李先生，别人撤单，您已经排在前面了，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后面呢？”
打板哪有这样操作的？
沈安娜虽然没有实盘过，但是她学习过各种各样的模型，也在模拟盘上面演示过。
与此同时，她看见李牧又在鸡公旅游上，准时卡点，在14：17:00买入497手。
短短两分钟多，他已经操作了五次。
目前成交也仅仅只有一百万，账户还是浮亏的。
李牧这才有空回答沈安娜的问题，道：“从华美健康的K线就能看出来，他们的筹码出现了分歧，但是这两天又是缩量涨停，说明即使筹码有分歧，目标是一致的。
今天的极致缩量，跟天量封板，行动十分统一，肯定不是几家资金合伙推高的，必然是其中一家资金在做，否则不会如此一致，盘面也不会毫无分歧。
某一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做，别的资金也没有趁机离场的心思，说明今天的涨停价位，还没达到其余资金的心理价格，没有产生博弈。
我刚刚挂单三千万，就是一种试探，看看对方下一步准备做什么。他们先撤单又挂单，把自己顶在最前面的资金拉到后面，目的就是想让我的资金能够顺利承接，明显是里面有大资金想要跑了，我想要赚钱，就不能让对方跑。
两个涨停之后，我的资金一旦被迫承接，那么在博弈过程中毫无优势，别的资金也会为了自身利益，选择把我埋在里面。”
李牧一边说，一边操作。
华美健康里面，至少有三位庄家，目前他只是跟其中一位庄家在博弈。
对方想让他承接筹码，自己抽身离场，他不会让对方如愿。
沈安娜用手机查看了一下华美健康的K线图，整体走势是之前连续十个涨停板，随后又迎来六个跌停板，最近两天又开始强势走出一字行情。
李牧说的筹码分歧，她并没有看出来。
不过事后她可以复盘，还能拿到一些隐秘数据作为佐证。
现在，她只需要把李牧说的话记下来就行，反正今天李牧也不可能赚什么钱。
总共就选了两个股，一个跌停板，肯定撬不开，只能慢慢低吸筹码等待机会。
另外一个涨停板，也很难买进去。
就算买进去了，账户想要有什么明显的浮盈，也不现实。
李牧还在延续着之前的操作。
每过一分钟，就买一笔鸡公旅游，每一次都比前一次少一手。
鸡公旅游五百手大概价值三十五万。
在华美健康上，李牧同样是在频换挂单撤单，把自己的单子挂在了最后面。
时间慢慢来到了下午两点半。
此时李牧已经持仓了近五百万的鸡公旅游，华美健康那边，一股都没成交。
鸡公旅游的盘面，似乎发现了李牧的动作，正在死死的压制着李牧，跌停板上少了筹码，对方会立马抛出筹码，目的就是要把股价死死的按在跌停板上。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李牧已经不想惯着对方了。
直接三千手买单进入，硬生生把跌停板上面的筹码吃掉了一半。
加上他之前买入的七千手，现在已经持仓了一万手，总价达到七百多万。
对方似乎不服，再次抛出了五千手的卖单，李牧这一次没有承接，安心的等着。
沈安娜看着账户，目前还是浮亏状态。
股价上没有亏本，但是亏了手续费。
14:31:00
李牧再次出手，买入鸡公旅游五千手。
一次比一次大，总持仓已经过了千万。
这一次的吃进，好像是煽动了蝴蝶翅膀一般，整个盘面，瞬间沸腾了起来。
跌停位上还有近三千手瞬间撤单，然后出现大笔资金，疯狂吃掉上方所有档位的筹码。
下方的换手统计图上，出现了一条直达天际的红色柱子。
K线图上，也出现了一条凭空拔起来的直线。
不到一分钟，鸡公旅游从跌停直接来到了大涨八个点左右的位置，似乎随时都可以涨停。
李牧在这期间，没有买入任何筹码。
沈安娜在旁边看懵了，李牧是怎么用区区一千多万就撬了跌停板的？
而且现在眼看着就要涨停了，他为什么不去封板？
如果不封板，里面的资金出现分歧怎么办？这么好的局面，没理由放过啊。
然而，李牧一动不动，甚至都没看鸡公旅游一眼，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华美健康上。
此时，华美健康也出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变化，沈安娜都没有注意到。
那就是涨停板上面的挂单，突然减少了一千万！
李牧看见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就把自己所有的挂单全部撤掉。
然后反手挂了两千万的跌停板。
就在沈安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也就在那么短短的五六秒钟，华美健康的股价，突然一泄如注！
下方所有承接档位，几乎是在三秒钟内被清空。
鸡公旅游跟华美健康都是小盘股，总市值都在四十亿上下。
本身清盘也不需要多少钱，除了涨停跟跌停两个价位之外，瞬间清掉别的所有档位，加起来都没一千万。
李牧不知道对方核按钮了多少，反正他在跌停板的位置，整整吃了两千万的筹码。
同样的两千万，如果一开始在涨停位置接筹码，只能接到现有筹码的四分之三。
这一幕，可以说震惊了所有在这个股票里面的人，无论是游资还是散户。
前一秒涨停封板，下一秒直接跌停。
不过这一次，李牧并没有吃完这些筹码就放弃了。
再次拿出五百万资金，把跌停板上所有的筹码吃掉，同时开始小手笔 的向上扫货。
基本都是几十万几十万一笔。
眼看着快要拉到水上的时候，他停手了。
股价还是缓慢下跌。
沈安娜：“……”
又不操作了？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鸡公旅游眼看着就差最后一口气涨停封板，他不操作了。
华美健康已经吃掉了最大的空头，上方根本没有任何压力，只要再拿出来五六百万就能触及涨停。
这样一来，他今天可以吃到两个地天板，动用的资金，大概在四千万上下，在涨停板接一些货，全部资金，四千五百万都能派上用场。
明明可以获利近千万，可是现在，整个账户浮盈只有不到四百万。
华美健康还在缓慢下跌，账户浮盈在减少。
而李牧竟然把账户剩下的一千三百万，全部挂了出去，都挂在跌停板的位置上。
“搞定！”
李牧突然拍了拍手，起身离开了椅子，朝着外面走去。
沈安娜紧随其后，来到客厅，发现李牧正在喝水。
她忍不住问道：“您后续不操作了吗？”
李牧抿了一口茶水，还有点烫，茶叶也没泡开，一不小心吃到嘴里一片，又给吐了出来。
“已经操作完了啊，等会鸡公旅游就该涨停了，华美健康估计也会涨停吧。”
沈安娜：“……”
她不想承认自己没看懂，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算得上是专家，否则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职位。
能进入财政部的，哪怕是最小最小的职员，都肯定带着异于常人的能力。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您可以跟我复盘一下吗？”
李牧说道：“可以啊，你坐在沙发上吧，我投屏到电视上，跟你复盘一下。”
“谢谢。”
沈安娜马上坐了下去。
李牧调整自己的手机，投屏到了客厅的电视上。
等全部都弄好之后，端起茶杯，走到电视面前。
屏幕上面显示了鸡公旅游的K线。
他指着前几日的K线说道：“鸡公旅游的筹码已经盘整好了，这几天的跌停，筹码分布十分均匀，庄家手段很不错，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本来应该昨天就启动的，但是你从K线上应该能看出来，昨天是个天地板，说明有外界因素接入，导致启动失败。
而今天的跌停，目的是为了洗出去昨天进来的资金，即便我不去翘班，等尾盘最后二三十分钟，依旧会有资金入场，撬开这个跌停。
我最底部建仓，并且一分钟买入一次，他们都一清二楚，我要营造的就是一种量化概念，让他们误以为是量化资金入场了。毕竟鸡公旅游本身的股价已经被打压到了不该属于它的位置，即便当下股市情绪很差，依旧是一个很稳健的价格，被量化资金看上也很正常。
他们跟我这边相互试探了十几次，眼看着我摊牌了，开始暴力吸筹了，他们不得不主动抬高股价，不给我低位吸筹的机会。
但他们不会轻易封板，就在等我的封板资金。因为只要我动用资金封板，永远封不上，他们手里筹码多得是，能够把我砸到怀疑人生。
我能做的，就是不封板！他们不封板？那就不封，我反而要继续在跌停位置挂单，表明自己的态度。股价跌停，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亏损的，反正我拿到了最廉价的筹码，他们想扛着亏损跟我斗，我不在乎。只要我不封板，我就立于不败之地！我要是封板了，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昨天林素素那边失败，就是因为林素素动用了三千万去封板。
封板的代价很大，不仅会拉高自己的持仓成本，还会让对手盘出现更多的获利筹码，人家在获利的情况下，当然是尽可能的把你给砸死，免得你进来分肉吃。
现在就是恰好相反，李牧手里的筹码是获利的，对方不想亏损，只能去封板。
李牧不管沈安娜有没有听懂，马上切换到了华美健康的界面。
“依旧从K线开始看，能够明显看出，华美健康在盘整的时候出现了巨大分歧，无论是放量还是波动都出现了不一致，这也能看出来里面庄家不止一位，并且庄家的持仓成本也有所不同。
今天缩量涨停，本身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事情，在多位庄家存在的情况下，其中有一个庄家直接顶了一字。他脑子如果没问题，就不可能这样做，平白无故让别人占便宜。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发现今天即便涨停了，也没有达到另外几位庄家的成本线，但是他本身成本更低，具备了一定的盈利空间。
他肯定会等封单到了一定数量之后就砸盘！如果别的庄家承接，他就用小部分资金混在里面喝点汤，反正他已经赚了，虽然赚的并不多。如果别的庄家不承接，他就可以在最底部承接筹码，更进一步的降低自己的持仓成本，跟别的庄家博弈时，占据更大的优势。
不过因为我的加入，他核按钮的几千万没有被承接住，直接把股价砸到了跌停，并且他那边的成交价也几乎是在跌停价上。原本可以盈利的局面，变成了严重亏损的局面。
我没有继续拉升封板，就是在等他入场拉升，给他留了一个可以搜集足够筹码的空间。如果他不拉升，盘整一个多月的股，跟他就彻底没缘分了。”
对方想要让李牧在涨停位置接盘他的筹码，但是李牧发现对方突然撤单一千万之后，果断选择了撤单。
刚刚撤单不到三秒钟，几千万就砸了下来。
但凡晚一点，李牧的资金就得被套在里面，毕竟李牧现在没有足够的资金去盘整一支股票的，只能借势。
“他一定会拉升吗？承受着亏损离场也有可能吧？”
沈安娜问了一句。
李牧摇摇头，“不可能！他一定会入场封板，盘整一支股票，表面上时间成本只有一个多月，实际上更多。况且外面现在行情很差，贸然进入哪一个股，都可能被绞杀，没有人会放弃自己最熟悉的东西，去玩一个不熟悉的东西。只是今天封板的意愿可能不会太强烈，顶多勉强封板，需要看明天的情况，他们才能作出决定。”
“那假如呢？”
“没有假如！”
李牧说完，时间已经来到了两点五十。
此时华美健康突然开始被砸出几百万筹码，再次给砸到了跌停位置上。
在这里，出现了恐慌资金，大概率是大大小小的散户。
在跌停板上盘整了差不多五分钟，成交了接近三千万。
沈安娜自己也在用手机看，不过她看的是鸡公旅游。
这个时候，她说了一句：“鸡公旅游涨停了！”
对沈安娜来说，今天的经历非常难忘。
李牧似乎是在刻意炫技一般，选择了两个极端的股票。
他要在一个跌停的股票上面赚钱，还要在一个涨停的股票上面赚钱。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鸡公旅游涨停之后，两点五十六分，华美健康也从跌停被直线拉升，在到了涨停价位附近的时候，才放缓了速度。
尾盘三分钟集合竞价结束，发现华美健康涨停了，尾盘三分钟成交了接近两千万，都是在涨停价位，最终封板资金只剩下一百多万，跟李牧预料的丝毫不差，勉强涨停。
而此时，看着那个账户的资金，四千五百万本金，只剩下三百万余额。
其中鸡公旅游动用了一千一百万，地天板，净赚二十二个点，持仓已经达到了一千三百四十二万，净赚242万。
华美健康动用三千一百万，同样也是地天板，即使李牧有几百万非跌停板筹码，整体下来，依旧浮盈二十一个点，目前持仓达到三千七百五十一万，净赚650万。
他就忙了不到十六分钟，赚了近九百万！
虽然明天的行情说不准，这些只能算是浮盈，但明天哪怕跌停，依旧跌不掉今天的盈利。
他今天的操作，自己还有些迷糊，但是毫无疑问，结果是令人震撼的。
他没有任何帮手，实盘操作也是临时起意，前前后后准备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
他随便选了两个股票，就把空仓状态下最极限的盈利目标做到了。
总共花费……十六分钟。
喝一杯茶的功夫。
“谢谢李先生让我有底气去面对这件事，我只是一个小职员，从来没想过在这个年纪会参与到决策中来，如果不是您，我恐怕没有这个勇气。”
李牧笑了笑说道：“不用客气，既然是合作，就应该相互之间拿出诚意，我可不想在我操盘的时候，有人因为不信任，做出干扰我的举动。”
沈安娜的举动，让李牧刮目相看。
这个女孩始终保持着谦卑，尊敬，即便有一些很强烈的反对想法或者疑惑，也会用很礼貌的话问出来。
她肯定有一个不简单的身份，年纪轻轻就拥有现在的工作，同时还能让林正远不惜一切代价来说服自己，还把所有的功劳都放在她身上。
她是一个可以踏实做事的人，跟这样的人合作，会相当轻松。
遇到一个傲慢，自以为是的家伙，李牧理都不理，哪里还会耐心的讲解那么多。
“领导那边还没安排，不过我会尽量争取留在李先生身边学习的。”
……
沈安娜不知道赵秉忠会如何安排自己。
从李牧那边离开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回到了酒店。
然后开始把李牧的要求，整理成一份文件，最终传到了赵秉忠的办公桌上。
半个小时后，她收到了赵秉忠打过来的电话。
“对方同意合作了？”
“是，领导。”
“他的那些要求，你已经私自做主答应了？”
“嗯，您之前给过我权限，说我可以全权做主，我担心事情有变故，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沈安娜知道，自己一定要争，否则赵秉忠不一定会让自己负责这件事。
说白了，赵家跟沈家是两个家族，这件事做好了，对她来说是极大的助力。
赵秉忠良久都没说话，差不多三分钟后，他才再次说道：“既然你全权负责了，那就负责到底。那些钱，我会审批通过，也交给你来负责。”
“好！”
沈安娜答应下来。
赵秉忠有些话没有说，但规矩都懂。
谁负责的项目出事了，谁就得为这件事买单。
不算李牧的一千三百亿，光是财政部拿出来的一千三百亿，但凡有一点损失，沈安娜目前的职位，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的。
她自身出现问题不说，还可能带坏沈家的风评。
即便如此，沈安娜还是没有犹豫。
她知道，一旦错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或许达成合作这个功劳能够给自己一些履历，但远远不足以让自己平步青云。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
此时此刻，她的未来，跟李牧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
李牧成功，她就能成功。
李牧失败，她的人生基本就能一眼望到头。
而且李牧跟她并不是一荣俱荣的关系，因为李牧哪怕这一次失败了，赔掉了所有的钱，他依旧有能力在别处赚。
接下来要签的合同，只有利益部分内容，没有任何亏损追责。
晚上七点钟，她给自己老爸打了个电话。
“爸，我这边谈完了，您那边……”
“谈好了？”
“嗯，谈好了。”
“看来林正远那边出了不小的力气啊，正好，赵秉忠该欠我人情了！”
沈星南说完这话，顿时就陷入了思考当中。
立马追问道：“娜娜，你跟李牧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啊。”
要是认识，就好说了，沈安娜也不至于一直被拒绝。
沈星南继续说道：“那就奇怪了……”
“怎么了？”
“这件事，本来是你们那边的，如果你说服了李牧，那么赵秉忠就不会找到我，用不着欠我人情。李牧可以说是冒着得罪赵秉忠的风险，给我争取来了一个大人情，要是跟你没点关系，他不至于这样做……”
沈安娜：“……”
好像李牧确实不应该。
根据她对李牧的了解，李牧不是那种容易动摇的人，他做了什么决定，很难被说服的。
如果能被说服，上午就成功了，同样也是林正远介绍的。
之前拒绝的那么干脆，后来又同意，从他身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被强迫的模样，所以很不对劲。
沈星南突然说道：“指不定李牧喜欢你呢。”
“啊？他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娜娜，有时候想要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登天梯，自身能力算一方面，找一个好帮手，也是一方面。如果将来有机会，恰好你也有需要，抓紧对方，知道吗？”
“我……”
“这有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谁也不会说闲话。前提是他恢复单身，如果没有恢复单身，就要注意分寸。”
沈安娜记住了这句话，只是让注意分寸。
而此时，在亚美花苑里面的李牧，正笑呵呵的打着电话。
“醒了吧？”
“没吃饭吧？”
“我跟你说啊，我找了个新公司上班，然后给我分配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妹子当助手，你要是再不出现，我指不定就要被别人给捡回家了。”
“毕竟我也没啥要求，人家陪我吃饭，陪我聊天，我就会很感动了。”
“你别逼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她喊过来，今晚就住在你的床上？”
李牧打开了林素素房间的电脑。
林素素现在拒绝沟通，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找到人。
林素素的电脑里面，保留了很多资料，她走的那么匆忙，肯定来不及都给删掉。
比如浏览记录。
他发现林素素根本就没有浏览任何关于租房的信息。
李牧可以确定，林素素是没有别的房产的，也就是说，她大概率是住在酒店。
大半夜的出去，又提了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还有一个包，加上自己身体也不舒服，她能去哪儿？
很大概率，就是在附近的酒店。
他打开地图，三公里内的酒店就有十几家。
排除掉一些小宾馆，最终林素素大概率入住的，也就三家酒店。
有一家希尔顿酒店，大概率是林素素入住的地方。
他找到手机，直接给林素素打了过去。
林素素那边睡醒了之后，不抗拒接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媳妇，饿了没？我知道你肯定饿了，我刚点好了外卖，回来吃？”
“我已经吃过了。”
林素素那边回道。
“是吗？我都送到希尔顿门口了，是你最喜欢吃的，你就不想试试？”
“我……我不在那边。”
“哦，那就是我弄错了，我去亚朵问问？”
“我也不在那边。我没住酒店，而且也不在江州了。”
“哦，那行吧，我自己吃。”
“嗯，你如果有空的话，买个箱子，帮我把衣柜里面的衣服打包一下吧，过段时间我去拿。”
“不用，我给你送上门去。”
“我自己去拿就行，你也不知道我住在哪……”
“希尔顿酒店嘛，我已经出发了，等下就到门口。对了，你今晚要是不出来，只要到了十二点，我就报警，让前台把你的房间号告诉我，反正我也不在乎报假警，也就是进去蹲几天，然后档案上留下污点，将来影响孩子的政审而已……”
“你疯了！”
林素素那边严肃了起来。
然而李牧也很严肃的说道：“不是你疯了吗？咱爸说两句，你就要跟我离婚？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结婚的时候，你也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不是吗？况且我临走之前，已经把该给你的都给你了。”
“那好，等下见面，咱们吃完了饭，好好算一算，看看双方还有谁亏欠谁，等全部补偿完了再说离婚的事。”
“你不欠我了……”
“那到时候就说说你还欠我多少，我这个人很公道的，绝对有理有据。”
“好！”
“五分钟后，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嗯。”
李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从林素素迟疑的语气，他就确定了酒店，林素素想不承认都难。
他有一万种方法，让林素素心甘情愿的出来跟他见面。
刚刚上车，突然间有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没多想，他就接通了。
下一秒，电话里面就传来了哀求的声音。
“老三，老三……”
“耗子？怎么回事？”
“快救救我，他们要打死我，除了你，没人能救我了！”
“你现在在哪？”
“在玉源小区，你来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我还有事出不去，我帮你报警。”
李牧这话一说完，电话那边顿时就急了。
“不行！不能报警！只能你亲自来，你要报警，我就彻底完蛋了！”
李牧开着车，说道：“我现在真的有事要忙。”
张浩急匆匆的说道：“有什么事能比得上我们四年的兄弟感情啊！”
“我老婆跟我离婚了，我得去挽回她。”
说白了，李牧就是不想去。
张浩的死活，跟他有啥关系？
什么玉源小区，自己听都没听过，在江州生活这么多年，但凡是正常的小区，自己都知道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