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晴安东尼是小说《盛装只为错过你》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盛装只为错过你》的章节内容
“晴晴,不要......”
“你们都别过来!”
叶晴凄凉绝望的摇着头站在天台边缘,身后是三十二层的高楼。
冷风吹起她杂乱的发丝,展露出那一张苍白娇俏的侧脸,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她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每一张脸,心底一片悲凉,这就是她的亲人,她在这个世界上的血缘至亲,却逼得她走上绝路。
“晴晴,你先下来,有话好好说,今天是你姐姐结婚的日子,你这不是胡闹吗?”站在人群中的叶德君不怒自威,脸色阴沉的看着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女儿。
甚至他不禁怀疑,这个以死相逼的叶晴还是自己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儿吗?
叶晴自嘲的一哂,盯着人群中身着高贵华丽白纱的叶柔身上,那本该是属于她的婚纱,此时穿在叶柔身上,竟然出奇的合适。
身为名模的叶柔,亭亭玉立的曼妙身姿将这件奢华美艳的婚纱穿出了贵气十足的味道,好像她真的是这件婚纱的主人。
“我姐姐......”
叶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凄凉的笑了开来,“叶柔,她可真是我的亲姐姐,爸,这样让叶柔取代我的位置,你们真的能安心吗?”
今天这场全城瞩目的盛大婚礼,本该是属于秦臻和她叶晴的,但是代她完成这场婚礼的却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深爱的男人娶了自己的亲姐姐,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而就在他们婚礼举行前的一个星期,她刚刚为那个男人小产,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你胡说什么,什么取代你的位置,叶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场婚礼自始至终都是为我和秦臻准备的。”
叶柔慌乱的扫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狠狠的瞪着此时一脸疯狂的叶晴,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柔弱温顺的丫头竟然会在今天闹出这么一出戏。
若是传出去,秦家和叶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是啊,晴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婚礼几个月前就定下了,你也是知道的,你这样让阿柔的脸面往哪里放,让秦家人怎么看她?”
叶晴仰头,迎风用手拨开吹进嘴角的发丝,嘲讽的看着给了她生命却夺了她享受母爱权力的父亲,心如刀割一般的疼着。
“爸,仅仅只是因为我的存在让您蒙羞,纵使我刚刚为秦臻流过一个孩子,您也要执意安排叶柔嫁进秦家吗?”
她是叶家的私生女,八岁的时候被强行带回认祖归宗,从此叶德君也被冠上“私生活不检点”的名声。
叶晴的存在是叶家几十年来的耻辱,就算叶晴再怎么优秀,知书达理,温柔婉约,终究抹不去他所背负的这个污点。
叶德君一愣,像是被戳中痛处一般的缄默不言,叶柔却是抢先怒斥,“叶晴,你还有没有廉耻,就算你费尽心机爬上秦臻的床,他今天娶的人依然是我。”
“你们给我闭嘴,为了一个男人,亲姐妹闹成这样,叶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叶德君沉怒的厉喝一声,两个女儿都是自己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人去通知秦家,婚礼暂停,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回去!”
“是谁说要暂停婚礼的?”冷厉的声音伴随着沉稳的步伐,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天台入口处。
秦臻一身黑色礼服,衬出他镌刻般的容颜,淡漠疏离的神情深沉难测,眉眼间的锐利却让人不敢直视。
“阿臻,你不是替爸爸在宴客吗?”
叶柔提起繁复的婚纱裙摆,神情委屈的扑进秦臻的怀里,雾霭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楚楚情深。
秦臻伸手揽上她的纤腰,轻抚了一下她的肩膀,目光却自始至终都锁着那道迎风而立的倩影。
“爸,你先带阿柔进去准备,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这里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秦臻推开叶柔,走到叶德君面前,低沉幽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冰水一般,朝着叶晴兜头而下,瞬间掐断了她最后一份期颐。
叶柔刚想开口说要留下,对上他越发阴沉的脸,戚戚然的闭了嘴,一步一回头的携着叶德君离开。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阵抽气声,叶晴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已经凌空,好像顷刻间那娇俏的身影就会陨落。
秦臻阴沉的脸上噙着陌生的冷意,森寒的目光投射在叶晴摇摇欲坠的身影上,似是万道寒芒,刺骨的冰冷。
他一语不发的看着她,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叶晴动了动苍白的唇角,终是忍不住质问,“这就是你说为你妈妈扫墓吗?”
直到这一刻,叶晴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昨夜还在自己耳边温柔缱绻的男人转身就要娶别的女人。
十年的感情,在她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他竟然送给她这么一份大礼。
秦臻敛了眉色,薄唇轻启,却是宛若冰刀,“晴晴,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成全你和叶柔?”
臣妾做不到啊!
心里像是刀割一般的疼着,可是尽管这样,她对他的爱却没有丝毫减少。
“好了,你闹也闹够了,刚刚小产,不要伤风。”秦臻眉心紧锁,脚下的步子如他的人一样冷凝,一步步朝叶晴逼近。
“你别过来......”叶晴激动的嘶吼,脚步下意识的又向外面挪了一点,抬手指着向她走来的秦臻,笑意疯狂,“你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算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秦臻黑眸一缩,脸上却依旧是淡漠的森寒,脚下的步子顿住,深潭如墨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他倏地抬手,身旁的吴桐就将厚厚的一沓照片放在他的手上,他看也不看的朝叶晴顺手一扬,照片随风起舞,飘飘然的落下。
“那你就跳吧,我会带着赵家那个小子一起给你收个尸。”
冰冷的口吻,每一个字如利刃一般直直的刺入她的心底,彻底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迎风飞舞的照片在她前方不远处缓缓落下,照片里十五岁的男孩子浑身遍布伤痕的蜷缩在角落里,神情痛苦不堪。
“阳阳......”叶晴瞳孔一缩,疯了一般的扑上去捡起地上的照片,眼泪瞬间决堤,双唇颤抖的抬眸盯着他,“秦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秦臻跨步上前,蹲在叶晴的身边,用昔日哄她入眠一般的柔情,抬手捋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冰寒无温的呢喃,“晴晴,不要把我对你的宠爱当做你骄纵的资本,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曾经这么做过。”
叶晴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是的,她已经后悔了!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她弟弟怎么办?
阳阳才十五岁,就算秦臻能庇佑他,他也依然难以逃脱承受家庭暴力的命运。
她早就该清楚秦臻是什么样的人,不,在所有人眼里,他根本就不是人,是魔鬼。
只怪她错把毒药当解药!
“秦臻,我真庆幸那个孩子走了......”
不然等孩子生下来,也会以有他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耻辱。
倏地脖子上一阵窒息,秦臻一把扼住叶晴的脖子,提到孩子,他森寒的目光如淬了毒一般,手下的力道也不断的收紧。
叶晴倔强的仰头望着他,泪滴从眼角滑入鬓发,冷风吹过,微微的寒意都抵不上心间的死灰。
“晴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叶晴忽略他脸上的沉怒,低低的笑着,“我真傻,秦臻,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天是吗?”
从她孩子流产的那一天开始,秦臻就带走了阳阳,将她安置在医院里,整日整夜都有人看守,不允许她出门,不让她和外界有任何的接触。
为的就是今天的婚礼能顺利进行。
娶了叶柔,有了叶氏财团的大力支持,秦家迟早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咳咳......”
秦臻终于松开她的咽喉,敛去眉目间的怒意,恢复以往的冷淡,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冷冷的丢下一句,“吴桐,带她回医院。”
“不,我不回去。”叶晴抚着咽喉一阵猛咳之后,倔强的从地上爬起来,“我既然来了,就要看着你们完成婚礼,但是秦臻,我不会祝福你们,我反而要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心爱之人。”
“啪”的一声,重重的一个巴掌落在叶晴的脸上,秦臻垂在身侧的手不断的微颤着,淡漠的眸底却是一片血红。
一向沉稳内敛的他终于没压住心底的怒火,对她动了手。
“那你就留下看着,你的诅咒是不是应验。”秦臻敛了敛眉,紧握着拳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跨步离开。
叶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白皙的肌肤浮现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口腔里尽是血腥味,笑起来森然诡异。
“我一定会的,姐夫,你别忘了,我应该是今天的伴娘。”
秦臻挺拔的后背因为叶晴那一声“姐夫”而僵了一下,却依然没有回头,所以没有人看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心疼。
这边的叶晴却是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倔强的她决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倒下,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她就踉跄着向地上跌去。
一旁的吴桐面无表情扶住她的身子,叶晴再也不管不顾,扑在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从她知道秦臻和叶柔要举行婚礼的那一刻她就在强忍着眼泪,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所以一直在强颜欢笑,这一刻终于爆发,哭声悲恸。
吴桐一脸的尴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最后只能化作一声低沉的叹息,“三小姐,你不该这么跟先生闹脾气的。”
叶晴却一直哭,眼泪全部抹在吴桐笔挺的西服上,怎么都止不住。
澜海公馆一楼宴客大厅,富丽堂皇,奢华大气,名流巨星齐聚一堂。
R市黑白两道通吃的秦氏掌权人秦臻和叶氏财团千金叶柔大婚,全城瞩目。
喜庆的乐声之后是结婚典礼,偌大的典礼台上,秦臻黑色的礼服,配着叶柔高贵华丽的白纱,水晶灯的映衬下,他们俨然是全场的焦点,羡煞了多少人的眼球。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被偶尔静立,偶尔垂眸的伴娘所吸引。
水晶灯在叶晴周身洒下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着她那一身高贵婉约的气质,仿似现场的噪杂都抹不去她的娴静优雅。
叶氏规矩,女儿出阁,必须由血缘姐妹相伴,不然视为不吉。
秦臻和叶柔彼此间的宣誓刺穿了叶晴的心,让她终于有了一番反应,伴随着主持人的邀请,她奉上他们的交杯酒,在递给秦臻的时候轻声呢喃着,“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姐夫,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尝试。”
人生八苦,她今日已经尝试了后四种,尽管他对她弃如敝履,他却注定是她的求不得和放不下。
秦臻眉目不动,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见的颤了颤,酒水撒在袖口,竟是一阵灼痛。
叶柔目光盯着叶晴那张脸,愤恨的咬牙切齿,她放下酒杯忽地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对在场的宾客们娇俏一笑,“非常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来参加我和秦臻的婚礼,也感谢你们对我们的祝福,在这里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宣布。”
原本略显嘈杂的宾客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此时言笑晏晏的新娘,期待着后面会安排什么样的彩蛋。
叶柔满意的看着全场宾客的反应,意有所指的目光在叶晴身上扫了一眼,伸手拉住她上前一步,“今天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我希望能把这种幸福传递下去,现在我把满载着我和秦臻爱情的花束送给我的妹妹叶晴,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爱她、愿意与她相伴一生的男人来照顾她,在这里我也替妹妹叶晴征婚,现场的宾客中若是有意的单身男士都可以来认识一下。”
她的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安静立在一旁的叶晴身上,在珠光宝气的叶柔身边,叶晴一身简单的伴娘礼服,全身未着任何装饰,清丽朴素。
然而就是这样不一样的存在,更显得她天生丽质。
现场一片沸腾起来,有好几个男士热情高涨的向礼台上挤过来,有人甚至还高喊着,“叶晴,我爱你——”
拥挤的人潮不断的向礼台靠近,秦臻目赤欲裂的看着被叶柔制造出来的场面,冰冷的目光扫过一个个要上前应征的男人,眸色森寒。
他倏地一把拉住正享受自己战果的叶柔,拉着她不管不顾的跨步就朝后台走去,叶柔惊得踩到繁复的裙角,他却完全不在意,拉着她在地毯上拖行。
主持人愣愣的接过秦臻丢过来的话筒,饶是他应变能力十足,却也难以控制现在的场面。
一名英俊的男人挤到最前面,捡起地上新娘掉落的捧花,冲到叶晴身边,单膝跪地,“叶晴,嫁给我,我会给你比今天更轰动的婚礼。”
今天的婚礼全城瞩目,叶柔是名模出身,在娱乐圈也名声大噪之后就开始拍戏,最近又有新戏要上映,此时借着这场婚礼的气势,自然宣传新片的好时机,所以现场不乏有媒体的记者。
这样的场面也是前所未见,新娘为伴娘现场征婚,应征的单身男士几乎踏破了整个礼台。
叶晴呆若木鸡,她怎么都想不到叶柔会来这一出,当着媒体和所有长辈的面帮她征婚,她叶柔想做一个懂事乖巧,知书达理的姐姐,在媒体面前塑造伟大的形象,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征婚。
而且眼前这是什么人,秦家三少爷,秦子墨。
跟秦臻地下恋情这么多年,她自然是认识的,典型的二世祖,女人如衣服,而且用过就丢,随手就换,被他玩儿过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叶柔这算什么,借刀杀人吗?
秦子墨仰头看着面前呆立的叶晴,那清丽婉约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要上前一亲芳泽,秦家和叶家走动多年,他也早就见过她,也肖想了很多年,比起叶柔的火辣热情,他更想征服像叶晴这种孤高绝傲的女人。
旁边的嘈杂声盖过了秦子墨的求婚,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叶家在R市也算是实力雄厚,随着这几年金融行业频频出事,而叶氏在这一方面却明显有口皆碑,在这样的恶略形势下,名门望族都正苦于怎么拉拢叶氏,这可倒好,叶家公然征婚,此乃天赐良机,又怎可错过。
叶德君膝下一子两女,如今叶柔已被秦家迎娶,这叶晴怎么也不能再被秦家霸占,所以很多人都争先恐后的跃跃欲试。
叶晴听着耳边让她无地自容的“表白”,心里忍不住一阵冷笑,刚想出言讽刺,婚礼现场突然一声巨响,整个宴会大厅一片黑暗,人群中似有骚动骤起,混合着惊叫声在耳边掠过。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推了叶晴一把,她整个身子向前倾去,秦子墨一手搂过叶晴,另一只手趁乱在她脸上抚了一把。
那手下的触感真是嫩的能滴出水来。
“晴晴,没想到你也这么热情。”
比起叶柔也不相上下,叶柔果然没有骗他。
秦子墨的声音在叶晴耳边响起,激起她极大的反应,她用尽力气推开他,身子不断的往后退,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撞上礼台旁一层一层堆积起来的高脚杯,冰凉的酒液溅在她的礼服上,伴随着惊人的碎裂声,恐惧随之而来。
突然黑暗中不知道哪儿来一股力气,把她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对方一手护着她的头,身子一转,挡住了剩余的酒液和溅起的玻璃渣。
叶晴被人稳妥的护在怀里,浓重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她的鼻息间,混杂着一种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让她的心莫名的一颤。
他的手紧紧的扣在她的腰间,她看不清他的容颜,隐约只有一个男人的轮廓。
男人拥着叶晴朝一旁的通道而去,因为现场混乱,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被叶晴推开的秦子墨却是突然拦住他们,“你是谁,叶晴是我的女人,把她留下。”
黑暗中的秦子墨看不清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但是却能感觉到那一身熟悉的气场,他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刚刚叶晴推开他的触碰已经让他很没面子,虽然现在一片黑暗,谁也看不见,但是若是叶晴再被逼人带走,让他脸上更挂不住。
抱着叶晴的男人似是不耐,浑身散发着一种肃杀之气,打横抱起叶晴,一脚精准的踹在秦子墨身上,黑暗的掩映下,一切都发生悄无声息,只有秦子墨那杀猪般的哀嚎声和玻璃碎片再次碎裂的清脆声。
“废物!”
清冽的声音里带着冷然和讥诮,却是让叶晴心头一震。
那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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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躺在私人会所专属套房的大床上,身上的薄被遮住那单薄羸弱的身姿,脸颊一片温热,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紧拧的眉心透出她睡得很不安稳,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炎炎夏热,周身冷气肆意,一座古朴典雅的庭院内,小女孩娇弱的蜷缩在一角,眼泪像是永无止境一般的流淌。
“你为什么哭?”
一张挺翘秀气却又透着冷漠孤高的俊颜出现在她面前,面上有着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神情,宛若一尊没有表情的雕像。
小女孩止住哭声,悲戚的摸了摸脸上泪水,倔强的哽咽,“我没有哭!”
“哭是懦弱的表现,就算没有人疼你,要你,你还有我!”
小女孩微微仰头,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树叶投射下来,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却依然清楚的看到少年眼底晶亮的光,照拂着她日后孤寂的心。
就在她以为少年会永远是她心中的航行灯的时候,他却突然撒手,转身离他而去。
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刻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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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倏地从梦中惊醒,慌乱的搜寻着那熟悉的身影,“秦……”
在看到一旁沙发上坐着的身影的时候,终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浑身无力的倒了下去,鬓边沾染着越来越汹涌的汗水。
靳慕白手里拿着文件,快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合上,起身,慢条斯理的向床边走来,眉目间透着淡泊之意。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叶晴那张晕红的脸上,眼里却看不出任何特别的神色。
“你醒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靳暮白淡淡的开口,在礼貌的范围下停住脚步,并没有一点越距。
叶晴浑身无力的摇了摇头,良久才沙哑着嗓音问,“四哥,是你救的我吗?”
靳暮白沉默不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抬了抬眼眸,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你身子还虚,喝点水继续休息,明天我送你回学校。”
“呵呵……”
叶晴接过水杯握在手里,明明已是初夏,她却觉得寒意遍布,水温从她的掌心渗入,暖了她浑身的冰冷。
“我真傻,竟然会以为是他。”
她竟然以为昏迷前那最后一声呼唤是属于秦臻的,直到这一刻,她还在期待什么,所有的美好终成了幻影,一碰就碎了。
婚礼现场的一幕让她彻底沦为笑柄,这就是他的目的?
让她早日嫁人,好不再纠缠于他。
秦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叶晴倏地掀开薄被,径直向套房的门口冲去,身后却飘来一道冷静却又致命的声音。
“晴晴,今晚是大哥的新婚夜。”
靳慕白的话瞬间判了她的死刑。
叶晴的脚步倏然顿住,纤细的手指已经握在门把上,手背一阵青筋突起,良久终究卸了力道。
新婚夜,他和叶柔的新婚夜。
浑身的力道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叶晴无力的靠在墙上,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毯上。
靳慕白眉峰紧蹙,动辄想要上前扶住那渐渐凋零的身姿,却还是拘于礼数,不着痕迹的收回已经伸了一半的手臂。
望着那埋头的娇弱身影,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俯身蹲在她的面前,声音平稳的安慰,“晴晴,大哥有他的不得已。”
靳慕白的话尽于此,他一向沉默寡言,对别人的事情不甚关心,但是唯独眼前这个女孩子让他从第一次见就移不开眼。
明明是灵气盎然的女孩子,笑起来如沐春风,却被逼的像今日这般遍体鳞伤。
“不得已,你告诉我,他有什么不得已?”
叶晴扬起冰冷的黑眸,犀利的逼问。
秦臻十年前就已经坐上秦家掌权之位,十年来动荡不断,手足相残,家族利益火拼,更有那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于他们而言,那是在刀口上舔生活,岂是外人能明白的?
但是这些话靳慕白却不能说,只能敛眉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必......”
“四哥,我不甘心——”叶晴抬手捂着双唇,那呜咽声从指缝流泻而出,悲恸的令人于心不忍。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四哥,听话,回去休息好吗?”靳慕白终是忍不住抬手拂去她脸上灼热的泪水,尽量放柔了声音,“就算你有再多的委屈,也别毁了自己身子,有四哥在,以后定会护你周全。”
他坚定有力的承诺像是敲打在她心尖上的锤子,让她怔怔的止了哭声,扬起带着水雾般的眸子,呆滞的望着他。
靳慕白心无旁骛的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大床上,轻柔的为她盖上被子,他就安静的坐在床边守着。
叶晴睡着的时候眼角依旧挂着泪珠,修长的指尖划去那晶莹的泪滴,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靳慕白起身,调暗了房间的灯光,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金碧辉煌的走廊上秦臻靠墙而立,黑色的礼服虽显狼狈,却依旧难掩那一身的威严和霸气。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他脚下的烟蒂证明他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久。
靳慕白一点意外也没有的从他面前走过,本是想无声的越过,却还是顿住脚步,“她累了,已经睡了。”
“谢谢!”秦臻咽喉间抽动了几下,沙哑的嗓音透出他极度的疲惫。
靳慕白苦涩的侧眸看着灯光下那道身影,心底纵使有千般不满,却也只能隐忍,最后化作一道冷嘲,“谢我做什么?人是你伤的,也是你救的,与我何干?”
秦臻敛着眉眼,音色黯沉,“小四,如果......”
如果什么?他说不出口,心底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楚。
“没有如果!”靳慕白冷声截断他的话,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收紧,隐忍着那随之而来的怒意。
夜里叶晴睡得很不安稳,似有噩梦缠绕,明亮的水晶灯下,秦臻和叶柔一对璧人爱的宣誓,叶柔高举话筒当场为她征婚,还有秦子墨那雅痞求婚的场面让她避无可避。
所有的画面都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向他笼罩而来。
她孤立无援,挣扎着向秦臻伸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携着叶柔走完婚礼红毯。
蓦地,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她无意识伸出的手,抚慰着因为无助而不断挣扎的叶晴。
似梦似醒间,叶晴真的停止了挣扎,像是溺水的人见到救命的浮木一般,拼命的攀附着那只紧紧握着自己的大手。
夜很凉,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片沁凉,忍不住向被子里缩了缩,却倏然跌进一个温暖火热的怀抱。
那怀抱熟悉的让叶晴眼角划过一行热泪,喉头哽咽的咕哝一声。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入目依旧只有靳慕白的背影,他低头批示文件的样子专注美好,诚然中透着一抹孤傲。
叶晴将房间内扫视了一周,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一片冰冷。
难道昨夜真的只是个梦?
她明明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的拥着她,鼻息间还能嗅到那种独属于他的味道。
叶晴不敢去想那个人是谁,她怕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听到声音的靳慕白合上文件,起身走过来,淡淡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关怀,“你醒了?饿了吗?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
“四哥,昨夜这里没有其他人吗?”叶晴声音轻颤,心底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一般忐忑,却还是执着的想要答案。
她绝不相信那只是梦境一场。
纵然她睡得沉,却也不是没有知觉,昨夜安抚她入眠的怀抱让她熟悉的整颗心都是颤的。
靳慕白眉心浅蹙,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周,“有什么问题吗?”
叶晴盯着他的反应,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只能摇了摇头,“算了,我饿了,让人送点吃的过来吧。”
靳慕白点头,起身按下了内线吩咐人送吃的过来,叶晴洗漱之后到衣帽间换了一件衣服,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她独自一个人面对满桌子的菜色,却没有一点胃口,勉强吃了点,靳慕白还在处理公事,她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打扰。
“四哥......”
叶晴犹豫了一番,还是开口,靳慕白是秦臻最信任的人,她和秦臻地下恋情的这些年,对靳慕白也算熟悉。
“嗯?”靳慕白合上文件,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矜贵优雅中透着一抹淡漠,深黯的眸光透过镜片,似有了然,“想问什么?”
被他这么一句话戳中目的,叶晴也没有难为情,倒是大大方方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不卑不亢,“我什么都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就算问了也只是让四哥为难,你只需要带给他一句话,‘叶晴有叶晴的骄傲,男欢女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不欠他的,请他放过阳阳’。”
叶晴有叶晴的骄傲,男欢女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不欠他的,请他放过阳阳。
靳慕白将这段话全部放给秦臻听的时候,他整个身子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眉峰紧蹙,似有风雨欲来之势。
低沉的气压笼罩着整个办公室,靳慕白眸光流转,似是已经规划着到时扑上去救他前两天才给他搬过来的摆件。
最终却只闻一声重重的叹息,“好,我知道了。”
叶晴拒绝了靳慕白要送她回学校的提议,也没有让他安排司机,从澜海公馆出来,站在川流不息的街头,初夏的烈阳拂照,热气从地面往上升,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临走的时候靳慕白告诉她叶家差人过来找过她,让她回去一趟。
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打算回去,但是现在站在这里,她却不知道该去哪儿,学校虽然可以回去,但是她们是这一届的毕业生,宿舍楼要趁假期休整一番,以全新的面貌迎接新生,所以一个月前她们这一届就已经被学校用婉转的方式遣散了。
搬出学校之后她没有回叶家,因为那里一直都不是她的家,秦臻自作主张的派人将她的东西搬回了他的公寓,她一向随遇而安,更何况当时他们的关系,她一直认为等毕了业,他们就会在一起。
还有那段时间,秦家和叶家一直有联姻的想法,她便自认为那婚礼是属于她和秦臻的。
却没想到是她异想天开,一个寄人篱下的私生女终究是登不了大雅之堂。
如果秦家必须要在她和叶柔中间挑选一个结为亲家的话,叶柔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且不说她如今在娱乐界享有盛誉,单单叶氏财团这一脉的支柱,也能让秦臻如虎添翼。
秦臻想要真正掌权,不管是脱离旁系的掌控,还是将继母所出的两个弟弟从家族企业中剔除,都指日可待。
往事越想越心痛,叶晴漫步在夏日的街头,脑海里全是秦臻在她面前转身的画面。
一个转身,他否定了她十年的感情,否定了她整个青春。
回到叶家的时候已近黄昏,门前的依旧挂着喜庆的装饰,刺得她眼底一片酸涩,她仰头,将聚集在眼眶的泪水逼退。
保姆为她开了门,恭恭敬敬的和她打了招呼,然后冲着屋内喊去,“老爷,太太,三小姐回来了。”
叶晴换了鞋走进去,叶德君和徐媛都在,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叶晴的时候僵了一下,复又殷切的招呼。
“晴晴回来了?”徐媛顶着那张保养得当的脸起身相迎,笑的疏离客气,表示关心,“昨天的意外没伤着你吧,我和你爸爸快担心死了,事后怎么都找不到你。”
担心?
叶晴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你们一家在这里其乐融融,哪里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我没事了。”叶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沉声垂下头。
“是啊,晴晴,你回来就好。”一旁的叶柔放下手里的杂志随着徐媛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臂,一脸嗔怪的埋怨,“你看,爸妈担心你搞得我和阿臻连蜜月都走不开,这下好了,你平安回来,那我们明天就启程吧,你说呢,阿臻?”
叶柔拉着叶晴,一脸娇笑,目光却是看着身后的某处,叶晴见此不由的浑身一僵,紧接着就听到一阵低沉醇厚的音色传过来。
“嗯!”
秦臻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白色的衬衫袖子依然半卷着,缓步走过来的时候目不斜视,双手交叠着整理袖口。
叶柔微微仰头,上翘的嘴角透着骄傲和自豪,目光几乎是痴迷的看着朝这边走来的男人,就连低头的瞬间都那么的性感迷人。
秦臻从容的走进叶晴的视线内,在叶德君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浑身透着冷漠的威严。
叶晴慌乱的别开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瞬间觉得胸口一阵窒息,不着痕迹的推开叶柔,礼貌的朝其他人致歉,“抱歉,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晴晴,看到你姐夫怎么不打个招呼?”
叶晴刚想转身,徐媛就慈眉善目的拉着她,似是不满的开口,目光飞快的和叶柔交换了一眼,叶柔也笑着帮腔,“是啊,刚刚爸妈还说昨天的现场征婚不错,要不坐下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有你中意的可以尽早安排见见。”
徐媛在一旁附和着细数这家的儿子一表人才,那家的少爷身价过亿。
心底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的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怔怔的被徐媛拉着,盯着她那张堆着笑意的脸。
徐媛是叶德君的原配,出身名门,娘家从政,当年叶德君也是靠着徐家的人脉起来的。
叶家的传奇就像当下小言里的那般俗套,叶晴的母亲只是一个质朴本分的教师,研丽脱俗,家境清苦,却也勉强度日。
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当时正值当年叶德君,两人坠入爱河,当她怀上叶晴的时候也就是徐媛出现的时候,她才知道叶德君其实是有家室的。
性格高傲的她毅然选择了离开叶德君,因为未婚先孕,她只得听从家里安排随便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
只是没想到她嫁的男人有家庭暴力,起先她都忍了,直到后来叶家人找上来,那个时候叶晴已经八岁,她还有一个刚刚满一岁的弟弟,赵易阳。
当年的事情突然这么被曝光,叶晴的母亲心高气傲,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最终不堪被人冠上“小三”的名号撒手人寰。
母亲离开之后,叶晴被叶家带走,成了名符其实的叶家千金。
来到叶家,叶晴性格内敛,相处起来不算难,徐媛虽然对她笑脸相迎,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直到后来,她和叶柔发生争执,无意间看到徐媛抱着叶柔一阵安抚,慈祥疼爱。
那个时候她的心顿时一怔,她这才明白,在这个家,她终究是个外人,哪怕她每天迎接着别人赞赏的目光,却永远也得不到这样的温柔相待。
所以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在这个家里哭过,现在也是如此,尽管她的心底已经坍塌一片,却还是僵着身子站立。
“胡闹!”叶德君昨晚已经得知叶晴和秦臻之间的事情,在医院也查到了叶晴的住院记录,虽然他们的事情很隐蔽,但还是有迹可循的。
此时的他心里恼得不得了,浓眉一横,怒瞪了徐媛和叶柔一眼,目光落在小女儿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一阵心疼。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昨天的婚礼尽管有了点意外,却依然是全城的焦点,所以就算他事先知道也无力改变什么。
秦家和叶家都丢不起这个脸了。
叶德君收回落在叶晴身上的目光,温怒的厉声呵斥叶柔,“昨天还嫌闹得不够,我们叶家什么身份,征婚这种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秦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爸!”叶柔不满的娇嗔,十分委屈的凑过去坐在秦臻身边,亲密的搂着她的手臂,“阿臻才没有觉得我丢脸,你说是吧。”
秦臻眉目不动,任由叶柔挂着他的手臂,气场一片冷凝。
“爸,我公司还有点事,就不陪您吃饭了。”秦臻说着抄起一旁的西服,礼貌性的朝叶德君道别。
叶德君收起脸上的温怒,沉稳如山的点了点头,“你去忙忙你的。”
秦臻刚要离开,叶柔突然反应过来,起身追到门口,“阿臻,晚上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吗?”
“改天吧!”
“可是我明天就要去X城拍戏了,要去三天的。”
叶柔的声音柔柔的从门口传进大厅,像是一双手狠狠的扼住叶晴的咽喉一般。
“那就等你回来,到时候我去接你。”
......
秦臻温情的许诺让上楼的叶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手臂用力的攀扶着楼梯扶手,这才勉强没有摔倒。
叶晴回到自己房间,将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心痛的如利刃在翻搅,眼泪却像是已经干涸了一般,再也哭不出来。
————
楼下的大厅里,叶德君一脸怒容的瞪着徐媛和叶柔,“你们明知道晴晴的情况还为难她,有没有一点身为长者的样子。”
“她能有什么情况,不就是征个婚嘛,至于嘛!”叶柔不满的瞪回去。
“就是,你看这应征的还都不少呢,保不齐就有不错的。”徐媛一副高傲的姿态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杂志就翻了起来。
叶德君被气得不轻,瞬间提高了声音,“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晴晴,她能有今天?”
其实徐媛和叶柔早就知道秦臻和叶晴之间的恋情,当初准备和秦家联姻的时候,她们故意误导叶晴以为这是属于她和秦臻的婚礼,女孩子毕竟羞于开口,一直也没有多问,满心欢喜的等着毕业之后就举行婚礼。
也是老天开眼,临近婚礼的一个多星期,叶晴突然失踪了一样,这样更便于他们准备。
只是她们也没想到叶晴的失踪是因为小产被秦臻圈养在医院里。
“什么叫骗,爸,我和秦臻才是真心相爱的。”
叶柔闻言脸色一寒,厉声辩解,在她心里,秦臻那样的男人,只有她这种站在光环下的女人才能相匹。
“少自欺欺人了,你看看秦臻对你的态度,有几分是真的?要不是你背后的叶家,你以为你能入得了他的眼?”
叶德君胸口不断起伏着,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哪一个不对他礼让三分,但是这个秦家,一向从鼻孔里看人,对他也不例外。
他几时受过这等待遇。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徐媛一把摔了手里的杂志,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德君,一阵竭斯底里,“你嫌我的女儿不够好是不是,那个贱人给你生的女儿好是不是?”
叶德君闻言脸色一变,眉梢紧拧,“我是就事论事,你又何必这么大反应。”
“我反应大?叶德君,要不是当年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能有今天吗?当年那个贱人抢了我的丈夫,这些年我还帮她养着小贱人,难道我还要等着小贱人抢我女儿的丈夫不成?”
提起这件事徐媛就恨得牙痒,当年是她一时疏忽,留下了这个小贱人,还被叶老太太知道,叶老太太临终遗言,务必要把这小贱人找回来。
为了不让叶德君背负不孝之名,她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还要被这么指责,让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叶德君脸上瞬间浮起尴尬,皱眉咳了几声,声音低沉,“当着孩子面,说这些陈年往事干什么。”
“我看你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在你眼里那个贱人生的孩子就是宝。”徐媛冷冷的将他的话堵回去,脸色气的通红一片。
叶德君无奈的扫了一眼同样生气的叶柔,朝她挥了挥手,“你先去上去看看你妹妹去,我和你妈说点事。”
叶柔刚走,叶德君就叹了一口气,伸手拉着徐媛坐在自己身边,语气缓和了许多,“好了,别生气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我也不是怪你,就是你以后对叶晴好点,让我也安心好不?”
叶德君最怕徐媛提这件事,当年因为他和叶晴母亲的事情和徐家闹得不愉快,心结这几年还在,虽然叶家早就不需要依靠徐家,但是这几年徐家的发展几经起落,现在大有崛起的势头。
尤其是徐媛的侄子徐惜澈,大有接手徐家基业之势,仕途蒸蒸日上。
所以叶德君很多事情只要不过分,也顾忌着徐家的身份,对徐媛做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也是几十年的夫妻。
徐媛见叶德君的气势弱了,也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来,余怒未消的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我没拿着棍子把她从这个家赶出去,已经算我仁慈了。”
其实当年以徐媛的脾气,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的时候没直接毁了他说明她是真的爱叶德君,更何况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有了一子一女。
也幸好她没有冲动的做傻事,才有今天的相伴。
到底那个女人争不过她,就算是再美好的恋情,也抵不过时间。
“好好好,那你再仁慈一点,别跟她计较了,回头我好好说她。”叶德君讨好的拉着徐媛的手,谄媚的向她凑过来。
徐媛保养得当的容颜风韵犹在,听着叶德君在她耳边的讨好,这才展露一抹笑颜。
叶晴趴在床上翻腾许久,脑海里不断闪现的都是秦臻刚刚那冷漠的身影,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难道她就真的让他这么——厌恶么。
认识他的时候她才十二岁,而他已经是十九岁的少年。
那一年她因为病重,被徐媛送到郊外一桩宅子,名为调养,实则是隔离。
而他因为被人暗算,躲到了她居住的宅院,是她救了当初几乎奄奄一息的他,那个时候也是年幼的她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的黑暗。
当她以为遥不可及的事情真真切切的展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那种恐惧和彷徨伴随了她很久很久。
叶晴救了他之后,他在那里住了两个月,身子彻底好了之后就离开了,而那个时候叶晴还在隔离期。
然而又过了两个月,养病的叶晴再次在庭院里看到浑身是伤已经昏迷的秦臻,第二次援救的时候,叶晴就意识到秦臻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因为他中的是枪伤,子弹贯穿胸口,那是致命的位置。
叶晴从小早熟,性情随了她苦命的母亲,温和淡泊,迫于生计,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懂得人间疾苦,因为继父家暴,她的童年都是在为母亲和自己包扎伤口中度过的。
秦臻又一次在这里住了下来,但是他却很忙,每天进出宅院的人个个都扳着一张冰冷无情的脸,好像谁欠了他们钱似的。
直到叶晴的疗养的期限到了,那一天,叶晴一早满心欢喜的换了新衣服,坐在庭院门口翘首等着叶德君派人来接她回去。
然而等来的却是落日的余晖,叶德君的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夏季的黄昏,烈日的余温还在,叶晴却觉得周身寒意遍布,躲在庭院的一角,旁若无人的哭了起来。
那是她懂事之后除了母亲去世哭的最伤心的一次。
她一直都知道徐媛不喜欢她,可是她不在乎,而叶德君是她的亲生父亲,天底下哪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呢。
所以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叶德君其实也是不喜欢她的。
“你哭什么?”
秦臻的声音一如往常般冰冷,好像是叶晴的哭声打扰到他一样,面无表情的呵斥。
其实秦臻住在这里的时候,她是挺怕他的,尤其是他板起脸的时候。
“我没有哭。”叶晴倔强的辩解,用脏兮兮的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
秦臻却像是能窥探出她心底的想法,颀长的身影遮住她面前刺眼的光线,对她说出了让她甘愿倾尽一切的话。
“哭是懦弱的表现,就算没有人疼你,要你,你还有我!”
叶晴当即就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在这之前,他们的关系仅仅只限于她救了他,借了自己的地方给他。
而他却对她说出这样近乎于承诺的话。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在以后他离开的那几年里,成为她所有的支柱。
往事历历在目,却已今非昔比,叶晴努力的仰头吸了吸鼻子,逼退眼底的泪意,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嘲讽的嗤笑声。
“有必要这么要死不活的吗?不就是一个男人嘛!”
身后的房门敞开着,叶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此时正靠在一旁的书柜上,手里拿着一个PAD低着头,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划拉着。
“你来做什么?”叶晴不满这个时候被打扰,语气也很强硬。
叶柔却一点也不在乎叶晴的态度,不停的朝着叶晴释放自己的优越感,“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又为了我的新婚丈夫而寻死觅活。”
叶晴闻言怒瞪着她,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心里一阵气愤,“叶柔,我寻死觅活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那可不一样,你要是因为秦臻娶的是我而自杀,我万死难辞其咎。”
叶柔高傲的像个公主一般,走近她压低了声音,“所以我还是决定介绍合适的男人给你认识。”
“你放心,昨天那种傻事我不会再做,但是叶柔别说我没提醒你,秦臻这样的男人不比你以前那些绯闻男友,想要坐稳你秦家主母的身份,你最好把你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断个干净。”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教?”叶柔脸色一寒,一巴掌打在叶晴的脸上,“贱人养的东西骨子里就透着贱,你以为你死了秦臻就会多看你一眼吗?别做梦了,从一开始秦臻爱的都是我,他说爱的是我,要娶的也是我,你不过是他一时新鲜的玩物。”
脸颊火辣辣的疼,心底却早已麻木,叶晴冷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脸,凉凉的回了一句,“我是贱人养的,叶家人都他么的犯贱。”
她是在叶家长大的,养她的是叶德君和徐媛。
“你个婊子......”
叶柔闻言挥手就要再次打过来,却被叶晴一把握住手腕推开,“叶柔,你这么着急告诉我秦臻爱的是你,你到底是在说给我听还是在说服你自己?”
十年来,她清楚的知道秦臻是什么样的性子,就算真的深爱,也不会说出这一番话。
叶柔脸色唰的一白,想到秦臻离开时那冷漠疏离的眼神,明明他就在她身边,她却依然觉得咫尺天涯。
踉跄着后退一步,叶柔脚下的高跟鞋一颤,整个人就跌在地上,叶晴无意看她做戏,刚要转身,就看到此时叶德君正站在她房间的门口。
“晴晴,你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能这么对你姐姐,秦叶两家的婚事是由父母之命,怪不得叶柔啊。”
叶德君威严深沉的站在门口,两个女儿为了一个男人闹成这样,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我......”她不过只是将她打她的手甩开,她怎么就摔倒了?
叶晴苦涩的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父亲,再看看地上一脸受了委屈泫泫欲泣的叶柔,心里便也明白,不想再去辩解。
一向都是如此,从小到大,叶柔那张脸能把所有的委屈演绎的淋漓尽致,所以她能在娱乐圈迅速走红,她一点也不意外。
叶德君扶起叶柔,慈祥关切的问了一句,叶柔娇嗔的替叶晴辩解,“爸,叶晴恼我也是应该的,毕竟她还曾失去过一个孩子。”
不提孩子还好,一提起孩子叶德君更怒了,指着叶晴恨铁不成钢,“那是她自己作的,一个女孩子不知道爱惜自己,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叶晴只觉得难堪,她和秦臻相识十年,中间有两年他渺无音讯,其他的八年时间,他们就算确立关系,也一直谈着柏拉图恋爱。
她知道秦臻一直在等她长大。
然而有时候有些事情有些感情不是能用理智来控制的,她和秦臻的第一次就是在秦叶两家定下姻亲之后发生的,她以为那个婚礼是属于她的。
此时想起那一天的秦臻,抛却一贯的冷静和沉稳,在她身上肆意抒发时的喟叹、呢喃,好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坚定自己。
原来他只是在愧疚,哪怕明知道有一天她会恨他。
叶晴以为自己早已感觉不到痛,可是叶德君的言语羞辱终究还是像利刃一般,在她心底狠狠的刺了一刀。
“抱歉,我妈死的早,没能教过我,我随根儿。”叶晴冷冷的顶回去,话语中深深的讽刺了叶德君当年的风流和她那苦命死心眼儿的母亲。
当年她母亲不也是不爱惜自己,让他叶德君得了美人吗?
“混账!”叶德君气的脸色通红,一旁的叶柔慌忙给她顺着气,见他情绪好转些才柔声开口,“爸,您别生气,晴晴毕竟还小,今天晚上我约了几个投资人一起吃饭,带上她一方面让她转移注意力,另一方面也长长见识,她这不是要毕业了嘛。”
“还是你懂事。”叶德君拍了拍叶柔的手,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我不去!”叶晴断然拒绝,娱乐圈里的内幕早就被曝光不知道多少次,叶柔想要借刀杀人这一招也太狠了,连骨头都不想让她剩。
“不去也得去。”叶德君厉声一喝,怒目一横,一副威严十足的样子,“你已经毕业了,如果不想在家里住可以搬出去,但是明天开始去叶氏上班,先熟悉环境之后,等叶铭回来给你安排。”
叶德君大手一挥,就安排了叶晴以后的去向,然后夸了叶柔几句就离开。
叶柔抱着手臂,一脸得意,“叶晴,你不是很有骨气吗?爸爸让你去叶氏怎么不拒绝?”
叶晴还没从刚刚的沉痛中回过神,在她父亲眼里,叶柔永远都比她懂事,不管她做的再好,他们都看不到。
“我终归姓叶,虽然我痛恨这个姓氏,但是叶家迟早要有我一份儿,既然爸爸让我进叶氏,我干嘛要拒绝。”
在此之前,叶晴从没想过要叶氏什么,但是直到经历了昨天,她才真的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她和叶柔同为叶家的女儿,但是却是天地悬殊,因为叶柔是耀眼璀璨的明珠,豪门千金,当红影星,又有徐家力挺,自然是光芒万丈。
但是她叶晴却只是豪门伪千金,寄人篱下,遭人白眼。
这样的相比较,对于秦臻来说,叶柔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她之所以被他们欺侮、冷落,归根结底还是她不够强大,如果有一天,她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发号施令的人,看谁还能欺负她。
所以进叶氏,是她以后强大起来的第一步。
“你个贱人。”叶柔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随即冷笑一声,“想要叶氏,你做梦去吧,有大哥在,叶氏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
叶晴不再说什么,对于叶柔的话她不发表意见,叶铭是她们大哥,现在掌管叶氏的一切往来业务,将叶氏打理的井井有条,上任三年,就将用叶氏财阀推上了一个新台阶。
用叶德君的话来说,“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叶柔见叶晴不再回她,索性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你快点准备准备,晚上的饭局在雅香阁,敢给我丢脸,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叶晴已经转过身进了浴室,她根本没有心思去,但是叶德君发话了,她想了想还是不想再惹怒他们了。
明天还要让他安排她进叶氏呢,不管怎么找,叶氏她必须要去。
其实在叶晴的心里,去叶氏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那就是叶氏以后定会和秦氏有商业来往业务,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离秦臻再近一点。
叶晴知道自己是犯贱,可是十年的感情,就算他真的早已变了心,她却还是放不下。
尽管他们曾经的爱,早已成了笑话。
叶晴简单洗了澡,从衣柜里找了一件T恤,下面配了一条略宽松的牛仔裤,白色帆布鞋。
虽然搭配简单,却清新亮丽。
拉开门出去就撞上对面房里出来的叶柔,她穿了一条红色的吊带短裙,露出香艳性感的锁骨,精致的妆容衬得她美艳迷人。
“叶晴,你这是要去参加你们学校的运动会吗?”叶柔看到叶晴的装扮就是一阵恼怒,说话间就要上前去拉扯她身上的T恤。
她今天一起吃饭的可是R市影视界最有实力的大亨,之前她怎么都预约不上,没想到今天他的秘书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她的经纪人。
这是怎么样一种殊荣。
本以为是因为她现在秦太太的身份,所以对方才会高看她一眼。
没想到对方紧接着就开口提出了唯一的要求,“请务必带上叶三小姐。”
叶柔当时听到就气的咬牙切齿,叶晴,怎么哪里都有她横插一脚。
一个婊子养的小婊子,哪里能跟她比?
可是现实是那位影视界大亨就喜欢像叶晴这种类型的。
叶晴伸手护着身上的衣服阻止道,“叶柔,你有病啊,我穿什么衣服是我的自由,关你什么事。”
“你穿成这样去丢的是我的脸。”叶柔冷哼一声,转身回了房间,再出来时扔给叶晴一条白色的裙子,“少罗嗦,快点回去换上。”
叶晴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任由那裙子从她身上滑落在地上,淡淡的瞥了一眼,衣服上的吊牌还在,叶柔今天竟然奇了,肯在她身上下本。
从小到大,叶柔所有不穿的衣服,不要的东西都会丢给她,就好像她这里是废品收购站一般。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等着我来扒你的衣服吗?”叶柔见她没有动作,忍不住催促。
叶晴却是冷冷一笑,一把推开她径直向楼下走,“要么我就穿这个去,要么你找别人。”
从叶家出门的时候,叶德君喊住叶柔叮嘱了几句,无非是照顾好叶晴,早点回来的话表示关心。
叶晴听着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冷笑,这个时候想来当一个慈父,早干嘛去了。
叶柔的车子早就等在叶家门口,叶柔的经纪人看到叶晴的打扮也吃了一惊,讪笑着打招呼,“三小姐,你今天的装扮......很酷。”
叶晴白色的T恤松松垮垮,破洞牛仔裤,宽松的衣饰更显得她身形单薄,但是跟酷一点都搭不上边儿。
一路上叶柔的经纪人跟她叮嘱等会儿怎么怎么做,需要注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经纪人凌天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跟叶柔一起很多年,自然是了解她的心思,再次扫了一眼叶晴的装扮,他下意识的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难道真的只有他看出来吗?叶晴这个样子的打扮真的太符合对方的口味了。
不过他心里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不管今天她们姐妹谁能赢得对方的青睐,他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吃饭的地方是雅香阁,名字听起来俗套不堪,实际上也确实是俗套不堪,来这里是因为这是对方自己的产业。
里面的装修豪华过盛,更显得俗不可耐,因为地处商业中心,来这里的人大部分是谈事情的,所以对装潢上就少了讲究。
餐厅的服务人员带着他们进了二楼一个豪华的包厢,一进去灯火通明,桌前已经坐着几个人正在说笑,见他们进来有人热络的打招呼。
凌天带着叶柔巧笑着和他们寒暄,娱乐圈里的人际复杂,饶是叶柔一向眼高于顶,此时也不得不低头。
很快一群人已经开始推杯置盏,说笑间桌上的酒瓶已经换过两轮了。
“叶三小姐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吗?”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进叶晴的耳中,她下意识的回头,看着端着酒杯站在自己面前肥头大耳的男人不由的皱了皱眉。
等她回神才发现自己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原来在他们谈笑间,叶晴为了极力配合场面不让自己丢脸就一直在喝酒,好似被上了弦的机械一般。
此时的叶柔正和一个导演眉目传情,听到这边的动静推开身边的导演,扭着腰肢走过来,“韩总还是一贯的喜欢怜香惜玉呐。”
“叶柔小姐客气了。”男人端着酒杯和叶柔轻轻碰了一下,目光却依然落在一脸恍惚的叶晴身上,“我看三小姐一个人闷头苦饮,可是有什么不快?”
“小姑娘家毕竟没见过这种场面,以后还要仰仗韩总照拂。”叶柔轻抿了一口红酒笑意盈盈的朝那位韩总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的用酒杯抵着红唇,“我可是依言将人带来了,后面的事......”
韩总一脸堆笑的举了举杯,“好说好说。”
叶柔看着韩总看向叶晴那微微冒着绿光的眼睛,唇角不由的浮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韩总倾身坐在叶晴的身边,酒杯和她的轻轻碰了碰,谄媚的笑问,“三小姐怎么一直不说话?”
直到叶柔走开,叶晴才将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喝了酒的她两颊一片红晕,笑起来有一股憨傻的可爱。
“我姐姐,真漂亮,我要是男人我就去找她。”
叶晴似是轻声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心底一片苦涩。
秦臻也是男人,所以他选择了叶柔。
韩总看向叶晴的目光更带着一种贪婪,色眯眯的抓向叶晴的手,“可是我却偏偏觉得三小姐更有魅力一些,三小姐如果愿意的话,韩某愿意力捧三小姐成为像叶柔小姐那样耀眼的明星,你说呢?”
叶晴微微愣怔,此时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也忘记了身边的人是谁。
“耀眼的明星?”她低声呢喃着,微微扬起的眸底似乎划过一抹期颐的光,恍惚的点头,“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不要我?”
韩总蹙眉,随即堆笑着揽上叶晴的腰,戏谑的向她的脸上凑过去,“怎么会不要你,谁会舍得不要你?”
“呵呵......”
他满嘴的酒气喷拂在叶晴的脸上一阵瘙痒,她本能的皱了皱眉,伸手将面前的人推开,啪的一下站起来冲所有人喊道,“我要当明星!我要红!”
包间里原本嬉笑的人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回头看着此时明显已经喝醉了的叶晴。
酒精的缘故让她身子一阵摇摆,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晕,清丽中倒是透出几分妖娆。
一个导演见此眸光顿时一亮,丢下身边的当红女星就朝叶晴奔过来,争吵着邀请叶晴出演他的电影。
不远处的叶柔正和一个男人跳舞,对方的手臂还挂在她的腰上,看到叶晴这样丢脸让她简直无地自容,要不是那个韩总就好她这一口,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带她来。
韩总手里的酒杯被叶晴刚刚推翻,也不恼不怒,破有耐心的朝众人笑言,“见笑了,见笑了。”
“韩总,我妹妹喝醉了,麻烦你扶她去休息一下。”
叶柔款款走来,一副担心妹妹的口吻,说话间与韩总交换了一下神色,后者早已急不可耐,来不及应承就上前去揽住叶晴的腰,“三小姐,你喝多了......”
众人见此了然的唏嘘了一声,那个邀请叶晴出演电影的导演也不由的向她投去一抹惋惜的目光。
韩总在圈子里的口碑那是众人皆知,这么一个稚嫩的小姑娘落在他手里,结果可想而知。
叶晴闻言撇了撇嘴,豪气的一挥手,“我才没喝多,我就是要红,这样秦......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胸腔里一阵翻涌,慌乱的推开他向房间外面跑去,肥头大耳的韩总随即跟了出来。
叶晴刚跑到走廊上就忍不住扶着墙壁一阵呕吐,却什么也没吐出来,脑袋里一阵混沌,腰上一只大手再次攀了上来,“你没事吧?叶晴小姐?”
走廊上拐角处,一双黑色的皮鞋顿时怔住脚步,颀长的身影被灯光投射在墙壁上,冰冷的目光望过去,空气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凝结。
他身后的靳慕白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道娇俏的身影此时正抵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而她的腰上此时还揽着一条碍眼的手臂,那手臂的主人正倾身向她的唇上吻去。
靳慕白皱眉,还没开口,身边的男人抬脚就要过去,他倏地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大哥,你不能。”
“放开!”
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里透着隐忍的怒意,垂在身侧的拳头下意识的握紧,刚想用力甩开钳制,肩膀上的力道却突然消失。
靳慕白不等男人再开口,径直上前,一把揪住那正向叶晴吻下去的男人,一脚就向他踹了过去。
韩总毫无防备的被靳慕白一脚踹飞出去,撞上身后的墙壁,伴随着他杀猪般的痛苦哀嚎声,走廊上顿时热闹起来。
叶晴身上的力道突然消失,整个身子绵软的向地上倒去,蓦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浓烈的男性气息夹杂着让她熟悉的味道冲入鼻息间。
心底蓦地一痛,叶晴小手下意识的向男人的脸颊上攀去,“秦臻?”
那一声呼喊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一般,让闻者落泪。
“呵呵......”叶晴纤细的指尖在男人的脸上游走,顺着他的眉宇最后落在他的唇上,“我真是喝醉了......”
她怎么能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是秦臻!
“出什么事了?”走廊上有经过的工作人员找来了餐厅的经理,看到自家老板此时正趴在地上,慌忙上前去扶,“韩总,你没事吧?”
“该死,把他们都给我拦下,敢在老子地盘撒野。”
肥头大耳的韩总大怒,捂着被踢的地方朝地上啐了一口,说着挥拳就朝搂着叶晴的男人砸过去。
叶晴是他今晚看上的女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她。
靳慕白眉目一沉,一把握住韩总挥过来的拳头,波澜不惊的眸底掠过一抹讥诮,“想称老子,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话音刚落,靳慕白握着他的手腕一个用力,反手一拧,就只听到对方痛苦的叫喊声。
韩总被靳慕白一脚踹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此时楼下呼啦啦冲上来一群保安,走廊上的动静惹得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几个临近的包间门也被打开,里面的人都向这边望过来。
“你们都愣着干嘛。”韩总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虚有阵势的保安们厉吼。
保安们相互看了看,然后呼啦啦的向靳慕白涌上来,他冷眸一挑,唇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一分钟就将众保安放倒。
醉酒的叶晴娇笑着攀在男人的脖子上,几乎贪婪的抚着他的脸,脑袋蹭在他的脖子上,吐气如兰,“真好,喝醉了就可以见到你......”
“晴晴......”
男人低吼了一声,刚开口,叶晴的双唇就凑了上来,迷蒙中只觉得温热的唇瓣娇软舒适,让她近乎迫不及待的张口咬上去。
叶晴笨拙的吻着他,男人蹙眉,似是不悦,又似是享受,神色难辨。
“大哥,你先带她走。”
走廊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靳暮白招呼着被他打趴下的保安,目光扫了一眼旁边几乎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顿时一惊,差点让对方的拳头落在自己脸上。
男人竭力压制着叶晴在他身上乱来的手,另一只手扣在她的腰上,眉心浅蹙,却任由她搂着他的脖颈,吻着他的唇。
“大哥......”靳慕白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声,敛了敛眉目,他好像听到有警笛的声音,“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和宋家的火拼有你的参与。”
这件事出面的一直是靳家,虽然他并不在靳家任职,但是现在代表的身份也是靳家。
男人闻言皱了皱眉,伸手拨开叶晴的脑袋,“我知道,这件事别牵扯老五就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闷哼所代替。
像是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的叶晴因为吻不到他的唇,俯身低头,细碎的咬着他的锁骨,让他搂着她的手也下意识的向上抚。
男人俯身抱着叶晴扬长而去,楼下早已有等候的车子。
靳慕白看着他们离开,三两下解决了身边的人,冷峻的拍了拍沾染到的灰尘,听着警笛声却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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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内,靳慕白配合警方做了笔录,原本只是一场争风吃醋的局面被警方定性为聚众闹事,雅香阁自行承担所有损失。
韩总吃了一次哑巴亏,临走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靳慕白。
靳家在R市不算大户,最近与城西的宋家一阵火拼才引起众人注意,靳慕白也只是靳家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所以韩总自是不放在眼里。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十一点过了,站在一排台阶之上,靳慕白懒散的伸了伸腰,接过一直等候在这里的陈安然递过来的烟点着慢条斯理的抽着。
“这次姓韩的损失大了,看来以后靳家免不了遭报复。”陈安然叼着烟,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戏谑。
靳慕白没有回头,目光望了一眼今晚的月色,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就随他吧,我家老头自有能力对付。”
陈安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递上靳慕白的手机,“大哥让你这边处理完赶紧过去,他(她)需要你......”
这个他(她)到底指的是谁,陈安然也搞不懂。
他们弟兄几个,大哥和四哥的关系是没有人能比的。
靳慕白接过手机,苦涩的敛了敛眸,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握又松开,故作轻松的拍了拍陈安然的肩膀,“走了,大哥说没事不要来打扰你。”
“你们打扰的还少吗?”陈安然不满的拍开他的手臂,看着他顺着台阶而下的背影,突然开口,“四哥,大哥胡闹,你也要跟着闹下去吗?”
“那又能怎么样呢?”
靳慕白回头,迎着月光望过去,他的眸底似有万千沟壑,“只能跟着一起闹呗,谁让我们是兄弟。”
谁让他们是兄弟,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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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慕白到达澜海公馆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房间里依旧传出一阵阵压抑着的喘息声。
他心无旁骛的在外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里面的动静才结束,十分钟之后,房门被打开,沐浴过后的秦臻走出来,一边系着浴袍的带子,一边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眉宇间透着体力消耗过盛的疲惫。
靳慕白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他走出来的房间望过去,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她没事了,已经睡了。”
秦臻靠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头顶炽烈的灯光,心底似有利器在翻搅,灯光下的他卸下平日的威严和霸气,喉咙抽动了几下,朝着靳慕白摆了摆手,“别吵到她,我休息一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