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叶陆聂琛小说(你在爱情里犯了罪)-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黑岩故事会

苏瑾叶陆聂琛是小说《你在爱情里犯了罪》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你在爱情里犯了罪》的章节内容

苏瑾叶陆聂琛小说(你在爱情里犯了罪)-热门小说在线阅读

“苏瑾叶,出来!有人接你出去了!”

伴随冗长的推门声响,晦暗窄小的旧屋被阳光侵占,工作人员冷着音调,不屑一顾打量着床上的女人。

这里是精神病院,可面前的这个女人和旁人不一样,她是里面唯一精神正常却被关在这里的‘病人’。

被称呼苏瑾叶的女人安静的坐在床头,垂眸呆滞的,不知盯着房间何处,听到工作人员一声‘有人接你出去’,她猛然掀起眼皮,像是三魂七魄归了七成,死水的眸子强烈颤抖着!

有人来接她了!她足足等了两年,几乎泯灭了希望,终于有人来接她了!

她激动得从破旧木床站起,却因为长时间久坐,刚站直身体便重重摔在地上,火辣辣的触感在手和脸上蔓延,掌心疼得肿胀发烫。

没有一个人过来扶她。

苏瑾叶也不委屈,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自己慢吞吞的站起来。

这两年,她早就习惯了。

“动作快点,别耽误时间!”工作人员疯狂烦燥,眼神落在苏瑾叶脸上愈发烦躁,转身离开。

苏瑾叶慌忙跟在后方,沿着幽深透光的走廊,苏瑾叶赶紧跟上了几步,却发觉方向不太对劲。

“请问一下,有人来接我,我不是应该从大门出去吗?为什么要往体检室走?”苏瑾叶压下心中的愉悦,说话慢又迟钝,话音最后,还生出几分不安,生怕惹恼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不曾理会,径直在体检室门口停下,对苏瑾叶吩咐:“进去吧,要带你出去的人就在里面。”

苏瑾叶一听,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手控制不住颤抖,贴在门上,心想会是谁来接的她,是青梅竹马的顾珩安,还是闺蜜盛初淼。

她吃力地推开体检室的铁门,兴奋的目光落在体检室那一抹硕长的身影上,瞬间如遭雷击,面色煞白。

陆聂琛优雅的站在正前方的文件柜台,背对着光也掩盖不住身姿卓越,一身意大利高定西装裹着健硕紧实的身躯,斧凿刀削般完美刚毅的轮廓印着岁月静好,剑眉星目,薄唇随性的抿着。

整整两年,残忍的时光并未在他脸上停留半点痕迹,顶多是磨了他的棱角,让他五官凌厉,变得更具攻击性,可在苏瑾叶看来,他早已与陌生人无异。

两年煎熬,数不清多少日夜。她每天扣紧指甲在床板刻着他的名字,怨恨愤恨,以及痛苦的奢望。奢望他有朝一日回心转意,亲手送她进来,再接她出去,然而前半年的妄想成为她此生最大的折磨,导致后面一年半,她只得敲碎了心里促成的坚韧,带血吞下,痛不欲生!

如今两年后再见到陆聂琛,苏瑾叶发觉,自己心底再无当初动心,竟然只剩下肆意疯长的恐慌。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苏瑾叶满是畏惧,缩着肩膀仓促的想要往后躲。

工作人员看出来她的想法冷哼一声,不管不顾,直接将她粗暴的推倒在地,跌进了体检室。

只是跃入体检室的一瞬间,苏瑾就被男人凌厉骇人的压迫力逼得面红耳赤,近乎窒息。

“开门!开门!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苏瑾叶吓得面无血色,顾不得身体有多痛,扭过身奋力地拉扯敲打铁门,苦苦哀求。

她不要自由了!她也不要出去了!

只要不和陆聂琛待在一处,哪怕一辈子关在那透不出光的窄屋她都可以!

可苏瑾叶不知,这反应早已惹恼了后方沉默已久的男人。

她迫不及待的逃离,和两年前娇俏可人粘着他的形象成强烈的反比,倘若不是确定走进来的是苏瑾叶,他差点要认不出……眼前这个面色枯瘦,死气沉沉的女人竟是当初沐城肆意张扬心高气傲的第一名媛!

“跑什么?”陆聂琛不悦之意窜动在黑眸之中,下一秒,嗤笑出声:“见到自己丈夫,难道不要先打个招呼吗?我的好夫人。”

丈夫……呵……

苏瑾叶浑身颤抖,暗中唇角勾起自嘲的笑,若不是陆聂琛提醒,她都要忘记了……他们二人是夫妻关系,也就是她的丈夫,亲手将她送进这不见天日的精神病院……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缩着双腿,用手臂环住膝盖,形成自我保护的姿势,眼睛望着陆聂琛,因为畏惧,睫毛强烈颤抖着。

“陆聂琛。”喊出这个名字,苏瑾叶陌生又痛心,声音几乎卑微到了低谷里,“你玩也玩够了,罚也罚够了,算我求求你,你已经关了我两年,放过我吧……”

“放过你?”陆聂琛低喃,细细品味这三个字的含义,下一瞬,眸子骤然裹挟着寒冰,毫无顾忌直钻进苏瑾叶的身上,眼中翻涌着强烈的怒火,直径走到苏瑾叶面前,掐着她肩膀令她痛得回不过神来,“我放过你?谁来放过如雅!她早已名声败坏,躲在M国不敢回来!都是因为你和你那该死的父亲!”

沈如雅!

提及这个名字,苏瑾叶不可抑制得面目僵硬了一下。

这个名字几乎成为她的梦魇。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清楚,就因为沈如雅,她的生活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扭转。

苏瑾叶再不敢吭声,也不知是被掐得直痛,说不上话来,还是畏惧,整张脸低着,几乎埋进了胸口。

陆聂琛回过神来,自知自己失态,松开手,优雅的站起身,抽出纸巾在手上擦拭着,再将纸巾丢下,落在苏瑾叶头上。

整个过程中,是欺辱,也是对苏瑾叶嫌恶的表态。

“起来,把衣服脱了。”语气不容置喙,宛如帝王高高在上的发出命令。

苏瑾叶僵住,脑袋一空,豁然睁大瞳孔,抬头望着陆聂琛。

不可思议……他竟然选择用这种方法来折磨自己……!

得到她的视线,陆聂琛似乎明白什么,嘲弄一笑:“你不会觉得我要看你的身体吧?可笑,就以你现在干瘪的身材,哪怕光了扔在大街上,都不会被别人多看两眼,外头那么多胸大腿长的嫩模,我犯得着对一个枯瘦的身体感兴趣?我只是要亲自检查你的身体,还值不值得我接你回去。”

曾经同、床共枕一年,陆聂琛果真知道以什么方式打压最让她心痛。

苏瑾叶垂下眸子,不断告诉自己,都是陆聂琛折磨自己的把戏,她反应越强烈,只会让陆聂琛恶趣味越明显,更何况,她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的从地上站起身,苏瑾叶耷拉着眼帘,干巴巴发黄的手指落在领口纽扣处,停顿半秒,解了下来。

一颗……

两颗……

三颗……

陆聂琛呼吸无意识的加重,黑眸泛着灼灼的热意。

陆聂琛很想将这女人拽入怀中,但是很快想起她的种种恶行,心中的火瞬间被熄灭。

“放心好了,我不是专门过来侮辱你的,你还不够资格。”陆聂琛脸上蓄意堆积着嘲弄,仿佛从苏瑾叶脸上的神情,完完整整窥破了她的内心,“我之所以过来,是要接你回去。”

他摁住苏瑾叶的下颚,在女人瞳孔闪烁的震惊下,薄唇轻启:“苏瑾叶,两年前你费尽心思逼我娶你,想要成为我的妻子,今天我满足你的心愿,接你回去,当陆家的大少奶奶。”

苏瑾叶蓦地睁大眼眸,手死死扣在门板上,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近乎窒息。

她听到什么?陆聂琛要接她回去?

恐慌瞬间布满整张脸,她拼命的摇头,瑟缩着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脑袋里一片涣散。

“不!”

“别妄想挣扎。”陆聂琛动作缓慢的松开苏瑾叶,勾起冷淡的笑:“你父亲葬在哪里,我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应该不会想让我掘了他的坟墓,亲手把骨灰捧到你面前。”

苏瑾叶惊愕。

陆聂琛笑得更为冷漠,打开体检室的铁门,越过苏瑾叶扬长而去。

苏瑾叶宛如一盆凉水灭顶,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竟然……是再一次跌进了地狱!

苏瑾叶走出精神病院,陆聂琛坐在迈巴赫里抽烟。

指尖夹着的烟袅袅升起白雾,黑眸晦暗难辨,薄唇贴着烟头,而后优雅的吐出,英俊不凡的脸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陆聂琛到底是陆聂琛,就连抽烟,也让人感觉艺术。

苏瑾叶僵硬的站在原地,跟着陆聂琛已久的宥铮迎上来,“苏小姐,请。”

宥铮一向心中随主,所以从不称谓她为夫人,因为陆聂琛不认她,就跟现在,哪怕亲自过来接她,也不过是落个苏小姐的名称。

苏瑾叶垂下眼帘,在副驾驶和陆聂琛身侧的位置犹豫不决,最终她选择绕到副驾驶的位置。

刚把车门拉开,侧面传来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不怕死,你可以坐在前面。”

苏瑾叶浑然全身僵住,对上陆聂琛幽深的暗眸,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见喜怒,但苏瑾叶感觉陆聂琛在因为她的动作而暴戾。

“苏小姐,前头不方便,还是坐在后面更稳妥。”宥铮此时恰当得指明地方,苏瑾叶纵使心里有百般个不情愿,也只能迈开步子挪到陆聂琛身侧坐下。

随着车子启动,车窗闭合,陆聂琛身边烟味很重。苏瑾叶对烟味极其敏感,下意识的偏头到另一边。

她抵着柔唇深呼吸,正要咳嗽,下颚就被钳制住。

大手将她的脸强制性扭过来,对上男人近在咫尺的黑眸,斧凿刀削般的俊美容颜寻不到半点缺陷,缓缓吐出烟雾,烟雾萦绕苏瑾叶脸侧,薄唇轻言:“还以为你哪里都变了,怎么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娇气,闻不得烟味。”

不知是不是陆聂琛刻意而为之,吐出的烟雾巧妙钻入苏瑾叶鼻息,她憋红了脸,忍着想要咳嗽的心,然而就是这幅隐忍的样子,令陆聂琛身子僵住。

陆聂琛眸子加深,狠狠眯紧眸子,猛吸了一口烟,薄唇附下,堵住女人的唇。

苏瑾叶不可思议的瞪大眼,但一切来不及反应,男人竟然恶劣的将烟渡入她的口中!

辛辣感蔓延至口腔喉咙,来不及作想,苏瑾叶奋力推开陆聂琛剧烈咳嗽,扶着车窗,双眼被呛得发红。

没自由太久,她头发被男人一把攥住,向后拉扯。

苏瑾叶被迫抬起头,对上陆聂琛嘲弄的眸和不屑一顾的笑。

“知道我为什么将你从精神病院带出来吗?苏瑾叶,你运气好,你住在精神病院的身份,可以让我加以利用,为人家造势,营造出好男人的形象。你要谢谢你当初的不择手段,这才能给我再一次折磨你的机会!”

不择手段……

苏瑾叶只觉得心被撕成了几瓣,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他心底一直以为陆聂琛对她是有感觉的,如果当初她知道陆聂琛心中早已经有了沈如雅,那么骄傲如她,怎么会选择用下三滥的手段……

“对不起……”苏瑾叶被扯头皮快要被掀开来,仰着头疼得脸色煞白,只顾着求饶:“我不敢了……陆先生,只要你赶走我,我保证我会跑得远远的!一定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让你再见到我!”

求他?曾经的第一名媛,求他?还说自己会跑得远远的,再也见不到他?

陆聂琛眼神透着冰凉,胸口焚烧着一把又一把的火焰。

她为什么会这么低声下气?曾经扬着下巴,端着一副高高在上得倨傲,说“陆聂琛,整座城市只有我能帮的了你,也只有我能配得上你”,在面对证据时眼神清冷,说着“清者自清”的苏瑾叶呢?

“跑得远远的?就凭你也配这么轻松!如雅在国外那么痛苦!你想要一跑了之?休想!”陆聂琛胸腔气得发麻,恨不得将苏瑾叶掐死解恨,“只要我活着,我会让你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男人黑眸迸发出灼灼怒火,近乎要将苏瑾叶吞噬殆尽。

苏瑾叶倒吸一口凉气,后怕几乎撺掇着她的胸腔,占据了所有理智,恐慌不安。

苏瑾叶脑袋里仅剩下的想法那便是跪下求他!她不能被折磨致死,她尚且还对生活存有希望,她不能后半辈子都搭上去!

这般想着,苏瑾叶也照做,只是还没等跪下,就被陆聂琛扣紧了腰,狠狠抵在胸口。

陆聂琛双耳赤红,扣着苏瑾叶后腰的手加重力道,几乎碾碎了苏瑾叶盈盈一握的腰肢。

“跪我?我还怕你脏了我!”

苏瑾叶抖着唇瓣,除了下跪,她没什么可以让陆聂琛解气的,倏然,她想起什么来,激动的说:“陆先生,你要是觉得我受得惩罚还不够,可以拿柳枝条抽我,拿烟头烫我,只要你可以解气!只要你可以解气……”

陆聂琛瞬间怒不可遏,“苏瑾叶,你到底贱到什么地步了!?”

她竟然还主动出主意要求惩罚,卑贱得令人憎恨,这还是苏瑾叶?苏家那个心高气傲万人青睐的大小姐?

短短两年,怎么会变成只会下跪求饶的软骨头!

苏瑾叶瑟缩着唇瓣,眸中死寂一般,毫无光彩。

贱不是很正常吗?都已经到这个时候,谁满身傲骨都要被敲碎,她的骄傲也早就泯灭在两年之内。

被骂作贱没关系……只要陆聂琛肯放过她!

“只要你解气,我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陆聂琛气极反笑,笑容冷得令人胆寒,苏瑾叶望向车子停下后得高楼别墅,怔了下。

未等她回答,陆聂琛直径打开车门,扣紧苏瑾叶手腕迈进别墅。

陆聂琛步调很大,苏瑾叶一路踉跄,可是陆聂琛根本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一路将苏槿叶拽进了别墅,直接将她粗鲁的甩在了大床上。

“不是说什么都可以?既然什么都可以,那你就好好的伺候我,将我伺候高兴了,说不定我就将你放了,已经两年不见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念我啊,苏大小姐,记得以前你可是很迷恋我的呢。”嘲弄的语气冷得刺骨。

“不行!不行!”苏瑾叶反应过来,脸色骤然惨白,疯狂挥动着手臂,挡在自己的胸前。

这是她唯一的底线!既然根本不相爱,那又怎么可以……!她想保留唯一美好的记忆,不想让陆聂琛把她最后一丁点回忆都残忍的除去!

“不行?”苏瑾叶剧烈的反抗令陆聂琛半张脸阴测测的。

苏瑾叶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不知廉耻,却要在这里装得贞节烈女,不让自己碰?

“当婊子还想要立牌坊?你忘记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了吗?”陆聂琛怒意凛然,黑眸覆上一层寒冰,语气却十分嘲弄,把话说得极为难听:“你这么浪,没准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都上过你了。”

“啪!”

苏瑾叶一巴掌甩在陆聂琛脸上,陆聂琛被打得偏过头去,侧着半张脸,阴暗难辨。

苏瑾叶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不断将自己身子缩向床头,双目早已猩红,难堪得全身颤抖,皮肤透着羞辱后愤怒的红痕。

她承认她冲动了,丧失理智后想也没想,就已经出了手,可……可陆聂琛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纵使陆聂琛恨她,想尽办法羞、辱她,但也不应该拿刀子在她心里翻搅……

陆聂琛缓过劲来,脸上已经攀上了巴掌印,却半点不顾及脸上,痞气得舔了舔唇角,下一刻,他骤然扣住苏瑾叶的颈脖,掰动她的身体!

痛……

苏瑾叶痛得面目狰狞,泪眼婆娑,这令陆聂琛痛快,又令他不痛快。

索性将女人翻了个身,挂在身上破碎的衣服也顺势落下,女人的后背完完全全暴露在陆聂琛的视野之下。

陆聂琛视线无意落在女人身上,倏然,泛着怒意的瞳孔眯紧。

这后背,竟没有一处完好!青紫的淤痕刺得眼疼,每一处都有像是被抽打的条状痕迹,还有焦黑的烂肉,从新鲜程度上来看,不出两天……

不,甚至是昨天晚上就可能出来的。

陆聂琛紧绷着得脸呈现一刻的愣怔,突然想起苏瑾叶车上的那番话。

“陆先生,你要是觉得我受得惩罚还不够,可以拿柳枝条抽我,拿烟头烫我,只要你可以解气!只要你可以解气……”

所以她口中所言,全部都是她所经历过的?她才会央求他这般折磨自己,反正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陆聂琛眼中突生暴戾,心中火冒三丈,经受这般非人的折磨她竟然只字不提.反手掐住女人的下颚,他发出质问:“伤是谁带给你的!”

苏瑾叶因痛得精神涣散,早已经昏了过去,陆聂琛觉得无趣,草草了事,起身抽根烟安抚心情,却几次火苗和烟相擦而过。

妈的!

陆聂琛大步迈出,刚打开门,宥铮正在门口守着,陆聂琛给了一个眼神示意,宥铮就马上明白,陪同陆聂琛进了书房。

陆聂琛顺着书房落地窗向下看,烟在修长的指尖把玩着,敛起的黑眸火光跳跃转瞬即逝,见不得一丝情绪。

宥铮以对陆聂琛的了解,明显感觉到了他强烈克制着的怒意。

眉头微蹙,不禁奇怪,到底是什么事,让陆聂琛发这么大火?

“去南湾精神病院调查,是谁借由工作名义,对苏瑾叶动用私刑!”陆聂琛薄唇抿成一条线,眸底蹭的染上怒火。

他的人,轮不到其他人私底下教训!哪怕是条狗,也只有他踹着跑的份!

动用私刑?

宥铮愣了一下,竟然有人在精神病院苏瑾叶动了手?

不过宥铮也不算太意外,陆聂琛和苏瑾叶关系差强人意,南湾的人都一清二楚,为了讨好陆聂琛,再加上心中烦闷,少不了要拿苏瑾叶消遣。

不过陆聂琛发这么大火,倒是宥铮没有想到的,他还以为陆聂琛对于苏瑾叶被动手,会觉得痛快。

“是!”

宥铮并未多言,他清楚分寸,点头答应,退离了书房。

翌日,苏瑾叶是被一股力道扯到地上醒过来的。

她困难得睁开眼,只觉得全身不对劲,又冷又热。介于以往的经验,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发烧了。

“都已经到什么时候了还睡呢!真当自己是苏家大小姐了?你也不看现在几点了,狗都没你能睡!”掐腰辱骂的,是别墅的佣人赵雪,也是沈如雅介绍过来的闺蜜,清楚苏瑾叶两年前干了什么,自然厌恶得不给一点好脸。

“对不起,我身体不太舒服……”苏瑾叶一整夜都没有盖被子,还被粗鲁对待,至今身体还火辣辣得,处境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见苏瑾叶整个人病恹恹的,说话都没有力气,赵雪转了转眼珠子,二话不说从浴室端过来一盆凉水,直接泼在苏瑾叶脸上。

突然激起的冷意让苏瑾叶瞬间清醒,大口呼吸,铺天盖地的冷意袭来,诧异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赵雪却丝毫没有歉意,勾唇冷笑:“看着我做什么?你没有精神,我这是让你以最快的方式清醒,你应该谢我才对。”

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苏瑾叶是拔了翅膀的鸽子,早已没了反抗能力,她捏紧了掌心,最后什么也没说,慢吞吞的起身。

“切、”赵雪见苏瑾叶像死人一样没有反应,嘲讽一笑,从衣柜里翻出来西装,本来想要塞进苏瑾叶的手里,嫌她脏,丢到了床上,“陆先生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让你把外套送进不夜城十五号包厢,你现在赶紧过去,耽误了时间,陆先生生气谁也担待不起!”

不夜城……

尽管身体酸痛作祟,苏瑾叶回想如果拒绝陆聂琛的严重性,最终还是平静的拿起西装。

刚走出门口,她略显难堪得回身,伸出手。

赵雪一见苏瑾叶此举,莫名其妙的瞪了她一眼。

“干什么?”

“钱……没钱坐车,我走过去会拖延时间。”

“哎呦喂。”赵雪像是听到一个笑话,捂着嘴笑得全身发颤,嘲弄的目光在苏瑾叶身上打量着,“没搞错吧?曾经的苏家大小姐,居然还会问别人要钱了?以前不是几千块钱的东西掉在地上,都懒得弯腰去捡的吗?”

赵雪并非是今日第一次见苏瑾叶,首次见苏瑾叶,她高高在上,名牌傍身,从豪车上下来万众瞩目的高贵,几乎夺了所有人的视线。

但凡是看到过的人,无人不为之惊叹苏瑾叶的美,包括站在沈如雅身旁的她。

可苏瑾叶谁也不屑看,目光只盯着前头漫步而行的顾珩安,刚想要追上去,腕上的手链却忽然掉在了地上。

苏瑾叶没有注意到,赵雪愣了一下,就听见旁边人提醒苏瑾叶:“你的手链掉了!”

苏瑾叶一低头,高跟鞋正踩着手链的位置。苏瑾叶眼中存在一刻的犹豫,是因为她身上穿着超短裙,考虑要怎么去拿才不会失了分寸,似乎找不到好的方法,她吟吟一笑,甚是不在意,干脆道:“不要了。”

听听,多么高贵!

赵雪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也正是因为她偷偷将手链捡了起来,戴在手上,那是她这辈子用过最贵的东西,曾经的苏瑾叶却不屑一顾,凭什么人与人要这么不公平!

赵雪眼中盛放着不甘心和妒忌,她要看看,今日的苏瑾叶,还会不会为五斗米折腰!

“你要钱是吧?我当然会给你了。”赵雪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百元大钞,在苏瑾叶眼前晃动。

苏瑾叶下意识伸手去接,百元大钞却突然被赵雪松开,错过苏瑾叶纤细的手指,飘落在地上,须臾,被鞋底狠狠踩住。

苏瑾叶怔住,赵雪笑靥如花:“哎呀,真不好意思,刚才手一抖就不小心丢到地上了,不过我想苏大小姐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介意的,赶紧弯腰去捡起来吧!”

苏瑾叶眼眸平静,甚至连点波澜都未起过。

她当然明白赵雪是故意而为之。

与其和她纠缠不休,到时候被陆聂琛责骂惩罚,苏瑾叶毫不犹豫的蹲下、身,只是某处撕裂的痛令苏瑾叶颤抖,她克制的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却一软,趴跪在地上。

赵雪眼里盛放着意想不到的惊讶,沈如雅太厉害了!只不过两年的时候,苏瑾叶竟然变得连条狗的不如,半点尊严都没有!

放在以前,苏瑾叶哪里会承受这种屈辱?

苏瑾叶也不管,直径将百元大钞从赵雪脚底抽出,反正这种状况,她已经经历过上百次不止,早已经木然,也不觉得羞耻,利落的转身就离开了别墅。

不夜城离这里不是很远,苏瑾叶坐了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门口。

她给了钱以后连忙下车,按照赵雪所说到了十五号包厢的门口。

还没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歌声和吵闹声,苏瑾叶不知为何,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莫名不安,深吸了一口气。

她将门推开,目睹了包厢里场景,下一瞬,她紧握住拳头,抵挡不住脸色煞白。

陆聂琛没在,待在包厢里的人、大多都是凡城的纨绔子弟,当然,也都是苏瑾叶认识的!

两年前她心高气傲,这些纨绔子弟,无论是追求过她的,还是企图与她交好的,都被她言语讽刺过。

她从不肯和不务正业啃着家族企业的花、花公子混为一谈,认定他们只是蠕虫废物,只会做着欺软怕硬的丑事……或许那时的她,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

苏瑾叶冷汗溢出,转身就想要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谁,赶紧离开。

“站住!”

蓦地,沙发处传来一道扬高的男声,蕴含着极度的不悦。

“哪里来的?这么不懂规矩!不敲门就进来,进来了还不打一声招呼,真当这里是菜市场?”

苏瑾叶身体僵住,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刻意的,我走错了……”

那人半醉,打牌输了几十万,正在气头上,嘴上骂骂咧咧:“走错了?走错了就可以转身就走了?把头转过来!”

苏瑾叶脑袋过滤了无数的念头,是现在转身就跑代价大,还是回头代价更大。

最终她还是选择转过身去。

她知道,以自己破败的身体,跑和没跑没什么两样,她只能暗自奢望,奢望这两年来的变化,已经足够让那些人认不清。

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很是愤怒,拎着酒杯摔在苏瑾叶脚边,玻璃四溅,划破了苏瑾叶的脚踝。“头低着干什么?有这么见不得人?还是看不起我们哥几个!把头抬起来!”

苏瑾叶心里扑通扑通跳,耳朵早已经只剩下了嗡鸣声,身子却不得不听,僵硬的抬起脸,露出歉意的表情。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斯威,没准真的走错了,你别发这么大火,让她赶紧滚吧!要不等下陆聂琛来了,又要生气了。”

旁边人倒不至于替苏瑾叶说话,只是单纯懒得不想看汪斯威发飙,影响了其他人玩乐的心情。

汪斯威也是不耐烦在苏瑾叶身上耗费时间,瞪了她一眼:“滚吧,下次再这么不长眼,就把你眼睛挖了,丑八怪!”

丑八怪三个字宛如烙在苏瑾叶心口,火辣辣的。

她心里暗自庆幸,没关系没关系……没认出来,太好了……果真两年前的她早已经和现如今的她天差地别……

苏瑾叶收紧情绪,赶紧别过脸,刚迈出第一步。

“慢着!你站住!”汪斯威忽然觉得不对劲,倒酒的动作一顿,半醺的眸透出清亮,直直望着苏瑾叶,“你把头转过来!”

“……”苏瑾叶顿时血液逆流,吵闹的只听见心跳声。

“哑巴了还是耳朵聋了?让你把头转过来!”

“怎么了斯威?就一个病殃殃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汪斯威冷笑:“可好看了,你让她转过脸,咱们来看看,她到底是谁!”

“哦?”其他人也瞬间来了兴趣,放下酒杯注意力放在苏瑾叶身上,漫不经心的透着几分趣味,“到底哪位啊?你把我整得也好奇了。”

汪斯威怒吼声和疑问声此起彼伏,煎熬莫过于此。

苏瑾叶麻木不仁得转过身,背在身后的手被指甲扣的血肉模糊也不知痛,视线凝视着茶几的一角。

其他人细致打量着,皆是愣了一下,“好眼熟,但瞧不出来是谁了。”

汪斯威咬牙切齿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却镀上了笑意:“瞧不出来没关系,我给你们提个醒,前两年苏氏集团总裁强大学生长达一年那事儿,你们还没忘记吧?他的女儿被查出来也是个共犯,后来被扔到不知道哪里去,无踪无际了。”

“……”

“苏瑾叶?!”

“这是苏瑾叶?”

“怎么可能?这怎么会是苏瑾叶?”

此起彼伏的震惊声,苏瑾叶僵硬的站在原地,宛如被人评判的物品,可脚上连半点挪动的气力都没有。

汪斯威冷冷一笑:“这可能就是相由心生吧?心灵肮脏的女人,最后越长越丑!”

苏瑾叶闭上眼,心里明白,汪斯威之所以对她这么敌意,是因为他曾经是沈如雅的追求者。

他曾经和沈如雅最密切,差不多都要走到一起,后来却因为沈如雅曝出那些事,不堪受辱逃到了M国,而不了了之。

汪斯威恨她,不仅恨她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还恨她让他感情受挫,只能借着照片睹物思人。

可实际上呢,她在事情发生之前根本毫不知情。

只因为沈如雅口中一句都是她所为,她就被迫跌入地狱,而他们为了维护所谓的弱者,提起刀毫不犹豫砍在她身,哪怕没有半点证据!

最可笑的,当然就是她所谓的丈夫,为了惩戒她,亲手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还记得很清楚,陆聂琛当时说:“苏瑾叶,因为没有证据,法律没办法惩戒你这个恶劣的罪魁祸首,但我能!我要你这辈子,都活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只能和疯子作伴,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

他确实做到了,她现如今和真正的疯子相差不多。

“她怎么还有脸回来?真当事情过去两年,就没有人记得了吗?这种恶心的女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

无人不面露嫌恶,除了当‘正义使者’,还是为了当初受到的羞辱报仇。

汪斯威灌了自己一口酒,似笑非笑的将目光放到不远处身着正装的寸头男人身上,“对了高强,你之前不是喜欢苏瑾叶吗?天天恨不得追在她屁股后面,现在她回来了,你该高兴坏了吧?”

“就是就是!高强,你以前追苏瑾叶那可是一个专情啊!哪怕人家鸟都不鸟你一下,还不断的送情书,这下子没人跟你抢,你该得偿所愿了!”

一堆人起哄,名叫高强的男人面露窘迫,狠狠瞪了苏瑾叶一眼,毫不客气骂道:“我呸!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看上这种女人,当时还以为她是个素养极高的千金大小姐,结果,现在哪怕她脱光了往我身上爬,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这话一出,又是一片哄笑。

汪斯威抽着雪茄嘴里吐出烟圈,望着苏瑾叶道:“听听,苏大小姐,现在还有谁是真的喜欢你的?你干得那么龌龊事,让你身败名裂,你还真有脸出现在我面前啊?”

苏瑾叶想反驳,她没有干龌龊事,也不是她故意要站在他面前的,可话涌到喉口,苦笑着作罢。

说出来那又如何呢?还有谁会再相信她?连证明她唯一清白的父亲都走了,现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从精神病院苟延残喘走出来的废物,地上攀爬的蛆虫!她有什么资格让那些人相信她?

无声的低下头,苏瑾叶一声不吭,保持沉默,好似那些笑闹在她耳朵里,视如无物。

汪斯威本意想要看到苏瑾叶难堪的表情,谁知板着一张死人脸,令他顿时火气攀升。

“问你话呢苏瑾叶!你耳朵聋了!还是哑巴了!”

汪斯威腾得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苏瑾叶吓了一大跳,踉跄的摔跌在地上,茫然的望着汪斯威。

说什么?他问的话,哪一句是她能回答的?

“我……我不知道……”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面目仓惶,喃喃道:“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汪斯威怒不可遏,“你在如雅上飞机的时候不吭声,不知道躲到哪里整整两年!现在说一句对不起有个屁用!”

汪斯威反手抓起酒杯,红酒泼在苏瑾叶脸上,狼狈不堪。苏瑾叶紧紧闭上眼,浓稠的液体将头发凝固在一起,消瘦的脸上布满了酒水留下来的红色印迹。

有人吹了口哨:“好脏啊,恶心死了!不过这样也正好配苏大小姐的形象!”

苏瑾叶死死抿住唇,汪斯威怒气仍然没有消减,指着地毯说:“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重重的磕!”

他举起手机点开视频,准备录制,现如今自己痛快已经不是最主要了,他还要发给整个圈子里的人看,让他们知道昔日苏大小姐,凡城第一名媛早已经变得下贱!

跪下……

苏瑾叶睫毛剧烈颤抖,浓烈的酒水味熏得她头晕目眩,所有人的目光凶恶,连带着后背伤口都变得火辣辣。

不安,恐慌。

“只要我跪下……你们就会放过我吗?”苏瑾叶更低的垂下头,语气卑微,情绪无疑只有畏惧。

汪斯威按下录制按钮,笑得猖狂:“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要是现在不跪下,我让你这辈子都后悔见到我!”

后面一句话,说得极其阴厉狠辣,吓得苏瑾叶直抖。

汪斯威是汪家唯一继承人,而汪家仅次于陆聂琛和顾家如今的企业,她这种没有背景的女人,一旦得罪了,只有死路一条……

而她不能死!她可以不要尊严,不要底线,但她想要活着,想要有朝一日,可以离开这座城市,去没有任何人知晓她的地方。

只要活着……

苏瑾叶胸口紧促,许是痛得麻木,除了呼吸困难以外,连点知觉都没有。

她扶着墙壁,在众人观看好戏的目光下,豁然跪在了地上,一瞬间膝盖得痛感令她眉头紧蹙,唇瓣也紧跟着苍白一片。

“哦!”

“真跪下了!咱们汪少就是牛啊!”

“厉害厉害,连昔日第一名媛苏瑾叶都跪在地上了,今天来的不亏!”

有人出口反驳,一脸不屑的说:“别说第一名媛的事了,她配吗?至少当初的苏瑾叶还有一身傲骨,现在她就是不折不扣的贱人,要不是亲眼见到,我还真不敢相信,比廉价的鸡还要离谱,连点尊严都没有!”

“在吵什么?”

就在这时,包厢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拉开,男人声调夹杂着几分不耐烦,低哑磁性的要命。

苏瑾叶身体却陡然僵住,一点一点朝着发声地看过去。

陆聂琛健硕的手臂搭着外套,立在洗手间门口,剑眉紧蹙,泛着淡淡的怒意,衬衫处大片红酒渍,正是因为如此,他胸前干脆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和蜜色紧实的肌肉,没有半点菱角,雄性荷尔蒙爆棚。

他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她,也可以说,陆聂琛永远都是端着高高在上的冷漠,从不注意任何人,除了沈如雅。

苏瑾叶果断将头低到更深处,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从中察觉到情绪的窘迫,恨不得赶紧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不让陆聂琛看到。

“聂琛,你来的正好,过来看个婊子!一点尊严都不要的婊子!”

沙发上一群人见陆聂琛出来了,全都笑着招呼。

“还是你认得的,还记得大学时候成天追着你跑的苏大小姐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还跑到咱们包厢,你说今天咱们逮到了,要怎么教训出口恶气?让她跪在大街上学狗叫怎么样?”

“我看她这么不要脸了,就算学狗叫也不在乎的,还不如直接把她送去红、灯区,让她天天接客,虽说瘦成那样子了,但仔细看还有当初的影子,客人肯定络绎不绝,没准还能给我们挣点小钱!”

在座所有人都清楚陆聂琛对于苏瑾叶的恨,恨到两年来,只要有人提起苏瑾叶这个名字,陆聂琛都会发火。毕竟当初陆聂琛可是爱沈如雅爱的死去活来,倘若不是苏瑾叶的出手拦截,还有她苏瑾叶什么事?

苏瑾叶行为龌龊导致沈如雅受辱离开,陆聂琛要把她千刀万剐怕是都不足以!

所以为了让陆聂琛开心,那些人说出去的话一个比一个狠毒,就差拿刀子去捅苏瑾叶。

陆聂琛听着那些话,苏大小姐?追求他的人?

觉察不对劲,他拧眉朝着门口的位置望过去,下一秒霍然眯眸!

苏瑾叶低贱的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脸上还有着凝固的红酒液体,在众人的嘲讽下,她仍旧跪着,只是因为身体发虚,腰背弓着,比一条狗还不如!

陆聂琛手骤然扣紧门框,勒出一条血痕!

苏瑾叶!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的骄傲呢?你的坦然自若呢?哪怕追求别人的时候,脸上都欣然挂着自信,可现在,只是别人眼里不折不扣的女表子!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下一刻,陆聂琛又因为手上的锐痛而醒悟,苏瑾叶兴许又是和当初一样,故意卖惨来欺骗自己,更何况,就算真的,也是她活该!是她自作自受!

陆聂琛翻涌着情绪的眸子短暂间恢复平静,迈开步子坐落在沙发边缘,冷冷的望着苏瑾叶。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他不信,当初傲骨嶙峋的苏瑾叶,会甘心这么卑微!

见陆聂琛不以为然,其他人都觉得无趣,但马上又被汪斯威手上的动作吸引。

他录制着视频,冷笑走到苏瑾叶面前的茶几坐下,用脚蹭着苏瑾叶的脸,反问:“我让你磕的头呢?”

苏瑾叶不敢抬头,她见惯了那些人的笑闹和嘲讽,可又无法承受陆聂琛冰冷的视线。

正所谓是爱的太深了,所以即便早已经放下尊严,还是不希望在陆聂琛面前如此难堪吧?

苏瑾叶不禁自嘲,她如今一切都拜陆聂琛所赐,在他面前早已经没尊严了,又矜持个什么劲。

地上的毛毯都要被苏瑾叶手指揪起来,就在沉默的这段时间,汪斯威毫不客气一脚将苏瑾叶踹翻在地,“他妈的,当表子就给我好好表演!让你磕头你就磕头,磨磨唧唧,还要我到时候给你剪辑视频吗?”

暗处,陆聂琛神色阴郁,死死握住拳头。

苏瑾叶被踢腹部骤痛,双目猩红,痛得青筋暴起,生理泪水瞬间刺激了出来。

正是因为疼得厉害,她顾不得缓过劲,忙重新爬回原位。

“瞧,这狗当的还真是有经验啊?尽职尽责的。”

别人笑闹,苏瑾叶头几乎埋在胸口。

可不是有经验嘛,整整两年,几乎每天都不会停歇,有时候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天一夜,直到昏迷,有些时候就拿柳条抽她,一旦喊疼或者动弹一步就会被打的更厉害。

她怎么可能没有经验,这些几乎已经成了反射条件。

“对不起……”她又开始道歉,尽管不知错在哪里,“我现在就……磕头……”

费尽力气,才使得后面两个字可以平稳的说出口。

而陆聂琛身体僵住,手边的玻璃杯捏到破碎,刺入掌心都不自知!眸中翻涌着浪涛的汹涌。

你敢!苏瑾叶!你敢磕头?!

他企图用眼神威胁苏瑾叶,可苏瑾叶……

可苏槿叶根本没有去看他,缓缓的低下头,连着腰背也弓着。

近了,更近了,额头就要贴着地面,陆聂琛倏然立起,然而没等到陆聂琛打断,苏瑾叶身后厚重的门却突然被猛地推开。

由于背光,暂且看不清脸,只触及得到修长的身影,气质儒雅,苏瑾叶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直径朝她而来,将跪在地上的她连腰圈起,硬生生扶了起来。

“瑾叶,我来迟了。”男人声音柔和,如同荡开的涟漪平易舒适,却饱含坚定。

时隔两年熟悉的声音令苏瑾叶面露错愕,不可思议。

“顾珩安?”她音色嘶哑,带着颤意。

顾珩安怔了下,淡笑着点头:“是我,瑾叶,我找了你很久,你终于回来了。”

苏瑾叶闭上眸,睫毛颤抖不已,曾经她还是苏家大小姐的时候,顾珩安便是她的玩伴,二人从小玩到大,还有过一段时间的婚约。

倘若不是陆聂琛的出现,两人没准会因为联婚而在一起,可正是因为陆聂琛,她婉拒了顾珩安,伤了他的心,以至于后续发生这些事,顾珩安早已经去了异国他乡。

现在回想,只剩下无止尽的后悔。

要是她听父亲的话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陆聂琛呢?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她真的就开心了吗……

顾珩安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抚,而后温和的眸子朝着前方看过去,柔和敛下,无形多了几分魄力,扫过众人,薄唇启动:“道歉。”

听得这话,在场多数人都忍不住想要反驳,可奈何顾珩安的身份,只能强忍着火气。

汪斯威更是怒不可遏,好不容易找到点乐子,半路就杀出一个程咬金来,顿时怒视着其他人,咬牙切齿的质问:“你们谁把消息发给顾珩安的?”

期间一人尴尬的合上手机,他只是在群里发了两个关于苏瑾叶的消息,却没想到,向来不问世事的顾珩安竟然也会看到,这下子整大发了。

见没有人回答,汪斯威转头凶恶的瞪着苏瑾叶,语气不依不饶:“顾珩安,你不能因为你以前和苏瑾叶关系好,就去拥护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干得那些恶心事,你自己不比谁都清楚吗?让她跪在地上一次怎么了?”

汪斯威当了出头鸟,其他人也不满的开口:“就是啊顾珩安,苏瑾叶害的沈如雅在凡城待不下去,她倒好,等到事情结束以后,大摇大摆的出现!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证据。”感觉到怀中女人的瑟缩,顾珩安加重裹紧的力道,脸上一如往常的清冷,半点波澜不见,望着那些讨伐的人,“你们说和瑾叶有关,就拿出证据来,证明当初瑾叶接触过,成了帮凶,否则,就给她道歉!”

“这……”一群人皆是愣住,开什么玩笑?这怎么拿得出证据来?

要是能拿得出证据来,苏瑾叶早就已经在监狱待到天昏地暗了,哪里还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如雅亲口说的!顾珩安,你觉得如雅那么善良的女孩子,会玷污自己的清白来抹黑苏瑾叶吗?更何况当初苏瑾叶那么喜欢陆聂琛,不就是想要毁掉如雅,好让自己能够顺理成章的和陆聂琛在一起吗!”汪斯威眼神阴冷,手机几乎要捏弯了,视线宛若将苏瑾叶千刀万剐。

顾珩安立即挡住视线,将苏瑾叶护在身后,人却冷冷一笑:“善良?那可不一定。”

“顾珩安。”话音落下,沙发边缘的暗处,男人优雅交叠着双腿,黑曜石的眸死死盯着被顾珩安护住的苏瑾叶,寒意四溅:“既然是成年人,说话就要知道斟酌着点,知道分寸二字,别说些胡乱猜测的废话。”

他声音不重不轻,其中裹挟的魄力,宛如泰山压顶,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收敛呼吸。

顾珩安身后的苏瑾叶,无声的垂眸,唇角露出自嘲的笑。

她被众人逼着磕头,陆聂琛视作无物,她被顾珩安救下让众人道歉,他仍旧不闻不问,而顾珩安只是对沈如雅人品发出微乎其微的质疑,他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因为伤害了他深爱的女人,因为抹黑了他深爱的女人……

苏瑾叶克制不住的颤抖,心脏的痛密密麻麻的堆积,万般苦水连同心脏滚入血脉。

可是陆聂琛既然爱沈如雅到无法自拔,当初为什么一点情绪也不肯泄露?为什么任由她自以为是的认为二人是两情相悦?为什么!

人生最可笑最荒谬的笑话,不就莫过于你自认为两情相悦的感情,在对方眼里实际上什么都不是吗?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还是保留质疑,要是冒犯到陆先生深爱之人,那不好意思了。”顾珩安看似温和不具有攻击性,但开口却蕴含着极具的嘲讽性。

其他人都不敢吭声,这二人从大学斗到现在,早已经不是稀罕事了。

不过对比当初,陆聂琛如今吞并了当初的苏家企业,加上无人匹敌的卓越能力和强硬手段,以极其迅猛的速度稳坐凡城商业链头把交椅,顾珩安一个常年居身国外的,自然已经落下一筹。

苏瑾叶也深知其晦,悄无声息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望着顾珩安,哀求的摇头阻止。

顾珩安能救下她,能愿意相信她,她就已经很感激了,她不想再让顾珩安因为她得罪陆聂琛,从而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别人不清楚陆聂琛的心狠手辣,她清楚,顾珩安和他斗,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本意阻止,落入陆聂琛眼中就成了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他黑眸灼灼盛放着火焰,紧握掌心,牵连钻入其中的碎玻璃也被反复碾着产生骤痛。

谁给苏瑾叶的胆子,当着他的面就敢去勾引别人?还是觉得顾珩安这次帮她,让她心存感激,贱兮兮的想要以身相许?

两个人相贴如此之近,旁若无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人才是夫妻,他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怒火堵在胸腔梗得烈火灼心,陆聂琛危险的眯起眸子,下一瞬直直朝着汪斯威看过去,阴冷肆意,薄唇吐出冷冽的话语:“不是要派人下跪吗?大家都在看好戏,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啊?可是... ...”汪斯威没反应过来,随后幡然醒悟,陆聂琛这番话,不就代表着要替他撑腰,任由他惩戒苏瑾叶吗?

果然!陆聂琛说到底还是恨着苏瑾叶的,只要是他给自己撑腰,别说是顾珩安了,就算是长一辈的顾珩安父亲过来,也无济于事!

要是他给自己撑腰,汪斯威喜从心来,本来他还觉得可惜,以为讨好沈如雅的机会没有了。

“苏瑾叶,你听到了吧?这可不是我要你跪下,这是咱们陆总亲自开口,你是让我把你摁得跪在地上,还是自己学乖点?”汪斯威抱着胳膊端着看戏的冷笑,比以往更为猖狂。

苏瑾叶只觉得全身冰冷,尽管告知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人为了沈如雅都可以亲手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折磨,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可丝丝钝痛还是不断从胸口蔓延肆意,巴不得要夺走她最后的氧气。

陆聂琛.果真还是你够狠.她败的心服口服!

压下喉口反复作孽的酸楚,苏瑾叶眼神豁然如死水一般,弯曲着膝盖就要重新跪在地上。

“瑾叶,别跪!”顾珩安一把将她手臂扯着,裹着怒火的眸直逼着陆聂琛,“陆聂琛,你觉得有意思吗?把瑾叶逼到现在这个份上你还不知足?你非要她变得不像她了,你才觉得舒坦?”

陆聂琛交叠着双腿,优雅得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气势却宛如暗夜蛰伏的猎豹,任何人触及都要胆战心惊。

“顾珩安,我知不知足,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冷笑着勾起唇角,目光落在苏瑾叶脸上,一字一顿的轻启薄唇,嘲弄意味明显:“不要忘记了,当初是苏瑾叶犯贱不要你,贴着要我娶她的,现在她还是我的妻子,充其量你只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对我指手画脚。”

这番话,令顾珩安近乎透明的薄唇抖了一下,也让苏瑾叶满腔血液逆流涌上喉口。

她当初不顾一切的爱,原来在陆聂琛眼里,不过归类为犯贱二字!哈哈.

她死死掐着自己手掌,她怕再继续下去,自己就会崩溃,连唯一坚持自己心的信念也会轰然倒塌。

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身体上剧烈的颤抖,苏瑾叶推开顾珩安护着自己的手臂,“珩安,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顾珩安不满的欲要开口,苏瑾叶截断他的话,露出恳求的表情:“算我求求你了,行吗?”

她不想成为一个罪人,不想牵连到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不想这辈子活在愧疚的煎熬之中。

“……”

顾珩安死死皱紧眉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他不仅没能力与陆聂琛抗衡,更没有立场和资格。

苏瑾叶重新调整情绪,豁然利落的跪在地上,整个过程中,她谁也不看,对着地板磕下三个头。

而这整个过程中,陆聂琛的黑眸迸射出的火光恨不得将苏瑾叶凌迟千百遍。

她到底是为谁而跪?真是可笑!

苏瑾叶重新抬起头,她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正要起身,下一瞬,蓦地被汪斯威狠狠踩住掌心。

“嘶!”被踩住的地方,刚才藏着玻璃碎片,苏瑾叶顿时泪花涌出。

顾珩安大怒:“汪斯威!”

汪斯威不屑一顾:“顾大少爷,你可要摆正自己的身份,以前你跟苏瑾叶是青梅竹马,但现如今你们连个过路人都不是,连身为丈夫的陆聂琛都没说些什么?你哪里来的资格?”

说罢了,还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粗糙的鞋底反复在苏瑾叶手上碾压折磨。

“啊……”苏瑾叶喉咙发出破碎的吃痛声,艰难的喘着粗气。

“禽、兽!”顾珩安再看不下去,顾不得自己没有立场二字,直径扯着汪斯威领口,攥紧拳头在他脸上重重给了一拳。

汪斯威接不住力道重重压在茶几上,腰部顶着烟灰缸痛苦得弓着身子大喊大叫,一瞬间包厢乱成一团。

顾珩安顾不得其他,把苏瑾叶扶起来,几乎用一种拥抱的姿势,张口询问:“瑾叶,你怎么样了?走!我现在去带你看医生!”

他双目猩红,难得流露出紧张的情绪,手臂绅士的圈着苏瑾叶的腰肢,刚迈出包厢门口,苏瑾叶手腕忽然被另一方的力道擒住。

还没反应过来,挣过来的力道已经强行把苏瑾叶扯到了怀中,闻着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苏瑾叶浑身冰冷。

“陆聂琛!”顾珩安转脸瞧见来人,温润的脸上生出薄怒,“我不想和你争什么,但是瑾叶必须要送到医院去!她手上都是伤,她那么喜欢弹钢琴,手绝对不能有事!”

苏瑾叶身体颤抖了一下,目光涣散,倘若不是顾珩安这么开口,她都忘记自己曾经会弹钢琴这一事了。

她也曾万众敬仰,受国际钢琴大师指导,在知名大赛拿到大奖,却因为陆聂琛一句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女人,她学会低调沉稳,拒绝出赛。

然而,沈如雅却报名参赛,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冠军。

想到这一系列的牵连,苏瑾叶只觉得可笑,控制不住恨意,双臂想要挣脱陆聂琛的怀。

然而这一切,在陆聂琛眼中,无疑是迫不及待的脱离他,投向顾珩安的怀抱!

陆聂琛黑眸灼灼生出讽刺,以及汹涌的怒火。

苏瑾叶,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敢对别的男人动心思?她敢!

手臂不顾一切的收力,紧紧压迫着女人娇柔的身躯贴向自己,陆聂琛附耳黑眸涌动着薄怒,嘶哑发声:“再动一下,下次跪在地上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苏瑾叶只听得脑袋轰隆一声,眸子死死凝视着陆聂琛,“你想干什么?”

她声音很低,不想被顾珩安听到。

陆聂琛不予理会,对着顾珩安反唇相讥:“弹钢琴?顾珩安,你可别忘记了,自从苏瑾叶知道我最讨厌女人抛头露面,她就再也没碰过钢琴,你嘴上故作关切,实际上像个逃兵一样,一走就是三年,连她真正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吧?”

顾珩安紧紧攥住拳头反问:“那陆先生一定是知道了?”

陆聂琛眯眸一笑:“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只要是我喜欢的,苏瑾叶就喜欢,这就是你与我的区别。”

苏瑾叶只觉得视线天昏地暗,自己曾经无法言语的真诚热爱,竟然成为陆聂琛口中讥讽的炫耀。

多么可笑啊?

顾珩安也听明白了,无形中生出怒火:“陆聂琛,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是后悔!我只知道,你从始至终都只是我的手下败将。”

说罢,他扼制着苏瑾叶的手腕,半拉半扯带着她离开令人窒息的包厢。

一开始苏瑾叶还挣扎,越到后面,她就越顺从,只是眼眸里如同死灰,雾蒙蒙的,看不见半点光亮。

陆聂琛回头,瞧着刺眼,强行抬起她的下颚,逼迫着女人注视过来。

“怎么?和爱你的男人分开,舍不得了?”

陆聂琛薄唇一点一点溢出话语,黑眸窥探着女人脸上的表情,哪怕一丝情绪都不肯放过,“只可惜,是你自作自受,选择了我,所以你这辈子,只能被绑在我身边,生不能,死不能。”

苏瑾叶终于动摇,柔唇颤抖,望着陆聂琛,深深地,“陆聂琛……”

她声音发颤,“我问你,我的喜欢,在你心目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明明清楚答案,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可苏瑾叶却无法克制的开口询问,想要从中寻找到答案或者、让她彻彻底底的心如死灰。

陆聂琛不由得顿了一下,意味着什么?

下一秒,他冷冷一笑:“意味着什么?让我恶心,算不算?”

陆聂琛明明声线那么低沉嘶哑,可苏瑾叶如今眼中,不过是最残忍的恶魔,挥刀在她胸口上拉扯撕碎,挖出她的血骨敲碎。

苏瑾叶泪疯狂的涌出,她崩溃的掐着陆聂琛,“陆聂琛,我没有伤害沈如雅,我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长达五年的喜欢,在对方眼中,不过恶心二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绝望难堪得吗?

她痛得快要死了,这就是陆聂琛想见到的吗!

如果不提到沈如雅,陆聂琛尚且还有些愣怔,一提到这个名字,陆聂琛如一盆凉水下来,黑眸秉着,望着苏瑾叶宛如歇斯底里的疯子。

“住嘴。”他冷漠的眼神几乎嫌恶,“你不配提她的名字,她之所以这样,全都拜你和你父亲所赐!”

“她……怎么了?”苏瑾叶睫毛强烈的颤抖着,忽然笑出声:“在你们庇佑之下,去M国逍遥快活,她怎么了?她不是活得很开心吗!”

可她呢?这两年的折磨,她命都要没了,她只想好好活下去,只想要再也不痛苦,就真的这么难吗?

“闭嘴闭嘴!”陆聂琛双眸一闪而过不可思议,紧接着血丝步骤布满双眸,暴怒着掐住苏瑾叶的下颚,让她再开不了半句口:“苏瑾叶,你怎么配提到她的名字?像你这样冷漠残忍的女人,永远不懂别人的感受!她可以更好的!”

她可以更幸福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苏瑾叶反问,导致陆聂琛手松动了一下。

“杀了我?掐死我?”苏瑾叶平静的脸上生出嘲讽,安静的望着陆聂琛,“你现在掐死我,就可以报仇了。”

陆聂琛薄唇紧抿,从一开始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心如死灰,突然一心求死……

一定!一定都是因为顾珩安的缘故!她对顾珩安旧情复燃了!

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滥情之人,苏瑾叶,本来就是这么令人作呕!

“掐死你?”陆聂琛捏紧苏瑾叶的下颚,让她痛得皱紧眉头,笑容越发生冷:“掐死你,让你去跟你父亲阴曹地府会和?你放心,有的是机会,但是在此之前,你还有足够的利用的空间。”

“我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你一死了之的。”陆聂琛蹂、躏着她干裂的唇瓣,而后甩进车里,将门关上,人却处在外头,对宥铮吩咐:“把她送回去,一旦她有逃跑或者寻死的念头,马上把她带到墓地,让她眼睁睁看着她这个不孝女,害得他父母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陆聂琛的威胁算是掐住了苏瑾叶的命脉,其实就算陆聂琛不威胁,她也不会想着求死。

越是被折磨,她就越渴望自由,她期盼着可以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回来。

浑浑噩噩的回到别墅,苏瑾叶一头栽在床上,就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是佣人突然好心,还是她昏死的太厉害,等醒过来,已经是晚上。

苏瑾叶本来身体就濒临崩溃,一醒来只觉得作呕,浑身乏力发烫,她掀开被子下床,不断在抽屉寻找药品,到头来只勉强翻出来了两颗止痛药。

也不管有没有过期,苏瑾叶干咽了下去,这时候门口传来动静,赵雪抱着一大盆衣服,毫不犹豫丢在苏瑾叶面前。

“睡醒了就行,还以为你死了,醒了就赶紧去把这些衣服洗了,真以为这里白给你吃饭的?”

望着堆积如山拿不下的衣服,苏瑾叶只觉得头晕眼花,“不是有洗衣机吗?”

赵雪怒目圆睁:“那些都是给主子用的,我们这些下人的衣服怎么可能用洗衣机?赶紧!动作快点,如果九点之前洗不完,你就别想吃东西了!”

苏瑾叶饿得厉害,一听九点之前就要把衣服洗了,再也不吭声,抱着衣服就往下走。

苏瑾叶去洗手间,刚接半盆热水,就有一个佣人急匆匆的赶过来,一脚踢翻了水盆。

“谁让你用热水的?”

她们早就看苏瑾叶不爽了,加上赵雪拉帮结派,对苏瑾叶一点也不客气,“自己去外头水池洗去,这里别来了,一股味道,臭死了!还得要我消毒!”

佣人骂骂咧咧,苏瑾叶一声不吭的又将衣服抱出去,只是刚出门,她就冻得瑟缩了一下。

尽管没有下雪,但大冬天,她衣衫单薄,显然扛不住寒。

刚想要回头,大门就关上了,她关在门外,愣了两秒,还是决定去洗衣服。

好在是井水,冬天算是温热,只是一大盆衣服下来,不出半个小时,水早已经发寒,伸进去和一手伸进冰块没有区别。

苏瑾叶手指以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每次手指在水里游荡,都堪比在刀子丛中流窜。

她无比庆幸自己起来时找了两片止痛药,抵挡了点痛觉,否则自己这样很难坚持得住。

后来,手和身子干脆没了知觉,苏瑾叶将洗干净的衣服带回大厅,赵雪和几个佣人还在嗑瓜子。

苏瑾叶将盆放下,“我洗完了……可以给我吃的了吗?”

赵雪一脸嫌弃:“洗衣服也太慢了吧,都已经多久了,饭菜早就已经吃完了!”

“吃完了?”苏瑾叶怔住,语气慢吞吞的,但破老天荒的夹杂着一丝愤怒:“你不是说,九点之前洗完,就可以吃的吗?”

“是啊。”

“那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赵雪轻蔑的笑容多了一抹讽刺:“你算是什么东西?轮得到我对你说话算数?你要是觉得不高兴,大可跟先生说啊?”

苏瑾叶一顿,赵雪又笑着戳穿她:“你不敢,因为你怕告诉了陆聂琛,他会让你三天三夜都不吃东西。苏瑾叶,你说你可怜不可怜。”

苏瑾叶僵在原地,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翻涌着,可,那又如何?

她敛下眸子,如今她只要记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就对了。

“诶,雪儿,你也不要对她太无情嘛,毕竟她给我们洗了衣服。”正在吃着水果的女佣人突然开口,脸上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我不是记得咱们冰箱里还剩下一份吃的吗?反正丢了也是丢了,干脆给她好了。”

赵雪拉长音“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也是。”

随后对着苏瑾叶说:“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赵雪去了冰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盒便当出来递给苏瑾叶,苏瑾叶已经感觉到不妙了,一打开,果真。

这便当就是单纯的辣椒粉拌饭,红红一层,足以见得究竟会有多重口味。

赵雪一挑眉,甚是得意:“吃啊!你不是一天没吃饭,想要吃饭吗?这可是最后一点饭菜了,你要是不吃,我可就给狗吃了。”

苏瑾叶木然的望着手上的便当,心里却在自嘲,这便当,狗都不会吃吧?

可她吃了,拿起勺子,像是没有味觉似的,朝着嘴里送,火辣辣的灼烧感在喉咙蔓延,眼睛呛出泪花来。

连几个佣人都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问赵雪:“这真的是当初凡城的第一名媛?你不会认错了吧?凡城第一名媛再怎么说也该是千金大小姐,怎么会这么……没有底线!”

赵雪自己看着也犯恶心,不过除此以外,也有快意在里面。

“当然是了!我的话你们难道还不相信吗?更何况,如果不是苏瑾叶,先生把她带回来,这么折磨她干什么?先生又不是什么变态。”

“有道理……不过我看着怪不舒服了,我还是走了吧,这么没底线的女人,我实在看不起。”

瞬间鸟兽四散,大厅只剩下苏瑾叶一人,她一边吞着辣椒粉一边落泪,自然,她没什么力气哭,全都是辣椒粉的因素在作怪,到后来,连自己吃得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嘴巴下半处就像是打了麻药,苏瑾叶用自来水冲刷了好几遍,仍旧是毫无知觉。

她不再去管,回去楼上、床上躺下。

另一处,赵雪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通了,那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彻云霄,沈如雅痛快的尖叫声蔓延,半天才对着电话道:“怎么了?聂琛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赵雪说:“苏瑾叶已经回来了。”

“我知道。”沈如雅没多大反应,只是冷冷一笑:“我在汪斯威朋友圈看到她跪在地上磕头,我就知道她出来了。”

“我给你报仇,还让她今天大冬天手洗衣服和吃生吞辣椒粉。”

“哦?”沈如雅一下子来了兴趣,“她干了?”

赵雪不屑一顾的笑:“可不是,她现在没脸没皮,什么都干得出来,不要说让她吃生吞辣椒粉了,我怀疑让她跪在地上爬两圈学狗叫,她也会毫不犹豫。”

“真想快点看到这一幕场景。”沈如雅语气夹杂着一丝期待,懊恼道:“只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赵雪疑惑,“时间不是刚好吗?先生没有再找其他人也是在等你,而且我怕到时候苏瑾叶在这里待久了,先生会......”

“会什么?”沈如雅语气忽然生出几分凌厉,令赵雪不寒而栗。

沈如雅说:“苏瑾叶妄想跟我斗,还要再过个几百年,我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主要是聂琛一直没有来接我,女人自然不能让自己低人一等,等他准备过来接我,我再回去。”

“还有,你帮我看好了苏瑾叶,光是让她生吞辣椒粉还不够,你要再狠一点,最好让苏瑾叶被打压的,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沈如雅的话令赵雪瑟缩,结束之后,赵雪仍然心有余悸。

沈如雅的狠她一直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沈如雅很可怕,在外界眼中,她永远都和小白花一样,实际上两年前发生的事……哪个不是她一手促成的呢?

想到这里,赵雪又不禁庆幸。

好在自己站在沈如雅这边,要是站错队,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苏瑾叶躺下以后,胃里就开始像是点了火一般,火辣辣得,疼得根本无法休息。

嘴上没有知觉,可不代表胃也失去痛觉,她几乎满床打滚,大汗淋漓,然而痛苦并未消减半分。

最后天空泛起鱼肚皮,她才疼得昏过去。

然而没睡多久,就听到楼下传来喧哗的动静。

“苏瑾叶呢?”

这是陆聂琛的声音,如针在刺,苏瑾叶大口呼吸着从床上坐起,下一秒门被骤然推开,对上陆聂琛冷冽的黑眸。

“醒了?”

苏瑾叶动了动唇瓣,现在还没知觉,她只好点点头。

“醒了就别装死,去换衣服化妆,然后下来!”

陆聂琛扭身离开,苏瑾叶木然的从床上走下去,透过门缝看向楼下,不知何时,楼下坐着几个陌生人,手上捧着摄影机。

苏瑾叶第一反应就恐慌,强装镇定的换上衣服才开门下楼,而她的速度还是引起了陆聂琛的蹙眉,尤其是看到她素面朝天,一脸惨白的模样,陆聂琛不悦更为明显。

“不是让你化妆吗?就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下来?”

一个男人连忙打圆场:“这样更好,更显得苏小姐身体虚弱,拍摄出来效果更好。”

拍摄效果……

苏瑾叶没睡好再加上浑身都不舒服,反应都慢了半拍,消化不了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不过很快,就有人上前,把一个台本交给苏瑾叶,解释道:“苏小姐,等下我们要采访一下你和陆先生,问的问题都在上面,你记一下,对着台本念就行了。”

台本……

苏瑾叶突然间想到陆聂琛那日从精神病院将自己接回来,说得那番话,想来,这就是利用之一吧?

苏瑾叶没再多言,低头看着台本,可这密密麻麻的字体,在她眼中愈发模糊,字体勉勉强强的看完,她累出一身冷汗。

还没反应过来,台本就被陆聂琛从手中抽走,丢到沙发上,“来,开始。”

“苏小姐和陆先生先坐在一起。”

苏瑾叶全身僵硬的坐在沙发上,感觉陆聂琛在自己身侧坐下的那一刻,五味杂陈,两年以来,他们从未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之下,没有争吵。

“再亲密一点。”

怎么亲密?

苏瑾叶还没回过神,陆聂琛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苏瑾叶猛地从沙发起来,胸口难受不已。

陆聂琛怒火滔天:“苏瑾叶,你发什么疯?”

“对不起……”苏瑾叶这种行为几乎是条件反射,回过神来,她头疼不已,又再次坐了回去,只是陆聂琛再也不把手臂搭在她肩膀上,而是在后面放着。

在摄像机下,看着像是圈抱的姿势。

“好,采访开始。”记者翻过台本,对着上面的一个问题阐述:“听说陆先生的夫人早些年精神状况有问题,现在稳定了吗?”

陆聂琛颔首:“稳定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决心接她回来,分开两年,我一直很想念我的夫人,好在老天有眼,让我夫人重新回到我身边来。”

“那么苏小姐,我想问一下,你对陆先生迫不及待要接你从精神病院出来,有何感想呢?是不是很感动?”

苏瑾叶脑袋嗡鸣着,不断产生疼痛,她手指扣着膝盖,不停在心里回想记者的话。

有什么感受?她要有什么感受?

“我很……”她艰难回想着台本上的回答,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脑袋就仿佛炸开了锅一般。

“苏瑾叶,你想搞什么?”陆聂琛等到极其不耐烦,反手掐住她的下颚,“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苏瑾叶头昏脑胀。

“再来一遍吧?可能苏小姐是太紧张了。”记者笑吟吟的,给了摄像头一个眼神,继而又重新开始了刚才的问话:“那么苏小姐,我想问一下,你对陆先生迫不及待要接你从精神病院出来,有何感想呢?是不是很感动?”

“是,我很感动,当初和他在一起,就是看中了他的人品和专情,我……”苏瑾叶又卡了壳,她急得手心冒汗,可越是焦灼,就越是想不起来。

这下连记者都顿了一下,“苏小姐状况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

陆聂琛面色冷凝,黑眸紧紧锁着苏瑾叶的脸,咬牙切齿:“苏瑾叶,你最好和我解释,你不是刻意要耽误我时间。”

“不是的……我……我头很疼……”苏瑾叶声音颤抖,害怕令她不自觉的肩膀都战栗了。

陆聂琛又将目光落到赵雪几人身上,“怎么回事?我不是昨天让你们照顾好吗?”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赵雪站出来,嘟囔道:“先生,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明明苏小姐一开始还好好的,在我们面前活蹦乱跳,吃得也香,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来,她整个人状态就不对劲了……”

另一人也接口:“是啊,苏小姐也趾高气扬的指挥我们用冷水洗衣服,今天怎么就生病了,就算一夜着凉,也没这么快吧?”

“该不会是刻意装柔弱吧……”

陆聂琛闻言,火冒三丈。

苏瑾叶,永远都是这样,用虚伪的一套来蒙骗别人,以前是沈如雅,现在又是他!

都说昨天她明明好好的,结果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呵!她还真是会演戏!

陆聂琛一把扼制住苏瑾叶的手臂,苏瑾叶被迫从沙发上踉跄着站起身,嘴上却突然道:“我就是看中了他的人品和专情,也是因为他,我才可以从崩溃中走出来,我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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