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裴渊临最新章节内容_元舒裴渊临小说连载中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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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舒裴渊临是小说《搬空王府去流放王妃只想带球跑》的角色人物,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搬空王府去流放王妃只想带球跑》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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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好热。

元舒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这酒有些醉人呐。

睁开眼,似乎还有一块红布遮挡视线。

就在元舒准备拂开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举着一根木棍,挑开了她头上的盖头。

哦豁~

元舒抬眸望去,男子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剑眉星目,眼神温柔,入眼皆是古色古香的装扮。

不是吧?

好闺蜜为了她脱单也是拼了,竟然真的给她这么一个极品,她还打着包票说是从未碰过女人。

扑吗?

.......

(富婆脑子寄存处,作者写文没带脑子(*▽*))

(女主成长型,想看龙傲天女主请绕道,看完记得带走脑子。)

元舒内心纠结的时候,男人已经端着一杯合卺酒过来,他的脸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娘子,请喝。”

好纯情的帅哥,元舒深吸一口气,她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但好闺蜜给她灌的酒可能是加料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们都是大人,你情我愿又不犯法,大不了她明天多给点。

“嗯,喝”一口闷,元舒将酒杯一扔,不等身旁的人起身,她伸出手一把推倒。

裴渊临猝不及防,后脑勺重重地撞在玉枕上,好看的眉头拧成一条。

他的脑海中,似有走马观花的影像,但此刻血气涌动,他有些迷失方向。

“来!”

元舒打了一个酒嗝,三下五除二,除掉了头上的发钗和喜服。

好闺蜜的速度不止快,仪式感还很强,为了她这脱单的洞房花烛不留遗憾,还给她收拾了一番。

她伸手去解裴渊临的腰带,拽了半天居然牢牢地焊在腰上。

“嘿!别逼我!”元舒酒壮人胆,瞥见梳妆台上的剪刀。

她蹭蹭两步拿过来,就是一顿咔嚓。

有富婆闺蜜当靠山,她也算半个富婆了,赔得起。

“小哥哥,学过吗?”

元舒将手摁在裴渊临的胸膛上,故作大胆挑起他的下巴。

这胸肌很结实,应该是经常健身的。

就在她思考着怎么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她的小手突然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摁住。

紧接着,位置颠倒,仅剩的衣物被扯下。

“唔......”

被翻红浪,窗幔摇曳,屋内的龙凤红烛发出噼啪的声响。

这一夜,格外漫长。

翌日天刚亮。

元舒又累又饿,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垂眸一看,一条手臂横在自己的胸前,手臂上竟还有些新旧的疤痕。

“?”

现在的不流行纹身,流行纹疤了?

她目光侧移,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唇角有些破皮,似乎是昨晚她留下的战绩!

试过,很好亲。

练过的小哥哥,体力就是好,就是没经验,有些粗鲁了,勉强打个四星半吧。

元舒缓缓,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将他的手臂移开,稍微一动。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要命!骨头像是被骨科大夫重组了一遍似的。

生气!

扣半分,多余的小费她不给了。

还有,她好像喝断片了,有什么重要事情忘记了。

挪到床边,元舒拿起一旁的衣服套上,下一秒,眼前一黑,不属于她的记忆犹如潮水直冲她的脑海。

额滴个亲妈。

她穿书了!

她穿成了前几天吐槽并差评过的一本小说里,成了书中同名同姓的炮灰王妃。

女主是元舒的继姐苏软软,她是个重生女,前世抢了属于元舒的姻缘,嫁入王府。

却在新婚第三天,裴家被判抄家流放,第四日随王府全家流放岭南,两个月后死在路上。

而元舒嫁给侯府二公子,夫君上进,立下功劳,被封为大将军。

苏软软得知后很不甘心,今生重生归来,将一切拨乱反正。

她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入侯府,孝敬公婆,斗妯娌,斗外室,凭借自己的心计,最终成了人人敬仰的侯门主母。

而女配元舒,今生会在流放的路上,遭遇土匪,被凌辱而死。

刚开始她没看简介就看文,才发现女主的设定雷人,炮灰女配和自己同名同姓。

一气之下她给了一星差评,原评论,洋柿子真是饿了,什么文都签,她甚至都没骂作者,怎么就穿了?

“曾经有一个打好评的机会在我眼前,我没有好好珍惜......”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打五星,毕竟作者创作不易!

深吸一口气,元舒再一次思考起来。

前世她所在的现代,好像也不妙,种种迹象表明,末世即将来临。

闺蜜家的祖传玉佩,激活了无限空间,自己也激活了火系异能。

而她自己也在前两天,激发了木系异能,能够催生植物。

闺蜜动员全家囤货,和她说,末世来临,说不定人要变丧尸,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男人的滋味。

想了想太亏,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同意了富婆闺蜜的馊主意,让她给自己安排小哥哥。

到酒店后,她发现小哥哥的确很帅,也从未碰过女人,因为他喜欢男的!

她醉醺醺进门,帅气小哥哥就被另一个帅哥拽跑了,倒给她一千封口费。

她离开酒店进了有故障的电梯,电梯从二十八楼砸下来,她似乎只来得及跟富婆闺蜜发了句语音。

"努力活着别管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死了,我又活了?”元舒苦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不知道穿书一场,异能有没有跟过来。

“试一试。”

元舒回头看了一眼皱眉还在沉睡的裴渊临一眼,背过身去,看着床边用来布置新房的一盆花上。

她手指放在花盆边上,开始尝试动用异能,就看到树枝抽了新芽,还有花苞冒出。

太好了,异能还在!

她的木系异能不只能催生植物,还能让她在土里自由呼吸。

元舒松了一口气后,捶了捶酸软的双腿,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一模一样的脸。

眉眼含俏,还好是自己的脸,要是陌生的,多膈应啊。

身后的裴渊临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眸子,“谁打本王,头好疼啊。”

有些傻白甜的声音响起,元舒嘴角抽了抽。

差点儿忘了,她这便宜夫君是个货真价实的傻王。

她扑倒了一个傻子,她真是个禽兽,嘤嘤嘤。

“娘子,是不是你?”裴渊临甩了甩脑袋,忍着疼痛询问。

“我不是,我没有”元舒有些心虚,又理直气壮回答。

裴渊临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胸膛上的抓痕和一些咬痕。

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头疼得厉害。

元舒瞥了一眼八块腹肌,默默咽了下口水,“那是你自己抓的,你把衣服穿好再说话。”

裴渊临老老实实更衣,元舒从镜子里看到某人的后背,也有几道抓痕。

没等她收回视线,却看到裴渊临捂着鼻子大喊。

“不好了娘子,本王流了一床的血。”

正在梳头的元舒一头黑线。

老天鹅,别人穿成王妃,王爷都是装傻,就她家的是真傻。

心好累。

“你别喊.......”元舒起身安慰,想要将这些罪证藏起来。

就听到裴渊临嚷嚷着,“头好疼。”

他用拳头敲了敲脑袋,移开手帕,就见鼻孔潺潺往外流血,毫无英俊可言。

“!!”

不是。

她昨天这么疯狂吗,好像也就上下左右加起来四五次而已,能把人榨干成这样?

虽然是她主动在先,但他也享受了好吗?

元舒在心里默默捂脸,反手将一块手帕又塞他脸上捂着。

“王爷,王妃,你们醒了吗,奴婢们进来伺候了。”

门外响起婢女的声音,元舒迟疑了一下没有反对。

“进。”

看着鱼贯而入的下人,元舒眼皮子抽了抽,王府是真的富贵啊,可惜了,就快没了。

瞧见婢女去整理床铺,她的面色不自在。

“咳,王爷突然流鼻血,许是旧疾发作,让府医来瞧瞧吧。”

看着喜被上的痕迹,婢女们没有怀疑其他。

“快,请府医,通知老王妃。”

“王爷,小的扶您先去看大夫。”

裴渊临看了一眼元舒,“娘子,本王先去看大夫。”

他似乎有些纠结,但还是默默离开。

“小姐......王妃,奴婢替您梳妆。”

翠儿红着眼睛,一想到自家小姐后半生要跟一个傻子过一辈子,她就忍不住心疼。

元舒此刻倒是淡定了很多,“翠儿,别哭,离开去苏家未必是坏事儿。”

原主,也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亲爹早逝,母亲改嫁,后爹带了个女儿也就是苏软软这个继姐。

母亲和后爹生了个‘耀祖’,她这个没亲爹娘不爱的人,在家里就仿佛寄人篱下一般。

弟弟出生后,算命的说他们姐弟相克,她就被送去京郊的庄子,只有逢年过节才像客人一样回来小住几日。

一个月前被接回来,当时他们是希望苏软软嫁入王府,转而给她安排的是侯府嫡次子,没两天又变了。

“小,王妃言之有理,是奴婢目光短浅了。”

翠儿的梳头本领很好,很快就给元舒梳了精致的发髻。

“王妃,方才下人来说,让您去前厅敬茶用早膳。”

新妇在新婚第二日,要给公公婆婆敬茶,第三日回门,这些都是传统的规矩。

“走吧。”

元舒忍着酸涩的双腿,若无其事走出屋子,趁机打量王府。

王府精致奢华比书中描绘的更甚,裴家虽是异姓王,但裴渊临的曾祖陪同先帝打天下。

出生入死,并立下汗马功劳,封了王,更有无数赏赐,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价值连城。

裴渊临的祖母,很有经商头脑,在她的经营下,铺子遍布京城周边城镇,王府更是富得流油。

“唉,可惜了。”

这些富贵,马上就要被狗皇帝拿去充当国库去了,要是能搬走该多好,便宜谁也不能便宜狗皇帝。

曾祖皇任人唯贤,开创了本朝,先帝亦是重用裴家,裴渊临的曾祖以及祖父亦是为国战死沙场。

裴清河与儿子裴渊临,被称为本朝战神,父子俩守卫边疆,屡战奇功。

然而一年前,两人领兵抗击敌国遇险,父子俩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傻了。

裴家人不知,这一切只因当今皇帝猜忌,他想要覆灭裴家。

一年前陷害不成,而今直接栽赃陷害。

翠儿不解,“王妃,您说什么?”

“没什么。”

元舒深吸一口气,她得想办法改变自身命运。

现代是回不去了,回去也未必好,不如在这个世界猥琐发育,安安稳稳活到寿终就寝应该不是问题。

很快,元舒就来到了前厅。

高堂上坐着一名美妇人,她便是裴渊临的生母纪婉晴,也就是自己现在的婆母。

她笑容温婉,穿着打扮很精致讲究。

右侧坐着一男一女,分别是裴渊临的妹妹,刚及笄的裴诗诗和刚满十岁的裴云野。

他们看着元舒,没有喜欢也没有厌恶,像是看个陌生人。

裴家曾祖立下祖训,裴家男儿只娶一妻,所以前世苏软软才苦心积虑,抢了她的婚事。

“儿媳,见过母亲。”

元舒思索了一下,冲着纪婉晴行了一礼,并接过下人提早准备的茶水,奉了婆媳茶。

看着乖乖巧巧的元舒,纪婉晴还是挺满意的。

“好孩子,快起来。”

她亲自起身,搀扶元舒起来,并且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套在元舒的手腕上。

“此物是传给咱们裴家儿媳的,你戴好。”

她的眼中没有算计之色,似乎昨晚自己的失控与她无关,毕竟院子也清空没留人伺候。

元舒突然想到,原主昨日出嫁时,继姐给他们二人敬的酒!

重生回来,她这是要让自己断了所有退路啊,元舒不动声色回神。

“谢谢母亲,这......”

等等,这手镯,似乎有些眼熟呢。

见元舒看得出神,纪婉晴笑了笑,“你家中那一个和这个是一对的,虽然不是上等的玉石,但也传了许多代。”

“你的曾祖母与渊临的曾祖母,有同一祖母。”

哦,明白了,这对手镯是从各自太奶的奶奶那里,传承下来的。

“娘,我回来了”就在这个时候,裴渊临回来了,他的面色有些白。

纪婉晴顿时就将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渊儿,你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一旁的长随恭敬地回复,“回夫人,府医说了,王爷流鼻血乃旧疾所致,并无性命之忧。”

元舒看着傻笑的裴渊临,内心默默叹气,现在没有,之后就不一定了。

“那就好,坐下用膳吧。”

王府的早膳还是很丰盛的,看得元舒食欲大动。

元家不差钱,但给她安排的膳食却是最差的,再有两天就要被抄家,她可得敞开了吃。

不然,王府这一切搬不走,都得便宜别人。

元舒刚起这念头,突然感觉到手腕一烫,她下意识去摸手镯。

紧接着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空间,好似看不到尽头的仓库一样。

空间!

它来了。

元舒发现大家围坐在桌旁准备用膳,似乎并未发现异样。

她垂眸,用手按在手腕上,她再一次看到空间,这不是她的错觉!

空间里飘着一个沙漏,外面刻着一个二字,视线往右移动,元舒兴奋得差点原地蹦跳。

她的私人诊所连同药店也跟过来了,里面各种西药,中成药齐全,还有医疗器械。

妙极了!

无限空间,看架势,把整个京城都搬进去都没问题。

不是要被抄家流放吗,离开之前,她将王府搬空,让狗皇帝和人渣太子抄个寂寞吧!

“舒舒,用膳吧,以后就将这儿当成家,不必拘束。”

纪婉晴的声音,将元舒的思绪拉回来。

她乖巧颔首,“嗯,儿媳知晓。”

便宜婆婆让她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可她只想把这儿搬空。

元舒一边用膳,一边分神去了解空间的情况。

她有一个超级富二代闺蜜,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富婆。

一年前她给闺蜜捐肝,手术成功后才得知她是个超级富二代。

富婆闺蜜送了她一栋楼,一楼是停车场,二楼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设有中医理疗,门诊输液,而她是持股人之一。

诊所营业了三天,她们就激活了异能,富婆闺蜜和她相约,等她成了女人,一起囤货迎接末世。

没有享受囤货的感觉,她就穿了。

元舒感叹结束,尝试着用灵魂去触碰药店和诊所里的一切。

竟发现,她只能触碰到柜台以及柜台旁边的一点物品,其他的只能看拿不着。

逗我玩儿呢?

“舒舒,你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纪婉晴看着低头扒粥,却对其他事物一点都不碰的元舒,忍不住关切询问。

这孩子小时候瞧着挺机灵秀气,竟是让生母养成了懦弱胆怯的性子。

“不是的母亲,我只是有点不太习惯”元舒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翠儿在一旁解释,“王妃娘娘,我们小姐未出阁时,很少与家人这般温馨热闹地用膳。”

元舒的情况,纪婉晴他们也是了解的,但当时人没嫁过来,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大嫂,你多吃点。”

裴诗诗闻言不免露出同情之色,给她夹了一个肉包。

“大嫂,你尝尝这水晶蒸饺。”

裴云野有样学样,也给她夹了一个。

元舒心中微暖,不等她开口,裴渊临亲手将鸡蛋喂到她嘴边。

“娘子,吃。”

嘿,这小傻子也不算笨。

纪婉晴内心甚是欣慰,但内心依旧苦涩。

自家儿子是真的傻了,不懂男女之情,还落了头疼的病根。

娶元舒入门,一来是她过世的公爹,与元舒祖父早就定下的婚约,自家儿子这情况,京城有点门楣的姑娘不愿意嫁。

这二来也是看不惯那女人这么蹉跎亲生的,她愿意接过来当亲生女儿养着。

“谢谢你们。”

一家人刚用膳结束,管家便差人来报,皇帝皇后让裴渊临携新妇入宫奉茶。

“让大哥带大嫂入宫,娘,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裴诗诗闻言皱眉,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涌现。

纪婉晴不以为然,“你多虑了,你爹与陛下交情匪浅,你大哥打小就是太子伴读,二人情同手足,皇后娘娘也说当渊临是半个儿。”

“现在,他们二人成了亲,理应去奉一杯茶。”

元舒低着头倾听,心中冷笑。

她这婆婆似乎有些天真啊,她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夫君,还有好大儿落到如此下场。

就是狗皇帝和渣太子父子俩的阴谋,狗皇帝没有明着打压裴家,但却默许太子暗中做这一切。

一年前那场大战,明明是裴家与众多将士拼死抵抗,功劳却变成太子及时领兵支援,方才力挽狂澜。

由于双方都死伤无数,因此本朝请求休战,并主动割让了两座城池,战事因此平息。

裴渊临昏迷整整半年才苏醒,却因伤到头部,智商如同稚子,半年前方才能行走自如,却因此武功尽失。

陛下顾念老王爷对朝廷的付出,让裴渊临被封为王爷,但他们裴家即将被冠上纵容心腹私吞军饷,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判抄家流放。

“舒舒,你与渊儿去一趟吧。”

“娘子,我们入宫,本王带你去吃好吃的。”

裴渊临揉了揉时不时抽痛的脑袋,冲着元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元舒笑得有些勉强,“母亲,能不去吗?”

这入宫,就是鸿门宴啊!

从原文里,苏软软对王府那极少的描述中,新婚次日入宫,就是悲剧的开始。

裴渊临会被打成重伤,在流放的路上命悬一线,苦得她都不愿回忆。

“若是不去便是抗旨,舒舒啊,你别怕,皇后娘娘她平易近人得很。”

呵呵......鬼才相信。

入宫势在必行,元舒迟疑了下也没反对,她现在就算告诉他们,裴家即将被抄家流放,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反而会将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好的母亲,我与王爷准备一下。”

纪婉晴吩咐管家去准备车马,元舒则喊着裴渊临回房。

背着她,元舒进入空间,注意到了空中飘着的刻漏开始掉沙。

而她出来之后,沙漏停止计数,这会儿她也来不及仔细研究沙漏具体的作用。

她翻出紧急避孕药,悄悄吞了一颗,昨晚太疯狂了,保不齐会中招。

紧接着,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护臀垫。

这是药店开业的赠品之一,有护腕手套,护颈仪,米面粮油,鸡蛋抽纸卫生巾,一箱箱的矿泉水,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

可目前她能动用的东西少,此物和急救箱在柜台旁,她才能拿得到。

“娘子,这是何物?”

裴渊临看着元舒从柜子里拿出此物,十分好奇。

娘说了,他已经成亲,以后要对娘子好,听娘子的话,把娘子当成一家人。

“好东西,来,把裤子脱了,套上这个。”

“啊?”

裴渊临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腰带,昨晚她好像就扒拉自己裤子来着。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有点儿想不起来,一想就头疼。

“我是你娘子,听话,一会儿给你糖吃。”

傻夫君,哄哄应该很容易。

“云野说了,吃糖太多坏牙,本王不要!”

裴渊临微微昂起下巴,还有些固执和高冷。

元舒一头黑线,“少废话,快点套上,回头我带你去玩。”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裴渊临穿上了。

他觉得别扭,频频回头看,“娘子,好奇怪,本王为什么要戴此物?”

“嘘,这是好东西,只有你一人有,母亲,诗诗和云野都没,千万不要告诉他们,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裴渊临眼前一亮,娘子只给他一人准备。

好,他谁都不会说的。

“真乖,咱们走吧。”

元舒暗暗吐出一口浊气,从苏软软的回忆来看,此番入宫,裴渊临会被杖责。

屁股被打开花不说,身上的伤也不少,流放路上无药医治,险些死亡。

她一人无法改变这部分剧情,那只能想办法挽救,少吃点苦头,狗皇帝打人的时候,应该不会扒开裤子打。

“舒舒,你们早去早回。”

纪婉晴亲自送他们到门口,笑呵呵地目送他们俩离开。

元舒叹气,回?她能回,但裴渊临今晚怕是回不来了。

打起精神来,不就是皇宫吗,凭她看过不少宫斗剧和小说,高低还是能装傻充愣保平安的。

很快,两人就抵达了皇宫。

接待的宫女可能得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故意拿捏元舒两人,借口软轿在修,让二人步行入宫。

并且有意绕路,看明白皇后的小心思,元舒也不介意。

她随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塞给宫女,“宫女姐姐,妾身初次入宫,不太懂宫中规矩,你可否说说需要注意的?比如哪里不能乱走。”

元家这女儿一直养在京郊,性子软,没有丝毫才华,这是众所周知的。

“王妃言重了,奴婢怎担得起您的这一声姐姐,您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宫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得意坏了。

元舒心底冷笑,面上却笑得天真,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渐渐的,这宫女的疑虑便被打消。

裴家娶的这王妃,如老王妃一样,是个蠢货。

“宫女姐姐,那个地方是哪里?宫殿好气派啊”元舒像土包子进城一样,露出夸张惊艳的表情。

宫女瞥了一眼,“那是朝觐殿,陛下和诸位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闲杂人等不允许靠近的。”

“那儿呢,好多侍卫,是关押着重犯么?”

元舒继续扮演无知女人,“他们看起来好凶!”

“那是皇家库房,重兵把守,没有陛下太后,或者皇后娘娘的命令,靠近者杀无赦。”

库房好啊,等到流放前,她用异能入宫,搬点狗皇帝的好东西。

不仅流放路上不吃苦,有了钱,还能吃香喝辣!

万一将来有机会,连人带空间去现代,那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富婆了!

“哇,好可怕。”

元舒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继续‘不耻下问。’

“这是什么花,开得真漂亮,在宫外我都没见过......”

打听消息,但也要适可而止,了解到了皇家库房等重要地点后,她便不再询问。

整整半个时辰,总算是走到了凤栖宫。

“太后,皇后娘娘,王爷和王妃到了。”

宫女将人领进屋,元舒瞥了一眼屋内,屋内有三个穿金戴银的妇人。

想来应该便是太后,皇后以及太子妃了。

裴渊临看了她们一眼,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抬手拱了拱,“见过太后,皇后娘娘。”

出门时,纪婉晴说过,裴家功高。

王爷王妃,见皇家之人可不用行礼。

她优雅地福了福身,“臣妇拜见太后,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

三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眉头微蹙。

不等太后发难,元舒就已经开口,“来时,臣妇婆母就说过,太后娘娘慈爱温和,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平易近人。”

“太子妃更是谦逊优雅识大体,还说让臣妇跟几位多学一学,免得丢了皇家颜面。”

裴家是异姓王,但算起来也算半个皇室子弟。

“今日一见,妾身不由得苦恼起来。”

元舒的话,让太后一顿,下意识询问,“你何出此言?”

“因为臣妇出身卑微,规矩学不多,太后和皇后娘娘以及太子妃出身名门,这满身的气度和才华,臣妇一辈子怕是都望尘莫及。”

姐好歹也是混过职场的,给上司吹彩虹屁,还是会一点的。

她们对元舒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点脑子,但不多,为了自己的处境好,只会一味地讨好他人。

这元氏,果真是上不得台面。

“不着急,规矩礼数慢慢学就会了,坐吧。”

两人落座后,她们的目光落在裴渊临的身上,他自顾自把玩手中的茶杯,露出傻笑的表情,时不时拍打自己的脑袋。

太后和皇后时不时询问元舒各种问题,都被她胡乱搪塞过去。

三人看她的眼神带着嫌弃,她装没看到。

元舒继续天真发问,“臣妇的母妃说,承蒙陛下恩泽,才有裴家如今,命妾身和王爷好好敬陛下,太后,皇后娘娘一杯茶。”

“呀,本宫差点忘了,是该敬茶的,陛下应该也处理完朝政了。”

“来人,让御膳房备膳。”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太子妃,提议带着元舒去御花园走走。

“娘子,本王也要去”裴渊临想起母亲的提醒,让他寸步不离跟着自家娘子,听她的话。

纪婉晴是这么想的,虽然元舒只是普通世家姑娘,但怎么着也比自家傻儿子聪明。

他这副傻愣的模样,看得皇后和太后一阵解气。

“去吧去吧。”

太子妃一言难尽地瞥了一眼裴渊临,这人她当初想嫁,暗地里差人说亲,却借口有婚约在身。

元家无权无势,有点钱却不多,根本帮衬不了裴家,若是娶了她,裴家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地步。

这都是裴渊临自己选的路。

“太子妃,那里是哪里啊?”到了御花园,感叹了一番花花草草后,元舒接着踩点。

“那是御膳房,负责准备宫中膳食的地方。”

太子妃心不在焉地回答,余光悄悄瞄裴渊临,虽然傻了,但这张脸真是俊美啊。

当看到他用手拉着元舒裙边带子,形影不离像只人形大狗,她嘴角狠狠抽搐。

这辈子他也就这样了。

“哦,宫中御膳肯定很好吃吧,妾身今日有福了,可以尝一尝。”

这话说的是真的,宫中御膳的味道,她这个现代人还是很好奇的。

“对了,那边又是哪儿呢?”

元舒不经意又打听了一个宫殿,仿佛只是单纯地好奇。

太子妃也没想太多,“那是太医院。”

大部分的宫殿都打听得差不多,剩下的猜也能猜得到,元舒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御花园水池里的锦鲤身上,那叫一个漂亮,正在莲叶下游动。

嗯,这湖中肯定有不少莲藕!

刚才路过一个单独的小湖,里面还养着鲈鱼和草鱼,被养得很肥!回头可不能落下。

逛了半个时辰后,便有宫女来请。

“太子妃,王爷,王妃,陛下已到,皇后娘娘让两位前去用膳。”

元舒看了一眼昏昏欲睡,却又不断拍打脑袋的裴渊临。

“王爷,走,我们去用膳。”

“本王不想吃东西,可以回家吗?”

裴渊临眼前一亮,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里一点都不好玩,还是家里好。

太子妃看了,眉头紧皱,眼底不禁浮现厌恶的神色。

元舒安抚地笑了笑,“吃完我们就出宫。”

回到凤栖宫,屋内多出两名男子,父子俩长相如出一辙,一个狡诈内敛,另一个面上带着高高在上。

见着皇帝,裴渊临继续拱手,脱口而出,“臣,参见陛下。”

声音洪亮,主位上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他。

似乎在打量,探究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万岁。”

元舒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出声打断高振的思路。

本朝皇帝姓高,当今圣上高振,太子高岩。

声音一出,高振的视线落在元舒身上,“免礼吧,坐。”

“娘子,咱们不需要敬茶了吗?”

裴渊临拍打脑袋,时不时摇摇头,神色似乎有些痛苦,但他没有喊疼,而是提醒今日入宫的目的。

晚辈敬茶,长辈是要送礼的。

元舒眼珠子一转,说几句客套话就能薅羊毛似乎也不错,就是不知道狗皇帝啥时候撕破脸。

“王爷,咱们理应是给长辈敬茶的,但陛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咱们就不要麻烦了。”

元舒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皇后抿唇轻笑,“陛下恕罪,臣妾差点儿忘了此事,来人,奉茶。”

元舒带着裴渊临,老老实实敬茶。

“好了,回去坐着,让人呈膳吧”太后挥挥手,语气带着恩赐。

但裴渊临跪坐在软垫上没动,“娘子,敬了茶水,长辈是不是要给见面礼?”

“......”

傻归傻,这仇恨值是一点没少添啊。

瞧见这几人面色僵了下,怒火隐忍的模样,若不是自恃身份,怕是早就踹裴渊临两脚了。

元舒尴尬一笑,“王爷,不许胡闹。”

“陛下,太后娘娘,王爷他心智如同稚子,若有得罪,还请你们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皇后似笑非笑,“舒舒真是个好孩子,都懂得维护夫君了。”

高振哈哈冷笑两声,一点见面礼而已,他还缺这三瓜两枣?

再说了,回头不也要回到他手中?

“见面礼,朕自然是准备了的。”

闻言,皇后和太后对视一眼,给了心腹一个眼神,顿时,两份礼物便到手,而且还是双份的。

“娘子,都给你。”

裴渊临献宝似的将东西都递给元舒,娘子一早就送了他好东西,他要礼尚往来。

元舒毫不客气地收起,“谢谢王爷。”

随后开始用膳,元舒觉得反正以后也不见面还是死仇,不能委屈自己。

用膳时她大快朵颐,还不忘给裴渊临布菜。

“王爷,这个好吃。”

看着这夫妻俩粗俗的模样,高振的眼中划过一抹鄙夷和不屑。

喊个傻子和村姑入宫,真是脏了他这皇宫!

裴渊临已经吃不下了,元舒还在投喂,“多吃点,长脑子。”

这一顿吃下去,怕是要等到明日午后,他才能回王府,多吃点不饿肚子还抗揍。

她都是为了这傻子好。

“哦.....”

他用拳头敲了敲脑袋,接着吃。

看着裴渊临憨吃憨胀模样,狗皇帝父子俩依旧没有打消疑惑。

午膳结束后,高岩借口叙旧,喊上裴渊临他们继续逛御花园。

“.........”元舒已经很想出宫,但此刻也不好表现太明显,万一把她也扣下就不妙了。

“孤许久没与渊临兄许久了,想单独走一走。”

元舒顿了下没有反对,和太子妃拉开两米的距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欣赏花花草草,只有元舒分神注意着裴渊临那边。

人渣太子肯定不安好心!

果不其然,他猛地冲出招,猝不及防的裴渊临,抬起手臂护着脑袋,却还是挨了一拳,隔着手臂撞到头。

高岩没有停下,还想继续出招,裴渊临连连后退躲避。

“呀,殿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她故作惊呼。

太子妃很淡定,并伸出手拦住元舒。

“殿下估计是想与王爷切磋两招,希望能助他回忆起过去。”

助他恢复?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元舒眼神一沉,卑鄙的狗东西!

正好,试一试她的异能御敌的本事。

在太子妃没有回神的时候,元舒脚尖贴地,无形的异能催生了一旁的灌木。

这些木条伸出来,缠住了他的脚就是一拽,没有注意脚下的高岩摔了狗吃屎。

眨眼间,灌木恢复正常,就好似管理不当,长在碍脚的位置一样。

yes!

元舒在心中窃喜,偷袭的好利器啊,回头她多练练,就有本事防身了。

“殿下!”

太子妃惊呼跑过去,就看到抬起头的高岩,满嘴的血,鼻腔也挂着血条。

“哈哈,你流鼻血了,我也是。”

裴渊临一手捏着流血的鼻子,毫不留情嘲笑起来,“你也要傻了?”

说完他自己愣了下,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随后蹲下,双手敲自己的脑袋。

“头好疼,好疼!”

元舒用手帕捂住他的鼻子,“殿下,太子妃,我们王爷旧疾发作了,请容妾身带他出宫吃药。”

高岩内心咬牙切齿,他掌心里握着自己的门牙,双目气得几欲喷火。

“宫中有御医,王妃不必担心,来人,还不把王爷带过去。”

元舒心底一沉,果然不会轻易放他们出宫。

“怎能麻烦殿下忧心,天色已晚,若是我们回去晚了,府中母亲恐怕也会担心。”

她搬出王府,看看能不能抢救一下。

太子妃此时开口,“王爷大小与我们殿下在宫中长大,眼下王爷的身体要紧,王妃娘娘自是能理解。”

“不如这样,王妃你且先出宫,与家中报个平安,待王爷好转,我们自会派人送他回王府。”

高岩冷冷地看着元舒,似乎她要是拒绝,就连她一起扣下。

“如此,那就有劳殿下和太子妃操心了。”

元舒似乎没有怀疑,还露出感恩戴德的表情。

裴渊临也没有闹着要跟随,而是冲她笑了笑,“娘子回府等本王,我很快就回家。”

“好,我回府等你。”

元舒交代裴渊临的长随照顾好他,便若无其事出了宫,翠儿心中忐忑不安。

“王妃,奴婢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现下天色已晚,宫中的规矩,是不会留宿外人的,更何况是将裴渊临是外男。

元舒垂眸,“别多想,我们等着便是。”

原因她知道,但她改变不了。

回到王府,元舒照实说,本以为纪婉晴会觉得不对劲,想其他的应对之策。

没想到她不以为然,甚至庆幸和感动。

“宫中的御医医术高明,今日渊儿频频流鼻血,有宫中的御医在,我的心安心不少。”

元舒:“......”

得,她就不能指望婆婆,还是按照自己的原计划,该干嘛就干嘛。

纪婉晴说完后,笑着拉起元舒的手。

“舒舒,你是我裴家认定的长媳,今后这府中的中馈,便交给你来管。”

“啊?”

这么快就把王府的财政大权都交给她了?天使婆婆啊。

裴诗诗就在一旁,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大嫂,我看好你”谁掌家都行,给她钱花就好了,她反正是无所谓的。

元舒嘴角扯了一下,假意推辞一二,便欣然接受。

开玩笑,她准备趁着吵架圣旨没下,可劲囤货来着,可元家给她的陪嫁没多少。

现在有了王府的财政大权,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

“谢谢母亲,待儿媳回门结束归来,必好好跟您学习掌家,为您分忧。”

明日,抄家圣旨就下来了,也用不着她管家了。

纪婉晴甚是欣慰,直接把库房的钥匙递给元舒,“入宫一趟也累了吧,去歇会儿,晚膳好了喊你。”

等的就是这句话,元舒行了礼,默默退下。

“翠儿,我好累,要好好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除非我自己醒过来。”

“奴婢遵命。”

翠儿没有怀疑,成亲这几日甚是忙碌,连她跟着伺候都觉得乏。

听到元舒休息后,她也在外屋打盹。

实际上,元舒根本没休息,她悄悄翻窗出了院子,换上了朴素的衣裳,在最角落的地方打洞,直接离开。

她要去囤货。

流放的路上,风餐露宿的,不是馒头稀粥就是大饼子野菜。

别看过年的时候下了大雪,事实上,年前到现在便没怎么下雨,半年后有的会干旱,有的地方出现洪涝灾害,以至粮食欠收。

来年暴雨冰雹,届时全国各地会闹饥荒,至于持续多少年具体什么情况,她就不知道了。

因为书中剧情没展开,苏软软重生归来,关于前世描述的不多,但她差评后看简介,后续会有天灾。

哦对,作者似乎还断更了,也许今后还烂尾,将来的剧情都是不确定的。

但,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这么多钱,用就对了!

元舒还发现一个惊喜,穿书一场,不知道是不是手镯的作用,她这异能竟有所提升,挖的非常快,在土里就跟游泳一样。

出了王府,她抖了抖身上的一点灰尘,先去牙行,相隔着租用了好几个空旷又僻静的宅院,并付下定金。

然后昂首挺胸,直奔京城最大的酒楼。

“掌柜的,把你们这儿的菜,不管荤素,好吃的都备上,有多少要多少,明日也是,我家老爷要待客。”

管事的听完,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待看到面前的银票,他喜笑颜开。

“公子,一旦食材准备,我们本店是不予退货的。”

元舒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她装模作样摸了下假胡子。

“我们老爷不差钱!只管做,另外明日你们能做多少膳食,我老爷也要了!最好是把这些膳食送上门。”

管事激动得快要晕过去,这真是大主顾啊。

“没问题!”

元舒笑呵呵的,“掌柜的,我家老爷一下子定了家这么多膳食,不得打个折?”

“这是自然,给您打八折怎么样,不能低了,我们店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

“地址在这儿,这些菜不需要摆盘,用大桶大盆装过去就好。”

管事也不在意这些饭菜的去向,有钱收就行了,满口答应。

元舒喝了一杯茶后离开,确定没有人跟随,她去了京城最大的几个米行。

“掌柜的,我要买米。”

说辞自然和之前的一样,不过,为了不引起百姓的恐慌,她只要了对方库存的粮。

毕竟,也要留点吃的给别人。

什么大米,玉米,糙米(没有脱壳),面粉,小米,糯米,有啥她要啥。

“往年的陈粮,只要不坏的,我也要。”

元舒压低声音,“我们家老爷,从江南上来的富商,打算回头施粥给乞丐难民们吃,做点善事。”

今年大雪,各地都冻死了不少人,有不少人逃难来京城。

但因各地官员欺上瞒下的,此事并没有禀报上来,也许皇帝是知道的,但他不在意。

“原来如此,我们懂的。”

“低调,我们家老爷想一鸣惊人!”元舒给掌柜的塞了几两银子。

请他给其他酒楼帮忙定膳,转身又去了面食铺,要了铺子里全部的干面,活面,还有全部的包子馒头。

“老板,我家亲娘办白事儿,想给她老人家积阴德,打算订些包子馒头行善,你这儿能做多少我要多少。”

白面的,玉米面的,高粱面的,全都要。

有钱不挣是傻子,几家店老板领了钱,保证明日午后送货上门。

在她疯狂囤积物资的时候,宫中的裴渊临情况并不好。

他没有被带去太医院,而是被太子高岩的手下,直接绑去暗牢,一番问讯后,直接用刑。

几大板子打下去,裴渊临面色苍白,哼哼着喊疼,就是没哭。

“父皇,依儿臣看,他是装的!”

高岩一脸痛恨,眼神阴翳,居高临下看着挨板子的裴渊临。

这小子当年为自己挡箭,箭端直逼心脏,取箭的时候没有用药,他将一铁棍捏得变形,也没吭一声。

高振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打!”

五十板子下去,裴渊临的大腚已经血肉模糊,他的意识有瞬间的清明。

听到了高振和儿子商量着给他定罪,他咬牙,双手捏着板凳。

如此,他更不能清醒,只能装傻到底,否则不只自己必死无疑,连王府也会跟着遭难。

“本王.......要回家,让我回家,好疼。”

好像,也没那么疼,多亏了那个女人让他戴上此物。

只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会被用刑?

此时,脑袋一阵阵刺疼和晕眩感袭来,裴渊临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陛下,人晕过去了。”

高振冷哼,“泼醒,继续打,直到他招为止。”

“用鞭,孤亲自动手”高岩活动手腕,冷笑着拿起了挂在墙上的皮鞭。

另一边,元舒跑完了米行后,她又换了一身打扮,直奔布行。

她虽然心里打了去搬狗皇帝库房的想法,但该买得买,万一皇宫戒备森严,搬不了太多呢?

“掌柜的,我买布。”

“客官,来本店您算是来对地方了,本店新上的上等丝绸,成色极好。”

丝绸?那玩意儿不保暖。

更何况,她元家的铺子就有这玩意儿,回头她去搬就得了,暂且不买。

“老板,除了丝绸,其他的我都要,对了,有鞋子吗,冬天的棉衣棉被有没有?”

冬天过去,现在天开始热,这些东西,反而是打折出售的。

“有有有......”

这头,元舒觉得一家家卖东西效率不高,给了这布行老板额外的跑腿费,让他给自己降价,并大量收购。

理由是,家中老太太八十大寿,要做点好事,回头这些布料,捐给朝廷拿去赈灾。

出门在外,胡说八道谁又能辨真假。

紧接着,元舒又雇了专门给人跑腿的小孩们,让他们去买点心零嘴。

什么炒栗子,烤肉串,从街头到街尾,她只管坐在马车上收货。

元舒买光了各大小巷的点心零嘴小吃后,又换了一身装扮,伪装成一行走江湖的妇女,前往京城最大的医馆。

银票一放,“给我拿上好的金疮药,有多少要多少。”

除了金疮药,她还买了治疗风热伤寒等中药,治拉肚子等药材,治疗蛇虫等解毒的药也买上,总之,能买的都买。

虽说空间里的药店跟过来,可现在只能看不能用,她还是备着点好。

再说了,古代人的体质,用她带来的西药会是个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当然有备无患。

一下子买这么多伤药,必引起怀疑。

果不其然,元舒离开医馆后,便有人悄悄跟随,但很快被她甩开。

她土遁,钻到了平民街,这里和富人街不同,他们穿着不讲究,也没有正规的摊子。

不过,东西也不少,有活猪,猪肉摊,活的鸡鸭鹅,兔子猫狗等,爱宠人士见了,怕是要喷个三天三夜。

“老板,这些新鲜猪肉我都要了,你看能不能打个折。”

“客官爽快!”

大肚便便的猪肉贩立刻打起精神来,与元舒讨价还价一番后,收了钱,将这些猪肉搬上她的马车。

随后,她还买下其他百姓出售的家禽动物。

以及腊肉,腊排骨,腊肠,腊鸡鸭鹅等,并让他们送去了其中一个院子。

到货后,元舒并且用大公鸡做了个实验。

这些活物放入空间的瞬间,便气绝身上。

“唉,可惜了。”

这空间不能饲养活物,不过没关系,空间是静止的,这些东西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拿出来就是什么样。

新鲜程度,比冰箱的功能还要妙。

一看天色还早,元舒去买杂货。

目前的打算是去岭南,那地儿冬天湿冷,免不了要烤火。

煤炭呛人,有木炭更佳,自己制作太累了,都有金手指了,还吃什么苦?

索性,她找跑腿,把京城能买到的木炭,不管成色好坏,全买下。

看着空间里面堆成小山一样的木炭,元舒满意地笑了,她可不想冬天冻成狗。

去租的院子里,买的东西已经放好,那些冒着热气的美食,还用盖子贴心盖上,人早就走了。

元舒将这些东西收起,只等明天回门后,再收一次,这些东西,她自己吃个百年不是问题。

现成的吃完了,买的这些她可以自己动手,有这些囤积的粮,再养百把人都够。

“差不多了,先回。”

养足精神,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元舒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下来,纪婉晴迟迟不见裴渊临被送回来,她已经心慌了。

“舒舒,今日在宫中,有没有异样?”

有啊,她已经说了,天真婆婆不相信。

元舒将宫中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纪婉晴忧心忡忡。

“没什么不正常啊,到底为何到现在还不回。”

大厅里坐着的裴诗诗,拿着镜子端详自己的美貌,没太在意。

“娘,你别担心,太子哥哥与大哥那么要好,陛下更是将大哥视作半个儿子,饿不着他。”

元舒:“......”小姑子,遗传了婆婆的天真。

唉,这就是炮灰吗,没脑子啊,难怪斗不过主角,真惨。

她将目光落在裴云野的身上,这小子今年十岁,古代权贵家的子弟,倾力培养的,应该能看出不妙了吧。

对上元舒的视线,裴云野顿了一下。

“阿姐说的对,我大哥就一个傻子,但他是王爷,谁会为难他,娘你可以放心了。”

元舒:“.......”

裴家人的脑子,全长在裴渊临身上了。

可惜,现如今他也成了傻王,还是即将被褫夺爵位,并抄家流放的炮灰。

连同她这个只当了三天王妃的炮灰n号。

这家软蛋们是指望不上了,等回头与他们一块流放,离开京城后就找机会遁。

“舒舒,你也别担心。”

末了,纪婉晴还安慰了一句她。

行吧,他们都不操心,她担心个毛,吃饱喝足,明日她还要回门,拿回属于原主也就是她的一切。

苏软软成亲当日坑她这笔账,要算!

还有他们蹉跎原主的账,得要他们还,就当是她使用这个身体的回报。

当然,他们霸占原主的钱财,她也得要回来。

“知道了,母亲。”

中午在皇宫胡吃海喝,御膳比王府的好吃,明晚入宫的话,御膳房她肯定不能错过。

毕竟,出了京城可就吃不到了。

要不是空间不能永久住人,她都想‘雇佣’几个厨子跟着去流放,吃现做的美食。

躺在榻上,元舒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昨日新婚折腾了一夜,一早入宫,精神紧绷,出宫囤货,一躺下她就感觉被封印。

“好累......”今天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想动了。

这一晚很平静,但元舒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而已。

外屋,翠儿一头雾水。

自家王妃好能睡,白天已经睡了一个下午,成个亲能把人累成这样?

又或许,在王府比待在元家自在?

这一觉,元舒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眠,没想到睡得很安稳,也许是因为空间带给她的安全感吧。

睡眠好了,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

就是双腿还是有些酸疼,也许是昨天路走多了的缘故!

元舒醒来后,在点翠的引导下,王府的下人端来洗漱的水,伺候得十分周到。

“王妃,请前往前厅用早膳。”

王府的家庭氛围很浓,早中晚三餐,有空必定在一起享用。

元舒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滋味,毕竟,过两天就享受不到了。

试问,有哪个穿越者有她惨,仅当三天王妃就被抄家。

这跟坐了三天皇位,就被灭国有何区别!

到了前厅,家中的几人也才刚到。

“儿媳见过母妃。”

元舒乖巧地打招呼,就冲纪婉晴对她这么温柔的份上,她就得有礼貌。

裴诗诗和裴云野不咸不淡地喊了她一声大嫂,一起入座。

“管家,一会儿让门房在街头瞧瞧,若是王爷回府,便抓紧时间来回,今日回门,莫误了吉时。”

元舒听到这话后,内心默默叹气。

太阳落山之前,裴渊临能回来就不错了,今日怕是不能陪她回门了。

今日她还想出府置办不少东西,不适合在王府傻等。

“老奴明白”管家退下,元舒也没阻止。

一直等到快巳(si)时,快早上十点的时候,裴渊临也还未回来,纪婉晴有些急了。

她频频看向门口,吩咐婢女前去打听。

“王爷回来了吗?”

婢女摇头,“奴婢方才都吩咐过了,王爷若是回府,就让小厮第一时间前来禀告。”

元舒不愿意等下去,她回元家,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母亲,许是宫中有事耽误了,儿媳自行回门就好,都是一家人,我娘他们会理解的。”

不理解也无所谓,他们的心情和她无关。

纪婉晴面露纠结,新姑爷不陪新妇回门,传出去会被人耻笑,说娘家不重视。

他们王府可不蹉跎新妇,但眼下她儿子还在宫中,还不知道何时回来。

“这样吧,让云野陪你一块回去。”

王府嫡次子,与亲家说明缘由,他日若有人问起,也不会有人挑裴家的刺儿。

思索片刻,元舒就同意了。

裴云野觉得不太合适,但也没反对,大哥已经傻了。

他作为裴家唯一的男丁,他有责任护着一家女眷。

“大嫂,我陪你去吧。”

“好,有劳你了。”

回门的东西,纪婉晴已经命下人准备好,直接前往即可。

然而,没等马车出动,元舒就发现自己那个继姐的贴身婢女来传话。

“二小姐,夫人说了,一家人走动,无需这般客气,您人过去就好,礼物就不必了。”

元舒眼神微闪,定是苏软软重生后知道,王府会被抄家,拿了这些东西可能烫手。

“如此,那就把东西放回去吧。”

裴云野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当自家大嫂的母亲,不拘小节。

就这样,元舒在自家小叔子的陪同下,回门了。

到的时候,府上的下人正在撤走残羹冷饭。

“今日回门,妹妹怎地来得这么迟,我与爹娘左右等不到你,便先用膳了。”

苏软软故作热情地走过来解释,目光落在裴云野身上时,眼底划过轻蔑。

和前世一样,还是这臭小子陪同回门。

“你们肚子饿不饿?我这就让下人再备一桌膳食。”

此时,刚过了用早膳的时间没多久,家中却已经用午膳,分明就没打算等他们。

裴云野恼了,元家,哦不,现在是苏家,他们是一点都不把王府放在眼里。

他刚要发难,元舒已经先一步开口。

“没关系,府上的厨子做的饭菜也不可口,不吃也行。”

“?”

苏软软脸上额笑僵住,她这继妹,性子内敛,有时候说话直,很令人不喜。

这时一美妇人慢悠悠从前厅走出,她便是原主的生母,陈氏。

“舒舒你回来了,怎么不见女婿?”陈氏看了看裴云野,又望向府门方向。

果真像软软说的那样,王爷深陷宫中,生死不明,回门日来不了。

元舒装作没看到这细节,“夫君他昨夜入宫未归,许是太子和陛下许久未见,留他叙旧。”

苏软软内心嘲讽,叙旧?这会儿裴渊临正被折磨才对。

一想到元舒将会跟着王府去流放,路上吃尽苦头,她心里就高兴。

她不卑不亢,优雅的模样,竟和往日有些不同,端着王妃的架子,就是傲气。

继父苏豫和大女婿陈浩杰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瞥了一眼,另一个八岁的男孩,冲她扮鬼脸。

这便是原主那同母异父的弟弟苏浙,打小就无比厌恶她这个亲姐。

只是一眼,就让陈浩杰移不开眼,这小姨子看起来竟比自家夫人还要美貌动人。

也许是王府有钱,这一身衣裳华贵又精致,衬得她清冷高贵。

元舒感受到一道放肆的眼神,心底厌恶,只当没瞧见,继续开口。

“婆母让我同娘说一声,还请娘亲体谅。”

陈氏笑不起来,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亲生女儿要去流放。

看到她心疼的眼神和自家夫君的表现,苏软软眸光一沉,亲昵地挽着陈氏的手臂。

“娘,您说有些话要同妹妹说,我们坐下说吧。”

此话,似乎在提醒什么。

裴云野虽然也觉得气氛不对,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晚辈,这会儿不宜说些什么。

陈氏压下心底的心疼和酸涩,想到这段时间继女所说的一切。

她觉得这就是元舒的命,她这个当娘的只是普通人,此事事关重大,她也左右不了。

“舒舒,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往后你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们不悔高攀你。”

陈氏狠了心,拐弯抹角开始说这些伤人的话。

也许是因为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这一刻元舒还是感受到了刺痛。

片刻便压下了这点不适,她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震惊不解的表情出来。

“娘,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女儿了?”

元舒暗暗掐自己的大腿,似乎很伤心。

陈氏看了一眼自家继女还有夫君,咬牙继续道:“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娘亲,我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裴云野眉头紧皱,什么情况。

他们裴家不差啊,也没怠慢元舒,怎么成个亲便不认女儿了。

“夫人此话何意,是觉得我们裴家不配吗?”

这半年来,纪婉晴有意培养裴云野支棱起来,因此他小小年纪,倒是有了些许皇室子弟的霸气。

陈氏的面色很不自在,“裴公子多虑了,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她露出为难的表情,“舒舒的父亲早早去了,如今祖父祖母皆不在人世,妾身一个妇道人家。”

“这些年带着她来苏家,养到她出嫁,已是仁至义尽。”

言外之意,现在这儿是苏家。

苏软软默默地笑了,她这继母还是一如既往地上道儿啊。

陈浩杰收回自己的视线不语,他接到了小道消息,王府要倒了,这样的连襟不要也罢,挨得近了晦气。

“你们......”裴云野无语了,这借口也不寻个好的。

元舒像是承受了很重的打击,半晌都没有抬起头。

裴云野见不得他这样,心里烦躁,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

“大嫂,这儿不欢迎你就算,我们这就回家,我们裴家养得起你。”

小笨蛋,还挺护短。

元舒抬起头,“母亲的意思,女儿明白了。”

陈氏松了一口气,“既然明白那就回去,再也别回来,这是断亲书,签完就走吧。”

看着下人递到跟前的断亲书,翠儿瞪大眼睛。

她跪下挽留,“夫人,不可啊,你们可是亲母女,哪儿有女儿出嫁便断亲的道理。”

“若是要断,大小姐岂不是也要在这上面签字画押?”

“住口!这儿是苏家,轮不到你一个小丫鬟指手画脚,再满嘴胡言,休怪我揍你出去。”

一直不说话的苏豫说话了,一开口便将这家主气势拿捏得死死的。

翠儿被怼得面红耳赤,“这儿是元家,不过是换成苏家的牌匾而已!”

夫人再嫁后,没几年老夫人走了,这个家就换了人,除了她这个婢女,府上伺候的下人全都被换了个遍。

“你......”

陈氏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元舒打断她的话。

“翠儿说的没错,元家虽然没了,但家产还在!我爹和祖父祖母给我准备的嫁妆,出嫁那日,母亲你没给全。”

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苏软软的神色很不自然。

因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些东西都被她给拿了。

“母亲应该不会忘记吧。”

“呵,你元家有什么,没有我爹一手操持,泼天的富贵这十多年过去,你又能守得住吗?”

苏软软不想装姐妹情深了,直接开口嘲讽。

看着他们这么无耻,裴云野的拳头硬了,“软饭硬吃,不要脸!”

“为人母,又当又立,无耻!”

陈氏和苏豫被骂得脸红了又白,但他们不敢对裴云野动手。

现在裴家还没有被抄家,就算他们有罪,他们作为曾经的半个皇室子弟,他们普通人也打不得。

“是啊,这泼天的富贵,我只要属于我爹和祖父给我准备的嫁妆,其他那些铺子我不要。”

陈氏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事实上,元家曾经积累下来的财富真的不少,这些年虽然他们经营不善,但却依旧有很多。

这事儿京城的人都知道,若不及时和元舒断绝关系,只怕抄家圣旨下来,他们都会被连累。

“当真,那些嫁妆现在我也不想盘点,一口价,八万两黄金,给我我就签下这断亲文书,否则现在我就出去嚷嚷,亲娘带着继父继女霸占我元家财产,昧下我的嫁妆。”

元舒说着,瞥见陈氏手腕上的镯子,那是元家祖传的,理应给她。

“另外,这手镯是元家传承儿媳的东西,现在理应给我。”

云野来时,是带了王府侍卫的,此刻气势一放,还是很挺唬人的。

陈氏不情愿地褪下手镯,元舒满意地戴在了右手上,一边一个。

苏软软咬牙切齿,“我们现在上哪儿给你拿那么多黄金?”

“没有黄金,白银也行,当然,我不着急,我可以慢慢等个十天半个月的,我有耐心。”

对于元舒突然狮子大开口,苏软软只当是被断亲刺激发疯,没想过现在芯子已经换了一个人。

她能等,苏家等不起!

“爹,娘,给她。”

苏软软咬牙,答应下来,八万两黄金而已,与苏家那些铺子算起来,不过是五分之一罢了。

可要是被陛下连坐,抄了就可惜了,前世苏家虽然因为陈家的原因,没有被抄家流放。

但除了这主宅外,剩下都充了公。

给元舒八万,再拿十万让陈家去周转,让陛下消除怒火,他们便不会被王府所连累。

“本公子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不答应,我可就要派人造谣了!”

裴云野和裴渊临不一样,半年前的他就是个纨绔子弟,遛狗逗猫不学无术。

是因为裴家没了顶梁柱,他被迫拘着性子,学着成长而已。

那些坑人的鬼点子,他很多。

“行,就依你!”苏豫深深地看了一眼元舒,暗暗和陈浩杰交换眼神。

反正给到王府去,回头皇家也会派人抄了,跟送到陛下跟前是一样的,最重要的是把他们摘干净。

一个时辰后,装着黄金和白银的十几口箱子以及银票,便放到了元舒的面前。

清点没有问题之后,元舒让王府的人将东西搬上马车。

“断亲书呢,拿来我签。”

元舒提笔就要写下名字并画押,苏软软却在此时开口。

“慢着,元舒,我要你当着京城百姓的面断了这门亲。”

“对,当众说”陈氏此刻也是气恼的。

这逆女一点都不听话,净做让她为难的事情,她不孝,那就休怪他们无情。

元舒心底冷笑,非要搞得双方毫无颜面是吧?

没关系,反正她脸皮厚!

“行,我说到做到,云野,我们走。”

裴云野是想阻止的,毕竟自家大嫂被娘家不喜,裴家也会被取笑,但这事儿单方面他阻止不了。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苏家门外。

门房拿着铜锣一敲,许多百姓被吸引过来,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咦,那不是裴家的小公子吗,他身边的女人,难不成就是如今的王妃,元氏?”

“应该就是了,陈氏的亲生女儿和继女同一日出嫁,一人嫁入将军府,一人嫁入王府,今日应该是回门。”

“可这,是要作甚?”

大家窃窃私语,你一言我一句地,有不少百姓闻讯前来。

看着聚集的人差不多后,陈氏看着下方站着的元舒。

“今日,妾身请诸位做个见证,我这女儿这些年不敬长辈,粗鄙不堪,从今日起断绝母女关系,我陈氏和苏家,与她毫无关系!”

元舒觉得很心凉,她自听说过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说法。

没想到,有了后爹,亲娘也不是娘了。

“没错,今日起,我们断绝母女关系,这是断亲书”元舒深吸一口气,写下断亲书举起。

翠儿红着眼,默默将这份文书递给大家传阅。

说完之后,元舒又低头唰唰唰写起来什么。

“另外,今日我也请在场的诸位做个见证,陈氏枉为人母,这些年未尽生母的责任,将我丢在京郊庄子不管不顾。”

“不止枉为人母,更枉为人妻,因此,今日我替父休妻!从今往后再也不是元家妻。”

当初,原主的生父是出门做生意发生意外的,那时元家老夫人苏氏还在。

陈氏一直念叨着家中没男人,寡妇门前是非多,整日以泪洗面。

恰好作为老夫人娘家侄儿的苏豫妻子暴毙,之后他就常来探望自己的姑母,与陈氏生了情愫。

他愿意上门当女婿,又对当时的元舒极好,答应不会再要孩子,苏氏犹豫再三,同意了此事。

元家人员本就简单,也没什么族亲阻挠,苏豫就这么当了元舒的继父,祖母苏氏去世后不到两年,元家就变成了苏家。

紧接着苏浙出生,元舒被送到远离京城的庄子上,一直到成亲前一月才接回。

“你,你这不孝女!”陈氏气得面红耳燥,脑瓜子嗡嗡的就要晕过去。

元舒低着头,“是,女儿不孝,但母女一场,今日虽然断了亲,替我父亲写了休书,但从前元家的一切,我都愿意留给母亲。”

“就当做是报答您的养育之恩”说完,元舒磕了三个响头。

这话是替原主说的,也是做给世人看的。

果不其然,大家更加同情她,也觉得她此举甚为孝顺。

“大嫂,我们走吧。”

裴云野撇嘴,元家留下的财产虽然多,但没有他们裴家多,不要也罢。

元舒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被翠儿搀扶着,坐上马车。

陈氏和苏家人被指指点点,但要想在王府这件事里置身事外,就得有所损失。

苏豫冷冷的瞥了一眼众人,“关门,回府。”

屋内,苏软软和陈浩杰没出面,可听到外面的谩骂,二人的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

“夫君,我们此举虽有不妥,但也是为了不连累陈家。”

“你如此心细,为夫明白”陈浩杰牵着苏软软的手,眼神火辣辣。

之前,陈氏竟然还想让他娶元舒,幸好最后娶的是眼前之人,她可比元舒聪慧多了。

那个女人替父休妻,简直大逆不道!

马车上,翠儿递给元舒手帕,“王妃,想哭就哭吧,奴婢的肩膀借你靠一靠。”

她想不通,母女反目这样的事情,只会出现在贫苦家庭。

为何陈氏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明明王府是很好的一门亲事,她为何非要断了?

裴云野也是一脸同情,“哭吧,我装作看不到。”

说着,他将脑袋别开。

他们是坐着两辆马车来的,但另一辆装满东西。

元舒扯了扯嘴角,她才不想哭呢,她高兴得不得了,极品亲娘不要也罢。

不过,还是不能表现出来。

“我想去逛逛,翠儿你陪我去吧,云野,你将这些东西放我私库,这是辛苦费。”

说着,元舒拿出了两块巴掌长的金砖,放到他手中。

啊,这就是富婆给人小费的快乐吗,今日她体会到了。

裴云野:“.......”

算了,大嫂嫁给他的傻子大哥,也是命苦,这点小事他就勉为其难帮忙吧。

谁叫她刚才哭得那么可怜。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裴家吃不垮。”

元舒下马车的时候,他很豪横地说了这么一句。

“云野,你的小厮能不能借我用用。”

裴云野一脸疑惑,“你要作甚?”

“我想去裴家的铺子走走,看看,今后和母亲学掌家,为她分忧”元舒的借口毫无破绽。

实际上是这样的,她要去收酒楼包子铺给她准备的熟食物。

并对裴家的铺子进行踩点,今晚天黑抽空搬空。

毕竟,明日一早便要流放,她现在就得和时间赛跑。

裴云野不疑有他,吩咐小厮雇了马车,给元舒领路,并给了侍卫护送,马车能到的地方都看了个遍。

太阳西斜时,她回来了。

纪婉晴十分热情和欣慰,“舒舒,你可真是为娘的好儿媳,娘听说从前你在庄子上,就把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呢。”

这儿媳妇,娶对了!

“咳咳......母亲谬赞了。”

论做生意,她经验并不充足。

毕竟,她只是一个有点医学本领的,刚毕业几年清澈愚蠢大学生而已。

不过以后也不需要她掌中馈,管铺子,因为王府要没啦~

“王爷还没回来吗?”元舒想到什么,心情沉重。

比她预计的还要长,裴渊临回来,还能有气儿吗?

正说着,管家身边的小厮连滚带爬跑到前厅跪下。

“王爷回来了!”

“我大哥回来,你慌里慌张作甚?”裴诗诗提着裙摆,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走进前厅。

身为王府郡主,她除了学习琴棋书画女红外,基本上没有别的事情做。

自打自家裴渊临成了傻王,京中的不少贵女都逐渐和她淡了来往,裴诗诗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等着过一阵母亲为她寻一户好人家,嫁过去当主母享福。

元舒一脸凝重地看过去,老管家在抹泪,身后的人抬着木板走来。

裴渊临趴在上面昏迷不醒,后背血肉模糊,两只手垂在木板两侧,血渍顺着手指滴落。

“渊儿!”

纪婉晴瞪大眼珠子,尖叫一声,身形一软便要倒下。

元舒眼疾手快搀扶住她,并推到一旁呆愣站着的裴诗诗身上,自己快步朝着裴渊临走去。

小傻子怎么被折磨成这样,狗皇帝的下手可真狠!

伸出手探了下裴渊临的鼻息后,元舒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死。

“还有气儿。”

随后简单检查了手脚,发现更严重的事情。

狗皇帝果真歹毒,竟将裴渊临的手筋给挑了!

哪怕要流放,也要断了他重拿兵器的路,今后即便不死,也提不得重物。

“渊儿这是怎么了,谁?是谁把吾儿打成这样的,他可是当朝王爷!”

纪婉晴扑倒在裴渊临的身边,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她骂骂咧咧后,嚷嚷着请府医来看。

此时,一名太监趾高气昂走进来。

“陛下有旨!”

纪婉晴顾不得擦眼泪,带着王府众人跪下听旨。

太监清了清嗓子,开始宣旨。

“裴家得陛下器重,重兵在握,却贪功好进,作战失误,令边疆数十万将士无辜丧命。”

“又因玩忽职守,御下不严,这些年,致其部下贪墨军饷五十万军饷,罪无可恕!”

“念其祖上为本朝立下汗马功劳,可免死罪,但活罪难免,故褫夺裴家封号,贬为庶民,罚财产充公国库,王府众人流放岭南,钦此!”

听完后,纪婉晴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这不可能,裴家世代忠良,断不可能做出背叛陛下的事情,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要入宫,请陛下明察!”

太监冷笑,眼神又带着几分同情。

“老夫人,陛下查了一年,证据确凿,您莫要做无谓的抵抗,认命吧。”

知道裴家人不悔乖乖接旨,宣读之后,太监将圣旨放在桌上,抬步离开。

临走时候,跟随来的御林军冲着王府侍卫呼喊,“陛下有令,反抗者杀无赦。”

顿时,那些蠢蠢欲动的护卫也只能将手中腰间的刀剑放下。

元舒揉膝盖起身,并去搀扶纪婉晴,“母亲,起来吧。”

回过神的裴云野和裴诗诗也连滚带爬来到她的身边,二人都失去了方向。

“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啊?呜呜呜......大哥他会不会死啊。”

元舒见搀扶不起他们,索性也不去拉。

“管家,让人备热水,王爷这伤势需要尽快处理。”

“你们几个过来,帮我把王爷抬回屋中。”

前厅的守卫猛地回神,听从元舒的安排,抬走了裴渊临。

纪婉晴看到儿子被抬起,挣扎着起身,“渊儿伤势很重,你们轻一点!”

母子三人,追着去了房中,却迟迟没等到府医到来。

原来,此人闻讯后,便逃出王府,许是狗皇帝授意过的,那些御林军并没有阻拦,但不许他们出府请大夫。

理由是,在宫中御医已经诊治过,没有性命之忧。

“他们欺人太甚,我跟他们拼了。”

裴云野的血性被激起,他手握成拳,便要冲出去。

眼疾手快的元舒一把揪住他后颈的衣服,“出去送死吗?”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上。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大哥眼睁睁等死吧?”裴诗诗狠狠擦拭眼角的眼泪。

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擦越多。

明日便要被抄家流放,可大哥这伤势,能不能挺得过今晚还另说。

见他们冷静下来,元舒正了正脸色,“我带来的嫁妆里有金疮药,先给王爷用上,稳了伤势再说。”

现在血渍呼啦的,都不知道还有哪些伤。

“管家,快,快备热水”纪婉晴没有反对,顺着元舒的要求安排。

热水来了后,裴云野的小厮负责搬动,下人迅速处理了伤口。

看到裴渊临后背和屁股上的伤,纪婉晴的眼泪止不住掉落。

“怎么伤得这么重!到底是谁下的狠手,呜呜......”

老管家忙前忙后,足足用两瓶金疮药,这才和小厮艰难地给裴渊临换上衣裳。

因为前后都有伤,但后背的伤更重,因此只好让他趴着。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去找纪家人帮忙。”

此时的纪婉晴是六神无主的,夫君死了,大儿子傻了,小儿子还小,现在裴家面临流放。

能想到至亲相助的,也就自己的娘家了。

元舒神色淡淡,“陛下一言九鼎,圣旨已下,找谁都没用,更何况是纪家。”

纪婉晴无力地坐在座位上,神色憔悴,“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我们可以做的,就是休息好,别倒在流放的路上。”

“大嫂说的对,娘,我们听她的。”

裴云野稚嫩的脸上,涌现出一股担当,眼下就算是做什么,也是无谓地挣扎。

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借着由头,伤害他们。

元舒瞥了一眼纨绔小叔子,大难当头,聪明了不少。

“管家,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屋内只剩下他们几人后,元舒开口了。

“母亲,明日抄家,显眼的东西怕是带不走,但,咱们流放的路上不能没有钱。”

“我的想法是,身上不藏钱,找双旧鞋子,把银票缝在鞋垫里,一只鞋只放一张,多了容易被查。”

“此事关乎咱们的以后,需得谨慎。”

三人听了眼前一亮,这法子好。

裴诗诗似乎也明白过来,“大嫂的法子好。”

“另外,准备些白面馒头,明日若是能光明正大带着,也不担心饿肚子,其余的我来想办法。”

虽然押解他们的官吏,会准备得有吃的,但肯定都是最差馒头,能不能啃得动都另说。

见他们担忧地看着裴渊临,元舒自告奋勇。

“我略懂医术,我看着他。”

元舒的祖母,曾是宫中的女医,纪婉晴一想,也没怀疑。

他们都走后,她突发奇想,拿出今日从亲娘那里要回来的手镯放在一起比对。

“果真一模一样。”

元舒将两个玉镯同时戴在自己的左手上,就在这时候,滚烫的感觉再次袭来。

啊,这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

眼前一白,等她眼睛适应眼前的状况时,再一次瞪大眼珠子。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全新的空间,有十亩地,土壤蓬松。

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这是一个种田的空间,可以栽种植物药材之类的。

旁边还有一口灵泉,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一侧还有一个茅草房,屋子前的桌上好似放着什么东西。

眨眼,元舒就来到桌前,低头一看发现树上写着几个字。

《神农经》

然而当她翻开看的时候,却发现每一页有药名,却无更详细地记录。

不明白此物的作用,元舒便暂且放下,她用双手捧起灵泉水喝了几口。

“爽!”

清凉中还带着甘甜,几口下去,感觉疲惫也少了许多。

特别是酸疼的膝盖,还有火辣的地方,在这一刻痛感全失。

“好东西啊!”

根据她看小说的经验,这空间灵泉,具有解毒和疗伤的功效,可以令主角百毒不侵。

就是不知道她家这个,效用有多大。

想了想,元舒又装了一碗水出去,喂了一点给裴渊临喝下去。

原本因为疼痛不断冒冷汗的他,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有用!”

元舒激动万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裴渊临的手,用棉签沾着灵泉水,擦拭他手背上的伤口。

细微的伤口直接恢复,大一些的看起来就像是两天前的伤一样,没有继续流血。

我擦,我接着擦。

元舒不要钱地打来一大碗灵泉水,直接将裴渊临的手摁进去,没过手腕被挑了手筋的位置。

半晌后捞出来打量,伤口没有继续流血,但看起来依旧狰狞。

“这灵泉水的效果还是不够逆天,不过实验证明,的确是有恢复作用。”

而且根据伤势的严重程度,恢复上有时间区别。

也好,这样使用起来不容易遭人怀疑,毕竟,要是一点灵泉就会恢复如初连疤痕都没留下。

也太过逆天了,她用起来都得小心翼翼。

随后,元舒又用灵泉水,把裴渊临的伤口处,全部浸湿,反正这玩意儿能当药用。

要不是空间灵泉还小,她都想拎着人进去涮一涮。

她刚才用裴渊临实验过了,空间能进人,但同样也会消耗在里面呆的时间,幸好两个手镯合起来,沙漏变成了四个时辰。

等元舒办完这些后,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另一个空间竟然升级了!

原本只是能拿到柜台和柜台旁边的药物,现在又能往里操作了些。

她得出规律,这边的药田空间如若升级,自己那个诊所将能全面投入使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的异能似乎也跟着增强了些。

“太好了!”

安全感越来越强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给裴渊临打了一针消炎药。

反正,这些药取用了,都是可以补充的,就是有时效。

消炎针,一个小时自动补齐一份,就像是到点可以复制一样,元舒干脆到时间,就拿走这些药,在空间仓库分门别类放置好。

看着空间里的十亩地,元舒感觉自己骨子里的种田基因开始显现。

很想种上什么东西,蔬菜瓜果肯定是需要的,想到那本《神农经》,她决定回头种上药材,看看会有何变化。

说起来,原主和自己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她的祖母曾是宫中女医,原主从小也跟着她辨别药材学习,并跟祖父和父亲学习经商之道,颇有头脑。

前世自己从小跟着爷爷学中医,看他治病救人无数,自行经营着一个小小的中医馆。

可环境等因素所致,中医被挤压得没有生存空间。

为了继承爷爷的医术,大学毕业后,她去了三甲医院实习,打算中西药结合学习。

在医院实习,偶然认识了一名患者的女儿,就是她富婆闺蜜,帮了她不少忙。

天有不测风云,爷爷遇到了医闹,对方癌症手术,术后癌细胞扩散,在他们这儿抓了药吃后,走了。

家属将罪责怪在爷爷身上,官司打了半年,虽然对方没有申诉,但因为在网络上曝光,爷爷还是被取消了行医资格。

之后不到半年,爷爷就走了。

而她也因此放弃了学医,成了一个美食主播,富婆闺蜜不愿她荒废这一身医术,投资了诊所让她入股。

并大方送了一栋楼,现在楼成了她的空间,如果能穿回去,她要把这灵泉分给她,一起长命百岁。

元舒正想着,门被敲响,她迅速回神。

翠儿端着点心进屋,“大小姐,你午膳没有好好吃,来吃些点心,别饿坏了。”

东西放下后,元舒抓着她的手。

“翠儿,王府要被抄家,我们要被流放,以后用不着人伺候,你走吧。”

此话一出,翠儿当即跪下。

“大小姐,你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奴婢跟着你去流放。”

元舒感叹这丫鬟的忠心,但流放路上的日子不好过,翠儿从小跟在原主身边,是会点拳脚功夫。

可路上吃苦,主仆俩未必能一直走下去,与其到时候一拍两散断了主仆情谊。

何不如现在就说好。

元舒拿出了她的卖身契,并给了一千两银票。

“拿着这些钱,等到晚上,我送你出府,今后最好远离京城,若是将来你家小姐我有机会回来,便靠你接济了啊。”

支开翠儿的原因,一来是她熟悉原主,而自己毕竟言行举止会跟原主不同,容易露馅。

其次,这姑娘忠心,流放路上多变数,她不想连累无辜。

翠儿跪下咣咣磕头,不断掉泪。

“小姐永远是奴婢的小姐,奴婢等着您。”

“起来吧。”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忙碌好的纪婉晴让裴诗诗将她喊到书房。

“舒舒,我们已经按照你说的做好了,不会被发现吧?”

元舒摇头,“我也不敢保证,万一能糊弄过去呢,明日的时候,镇定一些便是。”

“对了母亲,王府这些下人,你打算怎么办?”

给了卖身契的,就是府里的财产,到时候都会被抄家的随从们拿去发卖,从中捞好处。

这些人尽心尽力伺候自己,纪婉晴也不愿他们落入凄惨的地步,也不想便宜别人。

“一会儿我就把卖身契给他们。”

纪婉晴刚说完,裴诗诗就忍不住抱怨。

“可是那些侍卫已经投降了,他们知道府中的一些暗道,现下有人守着,就算是送他们走,也走不了。”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等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们这么选择也正常。

一年前开始,府中有点儿本事的护卫,都被威逼利诱给换了。

后面招来的这些,虽然也算忠心,但让他们豁出性命是不可能的。

裴云野此时开口,“咱们家还有五十个死士,娘,大嫂,要不我们杀出一条血路,逃吧。”

纪婉晴一愣,“死士不是才三十个吗?”多出来的二十她竟不知。

“一年前,爹和哥哥出征的时候,把他们的人留给我了,不让我说。”

小家伙嘴巴还挺牢固的,想必一年前裴渊临他们就预感到不妙了吧。

如若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这些人也能拼出一线生机。

“杀出去,不妥”元舒打断了他们的打算。

“就算要逃,也不宜在京城动手。”

才五十个,就算是高手,京城是天子脚下,没等逃到城门,恐怕他们就被射成筛子。

她只想猥琐发育苟命,不想把事情搞得复杂。

但凡她有现代兵器库,她也可以手抗ak,把敌人给突突,金手指有,但不够逆天,该怂的时候得怂。

几人沉默了一下,赞同她的考虑,不动用死士,让他们暗中跟着。

“要用死士,没钱不行吧,趁现在,打点好?”

元舒旁敲侧击暗示,要让马儿跑,得让马儿吃草才行。

裴云野正了正脸色,“咱家有个暗道,一般人不知道,我这就联系他们,带走王府的一些东西。”

“动静别太大了,免得打草惊蛇。”

元舒做了交代后,纪婉晴也找出了卖身契,交给这些丫鬟小厮们。

他们是家生子,忠心耿耿,这会儿感动又害怕。

“今晚做些好吃的,多做点,不然明日也是便宜了别人。”

吃饱喝足,纪婉晴来看了裴渊临,见他没有发热,稍稍放心。

受伤最怕的就是伤口感染,今晚能挺过去,命就算是保住了。

“母亲,明日还要赶路,你们早些休息,夫君这儿有我就好。”

封号被褫夺,元舒现在也不是什么王妃,不想在称呼上让人拿捏把柄。

“好,辛苦你了。”

纪婉晴抹着泪离开,她走后,元舒便关上门,悄悄从窗户溜了出去。

来到角落的位置,施展异能遁地离开。

别人飞檐走壁她遁地,真不体面。

异能增强,元舒发现自己的速度超快,能赶上疾驰的骏马。

她从皇宫的御花园冒出头,辨别了方向后,直奔皇家库房。

虽说库房用了上好的地砖,却还是被她轻易移开,从土里钻出来的时候,她被屋内的金碧辉煌给惊呆。

“发财了发财了!”

这个感觉,跟仓鼠进了米缸有何区别!

收。

元舒利用异能,十根手指头就像是黑山老妖一样舞出藤蔓。

所碰到的东西,连带着箱子全部进去空间,她只需要分神,将这些东西归纳而已。

一刻钟(十五分钟)的时间不到,皇家国库变得空空荡荡。

“这些个大理石做地板,也挺漂亮的。”

元舒手一勾,大理石全都被撬走,墙上那些好看的琉璃灯,也没放过。

出了皇家库房,她直奔其他宫殿,没人居住的寝宫,屋中的桌椅板凳,帘帐也全部扫走。

这样的狗皇帝,不配过好日子。

很快,元舒来到了狗皇帝的寝宫,此时殿内是无人的,正好便宜了她。

“这龙床真大气,真是金子做的,太奢侈了吧。”

近几年,本朝的赋税越来越重,皇家这么富,都是因为搜刮了民脂民膏。

元舒轻敲后,眼前一亮,直接往空间一放。

地砖的颜色她瞧不上,没拿,但殿中,能拿走不发出声响的,她全都拿了。

搬空狗皇帝的寝宫后,元舒来到私库,这里面的好东西也不少。

皇家国库,是用来赏赐臣子和后宫妃子的,但皇帝自己的私库,则是用来养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替他办见不得光的事情。

“乖乖,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这日子简直塞神仙好吧。”

有钱有权,美女相伴,她也想啊!

内心一边吐槽,元舒一边收。

也不知道富婆闺蜜囤积千亿物资的滋味是不是也这样,好爽!

出了皇帝私库,元舒直奔御书房,这里面可有许多重要机密,说不定就有冤枉裴家的关键性证据在里面。

她来不及找,统统搜刮走,待到以后出现了明君,她就给出去,换裴家,给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将士平反冤屈。

他们并不是贪功冒进,而是有人为了一己之私,置他们的生死不顾。

搬完这几个地方后,元舒寻了个人少的地方啃鸡腿。

吃饱喝足接着搬,皇宫这么大,得忙个把时辰(一时辰两小时)。

突然,嗯嗯啊啊,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元舒不禁脸红。

这声儿,似曾相识。

她捅开纸窗,便看到一侍卫火急火燎褪下自己的衣裳,抬起了一条白花花的大腿。

这女人昨日她入宫在御花园里见过,是皇帝的宠妃,皇后的跟班。

“哦哟哟,狗皇帝的帽子,真是绿。”

没空看现场直播,元舒绕道去了这宠妃的寝宫,这会儿没人,真是好机会!

搬空这宠妃的寝宫后,她溜到太后的坤宁宫去。

老妖婆也是个歹毒的,不能便宜了她。

太后睡眠不好,早早就点了安神香,睡得跟死猪一样,不过她有宫女守夜。

“啧啧,有点难度,但正好让我实习一下。”

元舒控制异能,藤蔓从地砖缝隙钻出,捏着麻醉针,一扎一个准。

真妙,她又发现了自己异能新的使用方式。

这些人晕倒之后,她迅速搬空了太后的寝宫,除了裹着她的被子外,连夜壶都没放过。

从坤宁宫出来后,元舒开始思索自己去搬什么地方。

“对了,兵器库!”

皇家的兵器库,里面各种宝贝武器应有尽有,质量都是上等的。

“嘿嘿嘿......”

元舒露出了邪笑,搓搓手,继续开工。

入了兵器库后,她呆住了。

虽然这古代的武器不如现代那么令人震撼,但也不简单。

刀、剑、矛、盾、鞭,还有各种型号大小不一样的弓弩,全都分门别类放置好,一旁还有竹筒密封好的制作图纸。

竟然还有一物让元舒震惊,“这是......火铳?可惜了,是失败版的。”

谁设计的,搞一半就不继续,真是不爽。

带走带走,今后要是能琢磨出来,不也是上好的防身武器吗?

离开兵器库后,元舒前往皇后寝宫,此时的她和狗皇帝也许是运动过度,睡得跟死猪一样,殿内也无人守护。

“要不,直接噶了狗皇帝?”

这个念头起来后,元舒摇摇头。

杀了狗皇帝固然解气,但裴家流放在即,他一死最大的嫌疑就是他们。

渣渣太子只会趁机下令砍他们的脑袋给狗皇帝陪葬,不划算。

其次,皇帝死得突然,民心大乱,届时邻国一举进攻,只会生灵涂炭,造成更多的杀孽。

“姑且留你狗命,皇宫的宝贝就当做是你们的买命钱了。”

小声嘀咕后,元舒将二人移到地上,把皇后这精致的钳工拔不出给收入空间,然后就是梳妆台和柜子。

搬空了皇后寝宫后,她才来到御膳房。

因为一早各宫的贵人要用膳,因此食材早早就被送来,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上好的炖菜正咕嘟咕嘟冒泡,香味扑鼻。

“好香,对了,还有太医院!”

闻到火上炖着的药膳,元舒才想起来有个地方没搬。

没办法,皇宫太富了,搬得她都眼花缭乱。

御膳房中的锅碗瓢盆,木炭,甚至是喂养的鸡鸭鹅,等活物,被她放入了种田空间。

元舒惊讶的发现,这边的空间能够养殖活物。

她迅速搬空了御膳房后,直奔太医院,两地相隔不远。

皇宫是戒备森严,但基本上都守在屋外,根本防不住打洞进屋的元舒。

太医院内各药香弥漫,熟悉的感觉让她想起自家的小诊所。

没空回忆过去,元舒轻轻打开一个药格,里头都是上好的药材。

“冒险,是值得的!”

收空了太医院后,元舒来到与皇宫相近的天牢,这里面关押着的都是朝廷的重犯。

也有不少是被冤枉的,她倒也不会把人放出去,但让狗皇帝筋疲力竭,她心情会好。

“不好了,犯人要越狱!”

这儿闹出动静,御林军大部分集中过去,此时趁乱,元舒来到御花园。

拔了湖中的荷花莲花,捉走了各种鱼。

她的种田空间里,缺个鱼塘,有这些东西刚刚好。

等等,似乎御花园还有漂亮的紫藤萝,还有一个葡萄架,还有各种果树来着?挖走挖走,不给狗皇帝留。

“大半夜的,何事如此吵闹?扰了陛下清梦,仔细你们的脑袋!”

听到声响,凤栖宫外面打盹的太监总管一脸不悦,呵斥跑来的侍卫。

“陛下,大事不好了,天牢有人劫狱。”

屋内的高振猛地睁开眼睛,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目光环视一圈,他只觉得陌生。

“朕这是在哪儿?”

“陛下......”

皇后娇滴滴依偎进他的怀中,目光也是一扫,下一秒她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啊,本宫的寝宫怎么变成这样了?”

高振起身,阴沉着脸迅速披上衣服,一地冷汗从额头滴落。

什么人,竟无声无息地搬空了周遭的一切,他却一无所知。

若是歹人想取他的性命,他焉有命在?

“去御书房。”

他风风火火直奔御书房,打开门看到屋内空荡荡的一切时,高振呆住了。

一定是他梦没醒!

高振默默地关上门,再次打开。

身后的太监总管和侍从们只觉得震惊,同时觉得脖子凉飕飕。

御书房失窃,帝王一怒,必有人人头落地。

“混账,都愣着做什么,捉贼啊!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高振顾不得天牢那边的事情,吩咐御林军前去镇压后,直奔自己的寝宫和旁边的私库。

彼时的元舒刚从朝觐殿出来,龙椅也被她收入囊中,还有龙椅后放置用的仪仗掌扇她也没放过。

离开皇宫后,路过一些贪官的府中,她顺手搬了对方府中值钱的玩意儿。

然后将她看不上的,比如某妃子的肚兜,太后的夜壶,顺手那么一扔。

“对了,差点忘了一个超级重要的地方!”

元舒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得十分狡黠。

她找了个角落遁地,挖呀挖呀挖。

终于,她挖进了皇陵之中。

“哇,气派啊!”

以后她挂了,也想住这么好的皇陵,然而这念头只起了一瞬,便偃旗息鼓。

都挂了,以后被考古的人翻来翻去摸骨头,多冒昧啊。

甩掉心中的杂念,元舒冒出脑袋,在东南西北全部点上一根蜡烛。

一时半会儿她也分不清楚哪里是东南角,全部点上准备错!

然后双手凝聚出异能,到处挥舞。

乒乒乓乓,咔咔嚓嚓,各种机关运作起来,装备掉了一地。

动静结束的时候,元舒拿掉头顶上的一个鼎。

此时,她仔细打量,皇陵里果然有金银财宝!

这是高家祖宗最后的底牌,算起来并不比皇家库房少呢。

“穿书一场,我竟体验了一把摸金校尉的快乐,可惜了,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

嘴里嘟囔着,元舒收宝贝的速度一点都没变。

他来到皇家老祖宗的金丝楠木面前,双手合十。

“打扰了,虽说死者为大,但谁让你们生下高振这种混账昏君,这是你们阴得的。”

准备掀棺材板拿陪葬品的时候,元舒还是纠结了一下。

她若是做得太绝,没钱的狗皇帝指不定要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比如家中赋税,借口搜刮百姓的钱财,那便无意中连累了无辜。

更何况,祖皇和太祖是明君,可惜他们子嗣单薄,优秀的皇子们,皆为国捐躯。

亦或者受伤导致身体有恙,无奈下,太祖立了宫女所生的小皇子,也就是先帝为皇。

他庸碌无为,好在大臣们都忠心给力。

到了当今圣上这代,本朝逐渐从第一强国,逐渐衰落。

他不想着守好祖宗家业,只担心自己的江山被夺。

“罢了,还是给你们留点儿。”

最后,元舒只拿了皇陵中,放在明面上的财宝,便前往太子府。

寝宫里,酒气熏天,他和太子妃躺在榻上,被子堪堪遮着二人。

还有美人就这么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折磨了裴渊临后,他心情大好,大醉了一场。

“狗东西,欺负一个傻子算什么本事。”

元舒的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御膳房顺手薅的擀面棍,冲着太子就揍了上去。

担心打死,木棍没揍脑袋,但打脸的时候,她挥舞着拳头上了。

解了气,搬了他的寝宫后,元舒马不停蹄奔向库房。

她很忙,超级忙。

一会儿搬完太子府,她还要去裴家和元家的库房。

“没了,怎么会没了?”

高振有些站不稳,他寝宫外的守卫更是匍匐在地上,心都凉了大半。

“去......去皇家库房。”

回去的路上,他的内心在祈求,祈求祖宗保佑。

皇家库房被打开的瞬间,他看着空荡荡的库房,还有地上的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丧心病狂,怎么连石板也给撬了?

“噗......”

急火攻心,高振吐血晕了过去,太监总管尖叫起来。

“陛下,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来人,快请太医!”

下一秒,守卫来禀告,说太医院被搬空,太医诊治了也没药可熬。

整个皇宫乱作一团,不仅如此,京中其他除去开府的皇子府,许多贪官,以及为富不仁的富商,也都府上失窃。

反正,这是根据元舒所传承的记忆来看的。

若有误伤,那就误伤吧,以后有空还回来就行,反正每家搬的东西,她都贴了标签,不存在混淆。

再者,比起被搬空的皇家,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三更半夜,京兆府,大理寺的门被敲得咣咣作响。

回来时候,元舒累得昏昏欲睡,看到这场面,顿时来了精神。

彼时,王府中。

裴云野趁着夜深人静,喊醒府中那些小厮婢女,并给了些许银两傍身,然后让他们从暗道离开。

王府的银子,那些死士搬走了不少,这些今后都是他们的底气。

心情大好后,姐弟俩回去歇息去了。

“咦,真是好时机!”

回到王府的元舒发现府中没人,屋外的御林军像门神一样守着,也没入府,高兴得不行。

她游走在王府各处就是一顿收,好看花花草草,全都挖了了。

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她跑回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她是被纪婉晴的尖叫声吵醒的。

“舒舒,王府遭窃了!”

昨天她们心情沉重,很晚才睡,睡得有点沉,竟是什么都没发现。

裴诗诗和裴云野也来到她的门外,面色凝重。

元舒故作震惊,“什么?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这个时候,堂而皇之与陛下作对。”

纪婉晴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偷得好!便宜了神偷也不能便宜了某些狗东西。”

“咳,母亲,吃的还有吗,赶紧填饱肚子,时候不早了。”

“对对对,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上路,哦不,离京。”

裴云野立刻蹭蹭蹭跑去厨房,昨晚剩鸡肉还有呢,泡上昨晚剩下的饭,一定要吃个饱才行。

还有三十个馒头以及吃过的剩菜没被拿,大约是神偷看不上。

彼此的皇宫里,高振幽幽转醒。

得知皇宫失窃,只有少部分不受宠的妃子寝宫,有点东西,其他全被搬空,他的脸麻木了。

“陛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公然和陛下您作对,一定要抓起来,诛九族!”

皇后的脸都气绿了,哭哭啼啼抱怨。

“哭丧啊,朕还没死呢。”

高振心里烦躁,大吼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火辣辣的,脑袋嗡嗡响。

其他人噤声低头,不敢言语,生怕这个时候触及帝王霉头,被揪出来杀头泄愤。

这时候高岩携太子妃入宫了。

“父皇,儿臣......来迟,请父皇息怒,保证龙体。”

高振目光一扫,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儿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太子府......还好吗?”

其他皇子一早就来诉苦了,他脑瓜子都要炸了。

本朝立朝开始,就没出现过这等离谱的事情,而且昨晚,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宠妃和最信任的下属......

昨晚吐血后醒过来得知了此事,高振又气晕过去,直到今早才苏醒。

“回父皇,不好”高岩脑袋垂得低低的,说话都不敢大声。

他来得晚是因为派人四处搜查了,诡异的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正说着,一领头大臣走进大殿跪下。

“陛下,有蛛丝马迹了.......”

他们找到了痕迹,是去查那些被窃大臣的家中,有些人的家中,发现宫中失窃之物。

就比如陈家,搬走了苏软软的嫁妆后,元舒还特意多留了点不值钱东西。

高振眼底迸发出杀意,“查!彻查到底。”

现在国库空虚,这些大臣被搬的不彻底,贼人寻不到,总要有背锅的。

东西莫名其妙出现,解释不通,但高振肯定是不想听解释的。

元舒此举,能解决一些大臣,相对来说百姓的情况要好一些。

另外,君臣离心,早点亡国也不错。

彼时,苏家亦是焦头烂额。

京中的铺子,全部被搬空了,连家中的库房亦是如此,院中最大的一棵杏树也被挖了。

陈氏面色苍白绝望,“夫君,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们报官吧,京中这么多户人家失窃,大理寺定会严查。”

他们不知道的是,宫中的情况更惨,只不过封锁了消息,外人不知而已。

“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软软那边没事。”

王府这边。

元舒他们刚放下筷子,抄家的人就来了。

“所有人,放下你们手中的东西!”

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一双眼眸充满算计。

他本该一早就过来办事儿的,但奈何家中失窃,稍微耽误了一会儿。

裴家战功赫赫,各种店铺和陛下赏赐颇多,若是他能趁吵架,捞点油水,也能解决府中的燃眉之急。

给了纪婉晴他们几个眼神后,元舒起身,凄惨地喊了一声。

“诸位大人可算来了,我们要报案,王府被贼人行窃,一夜之间被搬空。”

男人面色一白,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带人直奔库房以及各个园子。

库房里干干净净的,地砖也被撬走,他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男人猛地回头,拔剑对准元舒,“是不是你们,说,把东西藏起来了?”

纪婉晴拉着元舒后退,“大人,你要抓人得讲证据,我们一介女流,府外有重兵把守,偌大的王府,我们能搬到哪儿去。”

“该不会是你受了某人的指使,想要取我们性命吧?还是因为看守不严,导致财宝失窃,故意将罪名扣在我等头上。”

元舒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但王府主母的气势却一点没弱。

她在尝试着当一个挺身而出的长辈。

“休得胡言!”

男人咬牙切齿,他带着人彻底搜查了一番,依旧一无所获,他不得不将命人这件事禀报去大理寺和圣上。

他们没有提出发的事情,元舒他们也不急,几人搀扶起裴渊临,喂了点粥,静等安排。

流放圣旨已下,狗皇帝不会因为皇宫失窃的事情就改变决定,出发是早晚的事情。

裴家也被搬空的消息传回宫中,高振听了,莫名有几分解气,更多的是惋惜。

“该死,到底是什么人竟有此等本事。”

太监总管徐公公咽了下口水,“陛下,流放人员已到位,裴家......”

因为裴家也被盗,负责去抄家的统领还在殿外候命呢。

“哼,送走,朕不想看到碍眼的东西。”

高振摆摆手,王府的财产都没了,他还留着裴家人做甚,添堵吗?

若不是担心世人诟病他,他早就想让裴家人人头落地了,怎会只判了个抄家流放。

“你去盯着,顺便替朕看看,宫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到底有多少人,府中被盗。

徐公公暗暗松了一口气,现在宫中人人自危,他出宫去透透气也好。

“老奴遵命。”

一个时辰的时间不到,这统领折返来了,随行的有徐公公以及两位宫女打扮的嬷嬷。

“给咱家好好搜!”

元舒她们被这嬷嬷赶到屏风后,搜了个遍,身上华贵的衣裳都给脱了,包括鞋子。

“东西放好,换上这些!”

嬷嬷从下人房中,取出陈旧泛黄的衣裳扔给元舒他们,开始一寸寸摸索检查这些衣裳。

纪婉晴她们很不甘心,没想到这些人查得这么仔细!

鞋垫里,可有他们藏的银票啊!便宜他们了。

“嬷嬷,”

连带着坐在轮椅上歪头斜脑的裴渊临都没有放过,不过,他的身上什么搜不出来。

“母亲,我们出去吧。”

裴诗诗他们心有不甘,但也没表现出来,拉拉扯扯说不定还挨一顿打。

元素当然没有给嬷嬷他们机会,趁着他们还在检查桌上的东西,她利用异能从砖缝探出藤蔓,勾走鞋垫藏进空间。

一无所获的两个嬷嬷走出来,无奈摇头。

“走吧几位,莫要耽误了吉时。”

徐公公一甩拂尘,走在前面。

门外路上站着面色铁青的统领,他瞥了一眼裴诗诗的包袱。

“里面是什么东西。”

“路上吃的馒头,难道陛下流放我等,这点口粮都不给吗?”

男人面无表情,“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馒头里面藏银子了,搜!”

别人家,他不会这么锱铢必较,谁让裴家是陛下的眼中钉呢?

“你们.....”

裴诗诗赤红着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纪婉晴按住手臂,摇摇头,示意她莫要反抗。

装着馒头的包袱被打开,那些官吏伸出手,将馒头掰碎。

确定什么都没有后,他神色不太自然,“哼!算你们识趣。”

那些官吏有人抠过鼻子,还去伸手捏馒头。

这些东西元舒他们也没再要,而是在徐公公的监督下,推着裴渊临前往流放队伍。

“人到齐了,走吧。”

流放队伍的人数不少,加上裴家,有五十个,负责押送他们的,有三十三个官吏。

那些被流放者背着些许的行囊,唯有裴家人一人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裳而已。

好在这会儿是二月底,天不算冷,衣裳多穿几件,流放路上也不怕冻着。

“杂家就替陛下送你们到这儿,该回去复命了。”

高振让徐公公来盯着,除了确保裴家人老实之外,便是彰显他帝王的广阔胸襟。

君臣一场,看在往日的功劳上,他格外开恩。

元舒此时开口,“徐公公留步。”

“我夫君伤势未愈,从回来便昏迷不醒,我们几个女眷,怕是背不动他,能否给我们一辆板车代步。”

纪婉晴也想说的,但他知道对方没那么好说话。

果然。

统领听了这话后嘲讽起来,“开什么玩笑,你们是流放犯,还想讨价还价?允尔等带几件换洗的衣裳就已经不错了!”

元舒没管此人哔哔,而是望着徐公公。

“陛下仁心,饶裴家不死,裴家虽为庶民,却依旧是陛下的子民,更何况我夫君曾为陛下鞍前马后。”

“此番,他若非昏迷不醒站不起来,我等也不敢唐突。”

徐公公眼神闪了闪,颇有些意外,这小王妃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裴渊临受伤昏迷不醒,靠他们几个女眷搀扶根本走不远,耽误了流放队伍的路程不说,到时候消息传开。

百姓只会觉得陛下不近人情,毕竟从前他口口声声,当裴渊临是半个儿子。

“你说的没错,陛下仁心,来人,寻个板车来。”

高公公有些肉疼地拿出一两纹银,递给了身边的小太监。

很快,他便寻来一个仅能容纳裴渊临躺着的狭小板车,稍有不慎,可能还会翻下来。

“陛下宅心仁厚,请徐公公替我们向陛下道谢恩”纪婉晴心里不情愿,此时也不得不千恩万谢。

就这样,流放队伍开始出城,元舒和纪婉晴负责推板车。

离城门有很长一段距离后,有疾驰的马蹄声响起,还有人呼喊。

“大人,请留步。”

马车停下,翠儿急忙跑下车,她拿出一小袋银子朝着押解的官吏走去。

耳语了一番后,他们瞥了一眼元舒的方向。

“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

“多谢大人!”

点翠折返回去,喊上车夫,大包小包扛着朝元舒走来。

看到她,元舒微微一笑。

她留的后招起作用了,这丫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机灵许多。

“小姐,奴婢准备了些不值钱的东西,但你路上可能会用得着。”

这些包袱和背篓里也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少量用的,大部分都是吃的。

有十个肉饼,一袋二十斤的炒面,二十个馒头,一节腊肉和腊肠,十斤陈米,二十斤面粉,煮熟的十几个鸡蛋。

三床薄被,以及几双普通的布鞋和水囊。

翠儿笑得一脸憨厚,“因为不知道夫人你们的鞋码,奴婢只好买大了些,如果大了就塞些碎布吧。”

纪婉晴母子三人,感动得泪眼朦胧。

“辛苦了,回去吧”元舒欣然接受了这些东西。

押解路上,若是遇到亲友愿意接济的,押送的人员也不会过多阻拦。

这路途遥远,他们也能从犯人的身上捞些油水,若是没钱没吃没喝。

死在路上,或者耽误时间,麻烦的是他们。

“大人,他们的待遇也太好了点,可以有这么多好东西,还有板车坐!”

其中一户被流放的人家,顿时嫉妒嘟囔起来。

领头的男人鞭子隔空一抽,“少废话,你的亲人愿意给你送金子银子,我们也不会阻拦。”

板车的问题,那是徐公公默许的,那就是陛下的意思,他们管不着。

“时间到了!”

领头的话音落下,翠儿便被推到一侧,她哭着追赶了元舒好一会儿才停下脚步。

纪婉晴和裴诗诗,还有裴云野,主动背着这些东西。

至于被子,将两床则垫在了裴渊临的背下,一床盖在身上,并且主动替换元舒推车。

“舒舒,幸好有你啊。”

“是啊大嫂,多亏有你。”

抄家流放的圣旨下来,他们便没了方向,但现在有元舒在,好像就有了主心骨。

闻言,她的嘴角扯了扯。

“一家人,自当同甘共苦。”

她也不想喊口号,但她人嫁入了裴家,按照狗皇帝的尿性,不可能准许他们和离。

说不定,皇帝还惦记她那些陪嫁的东西呢。

当下,就算是纪婉晴良心发现,代替裴渊临给自己和离书,押解的官吏也不会放她走。

路引和户籍在他们的手中,虽说此物只要有心,可以做个假的。

但眼下,暗中指不定有狗皇帝和人渣太子的人盯梢,贸然脱离队伍不合适,还是顺其自然寻合适的机会脱身。

“舒舒,苦了你了。”

纪婉晴看着元舒这般孝顺,只觉得愧疚。

黄花大闺女嫁入他们裴家,还没过几天好日子便要跟着吃苦,都是狗皇帝不做人!

自家儿子傻了后,她并没有要求让元舒嫁过来,但高振许是想试探自家儿子是不是真的傻,便催促了这门婚事。

谁曾想,他那么急不可耐便动了手!

“母亲别说了,往后我们一家人共同扶持,等夫君醒来,会好的。”

眼下他受着伤,自己又搬空了他家,姑且照顾他几天吧。

四人背着东西,顶着烈日,走在官道上。

从前出门都是车马和下人伺候的裴诗诗很快就忍受不了,红着眼,悄悄抹泪。

“娘,我走不动了。”

纪婉晴是心疼女儿的,虽然她也双脚酸疼,却还是伸出手,“包袱我来背。”

此时也有人抱怨着走不动,等待他们的是押解官吏骂骂咧咧,还有鞭子噼啪响的声音。

“尔等已经不是官老爷大小姐,耽误了行程,鞭子伺候!”

有一人不信邪,故意磨蹭,结果鞭子抽在身上,疼得他立刻加快脚步。

好在现在多穿了几件衣裳,要不然必是血痕一条。

有了被杀鸡儆猴的,其他人也不敢再吭声了,连裴诗诗和裴云野也咬牙,默默坚持着。

这一走,整整走了四个时辰,所有人饥肠辘辘的时候,官差才同意休息。

“大嫂,喝水。”

“大嫂,你吃馒头还是肉饼?”

裴诗诗和裴云野主动凑过来,这些东西都是元舒婢女送来的。

他们想吃,得征求她的同意才行。

“你们也吃,母亲,给。”

元舒先递给纪婉晴,倒不是说她讨好未来婆婆什么的,不存在。

她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尊老爱幼是骨子里流淌下来的传统美德。

目前而言,纪婉晴还是值得她尊重的,若以后不值得,她也不会犯傻。

“好孩子,一起吃”纪婉晴感动不已。

至于裴渊临,他还昏迷着,这些干粮也吃不下,元舒只是给他喂了点灵泉水,便不再管。

看着他们几人紧挨着板车坐着,有说有笑吃着肉饼,纪家人羡慕又嫉妒。

“哼,婉晴这孩子,愈发不懂规矩了。”

这是纪家的老夫人,纪婉晴的庶母刘氏,原配生下纪婉晴后没两年便没了,她假装慈母,扶了正。

但她故意把纪婉晴培养成天真柔弱的性子,即便她出嫁了,也一直从她身上捞好处。

刘氏面色一沉,语气充满责备。

“去,问晴儿丫头要些肉饼过来,再把那不孝外孙喊醒,将板车拿来我坐!老身这腿走了半天,疼死了!”

她一开口,就得到了二儿媳妇王氏的赞同。

“娘说得没错,要不是这小子和他爹触怒圣上,纵容下属贪墨军饷,咱们家怎么会被连累!”

裴家从裴渊临祖父那一代开始,就三代单传,往前娶的那些儿媳也是孤女,亲戚关系单一得很。

到了裴父这一代,娶了纪家女后,才多了外祖这门亲人。

纪家这些年,仗着裴家的功劳,跟着鸡犬升天,他们在京中也封了官职。

背着裴家,收受贿赂,圣上也有意打压裴家,配合遮掩。

现在要动裴家,自然也将他们揪起。

“那好,王氏你去拿肉饼跟板车过来。”

“祖母,我也去,我去将渊临表弟喊醒”纪昊自告奋勇。

他看裴渊临不爽很久了,从小他和大哥就被用来和他比较,他很有本事,而身为表哥的他们太无能。

在京城,他们没少因为裴渊临这个表弟而被人嘲笑。

母子俩,趾高气昂朝着元舒他们走过来。

她眼神凛了凛,纪家,好像也被她顺了不少东西,他们是贪官!

差点忘了,他们是自己便宜婆母的娘家。

“二舅母,二表哥”看到二人,裴云野和裴诗诗脸上带着笑容,他们来关心自己了吗。

因为大哥受伤的原因,他们需要推车,也没来得及过去寒暄。

王氏双手环胸,“吃肉饼呢,你外祖母在那边还饿着肚子,你们也不晓得送过去给长辈享用,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裴诗诗一顿,“舅母,我们......”

这些东西不是他们裴家的,是大嫂的婢女给准备的,她怎么不好意思开口拿去送人。

“什么都别说了,纪家拜你们所赐,现在也被迫跟着流放,你们就是纪家的罪人!”

王氏骂骂咧咧的,纪婉晴欲言又止,却不敢反对。

元舒侧头的时候,就发现纪昊的手,故意按向裴渊临的伤口,妄图将他扶起来,以至于裴渊临疼得皱起眉头。

“你干什么?”

元舒大喝,纪昊吓一跳松开手,随后理直气壮反驳。

“我能干什么,喊醒表弟,叫他把板车让出给祖母坐,她老人家一把年纪,吃不得苦。”

“要不是你们裴家,我们纪家会沦落到这地步吗?这板车应该让给我们。”

如此无耻的言论一出,元舒也是无语。

纪婉晴面色为难,但态度坚决。

“渊儿伤势颇重,到现在都没醒,待他伤势好了,这板车.......”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氏打断。

“陛下仁慈,他不过是受一点皮肉伤而已,将他喊醒不就行了。”

说着,纪昊还想去推搡喊醒裴渊临。

元舒已经怒了,她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招呼过去,“谁敢动我就打死谁。”

她是真的打,纪昊的手臂被敲了下,他捂着发疼的地方,连连后退。

“你这个疯女人做什么!”

“你敢伤我儿,我打死你这贱人!”

王氏看到儿子挨揍,仿佛祖坟被掘,撩起袖子就冲向元舒。

裴诗诗眉头紧皱,大嫂是为了维护大哥,她不能作壁上观,她迅速探出脚,没有注意地王氏摔了个狗啃泥。

“哎呦喂!”

王氏抬起头的时候,门牙掉了,一嘴的血污。

“二嫂,你怎么样。”

纪婉晴注意到了自家女儿的动作,但没有责怪,而是迅速去搀扶王氏。

没料到她反手竟一巴掌抽在纪婉晴的脸上,“看你娶的好儿媳妇,一点规矩都不懂,我可是她的长辈!”

“啪!”

裴诗诗看到自家母亲挨打,也控制不住怒火,还了一巴掌过去。

突然被抄家,无数委屈没地儿说,从前巴结他们家的舅母,这会儿不帮忙也就算了。

大哥的板车还要抢,还打她母亲,她忍无可忍。

“贱丫头,你敢打我娘!”纪昊看着母亲挨打,骂骂咧咧就要冲裴诗诗动手。

“不许欺负我娘和姐姐”裴云野摊开小小的手臂企图抵挡。

元舒诧异裴家人的反应,趁纪昊不备,也是一巴掌抽上去,手中的石头也落在了纪昊的头上。

原因无他,这响亮的巴掌声让她手痒。

“登徒子,你居然摸我的手。”

纪昊:“?”

他不是,他没有!她胡说。

元舒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愤怒抱怨起来。

“就在方才,我婆母还说让我们把肉饼拿去给外祖母,可是没想到,他们看不上肉饼,反而想抢夺我夫君这板车。”

“我可怜的夫君被用了刑,重伤不醒,若是没了这板车,我们这一路要怎么走。”

大家看着这边,窃窃私语,鄙夷的目光落在纪家人的身上。

元舒接着说,“方才二表哥和舅母过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他们母子是要来搭把手,帮我们背夫君一段路呢。”

“没想到竟然......”

纪婉晴也很失望,以前这几个侄儿说他们是一家人,自家儿子得到什么好东西,她会让他分给自己的两位表哥。

现在不仅不帮忙,他们有点好处还想来捞,这些年,纪家从王府拿到的好处还少么?

纪婉晴一脸愤怒地看着王氏。

“一家人,我不求你们雪中送炭,可你们也别落井下石。”

此时官差捏着皮鞭走过来,“板车你们要过去,是打算这一路背着伤者吗?”

王氏和挨揍的纪昊沉默不语,瞪了一眼元舒他们后离开。

这一路长着呢,三个女人,带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傻子和半小孩,总有求到他们的时候。

“娘,你没事吧?”

裴诗诗心疼地看着自家母亲,她摇摇头,似乎很受打击。

“我没事,快吃吧,别耽误了路程。”

从前她这些嫂子和侄儿,是相当尊敬她的,可怎么裴家才出了变故,他们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患难见人心,古人诚不欺我也。

元舒没有解释和安慰,据她所看,纪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纪婉晴是个软包子爱哭包,任由娘家拿捏的话,她也不会管太多,尊重别人命运。

但似乎为母则刚,没有弃自己的骨肉于不顾,似乎还能抢救一下。

“大嫂,喝水吗?”

刚才元舒那护短的模样,让裴云野一下子就认可了,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不了,你们喝。”

元舒在水囊里加了空间灵泉,能够消除疲惫,她可不想开局这几个软脚虾就倒下。

背对着裴渊临的她没注意到,某人的手指动了动。

无功而返的王氏讪讪的,“母亲,儿媳无能,没能取来板车和肉饼。”

刘氏远远望了一眼纪婉晴,眼神满是愤怒。

“这臭丫头,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可恶!”

她面色恶狠狠的,“我本是想说咱们人多,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不识好歹的东西。”

“既然她这么要强,这一路,你们莫要帮衬,等着她来求咱们!”

裴家抄家,被抄得仔细,他们又是不懂的,身上肯定没藏多少钱财,那个婢女送来的东西,又能让他们吃多久。

少不了到时候要来求他们,他们家男丁是最多的。

“祖母说的没错,等姑母他们吃了苦头,就知道咱们娘家人的好处了。”

纪昊同样气呼呼的,他盯着元舒,眼中划过惊艳。

他这表弟还真是命好,娶的妻子竟是这般漂亮,还有些火辣。

就是不知道傻子表弟会不会洞房,要是没有,他不介意帮忙补一个洞房花烛夜。

嘿嘿......

远远地,元舒感受到一道充满恶意又猥琐的视线,她皱了皱眉,没放在心上。

京城这边。

高振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一名太监开口,“陛下,诸位大臣已经在朝觐殿外等候,今日这朝还上吗?”

已经快到午时,有些老臣等太久都饿晕过去了。

“这不是废话吗,给朕更衣。”

很快,朝觐殿的大门打开,众大臣低着头走进去站好,宫中发生的事情,他们略有耳闻。

自家的情况也很不好,哪儿有心情抬头。

高振快步走来,心里默默祈祷着。

可当看到高堂上空空如也的地方,他还是忍不住惊叫。

“朕的龙椅呢?”

听到嘶吼声,众大臣抬起头。

从前那个金碧辉煌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

难怪,今日入殿,总觉得光芒暗了些,原来是龙椅和桌子不见了。

有些老臣还以为自己饿得老眼昏花,不断揉搓眼睛,试图看得清楚一些。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提议来上朝的太监硬着头皮安慰,义父啊,您老可快点回来吧,儿的人头要不保了。

此时,这小太监无比后悔自己提出上朝这件事,万一,被迁怒怎么办?

高振牙龈几乎要咬碎,他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到高台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众臣,他们高呼万岁,并请他息怒。

他这怒火,能熄得了吗?

“诸位爱卿,府上可还好?”

那些贪官是被偷盗得最厉害的,普通的大臣,也多少都丢了东西。

但现在肯定不能说轻,只能往重了说。

顿时,这些个文武百官,七嘴八舌叙述自己的惨状,一个说得比一个惨,听得高振脑瓜子嗡嗡响。

“行了,朕都知道了,退朝!”

“另外,由京兆伊,大理寺卿着手彻查此事,必要将贼人捉拿归案,另外,宫中之事,朕不想听到多余的。”

众大臣明白,皇宫库房被搬空这件事,陛下不想声张。

皇宫可是戒备森严的,但贼人能在帝王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一切,传出去,民心必会动摇。

对外,只传出贼人趁乱,盗窃了少许皇家御用之物。

“臣等明白。”

捏了捏眉心,高振阴沉着脸一步步离开朝觐殿。

大气不敢出的大臣们,这才暗暗吐出一口浊气。

但很快,有些大臣就被大理寺卿给扣下了,拿出了他们贪污的罪证。

其次,他们的府上出现了皇宫失窃的物品,解释不清楚,那只能被杀鸡儆猴。

彼时,苏家,陈浩杰与苏软软来到府中,二人的脸色都很不好。

陈家同样被盗了,库房,包括她的那些嫁妆,全都消失不见,甚至出现了皇家失窃之物。

他们是太子的人,对方允诺,他们拿出点好处,便能置身事外。

现在,他们只能指望苏家。

“娘,你要帮帮女儿啊.....”

其实,苏软软百思不得其解,记忆里,前世似乎是没有这一出的。

难道是当时她在裴家,听不到这消息就跟着流放队伍出城了。

陈氏一脸为难,“软软,家里也出事儿了......”

一旁的苏豫也是点头,“府中遭窃,各个铺子也被搬空,不过为父已经命人去庄子上想办法了。”

闻言,陈浩杰和苏软软的神色才缓和了许多。

“爹娘你们真好,那我们回府等信儿。”

苏软软忽然想起来,她重生回来后,置办了一个宅子,出手出去也是值个几百两的。

还放了几套头面,先兑点钱回来使,自己才过门,总不好伸手向婆母要钱。

前世,在流放的路上她吃不饱穿不暖,颠沛流离两个多月,哄得纪婉晴替儿写了和离书给自己。

她还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方才脱离流放队伍,但她很倒霉,被毒蛇咬死,暴死荒野。

野狼将她分食,重生回来才过一个月的好日子,她不服!

苏软软将这些头面全部当了,换了百两银子回来。

“二夫人回来了!”

下人将她迎去陈家主母那里,领了掌中馈的权后,手中的钱还没捂热乎,就没了。

苏软软的脸顿时后悔,想还掉中馈,却被陈浩杰的甜言蜜语给哄得团团转。

“软软,为夫相信你的本事,东西虽然没了,铺子还在,母亲说你做生意很有一套,一定能力挽狂澜。”

看着深情的陈浩杰,苏软软开心得不行。

这个男人,上一世对元舒百依百顺,现在是她的男人。

“夫君,妾身定会尽力而为。”

她不知道的是,这陈家的当家主母,可没那么好当。

即便是前世的元舒,也是耗费了许多心神。

另一边,裴家和众多流放的队伍,终于走到了落脚的驿站。

“到了,总算是到了!”许多人喜极而泣,只想好好吃一顿,睡一觉。

纪婉晴母子三人,神色窘迫,“舒舒,你去歇着,我们在外面对付一晚就好。”

方才押送的官爷说了,通铺一人五个铜板。

他们五个人,就需要用二十五个,单间则需要三十个,加一个铜板有热水。

翠儿给了十两银子,可这一路上长着呢,他们这么多人,能省则省。

虽说死士也跟着来了,但眼下距离京城还近,不宜张扬。

“母亲,我们不好好休息,明日又怎么有力气赶路呢,咱们住单间,被子咱们有,打地铺也会好受许多。”

“更何况,夫君的情况,更需要好好休息。”

元舒二话不说,便给了钱,她一点都不想睡通铺,人挨人,有人磨牙打呼噜。

高中大学的寝室生活,她已经怕了!现在有空间有异能。

这苦,她是一点都吃不了。

多给一文钱,就有个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将裴渊临背上楼。

“娘,听大嫂的吧,我们累趴下,反而成了她的累赘。”

裴云野握了握拳头,劝了一句,几人一同上了楼。

纪家亦是选了一个单间,王氏带着二儿子一家还有孙媳妇一起住单间,大房住通铺,钱还是他们出的。

“大嫂,咱们家被抄的时候,他们查得仔仔细细,这些人是怎么躲过去的?”

裴诗诗不解,他们都把银票藏在鞋垫里了。

但没料到那些嬷嬷居然让她们换鞋,衣服也是一寸寸用手触摸检查。

元舒嘴角扯了一下,在裴诗诗的耳边低语了两句,她瞳孔瞪大,一下子就脸红。

“这,这......”

其实,元舒也是路上才听到那些流放犯们互相交流的心得。

男的把银子剪碎,用油纸包裹再用线捆结实,藏进身体里出恭的地方,女子亦是如此,还多藏了一个地方。

不过,未出阁的女子,家人最多只允许藏一处。

搜身前,他们贿赂检查的人员,这些人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到躲过了检查,路上找机会拿出就行了。

“嫂子,我去吩咐店家给你们打热水”裴诗诗突然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又惊又羞。

“云野,你也一起去。”

元舒喊了裴云野一声,姐弟俩一起行动,彼此有个照应也好。

“嗯嗯。”

纪婉晴坐在桌旁,捶打自己酸软的脚。

她愧疚而又纠结地看向元舒,“舒舒,娘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

她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母亲,你是想说给夫君请个大夫是吧?”

“嗯嗯,他这伤,为娘还是不放心。”

这么昏迷不醒,她这颗心就是不安的。

元舒并不想请大夫,首先,她懂护理,其次她也是有点儿医术的,更何况还有空间灵泉在。

“母亲,驿站这儿的大夫,医术可能还不如我呢,我让翠儿悄悄在米面里,藏了几瓶金疮药的,够夫君用了。”

纪婉晴听了,甚是激动,“还是舒舒你想得周到,我来帮你。”

此时,她无比庆幸当初听婆母的叮嘱。

即使元舒生父亡故,她被养在庄子,他们裴家也时常送些好东西过去。

毕竟未过门,不便插手陈氏养女儿,但一定程度上,裴家还是照拂了元舒的,也才有现在她的不离不弃。

从前,她对这未来儿媳不喜不厌,也不曾想过退了婚约另娶,现在看来真是明智的选择。

这孩子,是个懂得感恩的。

“母亲,早上我们才换过药,等会儿我们用膳再换吧。”

元舒按住了纪婉晴的手,她好饿啊,先干饭。

这傻王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急啥,再不吃饭她都要饿出低血糖了。

“我去借厨房,把肉饼蒸热,再要一锅粥。”

早上翠儿给自己送了盘缠和东西,这会儿买东西也是合情合理的,元舒用得毫无压力。

毕竟,她送翠儿走的时候,给了一千两银票,还有一些首饰。

没让翠儿准备太多,也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财不外露。

这头,裴诗诗姐弟俩,和店小二一起拎着热水回屋,正准备去厨房找元舒的时候,被纪昊挡住去路。

“表妹,表弟,你们去哪儿呢?”

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一只完整的白斩鸡,正冒着喷香的热气。

“没吃晚饭吧,走,一起。”

中午虽然吃了肉饼,但这会儿姐弟俩也已经饥肠辘辘。

他们不是没吃过好东西,可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累坏了,这会儿想吃好吃的。

看她们单纯的眼神,纪昊讽刺一笑,“早上是二哥说话不中听,你们莫要放在心上,我也是心疼祖母她一把年纪了还受这苦。”

裴诗诗和裴云野信了,迟疑了一下跟上。

若是能分他们一个鸡腿或者鸡翅,一会儿回去他们把肉剔下来放在粥里喂给大哥吃。

他受着伤,需要吃点好的,可他们不好意思开口让大嫂花钱。

她才入门,都没在裴家享受几天好日子,他们没资格要求她做什么。

“嗤!”

看到他们姐弟俩出现在门口,屋内的人都冷笑,刘氏瞥了一眼,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你们来做什么?”

纪昊放下白斩鸡,“祖母别急,孙儿心疼他们囊中羞涩,买不起炖鸡,反正这鸡屁股咱们也不吃。”

“我这就切下来,让他们拿回去给表弟补一补。”

听到这话,姐弟俩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珠子,只觉得无形的巴掌抽在脸上。

王氏面露不满,“鸡屁股上也有不少肉呢”不吃给她啊!

早上他们出府,在城里不便买太好的东西,都啃的馒头,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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