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白合》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
主角沐晴是一位努力奋斗十年才拿到最高荣誉奖项的劳模话剧演员。然而,在她领奖时,丈夫沈迟重代她领奖,而她正惨死于丈夫的青梅江心的刀下,并被埋在地下。
死后的五年里,她的儿子为江心献花,沈迟重即将与江心举办婚礼。后来,沐晴的尸体被发现,沈迟重参与调查却未亲眼见到她的骸骨。
在江心的颁奖晚会上,沈迟重和儿子盛装出席,江心宣布与沈迟重的婚期,并表示把沈煜川当作唯一的孩子。
婚礼当日,沈迟重仍不相信沐晴已死,直到看到学生发来的与沐晴相似的3D复原面部照片,才确认了沐晴的死亡。
沐晴生前为事业拼命,对家人付出,却被江心残忍杀害,死后她的一切都被江心取代。
断魂白合正文阅读
生前,我是忍着胃穿孔也要登台表演的劳模话剧演员,奋斗十年,才终于拿到最高荣誉奖项。
但是,当我的丈夫沈迟重站在台上代我领奖时,
我正惨死于他青梅的刀下。
被埋在地下的第五年,
我的儿子为我丈夫的青梅上台献花。
我的老公即将与青梅举办婚礼。
直到名噪一时的话剧楷模失踪案终于水落石出,
沈迟重开车冲下了断崖,沈煜川也成了孤儿。
1.
一辆黑色宾利穿过夜色,刺目的车灯笔直地穿过我缥缈的身体。
是沈迟重!
死后我从身体上脱离而出,却始终走不出这座大山,只能日日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找着熟悉的面孔。
这一找,就是五年。
“沈大教授,你终于来了。”
年轻的刑警迎过来,是沈迟重的表弟谭睿希。
沈迟重边走边套上防护服和手套,到了门口却没进去,“这次先让我的学生看看,我从旁辅助。”
我浮在解剖台上,看着上面那一堆沾着湿泥的骸骨,几双白手正在有序地复位。
再次见面,我竟成了沈迟重给学生上课的法医作业。
“从耻骨联合发育的情况来看,死者为女性,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
“躯干多处骨折,颈椎移位,不排除有高坠的可能。”
“胸骨,肋骨有多处划痕,可初步判断为匕首等利器所致。”
“多种伤害交加,具体死亡原因还得进一步分析。”
听着学生的汇报,沈迟重满意地点点头,“回头再做一个3D头骨模型还原和DNA比对,确认一下死者身份。”
谭睿希忍不住咂舌,“这么年轻,是造的什么孽才死得这么惨。”
我苦涩地笑了笑,对丈夫的青梅一再忍让就是我造的孽。
“你们是在哪儿发现的尸体?”
“断魂崖呗,我们刑侦局的老朋友了,经常出事。”话一出,谭睿希忽然有些局促地掐了烟。
“你还在找那个女人呢?她就一白眼狼,干嘛浪费时间找她。”
沈迟重目光幽暗,“我只是想知道,她死了没有。如果没有我会亲手杀了她。”
“呵,也就你敢在我谭警官的面前说这种违法乱纪的话了。”
我盯着沈迟重的背影,黯然神伤。
如你所愿,我早就死了。
死后还为你贡献了精彩的一堂课。
生前身后,我的每一寸骨血都被沈家榨干吃尽,然后还要赤裸裸地成为他们口中的白眼狼。
沈迟重费尽心思地找寻我,天意却没有让他跨进这道门。
若他亲眼看到我的骸骨,看到我锁骨上曾经为了救他而造成的断裂,他也就能了了想置我死地的心愿。
眼见着沈迟重要拉上车门而去,谭睿希忽然喊道:“替我向嫂子说声恭喜,要出任务我就不过去了。”
嫂子?难道是江心吗?
以前谭睿希在封闭学校上学时,我即使排练到深夜,结束后也会绕路去给他送夜宵。
那时候,他隔着栏杆泪眼潸潸,“嫂子,你比我妈还好。”
我自嘲地笑了笑。
沐晴,现在你知道了吧,人总是善变,也喂不熟。
2.
转眼间我已经来到了车内。
沈迟重脱了防护服,里面穿着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抬眼从镜子里瞥了一眼后座。
“沈煜川,一会儿又不是你领奖,你在紧张些什么?”
稚嫩的童音响起,“我马上就要成为站在江心阿姨身边的男人了,多少是有些紧张的。”
安全座椅里的沈煜川穿着同款的黑色正装,头发也做了造型,怀里抱着一捧硕大的花束。
但偏偏是我最讨厌的,狐尾百合。
已经六岁的沈煜川明明长着一双和我一样的眼睛,脑里心里却全然没有我。
沈煜川,你知道吗,当你在车里熟睡的时候,用了一天一夜才把你生出来的妈妈正躺在车前的血泊里。
你心心念念的江心阿姨高高地举起匕首,一次次没入我的胸腔。
这对父子曾是我世间挚爱,在我死后的第五年,却要盛装出席杀我之人的颁奖晚会。
我早已停止的心脏蓦地全是怒火。
惆怅迷惘间我已经跟着沈迟重入了场。
宏伟华丽的舞台上,江心一袭黑色长裙,优雅地接过奖杯。
她是沈迟重的青梅,也是我曾经的替补演员,我暗无天日的五年间,她已经一站在了话剧的巅峰。
完全取代了我。
江心抿着红唇靠近话筒,“谢谢大家给予我的肯定,未来我会更加努力,创作更多好的作品。”
台下掌声雷动,沈迟重含着笑与她久久对望。
沈煜川捧着娇艳的花束,缓缓向江心走去,学着绅士的样子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此时大屏幕上适时地出现了沈迟重的脸,主持人立刻邀请他上台。
沈家才是这家剧院的实际拥有者,这一点现在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三个人穿着统一的黑色,江心抱着花,沈迟重抱着沈煜川,两人挨得很近,台下媒体的闪光灯亮得刺眼。
我抬手抹了抹眼底,总觉得那里此刻应该是有泪的。
但我忘了我早已干涸。
“听说二位快要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结婚以后江小姐会因为要孩子而暂退吗?”
“二位是怎么认识的,可以说说恋爱细节吗?”
媒体的话筒纷纷对准了江心,沈煜川立刻皱起眉头推了推他们,“你们吓到她了!”
江心欣慰一笑,对着镜头正色道:“婚期已经定好了回头通知大家,一定请大家来喝我和迟重的喜酒。”
“我和迟重小时候是青梅竹马的邻居,虽然晚了些,但兜兜转转还是我们,这一点我很感激。”
“至于孩子,我们已经有了呀。”
3.
江心掐了一下沈煜川的脸,“这辈子能有小川这么一个可爱贴心的宝贝就够了,所以我热爱的话剧事业不会有任何休止期。”
沈迟重惊喜地转过头,显然是没想到江心会有如此大的格局。
沈煜川也揽着她的脖子,亲昵道:“太好了,我要有妈妈啦!”
我却听得目眦尽裂,悲不自胜。
我算什么?
那日,当我苦苦哀求江心放过年幼的孩子时,她疯笑起来,“我当然不会动他,相反我会倾尽全部去爱他。”
“你放心,他将会是我和迟重的唯一的孩子。”
就在我以为她还有一丝人性之时,她又说,“因为我不能生育,所以才要占了你儿子,让他为我养老送终。”
我看着台上的江心,鲜艳的红唇仿佛还在呢喃着那日的毒言咒语。
末了,江心又俏皮地补了一句,“大家可以放心,即使是胃穿孔,我也能披挂上阵。”
采访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
沈迟重拉开车门,一手护着江心的头顶,看着一大一小坐进车里。
他启动车子,轻声道:“你能为小川考虑我真的很感谢。”
江心立刻佯装恼怒,“你我之间还需要提这个谢字吗?”
“我也是怕小川心里因为那件事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医生说再小的孩子也是有很强的感知力的。”
“我不想他小时候被……亲妈抛弃,长大了还要担心会有人和他分享我们的爱。”
江心说完,将熟睡的沈煜川搂在怀里,尖锐的美甲抵在孩子的腮边。
“沐晴……有消息了吗?”
听到我的名字,沈迟重下意识地握紧方向盘,冷冷地落下两个字,“没有。”
江心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又和顺地劝道:“别再找她了,我们以后也要过自己的日子了。”
听她这么说,沈迟重忽然激动起来。
“你怎么这么善良?难道就这样原谅她了吗?”
“你忘了你才是真正有创伤应激的那个人吗?这一切都是沐晴造成的,我必须向她要个说法!”
沈迟重脚下加重,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驰向前。
我虚浮的身体安稳地飘在车里。
没想到,对我的恨意,竟然让沈迟重忘了考虑孩子的安危,不过半小时就从热闹的市中心开到了沈家老宅。
4.
沉重的黑色大门缓缓打开,五年前的那天晚上,江心开着车载着我和沈煜川便是从这里一路开到了断魂崖。
这之前,我和沈迟重因为江心正式进入剧院的事闹得不欢而散,我以为江心是心里有愧才特意来接我去颁奖现场的。
上车前我喝了她递过来的水就有些昏昏欲睡,当腹部的刺痛传来时,我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沐晴,既然我回来了你就应该乖乖给我让位!无论是话剧还是沈迟重!”
“我好言相劝的时候你不走,所以才出此下策的,你可别怪我!”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江心把断气的我埋在了断魂崖下,一个荒僻又频频发生自杀事件的地方。
她清理了现场的血迹,语气慌张地拨通了沈迟重的电话。
“迟重!沐晴,沐晴她疯了!快来救救小川!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天是我第一个最佳女主的颁奖礼,主办方特邀了沈迟重做我的颁奖嘉宾。
后来江心血淋淋的手攥紧他的白衣领,痛心疾首地控诉我的恶行。
“她疯了!她要杀小川!连我也要除掉!”
“她说她永远都不需要替补,说她恨你,还给我们下了药,迟重,快去医院!小川被她喂了药!”
彼时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想他们救救我的孩子。
怀胎十月,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成了江月彻底割断我和沈家的工具。
忽然亮起暖灯让我回了神。
客厅里,沈煜川示意江月低头,他将偷偷摘下的百合笨拙地插在她发间。
“这次就先把你让给爸爸吧。我们……那个叫什么来着,噢!下辈子!下辈子再约。”
听着他的童言童语,我只觉得好笑。
是啊,你面前这个女人差点让你在一岁得时候就结束了这辈子。
江月和沈迟重对视着,无奈地笑起来,发间的那一抹艳色浓烈灼眼。
从前,我对鲜花并没有特别的喜恶,粉丝常送我花,我总是挑上一束带回家。
江月回国那天,沈迟重无故缺席了我的生日,晚上回家时他递给我一束妖冶的狐尾百合。
我以为这是他的歉疚,后来才知道是他在江月那吃了闭门羹没丢掉的垃圾。
不久后,江心发了一条动态写到:确认过才放心,他还爱我,三生有幸。
文字下配了一张狐尾百合的图片。
那天晚上,我又在沈迟重身上闻到了熟悉的花香,浓郁又缠人。
自那以后,再面对粉丝递过来的鲜花时,我总是不自觉地略过所有百合。
5.
婚礼这日,如约到了很多媒体记者。
演艺界的名流,沈家的远近亲属也都一一到场。
大厅里放着轻缓浪漫的钢琴曲,回荡在我耳边的却是我曾经卑微希冀的声音……
“迟重,明天有空去试礼服吗?”
“迟重,婚礼主题你有什么想法吗?”
“迟重,婚礼结束后我会休假,一起去冰岛看极光好不好?”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将外套丢给我,头也不回地上楼去,“都听你的。”
通过选拔进入剧院后,我日日苦练,深刻地诠释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即使累到胃穿孔,我也忍痛上了台,新人层出的时代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我放下比命重的工作,只想要一场和他的新婚旅行。
“那冰岛,你会去吗?和我一起?”
他终于停下来看着我,却说,“学校那边很忙。”
我强笑着,“我新话剧的巡演也要开始了。”
最后的婚礼一切从简,当天下午沈迟重便回了学校。
我们像是两个工作狂,中途去婚礼出了趟差。
眼前这一场声势浩大的世纪婚礼是我期望却不曾拥有的。
我找到沈迟重时,他正在和谭睿希说话。
“你确定吗?真的不是她?”
“真的不是沐晴,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两年前个自杀的女孩。”
“那个疯女人即使杀了自己儿子,也不会让自己丢了命,怎可能会死。”
“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净给自己找晦气。”
我愣愣地看着沈迟重,那明明就是我!
那锁骨上清晰的裂痕是我和沈迟重突遇车祸,我扑在他身前为他遮挡造成的。
怎么会,不是我?
但转念间我又坦然,是与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沈迟重面色凝重,大概是因为没有听到我的死讯而失望。
仪式开始,全场的灯光都聚集在台上。
沈迟重从沈煜川手里接过戒指小心地戴进江心的无名指。
至此,我的丈夫,孩子,事业都被这个杀害我的凶手占了去。
我看着两人言笑晏晏地一桌桌敬酒。
沈煜川牵着江心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改了口,我才恍然发现,他还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妈妈。
那时他尚且年幼不能开口,可如今呢?
从前他既知道喊江心阿姨,现在怎么能如此轻易改口。
江心在前面寒暄着,沈迟重匆匆瞥了一眼学生发过来的消息。
“啪嚓”一声,他手里的酒杯滑落。
下一瞬,他松开江心的手,在众人的不解的目光中匆忙跑了出去。
我一时不知是悲是喜。
学生发过来的3D复原的面部照片与我有七分像,但沈迟重仅一眼便确认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