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金主痛不欲生》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个复杂而悲伤的故事。
主角叶蓁是京圈太子爷傅霁年身边的金丝雀,在跟了他三年后怀孕。然而,傅霁年为了换回心上人周窈的卖身契,将叶蓁送给了年近半百的富商,导致叶蓁大出血被送往医院。最终叶蓁去世,傅霁年在她死后才得知死讯。
叶蓁出身悲惨,父母离异,在七岁时被傅霁年的母亲带进一尘不染的车内受到庇护。十六岁遇到傅霁年,从此有了执念。她成为傅霁年的替身情人,在傅霁年将她送给富商之前,她努力地抓住机会往上爬,在得到资源后一步步走向领奖台。
傅霁年为了让周窈回心转意做了很多努力,但周窈因为和港商签了合同离开。当她回来时,傅霁年不惜牺牲叶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叶蓁知道自己的结局不会好,但依然选择跟在傅霁年身边。
叶蓁死后,周窈想尽办法隐瞒真相,为叶蓁选好了墓地,还伪造了堕胎报告。傅霁年对叶蓁充满嫌恶,只有在得知孩子没了时喝得烂醉,回到他们曾经的“家”。
我死后,金主痛不欲生正文阅读
跟在京圈太子爷身边的第三年,我怀孕了。
所有人都说,这是金丝雀上位的最佳时机。
我却不吵不闹,顺从他所有的安排。
在某场靡乱酒会的结束,他云淡风轻地将我送给年近半百的富商,只为交换心上人周窈签下的卖身契。
而我任由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打横抱带走,在当天深夜因为大出血被送往医院。
亲眼见证着,病危通知书下达的那刻,周窈掂起脚尖吻开他紧皱的眉心。
他得偿所愿,而我的剧情也彻底进入尾声。
后来,直到坟头草长到半人高的时候,他终于得知我的死讯,任由手腕间涌出的鲜血染红藏在胸前的合照。
所以啊,傅霁年。
食言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1.
为了让周窈回到他的身边,傅霁年几乎想尽了所有办法。
铺满全城的玫瑰、机场大屏循环播放的独白,以及戴进我指间那枚狼狈的钻戒。
无一不昭示着他的走投无路。
故事的开头,他陷在阴影里,看着落地窗外高飞的候鸟,语调莫名。
「叶小姐,我有洁癖。」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一个戏子撑腰?」
更何况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替身。
但我运气很好,攥紧白色裙边的时候,像极了周窈离开时的打扮。
他眸色晦暗的看了半晌,最后抖落指尖的烟灰,透过光落了一地。
像是下了一场雪,大雪。
冷的人牙齿都在打颤。
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最后唇齿间溢出一声冷笑:
「害怕?别那么清高,你和她可不一样。」
就比如,可以随意在人前褪下衣服。
周窈就做不到。
我缓步上前,走到他面前时,衣服已经散落一地。
浓重酒气打在我的耳后,用最亲密的姿势,他紧紧抱住我,眼里却不知道盛着谁。
发泄似吻上我的时候,一下接着一下,像是要将两个人融到血肉里。
水渍声响起很久后,他复又贴近我的耳边,恨恨道咬牙:「叶蓁,给你最后的机会。」
叫停这场闹剧。
在不算清醒的时刻,他这样说。
而我选择主动成为其中的一环,没有丝毫犹豫就将自己送上去。
求他动作轻一点的时候,整个人卑微到了骨子里,也换不来他的一丝侧目。
泪眼模糊的时候,手机屏幕乍然亮起。
在余光里形成模糊的光团,白光中好似有人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一眨不眨。
我别开头,和眼前人重合在一起。
然后哭到碎裂。
次日醒来,名片被压在手边,薄薄一张。
病态般将自己埋在枕头里,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我又想起他。
还是一模一样的眉眼,带着些少年的不驯,漫不经心的将我带离昏暗的巷尾。
他说:「跟上。」
为了轻飘飘的两个字,我就这样执拗的爬了七年。
最后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方式,走到他的面前。
以各取所需作为借口。
再之后,数不尽的资源丢向我,我把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好,一步一步走向领奖台。
也是在那天,他撤下从前对心上人所有卑微的独白示好,将钻戒戴进我的指间。
圈口太紧,顿在指节处,由他生硬推近。
万众瞩目之下,他的头偏了一寸,哑声命令:「别朝着我笑,镜头在那边。」
用另一种方式,试图让走掉的人回心转意。
但我很疼,疼到实在很难笑出来。
可他做到如此地步,周窈还是没有回头。
她那样聪明的人,大概早就看出傅霁年的小心思,和我在其中的无足轻重。
只是没想到,最后将她逼回来的,却是我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由傅霁年亲自公之于众。
那是我唯一一次反抗,最后被他冷脸驳回。
「叶蓁,这是他唯一的价值。」
「别忘了你是为什么来到我身边。」
我和他的孩子,唯一的价值是和我一样成为逼回周窈的工具。
心里像是被攥紧成一团,我默念着他的那句话,意识到自己实在错得离谱。
隔天下午,我全副武装出现在医院。
不过前后脚,傅霁年出现。
猩红着双眼,愤怒至此,他还是将我小心翼翼地放进车内,对视间闪躲,说法却是不变:
「叶蓁,不要自作多情。」
「合同上的日期截止之前,你都属于我,包括这个孩子。」
我觉得无趣,闭上眼不肯再看向他,计算着结束的倒计时。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直到阴阳两隔开。
才终于了断缘分。
2.
意识脱离的刹那,我下意识摸向小腹。
那里平坦,没有半分隆起的痕迹。
走马观花的片段慢慢散尽,最后定格在宴会之间,愣在原地的傅霁年。
僵硬着越过我看向身后,我转身,正对周窈的视线。
两人的对视间,没有多余的位置。
我也识趣离开。
在卫生吐到昏天黑地,却又在转身之前收拾好自己的狼狈,直至走到在转角处,我听到两人的交谈声。
「霁年哥,我只是想靠着自己站在和你能够并肩的地方,才会和那个港商签下那份合同。」
「可现在...」
「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周窈哽咽,傅霁年语气松动。
也许是点了头,声音停歇了几瞬后,我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语调宠溺:
「回来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那叶蓁呢?」
「也交给我。」
似乎解决掉我这个棘手的麻烦,不过是举手之劳。
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大约不会如自己所愿。
可我好像再没有别的念想了。
怎么办呢?
我倚靠在墙根下,想了很久,想起离异后各自奔赴未来的亲生父母,将只有七岁的小叶蓁丢在逼仄杂乱的筒子楼。
像一只阴沟里的小老鼠,躲在没人的地方苟且偷生。
直到遇到傅霁年的母亲。
擦干我脸上的泥泞,将我带进一尘不染的车内。
从此,在庇护之下长大。
又在十六岁那年,遇到他。
在傅母在不久后去世,无依无靠的野孩子,将自己默默归属于那个桀骜不驯的公子哥。
直到他随手救下我之后,朝着阴凉下的女孩邀功。
眉眼弯弯,像是在讨好珍贵的宝贝。
我在无人注意的时刻停住,不再上前。
之后的六年间,像是一种执念,可拼尽全力,不择手段也只能走到最不起眼的位置。
然后,在某个节骨眼趁虚而入。
选择好就要走到结局,我擦干眼泪,重整旗鼓。
却也只敢在他们离去后露头,在人群之中姗姗来迟,面不改色地挽上傅霁年的手臂。
一如既往,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可在碰触上的那一刻,他明显僵硬了一瞬。
在酒会的散场,带着我出现在那个中年富商跟前。
像是一种错开的站位被拨乱反正,他终于可以松开我,顺带将我推至人前。
「李总,做个交易如何?」
由他提出。
影后与十八线小花的交换,他看似吃亏,却可以重得挚爱。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可我也明明看到,在将我推进别的男人怀里时,他眼中晃过一瞬间的无措,然后又变得坚定。
那之前,他在我耳边呢喃,如同情人间的呓语,听清后又像恶魔低语,他说:
「叶蓁,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在跟着我之前,你的身边换了多少金主?就算让你真的陪他一晚,也只不过是重操旧业。」
「熬过了今晚,我会将你带回来。」
这是他的承诺,也是命令。
我一言不发的看了他很久,最后被打横抱丢进车内时,耳边依旧回荡着冷冰冰的审判。
傅霁年就这样,将我拱手送了出去,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
那一刻,我实在觉得没意思。
好像支撑自己的信仰崩塌,散落一地的碎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自暴自弃般任由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身上摸来摸去。
隔着一道车窗,他终于看过来。
在停顿几秒后,牵着心上人的手转身离去。
3.
他们越走越远。
恍惚间,我看到模糊的虚影与残留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在这个瞬间,我忽然庆幸那个没有成型的孩子,不用来世上走这一遭。
没人期待他的降生。
包括我。
等待她结局只有重蹈覆辙。
再走一遍我的老路吗?
傅霁年,我实在舍不得。
死亡通知书递出的时候,由中年富商接过,颤抖着拨出电话。
在“滴”的一声过后,接通连线。
娇俏的女声传来:「李总,影后的滋味怎么样?这大半夜还抽的出身打电话,看来是不太满意啊。」
「行了,霁年快要从浴室出来了…」
周窈被打断,男人气势汹汹的质问:
「叶蓁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对面一愣,下意识嗯了一声,又轻蔑的回应:「那又怎样?傅霁年又不在乎,你尽管玩就行。」
「怎样?她人死了,怎么收场!」
通话中静默了很久,顺着稀落的电流声,我隐约听到淅沥沥的水声关停之后,傅霁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周窈慌张结尾。
「你出去躲一阵,钱我会打到你海外的账户,我会想办法瞒下。」
人死后只剩下灵魂,思绪转的很慢。
缓了半晌,我才意识到周窈话语中的含义。
不高明的骗子。
拙劣的谎言。
并合在一起,足以迷惑那一刻的失而复得。
不收控制般,再睁眼,眼前的场景变幻成那个从前被我称作“家”的地方。
如今,周窈坐在床上,神情不安。
我的猫咬起她的裙摆,向着门口的方向拽去,被周窈一脚踢开。
惨叫声声入耳,攥的人心脏发疼。
蹲在它身边安抚的时候,傅霁年湿着头发出现。
酒气传的很远,周窈挡住他的视线。
「没关系的,小夭不小心撞到了桌脚,我检查过了。」
「霁年,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小夭、小夭,是因为我才起的这个名字吗?」
傅霁年沉默,在这种时刻更像是一种默认。
也许是生怕她再次走掉,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周窈踮脚吻上他的时候,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人,最后措不及防的闪躲。
眼神飘忽,耳根红的像是能滴出血。
轮到我恍然大悟,明了这才是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我从未见过,稀奇的很。
看了好大一阵,总归心脏不会跳动,就感受不到疼痛。
于是我蹲在猫的身边,它的小脑袋朝我拱来,于是灵魂散开复又聚拢。
一次接着一次,直到停了动静。
傅霁年没注意到,独自离开卧室,去了天台。
待了一整晚,平复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没有跟上去,留在原地看着周窈计划周密的安排好一切,滴水不漏。
就在这个晚上,甚至为我选好了目的地。
她高价聘请了我的替身,在第二天扮成我的样子在监控下和那个所谓的李总登上飞机,瞒天过海。
而我的骨灰则被送入一片荒地。
那里寸草不生,立起的石块成为我的墓碑。
孤零零的埋入时,我想起从前在镜头前演出那些生死相随的片段,最后的结局总是有情人吻在一起。
那时的傅霁年看到,冷笑着回应:
「醒醒吧叶蓁,那些只存在于电视里,现实生活中大多是各取所需,像我们一样。」
「再者,就算真的有,也轮不到你。」
梦寐以求的一切,被刻印上只隶属于「周窈」的痕迹。
那就这样吧,傅霁年。
我们两个人,总要有人得偿所愿。
此后的好多个日子里,车子再没开进这栋别墅。
周窈的计划很是成功,傅霁年不愿想起我。
每次提起,眼里都盛满嫌恶。
像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最后皱眉离去。
周窈甚至伪造了堕胎报告。
他那样骄傲的人,捏紧那张薄薄的纸质报告单,里面是他的亲生孩子。
尽管不喜。
在当天晚上,傅霁年还是喝到烂醉。
那是他最后一次,回到这个被我称作“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