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女训》简介
小说讲述了主角周晓琳在父亲跟发廊小妹跑了之后,母亲变得偏执扭曲,用自己编写的女训来极端地管教周晓琳的成长经历。
主角经历了一系列痛苦和压抑的事情:
1. 五岁时父亲离开,母亲开始用女训约束她。小学时因母亲不允许,夏天穿厚校服中暑晕倒,体育老师帮忙脱衣服降温,母亲不仅打骂主角,还大闹学校,导致体育老师辞职。
2. 校运动会拔河比赛,主角和同学拥抱庆祝,被母亲当众揪耳朵谩骂,母亲还与男孩家长争吵,之后主角被班里孤立。
3. 初中胸部发育,母亲用宽布条束缚,主角攒钱买小白鞋,被母亲发现后不仅在课堂上挨打,还被扯着在同学面前羞辱,回家后被罚跪楼门口。
4. 母亲与邻居贬低讥讽为家里租房的女租户。
妈妈的女训正文阅读
我爸和狐狸精跑了。
从那天起,我妈自己写了本女训,立志要把我驯服成‘守规矩’的女人。
1.
五岁那年,我爸跟了发廊小妹跑了。
原本性格就强势的妈妈,开始变得偏执、扭曲。
她认为都是那女人不守妇道,一身狐媚勾引了我爸爸,才让他抛妻弃子的。
她让我必须严格执行她编写的女训,否则这辈子就会像那个狐狸精一样,遭人唾弃。
我上小学时,因为她不允许我穿半袖,大夏天四十多度,只有我自己穿着厚校服。
上体育课跑步时,直接因为中暑晕倒了。
体育老师抱着我走到树荫下,擅自给我脱下校服外套降温。
被姗姗来迟的她知道后,不由分说甩了我一巴掌。
“你竟然让一个男人把你衣服脱了?还让他抱你,你是不是也想学狐狸精那套!”
“妈妈我没有……”
可她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指着体育老师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还要不要脸!你这样做,让我俩以后怎么活?”
一字一句像是再骂他,又像是再发泄。
当时正好赶上中午休息,谩骂声吸引了许多围观的学生。
体育老师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被骂的面红耳赤,连连摆手解释自己只是想给我降温。
但我妈可不听他解释,直接带着他找到校长。
“校长,你们学校就是这么管理老师的?男老师脱女学生的衣服也不管?”
体育老师连连喊冤,和校长说了来龙去脉。
校长也无奈,“晓琳妈妈,老师也是为了小文着想,是急救方法。”
“急救就能脱人家衣服啊!我看就是起了色心。”
最后我妈直接报了警,再警察调解之下,体育老师赔了我们五百块钱,当作补偿。
我妈得意洋洋的用这五百块,带我去吃了顿烤肉。
还说这是她为了我的清白,据理力争换来的回报,教育我:
“随意露身体给男人看的都是骚货,还有以后碰到这种故意脱你衣服的,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天之后,体育老师就主动辞职了。
再没有一个男老师敢靠近我。
就连班里的男同学都被家长告知,离我远点,会被讹上。
2.
从有记忆以来,我就梳着高高的马尾辫,衣服永远都是黑白灰。
妈妈怕我两鬓的碎发掉下来,变成‘勾栏样式’。
每次出门前,都会给我喷大量发胶,把头发固定好,就连下雨天,都不会松乱。
也因为这个牛舔一样的发型,被起‘小教导主任’的外号。
每次分同桌,她都要找到班主任,要求我的周围必须都是女生,直到分完座位,开始上课,她才会放心离开。
因为从小被这样教育,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那次。
校运动会,拔河比赛。
周围围满了叫好的家长,我妈也在其中。
她看着我前面是男生,皱皱眉,刚想去找老师调一下,比赛开始了。
“一二、一二……”
再激烈的叫喊声中,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就像是一颗即将枯萎的小草,接受到阳光雨露一般。
随着口哨声结束,裁判宣布我们获得胜利。
在欢呼声中,我和几个临近的同学拥抱起来。
这是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被除了妈妈以外的人拥抱,新奇之外,不知为何有种想哭的冲动。
“周晓琳!”
即使周围声音再大,我还是从中听见我妈那尖锐刺耳地喊声。
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令我忍不住打个寒颤。
回头看见我妈面色铁青站在不远处。
“我怎么教育你的?你个小狐媚子,竟然敢和男人搂搂抱抱!”
没等我反应,耳朵已经传来剧烈的疼痛。
原来就在我吓傻的空隙,她冲过来狠狠的揪住我的耳朵。
周围人一瞬间停止了欢呼,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见我妈的谩骂声。
“我告没告诉你,不要和男同学走的过近!你竟然还当众和人家拥抱!骚的没边了!”
班主任忍不住开口,“晓琳妈妈,也没那么严重,他们还都是孩子啊……”
劝说的话戛然而止,她死死地看向班主任,眼神像是一条毒蛇,锁定敌人一般。
“就因为他们现在小,才应该教育,要是长大了,犯了错就晚了!”
她扯过刚刚与我拥抱的男孩,指着他鼻子骂道:
“毛都没长齐就会占女人便宜了!你真不要脸,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流氓。”
男孩家长也迅速反击,但他们怎么会是常年混迹菜市场与人骂战的我妈的对手。
没几下,就被骂的熄火了。
几百人的操场上,只能听见我妈那不堪入耳地谩骂声。
她不知道,她骂的这个男生,是全为数不多的,没叫过我外号的人。
3.
那之后,我彻底被班里孤立。
不是霸凌,更像是一种敬而远之。
就连排座也没人愿意和我坐在一起了。
因为个子矮,我孤零零的坐在第一排,与两两一座的班级格格不入。
而我再也不敢和男生接触,哪怕是视线对视,都会下意识看向周围是否有我妈妈的身影。
上初中后,我的胸部开始发育。
妈妈盯着我的鼓鼓的胸部看了许久,拿出一条白色宽布条。
“晓琳乖,这也是为了你好,胸太大的女人,都骚,你爸爸当初就是看上了人家胸前的二两肉,才抛弃我们母女的。”
“要不是她,我们一家三口现在会过的很幸福。”
……
类似的话,我每天都会听个几遍。
胸部的挤压时常让我喘不过气,我只能含着胸、怂着肩,才能换来短暂的喘息。
初中学生开始逐渐注意形象,有些女生会偷偷化妆,男生则会把自己的白球鞋刷的一尘不染。
我看着自己那双市场上,打折买的二十五一双的老年鞋,第一次生出自卑。
我偷偷省下午饭钱,攒了半年,买了一双班里都有的小白鞋。
我不敢把它放在家里。
早上到学校后,去卫生间换上它,晚上放学后在脱下它,把它细心的藏在书桌里。
穿着它走在校园里,我才有一种自己不是异类的错觉。
佝偻的背也挺直了不少。
即使这样会让我呼吸不顺畅。
可我没想到,就因为这一点小事,她却发了疯。
4.
我穿着白球鞋,瞒了她半学期。
后来有次她忽然来学校,不顾正在上课的老师,推开门直奔我。
“啪!”的一巴掌,把我从座位上打的摔倒在地。
“妈?”
我捂着脸,错愕的看向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科任老师赶紧上前拦住她,“你是家长吗?现在在上课!你怎么突然闯进来打人呢!”
“我教育我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我妈推开她。
扯下我的鞋子,顺窗户扔了下去,然后薅住我的头发,把我提起来。
“周晓琳,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和老娘玩阳奉阴违这一套?我给你买的鞋子不穿,非要穿一个骚里骚气的鞋子?”
“怎么,你也想学勾引你爸爸的那个狐狸精那套!”
……
接下来的话不堪入耳。
我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脸,像是这样,就没人能认出我来了。
但她根本不给我捂脸的机会,扯开我的手,大声嚷嚷着,“都来看看,这是我女儿周晓琳!”
“小小年纪不知检点,不用心读书,一心就是打扮自己,怎么?想勾引谁啊!你看上了你班哪个小男生了?”
她犀利的目光扫过班级里所有的男生的脸。
然后扯着我,挨个到他们前面问,“是他吗?你就是要勾引他?”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被她扯着、拽着。
听不见她说什么,只能看见她不断开开合合的大嘴,已经喷洒出来的口水。
我以为这已经是极致羞辱了,可回到家之后,她让我跪在楼门口。
每天放学回来跪一个小时。
穿了那双鞋子多少天,就跪多少天。
我跪在楼门口,周围来来往往许多人,纷纷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
我死死的咬住嘴角,低着头,感受着嘴里逐渐蔓延开的血腥味。
我听见我妈在向她要好的邻居炫耀,“这就是她骗我,一天天上学不学好的代价!”
“要不是看到他们班主任在群里发他们活动照片,我还真就被她骗过去了!”
语气高高在上的好像一个帝王,而我不是她的女儿,只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奴隶。
5.
“蔡阿姨,这样做是不是太打击晓琳的自尊心了啊!”
我们家的租客,是一个年轻女孩,不忍心开口劝说。
自从爸爸离开后,我们就只剩下一个两居室的房子。
妈妈为了补贴家用,把其中一间房租了出去,我和她一起住。
我妈刚开始本来不想租她的,她认为一个年轻女孩不安分因素太多了。
奈何这女孩虽然家境不好,但成绩很优秀,在读名校。
我妈为了让她平日里给我补补课,咬牙答应了。
“你懂什么!”
我妈白了她一眼,“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自尊!就算有,那更好,就让她明白,什么事不能做。”
女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妈打断,“你赶紧上楼去吧!这没你什么事。”
闻言,女孩也不再多言,只能向我投来抱歉的眼神。
等她上楼后,我妈继续和邻居说。
“说真的,我都有点后悔把房子租给她了,你看看她,成天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哪有一个学生样。”
“而且我听说,她啊,在那种地方兼职,伺候男人,一天能赚不少钱呢!”
“要不你看看她一个小姑娘,哪来的钱总买衣服、化妆品。”
……
两人打开了话匣子,不断贬低、讥讽女租户。
仿佛这样,会让身份高她一顶。
漫长的一小时终于过去。
她大发慈悲道:“起来吧!明天继续。”
回到家之后,看着我红肿的膝盖,她亲手给我上了药。
像训狗一样,打一巴掌给个红枣。
可我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