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顾长安》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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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顾长安》简介

    小说讲述了女主角谢清溢与男主角谢长安的爱情故事。

    谢清溢穿书十八年,是陈郡谢氏的嫡女。谢长安原是善堂里被救下的孩子,因聪慧被谢清溢的父亲提拔。谢清溢初见谢长安时心动,尽管知道他是书中的男二,会陪女主蒋芙蓉披荆斩棘,但还是与他渐生情愫。

    他们经历了许多甜蜜时光,甚至在谢清溢为谢长安求情后,谢长安三元及第回来娶了她。然而成婚一年后,谢长安带回来蒋芙蓉,说她曾救过他、收留过他。谢清溢虽痛苦但保持了仪态,让蒋芙蓉住在腊梅居。

    后来,因为蒋芙蓉的存在,谢长安与谢清溢的关系逐渐冷淡。谢清溢收到暗卫关于谢长安和蒋芙蓉的亲密信笺,心灰意冷,决定离开,此时死士也传来寻到能助她回去的高僧的消息。

    最终,在敌军将领把谢清溢和蒋芙蓉绑在城墙上时,谢长安选择了蒋芙蓉,谢清溢从城墙上坠落,结束了这段感情。

    

《难顾长安》小说

难顾长安正文阅读

    

    和谢长安成婚的第三年,他带回来一个姑娘。

    那姑娘同我不一样。

    她不知道天文地理,也不会和谢长安讨论山川江河,只会蹦跳着,走在谢长安跟前笑。

    她出身低微,手段肮脏,卑劣的让人讨厌。

    可谢长安爱她,爱到无法自拔。

    在敌军将领把我和蒋芙蓉绑在城墙上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了蒋芙蓉:

    “你还有陈郡谢氏替你撑腰,可芙蓉只有我了。”

    从城墙上坠落的那刻,我闭上双眼。

    穿书十八年,是我忘记了。

    男二,本就不属于我。

    1.

    谢长安回来的时候,带起庭前的些许动静。

    寂静的府邸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力,起了些许的声音。

    他大步流星的从前院走过来,喊我的名字:“清溢,我给你带了天香楼的桂花鸭。”

    温热的桂花鸭从被他从怀里拿出来,散发着香味。

    天香楼到相府路,他竟是一直都用朱红官服暖着这份桂花鸭。

    只是因为我曾经赞许过这份吃食。

    人人都知晓,谢丞相爱极了他唯一的妻。

    谢清溢喜欢吃甜食,谢丞相会亲自排上许久的队伍,只为了买两块香甜的糕点。

    他从前说:“总要对清溢好一点,她才愿意当我的妻。”

    我靠在太师椅上,揉着眉心,另一只手死死地攥着袖子里的信笺,方才抑制住几乎要汹涌出来的泪意。

    谢长安发觉了我的不对劲,把手中的桂花鸭置在一旁的小桌上,单膝跪地,仰头看我:“怎么了,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已然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不再是陈郡谢氏善堂里养的那个无依无靠的少年。

    可面对我,他依旧低着头,仰视着我,神色担忧:“是今日的熏香过浓了,还是丫鬟梳的发髻不合心意?午觉没歇息好吗脸色这般差。”

    我摇了摇头,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还不是怪你,昨夜闹腾的紧。”

    他一下子笑开,手温柔的在我的后背上拍,像是在轻声哄一个孩子:“怪我,怪我,今日定然不闹你了。”

    我闭上眼,遮盖住眼底摇摇欲坠的泪。

    他不会知晓,在他回来之前,我仔仔细细的看了五封信笺。

    无一不例外,是讲他和蒋芙蓉。

    穿书十八载,是我忘记了,他是男二。

    2.

    我出身名门望族,是陈郡谢氏的嫡女。

    谢长安原先是善堂从流民里救下的孩子,因为格外聪慧,被我父亲提拔,带在了身边。

    我初见谢长安那年,是我穿书的第十五年。

    时间过得太久了,久到我都要忘记,我曾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不属于这个框框条条会吃人的社会。

    直到谢长安出现。

    他撑着青色的油纸伞,穿着一身白袍,出现在江南的烟雨里。

    我当他是祖母新请的琴师,使唤他:“你去厨房给我拿几块糕点。”

    他站在那儿看了我片刻,默默的转身去了厨房。

    待父亲的小厮找了过来,我才意识到,他是父亲的得力帮手,不是手底下的佣人。

    我羞赧的向他道歉。

    少年容颜昳丽,气质如玉般轻缓,笑起来依稀可见小虎牙:“不必放在心上,谢某任凭小姐差遣。”

    好像这一瞬间,世界上所有的光亮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清晰的在耳畔跃动。

    恍然想起,我曾经属于那个高楼林立的时代,因为高僧的一句“尚有缘未了”便被送了过来。

    什么缘未了呢?

    看到谢长安,我就知道了答案。

    3.

    我知晓他是书中的男二,会陪着若干年后出现的女主蒋芙蓉披荆斩棘,陪她从九品芝麻官到官拜丞相,一路当个护花使者。

    我也知道,男二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

    所以我并未打算和他有什么牵扯。

    缘分未了就未了,我倒也不想用一颗心来还。

    只是自打那日起,谢长安便时常出现在我眼前。

    有时是出门办事,回来给我捎几块当地的料子,“我看到这料子就在想,你穿着肯定好看。”

    有时是得了下头献上来的宝物,欢天喜地的先呈给我挑选。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喜欢吃城东那家又香又脆的烧饼,日日雷打不动的大清早去排队,只为我睡醒时候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食物。

    渐渐地,我放下了对他的防备,跟着他去湖中泛舟赏荷花,去上元节放飞写着彼此心愿的花灯,去街头的棋社砸场子,去京郊的马场打马球。

    我们日日腻歪在一起,久到风声四起,人人都言他谢长安被谢家大小姐看重,要飞上枝头做凤凰。

    父亲暴怒,呵斥了他,寻来了家奴打了他四十大板:“我谢家的女儿,要嫁只能嫁名门望族。”

    我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血流不止:“是我同谢长安先讲话的,求父亲责备我,不要怪罪其他人。”

    到最后,他遍体鳞伤被逐出了谢家家门,只能从胸膛的喘息判断他是活着的。

    我踉跄着爬到他身边,只来得及把贴身佩戴的玉佛塞入他的手中,求他一定要活下去。

    后来的日子像是被上苍摁了快进键。

    我病的奄奄一息,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一点点的声响就会生出许多冷汗,身上起了大片大片的疹子。

    大大小小的太医被宣入了府中,个个摇着头出去了。

    父亲说,“谢清溢,倘若你好不起来,我会让其他人来当谢家嫡女。”

    母亲日日陪着我睡,在我耳边一句又一句:“谢清溢,你是陈郡谢氏这一代唯一的嫡女,一定要争气,争气。”

    自打我记事起,就时常听到这样的话。

    一定要争气,要端庄,要大方,要三从四德。

    因为我是陈郡谢氏的嫡女。

    只有一个人,他会问我:“今天过得开心吗,谢清溢。”

    这些梦靥反反复复,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暂。

    最后把我从反复的梦靥里拯救出来的,是谢长安三元及第的消息。

    他拿着圣旨,跪倒在了我的床前:“清溢,我来娶你了。”

    4.

    可距离十里红妆的明媒正娶,不过是一年。

    谢长安带了蒋芙蓉回来。

    在短暂的拥抱我之后,他让人把蒋芙蓉带了上来:“清溢,芙蓉府邸最近不太平,借家中暂居。”

    蒋芙蓉大方的朝我笑笑:“夫人好,我叫蒋芙蓉,目前在谢相手底下当差,叨扰您了。”

    我有一瞬间短暂的愣神。

    相比于我寡淡素净的脸,蒋芙蓉鲜活的像是枝头的芙蕖,眼神都缀着熠熠的光辉。

    她同谢长安站在一起,般配的要教我落下泪来。

    手中的信笺被我一再攥紧,细细密密的疼痛将泪意逼回。

    我自小就被教育,未来夫君会有无数的妻妾。

    我要大度,要能容人,要学会掌握管家大权。

    可当这一幕真的要发生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只觉得喉咙哽咽的厉害。

    脑子里竟是当年谢长安替我庆生的第一年,他燃放了满城的烟花,在漫天的烟花下借着酒意亲上来。

    声音温柔,坚定:“我谢长安此生,有清溢足以。”

    谢长安见我不说话,补充道:“当年我被谢家扫地出门,是芙蓉路过救了我,备考的日子,也是她收留的我。”

    蒋芙蓉抬眼看他,眼底满是亲切:“就是,我初见谢相的时候,他可狼狈的很。”

    二人相视一笑,氛围融洽的我都说不上话。

    是谢家多年的教导逼得我此时稳住了仪态。

    指尖有濡湿的血意延伸了出来。

    尖锐的疼痛拉回了理智。

    “好啊,那不如给她安排在腊梅居好了。”

    是我赌气,才教蒋芙蓉安排在了我们居所的旁边。

    我本以为谢长安会拒绝。

    可是他反而抚手笑了,“好啊,我本就这么想,芙蓉放我眼皮子底下我才安心。”

    5.

    他说,他本就这么想。

    可那腊梅居是他前些日子一点一点亲手布置,不教旁人沾染半分。

    我当时玩笑他如此上心是要另娶,却被他敲了一个脑袋瓜。

    他皱着眉:“这种玩笑莫要再开了,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夫人,你不是老说香兰居住着腻了,腊梅居是我给你备下的新居所。”

    我应当问他些什么。

    可自尊将我拉扯着,哽在喉咙的话这么都说不出口,只是哑声说出一个好字来。

    我怀揣着满心的苦涩回到自己的居所,沉默着把信笺燃尽。

    火光一点点的吞噬,有灰在眼前消散。

    我母亲是清河崔氏出身,手中一直都养着一批专门处理腌臜私事的死士。

    这批人在我出嫁后被母亲给了我。

    我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到这支力量。

    可前些日子,我手上忽然收到了这些信笺。

    谢长安下塞北的时候,遇到了同样来办事的蒋芙蓉。

    信上写,一十七日,谢相得了一坛子青梅好酒,特地去寻了蒋芙蓉共饮,两人醉酒后拥在一起睡去。

    一十九日,蒋芙蓉遇刺,谢相将其护在身后,险些遇害,被暗卫救下。

    二十日,谢相回京前一日,陪蒋芙蓉查案,两人携手同游,有妇人问及,谢相说是夫妻。

    密密麻麻的条数写满了五张信笺。

    我闭着眼睛,都能背的出那些点点滴滴。

    信的最后,暗卫问我:“要处理掉蒋芙蓉吗,大小姐。”

    我说,不要。

    因为,没有任何用处。

    蒋芙蓉是谢长安的白月光。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

    她光站在那里,谢长安的眼底就容不下我。

    6.

    蒋芙蓉居住在了离我和谢长安居所最近的地方。

    大概是顾忌着她,谢长安晚上停歇了。

    他抱着我,目光炽热,气息不匀,确是克制的把手放在我的腰上,不下去一寸。

    我的心也一寸寸凉下去。

    他从前向来都重欲,床笫之事哪怕我讨饶不断,他依旧要十指紧扣着我的手,逼得我一句句说爱他。

    有次迷糊之间,我听得他小声的嘟囔:“清溢你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的,总教我怀疑你下一秒要飞出去,只有这样,我才会确定你在身边。”

    我心下又哭又想笑,只是翻身拍着他的手,示意我在他身边。

    我一直都会在。

    可如今,我推开了谢长安的手,把丫鬟白日里搬的被子放在了中间:“妾睡外头,相爷睡里头吧。”

    谢长安微微一愣神,伸手要拉我:“怎么如此生分了,不靠过来睡。”

    我的脑子里,是“谢相同蒋芙蓉相拥而眠”。

    这行字时时刻刻的折磨着我的神经。

    下意识的,我拍掉了谢长安的手:“女子睡外头,夫君睡里头,不是规矩吗,我睡过来便不合规矩了。”

    我翻身,把被子蒙过自己的头,不教自己去看谢长安。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他哄哄我就好了。

    哄哄我,我就会好了。

    他知道的,我不喜欢他同别的女子走得太近。

    他允诺过的,要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谢长安却是躺了下来。

    半晌,我才听得他说:“清溢,你不高兴总是让我猜,我也会累的。”

    我的泪在此时一点一滴的,无声的顺着脸庞滴落在枕头上,被无声的淹没。

    我想,我是时候该离开了。

    前些日子死士已经传来些许消息,寻到了那个能帮助我回去的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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