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婢女》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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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婢女》简介

    小说主要讲述了身为裴三郎一等使女的“我”,与裴三郎之间曲折的经历以及自我的追求和选择。

    主角“我”经历的事情包括:

    1. 最初为躲避仇家,与裴三郎一起跌入山崖,用鲜血喂他得以保命,自己却落下病根。

    2. 裴三郎登上家主之位后,在他的婚宴上,顶着众人的目光拒绝了他纳妾的决定,请求他消奴籍、赠书和金,最终裴三郎答应了。

    3. 回忆起自己成为裴氏女婢的经历,包括父亲病逝,卖身葬父,被裴夫人安排去监视和取悦裴三郎等。

    4. 安慰裴三郎与郑氏联姻,却让他误会自己想要更高的地位。

    5. 离开裴府前,婢女兰儿对“我”的离开表示不解,小厮告知裴三郎近日状态不佳。

    6. 离开前收到裴三郎送来的财物,晚间梦到儿时父亲念书,醒来发现裴三郎送的房舍地契,内心有所触动。

    

《一等婢女》小说

一等婢女正文阅读

    

    我是裴三郎身边的一等使女。

    昔年为躲避仇家,我们齐齐跌入山崖,是我用自己的鲜血喂食才支撑他等来家仆相救。

    为此我亏了身子,常遍体生寒,心悸难忍。

    郎君一朝登上家主之位,与同为四大家族的郑氏大娘子定下了婚事。

    郑氏对我颇有微词,但郎君顶着巨大的压力仍欲纳我为妾室。

    却被我在宴席上当众拒绝。

    他以为我在欲擒故纵,想借此获得更高的地位。

    可他不知,燕雀也有鸿鹄志。

    为人姬妾从来不是我所愿。

    1.

    裴籍终于坐上了那个属于家主的位置,他一身上好的白色布衣,宽大的衣袖飘逸飞扬,尽显名士风流。

    席上都是来道贺的世家贵族,推杯换盏之间,欢笑声不绝于耳。

    裴籍笑着与大家应酬,不时举杯致意。

    这于他而言,已是难得的温和。

    我昨日睡得不好,站在他身侧,突觉有些透不过气,很轻的咳了一声,裴籍皱眉看过来。

    “早就跟你说了,身子不适就不要过来了,非要逞强。”

    我冲他安抚的笑了笑,拿出帕子擦了擦他身前矮几上溢出来的酒水,以免沾到他的衣襟。

    这时,底下突然有人注意到了我,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

    “早就听闻裴家主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使女,为救您性命,以血肉之躯为食,您如今大婚在即,不知准备怎么安置她?”

    众人听闻,都把目光投到我身上,我心尖一颤,看向身边的裴籍。

    裴籍最厌恶旁人关注他的私事,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质询他。

    我以为裴籍会不悦,却听到他带着几分清浅笑意的声音响起。

    “裴某是有这个打算,以往她跟着我颠沛流离,如今可以给她一个安身之所了。”

    一时间,恭喜之声从四处传来,看着裴籍难得展露的笑脸,我有一瞬间的踟躇,不忍当众破坏他的兴致。

    但眼见他三言两语间已经决定了我的命运,我没法不开口。

    顶着众人的目光,我几步跪在了厅中。

    裴籍的脸已经冷了下来,目光沉沉的看着我,席间一时安静的可怕。

    我身子俯下去,拜的极低,因咳嗽哑了几分的嗓子出声。

    “家主,请您收回成命,奴蒲柳之姿,不堪服侍您,今日既谈到此事,奴斗胆有一所求。”

    我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我,但我不能有一丝犹豫。

    片刻后,裴籍含着怒意和不解的声音响起:“你可知你拒绝的是什么?”

    我坚定的开口:“奴知。”

    “恳请家主看在奴多年来忠心护主的面上,为奴婢消了奴籍,赠书千册,金百两,放奴归去。”

    底下一片哗然。

    如今在政治上,皇室与世家分权,世家前所未有的势大,而裴氏就是其中首屈一指的世家豪门。

    裴籍作为裴家新一任的家主,不入流的世家女子,即使只是做他的侍妾,那也是无上的殊荣。

    更何况对我一介奴籍女子而言。

    而我居然拒绝。

    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声,众人纷纷质疑我的决定。

    而我此时只把目光望向了裴籍。

    我在赌他的尊严和良知,今日我本无意把这件事搬上台面,我们主仆一场,共同历经过生死,我不想把他的颜面踩在地上。

    可如若我今日默然,以后便只能被捆绑在他身边了,裴氏一族不会允许我一介身份卑贱之人如此轻忽家主,就算把我软禁,也得一辈子待在裴家后宅了,所以我只能借着这个场合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裴籍此人最是孤傲,在众人面前,他应是会应允我。

    果然,他定定的看着我,沉默了很久,他眼中有愤怒、挣扎、不悦,但他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如你所愿。”

    我心下一松,差点软在地上,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愿望达成,有一种云雾终于散去的解脱和畅快。

    2.

    宴席散后,空旷的厅堂只剩下我和裴籍。

    我们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我站起身,第一次以一个平等的姿态注视着他。

    裴籍面容俊逸出尘,他安静的时候,会让人感受不到上位者的气息。

    但多年前我到他身边时,他不是这样的。

    裴籍为裴氏三子,生母是一婢女,早逝,因此在裴氏并不受宠。

    我本是裴夫人身边的低等女婢,负责外院洒扫。

    她为折辱裴籍,将我赐予他为一等女使。

    我尤记得第一次见到裴籍时,他刚发过脾气,满屋的摆设都被他砸烂了,他双眼猩红,满身乖戾之气。

    见我低眉顺目的站在他身前,他嗤笑。

    “我的好母亲,真是越来越不在意脸面了,居然送你这么一个下贱的洒扫女婢给我。”

    我听到这般辱骂的话,心中并没有任何波澜,而是平静的抬头看他。

    “三郎息怒,奴知你心中有气,但也要认清形势。”

    他勃然大怒,一脚就将我踹到了门边,我心口似碎了一般,嘴角瞬间渗出血迹。

    “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今也敢来教训我吗?”

    我看他崩溃的模样,忽而觉得他也很可怜。

    所以忍着心口剧痛艰难的爬到他身边,眼神的坚定的望着他。

    “郎君,奴纵有万般不好,但却有一颗忠心,为主子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似是我的认真触动了他,他安静了下来,眼神中有了一抹愧色。

    3.

    其实我能懂裴籍的心情,那种苦闷和无力,挣扎和不甘,曾经我也有过。

    我并不是裴氏的家生子,而是四年前被买进府的。

    彼时,我和父亲远离倭寇肆虐的家乡,一路逃亡到临安府。

    本就体质孱弱的父亲一到临安就不幸病逝了,我连一副薄棺都买不起,只能卖身葬父。

    牙婆途径街市,见我长的还算齐整,就给了五两银子买了我。

    她托人把我卖到了裴府,赚取了几十两的差价。

    我这种资质的,在这种世家大族只能做低等女婢。

    其实我家曾经也算得上是读过书的人家,父亲是方圆几十里唯一一个秀才,奈何他不懂庶务,母亲去后,家里的田产很快就被败尽了。

    因此我是识得些文墨的,父亲从小就教我,人要明理,女人更要有存身于世的本领。

    可颠沛流离的日子终于让我明白,这个世道,女人没人庇佑是活不下去的。

    进府后,我安分守己,勤勤恳恳,做洒扫也比别人做的卖力。

    与我一同在外院做工的春月对我颇为照顾,她怜惜我小小年纪就失了双亲,总是不让我干重活。

    她常念叨自己攒够银子就赎身出府去与家人团圆。

    可那日,她仅仅因为打碎了一盏灯具被罚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等我偷偷去想看看她,却只见到她直挺挺的尸体被小厮们一卷草席拖出了府外。

    她面色苍白,嘴唇暗红,像是一朵被人折断枝杈的海棠花。

    那副景象一直留在我心里,自此后我时常在梦里惊醒。

    我谨小慎微的在裴府生存,以为能躲过那些灾祸。

    却不知,身在底层,就注定是别人粘板上的肉。

    裴夫人生有一子二女,其子在裴氏行二,被她寄予厚望。

    裴二郎才华是有,但却是个色胚。

    身边的婢女被他睡了个遍,裴夫人却常抚着他的鬓角说:“我儿是要继承家业之人,睡几个女人又有何妨?”

    他每次来向夫人请安,我都躲在灌木丛后假装清理杂草。

    但夏日炎热,我站在树下,也难掩热汗,衣服被打湿,贴在身上,窈窕的身姿尽显。

    我一个闪身,终被他看了去。

    他一脸邪笑的看着我:“母亲身边何时有了你这样水灵的小丫头?”

    我不敢答话,去夫人面前长跪不起,不辩一言。

    听说曾有婢女故意勾引裴二郎被乱棍打死。

    世家的道理有时候很荒唐可笑。

    只准他们把你裹上床,不准你自荐枕席。

    其实左不过都是男男女女那点子腌臜事。

    只因他们是人,你是个物件。

    可那日裴夫人看我的眼神却突然一亮,放佛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她一反常态,竟对我未加苛责,反而温言安慰我。

    我心里警铃大作,这个阴冷的妇人,绝不会这么良善,定是有什么计谋。

    4.

    果然,自那以后,明义上我还是洒扫女婢,但她暗地里却开始找嬷嬷调教我。

    她们教我识文断字,教我如何取悦男子,我心里惊恐,却不动声色的默默配合。

    甚至将一个郎君从小的性情对我系数告知,他的恐惧,他的需求,我全都了解了。

    而那个人,就是裴三郎。

    那时,我还从未见过他。

    几个月后,我便出现在了他的院落,被安排的任务是监视他,取信于他。

    我刚见面时的投诚,他未置可否,却对我不再抵触。

    他虽不对我委以重任,但却任由我跟在他身边,对我毫不限制。

    那时他十三岁,我十二岁。

    自此在他身边一待就是三年。

    半年前,裴家主意外离世,裴氏一族因为继位者的争权斗争动荡不安。

    裴籍非嫡非长,本不应牵连进去,但谁知裴家长子杀红了眼,对裴氏所出的五个儿子无差别的陷害打击。

    裴籍在一次出门赴宴时,马车被人做了手脚,马匹失控,嘶吼着奔山崖而去。

    我急中生智,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扎进马腿,马吃痛之下抬起前蹄在原地盘旋。

    但它脚下的沙子难以使马车平稳,我和裴三郎终还是齐齐跌下了山崖。

    一瞬间的失聪失明,我一无所觉,坠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只感觉五脏俱焚,浑身骨碎之痛简直要淹没我。

    却发现裴三郎比我伤的更重,他浑身血迹斑斑,已然昏迷。

    我慌忙的探他的脉息,气息微弱,但到底还活着,松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我们是掉入了一个峡谷中,四面植被稀少,荒凉得很。

    我拖着残体,找了一日才找到一点充饥的野果。

    想要喂他食用,却发现他连嘴也张不开了。

    我心中大急,受了这么重的伤,再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他昏迷了两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咬了咬牙,拿起一段尖利的枯树枝划破了手腕。

    鲜血汩汩而出,艳丽的如天边的晚霞,我忍着痛把手腕送到了他嘴边。

    谁知这一次他真的喝了进去。

    血液里也有供人生存的物质,我想这下他应是不用死了。

    于是,我用自己的鲜血为他续命,一日三次,不惜一切代价只为让他保有生息。

    因为没有食物填充,还每日流失血液,我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就在我觉得自己要命绝于此时,裴府的护卫终于找到了我们。

    原是裴氏发生了大事,裴大郎和裴二郎为夺家主之位,双双殒命。

    一人死于中毒,一人死于马上风。

    真是极尽讽刺。

    现任家主裴正被气得旧病复发,已无力再支撑门楣,遂派人急急寻回裴三郎继位。

    护卫把我和裴三郎带回了裴家,找来当地名医进行诊疗。

    三日后,裴三郎悠悠转醒,我一直守在他榻边,他睁眼见是我便看向我的腕间。

    我心里一惊,原来他都知晓啊。

    他沙哑着嗓音开口道:“疼吗?”

    我把手臂藏到身后,笑着摇了摇头。

    5.

    经过一月的调养,裴三郎终于恢复了一些气色,可以下地行走了。

    我却被诊断为不足之症,今后怕是会影响子嗣。

    裴家众人包括医师在内都把我当成了裴三郎的姬妾看待。

    我低下头掩饰晦暗不明的神色。

    裴三郎向来是个嘴硬的性子,他硬邦邦的交代婢女们好好照看我,不许我有一点闪失,却羞于面对我的目光。

    裴正正式传家主之位给裴三郎后,带他去裴氏宗祠上香,昭告祖先。

    裴三郎未至弱冠之年,就成为家主,在城中一时传为美谈。

    世家们开始派人来试探婚事,裴、郑、王、孙乃其时并列的四大家族。

    郑氏有一大娘子,听闻原是与裴二郎有婚约,如今有意与裴家再续姻缘。

    裴夫人以往与裴三郎向来不睦,如今也不得不按捺着性子来探问他的心思。

    裴三郎未置可否,只说容后再议。

    这可急坏了裴夫人,她如今在裴家的处境极其尴尬,是想卖个好给郑家的。

    谁料三郎是这个态度。

    我想到心里久久惦念的那些未竟之事,斟酌着开了口。

    “郎君,我看裴夫人这次也不算坏心,郑家如今是仅次于裴家的世家,您如若与郑氏联姻,能获得很大助力啊。”

    裴三郎冷峻的目光射了过来,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你这榆木疙瘩,可知我为何犹豫?”

    嘶,这裴三郎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臭。

    我忍下想踹他一脚的冲动,耐心的看向他,等他解惑。

    “那郑氏娘子,听闻为人严苛的很,我怕她不容你。”

    我听了这话,一下愣在原地,没想到竟是这个因由。

    当时,我一时无措下并未多言,被他视作了默认。

    其实我只是没找到好的契机跟他言明真实想法。

    到如今,便成了这般尴尬的场面。

    此时,我和裴三郎隔着几步之遥,却仿佛訇然被划开了一条界限。

    他看向我的眼神中是失望和不解,沉声责备我。

    “你不满意我对你的安置,可以私下跟我说,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我答允,要我日后如何改口,是不是现在日子太安逸了,你何时学的这些不入流的内宅把戏?”

    我心里苦笑,原来他以为我在欲擒故纵。

    自始至终,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成为他的姬妾。

    但自小生在高门之家的他一直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他不会懂我的痛楚。

    这不怪他,是这个世道决定的。

    我挺直了脊背,一如我初见他那般坚定的看着他,躬身下拜。

    “郎君,奴虽是婢女,却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今日所言非虚,您不必再为奴费心了。”

    他看我不似作伪,第一次面上有了裂痕,神色中多了一丝茫然,像是想要看穿我。

    6.

    许久不捡拾那些过往的回忆了,这一番折腾让我觉得颇累,我休息了一晚才缓过来。

    第二日就传来了郎君与郑大娘子订亲的消息,婚期在两月后。

    所以我起身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服侍我的低等婢女兰儿凑上前来,拽着我的衣袖,可怜巴巴的。

    “云姐姐,你怎么突然要走啊?郎君对你这么好,承诺了婚后给你贵妾的身份,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你舍得放弃吗?”

    我抬头看着她,她眼里的真诚和笃定一览无余,突然心里有点难言的憋闷。

    对于我们这些生来就低人一等的婢女,连妾室也是寻常人不敢仰望的荣耀了。

    可为何?

    我们也是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生在这世间,我们也是承载着父母美好的祝愿才来到这世上的。

    难道连平等的拥有一个幸福生活的权利都没有吗?

    但千言万语汇于心头,却都在她稚嫩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髻。

    跟着裴三郎几年,我的行装却不多,因为总觉得早晚要离开这里。

    郎君的赏赐很快到了,他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我看着还泛着书香的千册古籍爱不释手,黄金百两在我面前闪着金光,我突然觉得心里亮堂了。

    财帛动人心啊,真是所言不虚。

    来送财物的小厮看着我的目光里尽是哀伤,我心里滞涩了下。

    “云姐姐,郎君这几日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饭都吃得少了。”

    这倒让我有点意外,凭心而论,我和他出生入死这几年确实培养了些革命情感,但一直未有任何逾矩之举。

    我对他来说应该没这么重要吧。

    但前面广阔的天地在等着我,我也顾不得这些了。

    晚间,我做东置办了一桌酒席,与我的小姐妹们吃了一顿酒,上头之际,多喝了几杯,散席后醉倒在了床榻上。

    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好像回到了儿时的那几间泥瓦房。

    爹爹把我搂在怀里,念书与我听。

    书里在讲:“人必自悔然后人悔之,家必自毁然后人毁之,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

    还在讲:“贫而无谄,富而无骄”

    我品咂着那些诗文,在梦里感到眼角一阵濡湿,半梦半醒之间,彷佛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等我再次睁眼,已是寅时,天光微亮,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发现枕边多了一张纸帛。

    居然是一座两进房舍的地契,地段在治安最好的昌宁街,既不过分显贵,也远离三教九流。

    捧着这张地契,我一瞬间有点恍惚,无意识的抚了抚腕间的疤痕,心终是软了三分。

    

    内容较长,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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