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谷月昙》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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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谷月昙》简介

    小说主要讲述了一个宫女郭昙为被幽禁的太子翻案,历经磨难,从宫女爬到女官又跌落掖庭,最终在太子复位后面临的种种遭遇。

    主角郭昙为替太子翻案,从宫女努力成为女官,期间遭受各种折磨,后被贬入掖庭成为罪奴。在太子复位后的洗尘宴上,她因冲撞徐良娣被罚跪,太子知晓后并未理会。郭昙中暑醒来回到掖庭,回忆过去为救太子所经历的苦难。太子复位后纳了徐娉婷为良娣,而郭昙依旧是掖庭罪奴。嬷嬷劝郭昙把握机会,在她准备面见太子时,嬷嬷为她梳妆。郭昙面见太子时,众人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在太子论功行赏问到她想要什么时,郭昙只求能依约在二十五岁出宫嫁人,太子为此怫然作色,认为郭昙早已与人私订婚约。

    

《陵谷月昙》小说

陵谷月昙正文阅读

    太子被幽禁八年,我为替他翻案,从宫女爬到女官,又跌落掖庭,卑贱至极。

    他复位后,却嫌我无比恶心。

    论功行赏时,他以为我会要个名分,坐在上首,神色傲然。

    我深深跪伏,却只求他一件事。

    「我曾与一人有约,等我二十五岁出宫,他便来迎娶我,望殿下成全。」

    太子怫然作色——

    从始至终,我爱的都不是他。

    1

    长乐殿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一派和乐。

    只有我,跪在殿外,忍受烈日暴晒。

    因为徐良娣说:「区区掖庭女奴,也敢擅闯殿下的洗尘宴,真是晦气,跪满一个时辰再走吧。」

    我无法反抗,只能跪着。

    不知跪了多久,我听见太子冷淡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在身上,带着自上而下的打量与审视。

    我默不作声,微微低垂着头。

    有人将徐良娣与我发生冲突的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是吗?」

    太子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径直与我擦身而过。

    「既是如此,那便跪着吧。添油加醋,你也别起来了。」

    宫婢脸色瞬间煞白。

    恍惚间,我听到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微微抬眸,最后的视线是青年扬起的玄色衣角。

    好像许多年前,我也曾这般跪在地上,不过那个时候,少年的脚步是迈向我的。

    「小昙儿,别怕。」

    3

    我醒来时已经回到了掖庭。

    听与我同住的老嬷嬷说,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送我回来的,还留下了去暑气的药。

    老嬷嬷曾经受过我一些恩惠,所以在我落魄了以后,也不像其他人那般避我如蛇蝎。

    她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感觉没那么烫了,将上面的毛巾取了下来,又将药碗端来送到我手边:

    「大人,你今日不是受邀去参加殿下的宴席了吗?怎么会中暑?」

    刚挪动双腿,膝盖处一股钻心的疼瞬间涌了上来,好像皮肤和布料都黏在了一起。

    我的喉咙早就干得快冒烟了,也顾不得这么多,接过碗咕嘟咕嘟全灌了下去。

    「不小心冲撞的徐良娣,被罚跪了一个时辰。」

    我给她递了个安心眼神,又道:「不要叫我大人了,我现在不过是被陛下罚入掖庭的罪奴,若是被人听见了,恐会对嬷嬷不利。」

    我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怅然。

    若非做了这女官,又被贬入掖庭,今年我本是可以出宫的。

    「老婆子我还能活多少年啊?只希望大人早做打算,哪怕做个妾室也比这掖庭好啊。」

    我没搭话,只是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些年费尽心思往上爬,找寻证据替太子洗刷冤屈是因为爱慕他。

    只有我自己知道。

    不是的。

    那只是爱屋及乌。

    4

    现在除了我和太子以外,恐怕已经没人会记得,其实陛下最初是真没打算给太子留活路。

    就算是陛下,现在估计也不记得他当初下了多狠绝的命令。

    他只会把他加诸太子身上的伤害当成微不足道的磨难。毕竟他已经仁慈地让太子活下来不是吗?还让他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

    当初太子的幽禁之地,冬冷夏闷,缺衣少食,那些个看管的人也秉持着上头的意思,不管他的死活。

    那些看管内侍和侍卫,长久待在压抑之地,心理变态,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平生最爱看的,便是那些高位者变成罪人,为了一口饭食像狗一样求着他们,而他们开心的时候则扔过去一点,不开心的时候就当没听见。

    太子是陛下的儿子,他们不敢侮辱,但是可以忽视,忽视他的一切需求,看着他一点点被时间折磨发疯。

    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宫女,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着二十五岁出宫,没想过晋升女官。

    所以祸事来临时,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为了能够见到太子,为了让他正常活下去,我只能让自己成为他们取乐的工具。

    为此,我经受过鞭打、火钳烫,也踩过冒着火星的碳铺成的路,喝过被加了料的水……

    这样的日子我忍受了两年。

    因为第三年的时候,我就不再奢求出宫了。

    太子殿下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如果我继续无权无势下去,我和他都活不过那一年。

    我只能拼命往上爬,从八品女官,到三品女官我只用了短短四年,没人知道我在这短短几年又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然后,在太子复立的前半年,我因触怒陛下,被贬入掖庭,罪名是收受贿赂,结党营私。

    所有人都以为在太子复立后,他会为我求情,我至少能官复原职。

    然而,他第一件事就是纳了昔日见她大势已去,大婚当日退婚的徐娉婷为良娣。

    让她成为太子妃之下第一人。

    而我,依旧是低贱的掖庭罪奴。

    所有人都嘲笑我,就算没脸没皮贴上去陪了八年又能怎样,终究出身低微,比不得良娣世家贵女。

    我看着盆子里几乎洗不完的衣服,一时有些茫然。

    嬷嬷说得对,我是该考虑未来了。

    只是我现在连殿下的面都见不着,如何实施下一步计划。

    或许,留在掖庭洗一辈子的衣裳也不错。

    「大……昙儿,快来!」

    我回过头,便瞧见嬷嬷一脸喜色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是太子复立后,身边的最得脸的内侍。

    只是,此时的他笑得一脸谄媚:「昙儿姑娘,请随我来,殿下召见。」

    太子召见?

    「是喜事,天大的喜事。姑娘可要把握好机会。」

    我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站起来,擦干手上的水,解开攀膊,便要随他去。

    内侍拦住了我,一脸不可置信,用眼神示意我的装扮,提醒道:

    「姑娘可要梳洗打扮,换一身衣裳?」

    「谢公公好意,只是我没别的衣裳了。」

    我的银子向来是不够用的。太子被幽禁时,每次往里送东西都要借钱,后来升官了,为了查清真相,银子更是如流水一般花出去。

    衣裙首饰,除非必要,我一般是不会买新的。

    几日前,我以为太子殿下真心邀我前去,便换上了最体面的衣裳。可惜在处理膝盖伤口时,不得已剪了两个洞。

    内侍叹了口气:「那走吧,别让殿下等急了。」

    嬷嬷见我如此不上道,急了,连忙挤上来拉住我,说了一句「劳公公再等等。」便拉着我去了住所。

    她把我按在梳妆台上,解开了我头上的发髻,循循善诱道:「天下男子哪有不爱好颜色的,你这般蓬头垢面的,不是无端让那些人瞧不起嘛。」

    「嬷嬷消息灵通。」我笑道。

    今日便是论功行赏的日子,我本以为没有我的份,没想到殿下还记着我。

    不过,在嬷嬷想要往我唇上涂口脂时,我避开了。

    嬷嬷倒是没坚持,只是拔下了头上的银簪,插到了我的头上。

    「满头珠翠是美,布衣荆钗亦是美。」

    嬷嬷细致地为我整理碎发,眼神带着看小辈的爱怜。

    「我知道大人有喜欢的人。」

    「别惊讶,你那婚书,日看夜看,都包浆了。与您同住这么久,不发现才是奇了。」

    我下意识按住藏在胸口的婚书,眼睛里罕见地带上了些许少女的羞怯。

    这是卫陵送给我的十七岁生辰礼物。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名动京城的风流少年,我只是普通的小宫女,自然是患得患失,为了让我安心,特意向太子求来了这封婚书。

    他半蹲下来望着我的眼神灿若辰:「我卫家已经足够显赫,不需要联姻来巩固地位,父亲和母亲都同意我们的婚事了,等你二十五岁,我来接你成亲。」

    他说他是家中第二子,日后无法继承爵位,因陛下忌惮,也不可能出相入将,未来可能成就也不会太高。

    他说他会带我游历五湖四海,看遍山川美景,然后一路行侠仗义,做名动江湖的侠探。

    他说他的武功很好,应该足够保护我。

    可是,他死在了将婚书给我的第二个月。

    罪名是谋反。

    嬷嬷温和的声音又将我拉回了现实。

    「嬷嬷也不是逼着您以色事人,只是您今年也二十五了,不说官复原职,便是得个出宫的恩典也好啊。以大人的聪明才智,定然会活得好,这不比在宫里蹉跎一辈子强?」

    我听进了心里。

    5

    我去时,太和殿外哭嚎声一片,棍棒的声音敲打在皮肉上,血腥味扑面而来。

    太和殿内一列列站满了人,面色各异。想必该封赏的都封赏了,该罚的也都罚了。

    我刚一入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去芒刺在背。

    坐在太子身侧的徐良娣尤甚。

    身为良娣,她原本是没资格入太和殿坐上那个位置的,不过太子为了彰显对她的看重,将她带了过来。

    只因她家在太子复立一事上立了汗马功劳。

    在徐良娣看来,太子妃之位,原本就属于她,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更何况,我知道她的秘密。

    她更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郭昙,说吧,你要什么?」

    听着这冷冰冰的话,我心中有一瞬间感到酸楚。

    太子这一句话说得就好像我往日的看护,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日一样。

    明码标价,买断恩情。

    他终究与我不是同路人。

    我深深跪伏,恳切道:「奴婢曾与一人有约,等我二十五岁出宫,他便来迎娶我,望殿下成全。」

    太子怫然变色,眼神阴郁地盯着我,久久不语。

    「你今年多大?」

    我如实回答:「奴婢上个月已满二十五。」

    一声轻响自上方传来,太子殿下竟然硬生生捏碎了手上玉扳指,血流不止。

    早早与人定下婚约。

    那他们这八年算什么?

    「宫女私相授受,你可知是何罪?」

    我从怀中掏出那一纸婚书,双手奉上:「这桩婚约是殿下首肯的,婚书也是殿下在八年前亲笔所写,还曾应允为我们主婚。」

    内容较长,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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