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再无秋》简介
小说主要讲述了一段复杂曲折的宫廷故事,主角是大漠国最受宠的三公主和原本作为宋家子弟被留在宫中的宋昭。
主角三公主的经历如下:
- 她见证了父皇对宋家军的算计和打压。先是将她赐婚给宋家最小的嫡孙宋昭,以培养感情为由将宋昭留在宫中加以监视和控制。
- 其后宋家军被分而治之,人员不断遭遇不幸,宋昭在这一系列变故中心怀仇恨。
- 三公主曾教导宋昭不要被仇恨蒙蔽,不要乱杀无辜,也问过他恨不恨,但最终还是在父皇授意下要杀宋昭。然而她最终刺向宋昭心脏,并对外称宋昭自缢而亡。之后她以宋昭亡妻身份入宋家族谱,还搬进宋家。
- 六年后,宋昭归来,率领铁骑在父皇寿辰当晚踏破宫门。三公主被宋昭用剑刺伤,却无畏地面对局势。在皇宫众人混乱争辩时,她挺身而出,最终父皇也在混乱中不知所措。
此去经年再无秋正文阅读
父皇寿辰当晚,铁骑踏破了宫门,血光冲天。我看见六年前亲手杀死的少年郞,身着银色铠甲,手持寒剑,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说,“三公主,奴才这六年,无时不在对您日思夜想。”
我看着被利剑刺穿的肩胛,笑得极为妖媚,“狗奴才。”
宋昭握着剑的手又重了几分,“那也是三公主教出来的。”
1
他不止本事见长,脾气见长,说起谎话来,更是信手拈来。
当年,我分明一遍遍教导他,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冤有仇,债有主,不要伤及无辜,他也无需一一去分辨,记住我是无辜的就成。
而且,还不止一遍告诉他,我自小养的金贵,吃不得苦,受不得罪。
不曾想六年不见,他一路杀进宫殿,第一个开刀的竟然是我。
我咬牙,“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宋昭薄唇微启,正要开口,一位娇美的女子在侍卫的保护下走了过来,亲昵的唤着,“阿昭。”
我将目光看向宋昭,“我可没教你,打仗还要带家眷。”
宋昭没有理会我,转身迎向女子,关心的道,“这里血腥味重,不是说好在城外等着吗?”
女子面色带着羞红,“我怕你受伤。”
我心下冷笑,瞅她那娇弱不能自理的小身板,进来送人头还差不多。
宋昭极为感动,“有你护着,我定安好。”
察觉到我不怀好意的目光,宋昭凌厉的扫了我一眼,威严的道,“拿下。”
随着他的吩咐,训练有素的又闯进来一队人马。
前一刻还沉浸在歌舞升平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不是戏。
随着宋昭的一个手势,大漠国的达官显贵,王孙贵族,像个小鸡似的,被拎到大殿中,齐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有几个武将意思的反抗下,直接被打个半死。
我躲开士兵的触碰,“本公主自己会走。”
就在我经过宋昭身边时,他身边的女子温声道,“阿昭,这位姐姐受伤了,还是让我替她医治一下吧。”
我眸光鄙夷,戏谑的看着她,“和本公主称姐妹,你配吗?”
女子瞬间红了眼睛,楚楚可怜的看向宋昭。
宋昭目光阴冷,警告的扫了我一眼,这才温声安慰道,“阿柔,一个见不到明天太阳的阶下囚而已,没必要浪费药。”
他话音落,视线不悦的扫向我身后的士兵。
得了指令,士兵抬起手中的鞭子落在我的后背,“跪下。”
我瞪了眼宋昭,曾经在我面前无害的小白兔,果真是不一样了。
宋昭沉着脸,讽刺道,“这位可是大漠最受宠的三公主,不可无礼。”
口是心非,分明是不要给我好果子吃。
心里有气,但我自然是不敢再挑衅他,毕竟,我是真怕疼。
2
我与宋昭的关系算不上亲近,若真要形容,那就是我看不惯。
事情起因,还要从八年前说起。
彼时,大漠国国富民强,周边小国全要看我父皇的脸色讨生活。
确切的说,是看手握重兵的宋家军活。
宋家世代子孙骁勇善战,忠心耿耿。
可用一代代鲜血拼杀出来的荣耀,也成了皇权的恶梦,与朝中重臣的妒恨。
我的父皇忌惮他们宋家功高盖主,想消弱宋家,又怕被天下人指着鼻子骂卸磨杀驴。
终于,在君臣的怂恿下,父皇将我赐婚给宋家最小的嫡孙,又以培养感情为由,将宋昭留在了宫中。
我是大漠最受宠爱的三公主,赐婚给忠勇的宋家,因此皇权的算计,在百姓眼里,就变成君臣一家,普天同庆。
初见宋昭,我十二,宋昭十一。
少年面如冠玉,一身青衫,修身长立,怎么看都不像上过战场的样子。
“你真是宋将军的儿子?”
宋昭不卑不亢,“奴才宋昭,参见三公主。”
他表现的很恭敬,可是我能感觉到,那看似单薄的身体里蕴藏着翱翔天地的雄心。
他,不应该被困在这里。
可是,他没得选,宋家更没得选。
“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人了,本公主喜欢听话的,明白吗?”
“奴才记住了。”
而从他进宫的一个月内,若非时而我派人去请,他绝不踏出房间一步,不言片字,像深山中修行的道士。
一个月后,宋家奉令,以开疆拓土,诛杀海盗,灭匪等理由,将二十万大军化为几支,分派到天南地北。
那日,宋昭一大早,主动跪至我屋前,喋喋不休讲述我喜欢听的宫外趣事。
嗯,加起来比他入宫一个月说的还多,我满意了,派人将他偷偷送出宫,与家人告别。
回来后,宋昭眸色变得温和,“奴才,谢三公主大恩。”
我摒退众人,与他耳语,“宫中不比军营,在这里,人心叵测,你只要听话,本公主绝对不让你少一根头发丝。”
宋昭神情微微一变,刹那间又恢复平静,“奴才谨记公主殿下教诲。”
他虽然回答的很真挚,但我可不相信,没有经过驯养的狼,绝不会对我言听计从。
不过,也不着急,毕竟有的是时间。
但是,明明比我小一岁,却总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好笑的捏了捏他的面颊,“没人在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名字。”
宋昭瞬间耳朵通红,神色却清冷、疏远许多,“奴才不敢。”
3
宋家军离开京城的当晚,父皇派人请我过去。
他问我,对宋昭的印象如何。
我答,“文文弱弱的,一点也不像在军营里长大的。”
父皇开怀大笑,“颜儿,虎父无犬子,以后,你可要与宋昭好好相处,他若有什么需求,你尽管告诉父皇,父皇必竭尽全力满足他。”
“儿臣明白,父皇大可放心。”
随即,我将今日送宋昭出宫见家人,以及宋昭回来后的变化告知了父皇。
这样的回答,让父皇十分满意。
从父皇那里回来时,宋昭正站他屋前的桂花树下发呆。
我走到他跟前,“以后,藏住你的锋芒。若是抢了本公主的风头,仔细你的皮。”
他诧异的点了点头。
此后,在众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普通少年。
只有我知道,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武虽然不见他练,但一日三餐惊人的食量,却依旧单薄的身体,就能猜到,他没有荒废。
因为他的出现,宫里的乏味生活,变得有趣许多。
我就喜欢看他装愚笨,对我言听计从的模样。
六个多月的伪装,父皇也渐渐撤了对他的监视。
我原想着,时日还有很多。
可看似风平浪静的湖面,终还是被打破了。
宋昭的二伯父与堂兄以及二千宋家军被海盗诛杀,奏折所报,说是他们父子二人过于心急,不听当地县官阻拦,才会中了海盗的奸计。
为显皇恩,父皇对外隐瞒宋家父子的过错,痛心疾首的命自己的心腹将领周丙仁立下军令状,接管余下了三万宋家军,以海盗的头颅,祭奠死去的亡魂。
没有尸首,宋家留下的妇孺,只能将往日穿的衣物置于棺中,立了衣冠冢。
送灵那日,父皇命我与宋昭同去。
少年身穿着丧服,抱着亲人的灵牌,目光黯然,宛若游魂。
回到宫中时,父皇设了宴,美其名曰是为了吊唁牺牲的将士,可是觥筹交错间,众人流露出来的微笑,虚伪的令人恶心。
宋昭低垂着眼眸,代宋家接过一杯又一杯敬来的酒水。
直到昏倒在席间,父皇这才命人将他送回我宫中。
看着昏迷中面色苍白,却依旧双拳紧握的少年,我第一次感觉到,皇权的狠毒,人心的可怕,忠勇将士的可悲。
我反抗不了,宋昭更是孤掌难鸣。
我守了他一夜,醒来时,他恍若隔世的看着我。
我笑问他,“恨吗?”
他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皮笑肉不笑的教导他,“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不过,本公主向来有仇必报,你是本公主的人,就不能怂。但,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可不能乱杀无辜之人。”
他认真的点头,“奴才谨记公主教诲。”
4
眨眼到了除夕夜,大漠国史无前例的下了场大雪。
整个皇城,都沉浸在喜庆中。
当天,宋昭领了皇恩回将军府过新年。
大年初二,一张奏折快马加鞭送入皇宫。
宋大伯年老体迈,在剿匪时不小心跌下马,摔断了腿,次子有勇无谋难堪大用,特请告老还乡,请皇上另派能者,接管五万宋家军。
父皇体恤老臣,准了宋大伯所奏,赏剿匪将士黄金百两,由新任将领陈典将军统一发放,以此收卖人心。
翌日,父皇又宴请群臣庆贺。
群臣溜须拍马,扬言父皇英明,隐晦指出,收回宋家军,指日可待。
我知道,宋家这是以此向皇权表示屈服,来换宋家血脉的活路。
可,他们终还是太小看父皇与朝中重臣的狼子野心。
他们的自断手臂不但没有换来父皇的敌视,反而被认为好欺负,加剧了宋家军的分崩离析。
清明刚过,边疆奏报,周边三国蠢蠢欲动。
父皇派开疆拓土的十二万将士先去迎敌,余下的八万宋家军,也会加速前往。
宋老将军奏报,请命先派使臣前往询问开战原由。
群臣却以小国不足为惧,刚好师出有名,不如借此机会,将其全纳入大漠国的版图。
半个月后,父皇传令,开战。
那日,我与宋昭正在屋中看兵书。
得知父皇的意思,宋昭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地。
得亏我宫中有不少稀世珍宝,不然就留下病根了。
此战开的很急,旨意下达的第二日,宋老将军还未收到皇令,三国就发起了攻击。
战争一天天过去,宋昭也日渐消瘦。
五个月后,军情来报。
宋昭的祖父,父亲,三位哥哥,及十多万大军全部战死,三国受重创,自请各割六城,求和。
而所谓加速会派去支撑的八万宋家军,正纹丝不动的隔岸观火。
同天,来报的还有另一件事。
宋大伯的次子,自请先一步前往杀敌。陈将军为护他安全,让他领三百铁骑先行,可行至半路,被沿经的流寇劫杀。
人跌入山崖,找到时,面目全非。
宋大伯闻言,伤心过度,缠绵床榻几日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人丁兴旺的宋家,眨眼间,就宋昭,以及他大嫂腹中还未降世的血脉。
父皇腰系白布,携百官,天下百姓,亲自送宋家忠烈下葬。
翌日,父皇下令将所有军功,全嘉奖给了宋昭。
可笑,人都死了,要虚名有何用。
送葬回宫后的当天,宋昭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我问宋昭,“恨吗?”
他语气充满戾气,“恨。”
我将药端到他面前,“恨是你的事。但本公主不喜欢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宋昭不再遮掩眸中的恨意,愤怒的打翻我手中的烫药。
其实,汤汁温热,一点也不烫。
可我还是恼火的赏了他一巴掌,“狗奴才,本公主自小金贵,受不得屈,更受不得疼。”
当晚,我找到父皇,“宋昭留不得。”
父皇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颜儿,父皇众皇儿中,你是最聪慧的,可惜……”
“他既然是你的附马,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5
宋昭入宫的第二年,小年这天,我挖出母妃埋藏十多年,庆祝我大婚的桂花酿挖出了两坛。
我一杯杯给他斟酒,他如行尸走肉的喝着。
就如不久前,他卧床不起,被我以宋家妇孺的命威胁,才麻木不仁的肯喝药。
半坛入肚,我将袖中的短刃扔在桌上。
宋昭只是扫了一眼,面无波澜的提起坛子痛饮起来。
入宫这两年,他酒量见长。
一坛见底,他抬手将酒坛狠狠掷在地上。
门外的侍卫闻声齐齐冲了进来,剑已出鞘。
我缓缓将短刃执起,“你死,我保你宋家余下的人活。”
宋昭眸中带着无尽的嘲笑,“早就应该死的人,让三公主破费,用药一直吊着奴才这条命。”
我把玩着手中的短刃,“这可不一样,你早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父皇要灭你宋家满门。”
宋昭双手紧握成拳,起身跪在我面前,笑得悲壮,“奴才谢三公主赏赐。”
那是我第一次见宋昭笑的如此自然。
直到我将刀刃刺进他的心脏,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仍旧面带微笑。
侍卫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后道,“回三公主,人已经死了。”
“去回禀父皇,附马宋昭因无法承受亲人离世,终日郁郁寡欢,自缢而亡。为感念宋家满门忠烈,求父皇成全,允儿臣以宋昭亡妻身份,入宋家族谱。”
侍卫走后,不多时,大总管亲自带着圣旨前来。
“三公主,陛下舍不得您受委屈。”
我心下冷笑,圣旨都拿来了,什么父女之情,在名声面前,不过就是简短的几句话而已。
我懂事地道,“总不能寒了宋家人,天下百姓的心。”
大总管不再多言,待我将宋昭尸首装入棺中,这才一同送往宋家。
我永远不会忘记,宋家妇孺身穿白衣,面无表情迎接的画面。
接二连三的失去至亲之痛,让她们早已经心如死灰,如今的她们,不过就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宋昭下葬后,我也从皇宫搬进宋家。
来年春天,宋家大嫂诞下一子,名宋思。
父皇说要将宋老将军的侯爵之位赐给宋思,我进宫面见父皇,传答宋家人的意思。
宋家只这一根血脉,她们只盼他平安长大后,舍弃宋家世代武将的影子。若可以,封个异姓的闲散王爷,就是对宋家最大的恩典了。
父皇很满意宋家人的自知之明,封宋思为乐安王,赐王府一座,世代相袭。
至此,宋家落幕,朝堂换了天地。
而我,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陪宋思练武习文。
宋家的儿郎,自该如此。
6
春去冬来,寒来署往。
我等了六年的少年郞,终于回来了。
宋昭眸光凌厉,一步步走至象征至高权力的位置。
我的父皇,此时就像个傻子一样,呆滞地看着向他走去宋昭。
直到宋昭将沾染着我鲜血的剑指向了他,他这才如梦初醒,“你竟然没死。”
大总管和原本就站在他身边的几名贴身侍卫护了过去。
零星几人,很是滑稽。
也对,宋家满门忠烈,被他残害至此,寒了多少忠臣的心。
如今陪饮酒作乐的,有几个不是一丘之貉,有几个不是手上沾染宋家的鲜血,往上爬的卑劣小人。
一帮惜命的狗东西,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往枪口上撞。
宋昭笑得阴冷,“所以,现在轮到陛下了。”
颜面被扫,一向高高在上的帝王,气急败坏的抓起面前的茶杯扔了出去,“放肆。”
可见台下臣子、妃嫔、皇子、个个畏畏缩缩的模样。不可一世的父皇,强压着怒火,维持着他帝王身份。
“谁杀了贼子,朕就将皇位传于谁。”
常言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可牺生十多万忠烈,重创三国换来的太平,让这些没有吃过苦的人,早已经没了血性。
如今的朝堂,就好像后宫那些拈酸吃醋的女人,上不了台面。
宋昭手中的剑在空中翻了个花,下一秒,檀木的桌子,瞬间分崩离析。
没了桌子的阻挡,宋昭又向前逼进了一步。
“护驾,护驾。”
父皇坐立不安的挥着衣袖,侍卫仍迟迟不敢上前。
见状,父皇气恨得拔出天子剑,指向宋昭。
“是谁,是谁?”
父皇咆哮着,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捂着伤口,气愤的道,“父皇,事情不是明摆着吗?皇城的安全,可一直是由陈将军,周相等人掌管的。”
闻言,父皇持着剑,发疯地走至陈将军与周相面前。
两人立即跪地求饶,“陛下,臣绝无二心。”
“臣也不知道为何无人来通报。”
父皇冷笑,“几万将士守在家门口,你们竟然还敢说不知道。”
说着,手中的剑就冲两人毫不犹豫的杀去。
看,这就是不容侵犯的帝王之忌。
不过,挥出去的剑,被宋昭的人拦下了。
“陛下,臣等冤枉。”
“若真是臣等,如今已经控制住局势,何苦这般。”
一语惊醒梦中人,矛头再次指向我。
“是你,是你。”
我一脸无辜,“父皇,儿臣只有您送的那一万护卫。”
闻言,那双清醒的眸子又变得迷茫,缓缓环视一圈后,矛头指向了手握五万大军的太子,三万大军的二皇子。
太子心急,口无遮拦道,“父皇,不是儿臣。儿臣是太子,父皇仙逝后,皇帝的位置就是儿臣的,儿臣何苦勾结外人,算计自己的皇位。”
二皇子也连叫冤,“父皇,儿臣一直安守本分替您牵制太子,不敢妄想。”
一语落,众人不禁皆面面相觑。
向来厌恶我的皇后突然厉声道,“陛下,是三公主,一定是三公主,人分明是她杀的。”
看着缓慢转视过来的昏老眼眸,我至人群中站起身,“父皇,您输了。”
内容较长,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