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薄幸状元郎》简介
小说讲述了主角苏妙妙和顾淮之的婚姻故事。
苏妙妙生辰当天,顾淮之为沈如雪放烟花而爽约,苏妙妙将长寿面倒掉。面对顾淮之的指责,她已疲惫不再哭闹。顾淮之虽给她蟹粉酥,但她已心冷。
后来苏妙妙生病,顾淮之先是要为她叫大夫却因沈如雪梦魇而未去。顾淮之总因沈如雪训斥苏妙妙,还提及苏妙妙过去的苦难来衬托沈如雪。
顾淮之展示与沈如雪恩爱,想求和却遭苏妙妙拒绝。苏妙妙提出让顾淮之休了自己娶沈如雪,顾淮之愤怒离开。
苏妙妙决定和离,顾淮之却要带她去曲水流觞宴。宴上苏妙妙不再屈辱,还舞剑回击嘲讽。回府后她向顾淮之递出和离书。
顾淮之不同意和离并转性对苏妙妙好,苏妙妙不接受。沈如雪戴着苏妙妙绣的香囊出现,她称头晕,顾淮之正要解释时大夫称沈如雪有喜,苏妙妙和顾淮之都很震惊。
在这段婚姻中,苏妙妙经历了从满心期待、付出到失望、心死,最终决定和离的过程,而顾淮之在失去后才想要挽回。
负心薄幸状元郎正文阅读
我生辰那天,顾淮之为沈如雪放了一夜的烟花,照亮了整个京都。
而我枯坐于床榻上看着那碗早已凉透的长寿面,面无表情地将其倒进了泔水桶。
迎面正好撞见携手归来的顾沈二人,顾淮之当即沉下了脸。
「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苏妙妙,你懂不懂什么是礼数?」
出乎顾淮之意料的是,我没有哭闹,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说了句——
「那我这就回房待着,你们慢慢温存。」
只一句,顾淮之的脸色顿时变了。
1
「你阴阳怪气什么?雪儿近日心情郁结,我带她看场烟花怎么了?」
顾淮之不悦地说。
我摇了摇头,一夜未睡带来的疲惫感让我只想回房休息,根本没精力和顾淮之拌嘴。
「没怎么呀,所以我让你们慢慢温存,我先回去了。」
谁料,我如此善解人意,顾淮之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苏妙妙,往日里你早就像个泼妇似的和我哭闹了,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又在心里憋什么坏呢?」
「像你这么善妒的人,又怎会这么大度?」
我停下脚步,默默看着顾淮之。
是,他说的对。
如果是以前的我,在生辰当天被他放了鸽子,又得知了他去陪伴别的女人,一定早就哭闹不止了。
可这次不一样,我真的累了。
七年婚姻,一地鸡毛。
我对顾淮之所有的热情与期待都彻底湮灭在了那碗被倒掉的长寿面中。
「好了,苏妙妙。我知道昨天是你的生辰,答应过你的事我没有忘记。」
说完,顾淮之递给我一盒包装精美的蟹粉酥。
从前我与他生活清贫的时候,我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在生辰时吃上蟹粉酥。
那时的顾淮之答应我,每一年他都会实现我的心愿。
于是他一个文弱书生竟然每晚都去码头给人卸货,用累到脱力才换来的一串银钱去给我买来蟹粉酥。
那时我感动的眼泪汪汪,心里直说非他不嫁。
若是以往我看到这盒蟹粉酥,的确又会心软的一塌糊涂。
可这次,我只是平淡的接过了食盒,「多谢。」
顾淮之面色微变。
咬牙切齿道,「没完了是吧……苏妙妙,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
我嫌顾淮之烦的很,什么时候欲擒故纵了?
一旁的沈如雪这时施施然走上前来说都是她不好,叫我别和顾淮之生气。
三言两语间顾淮之便又在怒斥我没有容人之心。
我强忍心底的不耐,看着他们又郎情妾意了一会儿,直到顾淮之扶着沈如雪回了房才得以脱身。
2
我将那盒蟹粉酥扔到角落,又让厨房做了一顿美味佳肴。
吃完后我正要睡一会儿,顾淮之却又找上了门。
「苏妙妙,我再和你解释最后一遍,如雪只是我的表妹,我们之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你不要总是刁难她!」
不知道沈如雪又和顾淮之说了什么,顾淮之阴沉着脸便赶来训斥我。
我刚要说话,却看到顾淮之脖子上那处暧昧的红痕。
顾淮之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随即面色一变。
「近来正值酷夏,总有蚊虫叮咬,你别误会。」
我眨了眨眼,淡淡地说,「这蚊虫的嘴巴还挺毒,咬得这么深。」
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我诡异的态度让顾淮之的眉头皱的更紧。
「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
「……」
按照他的设想,我应该会痛哭流涕地指责他负心才是,可我为何如此平静?
顾淮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突然见到我捂紧胸口,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他瞬间就松了口气。
「怎么,又心绞痛了?果然,苏妙妙你最喜欢用这招来搏取我的同情。」
当年顾淮之摔断了腿,我没日没夜照顾他,一天要做好几份工,最后累出了心绞痛的毛病。
那时他小心翼翼地握着我的手说,待来日他飞黄腾达一定会照顾好我。
可后来沈如雪住进来后,顾淮之便总觉得我是在为了吸引他的关注而装病。
不但对我毫不过问,反而还次次出言嘲讽。
我疼的厉害,额上也露出一丝冷汗。
顾淮之犹疑地说,「真的很疼吗……?算了,你我夫妻一场,我总不可能不管你。」
「我去给你叫大夫。」
我蜷缩着身体躺在床榻上,只觉得这次疼的格外严重,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刺穿自己的心。
可我等了许久,都不见顾淮之回来。
这时,丫鬟流萤匆匆跑来说,「夫人,大人他听说沈姑娘梦魇了,这会儿正在沈姑娘屋里安抚她呢!」
3
我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顾淮之,暗道果然不应该相信他。
但除了愤怒,已经没什么别的情绪了。
「流萤,你去给我抓药。」
我虚弱地躺在榻上,直到浑身都被冷汗打湿才终于等到了缓解痛苦的汤药。
喝完后我便再也坚持不住,沉沉地睡去。
再睁眼,便看到了满脸怒容的顾淮之。
「苏妙妙,你是蠢吗?真的生病了不知道说?平时总喜欢装病来争宠,这次怎么突然一声不吭的?」
顾淮之还在数落我的不是,却丝毫不解释为什么他会去沈如雪房中。
我只觉得好笑。
我还能怎么说?
反正说了他也不会信,只会觉得我在携恩图报,总是试图用过去的事来提醒他,我为他付出了多少。
「我身体很好,你还是去关心你的表妹吧。」
我出声打断喋喋不休的顾淮之,他瞬间怔了怔。
随即面色阴晴不定地说,「我好不容易来关心你一次,结果你让我去陪别人?」
原来他也知道,我们身为夫妻,他却好不容易才会关心我啊。
我想到七年前初见顾淮之的时候。
那时我是名满京城的花魁娘子,无数达官贵人为博我一笑愿一掷千金。
而顾淮之还不是现在威风凛凛的状元郎,只是一介贫苦书生。
书生拿不出那些金银珠玉,但为了哄花魁娘子开心,却会在寒冬腊月地替人抄书换银钱,然后傻笑着站在窗前送花魁娘子胭脂水粉。
那书生当真是极傻的,这种劣质胭脂花魁娘子平日里根本不会用,只有他才会当个宝贝。
「我虽然没什么钱……但娘子若是跟了我,我日后飞黄腾达、功成名就,定然不会负了娘子!」
「我定将娘子以金屋藏之!」
可惜,汉武帝逼死了陈阿娇,顾淮之也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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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里都好,我并不在意。」
思绪回笼,我看着眼前的顾淮之说道。
毕竟,我如今连他这个人都不在乎了,又怎么可能在乎他去哪呢?
不知道我的哪句话又惹毛了顾淮之,他狠狠一拍桌子,厉声道,「苏妙妙,你这是怎么了,跟谁学的阴阳怪气?」
「你是在介意我中途去了雪儿的房中吗?可你要知道,雪儿和你不一样,她身子骨弱,是被娇养长大的,根本吃不了苦!」
我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顾淮之。
顾淮之一怔,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打断他,「所以你是觉得,她娇生惯养,而我皮糙肉厚,经历过那么多苦难,也不差再多吃点苦?」
我曾和顾淮之说过自己的身世。
幼时母亲去世,被父亲卖入青楼后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先是被老鸨关入小黑屋中三天三夜不许吃饭,等到奄奄一息时再挨一顿毒打。
这是为了立威。
再然后便要学习风雪手段,学的稍有不顺便会被银针刺入指尖。
直到我成了花魁,才不用挨打。
彼时的顾淮之心疼地将我抱在怀里,红着眼睛说会保护我一辈子,让我再也想不起来曾经的苦难。
可如今,顾淮之却毫不犹豫地撕开我的伤疤。
用我的狼狈不堪来衬托沈如雪的高雅脱俗。
即便我已经彻底对顾淮之死了心,也不免为自己的人生感到一阵悲凉。
在我的注视下,顾淮之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最终却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够了!苏妙妙,欲擒故纵也好,携恩图报也罢,我只希望你能大度点,不要总是和雪儿作对!」
「你是顾府女主人这一点不会改变,该有的体面和尊荣我都会给你,也希望你可以适可而止吧!」
顾淮之越说,神色就越是狰狞,直到最后拂袖而去。
我摇了摇头,这顾府的女主人,我早就不想做了。
5
接下来的几天,顾淮之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展示起他和沈如雪的恩爱。
吃饭时拼命给沈如雪夹菜,搜罗了无数奇珍异宝送给沈如雪,又为沈如雪亲手量了身形,给她订制衣裳。
并且做这些事的时候还一定要我在旁边看着。
眼神又总有意无意地瞥向我。
在我说了不知道第几次的「你们随意」后,顾淮之终于爆发了。
他突然宣布今晚来我的房中休息。
要知道,自从有了沈如雪,顾淮之便很久没有碰过我了。
可当他从背后拥住我时,我却淡淡地推开他说了句,「今天不方便,我来月事了。」
顾淮之的脸色顿时一黑,「你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你刚来过吗?」
随口捏造的谎言被戳破,我也并没有尴尬。
「哦,好吧,其实只是我对你提不起兴致而已。」
顾淮之握紧了拳头,「苏妙妙,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主动找你求和了!」
在顾淮之看来,他今晚的亲近就是求和的意思。
意味着他愿意原谅我的不懂事。
可以前每一次我想找他求和,换来的都是他的冷嘲热讽。
「怎么,不是喜欢闹吗?现在学乖了?苏妙妙,你还要不要脸?」
每一次,都要我痛哭流涕地发誓再也不敢了,他才会原谅我。
那凭什么当他想求和的时候,我就得立刻同意呢?
「我说了和雪儿之间没什么,但她毕竟是我的表妹,我照顾她、对她好都是我的责任啊!」
我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是,那不如你直接把沈如雪迎进门吧,这样更方便你照顾。」
顾淮之猛地怔住了。
他突然想到当初与我成亲时发的誓言,“我顾淮之此生绝不纳妾,只有苏妙妙一个妻。”
在他的记忆中,我任何时候都是温柔平静的,只有涉及到其他女子时才会歇斯底里。
往日的我,爱他爱的自私又坚定,绝对不可能说出迎沈如雪进门这种话。
可如今……
「哦对,沈姑娘毕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与我这个出身青楼的女人不同,怎么能让她做妾呢。」
「要不然,你把我休了,再把她光明正大的娶进门吧,可好?」
我认真地说道。
顾淮之却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睛捏住了我的手腕,嘶吼着说——
「苏妙妙,住口!你别以为……别以为我会吃你这一套卖惨!」
「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种话!」
说完,他狠狠地踹开我的房门,扬长而去。
背影竟然显得有些落寞。
可我却松了口气,独自一人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后,我梳洗了一番便要出门,流萤问我去哪里。
我说,「去官府,请一纸和离书。」
6
流萤大惊失色。
「夫人,您不是最爱顾大人的吗?您……您怎会想要和大人他和离?」
整个顾府谁人不知,我爱顾淮之爱的早已失去了自尊。
无论顾淮之伤我千百次,我都会一腔热情地再次扑上去。
可是,没有谁会一成不变,如今的我只想彻底远离顾淮之,越远越好。
我摇了摇头,「顾淮之既然这么在乎沈如雪,那我就成全他们便是。」
「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流萤心惊胆战地和我来到了官府。
直到我将那封和离书拿回顾府后,她还没回过神来。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顾淮之签字了。」
可我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和顾淮之说和离的事,他却先一步说,「苏妙妙,明天的曲水流觞宴你也去。」
我怔了怔。
所谓曲水流觞宴,便是京中一群达官显贵的诗会,顾淮之身为状元郎兼户部侍郎自然不会缺席。
曾经他也带我一同去过一次的。
可那些官宦子弟们听说了我的出身,竟当众打趣起我,对我说着一首首淫词艳曲。
「啧啧,顾兄好福气啊,竟然把青楼的花魁给娶进了门!只是不知道在进门之前,咱们的花魁娘子有过多少恩客呢?」
「实不相瞒,在下有幸曾见过顾夫人的舞姿,的确配得上“花魁”二字。」
顾淮之身为我的夫君,不但没有袒护我,脸上还带着恼火和狼狈,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嫌弃。
后来他和我发了好大的火,怪我让他在一众同僚面前丢尽了脸。
当时他气到深处,说了句,「我怎么就娶了一个青楼女子为妻!」
他嫌弃我的出身,却忘了是我一针一线供他考取的功名。
无论心底多难过,我也依然卑微如泥地跪在他面前,求他别生气,并保证再也不会给他惹是生非。
从那以后,顾淮之就再也没带我去过曲水流觞宴,每次只会带沈如雪一同前去。
沈如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与顾淮之的确般配极了。
我永远都只有羡慕的份。
如今,顾淮之再一次说要带我一起去。
「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你是我的妻子,我带你出席有什么问题?」
顾淮之本以为我会感动,谁料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的面色不太好看,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7
第二天我看到有两辆马车时才知道,原来沈如雪也会去。
顾淮之并不是只叫了我。
「妙妙姐姐,原来你也可以参加曲水流觞宴吗?到时候大家都要吟诗作对的,表哥说你不通文墨,脑子蠢笨,那你岂不是会被别人耻笑?」
「哎呀表哥也真是的,非要难为你做什么。」
我没有理会沈如雪的茶言茶语,自顾自走上马车。
顾淮之本想跟我同乘一辆,却看到沈如雪不小心扭伤了脚,便立马跑到了她的车上。
上车前他又有些焦急地想和我解释什么,我却不再看他。
等到了宴上,果不其然又遭到了那群官宦子弟们的嘲笑和冷待。
他们不停地吹捧沈如雪,将她的清丽脱俗与我的蠢笨无趣做对比。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我不再像几年前那般露出屈辱的神色,而是噙着淡淡笑意看着他们。
「哎呀,咱们怎么把大事儿给忘了?之前顾兄不是说为沈姑娘写了一首诗,特意留在今天给沈姑娘告白用吗?」
「是啊顾兄,你快念给大家听听,念完你今天可就要抱得美人归咯!」
沈如雪面露娇羞,顾淮之却瞬间面色苍白。
他下意识看向我,「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我打断了他,「念吧,我也想听听状元郎的大作呢。」
顾淮之到底还是没念,只是面色越发不好看。
直到那群人再次将话题引到我身上,要我也作诗一首。
我看着他们恶意满满的眼神,说,「作诗我不会,不过,妾身愿意为各位舞剑。」
「呦,不愧是花魁,到哪儿都忘不了跳舞!」
我仿佛听不出他们的嘲讽似的缓缓拔出长剑,配合着激烈的乐曲翩翩起舞。
突然,我长剑一扬,在谁也没能回过神来的时候向那个叫的最欢的男子刺去。
最终,长剑停在距离他的脖子半寸的地方。
「不好意思,很多年不跳了,有些手生。」
说完我直接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宴会,场中的众人皆用恐惧又惊愕的眼神看着我。
待我回到顾府后,顾淮之也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然后劈头盖脸地指责我,「苏妙妙你疯了!你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下伤人,你知道这样有多让我下不来台吗?」
「你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
我平静地对上顾淮之暴怒的视线,然后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递给他。
「好。」
8
「你说什么?」
顾淮之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地又问了一遍。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要休了我。
自从有了沈如雪后,我与他的矛盾便越来越多,很多次爆发争吵的时候顾淮之都会口不择言。
这句“休了我”,他说过无数次。
每一次我都会立马噤声,然后拼命和他道歉,生怕他真的不要自己。
可我刚刚说了个“好”字。
「我说,好,不用你休,我已经准备好了和离书。」
我将和离书递给顾淮之,他愣了愣,随后迅速的沉下了脸色。
紧接着,整个顾府再次响起他暴怒的嘶吼声。
「苏妙妙,你竟然真的想与我和离?你莫不是疯了!」
「你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和离后还能去哪?没有我你上哪里过现在这种荣华富贵的日子?」
「你立刻收回这句话,我就当没听过!」
我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你当初一穷二白的时候我都愿意嫁给你,那时候你有什么荣华富贵?」
「别忘了,为了供你进京赶考,我绣帕子绣的都差点瞎了只眼。」
顾淮之面色一白。
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反驳。
他突然想到了七年前。
那时他绞尽脑汁给我写了无数首情诗,又将攒了许久的银钱交给我,对我发誓此生必不负我,以后定会让我享尽荣华富贵。
然后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在他忐忑的眼神中噗哧一笑说,「呆书生,谁在乎你的钱呀!我答应你,只要你真的不会负我!」
那天,我变卖了所有的首饰,用攒了半辈子的钱给自己赎了身。
我和顾淮之在一起,从始至终要的就只有他这个人。
可他却不知道从何时起,忘记了给我的承诺。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妙妙……」
顾淮之喉咙干涩地开口叫我,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恐慌感。
「我不会同意和离的。」
「你是我的,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9
顾淮之突然转了性。
他开始送给我各种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排场之大甚至超过了当初的沈如雪。
他也不再时时待在沈如雪身边,而是每晚都要来我房中。
我不愿与他同房,他便神色落寞地枯坐在椅子上一夜。
甚至他和我说,「妙妙,之前是我不对,和雪儿太亲近了。但你相信我,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越界,更不会让你伤心。」
「我会让你明白,我爱的一直都只有你。」
我压根不接茬,只是拉着流萤就往戏院走。
「你先等等,我赶着去听戏,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我连着去听了三天的戏,听完后又去街上逛了许久,一回府就看到顾淮之哀怨的神情。
「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听完戏又去哪里了?」
「你怎么管的这么多,我去哪里还要和你说吗?」
顾淮之有些着急,「不是……我,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没理他,第二天又往剧院跑。
只不过今天的戏却换了一出,讲的是一个青楼花魁和落魄书生相爱的故事。
书生最后考取了功名,和花魁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我一扭头,果然看到了满脸期待的顾淮之。
我就知道,这是他安排的。
「妙妙,今天的戏好看吗?」
「戏不错,就是故事情节有点假。现实中的书生飞黄腾达后,早就把花魁抛之脑后了。」
顾淮之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了。
变成了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回府后他正想来缠着我,却撞上了眼眶通红的沈如雪。
「表哥!」
沈如雪扭着腰娇滴滴地走了过来,我一眼就看到了她身上戴着的那个香囊。
那是我曾经亲手绣了半个月才做好的。
彼时的顾淮之如获至宝,答应一定贴身佩戴。
后来我发现香囊不见了,急的连忙问顾淮之。
可顾淮之却突然发了怒,朝我大吼道,「区区一个香囊你至于这么着急吗?丢了便是丢了,京城这么大,你让我上哪里去找?」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丢了,而是送给了沈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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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今天突然有些头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可不可以来陪陪我?」
沈如雪柔弱地说道。
顾淮之果然皱紧了眉,「雪儿你身体不舒服吗?」
沈如雪做作地拿起香囊轻轻嗅了嗅,「还好有表哥送的香囊,雪儿闻着这香气就感觉头也没那么疼了。」
「这香囊如此好用,表哥,你怎么不送妙妙姐姐一个呀?」
顾淮之僵住了。
「妙妙,你听我解释……雪儿那天说这香囊好看的紧,我就暂时借给了她,然后因为公务繁忙就给忘了,我还以为丢了呢!」
说完,他忐忑地期待着我的回复。
我无所谓一笑,「区区一个破香囊而已,你表妹喜欢就直接送给她好了,何必要借呢?」
「我……」
「好了,表妹不是说头晕吗,你快去陪她吧。」
说完,我扭头就要走。
可顾淮之却一反常态地追了上来,「妙妙,我说过的我心里只有你,也只会陪着你!」
他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沈如雪突然闷哼了一声,差点晕了过去。
顾淮之下意识扶住她,然后叫来了大夫为沈如雪诊治。
只见那大夫朝顾淮之做了个辑。
「恭喜顾大人,这位夫人是有喜了!」
我与顾淮之皆怔在了原地,他的脸色只一瞬间就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