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把屠刀》简介
酒是江湖的浪漫,倾注这江湖的是酒,还是……血。潮起潮落,这苍江与这江湖又有何区别,你我皆是鱼虾,只有一人化龙。放下执念的人,很多,西天亿万沙弥。执念入魔的人,亦很多,朝堂来往大官。能以一种宁静、祥和之心,接受一切,却又勇于破除一切的人,少而又少。
我有一把屠刀第219章节 《江流白马驿的惊险与悲哀命运》
江流只觉眼前由黑转亮。
他赫然起身,惊起了床榻旁正为他擦拭身体的人。
“谁?”
“是奴仆……少主你已经昏迷了许久,是奴仆是一直在照顾你。”
说话之人是一名毡帽老者,他一边咳嗽,一边将毛巾放回了铜盆里。
“原来是唐总管。”
从惊魂未定中苏醒过来的江流,很快认清了旁边的老者正是白马驿忠心耿耿的唐总管。
唐总管年逾八十,却依旧为白马驿忙前忙后,江流小时还经常与唐总管嬉戏,所以更是没了防备。
江流迷迷糊糊道:“我怎么了?”
唐总管沉声道:“少主你被击晕了,是落英山庄之人将你送回来的。”
江流一惊,跳了起来。
记忆渐渐从他的脑海里浮现,他被背后的东方极击晕,那股几乎要冲晕他的骇人杀气,使得他的脑海如今还是浆糊一般。
江流道:“爹爹呢?”
唐总管道:“之前主人去找老主人了。”
老主人?
江流愕然,唐总管服侍了四代的江家之人,他所说的老主人,乃是白马驿的底牌,比家主江浩然更强的高手,江太公。
江流道:“现在呢?”
唐总管道:“已经返回。”
“我要去找爹爹。”
江流想也不想,穿上衣服,向外走去,而唐总管则面带诡异地跟上前去。
这里并不是白马驿,而是距离苍江较近的一处据点。
据点四周颇为幽静,还有一汪清潭,朵朵粉色的荷花在潭水中生长,片片翠色地荷叶在其上飘着,一些鱼儿在潭中轻轻碰着荷叶,使得叶子缓缓飘动的同时,潭面画出一圈圈涟漪。
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蜿蜒而下,在这小路两旁,还种着一些杨柳树,每当清风吹拂,这杨柳便会摇曳舞动,发出沙沙之声,倒也有股雅色之意。
然而,江流此时此刻已没了瞧这些雅色之意,他一路疾驰而走,身后年迈的唐总管虽然老迈,却如闲庭散步,不费任何气力地跟着。
“我要见爹爹,爹爹呢?”
这据点里有不少白马驿的子弟,全是因为论剑,暂且居留此地。
见到风风火火的江流,他们皆纷纷站起身子,生怕惹到这少主不快。
“流儿,怎么了?”
此时此刻,江浩然从大堂里走出,见到江流,先是一愣,随即眼神陡变。
他的眼神里少了疼爱,多了冷漠。
但情切的江流并未察觉到这一点,他冲上去,抱着江浩然,满脸的委屈。
他毕竟还是一名年轻人,没有经受过太多江湖中的历练。
江流眼里露出恨意,道:“爹爹,你要替我报仇!”
江浩然皱眉,看向江流背后紧跟着的唐总管,唐总管摇了摇头。
江浩然吸了口气,道:“流儿你细细到来。”
当即,江流就将团体战的损耗,以及东方极的轻蔑全部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江浩然安静地听着,而唐总管却是眼里露出阵阵古怪之意。
“爹爹,纵然那东方极够强,但他杀了我们这么多高手,我们总得找回面子,否则白马驿该如何立足江湖。”
江浩然始终面色如常,他平静地看向江流,看不出喜怒,但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将心里最后的重担放下。
“爹爹!”江流还以为江浩然没听清,又喊了一遍。
“好了,流儿,我替你复仇,但是你同我先去祭拜完先祖,待祭拜完,我再出手。”
“好!”
江浩然揉了揉江流的头。
而江流则很习惯江浩然的抚摸,儿时的一幕幕,慢慢映上心头,无论谁,只要自己被欺负了,爹爹都会替自己复仇的。
这里的据点也有祠堂,但是仅仅存放着灵位。
待走到祠堂入口时,江浩然转过身,冲唐总管叮嘱道:“唐总管,你在外面等候,我带流儿进去祭拜。”
唐总管眯起了眼睛,细成了一条缝,他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江流的眼神,有些不忍起来。
但是江流却没有看见,跟着江浩然进入了祠堂。
江家的祠堂自然比寻常人家更为讲究,高大的厅堂、精致的雕饰、上等的用材,边上点着几盏长明灯。
走入祠堂后,江浩然默默地看着其上的灵位,有些难受。
江流好奇道:“爹爹,你的龙马刀恢复了吗?”
他知晓自己爹爹找过太公了,那么龙马刀的威能应该差不多恢复了。
江浩然转过头,看向江流,这是一张与他极为相似的面庞,平日里,他常常以自己儿子与自己长得像为傲,觉得未来江流将成为下一个他,白马驿的辉煌也会继续传承下去,但是现在,他看着江流的脸,只觉得无比的厌恶。
这是与他相似的脸,但他觉得可恶极了。
江浩然垂下头,他明白,他并不是厌恶起自己的孩子,而是开始厌恶起自己。
江浩然道:“恢复了。”
江流欣喜道:“那太好了!爹爹你飞刀之强,纵然那胡楼兰都得给你面子,那东方极,我听闻是与杀手楼闹掰了,我们……”
江浩然打断了江流喋喋不休的话,“流儿。”
“嗯?”江流蹙起了眉毛,他仰起头,看向江浩然,有些不解,平日,自己的爹爹可以允许自己这么说话的。
“……”
江浩然看着其上的牌位,心里一恸,放在身后的手心里,已有银光闪动。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江浩然走了出来。
他是与江流一起进来的,但是出来的只有他。
唐总管并不觉得惊讶,他弯下了腰,将自己弯的更低了一些,“主人。”
“嗯。”
江浩然点点头,面无表情。
向着远处走去,但走了一会,身形一滞,摇摇欲坠。
“主人。”唐总管连忙搀扶起江浩然。
“唐叔。”江浩然嘴唇发白道。
“主人怎么能这么称呼奴仆。”唐总管脸色大骇。
“我小时候一直这么称呼你,就让我这么再叫你一次吧,可以吗?”江浩然勉强站直,凝视着唐总管。
唐总管沉默,他为奴四代,是见着一代一代的江家人长大的。
良久,他才道:“好。”
江浩然抿着嘴,道:“唐叔你是之前就知道这些的吗?”
唐总管道:“知道。”
江浩然脸色变白,整个人仿佛要不行了的样子。
“所以,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这……”
“告诉我,唐叔,你受太公收养,和我父亲一同长大,你应该明白的,你应该明白的……”
唐总管感知到衣袖上江浩然的力道渐渐变大,不禁心晃了晃。
他无法正面回答这种问题。
于是,他只好道:“他和小主人是一样的命运……”
骤然间,江浩然的身躯僵住了。
“一样的命运?”
“是,老主人他曾经也有一次失过手。”
“所以他就选择了我的父亲?”
“是。”
说完,唐总管闭上了眼。
而江浩然则陷入了更大的悲哀中,而唐总管叹了口气,拍了拍江浩然的脊背。
唐总管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痛楚,这龙马刀看似出手无双,一出手便能取人性命,但是若是一刀未中,便会使得心意衰减,威能大降,只有通过一种法子,才能将这种效果彻底抵消掉。
江浩然因江流而出手,这是因。
出手未杀薛无忧,乃是果。
因果是一件事的脉络,如果无法将果终结,那么便只能将因毁掉。
这是一门悲哀的刀术。
这是唐总管见到的第二例弑子。